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疼疼小丫你别逃/作者:子夜月隐』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疼疼小丫你别逃的简介:bg文,10年11月22号完结,看完结文要给票票哇(‖¤¤‖爪子朝上)。每卷序章有几百字的前文简介,亲们看任何一卷都不会不连贯。文中花男...』 ------章节内容开始------- 序章亲们必读   笨狐于08年6月30日上网发文,一口气挖了五个大坑。挖完才意识到一定要负责,接下来的两年多都在填坑,10年8月27日终于填完。   本文BG,为狐系正文的最后一部。所以小文是现代卷和古代卷交替发,一部搞定。这篇文每卷有独立故事,但互相关连,每卷都有一个前文简介,不看前文从任何一卷开始看都行。   【现代】卷:南中国发生的事。   【古代】卷:以宋代为背景。   第一卷男主四人——司徒凯、高焕生、柳晓青、白主任。四男在后面的故事中依然是穿线人物,当然随着情节发展会有新人登场。   女主一直是两名——刘欣:带记忆转世人。乔芳:普通人,没前世记忆。第一卷在渐渐展开的故事中,挖出了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来历。   两个红尘小女子命不太好,遇上手里有穿空器的柳、高二帅,在时空中穿来穿去,经历许多稀奇事。   觉得文还行的朋友收藏票票一个别少!笨狐是只情绪化的东东,很想当亲妈不做后妈,她们的命运在亲们手中!   。。。。。。。。。。。。。。。。。。。。。。。。。。。。。。。。。。。。。   狐狸门系列完结文:   狐系1:《妖狐逮美记》(11万多字,已完结,免费,36万多点击)   狐系2:《绝色勾妖仙》(16万多字,已完结,免费,13万多点击)   狐系3:《小丫头,少爷疼你》(46万多字,已完结,V文仅两万多且发完第一结尾)   狐系4:《疼疼小丫你别逃》(正连载)   狐系番外:《我的可人儿》(耽美文,38万多字,已完结,免费,39万多点1章小女撞上帅帅   PS:觉得笨狐文还行的给点票票支持,莫让我太孤独。   。。。。。。。。。。。。。。。。。。。。。。   (我爬爬爬文!最最敬爱的编辑大人高抬贵手……)   “铃铃铃!”   粤省Q市某出租屋里电话尖叫,坐一边的刘欣手一抖,千来字消失!(≥≤呜﹌)   电话继续叫,她更想大叫。但,会给她打电话的除了收留她的室友、衣食父母乔芳,就是最最敬爱的编辑大人!   吸口长气,阿欣抓过电话,倏地起立——编辑大人来的!!!(¥﹩心跳加速三倍)   “有时间吗?来了一位大作家,你去采访吧。这是特别关照你哟,本来应该我们报社的记者去。”   小小自由撰稿人感动得恨不能趴下来叩三个响头:“我立即就去!是去哪儿?今天就发稿吗?”(明天就发稿费吗?∮≧○≦*)   “不急,周六见报,你周五交稿就行。马上去丽苑酒店307号房,他姓白……”   放下电话阿欣成了没头苍绳,靓衣、裙子!(﹩¤≒para;;;;﹌心跳无规则波动)   疯了,早春二月穿裙子一定冻成冰棒,医药费贵得紧!还是穿羊毛衫风衣……还是羽绒衫比较保险,又不是去钓男人,写篇采访稿罢了。   十分钟后打理停当。要不要带手提电脑?一提,千来字就真的没了!算啦,开着电脑等阿芳回来给我恢复文档吧,反正我敲字的速度赶不上手记。   阿欣匆匆出门,顶着寒风穿小巷走向大街。突然想起忘了给阿芳留纸条,她下班回来肯定会担心,于是掏出手机打短信,不想一头撞上人。   “对不起!”对方抢先道歉,还伸手相搀。   阿欣慌忙后闪,由于动作不标准、地面不平整,左脚一拐,三寸高的鞋跟“啪”一下报销了(>_<!所以劣质产品不能买啊!),顺便把自己带向地面。   一只有力的大手适时捉住她,某女不感谢反倒发疯似地挣扎,还发出尖叫,好像人家是非礼兼打劫。好心人有些尴尬,赶紧放开:“你没事吧?”   某女鼓眼相瞪,发现撞她的家伙模样贼帅,一衣休闲服套在足有一米九零的身架上,深邃的瞳仁满是笑意,貌似想玩路上泡女……标准帅祸!   咱们的阿欣是势利分子,一门心思要去采访大作家,居然无视帅帅,只心痛自个的高跟鞋完了,理都不理人家,身一掉打谱回去换双鞋。不幸扭伤的脚不配合,弄得她身一晃差点又跌倒,嘴里咝咝吸气。   帅祸赶着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阿欣单脚跳到墙边,揉着脚腕咬牙切齿:“用不着你假好心!”   帅祸也来气了:“怎么说话呢?这位朋友,是你自己走路不带眼!好吧,我也有责任,不都向你道歉了?要去医院我送你去,医药费我付,这总成了吧?”   阿欣恨恨:“少套近乎!道一次歉就可以冒充朋友了?有多远滚……走多远!”   “你叫我滚我就滚?那多没面子。”帅祸牙一呲,腰一弯,将她的伤脚抓在手。   阿欣再度尖叫,可惜没能把救星叫来,连围观的人都没有。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此地是城郊出租屋区的狭窄小巷,这时辰巷子里除了她和可疑的帅帅再没人影,该死的家伙不会真的是非礼兼打劫吧?   仿佛为印证她的猜测,帅祸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笑得阴森森:“公众场所别搞噪音污染,要罚款的!你即不想去医院,我送你回家2章出租屋惊魂   城郊结合部的出租屋区鱼龙混杂,上午九点多,过夜生活的主儿还在呼呼大睡,而打工的做小生意的早离开了,阿欣怎么挣扎也没观众。   帅帅步子飞快地来到她所住楼下的防盗门前,手往她兜里一掏,取出钥匙开门。   阿欣惊得倒吸冷气:路上撞到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莫非早就瞄上了?可我这姿色我这收入怎么会被瞄上?   “你找错人了!阿芳不在家,她今天不回来!她出差了,不知道啥时才回来!真的……”   “你还煮的!”帅祸单手一夹将她挟持入门,“我娘信佛,打小她就教育我要慈悲为怀,对人对畜牲都一视同仁。所以,我决定对自己造成的后果负责,亲自为你检查一下,看你受了多重的伤。”   阿欣脊背冷汗嗖嗖冒:“你你你……钱我没有,命的话,不是我不给你,但如果你遭雷劈我也会不安的……”   挣扎中两人上了二楼,可能是阿欣声音太尖锐终于惊动住户。一扇门开,冒出一位穿着睡~衣、满脸涂着雪白面膜的女人。此女打眼一瞧,也发出尖叫:“哟!阿欣,啥时钓上这么个靓老板?”   说着话朝帅哥抛了个媚眼,不幸出租屋楼道昏暗,她又披头散发满脸的白,媚眼一抛好不骇人,怎么看怎么像僵尸诈尸要吃人。   阿欣对该临居有所了解,知道她是专做人体买卖的野鸡,忙不迭嫁祸于鸡:“他是专门来找你的!帅祸,你看她多靓……”   帅祸拒绝欣赏“靓女”,一把捏住小野鸡的脖子,成功让人家感受了一把窒息的滋味,再往门里一抛。阿欣都没看清楚,野鸡甲的房门已“砰”关上。   妈呀,是个练家子!阿欣满心绝望,绝望过头反倒冷静下来,想起阿芳说过:遇歹徒一定要镇定,不可乱来,十个歹徒九个是因为惊慌才杀人。   由于阿欣停止抗争,帅祸顺顺当当把她弄上四楼,开了门将她抛在客厅沙发上。   阿欣痛苦,粤语中四和死同音,当初阿芳为着四楼便宜租下这套房,果然遇歹徒!   歹徒无视受害人的恐惧,再次将她的伤脚抓起来。阿欣的断跟鞋早已失踪,歹徒扒去已经弄脏的袜子,颇专业地揉弄。   阿欣个子矮又瘦巴,长得不起眼,这双脚倒蛮养眼,没脚气没灰指甲,纤巧肉~嫩可以列入美食单。歹徒看来胃口大开,一手抓脚一手朝着她的小腿摸去。   阿欣惊恐又难受,两眼冒泪胸发闷,琢磨是不是乘歹徒色迷心窍,用套着皮鞋的右脚踢歹徒的眼睛,那就可以夺门逃跑打110报案!对了,我悄悄按下手机号码就行!   歹徒仿佛有第六感,抬头邪里邪气一笑:“MM,我辛苦替你疗伤,你准备怎样报答?有言在先,恩将仇报我不要。”   阿欣小脸扭曲:“都说了我没钱!屋里东西只管拿……电脑是我吃饭的家伙,你行行好留下,这么旧你拿了也不体面……对了,阿芳有金首饰,在她房间抽屉里,零钱在陶猪罐里。呃,楼下小姐很便宜,我去替你说,钱先欠着,等我挣了替你给……啊!!别搞我!我有艾滋病!!3章帅帅啥来路1   PS:改了N遍的文啊,求票票,给笨狐一点鼓励(‖¤¤‖)   。。。。。。。。。。。。。。。。。。。   帅歹徒大概被艾滋病吓到了,放了阿欣的纤~足,跑电脑边,抓起鼠标动了两动,屏幕亮,失踪的文档回来了。   就听歹徒用抑扬顿挫的声音朗读:“又是一年春来到,长街像姑娘们花哨的长裙日日翻新。最靓丽的亮点是帕米服饰店……”   阿欣大惊:都说写广告文案的收入高,这家伙别以为我是写广告文案的!于是急切打断:“这是阿芳让我写的练习稿,我是写诗歌散文的!”   “是吗?”歹徒拖长语调,一对俊目四下打量:“写诗歌散文也能谋生?了不起!原来是大作家,失敬了。请问MM,你的笔名是什么啊?”   阿欣惭愧,文学作品她到目前为止只在市报上发过几首诗,靠阿芳养着。当下叫嚷:“就叫刘欣!房子是乔芳租的,她也是打工的,是月光族,我们真的没钱……”   此女长发已弄乱,缩在沙发中,说不出的可怜。然而歹徒欠缺怜悯心,撇着嘴听阿欣滔滔诉苦,末了勾唇一笑:“刘小姐凭什么认定本人是入屋打劫的?我这张脸很像坏人吗?亏你还写服装店,我身上的衣服认不认得出?一件外套,你们一屋的东西抵不上!”   阿欣虽然见识短浅,衣服好坏多少能看出。但某男的话并没能令她放下心来,眼前帅祸不是劫匪,就是目的不明、来历不明、能力不明的三无人员,特级危险警报拉响!   帅祸眉头大皱:“刘小姐,你这付表情很打击我耶!我弱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你要对我进行精神赔偿!”   阿欣给逼急,长发一摔:“你到底想干啥?!”   帅祸身朝前倾:“审问?能理解。遥想我年轻时,见到陌生人,就认为是心怀叵测之辈,以为随便往哪一站,我就能抓坏人申张正义。不幸现实太残酷,撞来撞去只能撞上不好不坏的灰色人物,所以你也不要期待过度。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司徒凯,是乔芳的大学校友兼男朋友,来探乔芳,现在加上讨好你,省得你在乔芳面前下药。”   阿欣傻了一下,帅祸撑死了二十七八,他“年轻时”是多大?我跟乔芳同居一年多,从没听说过什么“司徒凯”!哼,阿芳的人生目标是绑个有钱佬嫁了,姓司徒的果然是黄金男,阿芳能不大吹特吹?就算是校友也肯定是路人甲!   这么一想,她芳心大定,站起身趾高气扬道:“乔芳下班才回来,麻烦你自己去她单位!不会连她在哪上班都不知道吧?对不住,我赶着去采访。”一边往墙边找鞋子。   司徒凯好像听不懂辞客令,笑嘻嘻道:“奉劝你不要穿高跟鞋了,穿羽绒衫应该配波鞋。第二你再扭了脚,恐怕不会有像我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替你按摩。”   阿欣一滞,赶紧抓了双波鞋往脚上套,一边纳闷,刚才脚扭得那么痛,现在竟一点感觉都没了!嗯,姓司徒的是练家子,我还是别得罪这家伙。   姓司徒的邪笑一声,得寸进尺将她往怀中一揽,两眼含情脉脉:“亲爱的,去哪采访?我送你一程。”   阿欣再度惊慌胸闷,司徒凯的手还偏乱~摸,居然无耻地扯开她羽绒衫的拉4章帅帅啥来路2   阿欣遭非礼,一张小脸憋得红红白白,脱口叫骂:“流~氓!!放开我!!!”   瘦小个头的她还不到司徒凯胸口,活似小兔落入恶狼爪。恶狼一手固定她的头,一手扯起她的衣衫钻进去直袭左花苞:“继续骂!反正你不可能对我产生好感了,我这人最没兴趣的是枉担虚名。”   该歹徒如浓墨的眉毛讽刺地微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恍若黑洞冰冷得不像人类。   阿欣惊惧地发现自己失声了,嘴大大张开却吸不到空气,终于像肥皂剧中装腔作势的女猪们一样,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少演戏!唉,人太帅就是没办法,我大人大量,允许你拿我练习撒娇。”   阿欣无法再对他的冷嘲热讽做反应,像布袋一样往下瘫。   司徒凯撇了下嘴,再次把她放在沙发上,粗鲁地卷起她的上衣,一手贴在心口,一手按住她的脑瓜。   折腾了好几分钟,阿欣还是没反应。司徒凯皱起眉,半跪在沙发边发愣。   他没撒谎,他确实是乔芳的校友,当年一个校草一个校花,在同学起哄中扮过一阵名义恋人。但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地球修真组织驻本空间观察员,早就不是凡人,会和乔芳成为校友,是进入那所大学执行特殊使命。   他会来这儿当然不是吃饱饭没事干,阿欣身份也特殊——是他的师姑血焰花经手转世的。血焰花为实习冥使,而阿欣最初是原始灵,是地球另一空间早夭的宋代举人,灵体太弱没性别,某实习冥使不负责地没洗记忆,就将人家转世成一个早夭的武林女,还打谱搞包办婚姻!(见《小丫头,少爷疼你》第五卷50章到55章,不看也没关系)武林女不甘之下玩命逃跑,终于穿到本空间成了刘欣——血焰花亲自下令、司徒凯动手执行,以满足她的逃跑愿望。   前刘欣上吊自杀后小弱灵附体,司徒凯见她安稳生活下来便没打扰,这次会来是因为他那玩忽职守的师傅高焕生不见了,他以为师傅来探阿欣了。   在小巷中照面时他不想费口舌,打谱探一下阿欣的意识海,不料堂堂能量生命竟然探不到一介凡女的意识!于是他就“撞上”人家,谁知贴身接触后依然没感应到。现在从灵台探,还是没探到!   这意味着阿欣的意识海进入不了。他琢磨师姑当时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洗记忆,而凡灵不洗记忆转世,会惹出许多麻烦。   怎么办?向组织报告?肯定会得罪师姑。最好悄悄告诉师姑,可他没师姑的联系方法。或者把小弱灵先收为徒稳住?   司徒凯上下打量阿欣,此女认真看还是有点可取处,瓜子脸上眉细长清淡,因为闷在屋里爬格子鲜见紫外线,肌~肤好似透明,一头长发颇为柔亮,不是洗发水的功劳,是灵体纯净,引得他心中泛起一丝柔情。但这妞的灵体太弱了,肉身也平常,果然收为徒吃力不讨好!罢了,还是先找到师傅,跟师傅合计一下,小弱灵转世过来一年多也没闹出什么事,不急在一时。   于是某帅祸体贴地替阿欣理好衣衫,大摇大摆出门去。   他才走,沙发上的小女子两眼嗖地睁开,清清亮亮闪着怒火,哪有半点昏迷样!   。。。。。。。。。。。。。。。。。。。。。。。。。。   PS:本文是狐系文,第一卷难免有点交待背景的文字,笨狐保证尽量少5章靠山也是灰姑娘   阿欣牙咬卡蹦响,她琢磨司徒凯准是阿芳的追求者之一,恨不能即刻打电话给阿芳控诉一番。但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晚上再说吧。   对,先去采访大作家!她急急抓过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心里又把司徒帅祸骂了个贼死。   跳起来想往外走,怕跟帅祸撞上,于是忍住气给阿芳发没打完的短信。这对她来说是件困难事,穿过来才一年多,这里的生活她尚在适应期。   前刘欣为营销专业毕业生,她附体后没本事继续人家的工作,还被当成得了神经病。乔芳是前刘欣的同事,好心把她拣回自己住处。更幸运的是Q市在她前生的老家粤北,因此她的语言很快过关,靠着看电视现在普通话也差不离。   前世记忆完整也有好处,前举人虽然没啥本事,文字功夫有,如今靠爬文为生,在乔芳不用的手提电脑上用功,简体字不熟,便敲了繁体字再转化成简体。   手机敲机得用拼音,猜带蒙敲了十多分钟,她终于打出“我去采访了”五个大字,呼地发了过去。   城市另一端,被穿越女当成靠山的乔芳,将手机揣手袋里没注意到这条短信。她正在爬楼,是爬Q市干部公寓楼,拜访市宣传处秦副处长。   她是趁为公司送货溜过来的,手提一瓶五粮液一袋水果,一张俏脸愁眉紧锁。   想当年读大学时校花一朵,别提多神彩飞扬,一有机会就非礼美男。三载红尘沉浮,再问她对美男感不感兴趣,她铁定眼一翻:“有病!”   从“公主”沦为灰姑娘的她,如今最大希望是买套房在Q市落户口,不幸挣线本事一般般,经精确计算,靠自己存钱卖房要到白发苍苍才能功成。嫁人也难,南方街头美妞大把,做二奶都要碰运气,哪能嫁到中意的丈夫?   终于三楼到,才敲门,秦副处长好像早躲在门后,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阿芳全身一紧,心知该来的事要来了,紧张得喉头发干。   她是找工作时认识秦某的,有那么点暧昧:当时她还没治好欣赏美男的疾病,人到中年的秦某有那么点小魅力。   但这家伙不光有家室,夫人还是她所在企业的副总,她不敢造次,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工作都弄丢。无奈秦某又是她在本市认识的惟一“要人”,今天是他约她来的。   入了屋,阿芳不安地问:“陈总不在?”   废话!上班时间怎么可能在?秦副处长修养好,笑眯眯回答:“她有事,中午不回来,说有重要客户。”   这暗示太明显了,阿芳紧张到两手绞一块。秦副处长“亲切”地捏她脸蛋:“你好像很怕来我这儿嘛!”   阿芳强笑,叉开话道:“您上次说的考公务员我想试试。”   “真想试?一次不行两回?女孩子青春没几年。”秦副处长哈哈一笑:“不就是想落户口?我把一套房落到你的名下,不就过来了?”   阿芳心一跳,秦副处长已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捉住她高耸的峰峰……   。。。。。。。。。。。。。。。。。。。。   PS: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打劫票票6章阿芳的遭遇   阿芳被秦副处长的许诺弄得失神,给他按倒在沙发上肆意玩弄。   所幸秦副处长用力太大,阿芳吃痛醒神:他老婆是母老虎,他家的房子能由他做主?就算能,会送套房给我?不都说男人提上裤就不认账!   此女和前刘欣一样,大学读的也是营销专业,吃亏的买卖才不干!猛一使力挣脱:“别这样,我一个女的落到这地步够可怜了!”   这话她本想用电视剧里那种嗲声嗲气,不料讲出口竟凄苦莫名。   就在她痛苦自己台词讲砸时,秦副处长酸溜溜开腔:“可怜的是我吧?你是吃定了我,知道我不敢怎样才上门是不是?”   阿芳眼珠乱转,恨中年男人难对付,恨母亲故去父亲立马再娶,要不然她不会赌气跑来南方,给一个混蛋欺负!   没等她气完,秦副处长又抱住了她:“我会帮你办成,你也得意思意思。”   阿芳火起,她读到大四都还是家里娇娇女,何曾如此直接地被当成鸡对待?大小姐脾气发作,不管不顾大叫:“想干什么?!不怕身败名裂?!”   公寓楼非豪华商宅,不怎么隔音。阿芳一叫,秦副处长马上软下来:“行了行了,连碰都不能碰。”   阿芳整了整衣服,怒冲冲道:“我走了!”   秦副处长冷笑:“少娇气!阿芳,你遇过的男人不少,你说像我这么老实的有几个?换个男人早吃了你!”   阿芳呆住,做营销的,平日经过见过的着实不少,相比之下秦副处长这种人的胆子是小些。   秦副处长一脸扫兴样,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不碰你!看电视。”   电视机的声音好吵好怪!阿芳心烦地扭头望——A~片!她猛然意识到姓秦的是想用电视声掩盖她的叫声!   转眼她又被扑到在沙发上,她没挣扎。某些常识她早就从书上看过:这种时候,挣扎只会激发男人的狂性。   上身一阵凉,衣衫被粗暴地扯开,一个含混的声音在说:“漂亮!像香港豹女郎……”   那两只手非常用劲,打定主意做尸的她再次破功,尖叫声和A~片声音浑然一体。随之她感到胸~前两点被又咬又啃,妈呀!这是一条狗啊!   情急生智,阿芳恶狠狠咆哮:“再咬,我咬你!你老婆看到咬痕会说啥?!”   秦副处长松齿,抬起头道:“你不会,你是聪明人……”   “会!逼我就会!”她想说得娇滴滴,那口气却硬得像砸石头。   不能就这么砸台了,那岂不是被白咬了?营销专家紧急开价:“先帮我落户口!”   秦副处长一晒:“到时你还会认账?现在就给我!”   吃过了还会认账?阿芳使劲摇头:“先办!我会还债!”   秦副处长死盯着她的前~胸,那半遮半掩的身子令他好似被焚身,哑声低吼:“脱光!先给我看看!”   阿芳牙一咬,三两下脱了个光。客厅虽开着暖空调,她还是觉得有种刺骨的寒冷,那盯着她的色眼就像要吞下她。   。。。。。。。。。。。。。。。。。。。。。。。。。   PS:这个不算H吧?是真事!我觉得写出来才能反映草根女的生7章美人迅速成长   阿芳被吃人目光逼得情不自禁朝后退,秦某饿狼般扑过来,两手在她身上乱摸乱捏。   阿芳大叫:“住手!你不怕我打电话给你老婆?!不怕我向你单位反映?!”   “终于讲出来了!”秦副处长连声阴笑:“以后准会用这手段!”   阿芳是准备这样办,闻言努力甜笑:“我过来后也盼秦哥多关照,你都这样子我了,我犯不着再去找别的靠山。”   “是吗?那为什么不能给我摸~摸?”   这娇美的身子好勾魂,送到嘴边的肉放过是傻子!秦某化身成狼:“乖,张开……”   “我是处!敢破我身跟你玩命!听着,你给我办成,我在酒店开房等你。”   秦副处长动作一顿,讪笑道:“你太不懂了,多少人出事就出在酒店,给公安堵在屋里活捉,只有我家最安全。”   “在你和你老婆睡的床~上最安全?”阿芳快速成长,瞬间已能拿捏对手:“没良心的,一点小事都怕,我看你才打算过后不认账!”   秦副处长退开了几步:“你把我看得太坏了。”   阿芳纤手叉腰作夜叉状:“秦哥,我就一点小心愿,给我办成,你说到哪就到哪!户口落下前你再碰我一下,姑奶奶豁出来玩!大不了我不在Q市混了!”言罢一脸酷相地拣起衣服往身上套。   秦副处长还真给她镇住,一个劲吞口水,眼瞪瞪看着美人扬长而去。   阿芳的神气维持到冲下楼,随之变成木头人,两眼发直朝前行。   突然一辆山地迷你车朝她撞来,把她撞得姿势不雅地栽倒在地。没等她呼救,刺耳哭声响起。她一惊蹦起,发现肇事者顶多5岁。   住这小区的都是官!她紧急扫视四周,还好上班时间大院冷冷清清。但小P孩不依不饶哭下去,准把他家保姆哭出来!   她忙扶起小家伙:“男子汉要勇敢……”   不料越哄小P孩哭声越大。MD,才一介小男生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手绝学跟谁学的?!乔美人火起,脸一板手往下伸:“再哭!找个剪子剪了你的小唧唧,烤成串烧,叫你吃下去!!!”   起效了,小男生立马收声,拖了小车张惶逃窜。阿芳大起成就感:姑奶奶当年在大学,No,是在网上,论耍流~氓大姐大!多少英雄好汉竟折腰,丫小样敢跟我闹!   心情转好的乔芳小跑着冲出大院。街头行人车流匆匆,MD,耽搁了多久?经理会不会黑脸K人?她忙掏出手机看时间,于是发现阿欣发的短信。   笨阿欣有采访任务了,好事!她唇角勾起,又鼻子发酸。   她会把阿欣拣回出租屋是有原因的:前刘欣上班才一个多月,父母煤气中毒身亡。前刘欣回去办完丧事,返公司上班的当天就被老总叫去给客户“陪酒”,次日便吊在宿舍门上。让她想起母亲尸身还摆在家中,父亲就追着女人走。突然间举目无亲,有几个顶得住?可怜的傻丫头,如果不是父母新丧,少了张处膜也不至于去死吧?   正此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沿人行道走来,本能地闪进路边多士8章帅帅也有苦恼   走过来的年轻人正是司徒凯,他好像没注意到乔芳,目不斜视从店前经过。   乔芳不可能知道司徒凯的另一个身份,只知道年纪轻轻的“前男友”已有博士头衔,是学者型的人物。她会避开,无非自感混得太糟,无颜见故人。司徒凯走过了,她又有点后悔,再一想:彼此生活圈隔的太远,他混得再好也不可能帮到我。   每个人的路靠自己走,南方不相信眼泪!阿芳摔了下头,把悲情摔尽,决定打辆的士赶回公司。   正此时手机又响,是营销部经理的电话,口气不大好:“快点回来,跟财会一起去趟飞霞山。”   阿芳恭敬地应了,心里骂翻天:摆明是用色~相收货款嘛!MD,是不是辞职算了?   收了线抬头望,司徒凯早不见影。突然她心生奇思:我是不是也去考研考博走学者路线?要走这条路,司徒凯倒是能帮上忙。唉,读大学时我的成绩就一般般,能考上研究生?   司徒凯不知“前女友”会闪过考研念头,知道也不会鼓励:灵界有规定,不能干扰凡人的生活。当然这只是台面上的理由,他会安排阿欣转世成刘欣,是希望阿芳、阿欣互相照顾,阿芳跑去读研,这两位还怎么生活在一起?   感应到阿芳上了出租车,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是今生修成的,一经修成,往事种种自然会慢慢想起:上辈子他和阿芳都是地球最佳空间的人,他是修真人,阿芳是武林女。彼时阿芳原始灵一个,天真又犟,跟他的关系扯不清、理还乱,偏他被一位霸道女神喜欢上了,阿芳身亡后,女神把阿芳踢到污染严重的空间转世。现在阿芳灵肉都染上了工业毒素,他估计等他找到清除毒素的办法,阿芳早就死翘翘。   虽说希望渺茫,也不能放弃努力。阿欣的肉身他做了手脚,染不上毒素,她的生活习惯怎么也会影响到阿芳,但愿倒霉的阿芳能拖到他想出办法。   这么想着,他越发对玩忽职守的师傅一肚气,该师虽说暂时还是凡人,却是地球修真组织本空间负责人,知识面广的吓人,如果一块努力,希望怎么也会大些,可只要提到凡尘事,那家伙张嘴闭嘴说灵规,还隔三差五玩失踪,害他客串侦探!   正当司徒同学脑门冒烟,下属发来秘报——领导同志在北江边的踞点中。   司徒凯精神一振眼冒凶光:YYD,是先投其所好哄一哄,还是先打一顿PP?   哦,不得不交待几句背景:司徒凯及其师高焕生都是狐狸门的,该门派掌门芳龄二十游手好闲,真正开山鼻祖是她年仅十岁的养女、一代天娇小狐狸,丫丫定下门规“一代要比一代强”,翻译一下就是狐们收的徒弟在入门时就要比师傅强。因此,司徒同学要打师傅的PP绝对不是梦!而且,司徒同学才是本空间事实上的最高领导,他的师傅是因为太混账被发配到这边来的,他负有管教天才师傅的神圣使命。   。。。。。。。。。。。。。。。。。。。。。。。。。。。。。。。   PS:小文男猪在接下来两章统统登场亮相道明来历,莫说笨狐偏离主线9章不要跟乔芳搭边   地球修真组织本空间名义最高领导高焕生,原始灵一个,但他走狗屎运,身带点石成金的玄息(众灵之祖息),因缘际会成为狐门开山鼻祖的徒弟,修真速度那叫快,创恒古未有之奇迹,别灵要修无数世,他保不定一世修成!   福气这么大,他却不学好,学人家搞同性恋,气得小丫鼻祖一脚将他踢到地球烂空间服役。在这儿,他遇到即将修成的司徒凯,帮司徒凯突破最后一关,以此为理由抓人家做了他的徒弟。而司徒同学会靠他才得以突破,主要是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不肯去求心怀不轨的某女神。现在司徒同学受了报应,混混师傅成天给他找麻烦!   杀到踞点,司徒凯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劣师可能是来此修真的(北江边的飞霞山区是地球修真胜地之一),还是哄哄吧,撕破脸皮他撒赖就不好办了。   于是司徒同学入厨房,洗手做羹汤。   别墅客厅中,体坛影视三栖明星高焕生早听到动静,情绪立陷低谷,头枕膝上双手捂耳。但,这样就逃得了吗?请听——   “师傅,你这是打坐?”   “我坐化!!!”   “莲羹茶白做了。得,我自己喝。”   杯盖轻响,清香一缕飘动。   立即,一只没出息的爪子探过来一把抢走,咕咚、咕咚声响。   司徒凯轻蔑地两眼斜视,他花苦功学厨艺,当然是把某些人的弱点看透了。   高焕生亦斜眼看徒,先发制人:“你没事好干啊?跑这来做什么?”   徒弟笑盈盈:“我无限敬佩师傅,决定向你学习当甩手掌柜。“   “你!”高焕生一指头杵到徒弟脑门上:“好你个没良心的!我不像你已经是能量生命,我修真快到劫关,清净两天不行?”   司徒凯火大,师傅遇劫是真的,不过是情劫!闹同性恋没谁管你,为什么要跟准神瞎搞一块?神族严禁同性恋!更何况那准神还是地球修真组织最高领袖的宝贝弟弟。地球出一个神容易吗?如果因为这事那家伙做神的资格被取消,所有地球灵不容本门!这就是他一不见师傅便发慌的原因。   他不想再听师傅胡扯了,论胡扯,师傅爆发的知识量比电子图书馆还吓人。于是疲倦地抹巴脸:“干点正事成不?我今天见到乔芳了,¤ω&∑……”   高焕生心中打鼓,乔芳的来历他也知道:是神族曼氏三公主一手一脚将之转世的,据八卦鼻祖透露跟吃醋有关。神吃人的醋不关他啥事,但他的情侣柳晓青被曼陀罗王族看上,三公主为规避神族严禁同性恋之规,曾打谱将他的灵力废精光,塞到乔芳的身躯中从头修起,修成阴性灵!他好不容易躲过大劫,才不要跟乔芳再搭边。   高徒滔滔了些什么,他一耳进一耳出,逮到说话机会,一语定音:“借力都不懂,这样的事你找曼儿分分钟搞定。”   司徒凯眼一瞪:“乔芳的事她怎么会管?即便会,这么多地球人,她可能都管?看清楚现实,神鬼两族都放弃地球了,得靠我们自己!”   领导点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靠自己,师傅我要抓紧时间修真。”   司徒凯气歪:“你真的在修真?是跟柳先生‘双修’吧?我想跟他聊聊10章腹黑徒弟苦恼师   PS:现在网文比超市分类货架分的还清,写异性恋绝不涉及同同,反之亦然。笨狐写不来这种命题作业,决定以故事发展需要写文。理由:参见《红楼梦》等等课本!舞爪喊口号:反对性别歧视!要求众生平等!俺要开杂货店……呃,其实是因为帅帅们为小文的男猪,俺统统拖出来亮个相、道明来历。   。。。。。。。。。。。。。。。。。。。。。。。。   司徒凯一句“柳先生”,激得高焕生火大:“什么柳先生?世上姓柳的多呢,上百度找去!”   司徒凯耐心有限,一把摄住劣师。劣师立即尖叫:“欺师灭祖啊!呜呜……我怎么这样没眼力,万中挑一挑了个恐怖分子做徒弟!哇哇哇……”   司徒凯是修了无数世的那种,本事虽大对付不了哭娃,忙将面巾纸扯出一大团塞到劣师手中,温言细语道:“别闹了!好师傅,柳先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你放不下,就要隐密些。这空间乱得很,什么杂七杂八的家伙都有,让我帮你好不好?不要再动不动玩失踪。”   高焕生才不信,脸一抹擂桌子踢板凳:“我啥时玩过失踪?我们好像是在踞点!你不要瞎猜一气,别老盯在我后头,谁都要点私人空间!”   “好你个凯子,又烦师傅!”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小子凭空窜出,嚎叫:“师傅别理他!自己是花心萝卜,还敢来说三道四!”   高焕生激动,徒弟多收一些硬是有好处,关键时刻有人帮腔!当下露出自以为不失威严的微笑:“你来得正好,你们就在这处理工作。”说着话溜向院落:“我去飞霞山转转,整点新鲜山珍,给你们加餐。”   司徒凯拔腿想追,娃娃脸一个光圈扫过去:“跟P虫!你不会是有恋师情结吧?老子要向师祖告发!”一边偷偷以心感传讯:“有你这么蠢的,越搞越逆反!盯后头,果然那流~氓冒出来,通知曼珠沙华教训他!”   徒弟一个比一个腹黑,师傅自然不会是吃素的,就凭这么长时间众徒都抓不住他的晓青哥,足以证明高领导本领高强。   他一脸淡定地启动院中小车,转眼驶上车流滚滚的大街,然后司徒凯的讨要对象从他的乌发中探头,大发牢骚:“小生生,我是不能见光的?我都说了不做神!灵界定规是自主选择去向,他们能绑我去神族?喂,慢点开,要出车祸的。”   “最好出车祸!死了穿回去!”高焕生委屈得想大哭一场,什么自主不自主,那都是台面上的东西!说实在的,他根本看不到坎坷情路何时是头!   柳晓青准神一个,也就是说暂时也是凡人,他是乘灵体穿空器来的。但他的灵体相当强大,基本上可以算实体人。当下从高焕生的头发中钻出来变成真人大小,摸着他的脑袋劝慰:“怎么了?有事咱们一起面对,先把车停路边。”   高领导悲苦:“有啥好说?整天像个逃亡犯,哪是人过的日子!干脆你带我逃走11章二帅路遇阿欣1   一听亲爱的小生生愿跟自己亡命天涯,准神心一荡:“也好!纯灵体也能慢慢修强大!”   高焕生刹那醒神:“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肉身修到猴年马月!我是累了,要休息几天。这回你能呆多久?”   柳晓青笑道:“呆几天没事。小狐狸忙着缉毒,管不到我们。”   “太好了!”高焕生烦恼全消——以前柳晓青只能停留几个小时,一路来琢磨那只能量生命的灵体穿空器,已逐渐突破限制。   柳晓青又道:“灵体穿空器也能反向联系,以后你找我很方便。”   这么短时间就有了如此大的突破?高焕生眼儿一翻:“是曼儿教的吧?你没问她要穿梭器?”——穿梭器是能量生命留在地球的东东,能带肉身穿越时空,小狐狸有一只,这两个主儿便想也弄一个到手。   柳哥儿面现悻悻然:“她说只要修成,有穿空器就行。哼,无非逼着我们快点修成。你别着急,我想法子骗一个来。”   高焕生嘴嘟老高:“切,这么久你干啥去了?还说对付女的经验丰富,以后别吹牛啦。”   柳晓青认罪:“是是,我笨蛋……哎,你看那个女的!”   他们是行进在北江边,收费卡前正上演司空见惯的排长队,一辆面包车上的游客便下来透气。高焕生顺着柳晓青的指点向车外张望,看到一位平常加三级的女子,灵体之弱满大街随手一抓一大把。硬要说她特别,就是眉目比较清秀。   柳晓青指的女子正是阿欣,她受编辑大人委派采访大作家,给拉了往飞霞山陪玩。   整天不务正业的高领导,一点不知道此女是师妹拎来的转世女,诧异柳晓青怎么注意上这么弱的灵。忽地福至心田:不会是花花公子瞧上了她吧?当下打翻醋坛:“好眼力,绝代佳人!你要不要留在21世纪,来一段千古绝唱的罗曼故事?”   柳哥儿生气了:“别人污蔑我,你也污蔑?”   高焕生嘴一撇:“难道你不是男女通吃?只有我这傻子,被你害到对女的没感觉了,不如咱们互换身体……”   柳哥儿气坏:“想用我的身体去泡妞?不许!我可没这么烂!”   高焕生满脸堆笑:“这怎么叫烂?这叫走向正途。哎,你上我的身,我上你的身,这种游戏还没玩过,一定很有趣。”   柳晓青给他说得邪火乱窜,忽地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   高焕生斜眼相看:“就那意思!你上了我的身,曼儿能让你留在B空间?(注:即Bad空间、破烂空间),等我的肉身返回总部,咱们再换回来。”   此君有着极长的睫毛,透过睫毛看人特勾魂,媒体称之为“东方电眼”。柳晓青给电了两下,无名火越发旺,为免烧死自己,恶声叫嚷:“少胡扯!曼儿对我别提多狠,才不会管!就算会,到时你还不是会被小狐狸用穿梭器押回来?只有我们都修成能量生命,才能凭借穿空器想去哪就去哪。加把劲修真,少三心二意!”   。。。。。。。。。。。。。。。。。。。。。。   PS:男猪拎完,下章返回女珠身12章二帅路遇阿欣2   一听柳哥儿的话,高焕生肚里来气,他可以肯定自己比柳晓青用功多了!花花公子前生灵体已修到大乘,过大乘便是能量生命,可这家伙今生鬼混到今天,才搞成灵肉合一!如果换成他,说不定已经大功告成!   柳晓青尤在那儿说:“瞧那姑娘,好特别,有点像你。”   高焕生再扫一眼阿欣:“我的灵体这么弱?!”   柳晓青摇头:“不是灵体强弱,是那种味儿像。”   高焕生醒神——傻呼呼的味儿像!当下气得肚皮鼓鼓:“那是特别,世上像我这么笨的没几个,今天终于找到同类!”   山道上不大讲交通规则,小生生憋了气玩杂技,一窜两窜经过阿欣的身边,柳哥儿一脚踩定刹车,按下车窗打招呼:“嘿,你好!”   此君是灵体,化什么像什么,他显形的是个姑娘,模样好似阿欣的双胞胎,但那灵动的眸子晶莹剔透,唇泛邪笑勾魂摄魄,比阿欣抢眼不是一点两点,引得不地道的家伙吹起口哨。   阿欣则两眼睁得大大被吓傻:穿越的她,哪晓得前刘欣有没有双胞胎姐妹?   柳哥儿越发起劲:“别吓人,你这样子可评为小儿痴呆症十大楷模之首!”   阿欣的采访对象白作家凑上前:“是你妹?”   阿欣情急生智,冷淡道:“不敢高攀!”——她早从和阿芳的闲聊中获知前刘欣的父母已故,那么在前刘欣闹自杀时,单位肯定会通知别的亲属,那时没人露面,说明彼此关系很差。   柳哥儿探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袖子,阿欣顿时不能动弹,难受得想哭。柳哥儿抢先挤出鳄鱼泪:“是你攀上高枝了吧?呜呜……爱情的力量好可怕!把好好的你弄得失忆了!天啊,连我都不认识了!说,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是谁?!呜呜呜……”   这样子不像姐妹遇上,倒似搞百合的玻璃闹矛盾。阿欣着慌,一眼瞄到坐驾座上的是一位戴墨镜的帅哥,那七情不动的模样分明是见惯不怪。   原来是拿俺开涮!穿越女愤愤低吼:“放手!我叫警察了!”   柳哥儿瞥了眼前方:“呜……我也想叫警察来教训你,不幸那是交警,人家不管闲事。亲爱的,我有正事找你……”   阿欣切齿叫道:“有屁快放!”   “一时……放不完!”柳哥儿眼珠乱转:“别这样,好不容易遇上,聊聊天嘛!攀上高枝不认人可不对。哎,你如今在哪高就?”   阿欣恨不能一把捏死这无赖:“怕你了!我犯了严重错误!保证用后半生所有时光深刻忏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可不可以放手了?我们要过卡了!”   高焕生的小车接着长面包车的尾,那辆一启动这辆也要动,柳哥儿只得松手,情绵绵意缠缠叫唤:“你们也是去飞霞山吧?山上见!”   高焕生的车早交过年费,一越而过。方才他“见惯不怪”是被晓青哥定住了不能动弹,这会火烧脑门哇哇叫:“搞什么鬼?!惟恐司徒凯不知道你来了?!”   。。。。。。。。。。。。。。。。   PS:收藏票票啊,不要让俺被雪13章柳哥儿伎俩得逞   。。。。。。。。。最后一章纯帅帅文。。。。。。。。。。。   对小生生的诘问,柳哥儿半点不在乎,笑嘻嘻道:“没错,就是想让他知道你车上有个MM!他们不是老想你找一个姑娘?放心,这叫虚虚实实,那个自作聪明的司徒凯,不会相信我敢在公共场合亮相。”   高焕生一脸不可思议:“你才是自作聪明!我从不跟女人扯,一反常态他能不起疑?再说还有狗仔队,我可不想八封新闻满天飞。”   说着话宾馆到,高明星是住惯了的,楼面经理亲自送他往某贵宾房。   这套房本来是员工值班住的,因为处在信息不透的死角,被高焕生看中,长年包下来以供幽会之用,宾馆便重新装修,一举升级为贵宾房。   门一关两人世界,柳晓青笑眯眯摸了下宝贝的头:“别生气啦,快去冲个热水澡,我来泡茶。等我修成,也能品味人间美食,就是吃了没啥用。”   高焕生大为羡慕,不满道:“我要是在好空间,修真速度肯定快许多!哼,我的任何一个入室弟子都超过我!师傅非说不行!难不成非要再搞一个三栖明星?”   柳晓青难过,他的小生生太天真,小狐说一句“培养出杰出接班人就不管你”,小生生便玩命引进生力军,也不想想那丫骗子一个!   舍不得小生生难过,柳哥儿带笑道:“别理她,等我们弄到穿梭器,她挡也挡不住。”   小生生有点阳光就灿烂:“广撒网,不信找不到!呃,徒弟也得培养,培养忠心,对我的忠心!不能像司徒凯那样专跟我过不去。”   柳哥儿失笑:“还不如策反司徒凯呢!要不让我见见他?”   “少扯了,他跟我师傅一德性,绝无可能倒向咱们这边。”小生生一脸阴霾,大步走向浴室,深恨自个没带眼识人。   柳晓青暗衬是不能冒险,叹口气将小生生的手机放窗外——向来一入此屋,司徒凯之流就打电话追魂,打不通就杀上山。   才放出去,短信到,正是司徒凯的短信:“师傅好!不用急着回来,我办事你放心!好好休息几天,祝你幸福!”   没得说,铁定是公路上的一幕起作用了。柳哥儿笑得见牙不见眼,拎着手机入浴室。   小生生正往浴盆中放水,修长的手臂搅着泡沫,活色生香。看了信息,其手臂一僵,正声下令:“除了在这间房,你绝对不能再冒出来!”   柳哥儿一脸诧异,小生生横了他一眼:“白痴啊你!他们以为我有女朋友了,能不来探头探脑?别以为你本事大,我那些徒弟三教九流全有!赶快替我回个短信,就说那个八卦女是我半路捎上的粉丝,已经走了!”   柳晓青瞅着那对勾魂眼情迷意乱,贼笑道:“别玩此地无银三百俩,由他们瞎猜去。别紧张嘛,一出门,哥就老实呆在你的头发里,他们发现不了的(注:头发有屏蔽功能)。好啦,快到吃饭时间啦,快点洗,我帮你……”   “别……”   腾腾雾气里春色漾动……   (以下自由发挥,俺投MM票,不写同同H14章小女结识大明星   。。。。。。。。辛苦爬文,眼巴巴盼票。。。。。。。。。   山风轻拂艳阳高照,脸蛋红扑扑的三栖明星携情哥哥往餐厅去。   餐厅在一楼风景如画处,才拐过弯,柳晓青笑叫:“硬是有缘嘛!看,小弱灵在那块!去问一下她的高姓大名。”   高焕生虽是醋坛,但不信晓青哥真的会看上一个小弱灵,认为这家伙是搞搞震。有心不睬,又怕柳哥儿自个钻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凭空冒出一个人,还能瞒住徒弟们?   这么想着漫应了一声,抬头朝那边打量。   小弱灵身边有好几个人,靠得最近的是拍过姑娘肩的瘦老头(注:白作家),另外几位一瞧就是企业高管。他便猜阿欣是该企业的公关人员,暗道这丫头怎么没公关女的干练劲?生涩得像颗小青菜。   刹那他想起自己遇到狐师之前,也像这位姑娘一样笨笨!   怜惜心起,搭讪没那么勉强了。他掏出数码相机眼望阿欣道:“麻烦了,能不能帮我拍张照?”   话音未落,白作家惊喜地叫起来:“高先生!来度假的?”——在车里时高焕生戴着墨镜,柳哥儿又抢尽眼球,他没认出。   小生生不光是明星,他的凡间大哥还是著名企业家,众高管皆欣喜,忙着寒暄,递名片。   原来高管们是当地某旅游企业的,白作家则是省委宣传部指派来的处级作家,有“主任”头衔。一位女高管见阿欣傻呆呆,热情地拖着她的手介绍:“她叫刘欣,大学毕业才一年多,已经是诗坛新秀,马上就是我们企业的员工了。”   阿欣发傻,心道这家企业要聘我?怎么编辑大人没说?先不想这许多了,拍照!   傻瓜相机她还是会用,一张拍完又一张。从姓白的到企业高管们,个个要求眼高明星合影,只有拍照人不提要求。   高焕生大起好感,难得有女孩见了明星不可劲沾乎,这么本分的姑娘少见!不料柳晓青忽道:“那弱灵没出息,想攀姓白的,咱们走。”   高焕生满心蔑视,以心感回应:“你还不是攀曼儿?”   柳晓青嘿嘿笑:“少冤我,我躲她都来不及。走吧,再拍下去所有路过的都要来跟你合影!”——这才是他想走的原因,辛苦穿来幽会,才不要许多电灯泡。   高焕生也没兴趣跟这些人多扯,张嘴想告辞,正此时从餐厅大堂传出一阵混乱。   柳晓青急叫:“快去看看!”——他的灵体穿空器被曼女神做了手脚,在B空间灵体离不开高焕生周边三丈,只能由小生生代步。   小生生明星当久,顶怕热闹场合给人缠住,皱眉道:“不过是喝酒喝倒一个……”话音未落他突然窜进大堂。   餐厅大堂已乱成一团,喝酒喝倒的是位普通游客。   很快风景区专职医生赶到,翻翻游客的眼皮,称:“已经去了。”   柳、高没往前凑,立于一角傍观。柳晓青沉沉道:“灵肉尽亡。”   高焕生点头:“可能是工业酒精兑的酒,把灵也毒死了。我已经目睹好多起灵肉尽忙,B空间污染太严重,司徒凯老拖我研究……”   一人一灵说着话进了包间,没注意到有双年轻的眼睛望了他们好一15章被大作家看上   注视着高焕生的是阿欣,她正将手中大明星的名片默默撕碎:电话肯定能打通,然后是彬彬有礼的机械声!就算真的是明星接电话也帮不到我,我怎么可能适应得了出去工作?倒是白主任提供的机会可行——帮他收集写东西的素材。   现在是中午,虽然艳阳高照,二月的风仍带寒意。一干人皆被餐厅突发事件吸引,惟白作家悄然打量阿欣。他是应Q市宣传部之请,专程前来讴歌丰功伟绩的,餐厅喝酒喝死人不在讴歌范围。   小姑娘愁眉轻蹙的模样令他心痒痒,走过去笑问:“在想啥?不用有负担,我会指导你收集资料。你用心去做就行了,这篇报告文学我会把你的名字署上。”   作家大人的目光满是爱护,阿欣满心感激:“多谢白主任栽培。”   白作家喜难自禁——这年头要遇上一个如此纯情的姑娘太难了!越发笑吟吟道:“阿欣啊,你这么好的文笔应该去广州发展,一定会成为文坛一颗夺目的新星。”   阿欣发蒙,她只在市报上发过几首格律诗,依稀现在的人不爱看,白主任与众不同?   先时对阿欣示好的女高管走过来搭腔:“不得了,当着咱们的面挖人才,白主任太生猛了!唉,您怎么不介绍我去广州发展?”   白主任打哈哈:“你还用我介绍?我指着你关照还差不多!”   女高管咯咯一笑:“可不敢这么说,莫说我们公司,Q市都指着白主任妙笔生花!秦副处长特别关照过了,没把您招待好,有我们好看,今晚可得好好喝两杯!”   白作家两手一摊:“我的酒量是一杯倒,你们都是酒仙,我拿果汁陪可以考虑。”   众人哄笑,女高管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道:“不能这么捧我们,这叫捧杀!您的大名谁不知道,酒神来着!阿欣啊,晚上看你的了,一定要让白主任喝好!”   阿欣低下脑袋:“我不会喝酒。”——阿芳耳提面命过,不可以在外头喝酒。   女高管亲热地揽她的肩:“怕啥?人生难得几回醉,不就是酒后失身?放心,我会替你把关的,小妹你大胆地往前闯!”——招聘阿欣是临时起意,旅游企业经常招一些清秀单蠢的小妞。而劳动她亲自示好,则是托柳哥儿的演戏功夫。在她看来,刘小妞即有那样的双胞胎姐妹,点拨一下,准能发光发亮。   阿欣听不出话中话,只当女高管开玩笑,尴尬地陪笑。白作家没可能听不出,老大不高兴,皮笑肉不动道:“你把关?是不是把好的帅的统统筛掉?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女高管人精一个,暗自冷笑:一个酸文人也想泡我们企业的小姐?当下红唇一勾话里带骨:“多谢抬举!欺负人和被欺负的都要有料,这么着,求你欺负欺负我,成不?”   阿欣感觉到这些人话中隐隐的火药味,笑打叉:“不是说去爬山?现在光线正好,拍下来的照片肯定棒。”   白作家趁机将她从女高管那边拉过来:“走走,去藏霞观看看。”   他的花心思是牵着清纯女的手走,清纯女脸发白,连遮掩都没有,忙不迭抽手。   女高管示威地一笑,拖了阿欣大步上16章回首前生事   阿欣的拒绝并未令白作家不快,反倒觉得小妞是真版纯货,满心欣喜望过去。正巧阿欣也望过来,那惊鹿式的眼神怯怯的,含着愧疚,把白作家喜得想放声高歌。   阿欣慌忙移开目光,快步奔在最前面。她虽然个头矮小,好歹上一世是武林女,阿芳又老教导她要有几手防狼招式,年余时间练下来,爬山不成问题,转眼把白作家一行甩下几米。   走走停停,阿欣的心情放松下来,打眼环顾四周。   山已不是千年前的山,熟悉的小径全不见(>_<!那当然,这是地球另一个空间),只有鸟鸣依稀似从前。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仍是那个去赶考的小秀才王生,正和同窗高伯元走向藏霞观,道长就要迎出来寒暄,安排他们去客房住宿……   那一年,王生16岁,阿元15岁,从英德码头搭船赴广州府赶考。   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夜宿藏霞观的晚上(见《绝色勾妖仙》,不看也没关系)。阿元以为王生真的是傻子,不懂当晚发生了什么事。王生还不至于那么笨,在那种地方又舔又吸,怎么都是羞人事。只是没法拒绝,阿元一直像哥哥似的照顾着王生,王生习惯了听阿元的话,那种感觉又令人兴奋。谁知几分钟的快活招来大祸,被江湖恶丫小狐狸逮住了塞进麻布袋,说:“下流坯子呆床~下!”   就那么在潮湿的床~下呆了三天,王生拉下病根。挣扎着考上举人,去了孔林书院读书,准备考进士,但身体一直没大好过。   次年阴雨潇潇的春天,王生再也爬不起床了,尤记得那天问阿元:“要我亲你么?”阿元的泪水一下滚了出来:“等你病好,我会一辈子带着你。”可王生直觉没有以后,说:“我想亲亲你。”   那是最后一回,做了阿元最喜欢的事。还能闻到那股不大好闻的气味,阿元已大哭起来。再以后就是阿元扶灵回乡,王生不想跟着回去,不想看到寡母伤心痛哭,更不想看到粗陋的媳妇。媳妇是考上举人后老母替他娶的,一个土包子村姑,看到就心烦!他情愿留在书院,感觉中依然和阿元一块读书,以后会一块应考,会红榜题名衣绵还乡……   忽有一天,来了个可怕的美人,一抬手将王生捉住。再睁眼,莫名变成了一个叫刘素欣的女山匪!阿元说他重生了,是那个叫血焰花的美人帮他转世的,又说他的灵很弱没性别,附上啥就是啥!可恨,一个举人,成了女匪,还要嫁给阿元做妾!这叫人怎么承受?   终于逃出来了,或者说终于死掉了,一睁眼变成了千年后的人,成了刘欣,有了另一个好友,从不会要她做羞人事……也不对,阿芳天天唠叨要开发自然资源,绑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从此坐享其成。   她偷偷瞟了眼白作家,有些好笑。自打住一块,阿芳天天身体力行四处撒网,到今天鬼都没绑上一个,说不定倒是她先绑上白作家。   这么一想她大感自己不是好东西,人家白主任不过是关照一二,竟起这等龌龊念头,即如此干嘛不老实做阿元的小妾?   “阿欣等等!”   白作家忽然兴奋地叫唤,迈着瘦伶伶的腿向她小跑而17章小阿欣的隐秘   白作家追上阿欣,环顾四周笑盈盈道:“这儿风景挺好!咱们在这合个影。”说着话亲切地伸手欲揽阿欣。   阿欣飞快地闪到一边,手抓着相机使劲装成调焦距:“白主任请往左边靠一点……”   她的动作太过明显,弄得白作家有些尴尬。   一位高管皱眉抢过相机:“我来拍。”   阿欣眼发直,奇怪自己前一刻怎么还发梦钓白主任。她绝对、绝对不是要做良家女,就算有过这种高尚的念头,一年多来看着阿芳艰苦打拼也不敢有了。再说阿芳天天从事洗脑大业,早洗到她认为会钓男人才算有本事。她是转世后不知怎么搞的,非常畏惧跟男人挨得太近。   现在她十分能体会小狐狸那句“下流坯子”,现在要她吻男人那种地方,不大吐特吐才怪!但,合个影是寻常事,如果这都不肯,只怕当白主任助手的事要泡汤。   转世女腿肚子发抖,琢磨是不是拔腿狂奔,任由人家说她发神经了。   危难时刻手机响,阿芳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定是有心灵感应啊!   观世音心情不好:“你在哪?”   阿欣忙道:“在飞霞山,有事?”   “自然有事!”阿芳语气恶劣:“我也在飞霞山,你在哪?”   阿欣喏喏告之,心知阿芳又碰上烦心事,八成给经理K了一顿。她不敢出外工作跟阿芳关系莫大——如果阿芳都对付不了企业的工作环境,她有啥本事适应?尤记得附体后一睁眼,一群衣着古怪的人用看怪物的目光看自己。那段日子真是混乱不堪,走街上个个当她是精神病患者。多亏阿芳见怪不怪,无论她闹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一概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人的适应力也真叫快,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变成了21世纪的人,还发表了诗作。   白作家耐心等候着站岩边忽喜忽忧的阿欣,颇有些陶醉:小姑娘没准是个处!这年头“处”快绝种,只有鸡满地跑!遥想本作家年轻时,姑娘们多纯洁,作家多有地位,全国美女排队崇拜,现在有两分姿色的就排队巴着老板开处!   他决心拿出自己累数十年练就的情场经验,把这个雏泡到手,演绎一段美妙的文坛风花雪月,让老友们羡慕得眼珠子掉下来。   终于阿欣发扬穿越人的战斗精神,强忍不适加入合影队伍。由于实在难受,她两只眼瞪得贼大,活像受刑的革命烈士。   拍完照继续往藏霞观行,进了观门没多远,忽听到阿芳清脆的唤声。阿欣抬头一看,乖乖不得了,那张脸跟死人脸有得一拼!   阿欣慌忙奔过去:“怎么了?”   阿芳冷笑一声:“那个瘦老头是不是秦副处长的客人?”   阿欣茫然道:“不知道。他姓白,是省委宣传部派来的专家。”   “白嫖专家!”阿芳冷哼,又放大声道:“病成这样还工作,不要命了?马上跟我去医院!”   阿欣发傻,有活干对她俩是再要紧不过的事,这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真不明白阿芳犯啥毛病!   。。。。。。。。。。。。。。。。。。。。。。。。。   PS:亲们,阿欣不是随便设定的——东方女子性~冷淡比例超过80%,原因众说纷纭。当然,像阿欣这么严重的少见,此为小说人18章二女撞运穿越了   阿欣满肚疑问不敢问,硬着头皮向白作家一行辞别。   阿芳为了做得像,扯着她往藏霞观后面的医务室去。   见左右无人了,阿欣恼道:“你这是干嘛?”   阿芳答非所问:“我今天跟财务来收账,那王八蛋老总要留我吃晚饭!”   阿欣眼一翻:“不吃白不吃。”   阿芳来火,想当初阿欣就是陪酒陪到上吊,怎么一点记性不长?有心说教,又怕刺激她导致“精神病”复发,于是冷笑一声:“饭无好饭!我问你,他们是不是要留你陪白主任吃晚饭?”   阿欣茫然点头。阿芳怒道:“给我听好,如果身边没有可靠的朋友陪着,绝对不能去吃这种饭!”   阿欣前前生是举人,某些事还是懂的,但她不认为堂堂大作家会干污秽事,又知道跟阿芳没道理好讲,反正今天已经这样了,于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明白了。哎,你是不是账没收到挨经理训了?”   二女且说且行,全不知距她们不远处高、柳隐在庭院景石后。   高焕生携柳晓青来藏霞观是找修真晶石。地球有许多三维空间,像同一串葡萄般相似,准神柳哥儿当然来自地球最佳空间(被地球修真组织命名为Good空间,简称G空间)。高领导是在G空间被柳花少泡上手的,最佳空间的藏霞观有许多上好晶石。   这会儿,高焕生捏碎若干小景石,抱怨:“尽次品!”   柳晓青不大在意,顾自东张四望,忽笑道:“小弱灵又来了!”   高焕生皱眉:“晓青,我也会吃醋……”   “嘘!”柳晓青神色一正:“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我一直觉得她不一样!你仔细感应,她身上是不是有血焰花的气息?”   高焕生一愣,旋即惊讶道:“真的耶!奇怪,就算刘欣是我师妹经手转世的,灵体上也不应该有师妹的气息。”   血焰花经手转世的普通人是不会打烙印,但阿欣顶爱逃跑,便落了标记。柳哥儿不知个中原由,展开联想:“会不会是她女儿?”   “我师妹待字闺中!”   高领导生气之下狠敲柳哥儿灵台,后者作势逃窜,不慎踩在拣出来的一堆劣等晶石上,能量被一家伙激发,吓得他扯了小生生一掠老远,所携穿空器掉了出来。   这下好了,二女眼前光芒大放,阿欣一个恍惚跌进光旋中,阿芳惊叫一声劈手去抓!   刹那功夫光芒消失,阿欣随之消失,阿芳则生死不明地倒在那儿。   高焕生扭头一瞧:“我的妈!是阿凯的前恋人乔芳!”——今天凯同学还念念不忘地提到!   两个闯祸的家伙奔回原地,柳晓青拣起穿空器,高焕生拨拉了一下乔芳,倒吸冷气:“灵没了!”   柳晓青紧急落下结界:“没人看到!找个地方埋了。”   高焕生虽然也没啥人权意识,好歹是领导,大摇脑袋:“不行!刘欣灵台带着我师妹的标记,不找回来麻烦大着!”   柳晓青摸摸下巴:“她们肯定被穿空器带去别的空间了。嘿,说什么穿空器只能带灵体穿越,刘欣的肉身怎么会不见?找到她,说不定能开发穿空器的新功能!”   。。。。。。。寂寞的我盼票票!。。。。。。19章阿芳阿欣的前缘   一听穿空器有可能开发出新功能,高焕生兴奋地一蹦老高,待落回地面,大脑也返回现实:无灵之躯无保护很快死亡,只能把乔芳的肉身弄到踞点,而这誓必会被司徒凯知道。   柳哥儿也意识到了,摸摸他的头:“跟阿凯好好说,不提穿空器,就说是能量把空间通道炸开了。”   小生生福至心灵:“对!这事跟你无关,你没来过,是我一个人不小心炸出通道!你快去找她们,我带乔芳去踞点。”   乔芳的肉躯在景点中,不容易悄无声息地带走,待柳晓青一走,高焕生立即给司徒凯发心讯。   司徒凯能量生命一个,几秒后便杀到,后头还跟着一位绯红衣衫的美妞——曼女神!   曼陀罗三公主会来,是找私自溜号的柳准神,劈口便问:“小柳子呢?”   高焕生腿肚子发抖,避而不答,冲高徒哭兮兮:“我不小心把乔芳的灵弄得不知跑哪去了!”   司徒凯已看到那具无灵之躯,女神在侧不便暴揍师傅,木着脸道:“没了就没了,她灵肉都带毒,灵一出体就死。”   女神眼一瞪:“胡说八道!我亲自替她净了毒,还落了保护禁!”   司徒凯大喜,高焕生则更恐慌——昔时女神费这么大功夫,是打谱让他附乔芳的身躯修成阴性,而他的灵体性别早已修成,只能将灵力废光重修,为此柳晓青玩命反对,现眼前乔芳的灵没了,晓青哥不在,女神会不会……   司徒凯一瞅,喜没了,气不打一出来。他被曼女神花样百出的手段整得没法子,已经当了她的露水情人,心道我倒霉就罢了,岂容你丫欺我师!于是将师傅往身后一扯,干笑道:“我师傅功力低微,我又没注意过乔芳的灵体,你替她净过毒,帮个忙吧。哎,你怎么会关注乔芳?弱灵你也要?”   女神给了他一个栗子:“还不是为了你!她前世是刘素欣,在跟山贼打斗中死了,一脑门执念要去找你,我就把她拎到B空间转世。瞧我对你多好,费心费力让你们重续前缘!”——她才没那么大度,司徒凯做修真人时对某凡女根本没那意思,而她还是吃醋,把人家扔到烂空间转世,指望人家自生自灭。后来拎司徒凯来此转世,是想着谁都料不到烂空间会有强灵,那就没谁跟她抢男人了。   高焕生听了她的话,陡然想起师妹说过某女曾附G空间刘素欣之身,阿欣和阿芳好象有相似气息!于是急问:“阿凯,刘欣是不是你师姑说的那个逃亡犯?”   司徒凯点点头,阿芳为何会转世到B空间他早就查清,诱女神说出真相,是不想她再找阿芳的麻烦,当下挑眉道:“牵红线专业性太强,你牵的红线早断了。救人更适合你,把乔芳找回来吧,刘欣我们来找。”   曼女神照妒不误:“切!你的好师傅好本事,炸出开放通道,谁晓得她飘到哪个空间去了?这叫命里注定你跟她无缘。喂,小生生,反正乔芳的灵都没了,你附她的体好不好?”   怕啥来啥啊,小生生两眼一翻,成功吓晕过序章前文简介   第一卷写两个大学毕业生乔芳、刘欣在21世纪的生活,因为遇到奇男,她们的前生事被一步步挖出,末了二女被穿空器带去了不知名空间,古代卷开始。   本卷男主是酷似阿欣未婚夫的高姓男,涉及到的前文人物:   乔芳:前生是地球最佳空间(G空间)武林女刘素欣,在与山匪搏斗中身亡,转世到我们的生存空间(B空间)21世纪。她是营销专业毕业生,大学时代为校花,有个名义恋人司徒凯。   刘欣:前前生是地球G空间宋代举人,有位同窗好友高伯元。其灵很弱没性别,被高伯元之友血焰花(实习冥使)没洗记忆就转了世,附上G空间刘素欣之躯。新刘素欣不甘嫁给高伯元为妾,穿到B空间21世纪成了大学毕业不久的刘欣,与转世刘素欣(乔芳)遇上。   柳晓青:被神族看上的“神种”,因为爱情不想当神,手里有只可穿越时空的穿空器。   本文为狐系4,卷卷独立成篇,扯到以前的事我会在前文简介中交待清楚。   【现代】卷:南中国发生的事。   【古代】卷:以宋代为背景。   。。。。。。。。。。。。。。。。。。。。。。。。。。。。。   狐狸门系列完结文:   狐系1:《妖狐逮美记》(11万多字,已完结,免费,36万多点击)   狐系2:《绝色勾妖仙》(16万多字,已完结,免费,13万多点击)   狐系3:《小丫头,少爷疼你》(46万多字,已完结,V文仅两万多且发完第一结尾)   狐系4:《疼疼小丫你别逃》(正连载)   狐系番外:《我的可人儿》(耽美文,38万多字,已完结,免费,39万多点1章穿越遇野蛮男   “啊啊﹌﹌﹌哇﹌﹌﹌”   阿欣不是想上演穿越经典桥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又一次穿了,完全是PP太痛。   没等她缓过气,脑门“啪”地挨了一下。   这一下倒不疼,但沾在脑门上的玩意把视线撞了。可恨,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穿越女一把将碍眼物扯下。   哦,是草纸,阿芳开啥玩笑,竟敢推我一跟头,以为我不会发火?   她顺手用草纸胡噜痛出来的眼泪鼻涕,打谱咆哮几声。   咆哮声抢先响起,是男声!阿欣心道肯定损坏了游区的公物,这下糟了,我可赔不起。YYD,叫真正的罪魁祸首去赔!   她鼓眼望去,因光线昏暗,只看到高高的身影,不过还是看清了是个赤~条条的男人,长发披散,手里挥动一把剑。   碰上神经病了?她吓得一缩,两眼越发鼓得圆圆,然后适应了暗淡光线,认出赤~身男手里舞的是一把驱邪桃木剑,好像在跳大神。而她自己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屋里的摆设皆古色古香。   莫非穿回宋代了?没等她定下神来,赤~身男大喝一声,手里又飞出一张草纸,直扑她的面门。   阿欣再次抓下来,原来是张符!她不由来气,怒瞪对方。天,这不是高伯元嘛!   惊惧去恼火起,她跳下桌嚷嚷:“高举人长本事了,学会了抓鬼!对不住,鄙人不是鬼,累你无用武之地!劳烦看仔细,在下有影子。”   对方压根不听她分辩,只顾吼吼出声,但这声音不像阿元的。   阿欣突然反应过来:赤~身男不是阿元!堂堂举人就算在自己屋里,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第一反应是穿衣服,而不是跳大神!   怎么办?有了,她急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别紧张,我不是鬼,是人!这位少侠细瞧瞧,我有影子……”   这回她说的不是粤语是北宋官话,赤~身男听懂了,冷冷打量她:“你是何方妖女?报上名来!”——也是官话,不过地方口音很重。   “妖女?你才是妖男……”   话没完阿欣载了个跟头,跌得七混八素。手机飞出去,被赤~身男一把捞手中,叭叭乱按且审问:“这是啥妖物?”   “不晓得,我也是拣的。”阿欣用最简洁的借口含糊过去,小心地打量赤~身男,然后看出他与高伯元更多的不同:浑身肌肉鼓鼓,和健美运动员有得一拼,阿元文人一个,没可能成长为肌肉男。五官也比阿元深邃,刀削斧砍一般,与其说英俊不如说凶恶。更别提口声——阿元一口地道北宋官话,这家伙活脱土包子,万幸做武林女时啥口音都听过,勉强能听懂。   好女不吃眼前亏,穿越女强展笑颜施了个万福:“小女见过法师,奴家岭南人氏,贱名不敢有沾法师之耳(北宋女子不能跟陌生男人通名报姓)。不知什么人把奴家扔了进来,敢问法师这是何处?”   阿欣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架式,赤~身男神色和缓了些,却抿紧唇不答腔。   阿欣只得继续自个观察环境,哟,是新房!她下意识地望向床,蓦地两眼睁大——红凌棉被的榻上(宋代的床)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衣衫肚兜凌乱地扔在榻畔。这么大动静女人了无反应,难不成是死人2章莫测新房二女重逢   。。。。。。(~╭(╯3╰)╮)笨狐拱爪求票票。。。。。。。。。。   屋里空气变得诡异无比,寂静中阿欣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动不敢动,生恐惊动赤~身男——野蛮人天晓得会干出啥。   突然,女尸发出低弱的呻~吟,阿欣吓得一抽,赤~身男也发出惊呼。   “女尸”动了动,含糊地“啊”了声。阿欣意识到此女没死,刚才大概昏过去了。   野蛮男显然也意识到了,“噢”一声扑上前,又哭又笑猛摇女人。   阿欣呼出口长气,这才感到好热,汗流滚滚。于是把羽绒衫扒了,嗯,好像是春秋天。顾不得丢人了,她三下五除二脱了毛衣线裤,悄将新娘落地下的衣服抓过来换上。   新娘服又宽又大能扫地,但穿越女感觉良好,心道这下不会有谁再叫我妖女了,顶多骂我是小贼!   那头野蛮男仍在折腾新娘,忽地爬到新娘身上吭哧吭哧干那事。   阿欣难堪地别转脸,一边在脑子里演绎新房发生的事:野蛮男不懂怜香惜玉,把新娘拆腾得晕过去了,正惊恐,我穿了过来,笨东西惊上加惊胡来一气。要不要制止他?别真的把新娘整死了!   她揉揉还在痛的PP,觉得口干舌燥,想起爬山时一味跑在前,连口水都没喝,于是转着脑袋找茶壶,打谱润润嗓子再开讲新婚常识课。话说,这还是前前生新婚时阿元教的,弄得她倒尽胃口整夜跟花烛做伴。   这一打量又觉得诡异:新房里会有摆样子的吃食,但八仙桌上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红烛也不见,门是紧闭的,却不是里面杠起来了,是从外头反锁!窗……窗纸破破烂烂,用粗大的铁棍从外头杠死了,几乎把光线全挡住,难怪光线这么暗!   阿欣扑嗵跌坐椅上,弄得PP更痛,可她已顾不得,两手紧抓前襟,用她的三世记忆使劲推断眼前情形:野蛮男是上门女婿,新娘的家人以为他把小姐弄死了,就关在屋里要他陪葬……不可能!陪葬何不直接勒死他毒死他?也不会不为女儿摆灵堂……   话长时短,从发现“女尸”还活着,到阿欣坐椅上,其实只过去十来分钟。忽地榻上响起愤怒的叫骂:“你TM……啊……王八蛋……啊……”   标准普通话!而且这语气是阿芳的!   阿欣一跳而起,OMG,穿越前我和阿芳是走在一起!   “阿芳!是你吗?!”   “阿欣?!快打110……啊……好你个臭小子!姑奶奶……跟你拼了……”   阿欣倒是蛮冷静,她有过两次穿越、两次附体经历,今天还刚吃过司徒凯的苦头,清醒意识到合两人之力也斗不过有武功的野蛮男,于是用温和的声音欺骗:“阿芳别慌,他是在救你!”又改用北宋官话:“大法师,夫人受惊了,您先下来,让小女子劝劝夫人。”   阿芳还是一团糊,身体疼痛令她本能反抗,打不过,一口咬向野蛮男的脖子!   不出阿欣所料,野蛮男轻易制住她,更大力地冲刺,一边发出恐怖的怪笑,且笑声越来越大,刺得二女耳膜快3章撞运砸昏野蛮男   。。。。。。。(∥≥⌒≤∥)票票哇!俺是情绪化严重的狐,要票票鼓励!。。。。。。   野蛮男的恐怖笑声令阿芳醒神,心道遇上变~态了!可恼阿欣神经病复发,不报警还胡扯……不好!我们被囚禁了!一定还有别的歹徒!   她当机立断施展对付变~态分子的高招:闭眼扮尸体。   野蛮男笑声一顿,惊惧大吼,张嘴咬向她的香肩。阿芳破功,惨叫连连。   阿欣心道碰上这么个疯子,怕是不反抗也送命!于是牙一咬,举起椅子砸向野蛮男。   不幸她换上的新娘装太宽大,脚下一打绊跌了个狗吃屎,沉重的樟木椅脱手,砸向榻边案几,几上茶壶弹跳而起,幸运地砸在野蛮男的脑袋上,小子头一歪昏过去了。   阿芳挣扎着将他掀翻在地,见没人冲进来,意识到只有他们三人,当下恶向胆边生:“打死他!”   阿欣爬起身,复举樟木椅,不巧野蛮男是脸朝上。   望着那张酷似高伯元的脸,她下不去手,于是咒骂一声扔了椅子,拣起被野蛮男掉在榻上的手机,定睛一瞧,果然没信号。   榻畔乱扔的衣物中有条长绳,她拣起捆野蛮男。阿芳恼火:“捆个P!勒死他!哈,有剑!捅死他!快快!这叫正当防卫!没长耳朵啊你?!”说着话打谱自己动手,但刚附体行动不灵,而且身体被施~暴,腰酸背痛坐起身都吃力。   那头阿欣已捆好野蛮男,抹了把汗,将阿芳扶靠在锦被上。这位犹在勤力洗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懂不懂?!MD干死了,给我倒杯茶。”   阿欣决心让好友接受现实:“没有水。听我说,我们穿到古代了!这里是什么情形我还没弄清楚,所以那男的不能杀。”   阿芳瞪圆眼:“你小说看多了呀?!”   阿欣也瞪眼,阿芳现在的模样只有十四五,披头散发跟鬼差不离,拿镜子给她照照,准吓死她!遗憾的是新房里没铜镜,不过有也作用不大,这么暗淡的光线,铜镜只能照出模糊的影子。   这当口阿芳已经冷静下来,在她眼中阿欣笨妞一个,碰到这种事只有自己拿主意。   顾不得失~身的痛苦,她拖住阿欣的手,尽量温和道:“用脑子想想,我们是掉到藏霞观地下室了。别紧张,这个地下室有一部分在地面,你看那窗口,有光线透进来。藏霞观游人很多,只要我们能引起别人注意……该死!游人一般不会来后院!你快找找,应该有门出去。呃,那不是门嘛,快看看能不能打开!”   阿欣依言走到门边,伸手一试,果然跟她估计的那样从外面锁死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回首道:“出不去!阿芳,也许你是对的,可这家伙讲的是北宋语言!还是把他弄醒问问话。”   阿芳一怔——刘欣的父母是教古汉语,她应该不会弄错,但……   “别傻了,正宗粤语都溶合了很多古汉语的音。看这流~氓的身材,准是古代中原人的后裔,因为生活在山里,一直保留着祖宗的语言。”   阿欣没法说服她,走到野蛮男身边,摇了摇他的肩。   对方没反应,想起电视里的高招,她抡圆巴掌扇了过去。野蛮男蓦地怪叫,一蹦而起,身上麻绳如纸绳唰唰尽4章野蛮男竟是道士   野蛮男大有野蛮的本钱,挣脱麻绳的情形活似特技镜头。   阿欣惊得傻愣在那儿,阿芳眨眼认清现实,咯咯娇笑:“帅哥好!黑着张脸干嘛呢?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亲爱的,别把眼睛瞪这么大,很花力气的。别这样嘛,你瞪我,我瞪你,难道非要同心协力把甜蜜的奇遇改造成冤家拼命?好啦,我承认你是小冤家,我叫阿芳,你叫啥呀?”   小冤家听不懂她说啥,但那娇滴滴的声音明显起到抚慰作用。野蛮男露出笑意,大步走到漆得通红的樟木厢边,掀开厢盖,抓出几件衣衫递给阿欣:“换了。”   是男人的衣袍,连里面的褂裤全是崭新的。阿欣迟疑了一下,背转身脱了那身不合体的新娘服。   还别说,这套男人衫倒是比较合体,瘦削的阿欣没什么胸,穿上像个富家小公子。   野蛮男也飞快地穿上衣服,阿欣偷眼打量,居然是道袍!道士怎么可能娶媳妇?   道士将她脱下的新娘服扔上榻,阿芳想穿不知道怎么穿,阿欣默默走过去帮手。   阿芳身上满是淤青,痛得丝丝吸气,捂着肩头咬痕冲少年糯糯道:“瞧你,把人家弄得一身伤!有没有水,脏死了,我要洗洗。哎哟!好疼!有碘酒么,我会感染的!”   水没有,碘酒也不可能有,酒倒有——野蛮男拉开五斗柜,拎出一筒竹筒酒正在那咕咚咚。   阿欣便跪地嗑了个头:“大法师,夫人身上有伤,求您赐筒酒给夫人疗伤净身。”   道士“哼”了声,将竹筒递给阿芳。阿芳正干的要命,咕咚喝了一大口。阿欣忙道:“少喝点。这是米酒,后劲足!”   阿芳大起苦涩,心道女的不就是怕醉后失~身?身都失了,还有什么好怕?当下抹着嘴朝道士道:“亲爱的,别这么小器,再给一筒嘛。”   道士虽听不懂阿芳说啥,好在她的意思很明显,当下又是鼻孔一哼,冲阿欣道:“屋里只有酒,叫她省着点。”   阿欣便扭头道:“他也是被囚在屋子里的。他说这儿只有酒,要节省。”   阿芳冷笑:“原来是条落水狗!你朝他嗑头干嘛?有角色扮演癖啊?问问他是怎么被关进来的。等我们出去,向所有媒体爆光!MD大新闻,整死藏霞观这班畜~生!”   好主意,可惜北宋不存在满地跑新闻的记者!阿欣苦笑:“我先帮你疗伤,不然有机会逃跑你都跑不了。”   阿芳切齿:“一时半刻能好吗?我腰酸得都快断……天!我头发怎么这样长?!我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阿欣眼一亮,低声道:“都告诉你穿了。你不觉得现在这具身体和原来不一样吗?”   阿芳急低头,我的妈,腿真的不像是自己的,原来的腿修长结实,这两条~腿细瘦许多!   阿欣又道:“你现在的外貌和以前完全不同……”   “镜子!”某女被穿越弄得潜能力爆发,一举从榻上蹦哒起来,张牙舞爪狂叫:“快给我镜子5章假道士说诡案   PS:狐系3《小丫头,少爷疼你》已完结,自然点击达90万,亲们支持一下哇!   。。。。。。。。。。。。。。。。。。。。。。。   阿芳的抓狂仅仅持续了几秒钟,道士手一挥,她便无可奈何地瘫了下去。   阿欣急忙扶住她,这人眼珠乱转出不来声,显然被点穴了,只好连拖带牵把她弄上榻,再跌坐榻边呼呼喘气,   道士冷眼旁观,闲闲问:“她嚷嚷啥?”   “夫人受惊了。”阿欣眼不看他,飞快地转着念头:道士对阿芳的异状好像没什么特别反应,莫非跟新娘不熟?一个道士和一个新娘被囚在封死的屋子里,新娘先时像个死尸,被阿芳附了体……   “大法师,小女子是岭南巫氏女,敢问这是何处?”   道士不搭腔,走过来将竹筒中的剩酒倒在阿芳身上,替她推拿起来。   阿欣不敢追问,再度打量屋子:二十来平米的面积,家具包铁边,门窗也是铁制,北宋人家怎么会是铁门铁窗?除非是产铁之地!道士是北方口音……   “大法师,这是荆州西路么?”   “是!这是太行西山君家庄。”道士盯了她一眼:“在下只听说过荆湖巫氏,从没听说过岭南巫氏,前辈究竟是何人?”   这家伙看上去十六七岁,刘欣肉身二十五,他叫阿欣一声“前辈”不算叫老。只是阿欣前辈见识有限,两个巫氏都没听说过,当下淡笑道:“岭南是化外之地,大法师没听说过不出奇。”   道士冷笑:“前辈一口地道官话,会是来自化外之地?前辈明白人,现今咱们都给囚在这儿,想活命还是联手好。在下是茅山俗家弟子。”   这就算自我介绍?哦,捉鬼之辈难免疑神疑鬼,不敢向巫氏通名报姓!   阿欣口干之极,也从五斗柜中取了筒酒。   淡淡甜甜的酒味泛起,好久没品过了!她抿了口眯了下眼,言:“奴家闺名阿欣,来自岭南。奴家若要骗大法师,怎么也会把谎话编圆些。奴家莫名被人扔到这儿,还盼大法师告之君家庄发生了啥事。”   茅山弟子满脸狐疑,老半天方道:“晚辈也不大清楚,只知君家大少爷君明泽娶了这女人后,头天庄里人就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第二天西院起火,第三天君明泽冲出新房,奔出去跳了河!大伙都说君家庄闹鬼了。晚辈倒霉,不过是路人,想挣点银子,自不量力强出头。可晚辈看来看去,半个鬼影没看到,琢磨是人干的,便问了这女人几句话,那晓得她又哭又叫说晚辈非礼,竟一根绳子上吊了!君庄主说要报官,把晚辈关在屋里。”   阿欣听得发怔,暗衬原来这小子是假道士,只怕茅山俗家弟子的身份也是假的!   看阿芳一付难受劲,她款款施礼道:“尊驾能先解开夫人的穴位么?”   假道士一脸嫌弃:“什么夫人,不过一个小妾,装啥子三贞九烈!”   阿欣会穿来穿去的起因是不想做高伯元的小妾,假道士的话令她火起:“小妾也是良家女!尊驾污人清白还有脸说?请尊驾善待夫人,不然官爷来了,她不顾脸面拼着一死道出真情,尊驾能有个好?”   假道士诡辩:“晚辈是用阴阳术救她的命!”又阴阴一笑:“她不是如花吧?巫前辈做的好手脚,让谁借尸还魂了6章捅他个透心凉!   假道士一番话把阿欣吓得不轻,心道莫非他真的是茅山俗山弟子,有两下!   假道士勾唇一笑:“谁借尸还魂都不关小爷的事,小爷也不想要钱了,只求脱身。这么着,你跟她打个商量,从今往后扮哑巴,反正君家有钱,好吃好喝过一世。你的身子骨跟君大少差不离,索性抹黑了脸,等官爷来了,你披头散发装疯子,晚辈借驱邪见机行事,咱俩瞄着空档一走了之。呃,前辈法力高强,若这事真的是鬼作祟,前辈要驱鬼,晚辈打下手,怕只怕君庄主不肯信咱们。”   难怪叫我穿男人衣衫!肯定早就打好了主意。阿欣心乱成一团,直觉假道士所言不尽不实,多半想让我和阿芳做替死鬼!   论跟人斗心机她远不及阿芳,于是淡笑道:“好商量,请尊驾把她的穴位解开。”   “她又不是听不到!”假道士抢过阿欣手中竹筒,翻眼道:“都说了要省着喝,从君家庄去州府,往返少说三天,咱们除了几筒酒啥都没有。你直着嗓子喊也没人理的,这是‘撞邪’的西院,庄丁才不会来。”   没人来?哪干嘛不想法逃出去?阿欣抱拳作了个揖:“尊驾该看得出奴家一点武功都没有,请尊驾解开她的穴位,我俩玩不出花样!话说回来,身为巫氏女,摄魂夺魄是看家本事,尊驾何不行个好,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假道士立扮笑脸:“晚辈并非不听前辈吩附,是怕她乱来。前辈即这么说,晚辈给她解开就是了。”   一动不能动的滋味实在是糟透,阿芳穴位一解立即往榻里缩,望向假道士的目光满是惧意,唇角又可怜地弯出媚笑。   阿欣伸手拖她:“快起来!宋人重贞~洁,污了的铺盖可不敢被人看见,我来收拾,你擦擦身子快穿衣。”   阿芳胡乱擦了下身子,将新娘衣往身上套,但她从没穿过宋服,不知怎么整,嘴里抱怨不休:“什么鬼衣服!我穿上也不像这时代的人。哎,你问清楚没有?咱们赶紧想办法离开,到深山做自耕族也比跟古人打交道好……”   “你开过荒吗?”阿欣苦笑,快手快脚将弄污的铺盖塞进厢子柜子,然后走过来帮她穿衣,一边把假道士的话说给她听。   假道士没管她们,闲闲立在窗下,那身道袍是深色的,凭空令他瘦削不少,颇有那么股仙风道骨的味儿。   阿芳镇定下来,眼瞄扔在八仙桌上的剑,因光线太暗没看出那是木剑,忽道:“阿欣,你手脚利落,用剑捅他个透心凉。”   这番的话她说的一派温和,好像让阿欣去倒杯茶,濡湿微肿的双眸却含情脉脉望向假道士。阿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住一屋年余,愣是没看出来阿芳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阿芳丝毫不觉得自己变身为青面僚牙女了——眼一睁就是被强,直恨不能以牙还牙!再说了,反正君家人认定这家伙是骗子还非礼了新娘,干掉他有啥麻烦?   见阿欣不动弹,她唇角含笑道:“古人迷信,你凭空冒出来,他们会把你看成妖孽。干掉这家伙,我们可以说你是被妖道使法术弄来的。别像根木头杵那儿,他会警觉的。不用紧张,王八蛋想拉同盟军放松了警惕,瞄着机会一剑捅翻他7章阿芳客串侦探   回复青青快乐:亲看得好仔细,亲说的对,本文是两个女主!第二,狐系地理背景:地球是由相似的空间组成,历史进程等等皆相似。第二卷女主并不是去了前生,是去了另一个空间。要到最后一卷,女主才杀到她们的诞生地——地球最佳空间!   。。。。。。。。。。。。。。。。。。。。。。   三世为人,阿欣从没杀过人,阿芳的指挥令她手脚冰凉。再则她有一世是武林女,看得出假道士没那么好杀。   急思片刻,她吃力道:“那是木头剑,杀不了人。他的武功很高,我怀疑刚才他是不清楚我们的底细,装着被我打昏了。再说,你跟陌生男人在一个屋里呆了这么久,君家人必定会逼你以死全节。我看还是跟他联手,趁没人看守设法逃出去。”   阿芳思衬一阵,从善如流道:“这么说只能套住他了。哼,他说的那事我听着好耳熟!你问他,君家大少爷会娶如花,是不是避劫?”   阿欣忙将这话翻译了,假道士一震,回过头死盯着阿芳:“你也是巫氏女?”   二女皆摆出高深莫测的嘴脸,几句话一对,假道士不是阿芳对手,全面落下风,额角冒出汗珠。   阿芳施施然一笑:“阿欣,慢慢把我的话译过去,一点都别错!开始了:君家大少爷看上了村女如花,如花家收了彩礼,高高兴兴送女做君家小妾。这时有一个过路道士跑来对君庄主说两人是天作之合,但君少爷命中有劫,将如花收房后必须封窗闭户,在新屋里呆足三天。君家依言而行,第三天,天还没亮,鸡刚叫头遍,封死的新房门突然开了,君大少披头散发奔出来,跑到西水河边,一头跳了下去。君庄主怒审喝喜酒的道士,道士说是鬼作怪,声称要做法事,说他有把握将君大少找回。他正摆法坛,新娘上吊了,君庄主意识到上了当,将道士和死新娘封在屋里,叫他在屋里做法事,君大少找不到,他就别出来了。”   假道士脸越来越苍白,恨恨道:“上当的是小爷!是司徒如花找到我,许我百俩纹银,叫我对君庄主那样讲的!我问她为啥要这样做,她说她不是完璧,只能划道伤口弄假落红,如果第二天就出新房,给婆婆发现新鲜伤口,会被浸猪笼。全怪我财迷心窍,竟帮她做了个套。君大少也不知犯啥混,这种女人休了就是,居然自己去跳河,害死小爷了!”   阿芳咯咯一笑:“是么?你就这么老实给关着?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地下是土,可以挖个洞嘛。”   假道士摇头:“拿什么挖?小爷可没有老鼠打洞的能耐。再说这是君家庄,在下的本事给人家提鞋都不够,只能使计逃走。一会我大声喊‘大少爷找回来了’,巫前辈见机行事,巫姑娘就老实呆在君家吧。”   阿芳冷笑:“千万莫喊,君大少确实在屋里。如果我没猜错,他就在床下。”   假道士一愣,随之一把将榻掀了。喳,榻下啥都没有!   阿芳淡淡道:“如果有锄头,挖几下,就可以把君家大少爷挖出来了!”——她并没有侦探才能,但古代寄案录中恰好有这个案子:杀了新郎的是新娘和她的情人,新郎埋床下,跑出去逃河的是早就藏在屋里的奸~夫。   “他不在这儿。”假道士朝前一蹦,平地消失。   阿芳是无神论者,没被吓到,趋前细看,原来黑呼呼的角落有一个洞。   才想跟着钻洞,她又停下步:“阿欣,快把吃的收拾好!不不,把床移回原处,咱们睡一觉,休息好了再逃,反正‘我’是死人一个,君家不把假道士饿死不会开门8章假道士跑回来了   PS:叩谢浅笑听水为俺做的新封面(《冒牌娘子欠调教》),俺好喜欢!   。。。。。。。。。。。。。。。。。。。。。。。。   二女七手八脚将榻移回原处,倒头便睡。   阿芳喝了不少竹筒酒,这会儿酒上头,连个过渡都没有就沉入黑甜乡。   阿欣心中不安没睡塌实,迷迷糊糊中听到隐约的呼喝声:“着火了!”   她慌忙睁开眼,窗口映出火光,吓得她惊叫一声。阿芳翻了个身,不快道:“大惊小怪!这是青石屋,烧不到这里。”   阿欣定下心来,两人相处中向来是阿芳拿主意,虽然环境莫测,有阿芳在旁边,硬是觉得不会有啥事。   又片刻,铁门响,像是有人在翘门上铁棍。她忙推阿芳,不想推了个空——身边什么也没有!这一吓非同小可,她撑身欲起,却似遇到鬼压身,动弹不了只能干叫。   “做噩梦了?醒醒!”   阿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用力的摇动。   阿欣睁开眼,原来真的是做梦。好可怕,全身都是冷汗,而屋里黑呼呼什么都看不见,想来入夜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好好向我学习,被强了也只当被狗咬了一口!MD人硬是比狗麻烦,如果我怀孕了岂不要命?你说,他会不会有性~病?宋代好像没艾滋病,但花~柳病更要命!我可不要浑身起水泡!可恨,我那个姘~夫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来找我……”   阿欣揉了揉脑袋,打断阿芳的唠叨:“也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看这是老屋,那洞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的,不然新娘为什么要自杀?她不会一逃了之?”   阿芳一呆,她只记得那个古代奇案,但奇案中新郎是被埋在床下,没有床下洞,阿欣的推理明显更合理。于是哂笑道:“管那么多,等天亮了我们搜屋,带上钱和食物开路。哎,你知道宋代新房的马桶搁那儿?我要方便。”   论到阿欣一呆,新房的马桶是搁榻侧角落,可把榻掀翻时没看到马桶,多半是新房门开后丫环把马桶拎去倒了,没等送回来新娘已经上吊。   “费那事干嘛?特许你随地大小便,反正天一亮我们就走。”   阿芳苦恼:“不行,我教养太好了,污染环境的事做不出。读大学时我有回惹了麻烦装病,躺在病床上想扮大小便失禁,怎么都拉不出!”   阿欣失笑:“真有本事!宋代可没有装备完善的卫生间,我们逃出去后多半要在野地里方便,先练习一下。”   阿芳不干:“到那时再说那时的话。帮我找找马桶嘛,夜壶也行,我去农村玩时用过痰盂,应该跟夜壶差不多。”   夜壶阿欣也没看到,铁茶壶就有一只。她想阿芳应该分辩不出,于是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爬下榻找。   没等她打亮火,屋里响起打火石的声音,随之八仙桌那边亮起烛光,一个早就消失了的家伙立在桌边——假道士!   阿欣心一沉:“洞不通向外面?”   假道士黑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挤出讨好的笑容:“通通通!只是钻出去后就进迷阵。巫前辈应该精通阵法吧?”   难怪没看守,用阵法困人是武林常用的招!阿欣跌坐榻边,她前生只是某门派最低等的弟子,莫说阵法,光天化日都能走迷路。   假道士嘿嘿笑道:“君家庄的阵法厉害得紧,乱闯死路一条。要是前辈没把握,还是照晚辈的法子比较妥当。你是‘君大少’,撞邪了,他们不起疑心不会细分辩,一会不等天亮咱们就行事9章是情杀还是偷盗   假道士的计策再次被阿芳否决:君庄主已经认为他是骗子,“君大少”再次从屋里冒出来,人家不揪住看个明白才叫活见鬼。   假道士喃喃咒骂,阿欣听得心烦,暗骂臭小子空长一张酷似阿元的脸,脑袋一包糠,替阿元提鞋都不配!忽地心一动:如花虽是村姑,可北宋女子怎么会找上陌生男人?   “尊驾说是路过的,不是本地人吧?司徒如花怎么会找你帮忙?”   “她是晚辈拜把子兄弟的妹……啊!难怪屋里一块银子都没有!”假道士脸色大变,没命嚎叫:“来人啊!贫道是冤枉的……”   此君不光鬼叫,还哭丧似的把铁门拍得嘭嘭响,可惜外头连狗都没回应一声。   阿欣掏掏耳朵:“省点劲!即有迷阵困屋,你怎么喊人家也不会理睬!”   假道士大为不甘,转眼想到新报复办法了,恶狠狠将结拜兄弟的八字报出:“他叫司徒络,是咸平二年五月七号申时生人,求前辈把他的魂拘来!都是他干的!”   阿欣哪懂拘魂,一脸神情复杂——想到别的事了:她曾担心穿回古代会遇上阿元,但照假道士报的年号,现在是宋真宗时代,比她和高伯元同窗时早百余年,想见都见不着!   假道士只当“巫氏女”不信他,口沫横飞叫嚷:“是司徒珞干的!司徒家贪财害命,拿了彩礼不算,还把新房的金银财宝全偷了!司徒珞扮君大少跳河,准是拖时间,想让他家的人逃远些。可恨,偷了那许多东西,区区百俩纹银都不给小爷!晚辈是为讨要银子才找如花问话,君庄主老糊涂了,他准以为是晚辈跟如花合伙谋财害命!见鬼,小爷又不会缩骨功,如何能扮那毛小子……”   如果是这么回事,司徒如花就不是上吊,而是君庄主一怒之下失手打死的!   阿欣忙举蜡烛照阿芳,阿芳脖上的勒痕犹在。审问会用勒脖子刑法吗?   阿芳问明原因,淡笑道:“君庄主如果认为作案的只有两个人,会直接拷问假道士。司徒如花应该是自己上吊的。君大少一跳河,谁有心思查看新房?她上吊后君家的人才发现新房少了东西,没准床下的洞也发现了。君庄主大概认为假道士是主犯,司徒如花是被他逼死的,所以困住假道士,想用这招把他的同伙逼出来。”   阿欣皱眉:“司徒如花为什么不逃走?”   阿芳摆手:“她大概想等一阵再逃,不料君家布下迷阵困屋,她逃不走,怕被发现后受刑,就自个上吊了。唉,这些事咱们弄清楚了也没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逃走。MD古人摆的迷阵能有多复杂?等天亮咱们出去见识一下。”   二女便向假道士讯问迷阵情形,假道士摇头:“小爷要是清楚早出去了!迷阵大得紧,不是只困住屋子,是把整个西院都困住了。大家说西院闹鬼时君庄主便下令布阵,说是怕庄中小孩乱跑撞上邪物。我没往司徒珞身上想,就是因为有迷阵,我想君家大少爷才能顺顺当当跑出迷阵。”   阿欣精神一震:“即是防小孩乱跑布的阵,阵里应该没杀着!”   假道士白眼乱翻:“可也出不去,我走来走去都在洞口打转。”   阿芳忽道:“我知道原因!阿欣,叫这小子把名字说出来,拿咱们会摄魂吓他。这家伙喜欢自作聪明,别一会出去后他不听指挥瞎折10章做祭品的棋子   假道士不愿把自己的姓名告诉“巫氏女”,催着阿欣拘魂:“司徒珞识得迷阵,巫前辈把他拘来,咱们就可以出去!”   阿欣摆出神棍嘴脸:“你以为我没拘他?人家告诉你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压根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愿他报的名字不是假的,你即跟他拜过把子,用你俩的名可以把他拘来。”   假道士没法子,咕哝着说了姓名。土腔土调的听不明白,阿欣便要他写出来。假道士满脸悻悻,拿起桃木剑在地下画了三个字:髙碁齍。   阿芳是在简体字的栽培下长大的,三个字里惟有打头一个能猜到,于是拿眼看“古文专家”——阿欣打五笔都是用繁体。但阿欣眨着眼不说话,搞得阿芳以为她也不认识。假道士则以为蛮女不识几个大字,一脸神气地继续用土腔土调报号。   “高棋粢!”阿欣顶不顺。她没马上读出来,是先时以为假道士碰巧跟阿元长得像,看来他有可能是高氏祖先。   阿芳笑出声:“棋子?好名!”   阿欣失笑:“对对,可不正是棋子!”   高棋粢不快了:“是‘齍’,稷米也!亦为盛谷物的祭器……”   瞧这德性,大有孔乙己的派头!阿欣满心不耐烦:“明白,是作祭品的棋子!”然后抢过桃木剑,学着电视里跳大神的动作手舞足蹈一阵,再脸儿一沉:“兄台,你和你那拜把子兄弟至少有一个报的是假名!你倒底想不想活命?找死成全你!”   高棋粢急作揖:“巫前辈明鉴,晚辈再怎么着也不会自个找死!是那小子撒谎!君家庄的人说司徒家是逃难来这儿的,没准‘司徒’这个姓都是假的!”   阿欣冷冷打量他:“真的?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晚辈……”高棋粢脸一红:“晚辈下山历练,过西水时遇上如花,一时色迷心窍,跟在她后头搭讪,遇上司徒珞,和他打了一架。算是不打不成交吧,就拜了把子。晚辈求他老爹把如花许给我,他老爹说如花是收养的闺女,要跟司徒珞圆房……”   阿欣眼一竖:“好你个臭小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高棋粢指天划地:“晚辈是没想到跟他有关!呃,司徒珞在君家庄做护院,君大少看上如花后他辞了工,晚辈还对他说男人大丈夫不能做这种乌龟,何不带如花走人……”   阿芳以为跟闯阵有关,要阿欣翻译,一听之下眉头大皱:“君家又没请我们破案,纠缠这些事干嘛?天见光了,收拾东西开路。”   新房里虽然没银子,东西都是崭新的,高棋粢充分表现出财迷本色,恨不能把铺盖都打包带走,可惜榻下洞不大,容不了大包袱,折腾一阵,只好拣了些丝绸衣衫。   二女务实——有没有命逃出去都不知道,大包小包的带着当累赘?故此只带了几筒当粮食的酒,还有司徒如花上吊的绳子。   终于成行,阿欣跟在高棋粢后头,阿芳奠后。途中阿欣踩到一个纸糊的灯笼,里头却没有蜡烛,估摸高棋粢先时点的蜡烛是从里头取的。   洞没多长,约摸盅茶功夫便到头。   洞口外是一片乱石丛,三人爬出来,二女打眼一瞧愣在那儿——远近黄沙莽莽,一派大漠风光!   “西域?”阿欣弯身抓了一把沙,不想却是黄土,还带着清晨的水11章阿芳想出妙主意   所谓迷境无非幻境,高棋粢昨天折腾许久也没能出去,已了无斗志,一心指望两位“巫氏女”带自己出阵,顾自坐在石上歇休。   阿芳望望天空,一轮烈日高悬。大漠烈日应该很热,可身上却凉嗖嗖,看来“太阳”也是西贝物,靠它指方向行不通。   怕在迷阵走散,她将绳子绑在阿欣的一只手腕上,再绑了自己的手腕,又含笑朝高棋粢示意。   高棋粢心扑扑跳,他本来就瞧上司徒如花的姿色,现在美妞变成“巫氏女”,攀上这门亲,好日子有得是!   得意过头脚下打滑,不巧撞上机关,四周景色刹那变成田园风光:远处炊烟袅袅,近前小溪潺潺……   阿芳憋了大半夜尿,一见“小溪”顿感肚子涨得疼,于是对阿欣道:“叫他先回到洞里去,我要方便。”   高棋粢以为二女想把他扔下,扑嗵跪于地,鼻涕眼泪齐下:“求巫前辈饶恕小的!小的不知巫姑娘附上如花的身,冒犯了巫姑娘!呜……小的会那样做,是恨如花害了小的,想着反正死都要死了,不如一亲芳泽。呜呜……巫前辈,小的虽该死,可巫姑娘已不能嫁别的男人了,小的愿入赘巫氏……”   “好你个畜牲,不是用阴阳术救如花了?”阿欣气歪了鼻子,臭小子好歹顶着一张阿元的脸,竟这等不要脸面!   高棋粢恬不知耻:“对对对,小的是用阴阳术救她,不想巫姑娘附了体,几世修来的缘份……”   阿芳着恼,但硬把高棋粢塞回洞力有不逮,只好解开腕上绳,牵着另一头朝边上走。   这一走幻境自然起变化,变成一片树林,蛮适应如厕。她呼出口气解裤蹲身,环境真不错:左边桃花粉嫩,右边野花金黄;抬头,树梢在蓝天里摇曳;低头……就不观察了。   方便完浑身轻松,阿芳同学一举想出了妙主意:又不是皇宫,一个山乡的古代院落能有多大?   顺绳走回原处,高棋粢尤在哀求。她笑眯眯弯身将之扶起,冲脸黑塞锅底的阿欣道:“出去再收拾他,现在咱们得同心协力。西院布阵前他来过,好歹熟悉些,让他走前面。一出阵就叫他缩回来,等天黑再让他带我们逃出庄。”   “怎么走?”阿欣有些茫然:“虽说是防小孩乱跑布的阵,阵里应该没杀着,但可能有下面垫稻草的洞,咱们掉下去会被困在里头。”   “掉下去再拉上来就是了。”阿芳一派淡定:“臭小子会走回原处是磁场作用,人瞎走一通会本能地走圆圈。咱们有绳子,走直线。喏,让他拉着绳子走前面,等绳子绷直了咱们再跟上去。这根绳还不到一丈,不可能走弯了。再走时用木剑顺势划一段直线定方向,还可以把剑插在地下比着,他要走弯了我们就扯绳,明白了?”   阿欣没学过几何,好一会才弄懂。高棋粢则怎么都弄不明白,阿欣摆手道:“算了,我走前面。我体轻,万一掉到洞里,拉起来也容易。”   高棋粢虽然不算聪明,眼色还是会看,瞧出“巫姑娘”本事不比“巫前辈”小,望向阿芳的眼神那个含情脉脉。   阿欣不舒服之极,好似阿元当着她的面跟好友调情,于是乎走着走着跑了神,一脚不知踩在什么上,撞了机关。   这回可没先时走运,但闻凶猛的犬吠响起,瞬间连成一12章棋子兄表衷情   犬声此起彼伏,阿欣惊得跌倒在地。阿芳更糟,她只跟宠物犬打过交道,惊恐之下死抱着高棋粢。高小子不怕狗,却怕君庄主带着众家丁从天而降,于是搂着阿芳就地一滚,走运地滚出迷阵,滚进一片烧焦的废墟。   这是一栋残屋,屋顶已塌,半截断壁伴着几根烧焦的柱子,乱七八糟还散发着焦糊味,值得庆幸的是群狗狂叫声也听不见了。   阿芳醒过神:狗叫是幻觉!可恨绳子不知去哪了,急得她直唤阿欣。   迷阵把彼此隔绝,阿芳怎么叫也听不到回应。她想不过是滚了一下,应该隔得不远,于是眼一闭凭着感觉在地下摸索。高棋粢不知她干嘛,亦步亦趋跟后头。   阿芳衣服脏了手也脏了,惟有如花容颜奇迹般保持洁净。高棋粢看得眼热心跳,凑到她耳边表衷情:“刀山火海哥也陪着巫妹子闯!哥绝不会始乱终弃,要是闯不出去,咱们就在这做一对同命鸳鸯……”   可惜这番情白表了,阿芳不但听不懂还嫌他吵,怒骂:“滚一边去!叫你听指挥不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不到阿欣,宰了你喂狗!!!”   美人发怒也娇俏,某男情迷意乱,公然抱着阿芳乱啃!阿芳大怒,管不了环境莫测玩命挣扎。两人滚来滚去,无可避免地滚进阵中,顺便撞上尤在发抖的阿欣。   多亏这一撞,狗叫声没了,换成万籁寂静,依依芳草碧连天,搞不清是草原风光还是郊外风景。阿欣瞅见两个脏兮兮的家伙抱在一块,心一酸,掩饰地垂下眼帘:“高老弟,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说君家的人会不会马上就到?”   高棋粢傻在那儿,阿芳趁机挣脱。某男好不失落,麻着胆子充好汉:“就怕他们不来!晚辈想明白了,君大少跟如花同房的第一夜有人看到邪物,肯定是司徒珞和他爹带着人搬银子!第二天西院起火也是他们放的,是想毁尸灭迹,君大少的尸身准在废墟里!咱们出去了告诉君庄主,一搜准能搜出来。到时报官抓司徒一家,咱们没准能得几个赏银。”   阿欣横了他一眼:“果然从废墟里搜出君大少的尸身,君庄主会放过你这个帮司徒家作案的同伙?”   高棋粢垂下头:“晚辈也是上当受骗嘛。”   “这话去对官老爷说吧!君庄主死了儿子,还是长子!”阿欣拣起绳:“拜托兄台再不要去想什么银子,咱们能逃得一命就是上天开眼,走!”   接下来还算顺当,主要是阿欣学乖了,每一步都轻提轻放,脚下一觉得不对劲就移向一侧,故此再没触上机关。只是这样一来走得太慢,磨蹭到下午还在阵里转悠。   接着天不开眼,随着阵阵疾风,豆大的雨点劈头盖天砸下来,把他们浇成落汤鸡。阿芳苦中作乐:“看来就要出阵了,老天让我们洗个天体浴,好干干净净见人。”   “你怎么不说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阿欣抹了巴脸,手指前方:“那是不是院墙?可能雨把迷阵破了,咱们趁雨溜出去!”   高棋粢摇头:“西院没院墙,这是种花种药草的地方!要是有院墙,还用布迷阵拦小孩子乱跑?”   阿欣难得地笨了一回,自我解嘲:“是雨墙,穿过雨墙就能看到胜利的彩虹。”   彩虹迟迟不见,雨倒是渐渐变小,三人正拖着满脚泥艰难行走,突然一道人影扑过来,抓了阿芳便13章好歹逃了出来   人影扑过来的速度太快,阿芳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脚离地。但三人为防再次走散,将绳子绑手腕上了,那两位也被一并带起,“砰”地撞一块,痛得哇哇叫。   人影咒骂了一声,劈手断绳。阿芳为看着高棋粢,是走最后,故此阿欣和高棋粢仍被一根绳牵着。这刹那高棋粢已反应过来,来不及继绳,将阿欣往肩上一扛,紧追后头。   犬吠人声大起,这回可不是幻觉,君家庄的家丁们大吼着围追堵截。   人影灵活之极,绕来绕去很快突围而出。   高棋粢拼尽吃奶之力追后头,眼瞅着要给甩下,情急大叫:“司徒珞,如花身上洒了本门千里追魂香!敢甩了老子,老子带君庄主捉拿你们!”   司徒珞折回头,挥掌拍向高棋粢。某男下意识地拿肩头阿欣去挡,阿芳大惊,没命扑向阿欣。司徒珞紧急变招,一把揪住高棋粢的衣领狂奔。   高棋粢被勒得直翻白眼,心道师傅啊,徒儿不该不听您老吩咐老偷懒,但有命活,一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下回跟司徒王八打过,照面一爪子抓死他!   可能是他的反省起作用了,命亡之前抵达一个水草茂盛的河湾。四人往水草中一钻,趟出一段距离,来到一条隐在草丛中的小船边。   司徒珞将阿芳搁上小船,盯了眼阿欣,反手拍高棋粢的脸:“少装死,那小子是谁?”   其声又磁又柔,是典型的北宋京腔。七浑八素的阿欣揉揉眼,蓦地一震:眼前之人眸如黑玉,蒙着一层水汽,一张脸蛋深邃精美得无法形容,棕色微卷的头发有几缕没束住,翘在脸庞旁,发丝上的水珠正滴落,好似珍珠一般。天色昏沉,水草间泛起淡淡雾气,明明很近的人,竟像缥缈在天边,又充满魅惑,似仙又似妖……   司徒珞鼻孔哼了声,见高棋粢只顾喘气,眼儿一斜直接问:“你是谁?”   阿欣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高棋粢倒是缓过气来,牙一呲:“司徒大哥,这位是巫前辈!巫氏晓得么?是小弟请来的帮手!你小子好黑的心,竟叫小弟当替死鬼!小弟不跟你细算账了,你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头,再给两百俩纹银,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阿芳也缓过气,听不懂高棋粢说啥,倒是猜出了某帅是谁,不敢开口说话,低低咳嗽起来。高棋粢立即道:“司徒大哥,如花妹子受惊吓失了声。明告诉你,只有巫前辈能替她治好,钱不要多,再加百俩纹银。”   阿欣好不佩服,简直是馆材里伸手嘛!再这么讨要下去,司徒珞一翻脸,我可没本事摄魂!于是勉强一笑,半是宋语半是千年后的普通语:“君子不立危墙下,咱们先离开这儿。巫家不缺这几个钱,万事好商量。”   司徒珞深深盯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阿欣只觉得心魂快给勾走,使劲给自己催眠:这是凶手!是无恶不作的歹徒!   阿芳见多了帅哥没大反应,呀呀叫了两声示意快逃。司徒珞转过身轻拍她的背,眼神里满是愧疚疼惜:“忍着点,莫怕,哥带你走……”   高棋粢打翻醋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花妹子被你逼得上吊,是小弟……”   “收声!”阿欣可不敢让他再说下去,背转身狠狠使了个眼色:“人家俩个的事要你多啥嘴?天这么暗,怕是快入夜了,是不是趁还看得见上路14章四冤家明争暗斗   宋代的衣服放东西不稳妥,阿欣将手机穿了根绳挂在脖子上,为省电关了机。见天色这么暗,她抬手开机看时间。哪知才“叮”一响,手机便被司徒珞一把扯去。   阿欣忙解释:“不是法器!是钟……呃,是海外泊来的沙漏。小女教过司徒姑娘看,真的不是法器。”   阿芳已凑到司徒珞身边,原来才下午三点多。司徒珞看不懂阿拉伯数字,认定这玩意是巫氏邪物,手一扬将手机远远抛了出去。   阿欣哀叫一声,虽然是二手货,也花了几百块钱呢!唉,消财去祸,手机在宋代也没啥大用处,逃命要紧!   这么想着她往小船上爬去,阿芳伸手来拉她,司徒珞一把将阿芳扯开。   高棋粢眼珠一转,暗衬“巫前辈”不识武功,为着逃跑不能灭了司徒珞……嗯,且虚与周旋!于是悄悄捏了下阿欣,嘿嘿笑道:“珞哥看走眼了,巫前辈是女子,为着行事方便穿了男衫,她是、是小弟的……相好。”   司徒珞先时是误会了,但扯手机时他已发现阿欣是女扮男妆,会扯开阿芳,是不想“妹子”跟邪派人物太亲近。于是淡淡道:“鄙人不问闲事,你们要搭顺便船好说,过了河各自东西。”   高棋粢面现怒气:“小弟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怎么开路?最起码把你们许的百俩纹银拿来!”   司徒珞冷笑:“我几时许了你银子?爱走不走听便!”说着话便将小船往河面推。   高棋粢气坏:“是如花妹子许的!你想欺她开不了声赖账么?”   司徒珞懒懒道:“不是说巫前辈能‘治好’她么?那就请巫前辈伸伸手指。”   阿芳啥毛病没有,可惜这事不能暴露。阿欣喊冤:“莫非司徒少侠以为小女点了她的哑穴?小女武功都不识!她是受了惊,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趁机打个埋伏,她可不想跟阿芳分离。   吵吵中小船上路,司徒珞摇橹,高棋粢卖力划船。   水急船快难免颠簸,阿芳几时吃过这种苦头,不一会便捂着胃作呕。阿欣忙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腿上:“闭上眼睡会。”   阿芳哪睡得着,勉强挨了阵,终究趴到船舷哇哇大吐。阿欣便依过去轻拍她的背。   二女靠到一边,小船失去平衡,高棋粢还没来得及出声,小船“呼”一下翻倾!   阿欣的水性是在北江中炼出来的,北江穿越万山比西水急多了,刹那功夫她便如一尾鱼游戈水面。高棋粢可不行,还背着个包袱,像只称砣往下沉,仗身怀武功乱扑腾。   阿欣忙游过去托起他:“莫慌,放松身子跟着我。”   那头司徒珞已经将船翻转,轻轻一抛将阿芳抛上船。   阿芳虽然晕船,水性却倍而棒:学生时代是游泳运动员,还经过海洋洗礼!一掉进水中她便意识到是司徒珞搞鬼,想抛下阿欣和高棋粢。喳,正好将计就计,反正都逃出来了,才不要跟你小子走,当下纵身一跃落到阿欣身边,打谱游过河。   司徒珞怎么可能抛下“妹子”?于是两人的心思都泡了汤,四冤家重新聚首小船上。   接下来的行程再无意外,一个多小时后小船抵岸。司徒珞再次要高棋粢滚蛋,后者誓死要拿到钱,阿欣阿芳也不愿分离,末了别别扭扭继续同15章果然美色大过天   四人离开河岸西行,不多时来到一个山涧谷洼地。司徒珞道:“你们在这等一会。”言罢施展轻功而去。   见“巫姑娘”也留下了,高棋粢便没追着跑,面带得意悄声道:“那小子准是拿银子去了。巫前辈,银子到手咱们开路罢。巫姑娘先留下,过两天你把她的魂收回来,咱们再找一个刚死的人附体。”   主意挺高妙,可惜“巫前辈”没那能耐,惟有用新谎圆旧谎:“这种逆天之事岂能轻易为之?一会你自己走吧,我要陪着我家姑娘。”   阿芳听不懂两人在商议啥,悠悠万事舒适第一,于是脱了脏兮兮的衫在山涧中沐浴。   那妙曼的身子看得某男嗓门发干,觉得该皮襄扔了太可惜,再出高招:“要不这么着,咱们悄悄跟后头,司徒珞不可能老盯着巫姑娘,咱们瞄着空子带了巫姑娘开路。”   阿欣白了他一眼:“我虽不懂武功,会看!凭你能跟踪司徒珞?”   高棋粢悻悻然,暗衬莫非“巫前辈”看上司徒珞了?这么一想大不是滋味,决心致结拜兄弟于死地:“前辈为啥不拘他的魂?司徒珞恶棍一个,君庄主迟早发现真相。再则司徒家准是身负积案,官府江湖双重追杀,前辈和巫姑娘跟着他永无宁日!”   “你们在说啥呢?给我套衣服。”阿芳踏草而来,长长的乌发半遮着凸凹跌荡的身子,晶莹水珠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滚动,连阿欣都看得有些恍惚。   高棋粢两眼发直,以前只是觉得如花好看,变成“巫姑娘”活脱要人命,这么个妙人儿怎能让给司徒珞!当下把心一横:“咱们跑吧!”   财迷不要钱了,果然美色大过天!阿欣淡笑:“没钱能跑多远?高老弟,这会你也是君家捉拿的对象,骗钱骗色还盗走君家小妾的‘尸身’,没准人家已经报官,你一样被官府江湖追缉。快拿套衣服出来。”   高棋粢垂头丧气解开包裹。里头的绸衫因为落入河中全湿了,只能拿出来晾——十里不同天,大河这边丁点雨没有,夕阳下晚风阵阵,正好晾衣。   为讨美人欢心,高棋粢取了一套薄衫用功力捂干,一边继续为自己加分:“巫前辈,晚辈虽说没大能耐,却也不是非要靠银子活命的人。晚辈愿护送巫前辈和巫姑娘回岭南,咱们绕着村镇走,边走边打猎,谁能捉住咱们……”   阿欣听得心烦,也往山涧沐浴。阿芳套上衣衫跟过去,追问刚才商议啥。   听罢阿欣解说,她思衬道:“司徒珞对你有敌意,这家伙武功吓人,不知啥时下黑手。我看你们别等了,你这就跟高棋子走,他虽然不是个东西,至少不是心恨手黑之辈。”   阿欣苦笑:“高棋粢看上的是你,不会带我一个人走。再说你跟着司徒珞就安全?你连宋语都听不懂。要走,我们一起瞄着机会逃走,司徒珞偷了许多钱,或许我们能偷偷带笔钱开路。”   余晖反照,把山谷染得血一般红,阿芳心生感伤:“也罢,高棋子迟早会发现我们不懂巫术,到时不知怎么个情形。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有办法……”   那头高棋粢为证明自己有能耐,已捉了只兔子,快手快脚扒皮。阿欣套了件半湿的衫,拣柴准备升火。   突然一个半大小子从林间窜出:“好个贱~人!不守妇道,还敢缠着珞哥哥16章断袖之恋爆光   从林间窜出的小子约莫十三四,高鼻星眸生得蛮俊,就是皮肤黝黑头发乱篷篷,像只小野兽。就见他张牙舞爪扑向阿芳,高棋粢急挡在前,呼天抢地大叫:“天开眼了!巫前辈快带如花走,快报君庄主!说君明泽活着!”   小野兽怒吼着一脚踹飞高棋粢,两爪凌厉地抓向阿芳!   阿芳空有一身运动细胞,连滚带爬尤避不开。正此时一道人影闪至,带着她飘开。   君明泽咆哮:“珞哥哥好糊涂!你睁眼看看她干了啥!你爱戴绿帽我可不要戴!”   司徒珞脸色铁青:“说话斟酌些,她是我妹!”   君明泽两手叉腰:“真当她是你妹,早该一掌劈了她!贱~蹄子,不是没给她机会滚蛋,大火都烧不走她,倒跟野男人混一块!”   高棋粢一拍脑袋:“原来那火是君大少放的!哈哈,新屋里的银子也是你偷的喽?君大少玩啥名堂?不是你要死要活非娶如花不可吗?”   “你个杂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君明泽蹦起来大打出手。   高棋粢武功不及他,却也没那么容易被送进地狱,左躲右闪一个劲叫唤:“巫前辈快跑!快去报君庄主!”   阿欣倒是想跑,可司徒珞侧身而立封死了她的去路,就算饶幸能冲出去也跑不远。   好在前两生经过不少凶险,她急速判断了一下情形,叫道:“不要打了!不就是有人诈死?我等绝不会漏口风!兀那小子,我是巫家的,逼急眼莫怪我下手摄魂!”   高棋粢敢顽抗就是指着她“摄魂”,而且是摄情敌的魂,当下噢噢大叫:“都是司徒珞作怪,巫前辈快灭了他!”   阿欣没法子,只好使劲甩动一头长发跳大神:“再不住手我来真的了!!!”   君明泽不敢挑战巫术,倏忽退一边,恨恨指着阿芳叫道:“她已经投靠邪派,是妖女!珞哥哥还要护住她?!”   司徒珞沉沉道:“是你做过了,是你把她逼得走投无路。我要带着她。”   大少爷扑嗵往地下一坐,两腿乱踢哇哇大哭:“不要!!!呜呜……她要做君家妇我给她做了!哇哇哇……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你始乱终弃……”   司徒珞一张脸难看赛抹布,高棋粢冷丁醒过神,嘿嘿怪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司徒大哥厉害,断袖绝恋啊!我等不小心撞破,司徒大哥不杀人灭口,那是怎么也不放心的。巫前辈,你打算任宰么?”   要是真懂摄魂,阿欣发誓不管某小子那张脸像足阿元,第一个弄死他!可眼前还得往下装,她苦苦抹了巴脸,扮出冷酷样:“说够了没?莫仗着我们有点交情放肆!”头一扭笑吟吟道:“司徒少侠,还有这位小哥,奴家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奴家与司徒姑娘有缘,不如让奴家带司徒姑娘走,你们也省得为难。”   司徒珞深看了她一眼,十分怀疑阿欣是不是身怀巫术,但君家迷阵他都闯不进去,此女却带着如花从里面冒出来。再则小冤家怎么都容不下如花,连强娶都玩出来了,左右要将她弄死,留下来蛮悬。可也不能让如花跟着不知底细的人走啊!   沉吟片刻,他淡淡言:“我妹性情清冷,跟你才认识就走的这等近,芳驾不会是对她落了降头术吧17章小棋子贼心不死   司徒珞话音刚落,君明泽一蹦而起:“她性情清冷?!呸!跟那个骗子都抱一块!她准是巫氏奸细,会说他们的话……”   “你回去过?”司徒珞伤心地盯了他一眼。听到如花自杀的消息,他一再求小冤家帮忙入迷阵去探究竟,可小家伙非说是父亲使计想蒙他现身。现在讲这种话,要么是胡骗,要么就是怕如花没死,偷偷跑回去想弄假成真。   大少爷不小心说漏嘴,小脖子一拧:“横竖你是不信我!你把她放开,看她愿跟谁走!烂~货,识相的滚回巫族去!想在小爷眼皮下玩鬼,门都没有!”   阿欣灵机一动,冷声道:“奴家本来还存疑,小哥这么一说,奴家倒是想起我族是有仆女流落在外,难怪奴家对她有种熟悉感。敢问司徒少侠,如花是何时到你家的?”   如花是司徒家至交的遗孤,不可能是巫族的!司徒珞避而不答,淡笑道:“她真能听懂巫语?”——果然如此,如花就被落了降头术!   阿欣哪能想到他在玩心机,立即用普通话哇啦啦把当前情形对阿芳说了一通。   阿芳是做营销的,挣钱本事虽有限,尔虞我诈那套见多了,直觉这里头有陷阱,“啊啊”两声,不看阿欣却热切的望向高棋粢。   高棋粢不肯配合演戏——君大少活着,还用买司徒珞什么账?赶紧灭掉这小子,那就不光抱得美人归,还能去向君庄主报喜领个大赏!于是一脸谄笑道:“巫前辈,跟这号歹毒之辈扯啥?司徒珞,明告诉你,如花已经死了,你扣住的是巫姑娘!”   阿欣头顶冒烟,她再笨也能看明白高棋粢在打啥主意,当下脸一变:“我都不能判断她是不是巫族的,你倒是清楚!敢问我族仆女流落在外,是不是跟你有关?!”   高棋粢大吃一惊,后知后觉意识到“巫前辈”对付不了司徒珞!是了,据说巫术不是对什么人都有效的,阳气十足的人就伤不到。可司徒小子也算阳气十足?假娘们还差不多!不管怎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扬手朝自个扇了一巴掌,扑嗵跪下:“巫前辈,小的屑末能耐,哪能跑去巫族作乱?小的一直倾心如花妹子,跟如花妹子两情相悦,司徒珞贪图富贵,把如花妹子卖给人家做妾,小的没法子,才不知死活瞎说,求巫前辈成全!”   阿欣神色稍霁:“你不是说要娶奴家吗?奴家看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有钱,八十老太都肯娶!果然如花是巫族仆女,奴家也不放心许给你,况且她已是君家妾,君家并未休她。”   听话听音,大少爷兴奋了:“我这就休!”言罢撕下一片衣衫,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大字,吼道:“快带她滚!”   司徒珞劈手将休书抢过来,淡淡道:“巫前辈,我妹不是巫族仆女。大少爷,求您见谅,我帮我妹找到可靠人家,一定回来。”   大少爷哪肯答应,厉叫:“你敢走,我死给你看!!!”   高棋粢立马呼天抢地:“大哥好糊涂!你这么做会送掉三条命啊!如花妹子真的上吊过,你瞧瞧她的脖子!要不是小弟,如花妹子早死了!只要大哥把如花妹子许给小弟,你任指山中一片地,小弟跟如花妹子就在山中结庐耕种,小弟若有负如花妹子,天打雷劈18章穿越女的巧言   司徒珞岂肯相信花言巧语的高棋粢,“唰“地撕下衣袍一角:“不认识你,我家不会遭此劫难!是我瞎了眼才跟你结拜,就此割袍断义!”   高棋粢难得地面露羞愧,当初他向司徒家求亲被拒,心怀怨恨,看到君家大少爷老跑来司徒家,以为他也是看上了如花,便挑嗦君明泽娶如花为妾。又帮君明泽将如花骗到林中,令如花失了身,不得不忍辱应许。而选西院石屋做新房、三天后新房才能开门等等都是他跟君明泽商量出来的。他没想到的是君大少会“死”,还觉得自己挺冤。不过想想是冤,所有人都给君大少玩了一把!   阿欣不清楚内里乾坤,只求自己跟阿芳能平安。急思片刻,寻出一番说辞:“司徒少侠,奴家跟高道士亦只是泛泛之交,他说要娶奴家,奴家只当笑话听。奴家倒是担心一件事,君庄主为什么会把高道士和司徒姑娘困在石屋中?君小哥的水性很好吧?跳水能淹死?再则我们逃离得太轻松了,奴家不信君家迷阵有那么容易破。会不会司徒姑娘和高道士身上落了什么,君家人很快会跟踪而至?”   某小子是君家大少爷,十分清楚君家没什么千里追踪术,要不然他也不敢跑回家去探究竟。但一听这话却是跳着脚扮慌张:“珞哥哥,我爹会打死我的!呜呜……你真的为了她,看着我死……”   司徒珞脸色微变,略一沉吟,正声道:“少吓自己!便是君庄主来了,也是我从河里找到大少爷,正要带你回家。大少爷搞这么多名堂,不就是打这主意?”   君明泽其实没狠到要弄死如花,是嫉妒攻心才强娶,不料司徒珞会辞工,这才跟高棋粢合谋搞什么三天才能开新房,又放火又跳水的,无非想把珞哥哥弄回去。给揭穿心思,故计重施满地打滚:“他们都在这,我爹怎么会信?你快把他们打发走!”   司徒珞心里也慌:姓高的最是贪财,果然君庄主来了,不定会说啥。君庄主正当青壮妻妾一窝,不算庶出,光嫡子已有四个,拿嫡长子正家法不是没可能。   阿欣含笑道:“司徒少侠,奴家从旁看,高兄弟对司徒姑娘有份情,司徒姑娘是他用阴阳术救回来的。奴家觉得他不会害司徒姑娘,便是他有不妥之举,奴家也不能许可。奴家跟司徒姑娘投缘,无论她跟我族有没有关系,都会陪她三年。司徒少侠不放心,不妨照高兄弟说的那样,在山中指一处地方,君小哥懂阵法,布个阵把我们困起来,你随时可以来查看。三年后孩子都养下了,高兄弟便有什么心思,看在孩子份上也该收心。”   司徒珞终究只是十来岁的少年,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咬咬牙道:“那就按前辈说的,你们先在山里呆着。但婚姻大事不能这等草率,等大少爷的事平定了,我回秉家父再做定夺。”   君明泽不依:“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我许婚就行了!”   阿欣忙作好歹:“小哥宽心,不是还有奴家?只要司徒姑娘自己中意,奴家总是帮着司徒姑娘的。”   高棋粢心知司徒珞没这么容易许婚,笑哈哈打叉:“天都黑透了,大伙还不饿么?都歇着,小弟来升火烤兔子19章咱们做尼姑去   一动不如一静,君明泽就地布阵,高棋粢和穿越二女呆在了谷地。   当晚风餐露宿,次日第一件事搭简易住房。阿芳是标准21世纪傲娇女,双手不沾阳春水,更别提野外生存,但人家自有一套理论:“阿欣歇着!能者多劳,他那么能干那么有觉悟,咱们得让精英人士发光发热,要不人家多郁闷。”   阿欣不从:“任何人的干劲都有底线。咱们光吃不做,当心被他当食物!”   阿芳不以为然:“借他一个胆!莫忘了我‘哥’会来探。”   阿欣懒得跟懒女斗嘴皮,埋头垒土石墙。高棋粢乃一等一察言观色之辈,见“巫姑娘”袖手旁观,认为此女是巫族小姐,“巫前辈”不过仆妇之流,越发讨好懒女。   忙了一天,一间茅草屋盖好。由于没有走兽误入阵中,高棋粢入溪流抓了几条鱼,阿欣点起篝火烧烤。懒女白吃还不满:“油盐都没有,这么吃下去会生病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想办法开溜。”   阿欣苦笑:“我也这么看,但我连打猎的本事都没有,又没钱,不如留些日子,向高棋粢学点生存能耐。”   阿芳翻白眼:“古代不都是男人养女人?他还想娶我呢。”   阿欣心中苦涩,又恨自己昏头——高棋粢和阿元压根是两个人嘛,我吃啥干醋?于是闷闷道:“那你更该学会干活,古代是男主外女主内,所谓男耕女织。”   阿芳怒了:“姑奶奶会做家务,要他有个P用!”   高棋粢以为二女在商量晚上怎么住,开腔道:“巫前辈,司徒珞不定几时来探,只有晚辈跟巫姑娘赶紧成亲才不会露陷。且请巫前辈替我二人做主,今晚便洞房。如此一来,司徒家想不依也不成。”——你丫仆妇一个,有啥资格住老子盖的房?   阿欣暗衬想活下来只能走这条路,便将高棋粢的意思说了。   阿芳“含情”瞅了某小子一眼,吐气如兰曰:“做他的大头梦!阿欣,古代女人生育很危险,我才不要嫁人!君大少肯定也会来这瞧瞧,到时你告诉他,我还是做他的‘妾’,冷宫妾,这样我们至少不用为生计犯愁。”   打的好主意!阿欣牙发疼,好想告诉阿芳宋代小妾过得是什么日子,别的不说,光是每天跪下向主母请安,她敢打赌某傲娇女受不了!   但事非经过不知难,只怕说了等于白说。她垂头想了会,言:“不是说用安全套都没有百分百保险,况且你什么措施都没采取,可能已经怀孕了。腹中孩子是谁的都说不清,回君家,他们怎么容得下你?”   阿芳脸发白,在21世纪时她无数次想过婚后生活,打主意剖腹产不吃生育之苦,该死的古代硬是女人的地狱。   思衬片刻,她咬牙道:“过一个月再说!没怀上,咱们做尼姑去!”   阿欣心道没背景的漂亮尼姑等着做妓,可怜阿芳搞不清状况,且慢慢劝她,现在先把臭小子搞定,不然人家一翻脸,今晚都过不去。   “高兄弟,我家姑娘是清白人,那种情形下发生的事不跟你计较了,成婚怎么都要三媒六聘。放宽心,你们已有夫妻之实,便是你不想娶,我族也不能答应。至于司徒家,你和我家姑娘这样呆在山谷中,为了脸面他们也不能不许20章老道士要除妖女   因了阿欣的巧语,“洞房”之事拖延下来。   其实营销专家并非不懂权衡之辈,恰恰相反人家精得很:就算不得不嫁高棋粢,也要摆出贞~洁嘴脸,若这么轻易跟臭小子上~床,他哪会把你当回事?只是恶人不能她来当,由阿欣扮演光荣的“恶婆婆”角色。   阿欣当了“恶婆婆”,却得像小媳妇似的大早起身干活。傲娇女则袖手充当“指挥”兼朝惟一的男性飞媚眼,兼抱怨没盐没油的伙食,咒骂“哥哥”不送粮来。   “哥哥”隔得太远听不到她的咒骂,过了五天方有人入阵。   三人都以为是司徒珞送东西来,满心欢喜大声招呼。哪晓得定晴一瞧,打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面目威严的男人,后跟两个道士。待到走近些,看清一个道士年逾古稀,而少的赫然是身穿道袍的司徒珞!   高棋粢脸色大变,扑嗵拜倒在地:“掌、掌门在上!徒孙该死……”   老道士面沉似水:“孽障!本门清誉被你毁坏殆尽!竟敢勾结妖女祸乱红尘,今儿本座必得清理门户!”   高棋粢慌不迭狂叩头:“掌门饶命!君庄主救命啊!”   中年男人手捻三络胡须,淡笑道:“高道长见谅,茅山派中事,在下不便多言。”   高棋粢这个愤怒,蹦起大叫:“掌门明鉴,徒孙冤枉!君家庄一摊烂事,全是司徒珞搞出来的……”   老道士喝断:“住口!世间已无司徒珞,只有清风道士!今儿只问你勾结妖女之事,你敢说你没与妖女联手劫掠君家庄的姨奶奶?”   高棋粢分辩:“君大少已经把司徒姑娘休了!徒孙是茅山派的俗家弟子,与司徒姑娘情投意合,盼掌门做主,许我俩结成联理……”   老道士一巴掌打得他滚了个跟头:“休得胡言乱语!”   司徒珞好不解气,倒霉的他因为君明泽的苦缠,被君庄主逼到出家,追根就底导火索就是高棋粢,该死的东西死翘翘才好!无奈看掌门的意思并不想整死这小子,只有他来做好歹了,于是上前一步道:“掌门,高师侄是受妖女迷惑,恳盼掌门开恩,饶他这一回。”   老道士这回下山,歪打歪着蒙到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正想借机示恩宠,当下合目做慈悲状:“即有你为这孽障说情,那便饶他不死。”又脸一变,挥拂尘指向阿欣:“斩妖除魔乃我道中人职责!孽障,且容你戴罪立功,立除妖女!”   阿欣大惊,心知是君家庄要杀人灭口,急叫:“且慢!大师口口声声说小女子是妖女,左不过小女凭空出现在君家庄。君庄主,小女是被人扔入迷阵的!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难道您不想弄清始末?不想知道谁能破解君家迷阵?”   君庄主目光闪烁,此事前因后果他再清楚不过,搞三搞四的是嫡长子,突然冒出来的巫女没义务守口如瓶,惟有宰掉。顾忌巫女身怀妖术,特地将茅山掌门请来。但巫女所言为实的话,那就是有人在暗整君家庄,线索人还真不能轻易宰了。   高棋粢与阿欣相处几日,多少有些感情,再则杀了巫前辈还能娶巫姑娘?当下拿眼斜看司徒珞:“若巫前辈是妖,她岂能被人间阵法困在这里?君庄主,恕小的直言,恐怕是有那来历可疑的主儿,变着法子谋君家钱财21章异变突起麻烦大了   阿芳虽然听不懂一班人的话,场中横生的杀气岂会无察觉?现眼前惟有指望司徒凯,于是紧挽阿欣的手,苦巴巴拿眼求告。   司徒凯一肚火,他认为妹子会变成哑巴,跟巫氏女脱不了干系,而巫氏女会冒出来,全是居心颇测的高棋粢搞鬼——臭小子说过巫氏女是他请来的,居然还敢挑拨离间!无奈刚入茅山派,不便直接跟高棋粢对着干,惟有拿巫氏女开刀。于是冷哼一声:“庄主,此女即闯到庄中,便是挑衅君家庄,合当严审。待小道挑断她的手筋足筋,看她说不说实话!”   君庄主亲自领着茅山掌门来此,想的是就地解决麻烦,没打算将阿欣带回庄惹出更多是非,当下点了点头。   “如花让开!”司徒珞面现狠色,杀气腾腾逼向阿欣。   阿欣满心绝望——便是装模作样拿阿芳做人质,也对付不了司徒珞这样的高手!与其受酷刑还不了一死了之,于是牙一咬甩开阿芳,一头撞向边上的大石。   异变突起:大石变成一个异服少年,只手揽住阿欣,咧嘴叫骂:“臭小子,老子的丫头也是你能碰的?”脚一抬将司徒珞踹得在空中翻跟头。   阿欣吃惊得直愣愣好似木头——司徒流氓怎么跑古代来了?   阿芳则欢喜大叫:“凯子,快把他们干掉!”——司徒凯跟她同校时是校武术队的,方才那一脚,充分证明21世纪的武术比古代武术强,没准阿凯同学还带着枪什么的!   老道士以为妖来了,脚踩八卦噢噢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异服少年挺胸突肚:“令你个头!你个牛鼻子今天不把太上老君招来,老子把你做成人肉包子蒸了!”——什么“太上老君”纯属子无虚有之物,能招出来才叫怪。   然而老道士硬是有两下,阵阵阴风中牛头马面冒出来了!但这两位一瞅异服少年,立马朝一干凡人咆哮:“真君在此,岂容尔等放肆!滚!”   “喂,那也是小弟的丫头!”异服少年手一探,将朝外飞滚的阿芳也揪手中,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转眼现场隶清,阿芳兴奋地嚷嚷:“好个凯子,你是真君啊!快带我们穿回去!”   异服少年哪是什么“真君”?就见牛头脸一黑:“柳晓青,你竟敢妄带凡人穿空,等着受罚吧!”   柳哥儿好不苦恼,他两天前就找着阿欣阿芳了,但他没本事带阿欣的肉身穿越时空。联系曼女神,那位说正忙着,他只好干等。不想司徒珞要伤阿欣,他只得化成讨厌的司徒凯予以干涉,可这招骗不了冥使。没奈何,只好嘿嘿讨饶:“莫这么作古正经!不是小弟犯错,是B空间不稳定,她们自己穿这儿来了。偏偏阿芳是司徒凯的女友,阿欣是高焕生的女友,小弟只好玩命寻找。二位大哥即来了,帮帮忙,把她们送回去。”   两位冥使脚指头都不信,盖因柳哥儿无厘头的事做太多。马面淡笑道:“我们只接灵。想送她们回去,从你们地球修真组织的通道走就行了。”   柳哥儿岂敢惊动组织,一个劲打恭作揖:“小弟坦白交待,是我跟她们开玩笑,一不小心把她们弄这儿来的!帮帮忙啦,待小弟修成,当牛做马报答!”   牛头鼻孔哼哼:“不敢当!兄弟,这事闹大了,咱们可担不起22章隐情暴露返现代   牛头马面架子搭得高高,却又不即刻向地球修真组织通报,弄得柳晓青摸不着头脑:看情形二个冥使是要本少爷答许什么事,但好话说了一箩筐,还想怎么着?   柳哥儿性情直爽,干脆把问题抛给对方。牛头面容严肃:“柳晓青,我们最大的期望是你认真修真……”   柳哥儿可劲点头:“一定一定!我保证再不出门逛!”——俺以后小心点不被你们逮住。   牛头横了他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修成之日我们来接你。”   柳哥儿大喜:“好好好!我早就申请加入鬼族!”——鬼族不禁同性恋。   牛头脸一板,语带威胁道:“什么话!以你的资质,理当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要俺做神?柳哥儿一张脸变成苦瓜,俺怎么舍得和亲爱的小生生一刀两断?   正当他吱吱呜呜,接到求救信号的曼女神杀至。一瞅现场气氛,心知某位长驻鬼族的大神想跟她抢人,立马玉手叉腰:“哟,这是干嘛呢?”   牛头马面惹不起凶女,打哈哈:“生人穿错时空,这点小事怎么把您惊动了?”   曼女神嘴一撇:“哦,是我让小柳子做个小试验,二位请回吧。”   “原来如此,您忙!”二位冥使赶忙脚底抹油。   柳哥儿喜笑颜开:“厉害!小的对您的敬仰如黄河滔滔……”   曼女神纤指戳到他脑门上:“少来!是你跟小生生瞎整搞出来的事吧?不许狡辩!一天到晚就晓得鬼混,我TM成天跟你后头收烂摊!明告诉你,今生再修不成,给我做犊子去!瞧你个没出息的样,从今往后就叫小犊子……”   二凡女给晾在一边做透明人许久,眼见女神不住口臭骂,阿芳肚里来气,她是标准无神论者,认为这些家伙都是装神弄鬼的外星高智能生命,既然不是真的抓她和阿欣做试验,那就没什么可怕,当下皱眉打断:“对不起,能先送我们回去吗?”   柳晓青正愁封不住女神的口,立马接腔:“是啊是啊,这个时空比B空间的时间慢,不能再拖了。”言罢施了个咒,二女身一软失去知觉。   曼女神喝道:“慌啥?她们的这段记忆必须洗去。”   “那当然。”柳晓青洗记忆的机会不多,兴冲冲自己动手,忽地“咦”了声:“刘欣的意识海进不去!”   “笨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看好了……呃?”女神吃惊地连试几次,然后晃了晃头:“这是罕见的天然封闭型意识海,也不算全封闭,但灵在肉身中不好处理。嘿,大概是这个原因血焰花才选她做试验品。按规定这种人不能送去转世……罢了,不过是一个乱糟糟的自然凡间,给你的小生生送回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二凡女就此打包送回B空间。   阿芳简单,无非化灵再附体。阿欣麻烦,高焕生只好通知血焰花。该实习冥使这才知道自己的试验品很难洗记忆,居然不负责任地叫司徒凯看着办!   司徒凯本事了得,接到两位凡女后,让阿芳先苏醒,告之:“你们在飞霞观昏倒了,我正好碰上,送你们进了医院,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导致亚健康。虽然昏睡了半个月,医生说你没啥问题,但刘欣有些不妥,她好像把梦境当成现实了,要不要送她去精神病院?”   阿芳怕花钱,笑道:“犯不着,她又不会伤害别人,不过是轻度幻想症。”   。。。。。。。。。。。。。。。。。。。。。。。。。。。。。。。。。。。   PS:第二卷到此结束,司徒络、高棋粢只是本卷中的人物。阿欣会穿到高棋粢身边,是因为血焰花落的那个印记——她穿来逃去,都会撞上与“天命”未婚夫高伯元最相似的人。这个原因虽然在后头有交待,但卷卷独立成篇,笨狐在此先说明一1章阿芳失业阿欣走运   二女在异空间呆了几天,Q市已经过去半个月,所幸租的农民房交了押金,屋里的东西没给房东扔出来。但乔芳的工作毫无悬念地丢了,由于是月中发工资,连上个月的薪水都没领到。悲愤之下,她那个考研究生的念头复活,拨通仍在北江边搞“学术课题”的校友司徒凯的手机。   假凡人司徒凯正为没本事洗掉刘欣的记忆恼火,恶毒地想:反正师姑让我看着办,丫离开阿芳没准活不下去,自生自灭最好!于是可劲鼓励:“像你这种出生教育世家的人(注:乔家八辈子只有乔芳的亡母做过中学老师),就应该走学者之路!我们学校营销学是强项,只要基础考试通过,指导老师好办——你找个枪手弄篇论文,署上指导老师的大名,在国家级刊物买几页版面发表,面试轻松过。”   这要多少钞票?乔芳冲着空气发呆。司徒凯没听到回音,想起乔校花大学四年尽鬼混,考试基本靠暗恋她的男生递纸条通过,于是继续鼓励:“基础考试有啥难?你不想费劲,干脆也找枪手帮你代考……”   乔芳气得恢复说话能力:“我不如直接买张假文凭!一百块搞定!”言罢啪地收线。   阿欣看她一脸乌云,忙给她倒了杯茶以示安慰。这位自由职业者没啥损失,失踪半个月反倒让白作家更惦记,绊儿都没打就请她做助手,主要工作是将白作家收罗的纸面资料敲进电脑,几天下来有效地提升了她的打字速度。   “你安心准备考试吧,白主任预支了我两千块,咱们这个月的房租水电有着落了,伙食省点就够。”   “两千块”是阿欣转世以来的最高单项收入,念叨N遍了,私心里她认为自己已经有本事养活失业的好友。   阿芳压根看不上她的那点收入,又不忍打击她——天可怜见,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多不容易!于是绽开温和的笑容:“都告诉你存起来,咱们这种状况没点储蓄可不行。考研究生什么的,我也就是说说,哪有那闲心?我去人才市场转转,MD好工作找不到,当个花瓶端茶扫地的工作总能找到!”   由于心情不好,前校花快步冲了出去,反手关防盗门时发出惊天一响,震得桌上茶杯都泼出水来,差点溅湿了搁在一边的手机。这手机是两人回来后,阿芳替阿欣买的二手货,有七成新,阿欣颇爱惜,慌不迭拿开,快手快脚擦干桌子,然后看着手机发怔。   司徒凯狡猾,他污蔑阿欣精神不正常时,阿欣其实已经醒了。她没法相信在异空间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原来那只手机没了是事实。但别人完全可以说她是在Q市弄掉的!她也曾不死心地在阿芳面前提起在异空间遇到的人,阿芳却了无记忆。   阿欣无法知道阿芳的记忆其实是被无良灵类抹掉了,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只好不想。无论如何生活是第一位,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坐在电脑边敲起字来。   下午近五点,手机响,是大作家白主任打来的。   作家大人问了她几句资料整理情况后,开心地告之:“又有活干了,有一家企业要写一篇报告文学,晚上一块吃个饭,六点半丽苑酒家如意房。以后你跟着我,绝对不会有失业之忧的2章高层次花花游戏1   前来全方位讴歌Q市丰功伟绩的白作家,半个月功夫已经差不多干完活,要阿欣“整理资料”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打谱借着企业请客来加深感情。   此刻他正和Q市宣传部秦副处长步入本市顶级酒店丽苑,为酝酿泡妞情绪,两人咬文嚼字地戏评美女。   这两位是老友,白作家要写的报告文学就是秦副处长牵的线——万把字官样文章,6万块!会有这样的好事,当然是秦某关系硬,人家的联襟是税务局局长。而人家会牵线,又是宣传部太过清水衙门,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创收。虽说钱少,拿得平安——稿费!纪检部门再严明也查不到他头上。   白作家住丽苑,离晚宴还有一会,两人乘电梯往客房去。酒店BOY看他们性趣浓浓,格外殷勤地在前引路。   进了房,BOY压低声问:“要小姐吗?”   白作家故作不懂:“小姐?”   BOY谄笑:“嘿嘿,什么样的小姐都有。”   秦副处长拉长声调:“是吗?叫一个年轻漂亮的来看看。”   BOY便像猫似地溜了出去。秦副处长冲他背影强调:“要一个年轻漂亮的!”   白作家诧异地看了秦副处长一眼,不管怎么说,他是上级部门派来的,秦副处长竟当着他的面如此公开地嫖~妓,实在让他吃惊不小。   他跷起二郎腿,淡笑道:“你们这儿真够大胆,不怕出事?”   “开开心嘛。”秦副处长哈哈一笑:“谁还真碰这种女人?拿你的录音机出来。”   白作家带的是进口笔式录放机,忙从口袋里取出。   秦副处长一把抓过录放机,藏到电视机后面。   一会儿,便听到敲门的声音,两人同时喊道:“进来。”   便有一个女人闪进来,反手将门锁上。   这女人穿了一件低开领的连衣裙,应该说身材还过得去,脸蛋却令人失望,虽然涂了厚厚的脂粉,仍掩不住眼角皱纹和松弛的皮肉。   秦副处长热情地指了下沙发:“坐,你坐。”   女人并不听他招呼,风骚地撩起短裙,她里面穿了一条完全透明的小内,娇笑着向他们挨过来,一边腻声问:“先生要什么服务?”   “叫你坐下!”白作家大倒胃口,用力一推,那女人便跌坐在沙发上。   “这就对了。”秦副处长用脚板拍着地板:“你叫什么啊?”   “阿香。不过先生爱叫我啥都可以。”   秦副处长点头道:“是喷香水的那个香吧?你用的香水可不怎样,太难闻了。”又咧嘴笑问:“阿香,你多大了?我们要的是小姐,你明显不是小姐了嘛。这么老还干这行?”   “我看你选错了职业。”白作家来劲了,眯眼道:“我们要的是一个靓女,你这脸蛋及格吗?怎么干上这一行的?”   女人两手绞在一起,不回话。   秦副处长走过去,换了副慈祥的模样,伸手拍她的头:“别难过,怪可怜的。哪儿人?”   。。。。。。。。。。。。。。。   PS:本章和下章为忠实纪录,是一个官儿在餐桌上说的,不知你听了是啥感3章高层次花花游戏2   秦副处长没去做明星,绝对是演艺圈一大损失。那悲天悯人的语调,配上跟菩萨媲美的手式,令白作家暗暗叫绝。   女人虽然见多识广,一不留神竟给打动,垂着脑袋吐出蚊子大的声音:“四川人。”   秦副处长更慈祥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儿子。”女人双手紧绞,“儿子要上学,学费贵,交不起……”   秦副处长并不真想听她说啥,只不过演戏这种事,总要一问一答才有气氛。他摆手阻止那女人,语重心长道:“你们啦,都有套说词。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选错了职业!照照镜子,第一、这么丑;第二、这么老,谁要你呀!”言罢露出不忍看那女人的表情,摇着头晃着身躯走开了。   突然有泪水从女人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哭什么?你哭的样子更丑怪。”白作家喷了口烟在她脸上,“你干这一行,还要什么廉耻?”   “您说得是。”那女人说变就变,抹了下泪,也不管脸上的胭脂给抹了个一塌糊涂,很有些无耻地站起来笑道:“我伤什么鬼心!”   白作家注意到她两手又绞在一起,指节发白。可人家说出的话仍是谨守服务业行规:“两位先生没兴趣,我走了。”   秦副处长意犹未尽:“别走,再坐会嘛。”   “您付钱?”女人说罢,也不等回答,很坚决地开门走了。   秦副处长颇扫兴:“喳,还搭架子!不过我们这儿靓女也不少,特别是那些打工妹,年轻漂亮又干净,大把处~女啊。有些工头一个人就有七八个小情人。”说着话露出不胜羡艳的表情,眼前则晃动乔美女的靓影。   “别看工头小,人家有钱,养得起。”白作家按灭了烟头,不平道:“瞧瞧这世道,发财的是些什么人呀!就剩你我这号穷到叮当响,真不如下海去。”   秦副处长一笑:“好,咱们下海去,去情海捞条美人鱼。老白,那个诗坛新秀刘欣还不错吧?”   白作家脸色微变,他一心想演绎现代罗曼故事,都还没带阿欣亮相人前,姓秦的怎么知道?莫非小姑娘早给这王八蛋开了苞?   秦副处长何许人,准准猜中其心思,暧昧地笑了笑:“那是朵清水芙蓉,是我一位红粉知己的室友。她不适应去企事业单位的工作,关在房里写东西,靠你栽培她了。”   白作家大喜,正色曰:“培养文坛新人是我们的责任。阿欣非常有内秀,她确实不适应跟你们这些虎狼为伍。你可不要往歪里想,我看好她的才华,会把她当成学生好好栽培。我准备带她去广州发展,你不要介绍她认识些豺狼虎豹。”   秦副处长一叠声保证再保证,暗骂老小子有本事把人拐走再说话!   另一头,阿欣为示珍重已提前抵达丽苑包房,不料过了半小时依然只有她一个。实在等的不耐烦,索性跑出来溜达。   正转悠,听到一个微沙的声音在低声骂人。凑过去一听,是几个鸡骂嫖~客,其中一位还有点面熟。那位也发现了她,叫道:“阿欣,你来这做了?”   阿欣醒过神,此女叫阿香,就住在她楼下,半个多月不见差不多快忘了。于是走过去笑问:“我来吃饭的。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4章恩宠加身活受罪   阿欣早被阿芳洗脑,良家女见鸡就踩的优良品德她丁点没有,听了阿香的遭遇,还对教育鸡的秦副处长、白作家一肚皮意见,若非苦于生计,这餐饭她都不想吃。   等到一班人陆续驾到,又是寒喧又是握手,还要围桌坐,对有异性接触障碍的她来说真叫活受罪!好在穿越时多次被阳性扣在手中,勉强维持正常。   硬着头皮熬到宴罢,那家企业的老总又拉贵客们直落卡啦OK,说是超人气明星高焕生会来客串献歌。   阿欣没追星兴趣,想起跟高明星的一面之缘,遥远的好似前生一般。于是向白作家告辞,说要回去整理资料。   白作家的计划是深化感情,岂肯放她走,言:“劳逸结合,今天放松一下。干我们这行应酬少不了,这也是工作。”   工作可不敢拒绝,她是转世重生者,前刘欣便是有遗产她也不知道,好在前老板可能良心发现,扔了一万块给她治病。阿芳把这笔钱存进银行一分没用,乃至她一直吃阿芳的住阿芳的,怎么也得挣点钱。   无奈何,她只得咬咬牙豁出去。结果往卡位一坐,身体接触比在酒桌上还近,直接是身挨身!   忍、忍、忍,忍无可忍继续忍!这令她脑海里转来转去都是阿香遭遇的“嫖~游戏”,一肚皮阶级仇性别恨(O⌒O,直恨得脑抽⊙﹋),恨不能拿起手中饮料泼到所有的王八蛋脸上!但,这等于泼钞票(=_=|||||)。   还别说,意志力有时还是起作用的,渐渐也没那么难受了——其实是大伙被高明星吸引,一个二个从卡位上站起来欢呼,还往外跑,座位变宽敞了。   聚光灯下的高明星颇为兴奋,满怀阴暗心理引吭高歌——堂堂地球修真组织B空间领导人,跑卡啦OK来献歌实在掉身价;而作为签约明星这么干,是违约,要付巨额违约金。他会这么干全怪司徒凯:臭小子赖在北江跟他冷战,他要脚底抹油叫认输,不整点事怎么对得起臭小子?嘿嘿,臭小子反正有钱,叫他替师付违约金,体验一下什么叫遵师重道!   阿欣坐在卡座远远眺望着明星,不期闪过前世同窗高伯元的身影,暗衬台上那颗星会是阿元的后人吗?唉,天下同姓的五百年前都一家,就算是直系后代,人家也不知道阿欣是哪颗葱。   高焕生感应到某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敌意地瞅自己,一曲罢,脸带招牌微笑迎着敌人走去,一路施展明星魅力,引得全场疯狂。   杀到小凡女面前,明星身前倾,彬彬有礼地笑问:“刘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女士们嫉妒得眼发绿,受恩宠者却胃里翻腾,两手捂肚一举省略握手之苦,强扯出笑容好似脸蛋抽筋:“对不起,我不会跳。”——快滚,俺喷出来对不起观众!   酒店俏丽的公关部经理早迎过来:“高先生,是否有幸请您请个舞?”   明星与美人相携入舞池,白作家对小姑娘的表现十分满意,假模假样曰:“必要的交际舞还是要会的,以后我教你跳。这种劲舞就算了,不上层次……”   丰富的舞蹈知识传授,被震耳欲聋的音乐一搅,听起来十分吃力。阿欣垂首作倾听状,思索早飘回出租屋:阿芳在看电视还是在闷头生气?这丫头人前温柔能干,人后母老虎大懒虫,可别又没吃饭厉行减肥,再减下去准成排骨5章阿欣打谱赴汤蹈火   郊区出租屋中,阿芳即没看电视也没倒床~上修身养息,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为阿欣担心。她不是杞人忧天,就这几天,借面试想占她便宜的家伙太多了,一个比一个露骨!她并非贞妇烈妇,可她的处身是要换长期饭票的。   她禁不住生出悲秋伤春之感,做娇娇女时哪想得到走上社会这么艰难?那时被父母捧手心呵护,还以为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想大四那年母亲一病而亡,父亲赶不急将狐狸精娶回家。从那天起她就没回过家,毕业便下南方。她没家了!最大希望是在南方买套房落地生根:Q市不大,只要买了房就能落户口。但靠自己挣钱买房,不知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功成。嫁人也难,天下红颜聚南方,做二奶都要碰运气。认识秦副处长快两年,这家伙嘴里说的好听,就没正经帮过她!昨天又说每个月给她五千块!喳,姓秦坐机关,工资有几文?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姓秦的是想花小钱玩处。   恼怒一阵,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给阿欣发信息。阿欣是她心头的痛,同事那会两人关系淡淡,直到去年发生意外。当时老总是叫她去的,她知道宴无好宴,装病跑医院,老总就叫刘欣去。半夜刘欣一身酒气回单位宿舍,次日上吊!还好傻妞上吊不利落没死成(>_<!是阴魂附体!),却大病一场,工作丢了,人也大变,一直傻傻的。   这么晚了阿欣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阿芳越来越不放心,顾不得节约原则按下了号码。   手机大响,可惜远不及劲曲响——阿欣的手袋早扔在卡座一角。   秦副处长正向她劝酒,白主任一把夺过杯,皮笑肉不笑道:“她喝矿泉水。”——这种地方的饮料加摇头丸都有可能,只有矿泉水保险。   秦副处长会意,无辜地摆手:“阿欣是阿芳的好朋友,是你白主任的学生,鄙人有贼心也没贼胆,倒杯红酒是给她解乏。”   阿欣尤未意识到危险,笑言:“我喝可乐,红酒酸的,不好喝。”   刚好一曲罢了,请白主任写报告文学的企业老总返卡座,接腔道:“可乐是垃圾饮料,刘小姐应该多喝豆奶,养颜健身。”   该老总旗下有家某豆奶企业,白主任捧场道:“我们都是XX牌豆奶的忠实消费者。”   老总便说要阿欣送几箱豆奶,问其住址。听了那个郊区地址,连连摇头:“那种地方太乱了,到我们单位来上班,给你一套房安静写作。”   好大手笔,有好事才叫见鬼!秦副处长打哈哈:“阿欣完成报告文学,就要随白主任到广州去发展。”   众人又是一叠声恭维,待到白主任给一位女主管拖去跳舞,老总嘴脸立换:“阿欣,真的跟他走?别犯傻,到我们单位来,你这样的女孩,三两年就风生水起。”   秦副处长亦换嘴脸,搭着老总的肩对阿欣道:“阿欣,我这位兄弟脚跺一下,Q市地面动三动。有他提拔你,前程无量!还不快给孙总敬酒。”   阿欣捧起杯:“请孙总多多关照!”   孙总豪爽地一挥手:“明天就给你支三千奖金,做助手的才是干活的。”   阿欣咕嘟嘟将一大杯红酒干光,发豪言:“为何总赴汤蹈火,眉头不皱6章16岁,鲜花半开   。。。。。。。。。呼呼,虐渣男了!。。。。。。。。。。。。。   酒助英雌胆,当白作家舞罢回来,阿欣已成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雌,两手乱挥:“我要回家!你们爱玩玩你们的!”   何总便叫司机送小美人。小美人眼一瞪:“我自己打的!阿芳说晚上不能让男人送!”言罢拎了手袋雄纠纠朝外走。   白作家暗自得意,果然是朵清水芙蓉,这种不慕金钱不贪权势、只衷情文学的美女哪去找?当下打圆场:“哟,都快一点了,我明天还要去市委,也得休息。”   等他追着清水芙蓉的背影跑出门,小美人已踪影不见。大作家再次激动,小姑娘好刚强的个性,值得好好爱护,让这场罗曼史成为文坛绝唱!   回屋后,大作家依然兴奋不已,看样子要闹失眠了,于是决定喝杯热奶唤起睡意。   泡好奶粉放在茶几上凉,大作家施施然走进浴室,信手开了热水器。   该作家成为御用作家前也是苦过的,不幸整坏胃,怎么调理都吃不胖,人瘦得胁骨一条一条,浴室里的大镜子照着,总令他难堪。所以他喜欢水气将镜子蒙起来,每过一会,他就将水调到更热一些。   正当他全身心沉浸其中,忽然电话清清脆脆响起来。他来不及擦干水渍就往外迈,出浴缸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一跤。   抓起电话,他语气略有些冲:“喂,老秦,什么事等不及明天讲?”   电话里却传出一个女子的娇笑:“我可不姓秦,也不老。白主任,你一个人多寂寞,要我陪陪你么?”   白作家顿时有气:“你是谁?想干什么?怎么知道我的姓?”   “哟,审问啊。白主任,我只想同你交个朋友嘛。”   “交朋友?你什么意思?”白主任冷冷地问,暗衬凭本大作家的口舌,叫这些吃皮肉饭的女人难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听对方又是一声轻笑:“这不是明摆着嘛!听你的声音不太开心呀,我能让你快活似神仙。”   白作家冲口而出:“你他妈的妓~女,不要脸!”   “你要脸,我知道。”女子没半点火气,“你要‘年轻漂亮的’脸,我完全合格。”   莫非是先时那个丑女的朋友?白作家眉一皱,把电话挂了。   沐浴兴致再无,他抓起毛巾将身子擦干,套起睡衣。   这时电话又响,仍是那个甜甜的声音:“干嘛挂电话?害怕呀?”   “什么怕不怕?”白作家大是恼怒,砰一拍桌,弄得热奶都溅出来了。   对方吃吃笑:“这里很安全。你一个人多冷清,我过你那儿啦。你来我这也行,我就在你楼上,从右边爬层楼上来的第一个门,等你哟。”   “在哪?”白作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她又讲了一遍,方瞪大豆子眼:“就在这宾馆里?”   “对呀,很方便嘛,白主任别犹豫啦。”   白作家冷笑:“好大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不就是爬格子的吗?了不得裹了身红皮。”女子吃吃笑:“别把脸板得那么累了,我好靓哟。”   “好靓?你多大?”   “16岁,鲜花半开。白主任你不想看一看?”   打死白作家也想不到,这个电话是他决心栽培的清水芙蓉打来7章小芙蓉戏耍大灰狼   。。。。。。笨狐要发奋了,每天最少两到三更。。。。。。。。。   这会阿欣正呆在郊区邮局门前的电话亭里,一遍又一遍拨电话,两眼闪闪发亮,比偷吃鱼的猫还得意。   白作家则冲到楼层服务台:“你们丽苑太不象话了!留娼不算,还任她们半夜三更往客人房里打电话……”   值班小姐脸拉下来:“谁留娼?”   “电话都打到我房间了,你去听!”   “谁去你房间?三更半夜,你打什么主意?”   白作家大怒:“我这就报案!”   “喂,想找麻烦?”不知什么时候,旁边晃出两个保安。   白作家顿时气馁,值班小姐又道:“不想住可以退房。”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是政府人员,但丽苑背景莫测,犯不着较真。   忍气吞声回转房间,电话铃又大响。这次他相当客气:“小姐,我老了,身体也不好,累了一天,只想睡觉。”讲完,也不等回话便将电话挂了。   当他朦胧睡去,突然电话铃再次惊天动地响起。白主任惊醒后心扑扑跳,不想接,电话却固执地响着,三分钟后自然停顿片刻,又响起来。   “喂,小姐有什么事啊?”   “白主任,你五十不到,干嘛咒自己老了?你是害怕吧?你们这些人啦,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别怕嘛,刚才我两个姐妹就到你对门港客的房里去了,人家一个人叫两个。”   “你……好、好,算我怕你了。我有病,不行的。”   “你要真不行,可以睇秀嘛。”   白作家虽交游广,这句带粤腔的话却没听明白,愕然道:“什么?”   “就是看啊。你可以随便看,看哪儿都行。”   白作家只觉得全身发麻,切齿道:“你可真是卖肉的!”   “我本来就卖肉嘛,不过我也就卖肉。白先生,你是卖啥的你自己知道。”   白作家呆了一下:“小姐有见识,你应该受过良好教育,干这种买卖,可耻不可耻?你叫什么?”   “哟,又来审问。凭我这两句话,就你那点权,还没法送我坐牢吧?”阿欣的声音依然甜极,报上假名、假籍贯,连哪个城市哪条街都编得透溜。   白作家当然不会傻到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他冷静下来了,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跟一个妓~女较什么真?   他叹口气:“小姐,服你了。我没钱,你该知道坐机关拿的是死工资。”   “别小气嘛,睇秀又不要多少钱。我好靓哟,你瞧,乳高腰细腿长……”   “别说了!”白作家叫起来:“你还要不要一点脸面?!”   “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白作家哑了,过了片刻才道:“小姐,放过我吧。若你没讲假话,我们还是老乡。”   “老乡?”电话亭里的阿欣一愣,讲了句武夷山区话,没想到白作家还真能听懂。这下把她唬住了,武夷山区有太多她不愿回首的前尘事,当下啪地挂了电话,冲出电话亭大口透气。   白作家却不敢以为电话不再响,恶狠狠一把将电话线拔了。   同一时间,斜在沙发上的阿芳突然惊醒。   一轮冷月悬窗外,阿欣还没有回!她的心揪的紧紧,傻阿欣,你可千万别犯傻,给男人睡了没啥大不了,小命才重8章是不是应该下海捞   。。。。。二更,特别鸣谢纯、晓晓创建“狐狸的窝”(91524913)。。。。。。。   手机就在手边,阿芳调出号码,手却打颤。牙一咬,还是按了下去。   这回电话一打就通!阿欣的声音显得很兴奋:“我在晒月光!你快出来!”   百分百喝醉了!阿芳来不及喜悦便眉头大皱:“你在哪?”起身跑到窗边往外瞧,原本没抱希望,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转圈起舞。   “楼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杯邀明月,来了大灰狼……”   “狼你个头!”阿芳急开门下楼。她还不曾见识过醉酒的阿欣,琢磨是否要电召几个朋友把醉妞绑上楼。   出乎意料,弄阿欣上楼没费事,想让她那张嘴闭起来却很困难,今晚没得睡了!   但闻阿欣滔滔不绝报告:“老子钓了只白乌龟!他说小的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想来段时髦的婚外恋。小的不识抬举,小的良心发现,诚心诚意提醒他,街上有大把价廉物美的小姐。白乌龟勃然作色,说那些小姐有艾滋,会要他老命。小的就装成小姐给他打电话,你知道老乌龟说啥?说他其实是没钱!我X,不想花钱玩女人,发梦打老子的主意……”   “老子?亲爱的,下辈子投胎做个男人吧!”阿芳凄苦一笑,“这年头男女都一样,日子难混,姓白的没钱怕是实情,不过他再差也比我们强。”   阿欣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贱卖?犯得着吗?人家何总一家伙给三千块奖金!哦,白乌龟也给了两千!咱们是财主,卖肉吃!”言罢开抽屉翻钞票。   阿芳急夺过钱:“怎么还没存起来?”   阿欣扑嗵坐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怎么混都是混,饿不死就行啦!我说你也别跟姓秦的混,那家伙一毛不拨!”   阿芳被勾起心酸事,把秦某要包她的事说了,末了自嘲道:“听说靓鸡能得到一万块破处费呢!或许我应该下海。你别替阿香打包不平了,做这种交易的没资格痛苦。”   阿欣便拍着桌子将王八蛋们臭骂一通,又言:“退一步海阔天宽!阿芳,我一直没搞懂,户口有那么紧要?好好,紧要!自己挣钱买房。不猫在这鬼地方了,不都说省城机会多,白乌龟一个劲劝我去广州。你去不去?”   阿芳无语,她是因为有学长在Q市工作跑来的,广州对她来讲陌生的很,她又不是阿欣,一付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哪里都敢去。   接下来的日子,阿芳继续找工作。由于经济不景气,如意工作总也找不着。   她没条件长久坐吃山空,两周不到便不得不放下身段,凭脸蛋到一家企业当了前台接待,试用期三个月,月工资只有千来块!   阿欣却是走大运,虽然前前生那点举人底子写不了21世纪的企业吹捧文,但有白作家照顾,依然只需做点资料整理,轻松拿钱。   白作家不愧为作家,跟直奔主题的男人还是有区别,目前醉心前~戏泡制风花雪月,表现出空前的耐心,给她许多指点,还帮她把去广州后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替一家古籍出版社做编外校对。这工作太适合她了!   阿欣感动于白作家不碰她一根指头,曾经的不满化为乌有,觉得白主任不见待鸡亦无可厚非,见天鼓动阿芳一块去广州——如果阿芳不去,她没勇气跟着白主任跑。   阿芳认为广州更难混,不起劲。忽一日,秦副处长又找到她,递给她一张银行卡,此卡内有三十万,每天可以唰出两万9章阿芳身价几何?   秦副处长是借到企业视察,把银行卡悄悄塞给阿芳的。下班后,她跑到柜员机去查,一看是一个陈姓陌生名字。   秦某的夫人姓陈,曾是阿芳工作过的一家企业的副总,她估计这张卡是陈副总的,姓秦的色胆包天偷偷动用,哪天夫人发现,哪天这张卡就刷不出钱!再糟糕些,秦某会推说卡掉了,污蔑她偷了卡——据说取款机前有摄像镜头,没准现在就把她摄下了。YYD,别钱没捞到还有牢狱之灾!   但卡里有三十万啊,足够在Q市买一套好房!思衬一阵,她拨通秦副处长的手机,甜甜密密扯了阵废话,小心地扯到卡上。秦某笑道:“是人家付给我的策划劳务费,你可莫跟人说,公务员不能在企业兼职。”   阿芳放下心来,即便秦某撒谎,有这段手机录音也能证明自己没偷卡,于是答应周末去某度假山庄“玩玩”——现在是周二,到时秦某把卡挂失也取出十万块了,好房买不到,一室一厅应该差不了多少钱。   将钱转到自己卡上后,某女自认已经没有痛苦的资格,跑去迪吧疯狂。   一个孤身美妞跑进迪吧,按说会有许多苍蝇围着转,但现在才六点多,是吃饭时间,只有低低的动感音乐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中流动。   某女忘了肚饿,奔到舞池中乱扭。服务生忙放大音响,顷刻空间充斥尽情放纵、尽情堕落的气息。   阿芳使劲甩动秀发,不期想起校园周末舞会,仿佛听到司徒凯在说:“亲爱的女友,你的装扮破坏整体效果了!本人跳楼出血,半价租给你乞丐装!”   她不由唇角勾起,泪水却不知不觉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乔芳同学,你倒底是表演哭还是表演笑?麻烦你有点专业精神,一样一样来。”   阿芳一惊止步,打眼望去,真的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乱闪的雷射灯下!   某帅一脸痞笑:“友情提醒,化妆品不是油漆,亲爱的你已经变成花脸猫了,需要本人护送你去洗手间理妆吗?”   阿芳才不在乎自己变成了啥鬼样,撇嘴道:“大学者怎么会跑到迪吧来?迷路了?需要专职导游吗?”   堂堂能量生命哪会迷路?司徒同学滞留Q市,并不是像他师傅以为的那样耍脾气,他是想就近观察一下洗不去记忆的阿欣。这主儿闲不住,顺便发现商机:Q市游客多,各色迪吧生意兴隆,于是招来几个手下,悄悄向迪吧浸透小额股份(⊙o⊙!此君向来不爱控股,就喜欢轻松吃红利),这些天正巡视迪吧。鉴于迪吧满街开,撞上乔芳仍属巧遇。   老同学相遇,吃餐便饭是应该的。两人就近找了家餐馆,信口说些没营养的话。   这阵阿欣老提去广州,阿芳便随口问司徒凯在广州有没有熟人。学者交际圈“有限”,只说认识什么教授,还取出张报名表。   阿芳一瞧,是某“名教授”开周末培训课的报名表,讲企业管理,短短两天收费三千多!她不由冷笑:“难怪人家说教授都是包工头,你小子是不是助教?”   司徒凯大笑,撇清道:“我是学历史的,这种课哪轮得到我做助教?他是我一位老师的好友,单上印的收费也是唬人的,我帮你打个电话,交点食宿费就行。”   阿芳没兴趣,忽地脑筋一转:说不定会有老总去听课,吊吊凯子也不10章度假山庄色侍之辱   因为收下司徒凯给的报名表,次日阿芳一整天都在进行思想斗争,末了回归现实:去培训班吊凯子是望天打卦,十万块不应该放弃!   转眼周末到,阿芳精心打扮一番,好似上战场的英雌慷慨赴约。   度假山庄不通公交车,她花了一百块包了辆的士,一路开到地头。   这是栋外观很别致的木屋,门一推就开。   秦副处长像以往一样扑上来乱啃。阿芳娇嗔:“要死了!弄皱衣服怎么回去?惟恐你老婆不晓得?”   “死在你身上也心甘情愿!”姓秦的气吞山河,手却赶紧松开,跑桌边打开只盒子,拿出件衣服:“喜欢么?巴黎货。”   秦某几时去了巴黎?只怕是他老婆的,胆也太大了!   “小芳快换上,给我瞧瞧!”   阿芳暗衬反正已拿到十万,才不管他怎么向老婆交差!于是乖巧地依其言而行。喳!原来是露点丝衣。   才换上,姓秦的又扑来乱捏一通。她便配合地替他解衣扣,秦副处长却制止了她,只用手抚弄。   生理刺~激令阿芳周身发痒,秦副处长涎笑道:“流了好多水哟,想不想要?想不想跟两个男人玩?”   阿芳一惊:“你叫了鸭子?疯了?你不怕得性病我怕!”   “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秦副处长把她推向落地镜:“这身衣服是陈总替你买的。”   “你老婆?!”话出口她就知道错了,还有一个陈总——秦副处长的小舅子,房地产老总,这片度假山庄好像正是那家伙的产业。   秦副处长吻着她的耳垂问:“喜欢这套房吗?喜欢送给你。”   阿芳脑门嗡嗡响,她确实想用肉~体换明天,但如此明白地给当成鸡,陪两个男人玩,似乎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落地镜中出现了陈总。那对眼睛明显不是善类,闪着可怕的色~欲凶光。   突然间,她感到自己根本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强挣出一声笑:“陈总阅美无数,小芳太笨了,只怕没法让你们尽兴。那张卡是陈总的?钱还你。”   “姐夫,你教了她这么些天,没把她教乖嘛!”陈某走过来将她带进怀中:“听说你是带刺的玫瑰,我倒想看看你跟别的女大学生有什么不同。”   阿芳脊背发寒:“我比别人更笨,请陈总高抬贵手。”   “我看你是挑人。出来卖还挑人?喜欢我姐夫?好,做给我看!”   他扬手一压,阿芳立马扑撑在落地镜上。秦副处长倒像是怜香惜玉,搂住她:“别紧张,放松点。”   随着姓秦的动作,阿芳身似火烧,后知后觉醒神:“你用了药?秦哥,你待我真好!”   陈总哈哈大笑,忽地笑声一顿:“听说你是聪明人,想来不会自讨苦吃。想要谁上?”   阿芳死咬了一下嘴唇,扭转身媚笑道:“这里轮得到小芳说话么?莫吓人家了,人家胆儿小,陈哥大人大量莫怪罪嘛。”   陈总神色缓下来,在沙发上坐下,勾指道:“叉开腿给陈哥瞧瞧。”   秦副处长便将她推过去,玩给他的小舅子看,涎笑道:“嫩吧,嫩的一撩就出水。”   姓陈的伸手撩弄:“是算嫩。可惜,嫩的没味,有味的尽老X!小贱X,给爷跪下来!”   屈辱翻江倒海般涌起,如果现在手上有把刀,她绝对捅进两个色鬼的心窝!可她所能做的却是缓缓跪下,做她生平第一次11章阿芳抓狂图谋杀人   阿芳总算明白鸡饭没那么好吃,只要还有一点自尊,死的心都有!   姓陈的显然是纵~欲过度,整半天都挺不起来。耳听他污言秽语不断,恨得阿芳直想把那脏玩意一口咬掉。   忽地陈某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狞笑道:“屁用没有!X痒么?要不要爷整条蛇来钻钻?”   阿芳心跳顿停,像她这样的外来妹,死在别墅中也是小事一单!   她极力媚笑,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爷……饶命……小芳X嫩……挨不住……”   陈某拍了下她的脸:“小X嘴倒会说话!”   阿芳福至心灵——王八蛋那玩意不顶用了,就想要其他的刺激。这家伙显然没读过多少书,要听最直接最下流的话。   她伸手撩了下秦副处长,舔着红唇道:“要秦哥替爷玩小芳的X么?”   陈某眼发红:“骑他身上!”   阿芳便替秦副处长宽衣,仗着在网上混过,下流话不断。趁背向陈某时,挖了秦副处长一眼,飞快地夹了句英语。秦某脸色微变,接下来像个男~妓全情表演。   待到陈某用工具玩~弄阿芳时,秦副处长递了杯酒给他。陈某喝过,打了个哈欠,很快像条猪呼呼大睡。   阿芳爬起身,忍住疼痛低声道:“谢谢你,那十万块我会打回卡上。”   秦副处长一把将她抱住:“他不在乎钱,他要能让他尽兴的女人。”   阿芳不敢让他发现她的仇恨,柔柔道:“是小芳想钱想疯了才害你走这一步。”   秦副处长像是良知没死光,埋在她胸~前哭了起来。   阿芳生出不无厌恶的怜悯,这人还有张硕士文凭,但对陈家来说,不过就是有些体面的男~妓。忽地心一紧: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只怕比他还不如!   突然秦副处长将她压倒在地板上,阿芳竭力迎合,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这种家伙的良心比复燃的灰烬还短命,会救我?就算想救,又有啥本事救我?惟今之计,但求有命从这栋木屋出去,立即逃命!   下午四点多,阿芳终于出了木屋。不幸浑身如同被起重车碾过,步子都迈不开,劳动陈总的手下送她去,逃跑泡汤。   第二天下午,当她在出租屋中醒来,还有些诧异:我怎么没去上班?   木屋中屈辱的一幕幕复苏。她望向墙上母亲遗像,泪水一滴滴滚落,只觉得万念俱灰,这世界还有啥可留恋?   昨天阿欣陪白作家出游,吃过晚饭才回来的,其时阿芳已经在自己房子睡觉。   阿芳没起身,她还为懒女周末赖床,眼见快吃晚饭了,才察觉不对劲,敲门问:“你是不是病了?”   “哦,嗓子有点疼。”此声一出,阿芳发现嗓子沙得不成样。   阿欣的敲门声更响,她忙道:“没发烧,是上火。你快忙我去买点凉茶,不要街边的,到市区大药店买。”   阿欣应了声转身就跑。听到防盗门关起,阿芳牙一咬撑起身,顿时疼得差点摔倒,刹那间心中涌起滔天杀意!   挣扎着走出房间,第一件事抓了包速食面干啃。有了点力气,她一拐一拐地走进浴室冲凉——从出租屋去市区买东西,快的话不用一小时,可不敢拖时间。   家里备有常用药,她尽可能快地替自己上完药,吞下消炎片,再套上保守睡衣,这才坐下来盘算:Q市陈家耳目多,我一动弹或许人家就知道了。认命的话,小命会玩掉……MD,反正烂命一条,死也要拉垫背12章木屋事变惊慌逃亡   阿芳打谱复仇,眼前不期闪过阿欣的脸,心中一痛。暗衬白主任像真的喜欢她,傻丫头也没太多要求,应该能过得平安吧。改天请白主任吃个饭,好生拜托他。   放下惟一的挂念,她开始像做营销策划那样细细盘算。   用刀子肯定不行,我不可能是两个男人的对手。用药,去哪找呢?   计划一个个做出,又一个个被否定。她不由恨自己以前没注意过别人怎么杀人,决定上网找。   阿欣的二手电脑自带无线网卡,才想上网她又停下:不能让阿欣察觉,还是去网吧查资料。   去网吧必须等身体好起来,次日她请了病假。顶头上司半句安慰话没有,冷冷道:“我看你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是炒鱿鱼的前奏,但阿芳已经不在乎,反唇相讥:“多谢经理体恤。我的病怕没这么快好,试用期看来过不了。我也没劲去领薪水,阿姨为公司日夜操劳,送给你买补品。”   经理阿姨还不到三十,只是人长得显老,闻言气得想甩了话筒,又一想不能落人话柄,恶声道:“你上班还不足半个月,按合同没薪水!”   阿芳当然知道没钱拿,否则去死也要先把钱拿回来。   然而没等她设计出可行的搏命方案,陈总来了电话,要她当天下午赴别墅。   怒火雄雄烧,她想都没想就朝刀具店走。正下楼梯,秦副处长的电话到:“小芳,你马上过来,我会帮你。”   阿芳甜甜地应了,心中雀跃:太傻了,应该跟秦兽合谋!放到姓陈的,再弄瘫姓秦的,然后宰了陈畜,阉了秦兽,大仇得报!   还是那栋木屋,里面的格调却变了,墙蒙白布,昏暗灯光下交错投映四部A~片。   这次秦兽没有扑上来啃,手指一面墙道:“这种女人最倒他胃口。快看,我马上要换他喜欢的片。”   阿芳心一跳,如果陈畜自动倒了胃口,我带着十万块钱离开Q市,倒是能重新活过!但,秦兽会轻易让我离开吗?   很快陈畜驾到,一看阿芳先到了,有些意外的样子。   阿芳学生时代是文艺活跃分子,模仿不是难事,当即按片中女人架式,浪声浪气挨了过去。陈畜一把将她推向秦兽:“贱X,像上回那样做。”   阿芳马上发出做作的尖叫,迫不及待将目标对象扑倒。   几分钟后,她重重挨了一脚,伴一声怒吼:“滚!”   阿芳便一脸不在乎地将衣服往身上套,忽地心跳漏半拍:陈畜性致勃勃地死盯着一个劲后退的秦兽,用脚勾开他的腿……   快逃!她顾不得衣服还没穿好,抓了手袋嗲声嗲气叫道:“爷们拜拜!”   一出门便看到几个保安,她强装镇定抛了个媚眼,一扭一扭往外行。   小妞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明显是被赶出来的,保安们乐得不送,一个个视她如无物。   出了度假山庄,阿芳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开始动脑瓜:秦某好歹是官员,陈家也不会允许这种丑闻曝光,而要封我的嘴太容易了,死是便宜,卖到地下妓~院去,生不如死!   怎么逃命?肯定不能回出租屋,等陈、秦醒过神,准会来抓我!走的话,银行卡没带,身上只有三百来块钱,让阿欣送卡来可能连累她,咋办?   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四,不如去广州参加那个培训班!   从度假山庄空返的的士不难等,她坐到最近的公交站下来。没敢去汽车站,半路下车乘了辆拉客中巴往广州去也。   次日司徒凯收到电话:“凯子,我给人抢了包……对,我在广州!你跟教授说一声,我先上课,过两天再给钱13章Q市血案小女胆寒   司徒凯面子大,教授不但恩准阿芳延缓交款,课程结束还借路费给她回Q市。   阿芳婉言相谢。人家这两天没白过,真的钓上了一个黄金单身汉,大名叫张明成!   张明成草龄三十五,是某著名企业中国区的副总裁,殷殷邀请阿芳去其公司看一看,说如果觉得合适就留下工作。这等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放以前阿芳会拿拿架子,现在却是救命稻草,一口答应。   张副总斯文人,没直接带阿芳去酒店开房,而是安排到公司招待所。   阿芳没换洗衣衫,梳洗罢只能窝在屋里,把空调开得大大,以求吹干衣服。   随手打开电视,看着看着新闻时间到。忽地她两眼圆瞪:昨晚抢劫犯夜入Q市企业家陈某家中,把他全家都杀了!凶犯保姆及其两个同伙逃跑时被捕。   看到小保姆秀美的脸,阿芳严重怀疑此女曾被姓陈的施暴。死得好!姑奶奶是没计划好外加没同伙,要不然宰人的就是我!   她想秦副处长一定很了解他的小舅子,可能早就知道小保姆想杀了陈畜,那他只要透个口风,说陈畜今天有现金在家,就能借刀杀人!   阿芳心中发寒,如果秦某是为我做了这事,只怕不会放过我!但那天陈畜玩~弄了他,也可能是他一怒之下为自己干掉陈畜的!YYD,都说犯罪有了一次就不在乎两次,秦某没准会向阿欣逼问我的下落。   越想越不安,她心一横,换上新买的广州卡,拨通出租屋座机。   阿欣接了电话,劈口哇哇叫:“你去哪了?短信都不发一个!你知不知道秦副处长出车祸了?还以为你在他车上,吓得我跑去医院!喂,你到底在哪?”   阿芳心扑扑跳:“我到深圳同学的公司找工作,不小心掉了手机。秦副处长啥时出的车祸,没大事吧?”   阿欣对姓秦的没啥好感,告之:“他永远不会有事了。听说是今天中午赴宴喝多酒,开着轿车撞上人家的大卡车,车都撞扁了,抬去医院的根本不是活人……”   阿芳呼出口长气,暗衬准是陈家发现了秦某干的勾当!哼,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些大款老说中年换妻一大喜,他老婆是富婆,只怕早就想中年换夫!   营销专家推理能力不差,但只估对一半:陈某一家之死是秦副处长干的,他本人却是司徒凯下手除掉的!   周五阿芳给司徒凯打电话时,他马上察觉不对劲,旋即查清是怎么回事。乔芳好歹是他的前名誉女友,他哪能不火?但灵界禁止灵伤人,再则乔芳叫咎由自取,他没理由管。照说秦副处长借刀杀人更不关他的事,不巧他的手下非法注资Q市迪吧时秦某帮了点忙,这下他有理由了:如此大血案,警察有可能查到姓秦的身上,组织成员不能因为一介凡人惹上麻烦!于是便施手段让秦副处长驾着小车英勇地撞向大卡车。   阿芳的威胁没了,过了两天便乘车返Q市。所谓人死万事休,想到在那事上秦某算是帮她脱离魔手,彼此也认识了快两年,她多少有些难过。   回到出租屋,阿欣不在家。她取了那张卡跑去柜员机,不料竟取不出钱!   她吓得一颗心再度乱跳,这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警方因查案需要将账号封了;第二是周四那天陈畜对她的表现不满意,让人封了账14章菜市场上的偶遇   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麻烦,阿芳还是即刻决定离开Q市:反正有十来万块钱,闯广州有底气!   决定做出,她迅速调整心态,打通阿欣手机,声音轻快:“你啥时回来?”   “有啥好事?”阿欣受她情绪感染,咯咯笑道:“先听我说,何总对那篇报告文学很满意,我正去报社交稿呢,交完就回!”   阿欣是坐公交车往返,回来时已近黄昏。一听阿芳决定去广州,开心得又叫又跳,说要做好吃的庆贺。   两人便跑去市中心的大菜场买菜。才进菜场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司徒凯!   司徒同学并非又动了进军Q市菜场的念头,人家是正经来买菜,谁叫他厨艺好,从师傅到手下都闹着要他做菜。   阿芳理所当然热情地与老同学寒喧,阿欣一脸不得劲。这令司徒凯犯起嘀咕,暗衬小弱灵会不会对阿芳说什么?阿芳可是大嘴巴!哼,还是得想办法抹掉她的记忆。   其实阿欣没那么八卦,很明显该帅并不想追阿芳,路人甲罢了!   司徒凯有了心思,应付了几句便提着菜走了。   二女说笑着开始选购,阿欣挣到些钱,抢着付款,不料一掏钱包发现手机被人偷了!   手机是阿芳送的,阿欣有些难过,又担心白作家有事打她的手机打不通,便要阿芳的手机发个短信通知老白,不想阿芳将手机放在家没带出来。   只好打公用电话,菜场边上就有一个,而且在那打电话的只有两个姑娘。   正说话的姑娘穿一套白色秋装,裙极短,配着黑色长筒袜,惹眼,却也素净,只是眉眼涂得很不堪,跟大熊猫似的。另一位姑娘穿了条几乎全透的裙裤,令过往男人半数回头,此女碎发染成棕黄,仿佛嫌衣衫还不够透,前领开得极低,一看就是鸡。尽管现在良家女也有这么包装的,但那眉眼间的风尘色太明显了。   白衣小姐的电话已打了阵,熊猫眼露出凄惶色,嘴角却古怪地挂着谄媚的微笑,虽然街上车来人往噪声挺大,但站边上还是能听清她在说啥。   “……那我到时给你电话啦……要不,我在酒店外面等你……就在台阶下,你一出来就能看见……冷?不会不会!我等你……”   阿欣凑近了一些,反正这种人撞人的地方,就算贴着站也不显眼。她隐约听到话筒里是男人的声音,白衣小姐很失望的样子:“……你没空就算了……明天?唉,我是今晚没地方过夜……”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白衣小姐急道:“那我到时给你电话……”随之露出被戏弄的神情:“这倒不用,怎么敢麻烦你帮我收拾东西?就那么点,我放小件寄存处了……不,我干嘛走?……连身份证都没了,怎么住旅店?……那我等你……你有事就算了……”   再听下去仍是车轱辘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让白衣小姐一会儿怀着希望,一会儿又失望之极。阿芳有些不耐烦,估也估得出是咋回事,多半那男人正跟朋友一块喝酒,说不定怀里还搂了个小姐,醉醺醺抓着手机寻开心。她碰了一下阿欣:“走,回去打。”   这时黄发小姐也失去耐心:“别白费劲了……”才说到这,她突然歪了一下,随之大叫着朝街心跑:“抢包了!打荷包!”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有辆本田红摩托车轻轻一跳,略偏了偏,便像道血箭一闪而15章五千块钱一条命   事情发生的太快,阿欣整个傻了。阿芳比她灵光点,一眼瞄到撞那小姐的摩托车没牌号,这种载客载货的野摩托在Q多得很。   一阵刺痛使阿欣醒过神:白衣小姐的长指甲抓痛了她。她抓得那么紧,好像阿欣是她救命的稻草。这情形使阿欣觉得不能不说点什么,便言:“过去看看!”   三人奔了过去,看到黄发小姐身子像浸在血中,惟有一张扑粉的圆脸好好儿的,看得出还活着。   街上有人停下来看热闹,更多的人照样匆匆赶路,开车的司机们不耐烦地按喇叭。   “快把她弄去医院!”阿欣替六神无主的白衣小姐拿主意。   白衣小姐急忙去抱血人,阿欣也俯身帮忙。但黄发小姐很丰满,又高大,两人弄得一身血也弄不动。   阿芳急朝四下张望,一位趿拉着拖鞋的农民工走过来,说他背这姑娘去医院,开口要一百块。   阿芳翻了他一眼:“三十块!你不干自有人干。”话没说完,旁边窜出另一个民工,背了人便走。   “她不会死吧?”白衣小姐又紧紧抓住阿欣。   阿欣忙安慰:“不会不会!进了医院就不会!”   夜晚医院只开“急诊”,满街彩灯中这两个红色的字还是相当显眼。闻到医院四处散发的消毒水气味,阿欣连声道:“好了好了,会没事的!”   阿芳则忙着指使民工将伤者背去急救室。一个护士拦住了她们:“先去挂号交费。”   民工便将血糊糊的黄发小姐放在走廊长椅上,她好像已经晕过去,一声痛都没叫。护士瞅着椅子上到处是血,皱了下眉。   阿芳心里不是滋味,只好冲白衣小姐叫:“快去挂号!”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白衣小姐和阿欣便忙往挂号处跑。   “没我事了吧?”民工问。   阿芳犹豫了一下,取出三十块钱打发他走了。   这时白衣小姐跑了回来,一脸绝望:“要五千块押金!”一边给阿芳看交费单。   “我有钱!跟他们说我有钱!”血人突然开口。   白衣小姐急忙奔走,一会又回来了,脸煞白:“要现金。”   阿芳恼道:“快去取呀!”   “去哪取?”白衣小姐发愣,接着反应过来,解释:“她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存折和卡随身带着,可包被抢了……”   阿芳明白过来,为防被嫖~客抢劫,小姐们总是有钱就存银行,现在怎么办?   随之她一惊,急忙朝外跑,果然看到阿欣在打医院电话,当下一把将电话按了:“是给白主任打?”   阿欣言:“是啊!他好像在卡拉OK。”推开阿芳又想打。   阿芳恨不能打暴她的笨头,怒叫:“他当然在卡拉OK!他怎么会听得清你说话?遇上车祸的就算是你,他也一样听不清!”头一掉,望向白衣小姐:“你有卡吗?”   “有。可只存了一千多!”白衣小姐拿出紫红封皮存折:“唉,本来五千块算什么?可正扫黄,我被罚了款……”   肯定是陈家血案引发的扫黄!阿芳想起自己某日在度假山庄前的困境,不由心一软。   一侧的阿欣跺了下脚:“我回去取卡!”   她们住的是郊区农民屋,一来一去多半来不及。阿芳才欲出声,阿欣已奔了出16章我还年轻不想死   奔到医院门口,阿欣几乎是冲到街中心拦的,招来几辆车按长喇叭。   一辆摩托开到她身边:“靓姐去哪?”   阿欣一呆,阿芳警告过她坐摩托车危险,刚才那一幕也令她心惊,再则坐摩托与骑的人几乎是身贴身,她有异性接触障碍!   略一迟疑摩托已经开走,急的她跺脚。   又一辆摩托开了过来,她再不敢耽搁,报了地名立马跨上去。   摩托灵活地在人群中穿行,阿欣了松口气,想起没说价钱,忙问:“多少钱?”   “二十块。”摩托仔的声音被风吹的含混不清。   阿欣有心还价,风呛得她说不出话,只得作罢。   她禁不住微微发抖,除了难受还有冷。都说南方四季如春,可三月夜风还是很冷的。坐摩托车她又是头一回,这种速度也令她害怕,不由垂下头闭紧眼。   这么一来,脑海里晃来晃去都是那个血人。因为走神,摩托窜进昏暗小道她都没注意,直到有坑颠了车一下,她才扫了眼道路,随之迷惑地叫道:“这是哪?走错!”   摩托仔笑道:“没错。靓妹,大哥带你去销魂天堂,抓紧点,可莫跌下来。”   阿欣心呼地提到嗓子眼,片刻大叫:“快带我回家!我要取钱救人命!”话出口心一沉,电视新闻她常看,不说钱还好,一说钱,这家伙可能入屋行劫,再奸~杀!   医院里,阿芳和白衣少女返回黄发小姐身边,此女好似浸在血泊中。   “救救我!”血人叫了声,挣扎着抓住阿芳:“我……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求你救……救我!”   阿芳心阵阵抽紧,有一瞬想去求医生,但心里明白没用:这是医院,如果医院每天救一个交不出医药费的重伤员,恐怕早就关门大吉。   急思片刻,她低声问:“你家在哪里?”   血人不吭声。阿芳知道做小姐的都不愿别人知道她们的来历,可这是什么时候?见血人依然没有说的意思,便拿眼看白衣小姐。   白衣小姐凄惶地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才认识几天。”   阿芳皱眉,忽地灵机一动,问血人:“你记得银行卡号吗?”   血人猛地睁开眼:“我有钱!有很多钱!”接着断断续续说出存款的银行、卡号和存款金额,只是没讲密码,看来还清醒。   阿芳有些来气,心里仍是不忍,于是道:“挺着点,我救你!”一边暗暗念叨:千万别让这小姐死,别让我花下去的钱打水漂!老天开开眼,这小姐一天天一年年卖肉,好不容易挣下许多钱,如果因为没法交押金死在医院里,太惨了点!   她也没带银行卡在身上,咬咬牙,取下颈间带小坠子的金项链,又掏出随身带的几百块现金,奔至交费窗口,发挥挤公交车的战斗精神推开人家,把项链现金连同身份证交费单送进去:“帮个忙!用这些抵押……”   “凑齐现金。”里面传出干巴巴的话,然后是:“下一位。”   这时后面的人推她,她死命扒住窗户叫:“人不行了!求你们救救命!”   “大家都是急诊!”后面的人怒17章姐儿,除死无大事   阿芳无惧引发了公愤,朝着收费员叫嚷:“我们不是没钱!你们可以用医院的名义查一下这个私人账户,看有多少钱……”   医院去银行查账?笑话!收费员眼皮都没抬:“回家取钱嘛,或者先向亲戚借啦。”   阿芳哀叫:“我们是外地人,在这儿没亲友,帮个忙吧!我们不是没钱的人!救活了人少不了酬谢您,酬谢医院!”   收费员恼火,抬头瞪她,不想看到一张美人脸。别说,美女效应还是有点用的,收费员翻着眼皮道:“酬谢倒不用,这种事得院长决定,我帮你问一下吧。”   就在收费员拨电话时,传来白衣小姐骇人的叫唤声,阿芳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叫得这么凄惨。   她赶过去,看了一眼,知道再没啥事可干了——黄发小姐那张抹了好多粉的圆脸已经一点生气也没有,面相书里还说这种脸型叫满月型,有福气!   她走出医院,站在街边等阿欣。抬头看月亮,没看见。有那么一会,她想月亮可能也上了浓妆,在夜里深颜色都是黑的,所以天空什么都看不见。   忽地她心一紧,夜里带五千块钱出门危险!可恼当时怎么没有阻止阿欣?明明来不急嘛!她眼珠急速乱转,头一掉朝医院里跑,才跑两步又停下:医院的电话可能人家也要用于救命!   于是她转身冲向最近的路边电话,扔下一百块:“我包了!”——阿欣应该还没到家,只要座机不停地响,她进门后肯定会接。   阿欣能不能接到她的电话是极大的未知数——昏暗小道上摩托在飞奔,冷风嗖嗖,摩托仔正行劝诱:“妹崽,你住那种地头,有几个钱?大哥带你去发财,包你挣到盆满钵满。哎,你是哪个省的?生得好秀气,大哥会疼你的。”   阿欣暗叫老天保佑,仗阿芳节俭有方,身上穿的都是地摊货,让恶棍以为我是穷光蛋一个。但给这恶棍奸~污了再买到穷乡僻壤也要命啊,怎么办?   她全身冷汗直冒,眼见地头越来越偏,心一横:又不是没死过,不如跳车!   死意一生,她的手死抓了一下手袋,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裁纸刀!是为收集资料方便些买的。可是,一把裁纸刀能自卫吗?   心中犹豫,手却已经将刀取了出来。哼,姑奶奶上辈子好歹附过女山匪的体!TMD,除死无大事,拼了!   “大哥,稳着点开。这一刀下去,大哥不会死,只需要换个肾。”夜色里,阿欣的声音莫名带上一股阴森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极了。   摩托车的速度立马慢下来,摩托仔带笑作说明:“妹崽,这条路太窄了,大哥要停下来才能掉头,你手可要稳点。”   阿欣淡淡道:“从前面绕!我的手机已经按下110,再按一下就行。要我报出你的车牌号码吗?”   摩托仔吓一跳,忙放软声音:“妹崽,大哥只是想带你去玩玩,这么凶做啥?”   阿欣冷冷道:“大哥专心开车。我耐心不大好,弹簧刀只需要按一下。你估,我是不是一定会摔断腿?”   摩托仔笑道:“也可能跌破头,划破靓妹的脸。大哥不是坏人,想跟靓妹交个朋友嘛。你过来几年了?哎哟,车油不够了……”   锋利的刀尖刺进了他的衣服:“加速!”   摩托仔大惊,猛一下提到车身发颤的速度18章这条女着实难玩   也许是逼到绝境潜能曝发,阿欣在狂奔的摩托上坐得稳稳,缓缓将刀尖缩回,但继续抵住摩托仔腰部。   摩托仔暗骂运衰,好死不死载了这么条女,说不定臭娘们是干打劫行当的!如果是打劫行当的……他试图套话了:“现今挣钱难啊,大姐是做什么的?”   阿欣没回答,手略一用力,刀尖又出。   摩托仔魂飞魄散,他穿着羽绒衣,这娘们一家伙捅穿他几层衣服,又没刺进身体,力道拿捏得那个准,老手啊!   “小弟有眼无珠,求大姐收回刀!小弟再不敢!”   “专心开车。”阿欣声冷似冰,自个也觉得诧异:买裁纸刀时,好像是下意识买了大号的。但就算是大号,怎么能一下捅穿这么厚的衣服?握刀的手也好稳,稳得都不像自己的手,而且心里半点惊惧都没有了,难道是前生那个女山匪留给我的能耐?   终于摩托开到出租屋区,阿欣一下车,摩托仔疯狂逃窜,替她省下二十块车费。   阿欣定了定神,这才感到腿发软,想起医院血人,强撑一口气爬上楼。大概专注过头,她竟对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恍若未闻,顾自取了卡奔向大街。   她没像阿芳担心的那样带着大把钞票夜赴医院——虽然对医院不熟悉,但她去超市买过东西,认为医院收费处也应该有刷卡机。   现在过了上下班高峰,这次她顺利地打到的士。   死人不可能搁在门诊大厅,阿欣跑进医院,找来找去找不着。问医护人员,黄发小姐连号都没挂成,自然问不出。   医院外面,阿芳固执地一遍遍拨电话,一个多小时后手拨酸心绝望,木然打了辆车回去。   进门后她发泄般狂喊了几句“阿欣”,腿一软瘫倒于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大响。她猛地直起身扑了过去。   电话是司徒凯打来的,开口便道:“有个培训班……”   阿芳哪有这份闲心,劈口打断:“没兴趣!我的室友出事了!”   司徒凯语带调侃:“刘欣出事了?有可能!她正在我左前方饮牛奶,现在毒牛奶厉害,她手上面包也可能是毒面粉做的……”   阿芳狂喜:“把你的手机给她!!!!”   司徒同学没可能这么巧正好在阿欣附近,卖嘴皮的结果是不得不带着手机穿过去,幸好阿欣瘫坐一角,没谁注意到他冒出来。   阿欣找不到受伤小姐心正烦,被人拍了下肩,怒抬头:“你TM有病……司徒先生?对不起。”   司徒先生富有雷峰精神,殷勤地将该MM一路护送回家。   阿芳颇为感激,一口答应去司徒凯推荐的什么潜能培训班上课——反正此类培训班凯子多,就当花钱去相亲!   司徒凯这么关心校友的潜能提升,当然是为着抹阿欣的记忆:上次其灵在肉体中,抹记忆有难度,这次他想令阿欣的灵离体。培训班要封闭式上七天课,足够他施展手脚。   因上次穿越,阿欣的肉身受了损伤,长时间无灵体有危险,他便命一个手下钻到阿欣的身体里去了:最了解阿欣的人已经被打发走,不至于穿梆。   没想到换成纯灵体,他也进不去人家的意识海!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师傅呈报。高焕生便通知血焰花,某实习冥使仍不当回事:“没关系,她口风紧。倒是另一件事烦人,高伯元很爱她,我答许了高伯元促成此事。阿凯,你是情场高手,帮我劝劝她19章准备最充分的穿越   世上最难办的事是处理感情问题,师姑竟然给司徒凯下令这么一个任务!   司徒同学来气,他敬爱的师傅跟同性准神柳晓青相好,而神族禁止同性恋,柳晓青可能因此失去做神的资格,偏那家伙还是地球修真组织最高头目的宝贝弟弟!为本门为地球,他一直致力于棒打鸳鸳散,却吃力不讨好了无所成,想不到师姑还会托他为弱灵做大媒!   司徒同学没兴趣干这等无聊事,又不便一回绝师姑,进尔超级聪明的脑瓜子一转:若我如此如此,岂不是能一箭多雕!于是重重点头:“我尽力,不过我得带她去BT空间走一趟。”   破时空穿行需要向组织提出申请,血焰花自然问理由。   司徒凯哇啦哇啦一通说,血焰花打断道:“越说越离奇!你不过是想借机去别的空间转转吧?我给你一个正当理由——比较B空间与BT空间的差异。”   此申请顺利获得批准:地球是由许多几近一模一样的空间构成,状如葡萄串。其历史发展也几近相同,如果有哪个走了样,即发生变异,很快会象烂葡萄一样烂掉。“BT空间”顾名思义比我们这个烂糟糟的Bad空间还糟许多,时间流淌也比B空间快许多,眼下正好处于宋朝,和最佳空间是一个时间段,但可以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完蛋,想观察趁早。   由于他的好师傅极不称职,司徒凯是被作为B空间未来领导人培养的,他做事当然不会顾头不顾尾,把阿欣逮来抹记忆时他就留了后手:将她引入了一个虚幻之境。   此境和出租屋一模一样,阿欣丝毫没意识到换了地方,趁着手头没啥事苦练书法。因为她只会写毛笔字和用电脑打字,很快要去做校对,不能不学会使用21世纪常用笔。   司徒凯做好一应准备后,化成高伯元模样进入幻境。   阿欣闻动静还以为阿芳回来了,掉头一瞧,竟是一个穿着古装、无比面熟的少年!   “见过大小姐,在下是柳家庄新教习安闻,从即日起教大小姐的文武课。”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什么?!”阿欣左右一望,哪是什么出租屋,分明是古代闺阁!   YYD,闭门家中坐,居然也穿了!她揍着脑袋急思对策,然后急中生智:“我、我今天不大舒服,你……呃,安教习,且说说你的规矩吧。”   司徒凯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小弱灵不算太笨,应变能力还行。   他会选择潜入BT空间柳家庄,当然是为着了解无耻准神的特点以对付之:那家伙是最佳空间神秘柳家庄的七少爷!BT空间的柳家庄也不简单——男不入朝堂亦不入江湖,朝廷赐了肥田养着这一门,柳家只需每代向朝廷输入一名贵妃。虽然基本属于种猪型,但至少相似处还是有的:柳家人种倍而棒!   阿欣要去冒充那名准贵妃,她的意识海又进不去,司徒凯只能哇啦啦给她讲述柳氏一门倍受皇室宠幸的历史,然后又有其手下之灵冒充麽麽传授基本礼仪。   可怜的阿欣惨遭加强训练,比上潜能培训班的阿芳还辛苦多多,糊里糊涂以为过了几个月,奇怪怎么无需吃喝拉撒?然后如司徒凯所希望的那样,判断自己在做梦!   他们不可能在BT空间久呆,差不多能糊弄了,“安教习”潇洒出手:借着传授武艺非礼大小姐,阿欣惊恐抗拒,扑嗵跌入院子里的“水井”——地球修真组织穿越通道!   。。。。。。。。第三卷到此结束,下卷准贵妃隆重登场。。。。。。。1章柳家有女初长成   BT空间,宋国,阳春三月。   静谧的丹青山,一山春花在晨风中送香。山腰座落着一幢古朴气派的大宅院,朱红大门上悬挂着流金牌匾,上书“柳家庄”。山庄正门口,有条宽阔山路通往山脚沃土,沿山路两旁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宅子,与山下的丹青镇连成一片。   柳家庄西苑是大小姐柳如玉的住所。说“大小姐”,其实是柳家老二的独女,因为柳家老大也只得一个独子柳迦楠,如玉就成了“大小姐”。BT空间柳氏子息向来单薄。   柳如玉将来要入宫做贵妃,西苑自然精美之极,湖山相依,亭台楼阁曲桥相连。   此时十四岁的准贵妃(咱们的阿欣)已在湖畔习武,安教习(司徒凯)比划着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的招式,四健婢春草、夏荷、秋香、冬雪侍立在侧。   春草丫丫春心萌动,嘀咕:“安教习多俊啊,可惜了!”   夏荷沉声警告:“莫乱说话!安教习是太子殿下荐来的。”   秋香低笑:“大小姐将来要做贵妃,教习不是太监,还能是什么人?”   冬雪是四婢之首,横了她们一眼:“闲到打牙嗑了?春草去取点心,你两个准备沐浴水,这块有我侍候就行了。”   三婢应声而去。春草才行几步,忽地眉开眼笑:“辛苦茹姨了!”——大小姐的奶妈正端着点心沿曲径而来。   茹姨是个年三十多的美貌妇人,只惜左腿微跛。   行至近前,她满面笑容地把点心搁在石桌上,低声告之:“四殿下来了。”   春草扑哧一笑,手推冬雪:“这快有我和茹姨侍候就行了!”   冬雪飞红了脸,神色带恼。四殿下幼时体弱,奉圣旨拜在柳庄主门下习武健身,她在侧侍候,不小心生出那种心思,柳庄主即刻打发她到柳如玉身边侍候。   其实柳庄主并非棒打鸳鸯,是成全小丫——柳氏连跟官员都不能结交,怎能送婢女给皇子?但冬雪以后跟大小姐入了宫,皇上赐宫女给儿子则是另一回事。   装成专注“习武”的阿欣听到她们的议论,眉泛一丝忧色:她是半途变成柳大小姐的,原来的柳如玉应该认识四殿下,不知私下有没有交情?   一个细如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四殿下赵佳华刚从辽国回来,专程为你送生日礼。”   阿欣感激地看了司徒凯一眼,她以为她是孤身穿过来的,有位细心的教习在身边时时提点,令她心安不少。   用过点心沐浴罢,开始学文课。阿欣全身放松,她有前前生的举人底子,文课对她来说小儿科,故此精力只用在模仿柳大小姐的字迹上,这事没法一蹴而就,幸好只有“安教习”检查她的功课。   正埋头练字,院里响起请安声。   阿欣起身相望,看到两位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带着随从而来。其中一位是她的“大哥”柳迦楠,此君宽额剑眉,,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目佻达狡黠,显得洒脱不羁。另一位身形高挑面如冠玉,年虽少,眉宇间充溢着霸气,威仪天成。   阿欣心知霸气少年准是四殿下,盈盈起身道了个万福。   四殿下像是有些意外,伸手虚托,笑言:“自家师兄妹哪来这么多礼?啊,如玉师妹长成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业已脱胎换骨。”   阿欣心中咯噔一下,偏柳迦楠又言:“可不正是,快变得我都认不出了!玉妹子,三师兄难得来,咱们特地约你出去玩,不许说不行2章四殿下打啥主意?   柳大小姐明年及笄,届时就要出嫁,故此柳家对她的十四岁生日格外重视。年后庄主夫妇和鳏居的老庄主便一块往京城替她选购礼物,而柳二爷夫妇早死了,现在家中无大人,堂兄充大王,柳迦楠说出去玩,阿欣想拒绝也不敢:要拒绝就要说理由,说多错多!   谁知阿欣尚未颔首,四殿下便看向司徒凯:“这位就是安闻教习?听说如玉师妹的文武现今都是你教,咱们请如玉师妹去蹋春,是不是不大妥?其实不出去也没啥,西苑满园春色,本宫手下久仰安教习大名,就在这向安教习请教一二。”   赤果果的威胁哇!阿欣心提嗓子眼,欲劝不敢劝。   司徒凯拜倒于地:“奴才不敢。大小姐习武只是强身健体,奴才粗通医理,太子殿下便命奴才前来效力。春日艳阳天,大小姐往外走走甚佳。”   算你识相!四殿下淡笑摆手:“免礼平身。安教习即这么说,咱们起驾吧。对了,那匹辽国白马正配安教习的风姿,你且骑着。莫嫌本宫小器,本宫是来给如玉师妹送礼的,没备你的份,只好拿匹马充数。”   “充数”的白马镶金披银还带钻,威风凛凛绝对是千里马。   司徒凯暗自偷笑,想来该皇子是想收买安太监。若是真太监准要拈量一下能不能收,他可没负担,理所当然地纵身上马。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行人抵丹青镇已近午,哗啦啦上了小镇顶级食肆烟雨阁。   烟雨阁在小镇城墙之侧,城墙外便是水波粼粼的丹青湖,湖畔杨柳依依,湖面鱼帆点点,果然是大好春日。   四殿下兴致高昂,趁着才上了香茗的空档,亲自抚琴。   柳迦楠立马持箫相伴。这位柳大少爷只是看起来佻达,心思别提多细。当今圣上有十多个皇子,惟四殿下拜在柳家门下,不能不令人生出想法。要晓得柳氏贵妃和李氏贵妃并称“天命贵妃”,说是护国运的。柳迦楠不信什么天命,左不过李氏是前朝王姓,惮让给了赵氏,自此赵氏皇帝必娶李氏女。赵氏不愿李氏复兴,没给过李氏皇后位,只封贵妃。柳氏则是前朝第一士族,在赵氏限制下已没落成混吃等死的。当今太子殿下是皇后所出,自幼体弱,而号称“体弱”的四殿下从没见他病过,该皇子是宫女所生,生母又死翘翘了。以赵氏的习惯,无外戚的四殿下很可能将来登位。问题是太子快三十了还没驾鹤西归,柳氏这一代惟一的女儿又明年及笄,届时必须嫁太子为侧妃。接下来的这一年朝中必定多事。四殿下未必能斗过太子殿下,虽不能得罪他,亦不能让他过份亲近如玉。   一曲罢,四殿下含情望向阿欣:“师兄献丑了。如玉师妹多才多艺,可否以此情此景赋诗一首?”   情迷心窍的冬雪不待大小姐发话,赶着磨墨。阿欣哪敢写字,推脱道:“今儿骑马乏得紧,大哥帮我写吧。‘风绕枝头花渐红,音符散落野湖中。香茶青叶朦胧意,一点尘心化碧空。’”——这可不是穿越必备的抄袭名人名诗,是欣丫自个写的。   四殿下低叹:“好诗!大有惮意。”   阿欣心道不跟你谈惮还谈情?柳迦楠乐哈哈挥笔而书,余者可劲吹捧。   正此时城墙那边传来喧哗:“火烧妖孽!!!!”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大,震耳欲3章火烧妖孽痛芳心   四殿下一行是在烟雨楼二楼,闻喧哗纷纷往窗边看热闹。   阿欣一望,看到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将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吊上城墙,众人狂呼乱叫“火烧妖孽”,举着木盆、水桶往婴儿身上泼桐油。她不由脱口叫道:“这只是个娃……”   冬雪急伸手捂住她的嘴,装成在搀扶她。柳迦楠索性点了她的穴道,偷眼相看,万幸没有人注意到“柳大小姐”的失态,于是他压低声警告:“妖孽出,三国灭!”——这句话是民谣,当今天下是宋辽金三国鼎立,哪国对“妖孽”都是一发现就烧死。他虽然不认为那些孩子真的是“妖孽”,但柳家人犯不着出这个头。   火焰在婴儿的身上腾起,不过片刻化为焦黑,依然悬在城墙上。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阿欣脑门嗡嗡响,任由冬雪扶着她在桌边坐下,指甲把手心卡出了血——这里的“妖孽”指有前世记忆的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店小二送上酒茶,司徒凯问了声:“你们晓得那妖孽是怎么发现的?”   店小二眉飞色舞:“那小子是镇长三姨太生的,藏得那个紧。可过满月总要见人,才满月的娃儿,竟会开口说话……”   阿欣两眼发直,这等不懂隐藏自己之辈,倒跟爱看穿越小说的室友阿芳有些像!对了,上次阿芳也是跟我一块穿过来的!可怜的阿芳,这回你怎么没穿到我身边?   司徒凯远远感应着她的情绪波,有些无奈。今天这一幕当然不是他安排的,他会陪着阿欣走这趟,是因为师姑希望阿欣能爱上她的凡人朋友高伯元,他要做的,不过是让阿欣不排斥化成高伯元外貌的自己,顺便了解神秘柳氏。今天的事,要怪只能怪BT空间太乱,附体重生者太多,偏偏这儿的人视重生者为洪水猛兽,有的根本不是重生者,只不过智力高些,说出与年龄不相衬的言语,就给烧死了!这样的空间,不完蛋倒是奇怪。   他捏了捏手指,刚才他一个不忍收下了那个灵。这家伙真的是穿越的,还是从B空间穿来的,算老乡!他不打算带该灵回B空间,因为B空间鲜见无毒肉身,倒是BT空间因为还处于宋代,无毒肉身稍多点。嗯,告诫一番送这家伙在这里再附体吧。   四殿下不可能注意不到阿欣的异样,颇为诧异。记得上次见面时柳大小姐还大骂妖孽,希望有机会亲手烧死妖孽,今天是怎么了?叶公好龙?他不由生出轻蔑,又一想:不过是娶回去摆样子的女人,果然她有勇有谋倒是麻烦事。于是信口说起在辽见闻:“……我正好赶上辽国‘追姑娘’节。什么追姑娘?是姑娘骑着马追男人后头,看谁不顺眼就抽谁!实在是没眼看,还是咱们宋国淑女知书达礼……”   说着话他不由想起病殃殃的太子哥哥。宋辽金三国的皇后都是公主,他父皇是辽国公主生的,太子哥哥是金国公主生的。三国娶来嫁去的,血缘早混的不象话,那两国皇室子女没几个长命。惟宋国精明,九代皇帝中,公主之子只有一个,子息大多长命。当然这一代皇后生出来的子女好不了。可恨太子病而不死,柳氏独女又明年出阁!   不幸的四殿下在朝中没啥势力,没法将太子哥哥一宰了之,只能盯柳氏女,妄想生米煮成熟饭,逐决定赖在柳家4章大小姐的生活   三月二十五,打前哨的家丁通报老庄主他们很快到家,以准备清明祭祖事宜。   大少家柳迦楠逍遥自在了两个多月,现在不得不率合家上下打点门面,也就没那么多空盯着四殿下了。   西苑日子依旧,这天午饭后阿欣盯着真大小姐绣的一付半成品发傻——夏荷找出来的,在那念叨:“大小姐,得上紧绣了,清明要用呢。”   阿欣三辈子没拿过针,哪会绣花?   这时茹姨沏着茶带笑道:“大小姐身子乏,我来绣。”   “呃?”春草傻呼呼睁大眼:“茹姨针线活是没得说,可这是清明祭祖用的,向来大小姐亲自绣!”   阿欣心烦意乱:“我要眯会,你们都下去罢。”   “呃?”   大小姐歇息,边上岂能无下人侍候?这回四婢都瞪圆眼,惟茹姨垂首往外行。   阿欣不出声地看着四婢。冬雪期期艾艾道:“那……奴婢们在门外候着,大小姐有事唤一声。”   终于打发走跟P虫,阿欣紧紧把门杠上,不由自主瘫坐于地。   三世为人,只有这次丁点私人空间都没有!照说茹姨本该是最犯嫌的,她是真如玉的奶妈,不可能一点没看出来吧?可人家一句废话没有,四健婢却活似牢头!   阿欣不知怎么往下混,好想像穿越小说的女角那样大喊大叫,但那个烧成焦炭的婴儿在她眼前直晃!YYD,死不可怕,死得那么惨,被扒得赤~条条吊在城楼上烧死,太恐怖了!那婴儿会是阿芳吗?你穿回去了没有?   这么想着,她心头一片凄恻,也就没注意到屋中微动,直到门缝间传进婢女碎碎的说话声,她才一惊醒神,然后看到“安教习”拿着刺绣品在那飞针走线!   司徒凯也没拿过针,不过有半成花色做参考,只需用意念复制就是了,“飞针走线”不过做个样。   这模样挺像那么回事,看得阿欣眼湿湿。对未来的贵妃生涯她别提多抵触,又没本事逃走,暗衬将来如果能被关进冷宫,又有这么一位聪明太监侍候,祖坟上冒青烟!   感动付之行动,阿欣爬起身沏茶。门外立即传来秋香的声音:“大小姐起身了么?奴婢来为您梳头。”   阿欣急盯门,天保佑杠着!当下冷声道:“都说了我要眯会!吵个没完,我精神头怎么好得起来?”   司徒凯赞许地朝她笑点头,送出细如丝的声音:“好!老虎不发威,他们当你病危。”   病危?阿欣急行数步,颤悠悠伸出手,好想问“同志,你也是穿越的么”,司徒同学却低下头一脸正经地继续刺绣。   话憋回肚里实在难受,阿欣牙一咬按上司徒凯的肩。   美人送香,蓦地从司徒凯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男性气息!   阿欣全身似被针扎踉跄后退,一举想起自己有异性接触障碍,心里还纳闷:他不是太监吗?习武时手脚也会碰上,怎么不会这样呢?   这时门外响起冬雪的声音:“大小姐,四殿下来探您了。”   阿欣着恼:“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复片刻,门外响起四殿下磁磁的声音:“如玉师妹,春天里生病可不能拖着,我带了医生来,快开门吧。”   阿欣眼乌,司徒凯朝她启齿一笑,将刺绣品塞到她枕下,穿窗隐没,顺送蚁声:“说你要用练武发汗,我在湖畔等你5章四殿下出击勾美人   阿欣拒绝医生诊脉,说要往湖边练武发汗。   四婢说外头下雨,万万去不得,齐齐跪下把额头都叩红了。   其实外头只下着毛毛雨,阿欣快把鼻子气歪。   四殿下一乐:“我算明白如玉师妹得啥病了!大活人哪能老关屋子里?这么着,我替如玉师妹打伞,一起去湖边走走。”   医生附合道:“春雨漾生机,多走走,便是有毛病也会好。”   冬雪哀求道:“老庄主、庄主和夫人这两天就回,跟着要祭祖。若这时大小姐病倒,奴婢们万死莫辞。”   四殿下眼闪冷光,暗骂好个不识眼色的丫头!没看出本宫想雨里谈情?对了,这丫头有那种心思,莫非是吃飞醋故意打杠?也不掂掂自个份量,痴心妄想!   倒是阿欣不忍太过为难下人,忍气道:“好罢,你去请安教习回来,说要等到天放睛才能练武!”   冬雪应声而去。四殿下反客为主道:“湖边不能去,亭子里总行吧?如玉师妹,咱们到风雨亭品茶下棋。”   品茶下棋是文人强颈,阿欣立马点头。   夏荷也是人尖子,早看出四殿下不怀好心,陪笑道:“大小姐,眼见清明就要到了,这绣品……”   阿欣脸一沉:“我自会晚上绣!”   棋盘在亭中摆开,四殿下的随从有意无意将四婢或挡或缠,令之进不了亭子。   四殿下捻了颗棋子落下,微叹道:“我好为你心痛!以前你性子多爽,大半年不见,竟变成这付模样。”   阿欣心一跳,暗道看来我可以凶些!只听四殿下又言:“我也明白,太子哥哥多病,向来好静。师傅大概想到这点,特地给你选这么四个丫头磨磨性子。可你这样一个人,现今就磨得半死不活,往后怎么过?”   阿欣心道你太子哥哥最好病到不能近女色,静到根本想不起来见我面!   四殿下看她总不出声,以为被自己触动心思,越发面带不平:“虽说天命难违,好歹还有一年,我这做师兄的只盼你过的开心点。如玉师妹,你父母葬在无名山,以前你不能去扫墓是年纪小,可明年你就要及笄,入宫了更没法去。一生都不去拜祀一次,说不过去。你跟师傅师娘说说,正好我没啥事,陪你走一趟。”   阿欣心大跳,暗衬与其给困死在柳家庄,不如出去走走,没准撞上什么奇遇!   见美人儿目光闪闪,四殿下大为得意,替她撩起一络被风吹乱的发丝:“唉,人长大了苦恼多,我总难忘你小时候,拿着小剑偷偷戳我,那时多开心啊!”   阿欣心一沉,诸如此类的事她没可能知道,如果四殿下是试探我,悬哉!于是轻启珠唇做惆怅状:“记不得了!我哪还记得这些事?我就记得刺绣弹琴练功写字画画!安教习说我的字不行,这些天我练啊练,越练越不知啥样才叫好,自己看着都不知道是谁写的!”   四殿下摇头:“若是我的内眷,哪怕这些她都不会,只要开心就好!”又压低声:“写字是场面功夫,没法找人替。你若烦绣花,可以叫茹姨绣!”   阿欣扭头望去,茹姨正坐窗边做女红。是了,四殿下会收买安教习,收买茹姨有啥不可能?他们是成年人,不像小丫头容易露陷。哼,难怪茹姨发现我不对劲也不吭声!四殿下不过想把“天命贵妃”娶到手,会替我遮瞒,这人是我的同盟军!于是眼儿微斜:“多谢佳华师兄,这几天安教习对我宽待多了呢6章我能不能入尼阉   “柳大小姐”想去拜祀父母合情合理,又有四殿下在侧帮腔,顺利得到准许。   但柳庄主一家伙指派了五十多名护卫,而且柳迦楠也去,太子殿下派来的“安教习”司徒凯当然也在其中。大小姐出门不可能不带女侍,奶妈、四婢一并同行。如此一来,四殿下想趁机把生米煮成熟饭,好像难度蛮大。   柳二爷夫妻葬身处在距柳家庄三百余里外的无名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阿欣就纳闷了:柳二爷夫妻怎么没葬入祖坟呢?   这件事奶妈一定清楚,但茹姨是一个从不多话的人,从来没有提点过她。该穿越女看过宫斗小说,怀疑茹姨是心机深沉之辈,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于是瞄着行前大家忙成一团的机会,偷偷问司徒凯。   司徒凯也是到这里后才了解到柳家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柳氏或许是不满被圈养的命运,入宋后男儿都不娶妾,正妻能生几个是几个,子息越来越少。惟柳老庄主破了回例,此君年轻时风流潇洒,送妹入京那年,被同期入京的李家一个女子看上,那女子不愧有皇室血脉,给他下药得成好事,一举得孕。李家告到陛座前,柳老庄主不得不娶她做如夫人。李夫人入柳家后等同守活寡,她大不甘心,向主母下药,被发现,然后一根绳自己吊死了。柳家立即把她生的儿子送到遥远的娥眉山学艺,等同赶出家门,柳家老二的婚事都是师门做主办的。十三年前柳老夫人过了身,柳老庄主把家业交给大儿子打理。这时他们获知老二已得一女,于是柳老大做主招回二弟夫妻。不想老二夫妻路上遇到山崩身亡,柳如玉在奶娘保护下大难不死。柳家接回如玉小姐,将老二夫妻就地埋了。   阿欣脱口道:“不入祖坟,等同不承认他们是柳家人!”   司徒凯淡笑:“柳氏宗祠里还是有你父母嘛。”   阿欣心道只怕是做给柳如玉看的!山崩?柳家老二夫妻死得太蹊跷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一个没有武功的奶娘,他们倒能在山崩中活下来?只怕是柳家为了让皇室相信他们决心跟前朝皇室划清界限,下手干掉了那对夫妻。   阿欣能想到的事,司徒凯当然也能够想到,古代贵族这种事太平常,跟他和阿欣有啥关系?现在阿欣已经不排斥他,甚至有些好感,似乎可以回去了。但他又隐隐觉得阿欣排斥的似乎是男人,这可麻烦!阿欣为原始灵时,曾为最佳空间宋代举人,那个高伯元是其同窗好友,他怀疑阿欣是因为这个原故不能接受女人身份。假如真的是这样,就该劝师姑拉倒。他决定再观察一阵子。   两人是在湖边密谈,天飘蒙蒙细雨。阿欣心堵得慌,很为那对夫妻难过,他们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父母啊!打眼望向宁静的湖面,朦胧照出一个鬓髫高耸、琼鼻樱唇的少女,阿欣一直不觉得“柳如玉”有多美,室友阿芳更上一层!可叹阿芳不知流落何处。   忽地司徒凯以蚁声相告:“四殿下来了,我回避一下。”   “犯不着!”阿欣顶怕四殿下动手动脚,加重声道:“安教习,闻太子殿下身子弱,未知我遵天命入宫后,能否入尼庵为太子殿下祈福7章二男相斗露了陷   四殿下已走近,闻准贵妃想入尼庵为他的太子哥哥祈福,禁不住横了司徒凯一眼。   司徒凯忙恭身施礼:“四殿下安好!大小姐方才说虚度十四年,一直没有到父母坟前拜祀,一时伤感。奴才嘴笨,未能劝慰大小姐。”   四殿下便长吁短叹:“如玉妹子莫太难过,师傅是怕你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天下父母都盼儿女过得好,你开心,他们才开心。你要闷闷不乐,他们在天之灵也不安生。”   阿欣便想起遥远某辈子的寡母,千辛万苦抚育儿子长大成人,好不容易考了个举人,第二年就没了!一时间她差点落下泪来,强笑道:“佳华师兄说得是。我得回屋收拾一下,让先父先母看到最好的我。”   四殿下正愁路上可能没机会单独亲近美人,好不容易逮到了,特地连随从都打发到一边去,这怎么能放跑!当下拦道:“让冬雪她们收拾就是了。”   阿欣实在没心情跟他扯,言:“我想回去写几副字,带到坟前焚烧,好让先父先母知道女儿不是白丁,没辜负他们生我一场。”   四殿下点点头:“想得周到!我刚得了首小诗,你且和一首,一并写上吧。喏,‘春风春雨今会齐,依依袅袅过长堤。赤橙青绿黄蓝紫,借道人间来斗奇。’”   阿欣红唇半张,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宋代文人,对写出妙诗的人本能地仰慕,两只眼秋水盈盈,说不出的妩媚。   男性都是视觉动物,伟大的能量生命亦如此,司徒凯认识阿欣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如此生动的表情,不由看得发傻。四殿下更是砰然心动,暗衬排除万难也要抱得美人归!   良久,阿欣粉面含羞:“佳华师兄的诗是绝唱,小妹没法班门弄斧,和不了同韵诗。”   司徒凯同学斗志被激发,忘了伪装的身份,冲口而出:“无情无义便无羁,草木纵横风雨迷。落魄失魂花更艳,且栽夜色做新衣!”   哇塞!不说高下立分,起码各有千秋!阿欣一直拿司徒凯当才高八斗的教习看,还没那么吃惊。四殿下则两眼珠都鼓圆了,诗才倒在其次,听听啥玩意——“无情无义便无羁”,说是江洋大盗写的倒还像,一个太监,这等气势这等混账,反了你!!!   司徒凯暗叫不妙,能量波扑过去,“唰”地洗掉了四皇子的这截记忆。   洗记忆是要按流程来的,他猛地来这么一下,洗多了不算,某皇子还像是刹那发呆症杵那儿,再全身唰拉一抖动,甩甩头,迷惑地左右望望:“我……如玉师妹……”   司徒凯急打圆场:“春深人困,四殿下定是乏了。晚膳还有一阵,四殿下要去歇会么?”   阿欣打着油纸伞,方才又是望向司徒凯,仅仅感觉到四殿下有些异样,立马意识到司徒凯的诗大不妥,心中着慌。又一想:安教习是太子的奴才,眼前四殿下还想利用他,应该不至于发难。于是也打圆场:“佳华师兄一阵来西苑用饭么?茹姨做的小菜点心可好了,她说要做些点心带着上路呢,可总不及刚做出来的味好。”   四殿下兴奋,把神思恍惚归咎于这些天太过耗神造成的,是该休息一下,再细细琢磨偷美妙计:他在朝中没啥势力,但父皇对他采取放任式,江湖中倒有暗势8章午间打尖遭遇黑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不大好走,三天才行了两百多里。所幸第三天近午天放晴了,柳迦楠下令在路边一个茶肆打尖,以期大太阳把路晒干些。   女眷们坐马车,阿欣下了车深深透气,一眼瞄见搁在一张桌上的一堆青黄瓜,不由伸手去拿。春草叫道:“大小姐,这等山野之物哪吃得,脏死了!”   阿欣心道食用黄瓜的好处多多,除热解毒,还有润肤美容的效果!却不敢有失大小姐身份,悻悻缩回手。   四殿下立即为美人找面子:“此物虽寻常,取初结成的嫩瓜,去了皮,切成薄片洒上粉糖,乃宫中上好的爽口之物。”   便有随从用水洗黄瓜,四殿下刻意买弄,抽出宝剑,将一只青瓜往空中一抛,飞快地凌空净皮切片,但见片片嫩白落入青瓷碟中,旋成一朵花状。   四下暴出喝彩声,几只鸡跑来啄一地瓜皮。一个正上茶的店小二脚下一打滑,好死不死踩到一只半大母鸡,还打碎手中茶壶。   母鸡惨叫声引来满脸凶样的老板,一脚踢倒小二:“你个会吃不会做的废物,卖了你赔不起!”   店小二喏喏告罪,老板越发恶形恶状,揪着他乱打。   店小二吃痛哀告:“我回家拿钱赔你!”   老板冷笑:“回家拿?你个讨饭崽谁晓得哪来的!自断一手一脚,拿了炖菜是正经!”   四殿下皱了下眉:“老板消消火,鸡我们买了,茶壶也算我们的。”   老板手一伸:“那好!一百两。”   冬雪着恼了:“一百两?银子还是金子?你打抢啊?莫非这是黑店?”   老板冷笑:“女客官,这小子前天打碎我家一套上好瓷具,今天的茶壶虽不值钱,可这只鸡长大下蛋,蛋孵鸡,鸡生蛋,是多少钱?”   这叫啥话!柳家庄这边五十多人,一人一口唾沫群情汹汹。   店小二胆子壮起来,愤愤道:“他撒谎!我没打碎瓷具,是荷包给人偷了,喝了茶没钱给,就两个铜板,说好在这干三天活抵债的。”   老板大怒,一掌将他击飞!店小二惨叫一声,直朝阿欣撞去。   老板出的招是江湖绝学劈山掌,隔山打牛阿欣悬哉!柳迦楠、四健婢大惊,急出手劈向倒霉的店小二,可怜的小子如断线风筝飞跌竹林。   司徒凯早看出此茶肆不对劲,牵着他的宝马在竹林边溜达。多股力道击向店小二时,其命呜呼,飘出的灵体还被劲风撕碎。他急忙手一捞,在店小二落地前接住。嘿,肉身好像还能活!于是把一直扣在手上的那个穿越灵塞了进去。   那头四殿下已制住老板,冷声道:“能耐不小,你是哪里的悍匪?冲我们来的么?”   早有皇家护卫、柳氏家丁冲进店搜索,很快搜出蒙汉药、迷魂香等等,还有一具尸身,看样子像商贾。   四殿下手摸下巴:“果然是家黑店,得送到官府去。”   县衙在百里开外,四殿下命几个随从押解匪徒前去。   柳迦楠冷眼旁观,先时他认定是四殿下搞搞震,但若如此,四殿下不该削弱自己的力量,大可让柳氏家丁押解人犯,或许真的是碰巧撞上了一家黑店吧。心底里,他也希望四殿下能取代太子,谁愿自家妹子嫁给一个病殃子?只是柳家不能被拖下水。由柳家出面说要把惟一的姑娘嫁给四殿下,皇后娘娘岂能饶了柳家?人家有金国背景,连皇上都不得不买账,立个病太9章野外扎营暗波动   店小二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人家是受池鱼之殃,再上路时柳迦楠让空出一辆马车,把他带上了。   下午天大好,近黄昏抵达一个小镇。柳迦楠才说去找客栈,四殿下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如在野外扎营,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柳迦楠心念一转:一直防四殿下,其实太子也有可能想把四殿下干掉,毕竟四殿下是皇室惟一做了柳氏弟子的人。四殿下和我们在一起,万一太子党得手,柳家吃不起这个罪。   于是一行人在镇外一处开阔地扎营,小河流过营盘边,一地野花摇动,煞是宜人。   茶肆插曲当然是四殿下动的手脚,目的就是为了露营。先时因为不知柳迦楠会在何处打尖,“悍匪”们只能跟踪。柳氏一行停下后,那些人便干掉了真老板(就是那具尸身)。店小二自然也是假的,乃新收的小喽罗,不幸在演戏中送命,不过现在被穿越灵附了体。   为了今夜大计,四殿下没去阿欣面前献殷谨,表演亲民,跟一班手下一块忙乎。   阿欣在马车中闷了一天,往小河边梳洗。四婢拿了随身带的蓬布撑起,替她遮挡视线。   这挡不住灵类目光,司徒凯清晰地看见她一头丝绸般的乌发缀满水珠,纤美的身躯浸在碧流中,暗叹果然是美人!   此前阿欣流露出对男性有感觉,他又失态地露了陷,虽然洗去了四殿下的记忆,心里终究不得劲,便与师姑通讯,声称完成了任务。血焰花认为荒唐,对他的迂回做法很不理解,要他直接跟阿欣谈谈,劝阿欣接受高伯元。司徒凯不以为然:灵类按规定不能干涉凡人的生活,小弱灵的意识海进不去,没法洗,让我去跟她谈另一个空间的男人,以后被逮住的不就是我吗?   他难以理解师姑怎么会对两个凡人的婚事这么上心,向师傅高焕生打听。于是得知血焰花欠了高伯元的情债,而且此人现在和将来对组织有特殊使用价值,目前正在最佳空间执行任务。最后,高伯元是他师傅的凡间堂兄!不过高焕生对堂兄没啥好感,言:“那家伙不是个东西,刘欣不喜欢他很正常。其实只要是美女就行,你那个前女友乔芳生冷不忌,不如把乔芳给他发过去。”又抱怨高徒不在为师如何辛苦,要司徒凯马上回去。   司徒凯一听大起逆反心,心道你个为师不尊的家伙就该吃点苦头,老子难得度假,媒不做假要度下去!   这时几堆篝火在暮色里升起,家丁们开始烧烤食物。阿欣从河边归来,茹姨忙将折叠椅打开。阿欣随口问:“店小二好些了么?”——上路时茹姨随车照料伤员。   柳迦楠接声道:“给他服了护心丹,不会有大事。”   店小二确实没大事,盖因司徒凯送灵附体时,顺手疗治了一下伤体。这会儿人家醒了,挣扎着往车外爬,冲一位走近马车的家丁问:“Whereisthis?”   司徒凯暗暗叫苦,都警告了不能乱说话,还这么不知死活!   幸好家丁以为他说的是方言,没当回事,信手递给他一块干粮:“好些了?不用担心,那个恶老板被送去官府了。你家在哪?我们办完事,大少爷会送你回家的。”   穿越灵在BT空间呆过个把月,勉强能听懂,用生硬的宋语嘀咕:“回不去了10章穿越女闹营盘   茹姨张望见马车这边的动静,低声呈报:“那孩子是姑娘。”   柳迦楠没在意,出门的姑娘扮成男装很平常,但此女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莫非是个练家子?于是大步向马车走去。   穿越女见一个帅哥昂然而来,两眼冒圈圈,挣扎着坐起来了。   帅哥劈手扣住她的脉门,穿越女用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不是梦!我的帅帅不是梦!”   司徒凯两眼一闭,心道找死!老子救你一回,没理由救你两回!   柳迦楠从没见过这种花痴,立即将她甩开,力道大了点,穿越女一头撞在车沿上,哇哇大叫:“古代男人怎么这样野蛮!MD竟打女士,鄙视你!!!”   这话是21世纪的中国普通话,阿欣跟在柳迦楠后面,大惊失色,忙道:“大哥,她糊涂了,我来照料她。”   柳迦楠面沉似水:“这丫头来历可疑,你莫管。”然后喝问:“你是谁?!”   该穿越女虽然有过一次恐怖经历,但烈火点起来前,司徒凯就把她的灵扣下了,没吃太大苦头,而司徒凯的警告对她来说似真似幻,好象梦中听到老爸老妈在唠叨,压根没当回事,认为堂堂现代人岂需畏惧一班古人?大不了穿过,再来一回说不定穿成公主!   面对柳迦楠的喝问,穿越女面露鄙视:“文明礼貌懂不懂?切,长得帅了不起?本小姐还看不上你!”   这口气太像阿芳了!阿欣急了眼,扬手便是一耳光。穿越女给打得脑门嗡嗡响,怒而反手回了一掌。   竟敢打柳家大小姐!柳迦楠一把将她揪下车,暴喝:“给我吊起来拷打!”   众家丁如狼似虎扑上来,四殿下也跟了过来。他以为穿越女是自己的手下,若经不起拷打说出什么就糟了!宰掉嘛,在柳迦楠眼皮下行事不方便。于是带笑道:“看来这也是一个匪类,犯不着咱们动手,明儿送去官府就是了。”   柳迦楠心格噔一下:如果此女这是太子的人,打死了不大妥。但又咽不下那口气,见穿越女叫骂不休,冷笑道:“我看她身子结实得紧,用马粪将她的嘴堵起来!”   阿欣慌忙道:“她只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姑娘家,或许店里打斗时伤到脑瓜,何需跟她一般计较。”一边撕下一片裙踞,亲自动手塞穿越女的嘴。   穿越女对宋语半通不通,只当眼前美人是仇人,本着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更要犯人的穿越精神,张大嘴朝阿欣咬去。阿欣成天练武(舞?)没白练,又有防范,手腕轻轻一转,将那张英勇不屈的嘴堵上了。   柳迦楠眼见穿越女状若疯狂,以为真的是被自己打傻了,又心痛堂妹挨揍,责怪:“只不过一个疯婆娘,用得着你动手?冬雪!一个二个木头人?!”   四婢继大小姐之后在河中梳洗,见这边生乱方急急套上衣衫奔过来。四殿下已取出一瓶膏药,信手递给冬雪:“快给如玉师妹抹脸。”   先时隔得远,四婢没看到大小姐挨耳光,这下怒发冲冠。   夏荷速度最快,冲上前一掌劈下去!这力道比大小姐打的耳光厉害多了,直打的穿越女口鼻冒血,一条命去掉半条。   阿欣急喝:“住手!她疯了,你也疯了?伤一个疯子,叫人家怎么看柳家?”   司徒凯一直作壁上观,闻言暗暗点头,心道师姑看上的姑娘心底倒是良11章阿欣营救穿越女   阿欣处理得当,穿越女没再吃苦头,只被捆了扔一边。阿欣有心求情,又怕过了分寸弄巧成拙,想跟她通气,她昏过去了!   大小姐不可能亲手照料疯丫头。寻思一阵,她开腔道:“这姑娘也叫可怜!冬雪,你点了她的穴道,给她松绑吧。茹姨,取件衫替她擦擦身换上。这膏药不错,也给她涂涂。”   四婢是侍候兼保护准贵妃的,武功得柳庄主亲自点拨,放到江湖中均为一流高手,点穴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冬雪替穿越女松了绑,一边道:“大小姐心太善,咱们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为上。茹姨,待她醒了你套套话,看她家在哪,尽快把她送走为上。”   阿欣岂愿与疑似阿芳的穿越女分开,笑言:“我还想着跟她家里人说说,收到咱们苑中。你们都不正经陪我习武,她脑筋不清楚,正好当陪练。”   冬雪忙道:“大小姐身份高贵,习武也就是健健身。这疯丫头不知分寸,万一伤到大小姐,奴婢们罪过大了。”   狗P身份高贵,不过是皇帝的小老婆!MD不教我真功夫,左不过想让准贵妃没自保能力,乖乖被你们押入宫!阿欣脸色微冷:“你倒是仔细!今儿挨了一巴掌,我算被打明白,有朝一日遇到点事,我只有束手挨宰的份!”   四婢慌忙跪倒告罪。四殿下走过来闲闲道:“你们今天罪过是大,再怎么周全,也难免有疏忽时。如玉师妹说的在理,人怎能没点自保能力?这么着,等拜完山,咱们师兄妹多切磋切磋。”又朝柳迦楠道:“我看那疯丫头不像懂武功,如玉师妹是没防备才挨了一下。若说她想借此潜到如玉师妹身边,没理由用这等荒唐手段。十二三岁的小人儿,也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机。倒是如玉师妹身边连个玩伴都没有,人都闷坏了,让她留下吧。”   “且看她家里怎么说。”柳迦楠打了个太极推手,隐隐生疚。他已年届十八,虽说还没接庄主位,柳家的事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都说柳氏武功天下一绝,但历代准贵妃皆为绣花枕头。他也为堂妹难过,可谁叫这是她的命?   一天星斗下夜色渐深,除了守夜的,余者都进入梦乡。   灵类无需睡眠,司徒凯悄放灵触感应阿欣,此女睡得不大安稳。   他不由皱眉:四殿下的膏药里有安神剂,照理该睡得很死才对。这丫头灵体太特别了!要不让她留在BT空间?弱灵不修真,转世多几次自然消亡,她一死啥隐患没有!转而又怨师姑了无责任感,竟把“凡人不可知悉灵界秘密”不当回事,嫌地球还不够乱?唉,本门这些主儿硬是一个比一个没责任心,除了师祖没谁像样,偏偏师祖性子也散漫,把掌门之位给了个严重不称职的主儿……呃,师祖老说现在的掌门是挂名的,又一路重用我,莫非师祖心中属意的掌门是我?   他心中生烦又得意,觉得没必要在小事上开罪师姑,小弱灵还是带回B空间,做媒什么的,能帮师姑就帮吧。   近子时,旷野突然响起凄励的狼嚎,马匹发出嘶鸣!   四殿下第一时间冲到马车边:“如玉师妹快起身!”   四婢是和衣而躺,也立即奔至车边。司徒凯则弃了宝马跃上车顶,打谱不管某皇子劫人还是劫车都跟后头跑,反正不能把师姑要的准新娘拱手送人。   “嘶嘶嘶”异变突生,马车边、营盘中凭地万蛇钻12章别这么没人情味   司徒同学太强大,此前对区区蛇类没留意,眼见万蛇发难禁不住脸上变色。又一想:傻了,老子是能量体化的,蛇哪伤得到我?至于阿欣,四殿下不可能让她受伤。   他没估错,四殿下雄风大展,单手搂着准贵妃立于车沿,右手挥剑,剑光所及蛇们命丧,顺便把四婢也逼开。   正此时悲怆肃杀的萧声起,万蛇如被斩到七寸,有的就地翻滚,有的没命逃窜,还有的跃起爆体!   四殿下从来不知道柳迦楠有此一绝,暗叫本宫还不知有没有学到柳氏武功的一成!万幸本宫没有拿柳氏当惟一师门!   蛇被击退,狼与马却失了常性,遍野乱奔。五十多名柳氏家丁“唰”地散开,呈环形将营盘护住。柳迦楠浑沉的声音传来:“佳华师弟,请你率随从护住如玉的马车,无论外围怎样,你们不要动。”   四殿下的随从本来是想借万蛇作乱,帮主子掠走准贵妃,但四婢牢牢锁住马车,硬闯太落痕迹。赵佳华也看出没戏了,脆应一声再卖乖:“如玉师妹莫怕,不会有事。”   阿欣给他搂怀中难受之极,低声道:“我想去看看茹姨,先放开我。”   光吃豆腐不能成事,四殿下怏怏松手。阿欣跳下车走到另一俩马车前,问:“茹姨,你没事吧?”   茹姨撩起车帘:“大小姐宽心。”   阿欣又问:“那姑娘怎样?”   茹姨道:“醒过来了。大小姐莫上来,她脾气挺燥。”   阿欣道:“穴道自解了?冬雪,再给她点上!莫点哑穴,我有话问她。”   冬雪“嗖”地钻入车,旋即车上响起声声怒骂。阿欣淡淡道:“茹姨,你到我那辆马车去。冬雪,你领她们三个守住茹姨……”   四婢齐声回拒:“奴婢们是侍候大小姐的!”   阿欣冷冷一笑:“你们跟着,谁都知道我在车上。今夜之事明显是图谋已久!柳氏小姐只有一名,死了,谁都得不到!佳华师兄,你也站开些,免得万一我被害死,人家推到你的头上。安教习也一样,离车三丈远!”   司徒凯离车八丈远也能知道车中动静,立马遵命。四殿下只得也走开,心道以前看轻柳氏女了,瞧人家脑子转得多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一定要得到她,干掉她也行嘛!只是如此佳人死了可惜。   阿欣没功夫去想这样讲会引动四殿下的杀心,只求抓紧时间跟穿越女说说话。爬上车就道:“我可以随时点了你的哑穴,再零刀碎宰。所以,请你收声!好,现在我说你听,这里对有前世记忆者的惩罚十分残酷,我保证你不想经历。现在我问你,你的QQ号多少?”   穿越女沉默了一下,带嘲道:“我是从21世纪来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阿欣声一沉:“QQ号多少,回答!”   穿越女醒过神:“查我是不是你的朋友?或者仇人?可笑,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阿欣滞了一下,带笑道:“对不起,我是见你太不知死活才这么说话。我叫刘欣,你叫什么?”   “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叫刘莎莎。你倒是穿得好,大小姐!多多关照。”   原来不是阿芳!阿欣好不失望,不过总算是穿越同胞,于是道:“我比你糟多了,你是自由身,等今夜危机过去我就让你走,前路保重。”   刘莎莎一百二十个不信:“别这么没人情味,这种野蛮世道我怎么混?只有靠着你13章穿越女大发雌威   阿欣自顾不暇,断然拒绝:“抱歉,我只能送点银子给你。你去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会过得很好。”   刘莎莎道:“切!我才没自虐症,才不要累死累活!我只想当米虫,勾勾帅哥。你别想着杀了我,说不定我再一穿,穿到一个正好管着你的人身上。”   阿欣判断此女中了穿越小说毒,冷淡道:“听便。我不会杀你,各走各的路。”   刘莎莎立放软话:“别这样!你高贵美丽,眉如翠羽、肌似白雪、手若柔夷,沉鱼落雁赛天仙……”   阿欣眼一翻,欠身欲下车。刘莎莎急叫:“等等!我其实是想钓那帅哥!他是你大哥,帮个忙!MD他敢那样对待本美女,非要叫他拜倒在我的牛仔裤,呃,我的裙子下……给我站住!刘欣,你不怕我到处去说你的秘密?我知道你在这里叫如玉……TMD你等着,穿越的,恋兄恋父……”   阿欣决定不给此女任何帮助,跳下车扬声道:“大哥,疯丫头跟今夜的事无关。我看她恢复得挺好,明天就让她走吧!”   倒是司徒凯生出些不忍,以蚁声劝告穿越女:“你这人,撞上南墙还不死心!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指望再次穿越,你再死会死个透。”——不算骗人,弱灵无肉身保护很危险,大风都能把灵体吹散,上次如果不是他提前将灵扣出,火一烧,刘莎莎铁定死透!凡间会传除妖要用火烧、人死在家里才算平安死之类,很可能是灵界透露出来的。   然而穿越女无如无畏:“哈哈哈!看来这块穿越者多得很嘛!不帮我,统统给我等着!呜呜……不要这么冷血嘛,我混好了也会关照你们的……”   司徒凯彻底绝望,恨自己怎么会救这么个蠢东西。当下走向阿欣:“大小姐还是回马车吧,夜里风寒,小心身子。”   阿欣应了声往回走,暗自琢磨刘莎莎说的话,听那口气刚才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而刚才无人接近那辆马车。隔着距离传话是安教习常用的……罢了,即便他是穿越者,人家不想暴露,我有何必要揭穿?   杀狼战斗持续到晨光初露,马匹基本损光,只有几匹侥幸逃脱的马跑回来,其中便有司徒凯的那匹宝马。他赶紧知趣地将马让给四殿下,后者说不必,命随从去镇上购马。柳迦楠岂敢让皇子花钱,忙命几个家丁跟着去。   只过了小半个时辰,镇里涌出许多人马——镇长闻四殿下驾到,亲自送马前来。   遍野血腥味,镇长告罪不休。柳迦楠趁机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位疯女子。现下我们赶着去拜山,不方便带着她。她好像是附近人氏,能不能拜托您老帮她寻一下家人?”然后命家丁送上百两谢银。   镇长自然满口答应,还不肯收钱。柳迦楠客气一番,又命冬雪将刘莎莎拎下来。   嘿,昨晚光线暗没注意到,今天这一打量,还真是美女,年约十四五,比准贵妃还靓,什么“眉如翠羽、肌似白雪”用在她身上才恰当,看来之前的“店小二”用了易容物。   四殿下不由眉微挑,他虽然只指挥大头目,但这样一个美人应该有所耳闻,或者是手下那班混蛋想留着自己享用吧。   镇长则眉开眼笑,再次一叠声保证包他身上。不想刘莎莎突然用生硬的宋语大叫:“我不要跟这老头!”又手指柳迦楠:“各位乡亲评评理,他玩了我,却要把我甩了14章山庙栖身兄妹私语   众人没想到疯女会这样指控,柳迦楠气极反笑,依稀在重复爷爷的经历,但疯女可不是李氏女,自寻死路!当下勾唇一笑,眼泛桃花:“小可蒙姑娘厚爱……”   茹姨突然出声:“姑娘何苦自废清誉,是小妇人一路照料你,小妇人可没能耐占姑娘的便宜,你的守宫砂好好的。”   冬雪立即将她的宽袖撸起,果然一点守宫砂嫣红!   阿欣松了口气,转眼望向柳迦楠,惊见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不由一惊:都说男人好色且有处~女情节,大哥看上了她,我岂不是非得跟这个神经病扯不清?   这事没有发生,众人嘘声中,刘莎莎被镇长命人押走。   一行人再度上路,半天后抵达距无名山不足十里的一个小村。   再往前走不了马车,柳迦楠说昨晚大家辛苦了,就在这借山庙歇一夜,明天上山。   村小庙也小,柳迦楠跟四殿下商量说只让堂妹住里头。四殿下心知是“柳氏女死了皇子们不用抢”惹的事,一口答应。   柳迦楠越发做的露骨,连四婢都打发守庙门,自己不避男女大防守堂妹身边。   阿欣顶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柳迦楠以为她是被昨夜的撕杀吓着,趁机劝说:“出门在外就这样,我出外收个租都会碰上想不到的事。平安是福,咱们家得皇室恩宠,可不敢把恩宠当束缚。你以后入了宫,只要谨守本份,会过得很安宁……”   阿欣心烦,索性坐起,凑着他耳边问:“本朝传了多少年?历代最长皇朝是多少年?”   柳迦楠脊背发僵,大概真是平安日子过久,他从没想过这事!最长皇朝是汉,历三百多年,中途有过一次大乱,而宋国已传305年!宋国历代皇后都是辽、金公主,本朝之前,皇后只有生下公主才能养大去和亲,皇子没一个能成人。近百年前辽金两国联手侵宋,战乱持续三十多年,这才有先皇立当今圣上——辽公主所诞之子为太子!当今病太子出自金公主,准会登大宝!不对,若如此,当今圣上焉何命四殿下做柳氏弟子?皇上雄滔大略,宋国富农强兵,如今宋已是三国中最强国!都说“妖孽出,三国灭”,其实这代表天下一统,一个病太子如何去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任?   阿欣并不清楚BT空间的历史——司徒凯把书房里这方面的书弄掉了,她只从人们言谈中知道现在有辽金宋。在B空间21世纪她别的不干,宋历史不会不看,只要一想到北宋末年后妃帝姬宫女被掳去金国,她就全身发冷,被轮至死比被火烧死还恐怖啊!   她悲苦地冒出句:“我是多余的,柳家无女,四殿下不用跟太子抢。”   怎么可能?柳迦楠苦笑:“你忘了,柳氏子娶妻后五年无女,必得娶妾。”   阿欣脑海中模糊闪过什么东西,又捕捉不住。柳迦楠伸手揽住她:“莫怕,我们是柳氏,改朝换代跟我们无关。果然有那天,哥接你回家。”   阿欣心一暖,又一哂:“哥糊涂了,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百姓人家都是这样,何况皇家?”   或许夜色太温柔,柳迦楠心中越发酸涩,紧紧拥住她,哑声道:“你不想嫁,那咱们就死!哥陪着你,爹反正还能生!”   阿欣一直有异性接触障碍,这会却了无异感,只觉得柳迦楠怀抱是如此温暖,喃喃道:“哥,我多想就这样死去…15章墓地行刺柳氏隐秘   第二天,柳迦楠大概是“死志”坚定,竟命家丁全数留下,连四婢都不带,自个领着堂妹上山,不识武功的茹姨携拜祭物随行。外加太子殿下派来的“安教习”和四殿下。   四殿下不敢不把随从带着,他还得防太子哥哥朝自个下手呢。一路上,他都在犹豫是不是杀掉如玉师妹。“柳氏子娶妻后五年无女当取妾”,是开国皇高瞻远瞩颁下的旨意,由于想进柳氏门的女子太多,这不是秘密。如玉师妹一死,柳庄主不得不诞女,那至少可以再拖个十多年,本宫才十七岁,等得起,病太子能等到吗?   荒山没什么特别风景,一行人骑行在山道上,轻脆的马蹄声回荡,显得格外寂廖。   不足小半个时辰墓地到,竟然是荒坟岗,许多坟墓的碑塌了,乱草丛生。惟其中一个合墓被先行赶来的柳氏家仆打理过,坟上纤草不长,周边有一圈树龄十余栽的松柏,大概是当年柳二爷夫妻下葬时栽的;黑色墓碑擦得铮亮,上书“柳公衡隐、夜氏惠娟”字样。   阿欣亲手焚香跪倒坟前,心中凄苦却哭不出声,倒是茹姨哭得哀哀切切。阿欣闭起眼,默默念叨:两位请放心,我是穿越妖#8226;;孽,你们的女儿不会受活罪,大约她已经去找你们了,或许已经找到了!三位若有灵,保佑我死个痛快,最后死后能穿回21世纪……   正此时,阳光照耀的草丛中一点银光闪,无声无息直扑阿欣!   没人注意到这点银光,惟某个能量生命将剑连鞘一举且大喝:“有刺客!!!”   银光被劲风一带转向,一举射中四殿下。随从们扑向荒草丛,柳迦楠急察看倒地皇子,司徒凯当仁不让一把将大小姐搂怀中,跃上宝马就跑。   柳迦楠欲追又停下,心道太监劫了堂妹无所谓,安教习肯定是带着如玉回山庙,太子不可能现在把如玉抢入宫。四殿下却是麻烦得紧——“行刺”是柳大少爷安排的,解药他没带身上,打谱回庄后解,但“死了”的四殿下只会立即送京城,这可怎么办?   司徒同学才不管柳家的麻烦多大,反正他不能允许阿欣“死”:那样他不方便以“安教习”的身份留在阿欣身边了!四殿下“死了”好,追求者少一个!   昨晚柳氏“兄妹”搂一块蛮刺他的眼,他不承认自己在吃醋,认为是在维护伦常——肉#8226;;身上这两个凡人是堂兄妹!他认为自己应该追一追小弱灵,老子可以胡说八道让小弱灵以为我是高伯元的前生嘛!如此这般,完成了师姑的拜托,又不违背灵界基本原则了。   宝马栽着一人一灵来到一处野谷,司徒凯携着阿欣跃下马。阿欣脸色发白:“我大哥有危险,我们应该回山庙搬救兵!”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司徒凯施施然将外衫铺在花草上:“大小姐请坐。有件事奴才原本不想讲,前些天你家下人去打理墓地时,奴才跟后头。请恕奴才放肆,掘墓细察后,从骨相看,墓里是一对年五十许的男女。”   阿欣吃一惊,柳庄主夫妻都未届不惑,十三年前柳二爷夫妻怎么可能五十多?难怪不敢葬入祖坟!如果柳二爷夫妻活着……天,我是不是柳氏女?!柳氏历代子息单薄……MD谁愿认命,只怕柳氏早就悄悄在别处繁#8226;;衍!被皇家知道这个秘密……   她扑嗵跪了下来,一声不吭朝司徒凯猛叩16章混帐灵类行骗   司徒凯其实是方才在墓地用灵触发现这个秘密的,而阿欣的意识海他探不到,只当她是在为父母求情,忙将她扯起,长吁短叹道:“奴才如何受得起大小姐的大礼!奴才遵太子之命至柳家庄,是保大小姐平安入宫,余事不问。奴才会干出掘墓之举……唉,实不相瞒,我乃金国护国天帅府高达罕氏之子,金国要保宋太子登位,将我阉了冒充宋国安氏子,送入太子宫。我恐怕是天生反骨之辈,总想为什么是我活受罪?”   阿欣不明白此君为何透露此等绝密,呐呐道:“安教习,呃,高达罕兄,你一身武功才高八斗,天下去得。你若诈死一走了之,谁能奈何你?”   司徒凯面露凄苦:“我已是阉人之身,出了宫往何处安身立命?昔时我初到宋京,年纪小,夜夜以泪洗面。有一夜实在睡不着,夜入大佛寺,遇到一位高僧。他对我说,我这一世没有姻缘命,但会遇上一个善良的贵女,只要我保她平安顺意,来世定会结为夫妻。还送我一竭‘高刘天定缘,携手开桃源’。我在想,这个人应该是大小姐吧?”   阿欣心头一震,做宋代举人那世,同窗高伯元的族人是从北方迁到粤北的,我转世为刘素欣后,高伯元老说咱们就在武夷山开个桃源过神仙日子……唉,我已经违天命!其实命运命运,命天定,,“运”靠自己走!即穿到这里,不妨跟这位高兄相伴,对“天命”做个交待。有朝一日金国掳了宋妃,有他们天帅府的小子照应,我也能免灾。   于是她幽幽道:“高达罕兄,我还是叫你安教习吧。我是柳氏女,如果我不入宫,就有另一个女子要当‘天命贵妃’。我虽非舍己为人之辈,宫中也没啥不好。太子殿下一定非常信任你,听闻太子殿下多病,若你能设法在宫中安一个庵堂,让我为太子殿下念经祈福,我们这辈子就能相依为命。”   成一半了!司徒凯暗自得意,心道只需再加强加强感情,然后使个花招“不幸”穿越,那就大功告成!当下深深施了个礼:“蒙大小姐这番情份,在下万死不辞!”   两人共乘一骑,晃晃悠悠返山庙,然后获知柳大少爷携“重伤”的四殿下单骑飞奔柳家庄了!司徒凯眼珠子一转,以蚁声相告:“大小姐,现在你是老大了,咱们大可一路游山玩水回庄。”   阿欣点头,其实她会为柳家求情,只是下意识的不忍,事儿过了,心里别提多憋气,反正有武功高强的高达罕兄保护,干嘛不玩个够本?   第一地点赴杀狼小镇。那小镇郊外风光优美,远近沃土肥田,还片刻间就能供出那么多好马,准是富的滴油的地方。   享乐是人之天性,柳氏家丁格于“低调”家规,出外向来不敢张扬,准贵妃发银子让他们去潇洒,谁不乐意?只有冬雪挂记四殿下,苦劝大小姐快回家。大小姐爱理不搭:“我身子不适,赶路太快会生病。你要着急,自个先回去吧!”   冬雪不敢擅离职守,把阉贼安教习恨了个贼死。“阉贼”才不在乎,狐假虎威对尔等喝来呼去,俨然是半个主子,成功把四健婢全数得17章入青楼遇旧识   司徒凯携阿欣穿到BT空间柳家庄,还有个原因是他的混账师傅有位同性准神情人,那小子是最佳空间柳家庄七少爷,他便想了解一下相似的柳家庄之男儿,不料柳迦楠貌似道德高尚,直到山庙之夜此君搂着堂妹,终于露出大灰狼的尾巴,一举归了司徒档案——姓柳的都是热衷瞎搞之辈,我师傅是被骗了!   该能量生命决定报复柳氏,具体落在柳如玉身上,反正阿欣不可能带着这具肉身嫁给高伯元,师姑又没法探阿欣的意识海。   糟糕的是阿欣不喜欢他接触她的身体,令某灵十分不愤,他认为自己的性~技巧高着!进尔想起21世纪的阿欣是一个宅女,而最佳空间那个小举人15岁就死了,之后重生为刘素欣……还没结婚,恐怕该弱灵不通男女之情。   他决定给小弱灵补课,上演穿越经典戏:逛青楼!   太监提议上青楼,阿欣觉得好笑,又雀跃——没去过。   是夜,“身子不适”的大小姐将四婢赶出门早早歇了,然后换上男装。   才束好发,木板墙开,司徒凯探出头来。阿欣吃一惊——两侧都是四婢的房,一左一右看守着大小姐呢!   蚁声钻入耳:“她们在门外和窗外守着,跟我来!”、   阿欣失笑,忙钻到隔壁,一眼看见对面墙也开了两块板。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反身安上墙板,绕了一个环形的弯角,两人大摇大摆从客栈正门出去了——二楼三楼都给柳氏包了,家丁们显然没四婢尽职,全跑出去逍遥了。   杀狼小镇是一个好地方,位处官道之侧,过往行旅商客众多,镇上客栈酒楼林立,吃喝玩乐遍地开花。但见红灯高悬夜色新,街头行人如鲫。阿欣这回穿越,还是头一次如此自在地逛街,一路笑语不绝。   很快两人来到镇上最大的青楼醉仙馆。老鸨一看两个衣衫光鲜的公子哥兴冲冲踩上台阶,大叫一声:“姑娘们接客了!!!”   红粉们应声蜂拥而出,阿欣没有同性接触障碍,得意地捏捏这个的小脸、牵牵那个的小手,把“高达罕兄”忘一边。   司徒凯花钱出力可不是让她来搞同同的,瞪了眼老鸨:“楼上包房一间,不用姑娘,我们是来看每夜一绝的。”   老鸨甚喜,“每夜一绝”是醉仙馆的特色菜,即每夜弄个稚儿亮相,由客人叫价。   一个小镇上的青楼哪来这么多处?不过冲着嫖~客贪鲜弄个彩头,西贝货罢了,有许多是过路穷人家的媳妇为筹路资卖~春一夜。不过今天这个是真的,两天前当众验明身份!谁叫这丫头讹诈天命贵妃家的大少爷,还不从镇长,活该卖入青楼!此事这几天四乡八里传遍了,来买春的客人多老了去。   因为客人太多包房早没了,但司徒凯递上一碇金灿灿的玩意后,老鸨愣是变出了一间包房:在二楼走廊用屏风挡起一个隔间,正对楼下高台。   时间尚早,此时台上无非伶人弹琴吹箫,伊哑歌唱。阿欣久不闻宋音,一时感触良多,眼儿不眨地盯着高台。   终于三声板响,一串伶人高挑红灯笼跑步上台,衬得四下里一片昏暗。   接着四条大汉“嘿哟嘿哟”抬着个红木架上来,木架呈大字形,上捆一个赤~身少女,其口被布条勒住,长发披散,阿欣都没能认出这是刘莎18章刘莎莎真身何许人   四条大汉放下红木架,往左右一站。一个老男人走上来,开始对刘莎莎上下其手,台下哄叫不断,老男人一付猥琐样细说美人妙处……   (河蟹,亲们自行脑抽)   价钱一路攀升到五千俩白银,气氛热似火。老男人终于顺应民意,将美人长发撩开。   全场一静,旋即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两万俩!”   哄一声炸开,这是小镇青楼从未有过的高价。但美色面前还是有人勇攀登,一个胖子跳起来大叫:“两万二!”   先时那个声音冷哼一声:“两万俩金黄!”   所有人傻眼了,隐在幕后的老板不禁想起大前天当朝四殿下也在场!妈呀,卖这丫头是不是卖错了?   司徒凯也对出高价的主儿生出好奇,灵识闪过去,不由一愣,随即冒出一念,劈手拖起阿欣:“咱们走!”   阿欣心中郁闷,以为“高达罕兄”和她一样,想来个眼不见为净,于是垂首跟后头出了醉仙馆。   不想司徒凯领着她拐进一个小巷,然后提起她跃上屋顶,“御轻功”在瓦面飞掠。她想问干啥?被风呛得说不出话。出小镇后,两人又在野外奔驰一阵,来到一个小村。   不一会,阿欣看到一辆马车悄然驶入小村,进入一个土墙围着的院落。   院中有一栋青砖大屋,司徒凯携着她跃上屋顶。   阿欣武功低微,他只好弄了个结界裹住。当然阿欣不知道,还以为是直接趴在瓦面,动都不敢动,生恐搞破瓦弄出动静。   司徒凯“掀开”几块瓦,内里情形一清二楚。其实乡村豆油灯下没可能看得这么清晰,但阿欣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注意力被眼前情形抓了个死死——   裹着麻衣的刘莎莎跌坐地上,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抓起她扬手就是几耳光:“叫你逃家!怎么不去死?!这回在外头逛够了……”   穿越女悲叫:“万恶的古代!没人权!你们这些畜牲!有种杀了我!我要穿回去……”   一美妇闻声而入,以手掩口:“相公,这、这好象是妖孽附体!”   别的话刘莎莎听起来吃力,“妖孽”再熟不过,立马狂叫:“我是妖孽!来自21世纪的妖孽!你们这些愚昧残暴的古人给我听着,再敢打我,我穿到你们祖坟上去!叫你们断子绝孙,女的当鸡男的当鸭……”   汉子一指点倒刘莎莎,美妇泪水滚滚下:“咋办?这是妖孽,我可怜的……”   “玉儿没了!我说玉儿怎么会逃家,原来是妖孽附体!”汉子声音阴森森,面露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恨怨:“妖孽好!不是说‘妖孽出,三国灭’嘛,且看这传言会不会成真!”言罢用手拧了下衣厨上机关,榻侧露出一个洞。但见他扬起一脚,将刘莎莎踹了进去。   美妇怔怔道:“怎么对人说?”   汉子眼一瞪:“玉儿得了麻疯病,不能见人。下去,带孩子们睡去。”说着话“扑”一下吹灭豆油灯,自个和衣倒在榻上。   司徒凯忙收了视窗——灯都灭了还能看见,小弱灵再傻也知道不对劲。   两人默默出了村,阿欣难受之极,那汉子的宽额眉宇一看就是柳家人,而刘莎莎像极了美妇,那对杏眸的形状又和老庄主像得紧,难怪柳迦楠看到她的真容会失神!   “安教习,求你帮个忙,我想单独跟茹姨聊聊19章茹姨是个糊涂人   知道柳二爷夫妻还活着是一回事,亲自看到是另一回事。阿欣难受极了,为自己,也为刘莎莎。那丫头虽然是自找的,可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永囚地牢,太惨了点。   司徒凯不知道她想救刘莎莎,迟疑道:“我劫一个人出来简单,可茹姨是你奶妈,最好安排一下,好生问她话。”——其实是时间问题,刘欣以为只跑了个把小时的路,而现在天都快放光,这么大的破绽不能露。   阿欣尚未想好究竟怎么谈,疲倦地点了点头。   次日晌午时分,“安教习”传大小姐话,让大家即刻上路。当晚赶了个通宿,和赶早市的人流一道进入一个大镇。   在客栈歇下,所有仆从都累坏了,四婢中惟有冬雪硬撑着守在大小姐门外。   阿欣坐的是马车,在路上早已睡饱,仅仅有些腰酸背痛。司徒凯轻巧地携她穿窗入窗,来到茹姨的房间,然后自己闪到挂衣厨后。   茹姨虽然坐的也是马车,可丁点武功没有的她,自然没法跟大小姐比。   阿欣摇醒她,开口道:“茹姨,你是我奶妈,这世上你是我最亲的人。你知道的,我跟玉小姐谈过,她才是柳如玉,我是谁?十三年前的山崩你是亲历的。”   茹姨满脸诧然,阿欣冷笑一声:“昨夜玉小姐在醉仙馆被卖,我买下了。茹姨,以假女冒充‘天命贵妃’,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带着玉小姐去见太子殿下!检举之功,应该能让我免于一死吧?”   茹姨揉了揉眼,神色不变道:“你确实不是柳氏女,你是妖孽。”   阿欣“哈”了声:“原来你早知道了!可我不承认,你有啥办法?再说了,你就算能证明,‘妄想将妖孽送给太子殿下’,这罪名……肯定被凌迟!实话告诉你,柳衡隐藏在何处,玉小姐已经说了。再把其他柳家人从隐身处查出来,不会是难事。”   茹姨终于破了功,激动道:“二爷活着?真的?!”   好会演戏!阿欣皱了下眉:“你先说说十三年前的山崩。”   茹姨咬了咬唇,言:“我是二爷身边的通房丫头,育有一子。那年随二爷和夜夫人归庄,夜夫人说,回过老庄主后就给我开脸。不想半途遇上山崩,醒来已在庄中。庄主说二爷他们都没了,只有我和二少爷、大小姐活着,二少爷已经送走了,以后我就伺候大小姐。我本来是有武功的,因为受伤太重没了,还跛了只脚。我也疑心过,我觉得受伤不大重,怎么会没了武功?倒像是给废了。”   阿欣问:“二少爷是你生的?”   茹姨点了下头。阿欣又道:“你看到的大小姐换了个人,对不?”   茹姨讶然,片刻道:“没这回事,是大小姐!呃,大小姐是香桐生的,比夜夫人生的二小姐大一个月零三天。二爷身边有四个通房丫头,不是柳家的丫头,是李家丫头,我和香桐各得一子一女。外间只知道夜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名‘如玉’,不知道还有和玉。”   阿欣瞪圆眼,暗衬柳氏李氏私下交往恐怕密切得紧,什么柳衡隐的生母李夫人自杀了,六不定也活着!但这不关本小姐的事。她眼珠一转:“茹姨说错,我是你的女儿,是你跟人私通生下的女儿,李代桃僵欺蒙主家。不想这回去上坟,遇到真正的柳大小姐,目睹柳大小姐的悲惨遭遇,良心发现说出真相!”——两全其美,穿越女出地牢,我不用入宫,多好,快认罪20章阿欣糊涂吃大亏   阿欣太过一厢情愿,她和刘莎莎都解放了,茹姨怎么办?人家不但自己小命悬乎,还有个儿子扣在那儿呢!   好一会,茹姨期期艾艾道:“你莫非怕嫁给太子后坏道行?不会的,历代李贵妃、柳贵妃都无所出,人都说‘天命贵妃’是供在神案上……”   司徒凯着恼,他一直瞒着这事,小弱灵本就想当个有名无实的贵妃,而他哪有这功夫陪她入宫慢慢耗?当下手一扬令茹姨失去知觉,走出来道:“大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不通,有滴血辩亲呢。想救你妹,得想其他办法。”   阿欣盯了他一眼:“我和我妹都是妖孽,你不怕?”   司徒凯温情地抚着她的头:“只要是你,就不是妖孽!多谢大小姐没命我去劫二小姐出地牢,柳家武功太厉害,我没把握。(╰_╯!皮厚,你小子对付凡人没把握?)我倒有个主意,或许能让老庄主出面救出二小姐。”   阿欣跟老庄主总共只照过一面,茫然地望着某能量生命。   司徒凯侃侃而谈:“你想想,老庄主发话,茹姨才不敢不听;老庄主发话,茹姨才不会受罚。”——其实他半点不信那老头在柳氏族务上一言九鼎:他八早探过老家伙的意识海,可柳老头连小儿子还活着都不知道,害他绕这么大弯才搞清楚一应事宜。他严重怀疑柳家庄只是柳氏拿出来献祭的,里头一应人物统统是摆设!最直接证据是柳衡隐和他的夫人,灵肉皆比他哥嫂强大许多。所以他判断BT空间的柳氏和最佳空间的柳氏半斤八两,都有神族介入,谁叫柳氏人种好?故此不可再跟柳氏扰和,免得麻烦上身。   不过嘛,小小整一下柳氏出口气还是要的!他叹口气,继续道:“如果你不是处~身,你就不能入宫,柳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只好换人。忘了告诉你,太子殿下等着‘天命贵妃’冲喜呢,他们只能放跟你差不多大的玉小姐出来。还有一年时间,你家怎么也能把那丫头教导出来。不,我是教习,揍都要把她揍到识相!”   阿欣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高达罕兄”想干啥,切,一个太监有这能耐?   她摆出害羞状:“实不相瞒,我和我妹都来自21世纪,看到她那么惨实在不忍心,惟有拜托高达罕兄。我在这里惟一的依靠就是你,你要喜欢我……只是……”   小凡女哪知道某无耻之徒是假太监?颤幽幽的小模样令某混蛋大为兴奋,一道能量波卷起。于是阿欣发现又在轻功行军,然后进了一间华丽无比的新房……   (河蟹,亲们自行脑抽)   望着美人抽成苦瓜的脸,司徒凯意兴澜姗,暗咒凡人真蠢,居然有什么处~情节,有啥意思?   咒骂一阵,此君晃悠悠向师姑通报小凡女搞定了,只隐瞒吃了准新娘。   血焰花夸了句:“挺聪明嘛,但愿功成!只是雪衣门还没彻底完蛋,我们正忙着,你先带她回B空间。”——雪衣门是凡间一个恐怖组织,能量大到会令最佳空间变异,地球修真组织只好调集力量扑灭。   司徒凯满心想裤子拉上就把烫手货甩了,言:“B空间男女关系那么乱,不怕她变坏?”   血焰花不以为然:“什么封建脑瓜!她多点这方面知识只有好处。”   司徒凯先时还怕万一穿梆师姑着恼,这下没负担了,次日再次以大小姐之名率众凡人向柳家庄前进——送“礼”送上门才合礼21章准贵妃换人阿欣归   司徒凯一行返回柳家庄时,柳迦楠正在试图说服父亲让堂妹“死”:再生个女儿,拖上十多年,太子可能死了,那就不必搅和到四殿下与太子之争中。   四殿下已经康复得差不多,闻如玉师妹归,第一次时间去探视。   是时大白天,春、夏、秋三婢切意避开,冬雪殷殷领着心上人至内厅,边斟茶边告之大小姐在内屋绣花,这就去通报。   正此时,屋里响起惊怒莫名的叫骂。四殿下哑然张望,乖乖不得了:如玉师妹衣衫不整地追着一个中年男人痛打!那男的只着一条底裤,满脸搞不清状况,且手脚不大灵光,依稀中了迷魂香之类。   冬雪吓得脸青脸白,直着嗓门叫唤另外三婢一块围阻下流胚子。   男人恢复得挺快,那身手着实了得,四殿下加入后才将他捉住。   这时柳迦楠也赶到,逮住男人就施展分筋错骨手!   男人再也充不成好汉,痛得哇哇大叫:“啊啊啊﹌﹌﹌奴才是受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给柳大小姐送生日礼的!”   这声音又尖又细,不像正常男人。柳迦楠劈手撕了其裤,竟是一个太监!   四殿下觉得此人有那么点眼熟,喝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太监眼一亮:“四殿下!大前年狩猎时,奴才安闻是替太子殿下牵马的马夫!”   四殿下点点头:“你是给柳大小姐来送生日礼,不是来给我如玉师妹做教习的?”   安太监忙道:“回四殿下话,太子殿下说,若柳大小姐看得上奴才的身手,就留下来做教习!四殿下明鉴,奴才怎么可能非礼柳大小姐?”   柳迦楠急将堂妹拖入内屋,一把撕去其宽袖,惊见原先点着守宫砂的地方,已化为一片青绿柳叶!   昔时他认出刘莎莎是堂妹,并非外貌,而是守宫砂——柳氏女守宫砂独此一家,怎样失~身的化成什么,“青绿柳叶”代表那无耻之徒是灵类。   柳家庄先后冒出两个面貌大相径庭的安太监,不用说,先前那个定非人类!   大小姐破~了身,或许肚里已怀上了不起的东东,再则四殿下还看到丑事。无奈何,柳家只好让柳大小姐“一死了之”。   所幸四殿下是柳氏弟子,答许帮着隐瞒。安太监是在柳大小姐闺屋给逮到的,敢呈报自己先死,自然不敢吭声。   于是一年后,柳庄主夫人“喜”得掌珠。刘莎莎嘛,当然没被放出来,还是关在柳家老二的地牢里,不知能否见证“三国灭”。   复七载,宋国太子殿下终于病故,四殿下被封为新太子。   而B空间Q市,阿欣在医院中悠悠醒来,见边上站着一位陌生的青年。   那人说:“可算醒来了!我是你楼下新来的住户,楼上一直滴水不停,弄得我房间湿淋淋。我敲你门敲不开,打电话没人接,只好请房东拿钥匙开门。原来你发高烧昏过去了!哎呀,你也叫命大,差点烧死!三天了,你要不醒,我问谁要医药费去啊!”   阿欣“病得”七混八素,没法马上取钱还他。又两天,上培训班的室友阿芳回来,不知跟楼下青年做了什么交易,对方再没提还他医药费之类。   因为这场病,阿欣没去追究此次穿越是真是幻——接下来的日子很忙,阿芳已在广州找到工作,赶着去上班,而广州一家出版社又电催阿欣去做校对。出租屋里林林总总的东西还是有些,大多没有带走的价值,于是处理给了楼上楼下的临居1章落脚都市帅帅多   刘欣和乔芳各提了一只旅行箱挥别Q市来到广州。   满怀贼心的白作家没什么钱,闲置房却有一套,想安排二女住那里,但阿芳上培训班那会已经提前在天河北的效区租了一套便宜出租房——从这里坐公交晃五站路,换地铁直达她的上班地点:那公司就在地铁口旁边。这比住白作家的房还便捷,故此婉拒之。私下里,她告戒阿欣:“如果你真想钓老白,可不能住他的房,他会认为你被他包养了!女人要自己能养活自己,男人才会把你当回事。”   阿欣受教,只接受老白介绍的工作。仗着白主任的鼎力推荐和来历可疑的中国古代文学结业文凭(阿芳帮她弄来的),阿欣在古籍出版社获得一份编外校对的活:计件领钱。   阿芳没靠任何人,她是通过投简历,去了她培训班同学张明成的跨国公司工作。因为只是一个小文员,惊动不到高层,有天张副总看到她,吃惊得眼镜快掉下来。   转眼二女到广州已经快一个月。仲春的一天晚上,在滨江路一家大排档,阿欣和两个年轻人围着一只狗肉火锅神侃。身边人声车流滚滚,道边树叶和草坪上蒙着层灰,显出几份风尘色。   戴眼镜的小周是位吃得开的自由撰稿人。阿欣那份校对活收入低得吓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和小周结识了,他约稿多,便关照她(或者说使唤她)。理平头的是小周的老乡小刘,原来在一家效益上佳的公司当高管,炒股票运气不佳赔光老本,心情不好影响工作被炒了尤鱼,现在借住在小周那儿。   这会小周正大发感慨:“繁华啊,广州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阿欣咕咚喝下半杯啤酒,叫道:“是啊!有钱啥都有,没钱啥都没有!”   “庸俗。”小刘作清高状,“有许多东西钱买不到。”   阿欣立即露出最亲切的笑:“不错,友谊就不是钱能买到的,这回你买单吧。”   一句话吓破英雄胆。今天他们凑一块吃火锅,说好AA制。不是小气,实乃没一个真正发了。小刘扮了个苦相:“阿欣,你不要理论联系实际嘛。”   他是做过高管的人,颇有那么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教育阿欣:“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爱情买不到’之类的高调我不唱,你瞧瞧眼前这条江,说什么治理,能回到20世纪初的清水江?咱们国家正在牺牲环境追求经济效益,如此下去,能把广东毁了。”   小周是个乐天派,摇头晃脑反驳:“别危言耸听。脏有脏的好处,起码那不爱活寻短见的,会不想往脏水中跳,降低自杀率。”   正说笑,有人隔老远朝他们打招呼:“Hello。”   小周低头咧嘴:“吃白食的来了。”   小刘冷笑:“瞧我的。”没法不恼火,这小子既不是他们的老乡也不是他们的同学,乃小周不知在哪认识的。他借住小周处伙食尚自理,此君却厚着脸皮混了好几次饭吃,还顺手拿走他们好几袋速食面!   阿欣耳听他们的对话没吭声,注意力全被朝这边走来的小伙子吸引。   此人穿一条牛仔裤套粗毛衣,理得短短的头发未吹,却有种难以形容的潇洒。脸庞轮廓分明,有着雕像般的美感,大约一米七七的个子,在北方矮点,在南方正好。   。。。。。。。。本卷男猪登场鸟。。。。。。。。2章阿叶阿元是一个人?   一个帅帅迎面来,阿欣两眼发直。   她并非花痴女,但此人和她的前世同窗高伯元蛮像,一举令她想起新近这次穿越遇到的“高达罕兄”,那个和高伯元生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注:某无耻能量生命化的)太可恨了,MD假太监大骗子!   对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沉淀,阿欣已经不大相信自己是发烧做梦,严重怀疑穿了一次!   所以她很怀疑眼前青年是穿到21世纪的高伯元——声称是“高达罕兄”的家伙骨子里跟高伯元有蛮大差别,是不是高伯元的“前世”要打个大问号,而这小伙子眼神多像阿元!死阿元平日里老是一付木纳样,可臭小子的另一付嘴脸她却看多了,尤记得高中举人第一名时,小子挥舞双臂仰天大笑,仿佛明天他就是状元郎!还有那付坦然劲也像得紧,阿元傍着兄嫂生活,手头没啥钱,借宿寺观一分香火钱没有,还振振有词:“等我们红榜高中,他们需要我们关照的地方多着呢。”   见美女看帅哥看直眼,小刘不是滋味,热情招手:“阿叶,吃过了?”   “还没。”阿叶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   小刘便朝老板嚷嚷加狗肉加蔬菜加啤酒,热络地敬阿叶酒,笑问他如今在何处发财?又瞎侃起南方的菜北方的菜服务小姐的眼睛鼻子嘴巴。接着,他上洗手间了。   过了片刻,小周朝阿欣丢了个眼色,也上洗手间去了。   阿欣没理会,跟小周混了这么些日子不是白混的,清楚那两位不会回来了,这几乎是小周们整人的老套路。   阿叶吃得极快,看来是吃白食的老手,不一会也站起身,像要去洗手间。   阿欣把筷子朝桌上一扔,豪气干云道:“坐下,不就是只火锅?我买单!”——哈哈,终于神气了一回,终于报了隔世宿仇!恨啊,恨得牙齿都发酸,占我便宜欺我笨,好像本人是趴他脚边的一只宠物!(~╭(╯3╰)╮莫冤枉人家,有时候是能量生命冒充的,可不能把账全算在某同窗头上!欣丫:能量生命太强俺打不赢,就逮这小子下手!作者:原来你也是欺软怕硬的……)   阿叶脸微微一红:“多谢姐姐。”   更确定了,准是臭阿元,见人就叫“姐姐”!阿欣怒目相瞪:“刚来?”   阿叶一愕,有人告诉他在南方对未婚姑娘都是叫“姐姐”,叫错了?话说你看上去是比我大嘛!对了,女的喜欢被人往小里叫!他摸摸头:“来了快半年。我不会说话,莫见怪,我不愿叫你‘小姐’,太正式。”   阿欣微愣,随之翻然醒悟:阿叶跟高伯元半点关系没有!嘿,阿元和冥使血焰花关系暖昧,便是洗了记忆转世投胎,人家也是做富豪子弟,怎么可能变得吃大排档都吃不起的阿叶?   她苦笑一声,言:“叫我阿欣就行了。小姐是干那种事的,不能乱叫。我也不敢认你这么个弟弟,会吃穷了我。你做什么的?”   “画画,没法跟你比。你和周兄都是能干人。”阿叶给勾起心思,说起半年来的种种,无非到处流浪,摆卖自己的画,小周是在采写流浪画家时跟他混熟的。   阿欣笑道:“不太像。我印象中的画家都留长头发,脏稀稀。”   阿叶大笑:“过去的我是那个样子。现在想找个能填饱肚子的职业,只好重新包装3章又遇阿叶勾动心思   在这个城里,到处都有来去不定的男女,彼此之间相识容易,再遇却难。所以,再次碰上阿叶,阿欣不期想到“缘分”二字。   【插播:有句话叫“缘分天定”,他们第一次见面有灵类因素——由于阿欣滞留在B空间,灵类时不时会打量一眼。某无耻灵想到自己留给阿欣的印象不大好,便想给阿欣制造另外的艳~遇以冲淡那一笔风~流账,琢磨画家风~流成性,就信手将外貌相似的阿叶引到某个大排档。看他俩没戏,便没管了。】   这天天气晴朗,阿欣赶在出版社下班前交了校对好的书稿,出来后一时兴起沿着长街闲逛--是那种坐久了遛遛式的逛街,两眼乱转却不进商场,故此注意到在街边刷写广告的阿叶。   阿叶干得很投入,一直到刷完最后一笔,才注意到边上有个清秀的姑娘瞧着他干活,并朝他点头笑,于是搭腔道:“你是……好面熟。”   阿欣浅笑:“还不到一个月就忘了?滨江路,火锅,小周……”   阿叶猛拍头:“对对,那天你盘着头发,今天散下来了,像个妹妹。”   说完这牵强的理由,他便热情地拉阿欣去麦当劳喝咖啡,声明“我请”。   这种窗明几净价钱适中的西式快餐店,是阿叶喜欢光顾之处,进去就像到了老地方。   阿欣有点局促,这种有英文的店她最不爱进,那仿佛在提醒她没受过现代教育。   她做了很大努力,至今为止只识得26个字母,这还是因为练电脑打字才记下。阿叶怎么也想不到阿欣只有宋代举人那点底子,马上想到阿欣的校对职业,暗衬此女可能跟异性单独相处不多,不由细细打量起来,一边告诉阿欣自己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事(潜台词:本帅哥泡妞的资格有了,起码不用你买单)。   阿欣点着头恭贺他,话却极少。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生存技能:说的少,错的少。故此不喝酒便寡言少语。阿叶跟她不熟,越发认为她跟异性约会少,滨江路那次只是因工作才和小周们凑一块。   可能是逆光又披着头发,阿欣的脸看起来半明半暗,非常纤柔,引人遐思。   根据泡妞法制,阿叶决定立即下手,笑问:“阿欣,你有男朋友吗?”   阿欣一愣,无声地摇了下头。阿叶道:“小周说你很能干,别活得那么累。你啊,是那种让人很想拥进怀里的人,想给你保护。不会笑话我吧?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掉牙的泡妞用词,阿叶也没打算费劲想新词,他从不缺女友,只是最近忙于生活暂时没找伴。阿欣的脸却红起来,又白下去,再红起来,令他生出些怜惜,伸手想抚摸。   阿欣是有异性接触障碍的人,急侧头让了让,垂目道:“你有点像……我的一个,一个……男朋友,那时他总是照顾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讲起前生事,傻傻咬紧唇。   阿叶没在意,失恋的故事天天发生,他才没兴趣听,轻快地打断:“他不懂珍惜你。”   “不!是我不好。”阿欣心一阵疼,认真想想,高伯元并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可已经转世,对也罢错也好,一切化为烟云。她仰起头,把宿世记忆抛开,笑道:“你没看错,我没啥本事,是那种需要别人照顾的人,一直是4章酒吧折腾夜1   阿欣生涩的模样令阿叶偷笑,觉得这妞太好钓了,信心满满地说起网上一搜一箩筐的笑话,把阿欣逗得笑声不断。   忽然手机响,阿欣一接,是小周的,忙告之正与阿叶在一块。   收了线,她笑对阿叶道:“小周叫我去红X车酒吧(♀︿_︿♂!笨狐不替它做广告,老板没给咱钱!),说要写一篇稿。也请你一块去,有空吗?”   “和你一起去,没空也有空!”阿叶笑得非常灿烂。从小周口中他多次听过红X车,这是本城开得较早的酒吧,时至今日仍是白领常光顾的地方。读书时他就喜欢蒲吧,只是来南方后生活一直没着落,无心重温旧梦,即有机会哪能不去?   阿欣穿的是出门的衣服,阿叶却是工装,需要回去冲凉换衣。   这一换可就够磨蹭了,上下班时间的广州街道尤如停车场,当他们终于赶到红X车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多,夜生活刚入佳境。   这家酒吧分两层,底层放着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面目模糊的男男女女随着节奏尽情摇摆;上层是露台,有卡坐,远远近近的灯光好像发亮的彩衣包裹着这一角。   阿叶边走边打量,看到那边几个白领在辩论什么,这头有个黑人独自喝酒,硬是不理睬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妙龄女郎们。这时入口处又涌进来一伙人,敞胸露背,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来路。   “阿叶,小周叫我们过去呢。”   阿欣的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脸在恍惚的灯光中也显得更柔美,阿叶很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   阿欣背一僵,挣了一下又放弃了——酒吧这种地方就是人碰人,想要工作便得克服与异样接触的障碍,这段日子她已被小周训练得好了许多。   于是两个人就像酒吧常见的情侣一样,相拥着穿过人群。   露天吧台前,小周正和一伙男女闲扯令人半信半疑的故事,一见他俩便叫:“阿欣,这位是赵经理,才23岁!负责管理整个酒吧,你可要落点力,好好写写咱们的大经理!”   赵经理属于那种无任何特征的人,就是在人群稀少之处也没人注意。阿欣抓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口才恢复,两眼放光狂捧:“少年才俊呀!没得说,记录你们这些风云人物的光辉业绩是我们的中心工作。一甲子后,您的个人自传还归我写!”   阿叶不喜欢这种模样的阿欣,也讨厌赵经理的目光——不是看阿欣,是兴趣十足地盯着他!难道这小子是G?他忙把阿欣往怀里搂了搂,凑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果然能干,白痴也能给你夸成天才。”   阿欣全身绷得紧紧,硬着头皮忍耐,脸上露出张扬的笑容:“我辈是干啥的?就靠一枝笔翻云弄雨!赵经理,小妹是跟着周大哥混,周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位阿叶是我的小弟,请赵兄多多关照!”   小周何等眼色,立马笑道:“赵经理,我这位小妹不简单,今天我叫她一句小妹都是托大,她那支笔横过来杀,人面也广,大报小刊的总编没有她搞不定的。”   赵经理早收回盯住阿叶的目光,一个劲劝阿欣多喝两杯。说笑间,有侍应穿过拥挤的人堆来到他身边,俯耳说了几句话。   赵经理便朝小周们摆了下手:“各位尽兴,我还有个应酬5章酒吧折腾夜2   目光暧·昧的赵经理总算走了,阿叶松了口气,毕竟来的时间不长,他以为国际大都市的G们都很有自觉性,只会在G吧凑堆,没想到普通酒吧里男人也会有危险,都是长得太帅惹的祸啊!正想是不是赶紧撤退,阿欣已经从他怀中挣出,冲着小周叫嚷:“捧了那家伙,今晚消费可以全免吧?”   阿叶一愣,不是说好了小周请客吗?只听小周道:“两扎啤酒,如何?”   阿欣眼一翻:“才两扎?肯定给你私吞了一半!”   “那你想喝多少?阿欣,这里寂寞的男人大把,还有寂寞的双·性·恋女人。刚才我是友情支援,你好像没雇我当保镖吧?”说着话这家伙视线一转,手一指,露出贼笑:“这两扎也要送给哥们了,快去当保镖!”   阿欣扭头望去,喃喃诅咒了一声:好死不死阿芳也在这儿,且喝到站都站不稳了!   在这样一个地方,身材凸凹跌荡、漂亮得不象话的醉酒女郎,除了引起混乱还会有什么好事?没法子,只好挖掘前世女匪潜威,与众雄·性厮杀去!   她抓起酒杯再灌一大口,趁着被酒精呛得泪花泛起瞧不太清,闷头朝前冲。   阿叶向来不是意志坚强之辈,同样被阿芳吸引,想跟后头“帮忙”。阿欣扭头竖起两眼斥道:“少添乱,这种事男人越帮越忙!”   转眼阿欣杀到阿芳身边,扯了她就往吧台走:“咱去宽敞处!”   正在争抢阿芳的几个男人没反应过来,傻呼呼跟后头走。沿途许多男人故意往阿芳身上撞,引起认为有优先权的家伙们不满,相互推拉起来,在二女身后留下一路混乱。   阿叶暗暗称奇,想不到生得这么纤巧的阿欣威风起来着实了得!   聚在吧台边的大半是酒吧常客,叫不出名也面熟,二女到了此处算是抵达安全地头。阿芳身子软软的一下倒在阿叶身上,他只觉得全身一热,差点也软了下去。   有油不揩白不揩,阿叶立即半抱半扶。哇塞!这三·围,做内·衣模特的料啊,美院那些做模特的一个比不上!要是跟这美妞儿上~床那有多销魂!   美妞一点没察觉被揩油了,朝着阿欣哀哀哭诉:“没人要我!”   阿欣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她肩:“知道了,你那位张副总又有要事失约了。”   阿叶忽起怪异感,阿欣的动作相当男性化,跟外貌大不相衬,老天爷,难道她们是一对百·合?岂不要气死天下男人!   美人继续哭诉:“说好了一起去吃西餐,你看,我还专门买了这件外套!快够钟了他竟说有生意!找你,你下午就没影了!他不要我,你不要我,没人要我阿芳!”   旁边几位立即起哄:“我要!”、“芳芳,跳舞去……”   阿欣“砰”地把啤酒杯往台上一顿,笑眯眯道:“哥们,兔子不吃窝边草,给点面子。”昏暗的灯光中,她浑身竟泛起一股杀气。话说,她从转世成宋代女匪到今天,穿来穿去中搏命的时候可不算少!   阿叶不由刮目相看,现在如果有人说此女是黑社会大姐大,他也会信个十足。起哄的主儿们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环顾左右讪讪散去。   阿芳这才注意到是谁一直抱着她,立马没好气地摔开:“哪来的野鸭·子,我阿芳还没落魄到这地步6章酒吧折腾夜3   美女一句“鸭子”,令阿叶所有冲动化为乌有,恨不能给阿芳一个大耳光。   阿欣想笑没敢笑,骂道:“少胡扯!人家有正经工作,是我的朋友。”   阿芳斜眼:“骗鬼!一个大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啥?”   阿欣冲阿叶苦笑:“别理她,喝醉了的家伙无理可喻。”   这时楼梯口那边乱起来,夹杂着震耳的起哄声,且沿着楼梯向下发展。   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独品啤酒的小周丢下句:“哈哈,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啦!咱瞧瞧去。”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阿叶望过去,发现是进来时看见的那伙坦胸露背人跟酒吧保安干上了。这种打斗他学生时代就见多多,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小周居然去凑热闹!   “阿叶,帮我把阿芳弄回去好吗?拜托了!”阿欣的语气低三下四。   阿叶一下反应过来小周为什么跑了——把醉酒的主儿弄回家,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没办法,谁叫他是阿欣的“男朋友”。   三个人一边战斗一边从另一侧下楼,没注意到角落卡座有几对眼睛盯着他们打量。其中一位气派不凡女士朝经过的侍应招了下手,指着阿叶问:“那男孩叫什么?”   对面一个同样气派十足的瘦老子哼了声:“那是我学生的男朋友。”   女士唇角一勾:“白主任的女学生艳光四射。”   白作家正色道:“我的学生是那位矮个子的小姑娘,叫刘欣。她是高总的亲戚,在出版社工作。”——他也是刚刚从阿叶、阿欣的动作中做出的判断,心里还有点酸溜溜。至于“高总”,并非地球修真组织在本空间负责人高焕生,是焕生同学的凡间“大哥”,他的徒弟们偷懒,绕过师傅打了个招呼,请高大哥关照小阿欣,高总又把该项工作转交白作家。原本灵界不能干扰凡人生活,但阿欣是某特殊凡人定下的媳妇,走后门这种事在哪都存在。   高总有钱又有势,女士脸上不由讪讪,对面一位浓汝艳抹的年轻女郎立马起身给她加酒:“何秘书长,骆总的连锁茶艺馆开张在即,需要一些大家书法。我对他说,粤省茶艺馆要有粤省特色,书法应该有岭南风格,他非常感兴趣,有意赞助书协。”   女士凤眼笑成一条缝:“雪姬为我们协会做了不少工作,改天你帮约一下,我请骆总饮早茶。”   在座的一位男士也赶着奉承:“雪姬热心文化事业难能可贵。”   雪姬巧笑:“我对书法外行一个,但对传统文化充满崇敬,能为协会尽一份力是我的荣幸。我的新书发布会下个月举行,二位老师可得为我题个词。”   几位名人当即有点尴尬,盖因笔名“雪姬”的美人绰号“文学鸡”,专写性文字,大作已惨遭封杀数次,坐一块扯皮可以,真给她题词掉价不说,还会影响自己的发展。   文学鸡也不强求,装着上洗手间跑开。白作家随后追到:“骆总什么时要书法作品?我怎么不知道?”   雪姬勾住他的脖子:“刘欣是我的好朋友,她啥时有高总这么一位亲戚?”   白作家拍了下她的脸:“高总很关心她,不会否认。可……”   雪姬一撇嘴:“他们不给我题词,本小姐不开心,赞助黄了!”   白作家头痛,雪姬为人挺爽,可惜爽过头行事离谱,想与她保持距离,又舍不得这朵艳丽的娇7章小女子惊动大人物   地球修真组织B空间负责人、狐系著名同同分子高焕生极有道德感,坚拒与女人恋爱结婚。凡人不知他是同同,高大哥认为明星弟弟犯了21世纪不婚通病,烦恼之余托许多人帮忙找好姑娘,其中便有白作家。由于高明星曾对刘欣表示过关注,老白便以为该明星对阿欣有兴趣。   如此一来,今天焕生同学的修真注定要被打断,先是白作家打来电话告密,说阿欣身边有一个俊男孩。接着凡间大哥电话到:“焕生,啥时把刘欣带回家吃个饭?”   高焕生一惊:“什、什么刘欣?”   高总不悦:“还想瞒我?刘欣今年25岁,是XX学院营销专业本科毕业生……”   “你请了私家侦探去查她?!私家侦探在我国是违法存在!”高领导怒上凡间法律课,且咆哮:“谁告诉你刘欣的?白主任吗?”——明明对老小子说过莫多嘴!(∮╯▽╰!没文化,你不晓得八卦并非女人专利?)   其实白作家并非多嘴,人家会这么做叫理所当然——文化界需要搭上企业关系,有这么条路为啥不走?再说你还有一班好徒弟,他们个个指望你别闹同性恋了,如果你喜欢上刘欣,管他什么凡人,统统应该让位。所以你“大哥”才没费事,大把人将情报送上门。   但闻高总怒冲冲叫嚷:“刘欣履历那么简单,还要找私家侦探?她是白主任的学生,白主任当然关心她!你撞大运撞上一位好姑娘,不要不珍惜!看你一天到晚结识的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女人!动不动就曝新闻,上网发床~事录相,人家姑娘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再不把刘欣带回家,我可要采取行动!”   高焕生心惊肉跳兼气苦,依稀自己招惹的麻烦只有一单,过去这么久,怎么还揪住不放?想顶回去,又畏惧大哥采取“行动”——凡人不可怕,但徒弟们铁定帮忙!千怪万怪只怪自己懒了一下——刘欣换了手机又跑广州他不知道,怕众徒多事没问他们,转而打了老白的电话。没法子,讨饶吧!   他把语气放得一本正经:“大哥,你可别乱来,刘欣有男朋友了。刚刚白主任告诉我,说阿欣的男朋友长得跟我有点像,还打听是不是我们家亲戚。”   高总一愣,暗衬刘欣已经25岁,是不大可能等在那儿嫁我老弟。至于亲戚,切,我怎么不知道?(>_<!切,老白怎么会告诉你这事?那他还怎么做媒?)当下淡淡道:“是嘛?她还没结婚……”   高焕生急道:“哥,我跟刘欣只见过两次……”   “哦,见过两回了。”高总意味深长。   高焕生急眼:“她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说不定人家已经恋爱多年!别把人家教坏了,难道你想要一个喜新厌旧的弟媳?”   高总眼一翻:“我没这意思!刘欣不成,你整天在大学转,那么多好姑娘,领一个回来!老大不小,打算拖到几时……”   高焕生前所未有地洗耳恭听,生恐态度不好,激到大哥去查阿欣的男朋友:这年头分分合合太寻常,用不着大哥耍手段,那两位可能就分了!   不幸他超常良好的态度,反倒引起高总严重怀疑,收线后便决定立即请“违法存在”的私家侦探细查刘欣及其“男友”。   受到特别关注的一对“情侣”,全不知自己牵动了大人物,他们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对付醉美人,历经艰苦奋战才把乔芳塞进一辆的8章阿芳的择男标准   送醉女回家真叫活受罪!一路上,阿芳就是瞅着阿叶不顺眼,大吵大闹要他滚,又要阿欣陪她再去痛饮。   阿叶好不来气,他母亲高花生就是贪杯的女人,因为贪杯失身于赌鬼表哥叶胜,再因贪杯失足落水一命呜呼。奇怪这么两个混混,还是近亲结婚,居然生出他这么优秀的儿子!于是气哼哼规劝阿欣:“酒不是好东西,你以后也别喝了。”   阿欣笑道:“我倒想醉,可我只会喝点啤酒,不到三杯,小周就要捣乱。”   阿叶便想起今天小周给了阿欣两扎啤酒,小周自己干掉一扎半,莫非这小子对阿欣有意思?随之不屑地一笑,莫说姓周的长相抱歉,就凭他一溜了之不帮忙送阿芳回家,铁定扫地出局。   心情转好,他态度为之一变,问:“你们那儿有煤气炉吗?”见阿欣点头,又道:“油盐酱醋都有喽?一会给她做碗醒酒汤,喝下去就好了。”   阿叶的药方就算超级灵验,也要入屋后才能实施。而阿芳到了地头竟不肯下车!他只好强行将醉女拖下车,挨了粉拳无数。好不容易走到出租屋,获知二女住六楼!   楼梯又窄又陡,一路武斗。阿叶大男人一个,阿芳又长得祸国殃民,怒火冲天中产生莫明冲动,一举理解了他的父母为何会搞出乱~伦勾当。   进了房,他的犯罪冲动又全消,只想坐下来喘口气,不料遭遇恐怖袭击:阿芳抓起拖把神勇地向他发起攻击,尖叫:“抓强盗!”   阿叶仓惶而逃,不免担心阿欣一个人怎么对付那疯婆娘。   于是次日阿欣拿起手机,按开的第一条信息就是:“还好吗?有事给我发短信。阿叶。”   阿欣心一暖,依稀听到高伯元在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发啥呆?哦,看短信,老白发来的?”   折腾大半夜的阿芳,这会儿精神头十足地从冲凉房窜出来了。   阿欣揉揉发疼的额头:“不是。是昨天送你回来的朋友,说有需要给他短信。”   “那只鸭子!”毫无感恩心的阿芳立马恶审:“打哪认识的?”   阿欣便将认识阿叶的经过诚实道来,又提醒:“快吃饭,会迟到。”   阿芳责任心强,玉手击案:“我打的去!说,你跟他上~床了?少发傻!这种刚从北方来的嘴儿甜样子帅的家伙,都是白吃完了白睡!咱们还在创业阶段,养不起小白脸!”   阿欣皱眉:“大白天没鬼别吓唬自己,拆我骨头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阿芳冷笑:“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女人的青春一晃就过去了!还有,中国男人保守,都希望娶个完璧,”又出谋划策:“现在做处很简单,可平日不检点,有情~人在人跟前晃,鬼信你是处~女!还是白主任好,不敢在人前炫,为了遮掩没准给你介绍一个好老公。”   阿欣言:“人家早有新欢了。”   阿芳一惊:“白乌龟这么抢手?有也不怕!男人不是情~人多多益善吗?”   阿欣失笑:“他怕中风,那是只文学鸡,需求旺盛。”   阿芳眼珠瞪圆:“那要很多钱啊!”   阿欣笑得打跌:“人家不要钱,要他帮手写性~文字。”——雪姬是小周介绍的。她还不知道令白作家放手的真实原因是某总不肯结婚的老弟“看上了她”,以为是雪姬之功。此事她不想坦白交待,怕阿芳罗9章二女担上百合名   阿芳其实没多少功夫管阿欣,人家正热恋——在经过一番比较后,她觉得培训班同学张某是顶合适的长期饭票,虽说年已35,她也26岁了,马上成剩女。人家张明成有硕士学位,居公司中国区副总之位,不知多少人嫉妒得眼红眼绿。故此在接到黄金男的问候电话后,她匆匆丢下几句警告便扬长而去。   阿欣没把她的警告当回事,她有异性接触障碍,不具备谈恋爱条件,有啥好紧张?   正因为对阿叶没想头,她觉得人家帮了那么大忙,怎么也得请阿叶吃个饭以示感谢。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阿叶反应积极,说不要去外面吃了,他晚上买点菜到二女的出租屋自己做。   想到阿芳对阿叶的排斥,阿欣有些犹豫,又一想:阿芳只要没喝醉,场面功夫还是很会做,便复信说好。   于是从这天起阿叶经常来找阿欣。阿芳见阿叶确实有收入尚可的工作,不再坚决反对,在她看来阿欣傻傻的,连白老乌龟都钓不住,还能怎样?   省城房租贵,阿欣和阿芳只租了一房一厅,阿欣睡客厅里那张一拉开就变床的木沙发上,沙发边摆着一只小几,上面有台东X手提电脑。   阿叶会这么积极地往这边跑,跟这台最新式的名牌电脑大有关系,那天他帮忙送喝醉的阿芳回来时就盯上了这只电脑:电脑好不说,出租屋还有上网线,由于阿芳手头有了点钱是包年,可以不限时随意上网。   经过阿叶装了一堆程序后,这台手提变得功能齐全。现在阿叶主要搞创意设计,公司虽然有电脑,他自由惯了,呆在办公室没啥灵感。而阿欣的主要工作是校对,只用电脑打点小周要的文稿,这在另一只过时笨手提上就能完成。   阿叶不明白只是写些文字稿的阿欣,怎么会买这么高级的手提,好像是为他准备的。有回问起,阿欣不经意地说:“二手货,阿芳不用,转卖给了我。旧手提也是她的,不值钱了,她就没费事卖掉。”   阿叶指着名牌手提问:“多少钱?”   “七百块,她也是买的二手。”   阿叶没再吱声,这台手提现价五万多,便是给贼偷走拿到二手市场也不可能卖七百。他才不信阿芳那种花瓶,有本事从二手市场挑到这样的电脑,准是跑进电脑市场买的。   于是他问阿欣:“你和阿芳认识很久了吧?同学?”   “不是,我们合租房子。”阿欣皱了下眉,刚重生时的那段经历她实在不愿多想,前刘欣的生活她不了解,阿芳的过去她也没问过,她想既然阿芳会接我到出租屋,彼此关系应该极好,多半像我前世与高伯元那样,只是没那种暧昧。   阿叶灵醒人,一见她皱眉,忙不着痕迹转了话题:“我住公司宿舍,每个月从薪水里扣两百房租。十来个人住一套,哼,那种房要三千块一个月?分明坑人。集体宿舍闹哄哄,好多次我们商量干脆自己出去找,一忙又搁下了。你们这套多少钱?”   阿欣放松下来:“三百块,阿芳找的,她很会侃价。”差点脱口·交待名牌电脑也是阿芳从某追求男手中诈来的,一想有伤闺誉,生生吞落肚。   她想不到保了这边保不住那边,阿叶立马往歪处想:电脑可疑房更荒唐,这套房虽然是一房一厅,却有七十多平米,全新装修,配家具电器,三百块一个月?哼,两条女怕是百合10章帅帅阿叶展开追求   来二女住处多了,阿叶发现家务活基本是阿欣干,而冰箱基本是阿芳填满——她所在的公司“福利”奇佳,海鲜鸡蛋青菜等等常发。阿欣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阿芳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   于是阿叶认定二女是那种关系,很有些不是滋味。身为帅哥,他并不是没有被人包养的机会,可他从没起念傍富婆,也就格外看不起某些行为,何况是同性恋!但他明智地没有挂脸上,目前他还在原始资本积累时期,看在功能齐全的新款电脑份上,犯不着自命清高甩手而去——二女的小屋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上佳环境,阿欣安静,阿芳在家呆的时间很少: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忙谈恋爱。   对阿芳的忙碌,阿欣有句十分形象的评语:“她犯了恋爱综合症。”   阿叶心道要绑有钱人,哪能不挖空心思?暗地里更是不屑,且由此进一步认定二女关系不纯:张明成所在的企业国际知名,堂堂高管不可能没住房,没准别墅都有,阿芳肯定已经和姓张的同居了,还掏钱租屋,目的何在不言而喻。他觉得阿欣太傻了,既然贱到肯给人包,干嘛不找个老板?   阿欣压根不知道阿叶这么看她,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愁吃穿,白作家也不缠她了,又有一个像高伯元的帅小伙常来跟她做伴。   她不可能看不出阿叶有所企图,但她也曾有过一世是男的,对性~需求不怎么强烈(>_<!你那辈子只活到十六岁,又病歪歪,能有多大那啥要求),白作家最亲热的举动也只不过拍拍她的肩(>_<!老乌龟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私心里她希望阿叶能向白作家看齐,最好向阿芳看齐,只当她是好朋友。   这天阿欣校了阵稿,又起身勤快地整理房间拖地板。阿叶从电脑边抬起头:“日~本女人都没你勤快。怪事,照说阿芳女人味十足,又急着成家,她怎么啥事都不会干。”   阿欣道:“她忙,我成天在家就我做了。我以前也不会,做做就会了。”   “跟阿芳在一块后才会的?”听阿欣“嗯”了声,阿叶心中冷哼,笑道:“阿芳很能培养人嘛,我倒是托她的福了。她结婚后我搬过来好不好?”   阿欣顿时着慌,婉言拒绝:“她还不知几时结婚,到那时你都做高管做老板了,哪用住这种房子。”   “承你吉言。”阿叶拍了下沙发,“我也累了,歇会吧,过来坐坐。”   阿欣弯下腰卖力拖地,一边道:“整天坐,想动一动。”   阿叶脱口道:“那就做床~上运动。”   “对不起!我性~冷淡!”阿欣冲口而出。   阿叶窝火,不上~床还跟老子交往干吗?耍老子玩啊?   发火意味着翻脸,翻脸用不着发火,该帅的情史中从没有过跟女人吵架的纪录。他压下火气,斗志却高涨起来:老子还就不信了,堂堂男人抢不过一个女人?   于是他换了付调笑的语气:“看你,脸黑成锅底了!玩笑都开不起。有时我怀疑你是我曾祖母那代人,害怕新婚夜不是处~女,给人挂上破鞋赶回家。哎,是不是我太没魅力,让你一点性趣都没有?”   阿欣神色黯淡:“是我的事,我不大能接受。”   “啥意思?”阿叶起身朝她走去,“是不能接受我,还是不能接受男人?喜欢女人11章大灰狼逗小红帽1   阿欣万万没有想到阿叶会指她是同性恋,这可真的触到她的痛处:宋代断袖行为被认为是风雅之举,在她做男人那一世,高伯元一勾就从命了,结果瞎搞时被一个江湖恶女逮住,大骂他们不要脸,没把始作蛹者高伯元怎样,却将他绑了塞到潮湿的床底下,结果落下了病根,小小年纪就一命呜呼!要是没有这段孽缘,后来也不会被转世成女子,居然还要给高伯元做妾!   眼见阿叶一步步逼近,她怒叫一声向阿芳学习,“呼”地高举拖把。   娇小玲珑的女子一脸慌张举着拖把,令阿叶大感滑稽,摊开双手做不解状:“怎么了?我说错啥了?”   阿欣尴尬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可能……让你误会了。我跟阿芳是好朋友,我只是自己不喜欢男……我有性~冷淡!”说着话一边慢慢朝后挪,从阿叶身上散发的气息逼得她几欲拔腿狂奔,又觉得太可笑,人家只是信口开个玩笑罢了,偏我做贼心虚!旋即记起刚转世那会,阿芳带她去买菜,被一个男的不小心撞了下,居然扔下菜在街上尖叫乱跑,紧急刹车的司机一个个探头大骂“疯子”!阿叶不会也骂声“疯子”掉头就走吧?   惊惧不安的阿欣微微发抖,令阿叶心生怜惜。   对他来说,和阿欣交往不过是聊解寂寞。他不想被套牢,也就没问过阿欣的家、阿欣的过往。心想或许这姑娘是在保守封闭的环境中长大的,只身来到广州,还没来得及被污染就遇上阿芳,给关进小天地当廉价女工,当人家情场不如意时的安慰剂。没错,阿芳为她做什么都有一套说辞,并不是开诚布公把她包下来的。可怜的小东西,老天都看不过眼,派我来拯救你!   英雄情结萌生,阿叶的笑容阳光灿烂,主动朝后退去:“想不到我也有扮演大灰狼的一天!小红帽,开心笑一笑,你手拿实用凶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随便敲一下,我就要进医院,你就要付医疗费、营养费,还要当护工二十四小时护理,划得来吗?”   阿欣全身一松:“谁叫你吓我!”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阿叶往沙发上一倒,愁眉苦脸道:“仔细看看我,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坏蛋’两个字?我以前都没发现,太严重了!”   阿欣抿嘴一乐:“死样!”   “坐过来。”阿叶神色一端,欠身将边上的椅子拉到沙发边:“像好朋友那样聊聊天。我也就是想聊聊,成天绷那么紧,机器也会拖跨。”   阿欣迟疑,和男人靠太近她依然不适应。阿叶善解人意地将椅子朝外挪了挪,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他挪开的距离不短,大约一寸。那诚恳的态度却令阿欣觉得无从拒绝,硬着头皮坐到了椅子上,且第三次道歉:“对不起。阿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我做不到。我又喜欢你来做伴,阿芳很少在家,有时很孤独。”   够坦白!老子是填空的?!阿叶忍气一笑,笑得一派无辜:“你想多了。我承认,对着你这么可爱的人我有性~冲动,要不然我就不是男人了。可我没有摧残祖国幼苗的干劲,瞧你那模样,人事都不通,一手一脚教你太辛苦了!逗你玩玩罢了,还当真。”   阿叶的语气满是嘲笑,阿欣一举上勾,气得脸发白嘴打哆嗦:“谁谁谁不通人事?12章大灰狼逗小红帽2   阿欣被某男的嘲笑弄昏头,一气之下冲口而出:“谁不通人@·事?!”   阿叶立即撑身而起,愁眉苦脸道:“是我!我痛苦地发现是我不通人事,我发现我不懂怎么跟好姑娘相处。哎,阿芳有没有骂过我是流氓?”   何止!阿欣不打算坦白,笑道:“人家哪有那闲功夫,她只会唠叨公司里哪个漂亮小姐又盯上了她的张副总。对了,有件事你帮参谋一下。”   阿欣想请教的自然是阿芳的恋爱问题,阿芳在公司受了ABCD竞争者的气,老是对她哇啦哇啦。可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听着。她认为阿叶无疑是情场高手,没准比高伯元的鬼主意还多,现摆着的大师啊!于是絮絮讲述:“一个年轻的大公司副总,别提外面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美女了,光公司里盯着张明成的漂亮姑娘就可以论打计!阿芳常说男人哪个不喜欢新鲜?可她又不甘心,是张明成先追求她……”   千篇一律!阿叶坚持了十来分钟,挺不住了,打断道:“阿芳晚上经常不回来?”   阿欣摇头:“除了周末去温泉什么的地方度假,她再晚都会回来的。她说只要是中国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末了四个字吐得甚是艰难,骨子里她还是那个宋代小举人,只擅长闷·骚。   阿叶更肯定此女是在保守家庭长大的,笑嘻嘻道:“阿芳是聪明人,她做的十分正确,有的人就是骨头贱,越得不到的越好,张总为了征服她也会娶她。”——阿欣没估错,某男确实是这方面的大师,如果阿芳夜不归,另一套说辞现摆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阿芳不是好惹的,张总为了不牵涉太多精力也只好娶她。”   阿欣听不到他肚里的话,觉得言之成理,又道:“他会不会有太太?35岁了。”   阿叶心道没准还有几个私生子!脸上又笑:“我的大小姐,那是一家大企业!张总不是老板是高管,高管是单身还是已婚,人力资源部一清二楚。阿芳跟他在一个公司,他如果已婚,公司岂会容他在本单位乱搞?”——心的话:现在办公室X情大流行,小秘都是小蜜,女同事个个女花痴!   阿欣宽慰地露出笑容,复锁眉请教:“他会不会是假硕士?现在假文凭很多啊。”   有天证实张明成是潜逃犯也不奇怪!阿叶好不开心,哥们般拍了下她的肩:“大企业有那么好蒙?再说,就算是假的也没啥了不得。这种企业的副总位置竞争多激烈,他是在公司打拼了好些年,一步步爬上去的。如果他没有出色业绩,早给老板炒掉了!”   阿欣的笑容渐渐变成一朵花,又渐渐收起,犹豫着似乎还想问,都没注意到搭在她肩上的手往下滑,落在她的胸轻·捏。   阿欣穿的是宽松的家居便服,没戴XIONG罩,令阿叶一阵兴奋:不大的峰峰弹性倒不错,好像还没给人触碰过,小点儿顷刻就挺,莫非阿芳还没下手?   阿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阿叶加重力度,她才觉得不对劲,变色垂目。   阿叶的手倏忽闪到她腰间,微一用力将她带起:“饿了没?你没饿我可饿了。今天我来做饭,好好学,我不教第二次哟。”   红X车之夜重现,阿欣糊里糊涂就被阿叶拥进了厨房,想问的问题也闷回腹13章向财富英雄看齐   阿叶本想一鼓作气将小红帽弄上手,却被一位表舅的电话扫了兴,早早告辞而去。   他不只讨厌这位表舅,姓高的他全讨厌。因为他的童年在高家村度过,被迫熟知了家史:外婆被他不争气的母亲高花生克死,或者说气死。高花生从小不安分,克死生母欺负后娘,末了挺着大肚子嫁表哥,孩子生下还不管养,往后娘跟前一扔了事。   阿叶对酒鬼母亲赌鬼父亲不可能有好感,别人骂却受不了,那是他的父母!受够白眼听够闲话,这辈子都不要再跟姓高的有任何瓜葛!他不打算去任何高氏企业工作,何况这位表舅八卦得叫人发笑,居然过问他的恋爱婚姻,说什么刘欣比他大,不合适!   他会老往二女的出租屋跑,与八卦表舅的关心多少有些关系:好心肠的他怎能不发扬叶家传统给姓高的提供饭后谈资?他猜测八卦表舅有可能想给自己介绍某位老板的千金,可惜他没兴趣,娶老板千金有得气受,如果愿意忍气吞声还不如傍八九十岁的富婆,老太婆一死,怎么也会给老子留笔横财。   这么一想他哑然失笑,不争气的父母留给他的最大财富,是令他从小立志靠自己。高家的骄傲高焕生是榜样:两手空空到南方,混得风生水起,据传八卦表舅还是靠他这位小弟发达起来的。哼,没理由老子比不过姓高的!(╭(╯3╰)╮!小子哎,白手起家的故事是令人热血沸腾,不过那个高焕生……你确定你要向他学习?依稀他的钱来历可疑得紧!排除灵界因素,也是用他那张脸蛋挣的。)   调整好心态的阿叶决定去酒吧喝几杯,找点灵感,明天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   这个夜晚阿欣埋头校对,心思却总不能集中,一会为阿芳高兴,一会为自己发愁:今天阿叶不但对她动手动脚,还吻了她!   她难受地用手背抹了抹嘴,琢磨是否跟阿叶把话说清楚。可下午已经讲的很清楚了,阿叶怎么充耳不闻呢?像他这样的男孩,找漂亮女友还不容易?   想到这儿她又十分惆怅,她已经习惯有阿叶陪伴了。   忽地她抓起手机看日历,这一看两眼发直,不知不觉竟过去大半年!阿叶竟陪了我大半年,如果他只是想做那件事,是不是很不公平?但,真的受不了,阿叶知道的话,马上就会离开吧?他毕竟不是阿元,即使阿元,最喜欢做的也是那种事!   阿欣心乱如麻,把自己弄得头昏昏,只好草草收拾一下倒头睡觉,连阿芳几时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一觉睡得好沉,连梦都没发一个,直到早晨阿芳冲凉,哗哗水声才把她惊醒。   她跳起身冲进厨房,胡乱刷了下牙洗了把脸,快手快脚做早餐。   牛奶和鸡蛋炒粉端上桌,阿芳已端坐桌边看早报。   阿欣含笑道:“快吃。我想过了,那个张明成跑不掉……”然后哇啦哇拉把阿叶的话当成自己的推理说了通。   阿芳脸上浮出点笑容:“这些我也想过。可他从没提过带我去他家!”   阿欣悔得想跺脚,忘了问阿叶的就这事!阿芳说过好几回!   只好自己开动脑筋了。她锁眉想了阵,想出绝妙高招:“他不提你就问他嘛!”   阿芳失笑,这种事男方不说,那意思等同“跟你只是玩玩”,强求得14章不小心攀上豪门   阿芳平日里泡男经一套一套已构成理论体系,导致阿欣绝对相信室友的魅力,她也不曾见识过女女争男打破头,认为阿芳的烦恼都是太在意造成的。故此她觉得有必要予以提醒,照着自己的思路坚持:“直截了当向他提出要见公婆!跟他的父母亲友一接触,就会知道他是不是硕士。他要是假货,你也好趁早另打主意。”——阿芳花百来块给她搞得假结业证美仑美奂,造成她埋下心理阴影,总是将己比人怕张明成是西贝货。   是不是硕士阿芳并不在乎,她和阿叶英雄所见略同——张明成的业绩已经证明了他自己。这话她无意对脑子少根筋的阿欣多说,点头道:“我一定要去他家!”   其实阿芳对张副总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在意,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她已经26岁,过年27,想结婚得趁早,姓张的条件那么好,凭啥找一个除了靓丽再无出众处的小文员?因此她还有几个稍次、次次的后备,但谈恋爱脚踩几只船可能一只都踩不牢,只能一个一个来。时间不等人,MD直接上!   于是十二月的某天,乔美女敲开张副总办公室的门,笑盈盈问:“成哥,快过年了,该买点什么年货?你父母喜欢啥?”   张明成笑了笑:“别费那事,买咱们自己的就行了。”   阿芳娇声道:“那怎么行?过年回家不好空手。”   张明成皱眉:“谁说要回去?”   阿芳心一沉,恋爱半年多,张明成从没说过家里事!说明根本没把她当结婚对象!不过半年来她对张明成盯得很紧,没发现此人另有女友。35岁的男人了,还想玩?不结婚对他自己的发展也不利。有人说以张明成的能力,没当上分公司总经理就是因为单身。商界不是艺术界,在这种大公司,结婚能增加一个男人的份量,让人感到更成熟更可信。   思想武装整好,她娇嗔一笑:“过年都不回家?!”又来了句经典歌词:“老人家不盼别的,就盼孩子回家看看。”又面带羞色道:“成哥,人家好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张明成久久不说话,阿芳忐忑难忍,心道你TM给我来句痛快的,不成姑奶奶也不可能去找黑社会收拾你,姑奶奶的钱来得容易吗?顶多也就是臭骂你一顿……不,我得罪副总干嘛?好聚好散,本美女另做打算,三条腿的蛤蟆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   终于,张明成开腔了:“那就回去吧,总之要回去一次。”想了想,又说:“不如把结婚证领了,路上方便。”   阿芳给吓得差点跌倒,她是想套牢张姓黄金男,但前提张某必须是黄金男,如果即有前妻又有婚生子私生子若干,本美女得考虑考虑。   她眼珠转了转,笑道:“这不太好吧?老人家会觉得,你一长大就把他们撇一边,连婚姻大事也先斩后奏。咱们又不是西方人。”   张明成晃了下头:“我大哥大嫂就是先斩后奏!呃,他们跑去了美国,在大学教书。我姐姐……我姐夫倒是我父母看上的,现在……唉,你不是说要去买东西?随便买就是了,反正买啥他们都不会看上眼的!”   阿芳即惊且疑,豪门?哇塞,本美女一不小心攀上豪门了!!!15章表妹翘家下南方1   阿芳终于要北上拜见未来公婆,阿欣开心得不行,嚷嚷要替她包饺子饯行。   张明成早听阿芳说过这位闺友,一口答应。但他是大忙人,日子只能定在他们起程的那天,地点在他的花园小居。   阿芳要闺友把阿叶也带来,这令阿欣诧异不已:阿芳从没说过阿叶一句好话!   笨阿欣不知道人家有番算盘:阿叶的外型足以让张明成的优越感下降;而清纯型的闺友名花有主,也好叫图新鲜的男人别起异心。   一切都安排好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起程前一天傍晚,阿欣突然接到阿芳的电话:“救救我!这事只有你能帮忙!”   阿欣吓坏:“什么事?”   阿芳气极败坏:“我表妹翘家,跑来找我!正在从机场开往天河的大巴上……”   从阿芳略显混乱的述说中,阿欣弄明白:阿芳的舅母是位企业家,舅舅是小有名气的画家,表妹黛佳正读高三,父母已为她办妥赴英读大学的手续。前些天舅母、舅舅分别与之谈心,说多年来是为了她的健康成长才维持这个家,现在她长大了,等她去英国后他们就要分手。小姑娘觉得天塌下来了,怒而步表姐后尘下南方“自食其力”!方才阿芳打电话给舅舅,获知舅母已赴美谈生意,舅舅想立即赶来偏逢春运,明天的机票能否订到都是未知数。而她不能让张明成知道此事——怀疑张家是豪门后,她对这门亲事更是上心,不想在未婚夫面前暴露任何弱点。   一边讲,阿芳一边冷静下来。她实在是气愤:舅舅家的事关我何事?自从舅母发达起来就没啥来往了!我娘去世,舅舅舅母都没来参加葬礼:一个忙生意一个在开画展,表妹住校更不可能来,真搞不懂黛佳怎么会往我这儿跑!   她飞快地吩咐:“替我去把那鬼丫头接来,告诉她我出差去国外了。明天你和阿叶照样来成哥这边。呃,你给小周打个电话,请他陪陪黛佳,如果他没空,让他请一位可靠的朋友看住黛佳。说我阿芳心中有数,回来后定当重谢!你给我把那丫头守到她老爸老妈来接人,这之前一点都不要透露已经告诉她父母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衰女,天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好歹她是我表妹,不能让她出事。”   阿欣一叠声应了,言:“要不替她在酒店开房?她那种家境能住我们这种出租屋?”   阿芳道:“酒店未必安全,就住我们那儿,正好借这机会让她看明白南方生活多难,或许她会自动打退堂鼓。”   收了线,阿欣慌慌张张把情况告诉阿叶,这位显得很镇定:“先接人,明天她老爸就来了,没啥大不了。”   时值上下班高峰,两人赶到天河机场接送站时八点多了,又一辆大巴开进站。   阿欣搞不清黛佳到没到,拿出手机报号码给阿叶——为翘家小丫头换了只手机,号码只告诉了表姐,阿芳把号码发到她手机上,尚未打过。   阿叶却没动,笑道:“不用了,准是那位。”   阿欣望过去,看到一位高个姑娘。此女斜背一只包,正低头按手机,像在发短信,那样子不像刚从远方飞来的,更像来这儿接朋友的:随身包太小,姑娘的穿戴又成人化,好似干练的职业女16章表妹翘家下南方2   阿叶向发短信的姑娘走去,自来熟地扬了下手:“嘿,是黛佳吧?”   姑娘抬起头。阿欣这才注意到那张脸稚气未脱,长得不算漂亮,却很有性格,厚厚的嘴唇棱角分明。她扫了阿叶一眼:“你总是这样跟陌生女人搭腔?叫啥?”   “你可以叫我叶先生。”阿叶唇角一勾,停下脚步略带嘲讽地示意了一下:“我专程护送我的女友来迎接高贵的陈小姐。她叫刘欣,听说过吗?”   姑娘打量了一下阿欣,露出笑容,这一笑显得有点天真。   她迈前一步拉起阿欣的手:“我姐把你的照片发给我了,比照片上好看多了!阿欣姐,你怎么挑了个花花公子做男朋友?靠不住的,赶快飞了他。”   阿欣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以为会接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眼前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刚受了沉重的打击。黛佳的热络令她放松下来,含笑道:“你表姐不在,我和她住一块。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   黛佳摇头:“在飞机上吃过了,晚餐少吃才能有好身材。不过你不用减肥,再长十斤才性~感。”   这是高中生?阿叶首次升起已经老了的感觉,掉头走到街边拦下一辆的士。然后礼数周到地替两位女士开了车门,简单地吐出一字:“请。”待二女上了车,自己拉开前车门坐了上去,路上再没说一个字。   两个姑娘在后座倒是聊得挺欢,黛佳表现出对古文和校对工作的浓厚兴趣,言词间不时冒出古代大文豪的名字。   阿叶敢用脚指头打赌,这妞绝不会对枯燥的古文感兴趣,准是在拢络阿欣。这么小就深通这套,是家庭环境的影响,还是她那位企业家妈妈遗传给她的?   他心里不期泛起自嘲,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无论阿芳还是黛佳,都不是我能钓上手的!好在本人有自知自明,从没起过傍女人的念头!以老子的能力,将来做不成老板也会有不错的收入,或许阿欣这种姑娘,才是长伴身边之人。   八点后的街道没那么拥挤,很快地头到,的士拐进小街后停了下来。   这一片都是以前的郊区农民盖的房,没什么规划,楼与楼之间近到阳台快挨着阳台,密密麻麻的小巷好似迷宫一般,人行道的地面也不平整,阿欣不停地招呼黛佳脚下小心。   阿叶走在最后面,有些解气地看到黛佳失去镇定,胡乱点头,亦步亦趋跟在阿欣后头。他不由暗衬:会尖叫吗?会不会跌一跤?要不要英雄救美扶一把?   美人没给英雄机会,平安地进了出租屋的防盗门,开始爬窄窄的楼梯。   阿欣奔在前面开灯,阿叶走最后负责关灯。昏暗的灯光洒在楼梯上,墙壁脏兮兮,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大脚印,也不知是哪年的租客发泄时踢上面留下的。   黛佳脸色有些发青,恍惚间生出被绑匪绑架了的恐惧。   一只手轻轻托了下她的手衬,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慢点走,不是标准楼道,我以前也不习惯。”   黛佳感激地笑了笑,昂起头,不服输地快速向上爬。   终于进了屋,黛佳明显地松了口气,进而两眼四顾,似乎不知该往哪坐。   阿叶熟门熟路拎出瓶矿泉水递给她:“今天早点休息吧,你表姐会尽快赶回来。”走到门边又唤阿欣:“把门关好,反锁好。快过年了,凡事小心些17章富家女和草根女   阿欣关了门,回头想招呼黛佳,大小姐已经自己打开折叠椅坐下,在那愣愣道:“我姐就住这种地方?不会的!她不会永远住这种地方!”   太对了!不过阿芳已有交待,阿欣便照指示说:“呃,从我们认识时,她就住在这种地方,我和她以前是同事。”   黛佳举起矿泉水猛灌,半瓶水下去,打了个呃,似乎已调整过来,手拍她的肩:“我要冲个澡,麻烦你告诉我怎么用这些中古电器。”   阿欣大为佩服,心道这种娇小姐落到出租屋,恐怕与我从宋代转世21世纪差不多,我用了几个月才适应,看人家,喝半瓶水的功夫!大概这就叫生存能力!   大小姐果然了得,过人的精力甚称恐怖,冲完凉拉着她考问广州种种,还押着她玩电脑游戏,到天快亮才去睡。   于是这天清早,阿芳随张明成早练归来时,看到缩在小区石椅上吃冷风的阿欣。   阿欣尴尬道:“我怕路上塞车,就早点来了。”   再早也不用这么早!阿芳清楚富家女的夜生活习惯,颇为心痛,恍惚间好似又看见Q市那个茫然无助的阿欣。犹记得臂带黑纱的阿欣,脸色苍白坐在办公桌边发傻,然后经理进来:“阿芳,你回去换个装,老总让你参加晚上应酬。”她装模作样站起,立马捂着肚子叫唤。然后老总就点了阿欣,可怜的阿欣啥都没意识到,去前还向同事借口红化妆!   她从没问过阿欣酒宴上发生了什么:把阿欣带到出租屋后,是她替阿欣洁身,下~体简直不能看!这种事去报案,无权无势的她们只会被指为鸡!曾经,她恨阿欣不够坚强,等到自己有过相似经历,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好命的黛佳,含着金钥匙出世的黛佳,竟要苦命的我们来照顾!但愿小周把那丫整到哭爹叫妈!   阿欣对前刘欣毫无所知,自然不知阿芳在想啥,只顾偷眼打量张明欣,她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位黄金男。还别说,给人的感觉挺舒服,应该算金领吧?戴了付金边眼镜耶!大概要好几千。招呼人不温不火像老熟人,身材微胖,典型的往来酒宴标志,铁定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某女不自禁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   三人说着话乘了电梯上楼。入屋后,阿欣看到一套两房两厅,还没装修,只有白墙木板地,家具不多书不少,有些凌乱。   差不多是本能地,她腰一弯便收拾起来。张明成也没拦她,顾自煮咖啡。不一会,咖啡的香味四溢,微波炉“叮”一声面包烤好。   阿芳冲完凉出来,看到早餐摆在桌上,坐下就吃。阿欣再度羡慕:照这架式,阿芳将来多半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好命。   就今天如何包饺子,三人在餐桌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经投票表决,一致决定不去小区早市买机器做的现成饺皮,自己动手和面,咬劲足!剁馅就免了,昨天阿芳买好了放在冰箱里。张明成鼓吹:“带点冰好,煮好了里面有点水,别提多爽口。这是我吃冰箱食物吃出来的丰富经验,所以我是权威。”   阿欣笑:“那我也是权威。今天没吃完的饺子放进冰箱,明天一烫就可以再吃。这是我懒得做饭,懒出来的丰富经验。”   阿芳凑趣:“我更是权威!只要放上桌的东西就放心吃下去,这是我活到今天还活着,活出来的丰富经验18章聪明男现场版   大圆桌支开,张明成承担了和面重任,不知怎么一来介绍起家史,车辘话说个没完,阿欣统计了一下,起码说了七遍:“……我爸在化验室呆了一辈子,我妈是外科医生。不好相处,难!不然,我大哥大嫂怎么会逃跑到美国去……”   阿芳也是这会才知道张家是普通医生家庭,大哥大嫂算体面,在美国某大学做老师,不知收入几何;姐姐律师、姐夫工程师,在老家工作,按说不错,偏偏跟张父张母闹僵!显然跟张明成结婚后,是她侍奉公婆。这令她心情低落,忍不住打断未婚夫唠叨:“行了,让阿欣笑话。”   阿欣道:“岂会?我也怕回家,怕我妈唠叨……”一语未了鼻子发酸,急去烧下饺子的水。她穿来穿去这么多次,母亲只有一位,就是做宋代举人时的寡母,可怜寡母千辛万苦带大独生子,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头张明成忙叫道:“等会烧水,等阿叶来了再下。”   阿欣忍泪一笑:“等他干嘛?他那人没时间概念。我看到饺子就馋,先下点尝鲜。”   仿佛一语成畿,阿叶拖到十一点过了才到,仿佛是专门来吃的。   阿欣不由抱怨:“怎么才来?再迟吃光,让你喝饺子汤。”   阿叶气色不太好:“我的新单车丢了,搭公交车过来的,又堵车。”   阿欣一愣,咕哝:“小周说他以前掉过三部,治安就这样。”   阿芳笑言:“这年头还买什么单车?下回买小车!”   阿叶顿感刺耳,讪笑道:“托你吉言。”   阿芳脸一沉,她并非生阿叶的气,而是反应过来:广州早就不许单车通行,阿叶不可能骑单车来花园小区,只能是在出租屋区骑单车。多半是表妹嘴刁,说要去酒店吃早餐,小周或阿欣只好打电话叫阿叶买了早点送上楼!   阿芳变脸只是几秒钟的事,张明成已笑盈盈接腔:“买什么小车?汽油疯涨交通阻塞,大街上人比车跑得快。上高速公路更惊慌,野鸡培训公司出品的马路杀手在行动。”   阿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接道:“我有个朋友做导游,有回满载游客的大巴在东风路上半天爬一步,车上游客骂娘,他手持话筒大叫:‘带了相机的朋友快准备,这是本市誉满全球的风景!’”   话题已经叉开,少根筋的阿欣却念念不忘阿叶的损失——阿叶说过那辆单车是为来小巷深处的出租屋专门买的!于是出主意:“小周说有二手单车市场,最贵的一辆才四十块,九成新。便宜的只要二十块,也不错。”   张明成摇头晃脑,“你这是替小偷做推销!我从不干这号事,顶多自己跑去买。没办法,我刚来时一个月工资才六百多。”   阿欣吃惊:“硕士一个月才六百多?”   张明成道:“是高中生,我用高中文凭进工厂打工,没人要硕士。”   几个人大笑起来,阿叶笑得格外开心,隐隐想起媒体是报道过有阵子硕士在南方不好找工作。住高尚小区的张明成都有过六百多一个月的日子,相形之下我强多了,自从进公司干,月薪从没低于两千块。阿芳则边笑边兴奋自己的选择没错:难怪人家能当上副总,这种聪明男一定会有大好未来!   张明成又道:“对了,我的单车还在车库里搁着,模样不咋样,零件倒一样不少,阿叶不嫌弃,一会推走?”   “多谢成哥。”阿叶坦然接19章卡通男斗富家女   出租屋里小周正充当伙夫,准备把早上剩的点心蒸一下——打电话让阿叶去买早点的是他,阿叶想阿芳会付钱,买了贼多点心,打谱黛佳吃不完就便宜兄弟们。小周可不认为攀上有钱男的女人过得铁定多好,不想乱花阿芳的钱,决心让该吃的人将之吃光。   这两位已经战斗了两小时又十七分钟。小周个头愧对男性,只到高中女生的香肩那儿,武斗肯定没戏唱:陈黛佳是柔道黑带,一只手就能把他摔成十八种不同模样!所以小周坚守文明人文斗的方针,只动他战无不胜的嘴巴。黛佳同学嘴巴也不是省油的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已免费赠送他绰号一打。   老话说不打不成交,小周其貌不扬却蛮讨喜,有点像放大版的卡通丑角,最大特点是跑到那都有朋友缘,已经和黛佳迅速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情”,自认有把握强迫千金娇女吃剩饭。黛佳不知该同志准备虐待她的胃,一看他开煤气炉,认为他是打谱用毒气对付她,飞快地把窗门全部打开,屋里储存的一点热气顿时跑光。   小周受冻灵感大发:“佳佳,你有没有在寒冷冬日吃过街边火锅?”   黛佳浪漫情怀被激发,兴奋大叫:“在电视里看过!走,吃火锅去!我请客!”   然而小周不稀罕美妞请客,拎了煤气炉往厅里挪,一边嚷嚷:“坚决支持佳人的正确决定!这儿就是摄影棚,咱们今天吃点心火锅!喂,谁的决定谁实施,快去拿锅来!”   黛佳从小到大没吃过隔餐食物,眉一挑:“周小虾,坦白交待,你打什么鬼主意?”又舞动手机:“我严重怀疑你在软禁我!我要报警!”   小周把煤气罐一顿:“在阿欣把你的暂住证办下来之前,你给我老实呆房子里!你被逮进拘留所我才不在乎,只怕你姐回来找我算账。”边说边扑到沙发上,抓起阿叶买的早报送到黛佳跟前:“别告诉我不认识中国字!快过年查暂住证查得格外紧,发这个头条的编辑是我老弟,他小子昨晚去上班没把证件带身上,一样逮进去没商量。要不是他手下记者正好在拘留所里采访,碰巧看到,他现在还在墙角蹲着。可怜一下我,我干了一夜活,没劲折腾,只想补个大头觉。你呢,最多等两天就自由解放了。”   黛佳想不到周同学胡扯本事超高,以为一眼就能查证的事没可能假,瞟都都没瞟报纸一眼,只顾寻话题发泄:“诌诌,你老跑阿欣姐的床~上睡觉?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小周脸一板:“是老公!她把我从门口踢出去,我就从窗户爬进来,看谁耗得过谁。耗到她七老八十,看她除了我还能嫁谁!”   黛佳眼珠乱转细打量,小周挺胸凸肚作英雄状。   佳人便感慨万千:“八宝粥,你是认真的啊?别死心眼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情?你斗不过那个做招贴画的,人家是帅哥。哼,长得帅也没用,我爸当年是校草!我爸我妈当年爱得要死要活,大学没毕业就同居。我妈做了几次人流,后来很难怀孕,好不容易才生下我。现在他们居然说早就没感情了,要、离、婚!”   小周一脸震惊:“离婚?!你不会是因为父母离婚你也离……离家出走吧?你、你不会是学生吧?难怪我瞅着你不像成年人20章某无赖的血泪人生   小周哪有可能不知道黛佳多大又因为什么跑来广州的,人家是搞迂回战术。   高中女生一时不察上当:“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   “哦,成年人了!”小周仿佛放下大心思,推心至腹道:“其实心理年龄跟生理年龄两回事,有些中年人还不如小孩,偏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老天保佑,我爹妈不会离婚。”   高中女生只听后头不听前头,冷笑道:“美啥美?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离婚?”   “我爹死了,没得离!”小周翻翻眼皮,“这死鬼活着时老打我妈,我恨不得他早死早好!我对娘说和他离婚,挨了个大耳光。”   黛佳喝彩:“打得好!没心没肺的三寸丁!”   小周点头:“该揍,可惜我是在他死了以后才明白的。以前我娘老说我爹在矿井做事很辛苦,打她是出出心火。我气死了,我想我要用老混账的钱死劲读书,将来出人头底,接娘到身边享清福,理都不理他!不想读大二时他就死在瓦斯爆炸中,我马上读不成了。我是肄业生,没读完大学。”   黛佳生气又同情:“没申请助学金奖学金?借款也能读完啊!”   小周捧头道:“我是长子,下面还有五个弟妹。我爹是替私人矿主挖矿,没保障,他一死家里什么收入都没了,我不能让弟妹中学都读不完。有时我想这大概是现世报吧,爹是我咒死的。我是他最疼的儿子,从没打过我。”   黛佳忍不住瞪他:“他那么爱你,你就没想过为你父母改善关系做点努力?”   小周怔怔道:“做过,拼命拿高分。就这件事对他有点用。可也就几天,几天一过老样子,不灰心都难啊。你睁眼看看,多少夫妻都是恋爱结婚,恩恩爱爱一阵子,过着过着就少不了吵架打架。我爹妈也是恋爱结婚的,听说新婚那阵我爹别提多疼我娘。嘿,不怕你骂,我现在还是恨我爹!恨他没晚死两年,那我就能读完大学。有时我想,老爸的义务就是提供子女读书的钱,给了OK,没给我干嘛认他?”   这样的人生,黛佳只在电视电脑中看过,心里堵得慌,半晌方骂道:“你是一个超级混账!良心给狗吃了!不对,你为弟妹,大学都没读完。该怎么说你,你对你爸太不公平!你这种人还敢追阿欣姐?”   小周疲乏地笑了笑:“坦白交待,我负担太重,没钱租屋住,这里好睡觉。”   黛佳傻傻地望着他,被这无赖彻底打败,恼道:“睡吧!睡死你!”   一分钟后阿欣接到小周短信:“小妞困牢,大功告成!我要睡觉,六小时后再回。”   此时阿欣正在车上:张明成让公司送行车特地绕了个弯,把阿叶连带单车送到宿舍。她不敢让张明成察觉异样,赶紧将手机塞回兜里,人却发怔。昨晚陪黛佳边上网边闲扯,两点多才睡,四点多又被小周吵醒,眼眶都是黑的,这家伙怎么敢公然鸠占鹊巢?   地头到,她跟着阿叶下了车,脚步不自禁打浮。阿叶跟小周乃老友,熟知此人德性,待小车绝尘而去,立马问:“小周在你那儿睡觉?”   阿欣苦笑点头:“叫我六小时后再回去。”   阿叶笑道:“不回去也好,有那位大小姐在,你休息不好。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睡觉。不用紧张,我不会拉你去开酒店,我又不是老板阶层。是去地下录相厅,很多打工的人买张票进去,不为看录相,就为睡个好觉。”   阿欣从没去过地下录相厅,心里有些害怕,可又没地方去,只好同21章麻烦都是人搞的   这是一个没有门面的录相厅,里头一团昏暗。房不大椅子大,都是双人情侣坐。   屏幕上正放着热闹的武打片,观众不多,零零散散隔着段距离,阿欣不可能看到那些男男女女的动作。   阿叶拉着她坐下:“睡吧,今晚多半又要三陪,好好睡一会。”   第一次,阿欣没有抗拒地依偎着他,很快沉入昏睡。   出租屋里黛佳了无睡意,烦躁地走来走去,高高在上的她,居然会有像民工一样需要暂住证的日子!   这种地方也是人住的?她好想奔去酒店开房,可她只拿了点坐车的钱。当时只有一个冲动,什么也不要妈妈的!身为母亲她什么时候管过女儿?永远都在跑生意,除了钱什么也不在乎,终于把家弄到支离破碎!但,钱真的不重要?像小周那样在别人的木沙发上求个囫囵觉?像表姐这样在破小屋里度日?   钱不能没有,这道理她以前就懂。所以虽然对母亲有怨,还是很崇拜,父亲也是用仰望的目光看母亲,多少同学羡慕她完美的家!想不到一切都是假象,说破碎就破碎!怎么会这样?曾经的山盟海誓哪里去了?假如这就是真实生活,谁还敢恋爱结婚?   都是妈妈不好!只要她把挣钱的精力用一点点关注一下爸爸,什么事都没有!爸爸也可恨,不修复关系却在外头乱搞!说什么他们都爱她,最重视的人就是她,拿出行动来啊!如果是假的,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把这条命还他们!   。。。。。。。。。。。。。。。。。。。。。。。   情变天天发生,恋爱照恋不误。同一片天空下,遥远的撒哈拉沙漠,地球修真组织在本空间的负责人,正和他藏着掖着的情侣柳晓青亲亲我我。   突然,沙漠风中出现一个影子,高焕生一惊又一喜:“师妹!”   血焰花可能是惟一不反对高、柳情的,故此柳晓青没回避,笑嘻嘻迎上前:“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差遣,小的赴汤蹈火……”   血焰花了无寒暄兴致,直奔主题:“高师兄,你目睹过许多人灵肉尽亡?”   高焕生点头,血焰花便递给他一个光单:“帮我再看百起,要这一百种人。你们知道的,人非自然产物,是神与动物结合的后代。在其他凡间,人与生俱来的原始灵很弱,几近无自觉意识,所以鬼族会将之收走再培育,换较强的灵附体继续修练。只有地球人的原始灵与父母相差无几,这不是好现象,可能代表绝大部分地球人只有一生。地球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来自各空间的数据显示,大约是从公元前三千年开始,往后逾演逾烈。”   高焕生道:“跟鬼族不关心地球人转世有关吧?一代代自然演变就成这样了。”   “也可能是地球人使用毒品造成的,拜托仔细观察!”说完她便消失不见。   柳晓青不在意道:“反正新空间还会诞生,咱们需要好肉身去史前找。”   高焕生终究是领导人,责任心强点:“这事不能耽搁,我去找司徒凯。”——因为他不称职,凯同学已内定为他的接班人。   柳晓青不愿与宝贝分离,言:“把单交给司徒凯就行了!别这模样,我有更好的建议,这里不是有一个肉身灵体完全无毒的活宝刘欣?咱们一起悄悄去观察她,如果她有染上毒的迹像,我们还可以马上通知你师妹,那是她的实验品!”   高焕生眨眨眼:“司徒凯也在注意她,给他发现你就糟了,先看看情况再说22章紧急行动找爸爸   地球因为带毒,被能量生命封死在一个三维界,即使修成能量生命的地球灵都不能去别处。这代表地球完蛋一块完蛋,所以血焰花们着急地球事,说到底是为自家。   灵类如此,凡人更只会为自家事着急。   在出租屋中快把地板跺出洞的黛佳,听到手机响,恶恨恨抓起来。一看,是表姐的号码,当即接了。   手机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舅舅到处找你……登寻人启事……舅妈说……”   黛佳当机立断挂了手机,发信息:“请发短信,告诉我要点。”   乔芳的短信姗姗来迟,长得像写信:“舅妈从美国电命公关部:立即在全国大小报刊和电视台登寻人启事。舅舅到处给亲友打电话,我接到电话时他的声音已嘶哑。怕他出事,我说你不会有事,请他转告舅妈,广登寻人启事会适得其反。可能舅妈判断你在我处,舅舅发短信说已飞广州,没说他的航班。我打不通舅舅和舅妈的电话,已让阿叶去接舅舅,不知他能否接到。广州治安不好,快和阿欣商量怎么办。”   黛佳一个箭步冲到厅中,将小周一把拖起:“给我醒来!帮我找我爸!”   一分钟后两人杀出门,见到阿欣坐楼梯上打瞌睡。   阿欣怎么会这么巧等在门外呢?因为陈先生抵广州后打她的电话,阿叶脑子一转,决定施计将黛佳骗回家,阿芳发给黛佳的短信便是阿叶授意泡制的。   黛佳再聪明,玩不过混社会的人,根本没去想阿欣回到家怎么不敲门,一把将她拖起来:“快帮我找我爸!小叶电话多少?”   阿欣便去掏手机,赶情阿叶的电话她收在手机里没收进脑子。   电话号码簿有得找,黛佳阻断道:“上了的士再说。”   三人赶到路边,晚上七点多的街头哪能拦到的士?小周叫道:“坐地铁去天河!”   地铁远在五站外,幸亏这里是效区,一辆违规三轮摩托转出来。此车只能载两人,周记者凶恶,两眼一瞪扮流氓,硬逼人家载了三个。   杀到地铁站,里面也是人头涌涌。   阿欣和小周有卡,黛佳没有。小周手一挥:“逃票!”   黛佳生平头回扮演逃票的角色,还好主角不是她。小周比猴子还灵活,紧贴黛佳后面倏地闯过去。上车更厉害,车一进站,他离奇地排到队列最前面,手抱阿欣叫道:“帮个忙,我老婆小产!”于是他们不但顺利登车,还有位绅士给阿欣让座。   黛佳急对阿欣道:“小叶电话!”   话音未落小周已将手机按好递给她,且低头冲阿欣关怀备至道:“老婆别慌,一会就到天河医院,闭上眼休息一下。”   黛佳急切地问阿叶情况,那头传来一听就是假装平静的声音:“放心,我接到他了,正在找身份证,你们尽快过来。”   黛佳心一沉,爸爸生性丢三拉四,不会是给人摸了包连身份证一起丢了吧?她不敢想象优雅儒弱的爸爸给关进拘留所,急得脑门冒汗!而且,出门太急她也忘了带身份证!   几站过去,阿欣旁边有了座位,黛佳急坐下。阿欣低声劝慰:“夫妻吵架是常事。我做校对的出版社,有对夫妻从儿子出世吵到儿子结婚,老说要离婚,现在也没离。人家都说夫妻不吵架才不正常。你想,老夫老妻,都熟到没啥话好说了,不吵吵多闷。”   黛佳无语,这种话她在杂志上看过,但她不认为能跟她父母挂钩。母亲那么理智,谁跟她吵得起来?再尖锐的矛盾,到了她那儿也会变成各述己见,然后求同存异。她肯定是不满爸爸挑战她的权威,才冷静地给爸爸一个下马威!对女儿也一样,多威风,下令“在全国大小报刊和电视台登寻人启事”,干脆找黑社会绑架女儿回家不更省23章心有灵犀联手使计   因为小周和黛佳在一块,阿叶施计没跟小周打招呼。但小周何许人?阿欣态度的些微不自然便令他看出名堂,在路上给阿叶发了个:?对方回以:骗。当下便心有灵犀一点通:以黛佳这样的性格,莫说她已年满十八,没成年也难带回家,只能骗!   地铁摇晃着到了站,一下车黛佳便低声告之小周她没带身份证,她爸身份证也掉了。   小周一派淡定:“放心,这个时候不会查证,那会造成全市交通阻塞。先混出站,找到他们再说。”   当他们寻到天河酒店,远远便看见台阶上两人:一个年轻潇洒,一个苍老萎靡。   那强烈的反衬令黛佳泪水夺眶而出,她亲爱的爸爸是何等俊逸潇洒的人,才一天不见变成这付模样!   小周挡住想奔上前的她:“冷静!等会我拿我的身份证去开房,把你爸送进房后你再去见他。今晚你别走了,拿阿欣的身份证开间房,在这陪着你爸。把你爸的包和行李再好好找一下,找不到就给我电话,我去找一个跟你爸相像的朋友借张身份证,明天连你的身份证一起送来。”   黛佳心生无限敬佩,倒也没忘了朋友:“阿欣会不会有事?”   小周淡定曰:“她有暂住证。”   社会经验严重欠缺的黛佳,一直没发现这班忽悠的大漏洞:自从一名大学生死在拘留所后,本城关于查暂住证、身份证的政策便改了:无证不是进拘留所,是驱逐出市,一辆车拉了开出市境就扔下!这对黛佳们来说其实更要命,但年轻的她哪会知道厉害?只会被众忽悠安排的这种电视剧般的把戏所触动。   话说一番周折后,陈氏父女终于在酒店客房抱头痛哭。   陈先生心生惭愧,他的身份证是被阿叶收缴了,那落魄加三级的造型,当然也是这位广告界新秀的杰作。但看到宝贝女儿激动的模样,他可没勇气坦白交替,决定把假戏变成真戏,回去老实补办身份证。   经过女儿的安慰,热水浴的安抚,外加商务套餐的滋补,陈先生旧貌基本恢复。   黛佳左右打量,深为自己自豪,开始了对父亲的连夜审讯。因其矛头直指母亲,陈先生呐呐良久,言:“这事是我不对。”   黛佳气愤:“我知道,是爸反抗她造成的!跟她这种人斗什么气?你忍她都忍了大半辈子,她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真是搞不明白,所有夫妻都是恋爱结婚,生死相许的感情怎么会变?搞出什么七年之痒、中年离婚,到老年会怎样?恨不得对方早死?”   陈先生无奈道:“这个,你长大了就会慢慢明白。”   黛佳更火:“当我是小孩?我从小学开始就替你遮掩那些烂事,耳濡目染成功早恋,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明白?你解释清楚!”   情变这种事早被列为世界级难题,陈先生想了老半天想不出新道道,只好重复别人的老话:“不都说相爱容易相守难嘛。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浓烈的感情,会被时间打磨得渐渐变淡。搞艺术的人尤其是这样,图新鲜刺激……”   黛佳脸一沉:“少应付我!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这样,是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付出太少……”   “继续忏悔!”黛佳剑眉倒竖,把陈先生吓得将台词吞回24章问世间情是何物?   一看父亲的怯弱样,黛佳心一软,忙放缓语气:“如果真是你的原因,你去向她道个歉,什么都雨过天晴。”   “没可能了。”陈先生垂头丧气,“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诉你。以前你妈也和别的姑娘一样,希望男朋友是强有力的依靠。我就搬出古今中外和身边的例子跟她吵,说成功男人后面不是有一个无能的贤妻良母,是有一个能提供强大财力支持的女人,她连我办一个画展的钱都拿不出,还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行?她赌气去挣钱,专业荒废,是肄业。她给我提供了金钱支持,关系支持,当年我梦想要的一切她都提供了,而我并没有什么大成就。对自己的失败我再也找不到理由,对她的成攻却越来越受不了,就跟那些没出息的男人一样,去找那些不如我的女人,享受她们仰视我的优越感。就这么回事,不是她的错。”   逼着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父亲讲出这些话,实在残忍。大有乃母之风的黛佳却不肯放过老爸,继续审:“你真的很享受那种优越感?”   陈先生避开她的目光,想说“享受”又不敢,女儿比妻子凶多了,妻子会留点情面,女儿根本不留。   黛佳点了一下头:“爸,这回你还算诚实。我早就估到是那么回事!哼,我说错了?她就是要你低头,斗了大半辈子气!别对我说什么感情变了,这种鬼话你去骗别人!你爱她,你根本就不可能爱上那些花瓶!对不对?”   陈先生无语,半晌道:“晚了。”   黛佳冷笑:“晚不晚不是你说的,是她!她要是对你没感情,不会同意离婚。离婚对你来说不过是中年换妻,对她是致命伤,连自己的丈夫都抓不住、连自己的家庭都经营不好,她怎么管企业?她的形象会大大受挫,企业股票动荡!真是的,两个都受伤,离什么婚?太好笑了,我去跟她谈!”   陈先生惊道:“小佳,这是我跟你妈之间的事。”   黛佳大怒:“闭嘴!我长大了,不需要家了,你们可以像年轻时那样继续开斗!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没家了!爸太坏了!把我往英国一丢了事!不想负责,生我出来干嘛?”   陈先生愧疚道:“我们是想你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本来是想等你去英国以后才说的,又怕你刚到异国,突然知道……”   “别说了!”黛佳滚出泪珠:“爸,我爱你,你是坏蛋我也爱你!”   陈先生搂住女儿:“爸知道!你要做什么爸拦不住,爸想告诉你,你是爸的命!不管你去英国读书,还是在国内读书,爸就在你学校边上开一个小画廊,天天等你回家。你说的不错,那些女人爸一个都不爱,早就烦了,爸就等你回家……”   其实他早已决定这么做,想保留最后的自尊才没说。世无后悔药吃,错过的不可能再得到——多年前,夫人身边就有了一个男人,几年前又有了一个孩子,不可能拖到孩子懂“私生子”才办手续。他没可能成为大画家,自以为是、任性妄为已令他永失所爱,怎么也不能再失去女儿,女儿太像她母亲,再不说就迟了。   果然他又听到了二十年多前那个年轻张狂的声音:“放心吧,我会永远带着你的!没有我,你活得了吗25章被强者怜惜的人儿   忽悠们的计策成功,黛佳决定和老爸一起回家。   小周应酬多,陈先生的身份证是阿叶解决的——他去找了一个工头,说有位亲戚来出差给人打了荷包,又赶着回去,借张身份证买机票。工头一口答应,把收手中的身份证拿出来让他挑,也不肯要红包,说只要阿叶把兄弟们挂心上,记得介绍一些活给他们做。   送机小周也没去,只打了一个电话托朋友关照。于是陈氏父女过了安检口后,便有小周的朋友帮忙拿了身份证出来,交还等在安检外的阿叶。   坐在候机室,黛佳若有所思,问父亲:“爸,我从来不会把没用的人放眼里,可有个人好像让我放不下。”   陈先生目露担心:“小叶?”   黛佳撇嘴:“才不是!那种人,一夜~情!是阿欣姐,奇怪,我一看到她就有种很怜惜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陈先生眼中只有女儿,没怎么注意阿欣,宝贝女儿又不是可以应付的人。细细琢磨了一会,老实道:“我没注意她。但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总能打动人心,一是艺术,二是纯真。小叶画院毕业,他的女友……”   “明白了!”黛佳掏出手机,满脸认真的给小周发短信。   于是小周睡醒后,按开的第一个短信是:“宝贝,想网恋上网找佳佳。想结婚,加把劲把阿欣姐追到手!小叶像我爸,不会爱她这样的姑娘。想想你母亲,你再不是小男孩,神通广大的你,肯定能照顾好阿欣姐!”   小周心中涌起万千滋味,会帮阿欣,就是因为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并不想当三角恋中的角色,没这精力也没这兴趣,大家都是成年人,合则聚不合则散。他敢肯定阿叶不会跟他争也不会让,会直接叫他问阿欣的意思。阿欣肯定选阿叶,如果喜欢他,早上~床了。再说他又不缺女朋友,干嘛去自讨没趣?   闷闷地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一看,是大哥来电。   小周心烦,还是接了。果然又是老调重弹:“老么,快过年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过年,今年回家吧。爹年纪大了……”   小周打了个哈欠,打断道:“大哥,我要赶去报社上夜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就是人家放假我上班,等我有了空再说。”也不等大哥回话便挂了机——他老兄头衔一箩筐,报刊企业皆有,按需要随时随地拎出来用。   扔下手机,他心里越发烦闷。说实在的,他已经不恨父亲,只是无法原谅:死去的是辛苦一生的母亲,为了给小儿子交学费,母亲在井下拉煤,死于瓦斯爆炸。父亲脾气坏,一喝醉就打老婆打孩子,他这个多余的老么,就像老爸练拳的沙包袋!初中都没毕业父亲就不想给他读,是妈妈坚持说他是读书的料。悲哀的是妈妈没能等到小儿子大学毕业,而那个老东西,凭什么享我的福?我是靠自己打工读完大学的,没要过老东西一分钱!   恼火一阵,他眼前又浮现阿欣低头打字的模样,眼角不由有些潮湿。   身为男人,身为天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人,他比黛佳更了解阿叶这一型的风~流才子,就算阿欣有幸嫁给阿叶,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说不定重复他母亲的路。谁说受过大学教育的男人不打女人?他见得多了,更残酷,更阴狠!无奈这些话没法对阿欣说。   他撑身而起,揉了揉脑袋:跟阿叶抢女人是大笑话,或者换种方26章弱女暗伤成心病   北上的阿芳也收到黛佳的短信,是报平安。她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心里涌起不无酸涩的欣慰,这一次能有惊无险,全仗阿欣的朋友帮忙,是否代表阿欣完全正常了?   对阿芳来说,阿欣是个因受刺激而失常的人,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家乡方言、只会写繁体字。她估计阿欣父母从小就让独生女练毛笔字,可怜的阿欣便回到童年时代。那时阿欣睡梦中喊得最多的是“老妈”,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肯相信母亲不在了。她无法不内疚,当时怎么会那么想保住那份工作?当时就应该一拍桌子辞职!只要暗示一句,阿欣就不会去做替死鬼。   好在阿欣恢复了正常,找不到有钱的老公也不打紧,平安就好。但阿叶外形太抢眼,以后有了一定地位很难不花心,说不定会闹离婚,阿欣岂不是又要大受刺激?笨阿欣,为什么不跟小周?小周肯定拿她当宝,就算在外头有风~流事也会对老婆好。嗯,等回来后好好跟阿欣谈一下。   此时阿欣正坐在从机场返广州的大巴上,困得要命却不敢合眼:昨天在录相场被手机惊醒时,阿叶把她的衣扣全解开了!她竭尽全力才没尖叫。现在她已无力考虑自己的感受,只担忧回到满街乱跑的从前。   和阿叶交往后,她曾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但挂号费贵的要命不提,医生还不停地问三问四。她对前刘欣的事了无所知,什么童年之类,难道说小举人的事?肯定会被指为精神病患者。留存在记忆里的那些前尘往事,对阿芳都没法开口。   她不知道阿芳对她也有隐瞒。被陈畜、秦兽侮辱的事,阿芳从没透露过,是靠自己默默抹去黑色记忆,所以她以为阿欣也能随着时间推移恢复如初。但阿欣肉身所受的重创比她厉害多了,那种生理记忆,不经心理治疗根本好不了。   灵魂阴影、肉身暗伤,使这个平凡的生命陷在惶恐不安中。阿欣只知道自己不正常,而广州最不见待的是弱者,人们只会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借她一个胆,她都不敢让人知道自己不正常。她想:其实麻烦只在不能跟男人亲近,只要掩饰住这点就没事。   偷眼打量正打盹的阿叶,她不由有些来火:人家白作家、小周不都是男的,都没提那种要求嘛!但,小周从来不会陪我,找他帮忙要收钱,连介绍雪姬给白作家,这个客串皮条客都扣了我一笔稿费!   还是白作家好!她掏出手机给白作家发短信:上午白作家约她,说得空时把男友带上一块喝个下午茶。   才按了两个字,她又停下——白作家的居心她一样清楚,若说没有男友,恐怕他又缠上来了!男人喜新厌旧,雪姬跟着白作家有大半年了,说不定他想换情~人。   怔忡中大巴到站,阿叶伸了个懒腰,笑道:“大小姐可算走了!误了好些活,咱们打的回去,时间就是金钱。”   阿欣心咯登一下:阿芳走了!虽然以前阿芳也老不在,阿叶总会有些顾忌,最糟糕已经有过地下录相场的事,他会不会顺理成章接着来?不让阿叶去出租屋?怎么说的出口?人家才帮了一个大忙,再说手提电脑中装了那么多阿叶吃饭的东西,人家正在赶工。再说,我也舍不得……   糊里糊涂坐上出租车,阿叶在说:“合上眼睡会,你眼圈都黑了。”   正此时手机响,白作家来电,问她怎么发了条空白短信?阿欣忙道:“刚才手误。我已经把阿芳的表妹送上飞机了,您几时有空?”   白作家现在就有空。阿欣便将出租屋钥匙递给阿叶:“我老师让我去拿个文件27章我的长项是甩女人   阿欣大大误解了白主任,或者说大大低估了文学鸡的能耐——人家老白目前正处于蜜月心情,差不多把“女学生”忘光。会约她喝下午茶,是高明星有托。   话说该领导把某实习冥使给的光单交给司徒凯后,后者理所当然要求领导担纲,高领导便把他情侣的P话说了。司徒凯一听领导要亲自观察小弱灵,立马将心比心认为领导有那方面的兴趣,这可是解决师傅同性恋问题的大好机会,反正血焰花又不在乎小弱灵有没有那种事。于是联合众手下,以及高领导的凡间“大哥”等等施加压力。领导不堪重负,朝情侣噢噢叫唤:“被你害死了!MD想甩我直说!莫以为我不晓得,你不就是想去做神,好离开烂地球……”   柳晓青同学焦头烂额,脚一跺:“我的长项是甩女人,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小弱灵,包她宁肯出家,也不想睬你这个大流氓!”   某明星嘴一翘:“我是大流氓?你才是!大流氓不许毁坏我的光辉形象!也不劳你施阴谋诡计,人家有男朋友!”说到这,他忽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师妹想把她跟高伯元凑成一对,她又跟阿叶……阿叶的母亲是高家女,辈份都乱了!乱~伦啊!哦,没事!高伯元的灵体是我堂兄的,我堂兄并不是高家的人,是拖油瓶,出事祸穿到高伯元身上。也不对,他事实上成了高家老祖……妈呀,好乱的关系!”   柳哥儿四两拨千斤:“事有乱~伦之说,是近亲结合会诞下不健康的后代。请问阿欣跟高伯元或阿叶有血缘关系吗?再说了,她又不会用这具肉身跟高伯元结婚,是再转世!”   高焕生抓抓脑袋:“对对,我糊涂了!可说起来阿叶是近亲结合的产物,他好像很健康!呃,也许他不是他爸的儿子,他娘高花生打小乱来,天晓得怀了谁的种。”   柳晓青失笑:“高家还有这样的英雌?很好查嘛,不是有DNA检测?”   高焕生道:“没得查,叶胜赌博出老千给人砍了,高花生喝醉酒掉河里淹死了。”   柳晓青晃头:“大家族都会有不孝子,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既然阿欣有男朋友,你还烦啥?拿出凡间道德理论臭骂他们一顿!”   高焕生沮丧:“他们的关系一直没啥进展。”   柳晓青眨眨眼:“一直没那个?这还不好办?”手一扬,催情香弥漫!   某明星一张俊脸腾地涨红,眼泛媚丝却气得发抖:“你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没有爱的结合啥玩意?性~关系后没关系!”   柳晓青醒过神,踱着方步满脸庄严:“感情!应该促进他们的感情。我有办法,你把他们约来!”   高焕生颇不信任该情侣,追问啥办法。柳晓青神秘地扬起手,但闻清香四溢,花海凭空而出:“浪漫之旅!”   高焕生曾在某女神身上嗅到这种气息,脸色阴晴不定:“是曼儿给你的?还说不去做神,骗我干嘛?”   柳晓青叫屈:“这是我的核心能量!一点都不爱我,连我的核心能量都不知道!你那么想我跟曼儿走?你晓得她是谁?最最恐怖的曼殊沙华§曼陀罗§!”   高焕生自然听说过“曼陀罗”,于是嘟嚷:“反正是神!行了,你了不起,神都不愿做!可你的什么旅不旅真有用?”   柳晓青神气:“看我的!你只需把司徒凯的视线挡住28章伟大的科学精神   准神柳晓青现在都只是大乘高段,司徒凯乃能量生命,要挡他的视线,只有他没兴趣观察。于是,高领导在接到白作家电话后,订下包房便以心讯呼唤他的接班人或曰替罪羊司徒同学。   司徒凯果然不耐烦:“你约会,拖我干啥?”——其实是阿欣的意识海进入不了,他无法知道小弱灵能否识破变化了外貌的他,做贼心虚不敢见。   高焕生拿出领导派头:“我是跟你说公事,马上来!”   司徒凯被迫驾到,一听劣师是要观察小弱灵会不会染毒,鼻子快气歪:“早在她附体时我就下了禁制,即使吃下有害食物,即使是空气污染,她也没法吸收。很多东西她都吸收不了,要不然她怎么这样瘦这样弱?”   高焕生坚称高徒禁制在21世纪恶劣环境中起不了多大作用,硬是将他拖进包房。   白作家比他们先来,还带着雪姬,未几阿欣也到了。   一看高明星的表侄没来,白作家忙殷殷相询。   阿欣解释:“阿芳的表妹是翘家,她还是中学生,父母担心坏了,追来广州。赶巧阿芳出差,我们就帮着劝解,总算劝到她肯回家。阿叶耽误了好几天工作,正在赶工。他是做广告设计,不定忙到啥时。等他忙完,请白主任喝茶。”   白作家便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事,又指高焕生道:“你还不知道吧,高先生是阿叶的表舅。阿叶也有点逆反,今天的事你不用对他说,找机会带他跟亲友们一块坐坐,家里人都很关心他。”   阿欣呐呐,心道这么一来等同确定关系,我可怎么办?   高焕生不便表现出失望,打着哈哈道:“不用为难,我们只要知道他一切好就行。”   雪姬同情阿欣,在她看来阿叶这种背景那付长相,铁定只是玩玩阿欣。又嫉妒,不知眼前这个清水货有啥好,白主任感兴趣,阿叶感兴趣,瞧模样高明星也性致勃勃!   心动口动,她关切相询:“阿欣,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吧?”又朝高焕生飞媚眼:“你那房白天空着,让我们阿欣休息一会,没见她两只眼都成熊猫眼了?”   阿欣急忙推辞,高焕生不由分说叫司徒凯去开房。   司徒同学自进包房便全敛息,正憋得难受,闻言赶紧开路。   某能量生命一走,隐蔽在情侣发中的某准神立即开腔:“照原计划,她一个人也行。”   于是高明星更加和蔼可亲:“阿欣,你好好睡一觉。你不回去,阿叶准会来接你。我打边上看他一眼,也好跟他的外公外婆交差。”   如此这般,下午茶饮罢,阿欣便给领去豪华客房休息了。   该房就在高焕生的隔壁,此君早已弄了些人间医疗设施,外加间谍设备,并拉下双重结界,认认真真测量小弱灵。司徒凯两眼乱翻:“你有病!”   高领导飞快地敲着键盘,训斥:“这是科学精神!”   未来领导判断现任领导犯了青少年逆反综合症,苦笑道:“知道了,你不中意她,只是为了地球大业观察她!敬爱的师傅,你继续观察吧,科学精神可不能开玩笑,认真观察三天三夜!”   碍眼家伙给气走,还给敬爱的师傅在外头又加了一层结界——困住逆反分子。   柳哥儿飘然而出:“干得好!我家小生生不愧是专业演员,看我的了!”   。。。。。。。。。。。。。。。。。。。。。   (PS:下卷“浪漫之旅”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并和下下卷联系紧密。不爱看“古代”文的亲,请跳过看下下卷,广州故事是一体。“浪漫之旅”我会在两天内发完1章花少图谋骗取爱   这是五星级酒店豪华客房,连洗手间在内面积40多平方米。此刻房里一应物件,在结界中化为亚热带雨林风光。   隔壁,地球修真组织B空间负责人高焕生定睛细瞧,但见满目苍翠欲滴,嫩红轻颤。片刻,一片宽阔的芭焦叶上,出现一个杯状织物,一点白卵冒出。   他眨眨眼,难以置信地叫起来:“这是刘欣?怎么是雄性?”   准神柳晓青挠了下头:“这是幻境……小弱灵诞生总共才十多年,其中十五年是做男孩,以为自己是雄性不奇怪。”   高焕生气愤地瞪他:“就晓得你做事不靠谱!此灵只有一辈子是男的,做女的有三辈子!刘素欣、柳如玉、刘欣,还不包括君家庄那回,每次都是女子!快给她校正性别!”   准神不悦,心的话你怎么不肯转世做姑娘?不够爱我嘛!嘴里道:“不行啊,小生生,条件已设,程序启动了!如果强行违反她的生命意志,刘欣的灵体会受到重创,搞不好灰飞烟灭。你放心,这是浪漫之旅,糟不到哪儿去。”——没撤谎,因为他已经用副元灵悄然潜入,该梦境他能够左右一半。   话说他进入不了刘欣的意识海,一直觉得是个挑战。曼女神提点他,说只要对方完全信任他,就能够进入。假如达到人类网络小说中描绘的那种昏爱地步,就算是全封闭意识海也能够进入。正好逮到小生生要引~诱阿欣爱上什么凡间表侄,他就设了这个局准备自己去行骗。此事当然不能告诉宝贝儿,不然某醋坛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卵中的阿欣嗅到熟悉的气息,好象是家乡粤地山林的气息——做宋代举人王生那辈子的家乡。她感到眼皮很沉重,张不开,但是很温暖,很舒适。   旁边有细小的动静,谁在微微晃动,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于是她问:“你是谁?”   “蜂鸟,你也是吧?”   蜂鸟?阿欣忙转了转身子,存身处果然像个蛋!嘿,我转世成被称为“神鸟”的大自然宠儿了!   准神副元灵又道:“我还没出生,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阿欣笑起来:“好,叫圆圆!圆溜溜!蜂鸟每次生两个蛋,咱们是兄弟。”   “切!你声音这么细,分明是妹妹!”   阿欣不快了,雌蜂鸟灰扑扑,雄蜂鸟才艳丽骄人!   “哼,我叫王生!男的!小圆圆,叫我大王!”   “哼,我是大圆!不,是元老,一元归始的元。你叫小生生!”   “小圆圆,小圆圈,小圆点……”   “小生生,生MM,生宝宝……   没营养的对话持续到准神觉得无聊,决定不再出声。   沉默许久,久到幻境时间过了好些天,阿欣忍不住妥协:“我不叫你圆圆了,叫源源,源源流长的源。你不用叫我大王,叫王生就行。”   然而准神太喜欢跟他的宝贝呢称相同的名字,坚持:“你叫小生生,生生不息的生。”   阿欣一想,这名字也马虎,于是接受了:“好吧!蜂鸟靠孵化,我们的妈妈呢?”   准神没在梦境中设“蜂鸟妈妈”,欺骗道:“蜂鸟是自然孵化呀!我已经18天了,我要呆足19天,长得结结实实!”   阿欣§小生生想起在网上看过蜂鸟最长孵化期是19天,笑道:“我们一样大,等我们出了壳,一起遨游蓝天。”   这话说过的当晚刮起大风,阿欣§小生生惊醒,发现一直在身边的那个心跳没2章小MM非要做哥哥   “源源!小源源!大圆!你在哪儿?元老……”   阿欣§小生生叫啊叫,可那个多少天紧靠着的兄弟始终没回答!   她想起蜂鸟的杯状巢是挂在树枝、岩石表面或宽大的树叶上,遇大风,巢可能被树枝或石块划破了,源源不知掉哪去了!   她决定尽快出生,寻找源源。蜂鸟身姿灵巧,只要源源没摔死,一定能找到!   她用力挣扎起来,好痛!她安慰自己:已经18天了,人家还有15天就出生的,没关系!   终于壳破,大风已停,一弯清冷的月芽悬在半空。   她觉得好冷,一身湿漉漉,还流着血。   左右望望,巢果然给划开了,源源不在破巢中。来不及等身子干,她爬出巢,发现这是一片大大的芭焦叶,正在夜风中摇动,令初生的她站都站不稳。   她努力用细脚丫抓住叶子,然后看到不远处有个裂开了口子的巢。   她急急钻进去,欣喜地看到一只感觉中非常熟悉的卵,晶莹的和光里,近于透明的卵中有一个熟睡的小身影。   她没有叫醒他,贴着卵满足地叹了口气,心道原来我们不是亲兄弟,一定是破巢靠破巢让我们挨一起了。哼,不告诉他,就说是亲兄弟,反正蜂鸟通常生两只卵!   这么想着,她沉沉地甜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欣§小生生觉得身上暖暖的,她和源源振翅高飞……   “小生生?你早产了?!”准神§小源源脑袋发痛,幻境虽然是他设计的,但有初始条件限定!本来他怜惜小弱灵的身体一直很弱,打算给她一个结实的巨蜂鸟身体,不料这丫头竟提前爬出壳!   “你不见了,我、我找你。”阿欣§小生生有些憋屈。   “什么?好了,别动弹,休息!”准神§小源源脑袋更痛了,在这个他自己设定的环境中,他不是神通广大的准神,真的是只还没出世的蜂鸟!他不能也急着往卵外爬,不然两个弱弱的早产蜂鸟一下就完蛋,还谈什么“浪漫之旅”?   阿欣§小生生当然知道早产意味着什么,小心脏扑扑跳,紧紧贴着身边有些发烫的卵一动不动。   暖暖的阳光照耀着两个晶莹剔透的小身子,四周虫鸣鸟唱。   正午时分,终于到了准神§小源源出生的时分。他当然很顺利,卵壳自破,脑袋昂起,抖抖身子,羽毛以可见的速度干爽。   “好俊哦!”阿欣§小生生由衷地感叹——眼前蜂鸟披一身彩虹般的鳞状羽毛,金红羽冠高耸,眼睛像两点闪亮的黑宝石,光芒四射,好一只神鸟!   准神§小源源气度非凡地颔首打招呼:“生妹妹,饿了么?”   “我才不是妹妹!我是雄鸟!雄蜂鸟!我先出生,是你哥哥!”阿欣§小生生气恼地扑动翅膀,想去找片水域照照,看自己是灰扑扑的雌鸟还是华丽的雄鸟。   此乃梦境,阿欣坚持要做雄蜂鸟,准神也没办法,只好不死心地拖延:“等等!咱们要先吃花蜜,蜂鸟消耗可大了,不吃东西会衰竭的!”   阿欣§小生生顿感肚子咕咕叫,可是花蜜怎么采啊?   准神§小源源狭长如浆的翅一摇,示范地落到一朵盛开的鲜花上,伸出细如金线的舌灵巧地一钻,再抽出来,触触阿欣§小生生的啄。于是她吃到了有生以来第一口甘美的新鲜花蜜——不是普通花蜜,乃金刚曼陀罗精华:准神的核心能3章逍遥度日雨林中   一滴“花蜜”——金刚曼陀罗精化入腹,阿欣§小生生精神振奋,吵吵要去找水域。   雨林中花开草长,禽飞兽奔满目生机。准神§小源源使劲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幸水域有距离,水坑很好找。   阿欣§小生生发现了一个小水坑,凌空一照,哈哈,才不是雌蜂鸟,是一只闪烁着绿宝石光芒的雄蜂鸟,精雕也比不上!呃,身形比小源源细些,没办法,谁叫我早产!   事已至此,准神无法扭转小弱灵的意志,转念一想:我跟焕生也是同同,就在这里演绎一场柏拉图式的耽美之恋吧,就当给我家小生生演戏。   阿欣§小生生了无恋爱诉求,每天逍遥地采采蜜、自恋地梳梳羽毛,十分快乐。   由于蜂鸟身形灵活,飞速高达每小时90公里,没有天敌,害准神没有英雄救美机会,不过他有耐心,不着急。   两只蜂鸟顺利长大,准神§小源源长到身重20克,是蜂鸟类中最雄壮的!   这主要是阿欣§小生生老是妄图追赶他,他一怒长到极限值。阿欣§小生生惨了,虽然也是巨蜂鸟,奈何早产,只长到12克便再也长不大。   初秋到了,由于粤地只有冷热两季,秋老虎倒比盛夏还热。阿欣§小生生叫嚷:“热死了!热死了!我要去洗澡!”   准神§小源源深思熟悉分析:“羽毛湿了飞不起来,鱼都能把我们吃掉。忍耐一下,这么闷很快会下雨。”   果然天阴下来,大雨哗哗落。两只蜂鸟呆在古榕树中,这里有只废弃的蜂巢(准神把蜜蜂们赶跑了),上头悬空加了一片比巢大许多的蕉叶盖,一点淋不到。   阿欣§小生生吸着蜂蜜,言:“好多蜜呢,咱们吃不完。哎,怎么没看到别的蜂鸟?不然可以请它们来做客,这天气没法采蜜。”   准神心道等了这么久,你才问!一边做感叹状:“它们早就去了热带,我们出生晚,没遇上。现在入秋了,一场雨过凉一阵,咱们也该动身了!”——浪漫之旅快快开始!   阿欣§小生生忡怔,转世后她再没能回家乡,做刘素欣时,一心想着的是逃回老家,现在终于转世到粤省山间,岂愿离开?对了,蜂鸟生活在热带回归线附近,而老家离回归线不远嘛!   “小源源,我想在熟悉的地方生活,我们可以筑个暖巢,把蜜移到暖巢中,会过得很好。”   准神皱眉,此君虽然想骗爱,却心胸“宽阔”地只想做男配,打谱通过浪漫之旅让阿欣§小生生找到“真爱”——蜂鸟某帅。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与阿欣打过交道的帅帅都设计在旅途上了,不料人家不想动!进尔一转念:不妨将计就计!   话说他设计幻境时选宋代粤省风光当然不是乱定:阿欣的“命定夫君”高伯元是他的老友,他和宋代小举人王生也认识,知道王生转世后想念老家,因此特地设了人类高伯元和小王生,计划如果阿欣在旅途上选的情侣不是蜂鸟高伯元,那么明年开春迁徙回来时就领着阿欣去看看恩恩爱爱的人类高、王,好歹为老友尽份心。现在提前也行,领阿欣去瞧瞧高、王谈恋爱的过程,说不定效果更佳。   于是他点头道:“说的是,稻草最暖了,秋收后我们去稻草垛上筑窝。”   阿欣§小生生吃吃笑:“好笨哦,你当这里是北方?粤地三耕,冬天也开田,稻草垛会被烧了肥田,留不到明春。不许懒,咱们叨草回林!”   准神没想到这点,虚怀若谷地认错。   于是当收稻的日子来临,两只蜂鸟相跟着飞向人类稻田。   突然,阿欣§小生生静停空中——田埂上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嘻闹着奔跑,那身影是何等熟4章可恨的盗窃惯犯   秋收的田野上农人在忙碌,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嘻闹着奔跑,一个身形高大得直追成年人,正是高伯元。一个矮小纤巧还不到高伯元的肩,长着一张秀气如女子的小脸蛋,不是王生会是谁?   有农人招呼:“王少爷仔细莫跌着!”又有人问:“今儿咋不上课?”   王生面露心虚停步,高伯元扭头回话:“先生家也要割禾。”   王生嘀咕:“先生叫咱们自己破题作文,跑出来会挨板子的!”   高伯元撇嘴:“写文章啥时不能写?”   两人奔入杂树林,但见空地上挖了个坑,坑中烧着红红的炭火,边上有竹筒酒两支。   高伯元用树棍拨了拨炭火,挖出陀焦黑物,敲碎外壳,剥开依然翠绿的荷叶,顿时香气四溢。王生瞪大眼:“鸡?阿元,这是哪来的?”   “反正不是你家的。”阿元同学扯了只鸡腿给他,自个扯了只翅膀。   王生小心地咬了口,立马嘶嘶吸气,吃得那个快。   片刻功夫,林中只剩骨头一堆。高伯元又拿棍拨,挖出另一个焦黑玩意,去了泥,原来是香喷喷的红薯。   王生面露担忧:“从家拿的?你嫂子会揍你!”——高伯元父母早亡,傍兄嫂生活,平日肚子都吃不饱,王生常接济他,今天他说有好东西给王生。   高伯元牙一呲:“入腹无赃,任见大王!”   追踪于后的阿欣§小生生撇嘴,竟然盗窃苏东坡名句!   伯元同学盗窃热情高涨,啃着红薯、摇着竹筒酒吟诗:“日月天天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王生两眼冒泡泡,阿欣§小生生愤怒:歪改名诗,MD,俺做王生那辈子真是蠢,给他骗得一愣一愣!臭阿元,小心苏东坡穿过来宰了你!   臭阿元才不在乎,吃饱喝足往地上一躺,嘴叨枝条哼哼:“躺在乡间的花草中,可爱的阿生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王生这个崇拜,两手合什:“好好听!比戏班唱的都好!”   阿欣§小生生心道你个白痴,此乃歪改校园歌曲!YYD,我要早知道他的底,岂会被这种抄袭惯犯引~诱?   草丛中,两个少年相抱而眠,依稀喝醉。忽地高伯元轻唤:“阿生!阿生!”   王生依旧呼呼,高伯元头一低,吻上其腮。   阿欣§小生生大怒,光天化日下占我便宜!才想扑过去啄,陡然想起小时候高伯元老是对某白痴搂啊亲的,都成习惯了!   恍惚间,远远传来妇人的呼唤:“阿生家来!阿生家来……”   阿欣§小生生身一颤,是老妈!当即向那边飞去。准神急拦:“你干吗?”   阿欣§小生生绕来绕去都冲不过去,恼道:“那是……是我前世的娘!”   准神暗暗叫苦,那声音是阿欣想像出来的!   话说他虽然知道王生有个寡母,但不知道她长啥样,只能将她淡化成背景人物!阿欣§小生生飞过去绝对看不清,不幸看清楚了更糟,那只会是个普通的宋代山妇,不可能像王生的娘!于是他急急道:“万万不可!她又听不懂你的话,认不出你!人类最喜欢用我们的羽毛做装饰品,在野外我们飞得快又高,他们抓不到,入了村速度变慢,准给活捉!”   阿欣曾在网上看过相关资料,不由沮丧地停在一朵花中,悲悲叫:“好想看看老妈!看一眼也好!好想老妈……”   一只盘旋的苍鹰听到了,不屑道:“奶娃!这要是我的孩子,踹死算!”   “关你P事!!!”准神§小源源心情正糟,不顾苍鹰比他大N倍,暴叫着冲上去,照着鹰背狂啄乱5章小不点斗苍鹰   准神§小源源不愧是蜂鸟中的霸王,仗着小巧玲珑,牢牢趴在苍鹰身上,不住用针嘴啄它。此地为雨林,鹰不少,有同类看不过眼,飞来帮忙。   一呼百应,越来越多的鹰加入战斗。阿欣§小生生脑门嗡嗡响,鹰多可怕,一爪子就能让小小蜂鸟粉身碎骨!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兄弟阵亡,她心一横冲了过去!   加入战阵后她发现没那么悬:蜂鸟太细鹰们太大,夸张点,好似蚊子对付大象!   但见两只蜂鸟箭一般闪动,在群鹰中灵活地翻飞,迫使人家载着它们翱翔。   苍鹰们不住地俯冲,可怎么都抓不住也甩不脱两个小不点!于是众鹰很没义气地逃散了,只有先时那只苍鹰的伴侣还陪着耗。   两个小不点发现附在苍鹰身上很舒服:鹰背的羽毛柔软,它们的细脚丫可以抓个牢牢,于是大有兴趣地用针嘴在人家身上“绣花”,还有空唠嗑。   准神§小源源曰:“飞得也算快,不如叫它们载我们去热带!”   阿欣§小生生反对:“热带有啥好?有毒虫呢!万一给毒虫啄着,小命没了。”   准神§小源源教育:“昆虫也是我们的食物,很容易辩认有毒没毒,改天我抓了给你开开荤。”   阿欣§小生生有志气:“我自己会抓!哎,不如叫老鹰替我们去弄稻草,它一爪子抵我们跑十趟二十趟!”   两只苍鹰越听越火,决定使用杀手锏。但闻雄鹰一声怪戾,雌鹰负着两个小不点振翅直上苍穹!   不幸蜂鸟比它们能抵达的高度还高,丁点没被吓着,身子一转,双双转到雄鹰背上。   “再高点,没吃饱啊?”   “就是,贴地爬啊?还鹰!”   ……   折腾许久,英勇的苍鹰终于低下不屈的头颅。雌鹰放软话:“你们不就是要稻草?我这就给你们去弄。”   阿欣§小生生道:“这个不急,等稻草哂干了再弄不迟,先带我们去鹰巢转转。”   鹰不是秋天下蛋,孩子早长大了,没什么顾忌,于是带着它们来到悬崖上的鹰巢。   阿欣§小生生一瞧:“还以为鹰巢多华丽,原来是这么个破窝,连只毛虫都没有!”   “好象有。”准神§小源源尖嘴乱啄,整出甲虫几个。   甲虫太大,不是蜂鸟能吃的。鹰只求送走瘟神,举爪拍碎甲虫一只。   两只蜂鸟开荤了!吃饱甩甩啄,小家伙们划出道漂亮的弧线消失。   这个冬天,被奴役的苍鹰给他们弄来足够多的干稻草,在废蜂窝边筑了个暖巢。只有阳光特别明丽的日子,他们才飞出去吃新鲜花蜜,顺道捉捉昆虫。   夜来阿欣§小生生眺望满天寒星,学高伯元卖弄后世知识:“小源源,你看那些星星,咱们也是在一颗星球上,是叫地球的蓝色星星。人类造了许多航天飞船,去别的星球上寻找智能生命……”   准神心道休想找到,在这个三维界就只有地球上有生命!   说实在的,他也想去别的界空转转,但本三维界因为地球隐患,已经给灵界封死了。他的宝贝儿是地球灵,出不去,没有宝贝儿的地方,又有啥意思?   渐渐春天到了,粤地春天的标志是老绿消失,嫩绿抽出。   空气中漾动甜蜜的气息,鸟儿成双成对,昆虫也两两相伴相拥。   有天二鸟喝完花蜜,跳到草从中想打个牙祭,对对昆虫却浑然不避。   阿欣§小生生拦住好兄弟:“莫碰!你看它们……准是病了,吃不得6章它们不是在恩爱   准神§小源源也没了吃虫兴致,虽然这些都是幻化物,但在初始条件下同样有自己的生命行为。当下带笑道:“走吧,它们在恩爱。”   阿欣§小生生脸一热,飞归巢中,怔怔问:“小源源,你说恩爱是什么?竟可以让它们不管死活。”   准神被触动心思,这种迷醉他几乎没有过,最初对某狐门高徒只是玩玩的心思,万事稳当第一。不知哪天这个生命进入了他的灵魂,进得那么深,无论做什么首先想的是焕生的感受、焕生的安全,岂会死将临头还干哪事?   他叹了口气:“我说错了,它们不是在恩爱,是在交~配。爱会为对方着想,怕他饿着冷着,怕他寂寞,想他想得心痛!离开他会失眠,在一块时哄着他。想带着他走遍世界,他不去就陪着他……”   阿欣§小生生心酸酸,又一惊:依稀小源源对我就是这样!呃,我也挂着小源源,在出生夜那个刮风的晚上,小源源不见了,我拼了命也要出壳去找他!对,爱不一定是性,这个世界性太容易爱太难!   她忽地低声道:“小源源,你知道什么叫穿越吗?”   准神心一喜,小弱灵从没跟人谈过此事,这是否代表她信任俺了?于是小心地伸出灵触:“我听着呢!”   阿欣§小生生耳语吐绝密:“穿越就是重生!转世的人没有前世记忆,重生者有!我穿过好多次,已经搞懂了什么叫爱!你说的不错,爱就是为对方着想,绝不会去伤害对方、把对方拖入险境。”   准神做羡慕状:“你一定爱过!”   阿欣§小生生低笑:“傻瓜!说起来……告诉你,我前世是人。呃,我有个非常要好的室友,叫乔芳。好挂记她,她有男朋友了,她就想嫁一个有钱人,可世上骗子太多,张明成虽然有好房,可……”   准神已经清晰感应到那一切,判断:“假不了!第一他是男的,第二他有好窝,第三……”想到小弱灵还没有讲出口,改口问:“他会做饭吧?”   小弱灵失笑:“人很复杂,哪像我们吃饱有个窝就好?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好想能去探探阿芳,可我飞到她面前,她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只蜂鸟。”   乔芳在阿欣转世到B空间后一直与之在一块,准神当然知道她的模样,考虑到有众帅还要有女配,幻境中设了蜂鸟乔芳,还设了人类乔芳——按言情小说模式,两个都不是好东东,都是专做小三的女配!当下引~诱:“如果我们去热带,或许会遇上她。哎,你做人时有没有中意过谁?”——准神发现小弱灵爱的档案中赫然有他,这可玩不得,俺是炮灰男!   “没!”小弱灵情绪忽地低落,意识海倏忽关闭。   准神§小源源忙讨好:“我们来跳舞吧!”   阿欣§小生生赫颜,边上对对飞禽正跳求爱之舞!不过跳个舞有啥不可?于是略带矜持地张开翅膀飞出巢。   或许是二鸟舞姿太美,周边飞禽亮开歌喉随着节奏伴唱。   一典舞罢,阿欣§小生生莫名生出伤感,幽幽道:“小源源,你很想去热带雨林?那我们就去!”   哇卡卡,“浪漫之旅”终于要开始了!准神§小源源兴奋地转了个花梢的弧圈:“明晨上路!咱们一定会有许多美丽的奇遇!”   阿欣§小生生闭了下眼:“好!我想再看看家乡,你莫跟来。”   准神知道谁都会有需要独处的时候,便点头:“好,等你回家7章寻前世寡母遇险   阿欣§小生生向着村庄飞去,转世这么多次,她最放不下的是惟一有过的母亲:那个含辛茹苦把王生拉扯大的寡母。   昔时村里人都说王家妇凶蛮,整一个泼妇。但一个寡妇,不厉害点,准给族人一根绳子绑了再嫁!这样族中就可以收走王家的田了。其实寡母内里很本份,王生小小年纪考中举人,四乡八里多少人家想把姑娘嫁进王家,寡母却选了一个家境平常的丑村姑,说:“家有丑妻百事安。”可就这样一个丑女也欺负人,尤记得在书院读书时乡亲来报,说丑女已喜得身孕。活见鬼,王生根本没碰过她!   王生会早夭,跟这件事是有关的——气得发疯又顾忌王家名声不敢说,闷在心里闷到吐血!转世为女子后,她才慢慢原谅了丑女。不管怎么说,丑女生下的龙凤胎让寡母终身有靠。丑女会这么做大概也是有苦衷,大概是怕天才相公将来以她无所出休妻,宋代女人的地位太低了。   阿欣§小生生期待能看一眼前世寡母,如果能看到那两个孩子就更好了。   她不知道这是没可能的——准神又不知道这三个人的面貌。准神以能量化成的只是一个按初始条件衍生出来的宋代山乡,为避免小弱灵看到乡亲皆陌生人,除了高伯元、王生,其他人都面目模糊,房子当然也是普通粤北吊脚楼,全都差不多。   阿欣§小生生的能量弱,幻化模糊的背景声音还差不多,没可能幻化出房子。她找来找去找不到前世家门,只看到高伯元、王生在树下玩耍。   她想王生总是要回家的,于是隐在树叶中等候。   一颗绿宝石般的翠鸟闪闪发光,虽然隐在绿叶中,还是被两个少年发现了。   王生高叫:“好漂亮的翠鸟!”   高伯元笑道:“把它捉住给你做只键子!”   阿欣§小生生气得发抖,心道臭阿元根本就是个恶棍!对,小时候他曾把大公鸡的尾毛活活拨下来给我做键子!   王生斜了他一眼:“心肠咋这么坏?不理你了!”   阿欣§小生生想起来,当年看到可怜的秃尾公鸡,好几天没理阿元。   高恶魔嘿嘿陪笑,不知从哪弄来谷子洒地下。阿欣§小生生好不蔑视,心道本蜂鸟只吃花蜜昆虫,才不吃这种劣食。   闲呆树上闷得慌,她东张四望打量起来,然后看到附近一个吊脚楼上缠生的倒金钟花朵朵盛放,她顶爱吃这种花的蜜!嗯,依稀当年王家青墙上也长着这种花……   正此时楼内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阿生,快赶考了还疯玩?”   老妈?!阿欣§小生生压根没去想王生的家是青砖瓦屋不是竹楼,直扑窗边!   一个声音在叫唤:“哈哈,捉住了!捉住了!”   阿欣§小生生忡怔,然后发现自己冲进了窗,冲进了一个竹笼!高伯元放大的脸在笼边晃动:“阿生,你说这鸟提到集市能卖几文?”   王生说:“你要纸墨我这儿有,快把鸟放了!”   老妈的声音响起:“说啥傻话?还是阿元识计较。阿元啊,我这崽人蠢心软,就指着你提点他、帮衬他……”   阿欣§小生生眼乌,一举想起前世老妈最爱贪小便宜!   她悲悲地啼鸣,怨前世老妈不识儿,怨自己不听小源源的告诫……   鸟笼被挂到窗内一侧,高伯元用小竹筒装了点脏兮兮的水放进来。   阿欣§小生生丁点不想喝,满心担忧小源源要寻来,阿元多鬼啊,小源源千万不要也变成一只笼中鸟!哎呀傻了,我干脆一死了之,或许能穿回去!   于是她疯狂地向笼子撞去8章不小心把命押上了   阿欣§小生生撞笼,王生吓坏,一叠声道:“这鸟性子烈,快放了!”   高伯元不肯:“什么烈鸟,我看它是疯鸟,放出去会伤人的。”   阿欣§小生生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蜂鸟死了,羽毛也值钱!她哀哀朝小王生叫起来:“羽翼初成日,竹笼囚禁时!小哥心底好,放我上高枝!”   王生听不懂鸟语,但鸟在哀求一望便知,于是悄声道:“听得懂我的话么?你莫急,等老妈不注意,我悄悄放了你。”   阿欣§小生生十分感动,心道还是自己疼惜自己啊,于是频频点头。   高伯元压低声严厉道:“阿生,这是只妖鸟,应该把它的毛拨了,烤了它!”   王生火大:“妖鸟也是你引来的!不许你杀生!”   这时寡母叫唤:“阿生、阿元,快点来吃饭。”   阿欣§小生生好恨,会跟高伯元结上孽缘,跟老妈也是有关的,小气巴拉的寡母惟对阿元不同,老留他在家吃饭,好像认定儿子将来要靠姓高的!   远远的雨林中,准神§小源源眯了一觉,蜂鸟的生物钟令他觉得该进食了,于是翅膀一扇飞出巢。   吸了阵花蜜后,他发现已近黄昏,小弱灵怎么还没回来?   陡然间他想起阿欣对前世寡母的依恋,阿欣不会去了人类的村庄吧?虽说这是一个游戏般的幻境,可仿真度极高!他眼都乌了:蜂鸟一旦误入人类房子是无法逃脱的,因为蜂鸟被困住时的本能反应是向上飞,那就会体力耗尽而亡,连一个小时都顶不住!小弱灵如果是这样“死”在幻境,一定对灵体造成致命伤!   天啊地,幻境时间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急用灵触搜巡。但他现在只是一只蜂鸟,初始条件限定了他的灵触伸不出多远!跑出幻境从外面找?更不行,幻境已经锁定,一旦破坏一切化为乌有,小弱灵会比横死幻境还要糟,灵体会灰飞烟灭的!   准神§小源源闪电般奔向村庄,忘了幻境中的人类也能轻易对付他,而他如果横死在此,会对副元灵造成致命伤,进尔影响正元灵,对修行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他抵达村庄时正值夕阳返照,遍地染红。山民们的孩子正在屋前玩耍,人声沸沸。   他不由停下步——现在入村很危险!但小弱灵也许正在某间房中没命乱撞!   他牙关一咬,借着夕阳光芒的掩护冲进村庄,一个竹楼又一个竹楼寻找。   翅膀不停地扇动失望,身体的温度在渐凉的暮色里灼灼发热。   金红色的光芒终于引起人们的注意,有孩子叫唤:“流星!许愿哇!”有成人惊叫:“妖光!快杀黑狗用血泼!!!”   血泼上身羽毛湿,定死无疑!准神怒极,恨自己怎么会幻化出人类!神族大概也对育出地球人大为后悔吧?我以为区区一夜的幻境跟游戏一样,神族又如何能想到地球人会弄出毒品和毁灭性武器?   他尽可能快地提升速度,但太快的速度看不清屋里情况。狗的惨叫声响起,他慌成一团却不能死心。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一支翠绿的羽毛(阿欣§小生生入笼时挣落的)。   他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小弱灵死了!被人类拨光了羽毛!   他缓缓降落下来,用小脚爪去抓阿欣§小生生的羽毛,全没意识到自己多么夺目,近在咫尺处一个孩子眼珠滴溜地盯着9章伯元兄PK小准神   盯上准神§小源源的是高伯元,此君是准神按自己对高伯元的了解设计出来的。   高伯元何许人物?爱我所爱余者炮灰!虽为凡人,内心之强大,神都比不上——面对强者扮猪吃老虎,面对弱者才不会有妇人之仁。他手一探,轻松将某蜂鸟捉住了。   蜂鸟本能按初始条件启动,准神§小源源安静地呆在他的手中,惟眼色极度悲凉,爪子上还带着阿欣§小生生的羽毛,心的话:难怪人说“自作孽不可活”!   毕竟是准神副元灵,那凄怆的气息极为浓烈,高伯元大受影响,轻声道:“你怎么不挣扎?你不是飞得很快吗?就这么等死了?”   准神§小源源发出意识波:“有用吗?落到你的手中还有活路?伯元兄,我真不该如此了解你!”   谁都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这位高伯元的个性、见识与真高伯元当然有出入,跟准神也没交往,当下星眸鼓圆:“你认识我?幻觉!不过一只鸟罢了!”   准神§小源源精神一震:“我是蜂鸟,神鸟!神也会落难,只在你一闪念间。”   高伯元摸了摸下巴:“神鸟?嘿嘿,神鸟!如果我放了你,怎么说?”   准神§小源源立即道:“让你少年红榜题名,高中举人第一名!”——反正你是宋代某科举人第一名,初始条件就会送你上青云!   高伯元两眼兴奋地闪光,忽又摇头:“太玄乎了!我只想现在有一大碇银子花。”   准神§小源源苦笑,这还真是高伯元会有的反应!   一只蜂鸟没可能具备这种能力!幸好人类自己有银子,时值暮时人们纷纷回屋吃饭,没谁注意他们。性命交关,准神强行突破极限,从一个路过的村民身上移来银子,呼哧呼哧道:“伯元兄低头看。”   高伯元依言低头,才要拣,又牙一呲:“是一大碇!这碇银子我一只手就拣起了!”   准神§小源源气歪:“伯元兄,你听说过蛇吞像吗?贪心不足蛇吞象!涨死!你打眼看看,我落难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能给你金山银山?哼,保你高中解元你不要,只知道黄白物,你TM是什么读书人……”   高伯元嘴脸立换:“骂的好!小人该死!尊贵的神鸟,一碇银已经很好了,我这就放你走!不不,得把您送到村边才安全……”   “不用了!”——有你小子的许可,俺的逃生条件达成!准神§小源源翅一振,化为一道闪光消逝在苍茫暮色里。   沿途风景倒掠,准神§小源源耳边回旋小弱灵柔柔的低语。蜂鸟没有泪,他却觉得自己在落泪,紧紧将那根翠羽贴在胸~前。   大榕树近了,那里有他们相携筑的巢,斗败苍鹰归来时笑声还那么亲晰!   没了你,往后的日子怎么挨?我得在幻境中呆到限定时间!   凄清的月光洒落,他怔怔立在枝头不愿归巢,不期想起遥远的过去,在死亡谷中初遇焕生——那也是一个至纯至朴的人儿!死亡谷是灵类设制的绝境,还有得拼有得搏,最后带着焕生成功脱困。而这个我自己设计的幻境,却是真正的绝境!竟把阿欣的本体一并锁在幻境中,焕生守在一边都没法出手救!   他默默地在心里说:小欣儿,我造这个幻境只是为了你,明天我就带着你的羽毛去热带,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浪漫之旅!你莫怕,等限定时间到,我一定救活你!   那头高伯元心中算盘打得噼叭响:彩鸟是神鸟,爪抓翠鸟毛,说明翠鸟也是神鸟!这回本少爷可不能再冲口而出乱说话,必得把话说圆,弄到足够多的彩10章人不放我我自救   高伯元走上竹楼,一眼看到王生正攀在凳上取窗侧鸟笼,忙走过去搂住他:“小心!你说得对,我们不该关住翠鸟。我想过了,明晨就把它放了。”   阿欣§小生生心一紧,高伯元这付嘴脸她太熟了!这是打鬼主意的前兆!   小源源寻找她时,几度飞过窗前,她生恐小源源也落入囚笼,紧紧缩在一角。高伯元跟准神谈判隔得远她听不到,但看到小源源突然振翅飞走,她想是小源源自己逃走了。逃走一只值钱的鸟,按高伯元的脾气会恼火,怎么还会说把我也放了?肯定是骗王生!   王生好像也不信,将笼搁窗沿欲开笼:“这就放!”   高伯元按住笼子:“天黑了,你让它怎么飞?会出危险!唉,都怪我钱迷心窍捉了它。我也是没办法,纸墨笔全都靠你给,你娘容易么?我倒不在乎一年到头连件新衫都没有,吃不饱也无所谓,只要饿不死就行!惟书不能不读……”   阿欣§小生生耳听他的诉苦渐陷悲伤,阿元过的什么日子她太清楚了,高家是四乡八里最富的人家,但阿元有一年生大病,他兄嫂连医生都没请,就巴望他一命呜呼,顺理成章霸占他名下的田产!亏了他命大熬过来。平日里,阿元吃的穿的连下人都不如,不是王家接济早饿死了!这种生活,怎能怪他打一只值钱鸟的主意?   王生在那呜呜哭,誓言:“阿元,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们是好兄弟!”   阿欣§小生生的心情顿时颠个倒:你当他是好兄弟,他当你是玩物!当然不是现在,是以后,他发达起来后!MD还串通冥使将我转世成女子,强娶我做小妾!白脸狼!   王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翠鸟忘了。高伯元拥着他往里屋走,中途回过头深看了阿欣§小生生一眼,那贪婪的眼神令她毛骨耸然。   她心里知道,臭阿元对王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换成王生,关在大牢里他也会使尽手段去救。可一只蜂鸟……我只是一只蜂鸟啊!王生忘了放我……自救!   她开始打量竹笼,缝隙倒是挺大,但罩着白布,只有门那儿没罩住,偏偏门编成密密的竹篾,侧边细缝细到蜂鸟的身子也钻不出!   她试图用尖嘴将布啄破,啄来啄去也不成功。天色越来越暗,笼中一团黑,焦燥起,她愤怒地乱撞囚笼。   蜂鸟速度高,鸟笼摆在窗沿上。她撞了几撞,笼子一晃,摔向窗外,直落竹楼下!   小小一只竹笺笼哪经得起摔,立马四分五裂,而阿欣§小生生此前已撞伤,只朝上震了两下,又落回那堆残骸中。   她无力地望向满天星光,心道:我终于是自由地死去!   雨林大榕树上,因突破极限而受损的准神§小源源正在疗伤。他默默拥住翠羽,心道生命有生就有死,说不定这次我会死在自己手中!小欣儿,如果时限到后我救不活你,你烟消云散了,咱们一起化尘,省了受未知的折磨!   大榕树下落叶一地,是那些老绿叶子,将化入泥土,一片片随风舞动,叶间到处是乱糟糟的昆虫之尸。   他望着树下想:昆虫还有全尸呢,你却被人类拨光了羽毛!都怪我,我干嘛让你做一只过于美丽的蜂鸟!不行,我要把你的羽毛取回来,就叫那个高伯元帮11章代我看看沿途美景   准神§小源源飞回村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民们已经安歇,只有猫们发出长长短短的叫~春声,间或引来狗儿一两声叫唤。   没有光线,蜂鸟自身不会发光。他悄然潜入,向着其中一栋吊脚楼飞去。   当他感应到一道熟悉微弱的灵息时,几乎眩晕,疯狂扑向那堆残骸:“小生生!!!”   这是蜂鸟所能发出的最强音,奄奄一息的阿欣§小生生被惊动,低低“嗯”了声。   “小生生!小生生!我的小生生……”   恍惚间,他觉得眼前这位真的是那个他心尖尖上的小生生,痛得心欲碎,再度突破极限用灵息轻拥小弱灵重伤的躯体。   然而灵息可以疗灵体,对肉身却没多大用处。好在终究是准神副元灵,他竭力将自身所储营养化为蜂鸟所能接受的蜜汁喂给伤病员,一边唠叨:“坚持住,莫怕!”   渐渐阿欣§小生生感到了疼痛,这是活过来的迹象,她吃力道:“你……你走!会、会给捉……住……”   准神§小源源急忙安慰:“现在是夜晚,人类都睡了!莫怕,我陪着你。”   他好想把阿欣§小生生背回巢,可这会他自己也糟得紧。再则蜂鸟只有狭如线条的脊背,阿欣§小生生这么重的伤肯定抓不稳。也许最好的选择,是在她的灵体恢复后化灵。可他舍不得,他说过要给她一个浪漫之旅!   “坚持住!小生生,等天亮了我让老鹰来背你,我们一起去热带!”   “嗯……”象是一声叹息,又象是一个欣喜的期待。   “我爱你,小生生……”   “嗯。”比方才那声略高点,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莫大声说话,保持体力!小生生,你要活着,我们一起出生的,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今生今世……”   低语声中黎明近,准神不敢等到晨光现,强撑余勇飞奔鹰巢。   于是乘着第一道晨光,苍鹰夫妻双双飞临村庄。   这实在是复仇的好机会:大蜂鸟疲惫不堪,小蜂鸟难以动弹!不过苍鹰夫妻很敬佩小小蜂鸟能逃脱人类的囚笼,话说鹰被人类抓住都只有被训服的份。   准神一夜搏命颇有成效,阿欣§小生生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挣扎着攀上雄鹰之背。   准神§小源源用双翅拥住她:“放松些,我抱着你了!鹰大哥,咱们回去!”   因为小蜂鸟重伤,雄鹰飞的不快,雌鹰先飞回蜂鸟巢,呼朋唤友拣身上柔软的羽毛拨下,细细铺了一层。当阿欣§小生生回到巢中,感觉就像睡在21世纪的席梦思上。   准神§小源源也瘫软窝中,幸好边上有废蜂巢可以填肚。歇了一天一夜,他才恢复飞行能力。可怜的阿欣§小生生却没法飞翔了:她美丽的羽翼折了一支,两只细脚断了,啄都缺了一块。   每天准神§小源源采来最新鲜的花蜜哺给她吃,絮絮讲述雨林中发生的趣事,什么苍鹰生了一窝蛋,兔子又在打架……关于热带就再也没提过。   一个多月后阿欣§小生生痊愈,内疚却沉埋心中。她试图练习飞翔,但断了支翅,她只能在巢中爬来爬去,借着单翅扑闪往废蜂巢中取蜜吃。但蜂鸟消耗大,经过一冬一春里头已经没多少蜜。   这天她问准神§小源源:“林中还有废蜂巢吗?”   准神§小源源道:“当然有,等秋天时我们再找一个过冬。”   阿欣§小生生笑道:“现在就找,请鹰大哥鹰大嫂帮着在边上筑个巢。小源源,我这样肯定活不到天年,只想在这里度过一生。咱们的寿命只有三到四年,很快你也会老去,自己去热带吧,代我看看沿途美景12章即不同巢也不同生   听了小弱灵的话,准神大为伤感,心道“浪漫之旅”是为你而设的,我自个跑去有啥意思?当下强笑道:“想象永远比真实更美妙,热带的蜂鸟还羡慕我们呢。”   阿欣§小生生嗔道:“老头子才说这种话!哎,现在不是春天吗?怎么没有蜂鸟来我们的雨林?”   因为我把它们设定在热带,想带你前去那片蜂鸟天堂寻找情侣!准神§小源源略一迟疑,欺骗道:“来过,我把它们引开了,怕它们跟我们抢地盘。”   阿欣§小生生愧疚:“是我拖累你了!我在窝里不动,吃不了多少。”   准神§小源源不快:小弱灵怕他太辛苦,总是尽可能少地吃东西,现在瘦得9克都不到,巨蜂鸟从没有这么轻的!   “切,它们谁能抢过我?你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得棒棒,一辈子陪着我。”——没有你我在幻境的使命结束,偏偏你的本尊也在幻境中,我不能提前取消它,多难挨!   阿欣§小生生甜蜜又难过,她曾在网上看过蜂鸟之间会发生非常激烈的争斗,小源源再强也只是一只,天晓得有多艰难。   于是从这天起她吃的更少了,声称自己能捕捉飞到巢边的昆虫。   眼见阿欣§小生生越来越瘦,准神终于气恼地大声喝斥:“得厌食症了啊?!老子辛辛苦苦采来花蜜,还敢嫌三嫌四!再不吃,揍死你!”   阿欣§小生生倔强地闭起眼:“用不着你施舍!”   准神放软语气:“别胡思乱想,这怎么叫施舍?我们是兄弟!”   阿欣§小生生睁开眼,冷淡道:“早就想告诉你,我们不同巢!看仔细些,你是彩色我是翠色,有什么相象?不过是我们的母亲偶然在同一片芭焦叶筑巢,歪打歪着咱们碰上了。离我远点,看到你就烦!谁TM想跟你一块生活?”   幻境是准神设的,给自己的定位是众多追求者中青梅竹马的“炮灰男”,当然不会跟小弱灵同母。叹息一声,他不由想起当初带着何等轻快的心情设计幻境,美滋滋想让幻境中所有的生命浪漫生、安乐死,却忘了生命有其自然规律,且不说蜂鸟本身就吃昆虫,那次在鹰巢为逗小弱灵开心扒出甲虫,苍鹰举爪一拍就拍死人家!到如今,全心想保护的小弱灵也整成这付惨样!   心情灰暗的他转身飞离,阿欣§小生生呆呆地窝在巢中,心头空空落落,真的有昆虫飞来也忘了捕捉。   夜晚来临,小源源没回来。她想:小源源走了吧?它一直想去热带雨林,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雌蜂鸟,它一定会大受欢迎。   这么想着,一阵欣慰一阵悲凉。这辈子她认识的蜂鸟只有小源源,以后也不可能遇上别的鸟。好想念啊……应该想不了多久的,蜂鸟消耗大,不进食挨不了多久。死后我会穿回去吧?会见到阿芳!唉,阿芳有了男朋友,过不了多久就会结婚。阿叶知道我没法跟他做那种事,也会走!   现在阿欣渴盼灰飞烟灭,小脑袋窝在羽毛中,对自己说: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准神§小源源披着早晨的阳光飞回时,看到一只陷入衰竭状态的小蜂鸟,连灵体都暗淡无光!吓得他顶开阿欣§小生生的啄,没命灌花蜜!   冤枉啊!幻境创造者哪会赌气翘巢?他只是去附近的雨林转了转,打谱营造另类浪漫之旅,不料越是费心,事情竟越是往坏的方向发13章此巢是我们一起筑   在准神§小源源的抢救下,阿欣§小生生再度转危为安。   当鸟鸣叫醒又一个黎明,准神§小源源采来带露的花汁,沉着脸塞给她吃。   阿欣§小生生给呛着,准神忙用翼轻抚她瘦弱的脖子。   阿欣§小生生喘过气来,这两天她想了很多,觉得应该跟小源源好好谈一下,于是用啄轻碰了下对方:“没事了,我会好好进食,快去采蜜吧。不过,你要自己吃饱再带给我,我不会饿着,你看很多昆虫飞过来了。”   准神§小源源心一松,连连点头:“赌气是愚蠢行为,我们本来能生活得很好……”   “快去吧,最烦你唠叨了!”阿欣§小生生翘起嘴,用完好的单翅朝外推他。   于是这个午后,两只吃饱喝足的蜂鸟窝在一块美美地睡觉。   近晚,准神§小源源从废蜂巢挪来带着酒香的陈蜜,搁在一片翠叶上,和小弱灵一块品尝,有一搭没一搭地捕捉飞临的昆虫当小点。   阿欣§小生生眺望远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故作随意地开腔:“小源源,活着真好,要是我们有孩子就更好了……”   准神吓一跳,许多人认为他是花少,也许是,但他从没有过跟阿欣做那事的念头。   但闻阿欣§小生生继续道:“我没法结婚,就盼明春你和你的雌蜂鸟飞来,在榕树上结个巢。她不管孩子没关系,我来孵化他们,陪着他们出生长大。你是能干的爸爸,带他们去花间采蜜,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准神明白其意了,不由嗓子发堵,闷声道:“笨死了!蜂鸟是自然孵化,它们才不需要我们,会嫌你烦。”   “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阿欣§小生生不快地挪开了点,另寻说辞:“小源源,活着,什么都应该经历一下!我重生多次,从没结过婚,帮我圆了这个梦吧。”   准神§小源源瞪眼:“你不就是想赶我走?休想!这个巢是我们一起筑的,我有资格住在这里!”   阿欣§小生生来火:“我烦你在眼前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显摆自己强大?没错,我是废物,没你就会死……”   又变成吵架了,准神§小源源这回可不上当,以双翅紧紧缠住她:“别对我使激将法!告诉你,前天我去拜访我们的同类了,你能去热带的!有的蜂鸟伤的比你还重,两只翅膀都没了,别的鸟背着,照样迁徙……”   阿欣§小生生一个字不信,大自然法则是优胜劣汰!她带嘲道:“明白,抓了只苍鹰当座骑!”   准神还真想过请苍鹰帮忙,但初始条件中没有设定它们跑去热带。   他轻啄着小弱灵的羽毛,认真道:“小生生,你的右翼还有一小截,经过努力还是能飞起来的。你看,你的右翼羽毛多长啊!”——是他突破极限施展灵力令之长出来的,可叹受初始条件限制,他再玩命也没可能令阿欣§小生生复原。   阿欣§小生生被打动了,她倒没妄想去热带,但或许真的还能飞!爬去废蜂巢取蜜时她使用过,长羽尖端和左翼不同,是个硬点点,能着力;而那张开的羽毛又能平衡身体,在捉昆虫时大有用处!   对,我要努力!如果我能飞出去采蜜,小源源就能放心许多,说不定会去开始他理应享受的生14章手心里的点滴温暖   阿欣§小生生顽强地开始了锻炼,其顽强程度足以写一本励志书。   夏日某天,她终于摇摇晃晃飞出了巢。准神§小源源不停地给她鼓劲,并用灵巧的浆翼在下方扇动,以助其一臂之力。   终于,两只蜂鸟落到一朵饱含花蜜的曼陀罗上。阿欣§小生生激动得想大哭一场,用变调的声音叫嚷:“事在人为!!!”   叫完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只蜂鸟,应该是“事在鸟为”!进尔想到某位在困苦环境中搏拼不休、终于得展宏图的前世同窗,唏嘘道:“我做人时有过一位……朋友,他叫阿元。你见过的,就是把你捉住的那个少年……”   准神早忘了要征服小弱灵意识海的事,此刻因阿欣完全开放,轻易感应到那些消逝的时光,不由低声道:“你不恨他?”   阿欣§小生生愣了愣,摇头道:“只能说有些怨。我做王生时,觉得阿元说的做的无一不正确,转世后感觉颠个倒。其实怪不得他,是我变了,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了。我其实是幸运儿,做王生时遇到阿元,做刘欣时遇到阿芳,做蜂鸟又遇到你!小源源,你不知道我多么盼望你幸福。”   准神有些别扭地偏转头,他一直处于不上不下的地位,看起来开朗,心中怨气挺多,眼前小弱灵却只记别人对她的好。是啊,谁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给予别人的永远有限,没可能存在网络小说中的那种昏爱。焕生这么爱我,也不可能为了我废光灵力转世成女子重新修。做人重要的是珍惜落到手心的点滴温暖,学会为别人想想。   阿欣§小生生继续为他着想:“有句诗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情侣尚且如此,兄弟更应该有各自的生活。我很快就能自立,一定能等到你明春从热带归来。小源源,你如果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会成为我心头重负。”   准神§小源源拒不接受:“要走一块走,要留一起留!”   由于准神的顽固不化,阿欣§小生生只得加紧锻练,十多天后两鸟起程了。   照小源源的说法:“这里离热带又不远,所谓迁徙就是游乐。”故此二鸟不赶时间,按照残废鸟的速度慢悠悠晃,或停在花中吸蜜,或飞上枝头捕虫。因准神热衷于展示雄风,有时阿欣§小生生也用翅膀缠住他狭长的线背,感受疾飞的乐趣。   如此这般,每天黄昏他们都能找到舒服的“废巢”,相依相偎进入美梦。   起初阿欣§小生生只以为运气好,个把月下来天天如此,再看周围风景,依然是亚热带风光,她反应过来这些巢是小源源事先筑好的!   她没有说破,她已经明白小源源无论如何不会抛下自己。她好后悔: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探望前世寡母就不会这样了!   某个晚上长夜难眠,她自言自语道:“做人做鸟都不能太固执,付出这么大代价,我也没能看到老妈一眼!”   准神心道你听见的声音也是你自己的想象!嘴里宽解:“我听到过她的声音,很响亮呢,她身体很好。”   “是啊,她是能干人,会过得很好。阿芳也能干,会过上好日子。”阿欣§小生生低语着,心里明白这只是祝福,能不能过好,只能靠她们自己。   她想,她们不会知道有个小小的生命在角落里盼着她们幸福,我很幸运,小源源就在我身边,我知道他一心盼我好。我得快乐,不能让小源源白花力15章我只是为你而活   天气渐凉冬来临,准神在温泉边筑了一个巢,此地花开艳丽,恍若春夏。   已经能进入阿欣意识海的他,当然知道某个秘密不是秘密了,但他也没说破,他喜欢看阿欣§小生生每天欣喜的样子。   营造这个环境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没法带小弱灵去热带,阿欣§小生生能飞起来都是他搞的鬼:没有他不停地扇风,残蜂鸟一下也飞不起来!因为体能消耗太大,因为替她疗伤时多次突破极限,他也严重受损,活不到所设的天年。   阿欣§小生生不知道这点,还在想:我身体弱,能早点死就好,小源源就来得及过一段他应该享受的鸟生。   她不想让小源源发现自己的念头,极力快乐,时不时卖弄网络笑话——   “苍蝇妈妈带着小苍蝇进餐,小苍蝇说:‘我们非得吃屎吗?’苍蝇妈妈生气道:‘吃饭不要讲这么恶心的话!’”   准神§小源源忍笑瞪眼:“恶心我?别指望我把花蜜让给你!”   阿欣§小生生再接再厉:“一群食客围桌坐下,一人说:‘哇,一桌尸体!’”   ……   日子在笑语中过去,阿欣§小生生始终找不到“自然而然”死掉的机会(>_<!你的意识海都被人家钻进去了,可能找到机会?)   冬去春来夏又至,准神§小源源带着小弱灵回到出生的雨林。   阿欣§小生生知道他们只是在周围打绕,依然由衷地感叹了一声:“回家了!”   准神§小源源点头:“我们飞得慢,错过了春天。”   阿欣§小生生吃吃笑:“夏天更美丽。”——她心里明白,哪天小源源带她回出生地,就是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2岁,对蜂鸟来说是青壮,小源源还能去热带!   准神§小源源感伤,他设的幻境时限不是四年,是野生蜂鸟最长寿命七年!这还不到三分一,他们还在青少年时期!挣扎一下,应该能拖到明春,但阿欣§小生生一定吃苦不浅,受损太过的他届时也衰弱了,无法照顾好她,不如顺其自然。   花开草长,日子逍遥如旧,只是阿欣§小生生不再努力飞翔,准神§小源源也不再勉强她每天要吃多少花蜜。   秋风渐起,一个落雨的晚上,阿欣§小生生感到自己到了弥留阶段。   “雨好大,明天会是艳阳天。”   “是啊,我们一起去哂太阳。”准神§小源源落寡地笑着,他平生最怕寂寞,可却要孤独地呆在华丽的幻境中了。   “小源源,你要幸福啊……”阿欣§小生生开始留遗言。   准神§小源源听不下去,打断道:“你不是多次重生过?小生生会重生的,重生后你想做什么?”   “雌蜂鸟。”阿欣§小生生没有犹豫:如果我是只雌蜂鸟,小源源早就圆满了!   转世以来,她是首次对与雄性接触了无排拒,她相信能和小源源过得很幸福。她不知道她没有产生抵触,是因为准神从未对她有过性~企图!   而准神却因此丝毫没察觉到她有暗疾——尽管能进入她的意识海,但他无从知道阿欣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前刘欣还有前刘素欣所遭遇的恐怖折磨,留下了黑色生理记忆,再影响到灵体!他还以为她只是不愿跟不爱的人做那种事,有自尊的人都不会愿意!   阿欣§小生生低低道:“我想生两个孩子,一起去热带。”   准神道:“一定能!”   阿欣§小生生又道:“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我也爱你,只爱你!”准神§小源源真心诚意地说出这句话,心道亲爱的,我这辈子只是为你而活!幻境中的生命经历也是真实的经历16章幻灭归真自由路   雨后果然是一个艳阳天,准神§小源源在唠叨:   “天亮了,阳光很好哦!”   “快起身,不要浪费阳光嘛!”   “真是只懒鸟,再不起来我要发火了!”   ……   口说干了,他懒懒地不想出去采蜜,昆虫在身边飞也不想碰。近中午,他用小脑袋拱了拱阿欣§小生生,叹了声:“你好冷,看来我们还得去热带。”   他叨着只剩一把骨头的阿欣§小生生飞到一棵巨松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将她拥住。   此树是幻境能量源,松香渗出来,慢慢包裹他们。准神§小源源在说:“很温和吧,我们到热带了……”   渐渐松香结成琥珀,准神§小源源迷糊地想:这就是长眠吧?原来我也不是什么坚强的生命,我也会自寻死路……没关系,时限到后让正元灵唤醒我,我再唤醒你……只是来生不会再相拥了!纵使相逢应不识……你不会认识我……   。。。。。。。。。。。。。。。。。。。。。。。。。   B空间21世纪,广州,某五星级酒店豪华客房。   灯暗天亮,准神柳晓青望着幻境消逝流下一滴泪。   高焕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早在两只蜂鸟化为琥珀时他哭了个昏天黑地,末了扑倒在床昏昏睡去。   柳晓青感应了一下界外,伸手推他:“焕生醒醒,你那高徒落了个结界困住你!”   高焕生蹦起来,不管结界之事,张嘴就叫:“高伯元不是个东西,跟血焰花说,绝不能把刘欣许给他!!!”   柳晓青怔怔道:“阿欣都不记恨他,再说幻境里的是假高伯元。”   高焕生愤怒:“真的更坏!他是我堂兄,我还不了解他?!”   柳晓青愣神,以他对高伯元的了解,那家伙爱惨了阿欣,他还想着要尽快送阿欣去高伯元身边,把他给不了的幸福给她,可小宝贝这么闹……唉,哄着吧!   “你表侄不是在追阿欣嘛,如果他们好上,你师妹没理由拆散人家。”   高焕生两手挥舞:“对对!但……阿叶也不是啥好东西,挺花的!没关系,世上男人多得很,不信不能为刘欣找到一个好的!快开电脑……”   柳晓青苦笑:“这里被你的高徒封住了,哪有信号?听我说,莫瞎折腾。你看我花那么大力气搞个幻境,想给她一个‘浪漫之旅’,结果如何?让她自由地过自己的生活,她最渴望的是自由,不喜欢被别人操控她的生活。你看她拼死都要逃跑,在幻境中如此,在真实生活中也是这样。”   这理由高焕生倒是能接受,含泪道:“谁也无权操控别人的生活!晓青哥,我爱你,但我不想做女子,我不要为那些陈规改变,同性恋有什么罪?!”   柳晓青轻揉着他的乌发:“正确,非常正确!就是咱们没必要冲着风车舞大刀,遇事讲点技巧就行了。首先,唤司徒凯来,好言好语请他解开结界。”   焕生同学偏要当斗士,他认为某高徒是试图操控他的恶人之一,才不求这家伙!话说他虽然还是凡人,但身带点石成金的玄息,将来会成为凶猛的战灵,怕个鸟!于是朝阿欣抛过去一个结界,恶狠狠叫道:“你快进我头发!”   遥远处,正忙碌的司徒凯感应到狂烈撞击,急奔粤省某酒店,然后目睹结界炸开。   当天凡间各大媒体报道:“广州遭遇九级强台风袭击…1章为大哥赴汤蹈火   。。。。。。。“姐妹闯都市”上下相联,最好把“浪漫之旅”也看看。。。。。。。。   阿欣一觉睡到近午,被电话铃声惊醒,酒店催问她要不要加一天?   她有些发怔,一时竟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老家雨林中的岁月是这样清晰……片刻她反应过来是梦!多次带着记忆转世的她对某些常识是知道的:我的灵体只有一个,没可能看到活生生的前世自己!进尔分析出梦境与真实穿越的更多不同,她不知道“小源源”真的是另一个生命,还以为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不由自嘲:真实生活中哪有那么纯真的爱?只有梦里才有,我也可以去写网络小说了。   想起高明星想见阿叶,她来不及梳洗便给阿叶发短信,却见手机上已有他的短信一条:“雪姬给我电话了。我与高家不是亲戚,等你回来吃饭。”   阿欣愣了一下,忙往高焕生房间打电话,人家已经退房。拔手机,高明星笑语致谢,说了一大通祝她和表侄幸福的废话,弄得阿欣大为心痛长途费。   这时已是中午,高焕生突破结界造成的“强台风”早过去了,阿欣回家挺顺利,一点多钟便至出租屋。   阿叶过来开了门,说:“以后高家人找你,别理他们。”言罢便回到电脑边埋头忙碌。   阿欣满心想劝几句,又不敢打扰他,只好忙自己的事。她也紧张:出版社马上放年假,手头检对活得赶紧交。另外阿叶还给她找了个活干:阿叶的老板信佛,想找人用毛笔抄一部经,在公司新年开张时用。   从这天起,阿叶便没有离开出租屋,仿佛已经是阿欣的同居男友。   阿欣只好躲进阿芳的房间睡觉。所幸阿叶真的要赶活,连吃饭都边吃边干。阿欣便又心存幻想,觉得这种纯洁关系能继续维持下去。   一晃春节到,小周来电,热情邀请阿欣、阿叶去他那儿相聚,说是哥们姐们一大帮翘首以盼。阿叶决定给自己放一夜假,精心装扮一番携阿欣赴会。   聚在小周家的人真不少,竟有三十多张年轻面孔,无法尽识。   这是小周付了首期款的商品房,有两百多平米。客厅里,一台大屏幕电视正播放春节文艺晚会节目,据小周说这是某厂家的赠品。   酒过三巡,小周再次把他的老父搬出来诅咒:“我老爸那个肾衰竭是富贵病啊,换完肾也要长期治疗。年前我大哥打来电话,说我老爸这次去医院检查,查出添了糖尿病!没法子啦,这套房没住热又得卖掉。哥们姐们帮帮忙,看哪个有闲钱的老板要。那种做炒房生意的就免了,太会侃价了。咱挣的几个钱,每个钢蹦都浸透了血汗啊!”   这番话激得哥们姐们同仇敌忾,誓言要将无良老板们泡妞的钱诈出,乱哄哄出谋划策。   雪姬突然蹦到椅子上,居高临下一拍胸脯叫道:“小妹豁出去了!有个老凯子说要送套房子给我,我去跟他说看中了这套,就要这套!哥们姐们帮帮手,给小妹造造势。等他买下这套房后,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做……”   便有人问:“你是要他把房过你名下,还是不要?”   咱们的文学鸡“呸”一声:“要了还能甩了他?不想活了?这是为了帮周大哥!”   众人便哄叫“好办”,小周倒了一茶杯白酒:“小妹,大哥谢你了!”一口将白酒干了个精光。雪姬更爽快,拎起半瓶白酒灌了个干干净净,再将空瓶“啪”一下摔墙上:“为大哥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正点!蛮像黑社会誓师会。那头阿叶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将音乐放到最大,客厅里立马群魔乱2章热闹年夜如此寂寞   阿欣今天喝的啤酒远超过三杯,人已半醉,跑到小周面前眼泪汪汪倾诉:“大哥,这回你帮了阿芳大忙啊!那个大小姐谁玩得转,把阿芳吓得……多亏大哥出马把她搞定了!阿芳昨天给我发了短信,说张明成是真货,你不知道这事对阿芳多重要!阿芳这一世人,就盼嫁一个好老公!这回她可算心想事成了!多谢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妹!”言罢抓起桌上一只尚有大半杯白酒的茶杯就要干。   小周忙夺下换了杯果汁:“咱喝这个,亲亲老婆,老公我一会还要你伺候,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阿欣翻白眼:“大哥,你今天敢不陪雪姬妹妹?我去问下她。”   小周赶紧拖住:“你厉害!人家说酒壮英雄胆,我看是酒造小泼妇!妹子,阿叶有什么好?普通货色。跟哥哥走,哥给你介绍一堆极品帅哥!”   阿欣断然拒绝,“不要!小妹养不起,阿叶不用小妹养。”又讨好:“小妹一直都是跟着大哥,替大哥拎包,替大哥擦鞋。等大哥做了老板,小妹去给大哥扫地。”   小周再努力:“哥想要一个屋里做饭的。”   “我给你做!阿欣做的饭清汤寡水。”一位听到一两耳朵的姑娘把小周拉去跳舞,“大哥不会真的看上了那个清汤水吧?”   雪姬也在贬阿欣,手搭阿叶肩上扭动:“你的女人又在做壁花啦!你怎么会带朵壁花人前走?搁家里都没活气。喂,她真能满足你?还是你不行啊?”   “你想知道?”阿叶站起身,好像没站稳似的斜了下,一把搂住她。   雪姬娇笑连连,反手相搂。阿叶凑在她耳边道:“好棒的身材!一级棒!下一个就找你了。我这人有坏毛病,特别专一,每回一个。”   阿欣看到了这幕,忙跑到阳台上回避。似有鞭炮声响,再听寂然无声,仿佛一个幻觉,只有屋里传出热闹的音乐和人声,衬得夜格外寂寞。抬头望,年夜的天空星星都看不见,寂寞得如此压抑。这个圈子男女交往的潜规则人人知道,她想阿叶那么耀眼,女人随便找,或许今晚就是终结!倒也好,反正留的越久越苦恼。   正这么想着,有人从后面搂住她:“发啥呆?喝了酒吹冷风很容易感冒。”   阿欣克制住没有掰开他的手,低声道:“屋里太闹了,我想静一静。”   贴着她的身躯燥动骤起,硬物紧贴着她的身体蹭!她急朝外挣:“你去跳舞吧!”   阿叶放松了点,言:“我也嫌吵,回去吧。还有一大堆活,上班就要交。”   阿欣镇定了些:“嗯,我也要抄经。”   两人的告辞没惊动众人,只跟小周说了声。小周拍了下阿欣:“妹子,啥时飞掉阿叶告诉一声大哥。”   阿叶一笑,拉着阿欣出了门,半开玩笑道:“阿欣,啥时准备飞掉我?记得提前打个招呼。爱情不在友情在,让我把电脑里吃饭的玩意拷走。”   阿欣不是滋味,强笑道:“你离开不用跟我打招呼,让我留个念想,就好像你是有事才没来。”   阿叶笑答:“遵命。”扬手招了辆的士——他才不想对这傻妞说任何安慰话,一个普通货色,耗了他这么长时间,搞到一只鸡挑逗一下都性致勃勃!今晚再不把她弄到手,“叶”字倒过来写!哎,好像还是叶。他不由失笑,笑得邪气十3章桃花运与桃花劫1   一年到头热闹非凡的广州街道,独独年夜冷清得难见人影。沿街灯饰华丽无伦,因为没有人影,显得格外诡异。   阿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直觉今晚会发生她最害怕的事。但阿叶只是合目打盹,仿佛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是啊,像阿叶这样的人,什么女友找不到,会呆在出租屋,怕只是需要电脑。   望着那张与前世情侣高伯元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凄苦得泪水盈眶。高伯元会和王生走得近,最初也是生活原因,他傍着兄嫂过,饭都吃不饱,王生可怜他,带他去自己家吃饭。有些势利的母亲对阿元格外不同,因为高家比王家富,因为阿元会读书。母亲总是说:“阿元,你可要多关照我家阿生。”阿元关照到家,一路关照到床~上!   阿元喜欢了王生多久?从小一块长大,终于在赶考路上有了惹下大祸的第一次。如果那次没被江湖恶丫头撞见,会一直很要好吧?两个才子,一同应考一同出仕,人前兄弟背人情侣,互相关照风光一世。阿元真该死,怎么会在一个道观中做那种事?亵渎神灵,终遭报应。可为什么只报应在王生的身上,阿元就没事?   她用力捶了下头,她并不希望高伯元有事,多世为人,除了粤北老母亲,对她最好的只有阿元和阿芳,小源源不算,那是梦中佳侣。说起来阿元虽可恨,倒有几份小源源的情义,对王生不弃不舍,给王生送终,可惜我转世后没法再接受他!唉,只有在梦境中,我才没有异性接触障碍!阿叶不是阿元,不会在知道我有毛病后还不放手。他更不可能像我梦中的小源源那样,没有性还至死相伴,人家一发现不对劲就会掉头而去!   越想越伤感,却是欲哭无泪,渐渐她陷入恍惚,出租车停下来时才一惊回神,急低头开手袋取钱。   那头阿叶已经把钱付了。这差不多已成惯例:只要在外,阿叶总是抢着付钱。在出租屋就不同,吃的用的都是她和阿芳的。她能理解,阿叶还在创业,若不是生活有困难,怎么会陪我这么久?   下了车,两人一路无话。阿欣贪恋地望着前面的背影——很快就看不到了,明天,也许今晚,这个人就会走,从此要适应没有阿元影子的生活。都说适者生存,一定要适应啊,广州不同情弱者!   进了出租屋,阿叶含笑道:“去冲个凉,我做点醒酒汤醒醒酒。”   阿欣唯唯应了声,阿叶的厨艺不错,如果不是太忙,都是他下厨。   推开冲凉房的门,阿欣再次发怔。阿叶交给她的经书只有薄薄一本,以她的写字速度早该抄完了,想装成很忙才拖到现在还没抄完。或者今天开个夜车赶紧抄完,免得以后再见面?可她好舍不得,经书没抄完,就可以告诉自己阿叶还会来。   这个凉冲的前所未有地长,她希望出门后阿叶已经坐在电脑前,那就可以不用说话,把年夜拖过去——好歹有人陪着我过年,几世为人,还不曾有过独自过年的经历(>_<!什么几世为人?满打满算不足二十年,磨难刚开始!)。   听到阿欣走出浴室,阿叶忙将做好的汤盛入碗中端出,笑道:“凉一下再喝,你帮我开一下机,把文件调出来。”   他相信自己从容冲完凉她还会在电脑边——这人只要一工作就会忘光身边4章桃花运与桃花劫2   阿欣不是傻的,估也估得到阿叶的用心。她没去开机,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心纠结得似要碎。   接受,能顶得住吗?拒绝,阿叶肯定会马上离开,一去无影!阿芳也要嫁了,也许一回来就会搬到张明成那儿去。我怎么办呢?这一生有记忆的事,都跟阿芳联在一起,从Q市那套小小的出租屋开始,一直是阿芳照顾着我,不管我怎么失常,阿芳都见怪不怪。但阿芳不可能陪我一世。当然阿叶也不会陪我多久,就算我是正常人都不会多久,21世纪是流行情变的时代,结了婚还离婚呢,何况人家从没露过想结婚的意思。小周倒是说过,可也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我只是小周众多跟班里的一个!小周那张嘴又没遮拦,发现我不对劲准会第一时间告诉所有的兄弟姐妹,再也不会有谁介绍活给我干了。孤伶伶一个人怎么办?   阿叶出来时,看到阿欣手抱膝,坐在木沙发上缩成一团,神色非常凄苦。   他打开了电视,然后走过去抱住她,温柔地问:“怎么了?”   阿欣缩得更紧,苦涩道:“你走吧!我做不到。走吧,让我觉得自己挺好。”   阿叶心中恼怒,假如以前还存疑,现在他认定这傻女早就被阿芳吃掉了!还被搞得神经兮兮!那阿芳第一次见到老子就吃飞醋,后来不反对,大概是想处理掉麻烦好结婚吧!X你M,老子是拣垃~圾的?耍一把开路!   他动作轻柔地抚着阿欣,含笑带恼道:“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做不到?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到你,你真的受不了,我会停下来。”   阿欣瑟瑟发抖,目光散乱:“不要!求求你,我不是女人……”   “是这样啊,明白了。”阿叶语气平静,放开了手。   阿欣松了口气,才想道歉,阿叶突然掀起她的睡衣,动作粗暴地一把撕去她的底~裤。   一声惊恐的尖叫响起,阿叶邪笑一声,手往下插,食指熟练地捅了进去。   痛楚的尖叫划破夜,阿叶顿感强烈的冲动涌起,猛地将她翻过来,挺身从后面刺~入,嘶喊道:“叫啊……使劲叫……再说……不是女的……X死你……”   惨叫声声,混在电视机的声音里,令阿叶兴奋莫名。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等同强~暴的经历,瘦小的阿欣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使他倍感自己强大。   很快阿欣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陷入半昏迷中。他没有停下来,兴尽之后,略为休息了一下就把沙发床拉开,再把顶灯壁灯全打亮,细看阿欣的身体。   他找到了想找的证据:烟头烫伤的痕迹,重要部分都有,很淡,已经若有若无,应该是跟他交往前留下的。   阿芳不吸烟,可第一次在红风车撞上时,醉酒的阿芳嘴里叨了一支烟。他想那衰女醉后那么疯狂,跟阿欣干那事时,阿欣不可能从不受虐待。   他细细把玩着这具任他摆弄的身体,有些恼火,连烟头都能消受的女人,正常那啥居然会晕过去,岂有此理!反过来讲,如果正常行事都会让阿欣晕过去,受虐时她会是什么情形?亏得阿芳还能扮出一付保护人的嘴5章出租屋中隐秘事   阿欣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彻底崩溃,只有一种茫然感,似乎无喜也无悲。举止有点像牵线木偶,阿叶一催,半天不到就把剩下的经书抄完了。   这下好了,阿叶说她累到了,要她多休息,不让她起床。   阿叶也不是假关心,他没克制自己,阿欣纤瘦又那付模样,他想八成是折腾坏了,他可无意做乔芳第二,还没有哪个情~人不夸他温柔体贴。   望着电脑上又一个新做好的设计,他得意地勾起唇角。都说性是灵感来源,一点不假,这两天创意不断,私下接的活都干完了,只需要再加加工。   先休息会!他转身望向沙发床。阿欣窝在羽绒被中,那张苍白的近于透明的脸像是睡着了。这么安静的床~伴少见,虽然说不上多有趣,但做起来放松,他连套都没用,反正做一回人~流又用不了几个钱。   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或者娶了她吧,反正迟早要结婚,这种小女人起码不会惹事生非,又是女大学生,长得不算差,带出去能见人。   他把取暖器移过去,掀开被。小小的身体悸动了一下,小手悄悄捏紧。   有限的温情顿时化为乌有,阿叶没法不来气,分明醒着却装睡!还没有哪个情~人对老子这种反应,好像老子是虐待狂!   他伸手勾开阿欣的睡衣。这身子算精致,就是太瘦。想起黛佳说“再长十斤才性~感”,他邪笑着俯身道:“一会我给你做一道菜,东坡肉。”   “谢谢。”阿欣本能应了句,眼依然闭着,手抓紧床垫,告诉自己忍耐,很快就会过去。   阿叶火气腾腾翻,哪有这种木头女人?当下抓住她乱捏。   阿欣急咬嘴唇,听到阿叶温言细语:“别咬,会咬破。怎么了?疼?”   当然痛!让我这样捏你试试!但她什么也不敢说,怕一出声就变成尖叫,而只要一叫,阿叶拖的时间会成倍增加!   阿叶注视着瑟瑟发抖的她,涌起征服的快感,缓缓屈起她的腿,对着从窗口透进的明亮的阳光。   仿佛给自己找罪受,每次他都要盯着伤痕看。这人就像没成熟的小姑娘,如果没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他都会以为她是处。   他以指轻轻勾弄,邪火直窜:这么挑逗一点水没有,就像沙漠!是曾经有过的刺激太强,我太温和不够劲?   他伸指朝着那玲珑的小孔捅进去,没反应,加一根,再加……   “啊!”   乱抖的小身子猛地撑起,被他一把按住——有水了!不对,是血,被擦破浸出血。他急忙抽出指,虐待床~伴的事此前他从没有过,都是这木头女人·逼的!   “对不起,弄痛了你。”阿叶将她拉起拥住。   人坐着,腰部以上取暖器的热量辐射够不着,一对小巧的点点受寒冷刺激挺立起来。阿叶吻着她的耳垂低语:“站起来,放松点。”   这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阿欣眼发直,顺从地爬起身,按他的手势趴在沙发背上。   她不明白阿叶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样,高伯元就没有。不过高伯元喜欢的事,也不是今天的她能做到的,相形之下倒是阿叶更简单,她只要被动地忍受就行了。   熟悉的冲撞令她难受得直想尖叫,只得死咬嘴唇。有血渗出,她没察觉,奇怪口中怎么会泛起怪异的甜味。好熟悉的甜味,令她惊惧得脑门嗡嗡,冒出“我要死了”。又一阵轻松,总算解脱6章我也有过得意时光   阿欣不在乎死,可恨死而复活的经历太多了,乃至她怀疑自己死不了!   死而复活的罪不是人受的,她清晰地记得转世为刘素欣、刘欣时醒过来,全身像被寸寸碾碎(>_<!非转世之苦,是她们被活活折磨死了!)。但不管怎样,她只求此刻能中断非人痛苦,要是能死个透透就好了!   可惜这只是一次稍微激烈点的那啥事,让她昏过去的程度都达不到。   片刻,一个汗湿的身体扑到她身上,伴着重重的喘息。过了会,这人把她翻过来,开始吻她。   当吻落到她唇上时,深藏意识海的巨大恐惧涌起,她终于狂乱地尖叫:“啊﹌﹌﹌!”并试图将阿叶推开。   阿叶再度兴奋,把她压靠沙发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双唇,深深吻下去。小小的身子拼命挣扎,变成反磨~擦,令他轻松进~入,享受着这女人第一次“主动”。   阿欣觉得快要给闷死,再一次乞求死亡来临。忽然呼吸又通畅了,她本能地大口吸着气,想告诉阿叶她受不了,嘴再次给阻住。   几次之后她总算明白,如果她不动,嘴就会给阻住,一动又好痛。挣扎中背给沙发磨破,痛上加痛,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下弯去,试图脱离嵌制。   阿叶没想到她的腰身如此柔软,放弃了刚发明的游戏,深深浅浅辗转捣弄,迫使她的腰身不断下弯,发出令他快活的尖叫。   这声音没能持续太久,阿欣终于如她所愿晕过去了。   阿叶没有停下来,解决问题后才有些扫兴地打量身子扭曲的小女人。这一看吓了一大跳:身上、沙发、地下到处是血!   简单救护他学过,等到阿欣苏醒时,已经妥善地窝在换了被套的暖被里。   阿叶端来热腾腾的盖汁浇面,扶着她坐起,又细心地在被子上搭了个小几。这是初一那天他专门去楼下小店买的,好让阿欣坐在床~上吃东西。   架高的取暖器喷着热气,阿欣拨着面,一口也吃不下。   “还痛吗?对不起,今天我太粗暴了。”阿叶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阿欣头垂得深深:“我可能……不适合……”   阿叶立即打断:“你太累了,平时总是那么紧张。过年我们也放松一下,等我把手头设计做完,去白云山玩玩。”——便是要断,也不能让情侣带着坏印象断。   “白云山?”阿欣眼中蒙起水雾,到广州这么久她都没有去过白云山,好像下意识在回避——那里有藏在心中最得意的记忆,做宋代王生时,在广州府高中举人,和高伯元一起登上白云山,居高临下尽情地又喊又叫,那种时光永远不会有了!   阿叶心中生出些许愧疚,说是拍拖,他从没带这个小女人去哪儿玩过。不过,如果娶她的话,她应该适应屋子里的生活,他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哄太太。   这么想着,他直直地看着阿欣。后者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无形压力,食不知味往口中塞着面。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自己从不敢去想那些浪漫的事……不,也想过,否则怎么会有家乡雨林之梦?(>_<!那不是你想出来的,是人家给的!)   温暖在心中流淌,她一点一滴回忆着生命中有过的温情,人还是活着好啊,可以做7章行走在崩溃边缘   今天是初七,再过一天阿叶的公司重开门。他好像忘了说过要带阿欣出去玩玩,一直在电脑前忙碌。   阿欣也没提,这几天阿叶再没有更多的那种要求,做起来总是很快,她已经知足了。   这会儿她躺在沙发床~上翻字典,汉字简化得太厉害,至今她仍处于学习中,校对活总要用比别人多几倍的功夫才能完成,难得有假期,自然该用功。   有时她心中会突然一惊,环顾四周觉得好陌生:我怎么会在这儿?这个男人又是谁?再慢慢想起:这是我和阿芳租的房,他是阿叶,他来这儿用电脑,和我做那种事。   彻骨的寒冷从心底泛起,她感到自己就像行走在茫茫雪野中。对,我从山匪窝里逃出来了,逃往粤北老家……冬天,雪深过膝,纷纷大雪不停地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冷!好孤独,只有我一个人。真傻,那应该不是土匪窝,据说是什么名门正派,受朝廷依重……这话是谁说的?哦,是阿元,是冥使……管他是谁呢,那一切都跟我无关了,我已经转世了!   一次又一次的穿越经历浮现脑海,再混成一团。她不知道这是崩溃的前兆,任由思絮飘动。最深的感觉就是冷,最常想的是阿芳去哪儿了?然后想起阿芳有未婚夫了,去了北方拜见公婆,很快阿芳就要结婚,只有我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亲人,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谁收留我就跟在后面走……   阿欣会觉得冷,是阿叶把取暖器移到他自己身边去了。他想阿欣窝在被子里,不需要。然而阿欣的冷是骨子里往外冷,没有外来的暖意,她只会一点点冻僵。   阿叶是真的忙,他必须趁春节假期把公事私活全做完,没闲心注意她。   当最后一个符号标上,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信手把文件存起,关机,然后起身走到沙发边,手伸进羽绒被。   阿欣打了个哆嗦,低声道:“我去给你烧茶。”   “越来越不会找借口,你应该说‘我去给你泡茶’。”阿叶用下巴指了指。   他指的是一台饮水机,用阿欣抄经的钱买的。阿欣说抄的是佛经,不要酬劳。他便去买了这台饮水机和一些年货,套用阿芳的方法,说是公司发的,他没地方摆,搁这儿。   他没有急于掀开被子,轻轻抚着阿欣发寒的身子。阿欣的木然始终是令他恼火的事,或者去弄点那啥药来试试?罢了,现在假药太多,别为了一点快活把自己整出病。   他伸出长腿将取暖器勾过来,“呼”地掀开被,心道跟这种女人讲啥情趣!   阿欣眼一闭,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阿叶结束得却比以往慢,完事了还骑她身上,手在她胸~前抚——摸淡淡的伤疤,想象阿芳是怎样用烟头烧她的。   阿欣从来没有细看过转世后的这具身子,以为初三的事要重演,紧张得直哆嗦。   突然响起开锁声。阿叶一惊:贼上门?!急起身抓起手机按110。   号码还没按完,门铃声响,伴着不耐烦的叫声:“开下门!怎么把门反锁了?”   阿芳回来了!阿欣翻身跳起,披了衣服便往门边跑。   阿叶扯住她,扬声回了句:“请稍等。”   阿欣这才意识到得收拾一下,急忙叠被。阿叶道:“我来,你穿好衣服。”   一阵忙乱。门打开,阿芳一眼注意到阿叶在收拾沙发床,不自禁地脸微微一8章阿芳的天大烦恼   。。。。。。。。。。。虐停,某女腾腾杀到,扣上锅盖逃走。。。。。。。。。   那啥事在恋人间太平常,片刻阿芳控制住情绪,但也没兴头刻意扮欣喜,走进来一言不发取杯子倒了杯水喝。   张明成则带着温和的笑容打招呼,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冰箱前搁下,然后弯下身朝外掏土特产,有的放地下有的放进冰箱,那麻利的动作一点不像初次来。一边活跃气氛:“这回咱们比比手艺。阿芳就免了,再好的东西到她手上也是糟蹋。哎,有言在先,你们不准偷偷吃掉,我背得多辛苦……”   阿芳现出笑容,嘘他:“得了你吧,我没背?哼,我们想吃就做,到时最多打电话通知你,你要是又有什么酒宴,那可怪不了谁。”   应该说这两人的归来无意中救了阿欣,令她思维从黑色陷坑转移了。但她丁点没意识到,一个劲想:不是说有一个月假期,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见阿芳笑起来她才放下心,问:“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公司有事?”   阿芳撇嘴:“是!TMD飞机票都买不到,坐了两天火车!”   阿叶笑道:“那你们休息一下,我们去买点新鲜蔬菜。”   其实蔬菜冰箱里有,借口罢了。他想阿芳把张明成带到简陋的出租屋来,准有原因,让他们自己去沟通最好。   偏偏阿芳啥目的没有,以前没带倒是有原因——怕好条件的黄金男看轻她,北上一趟所有的顾虑全消,只想着要填满出租屋的冰箱。   张明成瞅了阿芳一眼,对阿叶道:“我们去,让她们姐妹唠唠。阿芳是心累,想做好媳妇,活活累垮了!大老爷们赶紧撤退,不然要充当炮灰!”   阿芳跺脚:“你才是两面派!”又追到门边吩咐:“买点菠菜,要免洗的。”   “你管他们呢,反正不用你洗。”阿欣笑出声,多少天的阴郁,在这片刻间竟像是烟消云散了,她甚至觉得阿芳结了婚,也会常来出租屋看她。   阿芳扑通倒在沙发床~上,大叫:“不许笑!我,从今往后要受苦受难了!”   阿欣吓得笑声咽回嗓子,但听阿芳滔滔不绝发牢骚,无非未来公婆多么难相处。   阿欣听来听去犯糊涂,轻声问:“你挨打了?”——宋代婆婆打媳妇家常便饭。   阿芳却以为阿欣笑话她,跳起来捶她:“你只管笑话吧!哦,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教训,千万不要嫁实验室工作的家庭,那屋子比手术室还无菌!以后他们来南方玩,我怎么办?雇护士来消毒房子?一想到这事我就头痛!”   阿欣本来没笑这下没法不笑,翻眼道:“去酒店开房嘛!”   “酒店?!想都别想!”阿芳愤慨,“酒店有艾滋病!酒店会着火!全世界的灾难都会集中在他们下榻的酒店!我告诉你,我们是逃回来的,天天吃无菌饭菜快吃死我了!成哥只好请朋友打电话到他家,说有紧急任务必须回公司。订票时,我那公公拿着不知啥时的空难报道,命令我们坐火车!春节火车票多难买,我们坐了两天硬座!”   阿欣不曾坐过火车,看张明欣好像没啥事嘛,但……表示同情吧!于是探长头:“你累惨了,要不这就冲个凉睡觉去9章阿芳阿叶PK上了   坐过火车的都知道两天硬座不好受,张明成能顶住,是因为常出差外带长期锻炼。   乔芳尽管受罪不浅,却拒不接受立即睡大觉的正确提议,她认为她的嘴巴受罪更大,中午这顿美餐无论如何要享受。   尚在吃饭,那个帮张明成骗老爸老妈的朋友来电话,约他去打麻将。他一走,阿芳立即钻进屋,凉都没冲直接进梦乡。   收桌洗碗由阿叶包了,说啥也不让阿欣动手,命令她照原样躺沙发床~上去——阿芳入屋时的脸色令他觉得好解恨,满心想继续给她添堵,毫不客气地在客厅上演“恩爱”,晚上都没离开。   可惜这套出租屋的房东大有远见之明,别的设施都凑和,惟有隔音做的不错,阿芳什么也没有听到!   年轻的最大优势是恢复快,一夜补觉阿芳便复原如初。   此女不知自己成了某人眼中的同性恋者,爬起身就一脸春风地说要请客,又说自己马上要去张明成那边,先请早茶。   阿欣不得不谢绝她的慷慨:“小周不到中午不起,他起床气可重,我不敢打电话。”   阿芳也不想触霉头,只好掩旗熄鼓,转而递给阿叶一张空白支票,伴不住口的道谢。   阿叶收了,笑言:“你事多,我去交给小周。我只出了点力,你就不用客气了。”   阿芳深看了他一眼:“不用瞒我啦,单车是因为黛佳弄掉的吧?成哥那辆破单车怎么跟山地车比?不过是省得你再去买。还有招待死丫头吃饭,跑前跑后的,哪样不要钱?你够朋友,我却不能装糊涂,情是情、钱是钱,不然以后都不敢请你帮忙。”   阿叶话里带骨道:“你帮了阿欣很多,我没谢过你,跟我客气啥?”   阿芳灵醒人,臭小子心里不舒服一家伙就听出来了,但她没灵醒到“百合”高度,怀疑这家伙是想在女朋友面前假充大方,当下笑道:“瞧你说的!哎呀,我都饿死了,你们饿不饿?不去外头吃,那阿欣去买点来。”   好友之间随意一句话,又被阿叶同学当成“百合”铁证——瞧,指使惯了!   阿欣也没往那方面想,遥远某次阿叶讲的“玩笑话”她早忘了,兴冲冲拿了钱包下楼。   这头阿芳继续笑容可掬致谢:“哥们,我是诚心诚意谢你,支票是给你的,小周那儿我自己会去面谢。阿欣是我的好姐妹,说起来我得替她谢谢你,你要是能够不让她误会你是认真的,我就更感谢你了。大家都是醒目人,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阿欣也叫不懂事,女人青春短,玩得起吗?”   阿叶笑容变得很勉强:“那我就收下了。阿芳,我这个人有自知自明,你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我哪有那个心机玩人?不都说罗卜青菜配对。阿欣是笨了点,可也不傻,她心里什么不明白?她对我说,有天我想离开不用告诉她,让她留个念想。你很了解她,她说这话应该是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了吧?”   阿芳目光有些凄迷:“是啊,你情我愿,人各有命。哪天你离开她,告诉我一声。”   阿叶有点意外,上下打量她,暗衬不如让她彻底死心!含笑道:“何必?经营好一头家够你忙的。小周已经说了,他等她。不过他未必能等到,想娶阿欣的不是一个两个,我娶了也说不定10章阿芳烦恼越来越大   阿芳不认为阿叶会娶她的好友,便是娶了又如何?阿欣懂怎么从丈夫腰包掏钱吗?只怕将来人到中年,身无分文给扫地出门!但这种事想管也管不了,她只好淡淡道:“你们这些男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管怎么说,我替她谢你了!这套房已经交完今年的房租,我和成哥‘五四’结婚。”   送半年的免费房住?阿叶瞟了她一眼,勾唇道:“拖那么久才办?你可真有信心,不怕夜长梦多?”   阿芳道:“没办法,新房总得装修一下,装修完总得晾晾。五月也是结婚的好月份,说不定能有一个春天出生的孩子,带起来容易。哎,你有熟悉的好装修公司吗?”   当然有,说起来还是为阿芳办事欠下的人情。   到阿欣提着早点回来,阿芳已经跟装修公司约好时间看房,在那儿指挥阿叶帮她画一张装修草图,又打电话给张明成说要晚点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阿芳变得空前忙碌。其实她没啥好忙——阿叶按她旨意画的装修图给张明成毙了,张副总图省事,多付了点钱,让装修公司包工,家私配套!因此阿芳要操心的就是做几身结婚时穿的衣服。不过结婚是女人一生的大事,起码对阿芳来说如此。   经前人指教,她每天卖力地去盯装修工,料理一些琐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张明成那边,偶然才回来。   有天装修工实在受不了她的“料理”,冲撞了她几句,把她气得跑回出租屋。恰好阿叶没来,她用不着保持形象,破口大骂装修工们。   这些人是阿叶找来的,阿欣深感不安,拿起手机给阿叶打电话。   阿芳忙夺下:“跟他讲干嘛?他准会跟成哥说,成哥就会骂我帮倒忙。”   阿欣醒悟错在阿芳,劝道:“别生气了,会老的。都交给成哥去办吧,能者多劳,反正他什么都能搞定。这是福气,你就省点心。”   “什么都能搞定?”阿芳笑起来,笑容古怪,又瞪着天花板发呆。   阿欣担忧地打量她:“怎么了?”   阿芳接过她递上的茶,大大叹气,重复讲述北上悲惨经历。   阿欣虽然是很好的听众,无奈想象不出她的痛苦,只好乱安慰:“又不跟他父母住在一块,隔这么远,顶多一年探一次亲。就当体验生活,对比一下,会更感到小日子舒服。”   阿芳翘起嘴:“对比一下,会更感到那日子可怕!我现在就头痛。”   阿欣忙递上止痛药,某女视而不见,絮絮道:“……他们跟女儿女婿闹翻了,长子长媳在美国,以后只有我这个小媳妇鞠躬尽瘁!他们年纪大了,总会有三病两痛,身体不好时,成哥可以借口工作忙躲着,我这没用的东西当然要照顾公婆,越想越恐怖……”   阿欣将茶添满,某女开始横贯中西:“……你有没有听说过,西方有那么一家子,为了活到人类自然寿命160岁,不吃常人食物只吃健康粉沫。我公婆比他们还可怕,那些饭菜你是没吃过!跟他们一块呆上一个月,估计我就夭折了……”   阿欣忍不住嘘她:“这么担心就别嫁了,让别的女人伤脑筋去。”   阿芳生气地瞪她:“你这个人可真叫简单,不是黑就是白!”   阿欣咧嘴:“那就来段灰。找到这么好的老公还不知足!世上事哪有十全十美的?会遭天妒!看看,今天给人气成这样,就是天妒11章拆散阿叶阿欣行动1   有那么句话:自己苦自己知。二女这般亲近,阿欣的苦没法对阿芳说,阿芳的苦对阿欣说了不光白说,还招来该丫的调侃。   阿芳气得高举粉拳欲捶,忽又面露忧伤:“你说的不错,人有好运难免会遭天妒。咱遇到什么事都要望开里看,别钻牛角尖。”   阿欣连连点头:“对!要钻就钻钱眼。”   阿芳失笑,进尔仲怔,她万没想到张家父母那么难相处!她也想过拉倒,可这话说出去都叫人发笑:是跟张明成过,又不是跟他父母过。   她不知道阿叶的父母双亡了,心道我都这么为难,阿欣能做好叶家媳?到时丈夫又不知冷热,还不惨透!哼,叫这丫晓得厉害!于是又絮絮道:“我心里的苦也就跟你说说,成哥面前还得宽慰他。知道我们这个年怎么过的?大年三十,我公婆历数他从小到大犯的罪,从穿开档裤时打破老爸的实验瓶,到初中早恋,到读研时偷图书馆的书受处分、工作后玩鸡被单位开除只好下南方,什么难堪的事都往外倒!唠叨一整晚,我还得赔笑脸,还得敦促成哥认真检讨!谁能万事如意?其实有时我蛮羡慕你,不想那许多,喜欢就先享受一下。这又有啥不好?”——成哥都玩鸡,姓叶的能好?这种人只能搞一夜~情,结婚万不能考虑!   阿欣发怔,她还是不能理解阿芳的苦,用宋代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来套,那算什么?而阿芳高技巧的挑拨离间,她直通通当成了“羡慕”。对此她能理解:有一个那么帅的男朋友,肯定让很多女人羡慕嫉妒,可惜她感觉不到得意和快乐,好像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阿芳连唤了她几声,她才醒过神:“哦,我是在想小周交待做的事,他要我去做一个采访,我不是太擅长。”   阿芳忙鼓励:“多跑跑好,不就是跟人打交道?多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眼界开路子广,心理承受能力也变强。像今天,我一个人跟几个臭男人吵,才不怕他们!哎,小周是不是喜欢你?我看他有那么点意思。”   阿欣摆手:“他对谁都那样,见女人就叫姐姐妹妹老婆,见男人叫大哥小弟兄弟,见小孩叫宝贝儿子亲亲女。听他说,已经跟黛佳结婚了。再问,网婚!娶了七八个佳佳。这家伙只有一样事认真,他交办的事要没办好,一张脸成黑雷公。”   阿芳诚恳相劝:“享受恋爱是一回事,结婚还是要拣可靠的人。我觉得小周不错,别看他花,对老婆坏不了。不是我想说阿叶坏话,他这种人危险,好的像个假人。小周坏在脸上,坏不到哪儿去。”   再好的男人对我也是一回事!阿欣满心苦涩,强装笑脸拎起老式手提:“所以我特别怕小周那张雷公脸。哦,你要用电脑跟我说一声,我采访用录音笔也可以,回来再整理。新手提阿叶要用,装了许多设计图,咱们还是别碰。”——她是真的畏惧小周的“雷公脸”,这段日子接的校对活比以前少多了,老带着旧电脑勤快跑采访。   阿芳点头应了,心道小周看来动真格了,再加把火!   有阿芳敲边鼓,小周热情高三丈。二月底,此君施展手段,拿几个广告压迫一家小报,硬是把连新闻眼都不懂、只会写古文的阿欣弄进去做了记者。   这么一来,阿欣在家的时间更少了,为方便阿叶出入给他配了套钥12章拆散阿叶阿欣行动2   阿叶年后跳槽去了另一家广告公司,还是做设计,薪水则翻倍,活却比过去少。他已经有了点名气,一些企业会私下找他设计,于是反倒比以前更忙,没特别应酬总在出租屋。发展顺利令他心情爽快,好几次对阿欣说:“你有帮夫运!”   认为阿欣有“帮夫运”的不只他一个。小周用广告压着那家报社老总接受阿欣,其目的是把阿欣从屋里弄出来,调动天下男人跟阿叶竞争——老子抢不赢你,总有人比你行!等笨阿欣在爱情路上跌N跤,就是老子的!   这一着大获成功,阿欣文笔虽然不行,但那安静的性格、能吃苦的劲头招人喜欢,对她有意思的男士真不少,把她婉拒的功夫磨练得越来越高。于是在她的朋友圈中阿叶成了受攻击对象,个个鼓动她“货比三家”,“有比较才会有正确选择”。阿欣只好信口胡扯,心里非常苦涩,不接受别的男人,哪是因为阿叶,是我自己!   无人时她常回忆和阿叶的交往,觉得阿叶算不错了,张明成都会挑阿芳的不是,阿叶从不会挑我什么,人也不霸道,从不干涉我的工作,不会命令我做这做那,只有做那种事不问我的意思……唉,怪不得他,问我的意思,一次也做不成!   她甚至觉得愧对阿叶:如今有哪个男的会跟一个女的耗上半年多才上~床?如果连阿叶我都接受不了,还能跟谁相处?偏偏一点幸福感没有,为了少跟阿叶呆一起,经常在外混到酒吧关门才回来。这只能怪我不是正常人,阿叶未必没有发现,只是不说,换个人恐怕早就嚷嚷得很多人都知道。   对阿欣常在外,阿叶不认为是她在回避,判断是小周玩鬼,早在过年那天他就看穿小周要玩鬼:七八个帅哥围着阿欣转,阿欣怎么可能那么受欢迎?不过这正好,活这么多正需要全神贯注。如果小周能把阿欣泡上更好,还没试过跟一个女的处这么久。以他现在的收入,阿欣的手提对他已经无可无不可,只是有些习惯了这个出租屋。   阿叶经济状况的变化,阿芳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心思基本放在即将成立的小家庭上,时不时打个电话给阿欣鼓励几句,对阿欣的新生活状态也就大致了解,偶尔回来,看到只有阿叶在电脑边,自然不会意外。   三月中旬新房装修完毕,张明成说庆祝一下,周末去一家新开张的温泉村度假。   阿芳很开心,这段日子张明成没事人一个,她却绷得紧紧,大感需要放松。不料司空见惯的意外来搅和:有大客户驾到,张明成出陪!   想到将来的岁月不知会有多少这样的意外,阿芳情绪低落。他们临时住在公司提供的商务套房中,格外令她有种人在旅途的漂泊感,思念起又小又旧却温馨的出租屋。   跑回出租屋,阿欣情理之中地不在家。阿芳无来由心生不满,口气恶劣地问:“阿欣去哪了?”   阿叶心中冷笑,头都没抬:“追一个拐卖妇女的社会新闻,跑海陆丰去了。”   “哼!又一个大忙人。”阿芳替自己冲了杯奶茶,百无聊赖坐在按摩摇椅上。   这摇椅是阿叶刚买的,工作间隙坐一会以求摇出灵感,所摆位置对着电脑,阿芳也就头一回细细打量阿13章一不留神擦枪走火   阿芳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理智之辈,所有从来没正眼瞧过叶帅哥。今天是太无聊,又对着他的背,便放肆打量。   帅哥就是帅哥,阿叶连背影也吸引人,宽肩窄腰,完全没有久坐办公室的男人日积月累出来的赘肉。阿芳有些发怔,不论男女,都欣赏俊美的异性,遥想当年做校花时也成天迷帅帅。现在不同了,女人青春短,只能舍了容貌要饭票。   这一刻她忍不住嫉妒阿欣,不管怎么说,曾经有过!   有人说人心是填不满的洞,她经常告诫自己要知足,便是这一刻她也在想:阿欣真叫豁得出去,这种男人也敢要!唉,怪不得她,有几个女人能抗拒?该死的王八蛋不做鸭做什么白领,不知要害死多少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叶做完了一张图页,站起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过身想对阿芳说通琢磨好了的阴损话,却一下愣在那儿--阿芳迷一般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被那恍若有形的目光所牵引,他一步一步朝阿芳走去。   没有一句话,连那台电脑也没关,两个人就像发疯似的做了一次又一次,就在地板上。阿叶从没这样饥渴过,美女他见得多了,从没料到这种莫名的疯狂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好像除了这个女人,一切都消失了!   手机铃声大响,阿叶依然没听到。阿芳咬了他一口,把他推开跳起,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成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行了行了,你就在那儿开房休息吧,这样开车回来还不出事……我没生气,有啥好气……我很好,当然没去酒吧……我在出租屋!不信打座机电话……阿欣早睡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二点多……这就对了,乖乖开间房睡觉……”   阿叶撑起身,一动不动盯着阿芳,胸口一阵阵痛。   阿芳终于挂了机,看都没看他一眼,匆匆跑进浴室。出来时,她穿了件非常保守的睡~衣,柔声道:“我替你开了热水器,去冲一下吧。”   她曾有过不短的独居生活,自理能力岂会真的没有?十分钟不到厅里已恢复原貌,茶几上还摆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阿叶使劲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带点嘲讽地说:“要跟我好好谈一下?告诉我这完全是个意外?”   阿芳低垂着头,好一会才出声:“我跟阿欣不是一两天的交情,我不想伤害她。这件事就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好吗?”   “阿欣受伤害?她没去海陆丰,在小周床~上。已经有段时间了!你一点不知道?倒是你的未婚夫如果发现,你的婚姻就危险了。”阿叶的语气里有股令人不安的味道。   阿芳浑身发冷,没功夫为阿欣高兴,直觉今天犯下了大错!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或许,来个死不认账?这种事只要没当场抓住,谁能硬逼我认账!   阿叶久历情场,阿芳在想些什么哪会不知道?苦笑道:“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想,我恐怕是爱上你了。”过了片刻又道:“我知道,我还不能跟张明成比。但……你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干得不差,别急着结婚。”   阿芳忍不住哭了起来:“不!我要马上结婚!”——姑奶奶27了,还等你成功?!你TM站着说话不腰14章情劫就这样酿成   乔芳叫完“我马上要结婚”便跑进自己房间,一头钻入被子。她不敢再面对阿叶,他那种语气,那种以退为进的说话方式,她非常熟,那是她的招!   她想:这家伙恐怕不会这么罢休,他会做什么?找成哥谈一次?不会吧,一个骨子里傲慢透顶的人,不大可能跟地位比他高的情~敌摊牌,对他来讲把女人直接追到手才算本事。来缠我?不至于吧,他野心勃勃,哪可能为女人耗费太多精力。或者得不到就毁掉?雇黑社会打手替他做?别自己吓自己,他犯不着……   猜不透阿叶会采取什么行动,令阿芳格外慌乱,本能地拿起手机,才按了几个数字急停住:她下意识地在按阿欣的号码!   她后悔极了。她,一个聪明人,一向谨慎,怎么会干出这种荒唐事?天!失去丈夫,失去最好的朋友,一定是在做噩梦,很快就会醒来!   阿芳猜不透阿叶会怎么做不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本质上他是艺术型,是凭灵感冲动做事,“理智”是附属品,只不过是在生活的打磨下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强迫自己。   这会,他独坐厅中优雅地慢品咖啡,直到把两杯咖啡喝光,也没做出任何决定。   他仅仅发现了一件事:会跟阿欣泡这么久,是因为阿芳!在那个春天的夜晚,红X车酒吧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醉酒的阿芳一路走来,他的心弦就被拨动!跑到出租屋来搞设计,不需要这台电脑了还呆在这儿,是因为这里有阿芳!非要把阿欣弄上手,甚至想娶了阿欣,更是为了报复阿芳!会牵动他强烈情绪的,一直就是阿芳!   。。。。。。。。。。。。。。。。。。。。。。。。。。。。。   接下来的日子,看不出有什么大变化,对阿欣、阿芳来说只是阿叶来的少了。   阿叶告诉阿欣:“我做了项目经理,应酬多起来了。”   阿欣点点头,心中满是惆怅。她想跟阿叶看来缘尽了!他是那样吸引人的靓仔,这城里又有如此多的美女,我还不正常,他能留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阿芳则在不安中熬过一天又一天,见没啥动静,便想:我大概过虑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画画的美男子,见惯美色久历情场,偶然风~流一回,哪会当回事?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不安,想着反正马上结婚,便拣着生理期受孕。然后在以往的时间大姨妈没来,人也老犯困,她美美地想着五十天一到就去检查。   4月15日,是阿芳所在公司的发薪日。中午接近下班时,有花店小弟送来只花篮给阿芳,办公室的人都当是张明成送的,起哄要她请客。阿芳笑盈盈道:“没问题,叫送餐的小弟加菜,不过下个月谁也不能少了我的红包。”   她的笑容在打开随花篮送来的卡片时凝固了:电脑制作的卡片,一共三张,张张上面都有她的裸~画,三点三个角度,隐密处的特征把握得极准!她反应飞快地一下将卡片塞进了抽屉,头伸得最长的同事,也没能看清卡片上究竟有什么。   阿芳心沉谷底:多简单的招式!他根本不用出场,只要在婚礼那天,让制作公司开着车,送一幅签名的喷墨大裸~体画来当贺礼!一千块都不用,这场婚姻就完蛋了——别忘了我婆婆是干什么的,外科医15章她们会为男成仇吗?   阿芳早估到阿叶会采取不花几个钱、不费什么事的简单方式,阿叶却没估一下,当阿芳接到祼~画时会有什么反应。   阿芳是把婚姻视为事业的女人,何况现在很可能怀上了孩子,毁掉她的婚姻就等于毁掉她的一切!因此她压根没被画上浪漫的配诗打动,恨得想把阿叶千刀万剐!   愤怒惊慌中她快速转动脑筋:直接拿刀去劈阿叶肯定不行,或者给一笔钱掩口?   立即她又否决了,挣几个钱容易吗?才不要便宜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况且他也不会拿,如果他会拿这种钱,分分钟傍富婆。即使他会拿也后患无穷。哼,都说“宁肯造城墙不堵狗洞”,干脆给小周一笔钱,这个鬼灵精准会想出鬼主意让阿叶收手。但,阿叶应该想得到我可能会去找小周帮忙,他会不会早想好了四辆拨千斤的应对方法?   她还年轻,还不是老谋深算的人,阿叶想出的绝招令她六神无主。这类事她从没有经历过,想着大半个月来所受的煎熬,想着自己艰难的人生,很快生出走极端之心。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Q市那个两眼一抹黑的外来妹了,跟在张明成身边,三山五岳的人她认识一些,有人会愿意让张夫人欠下一个不能告诉丈夫的大人情!   决定做出,阿欣的脸浮现眼前,她心口阵阵疼痛。   这些天她用心观察,严重怀疑阿欣是不是和小周好上了。阿欣不善伪装,如果真有那么回事,不可能装得滴水不漏。可怜的傻丫头那么爱姓叶的,知道这件事顶得住吗?   几分钟后,她打通了阿欣的电话。阿欣正在做采访,问能不能晚上见?   阿芳语气坚决:“马上回家。”挂了机她便向经理请病假。   经理只当她请婚假,满脸笑容道:“给你们一个月不休足,现在晓得结婚没有那么简单吧?三天够不够?忙完再来上班。”   阿芳连声道谢,匆匆奔下楼。午间的士不难打,半个多小时后便回到了回租屋。   阿欣比她早到一步,听到开门声一个劲嚷嚷:“是看婚纱?有那么紧要?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厂家送的,出口产品呢!送你做结婚礼物。”   阿芳望着她,脸蛋微红的阿欣把一套精致的茶具当宝似的捧在怀中。   她一言不发,就那么定定地望着阿欣,心剧烈地抽痛。在把阿欣救活的过程中,在照顾阿欣的日日夜夜里,不知不觉她已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傻丫头是那么单纯地相信我,依仗我,可恨也像小孩子一样不听话,非要找一个白脸狼做男朋友!   她的眼神令阿欣大感不安,问:“成哥又惹你生气了?”   阿芳摇头:“喝了多少酒?”   阿欣吐了下舌头:“一杯!别生气了,应酬嘛,真的就一杯!才上桌你就叫我回来,只好喝一杯赔罪。我保证下回不……”   阿芳打断道:“听说你跟小周在一起了,是吗?”   阿欣咧嘴:“差不多吧,隔三差五给他指着鼻子训一顿。我决定把他骗到企管培训班去洗洗脑,正在找那种介绍一个学员,就有一笔回扣拿的地方。”边说边笑得乐淘淘,仿佛已经拿到回扣整惨了小周。   这天真的模样令阿芳更心疼更恼火,脸板得没一丝笑容:“我是问你跟他上过~床没有16章我会永远带着你   阿欣被阿芳的样子吓一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暗衬阿芳是不是想在婚前安排好我的婚事?可我没办法嫁人啊!于是收了嬉笑,涩涩道:“我跟小周没哪回事,不可能……”   阿芳忽地滚出泪水:“为什么不听劝?小周他会待你好!”   阿欣吓坏了,呐呐道:“我、我做不到……”忽地意识到什么,竭力扮出笑脸:“你要去国外了?恭喜你,我有工作了,你放心。”   阿芳心一拧,捧起她的脸久久凝视。在这世上她最挂心的人只有傻丫头,张明成不过是结婚对象。自打结婚成定局,她转的就是怎么不着痕迹地充实银行存款:父亲和舅舅的活样本摆在那儿,告诉她男人不可信!   阿欣更恐慌,她一直自我欺骗:阿芳结了婚也还会来看我。现在再也骗不了自己,阿芳真的要走了,要去国外,再也不会来了!   不能让阿芳走得不安心!天啊,我会做那个老家雨林的梦,是不是意识到我会拖累阿芳?绝不能让阿芳重复小源源的悲剧,这可是真实的生活!于是她推开阿芳的手,转身放下茶具,强做欢容:“婚纱在哪?快给我瞧瞧!”   阿芳跨前一步,手搭上她的肩,慢慢地、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我不去国外!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不结婚,我会照顾你,会永远带着你!”——我在这世上知心的人只有你,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什么女人为男人必定翻脸成仇,不,我绝不许这事发生!   阿欣心跳快停止,“永远”这个词,只有高伯元对她说过,她以为21世纪的人早就忘了“永远”,料不到今天会听到!   她使劲忍住泪水,吸着鼻子道:“不要啦!阿叶说有一头家够你忙……”   “不许再提那畜生!”阿芳托起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把他忘了!那家伙……”   阿欣以为她看到阿叶跟某个女的在一起,实在不想听,只想靠在阿芳温暖的怀中,感受这一刻的温馨,急急打断:“别说了,我都知道。”   阿芳如闻晴天霹雳,脱口叫道:“他告诉你的?!”   她语气里的仇恨,把阿欣吓得脸都白了,急忙道:“这是很自然的事。我不正常,他已经给我留足了面子,从没点破过。男人嘛,都那样!我……没什么事,你别说了。”   阿芳哑然,除了紧拥住可怜的闺友,什么也说不出。阿叶有一阵没来出租屋,此前她认为他是为了免得与她见面尴尬,现在看来他是趁机跟阿欣断掉。这畜牲肯定知道阿欣和小周什么事也没有,就拿那件事来说话。可怜的阿欣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欣惊觉有泪水一点一滴落在耳上、颈间,抬头一看阿芳哭成了泪人,慌忙掏出兜里纸巾替她擦泪,一边道:“我没当回事。其实他待我算好,昨天还来电话,说一个人住要检查门有没有反锁。别哭了,给成哥看到你眼睛肿了多不好……”   阿芳火冒,又心一紧:姓叶的会给阿欣打电话,肯定是探我的行踪!我要安排好宰了这畜牲怎么都需要点时间,他会玩啥手段?   略思片刻,她搂着阿欣在沙发上坐下:“我有话对你说,那王八蛋一定不会讲实话17章蛮像百合女在情缠   见阿芳非要说自己不想听的话,阿欣好不苦恼,嘴翘老高:“看婚纱!已经过去的事有啥好说?我不要听!不要听嘛!”   阿欣难得撒娇,阿芳好不心酸,抚着她的脸道:“婚纱不在这边。听我说,这件事没过去。你要坚强点,姐只疼你,我们都是独生女,都是孤儿,在姐心中你就是我亲妹子!”   阿欣感动又不解,呐呐道:“莫去找阿叶麻烦,好聚好散。”   阿芳火冲脑门:“找麻烦的是他!看,这是他今天寄给我的卡片!”   她掏出那三张电脑制作的裸~画。阿欣一看,眼珠子快瞪出眼眶:“他、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我去找他!!!”   “胡闹!”阿芳使劲把她按沙发上:“你这样去找他,只会自找没趣!”   阿欣急得头上冒汗:“不会的!他可能是恶作剧,他是搞艺术的,拿画裸~体像不当回事!我去跟他谈谈……”   “这件事我会处理!”阿芳声色俱厉,又放缓语气:“你哪是他的对手?乖乖听我把经过告诉你,那家伙是畜牲!那天我冲的袋装奶茶是桌上拿的,准是他带来的加料货!”   她眼望天花板开始讲述那天的过程,她不敢看阿欣,生恐自己心软说不下去:真相必须说出来,就是偶然风~流了一次!她相信这会令阿欣好过些,并不再被阿叶可能使用的手段欺骗利用。   好不容易讲完,她强按不安望望阿欣。这人脸色平静,好像听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两只小手微颤。   阿芳忙捉住她的手:“我对他怎么看的你知道!那杯奶茶准有问题!MD我们怎么待他的?供吃供喝还供住,白脸狼!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姐一个都不中意,姐就疼你!”   阿欣原本给炸蒙了,一听这话惊回魂:阿芳发梦都想嫁一个好老公,怎么会“一个都不中意”?准是被阿叶弄得万念俱灰。于是反握她的手:“放心结婚,他不会再捣乱。”   阿芳眼一瞪:“你想干啥?!不许你再跟他见面了!他能画这种画,就能录那种像放网上!你跟他过招,骨头渣都剩不下!以后他打你手机,立即挂机!听到没有?!”   阿欣倒吸冷气,阿叶会干什么她不在意,没脸见人,大不了一死了之!可阿芳……从Q市出租屋到今天,阿芳私下表现出凶劲不是一次两次。尤记得阿叶那天送醉酒的阿芳回出租屋,阿芳直似要把他打死。莫非又要旧戏重演?不会拿把刀去砍人吧?当下挺直身,揪住阿芳的衣领问:“你想干什么?!”   阿芳峰峰高耸,阿欣的手臂无可避免压住她的胸,她忽地觉得滑稽,这模样倒像百合女情缠!不由吃吃直笑,头一低吻了她一下,宣布:“亲爱的,姐有的是办法对付臭男人!姐会结婚,会弄好多钱来!咱们去旅游,去销~魂……”   这付模样看在阿欣眼中,只当阿芳失常了。以前在Q市她一团混乱时,阿芳老是敲她的头,当即有样学样,抽出手敲了下她的头,又奋力摇她的双肩:“醒醒神!枉你聪明一世,这点子事都昏头!阿叶那人,不可能为这种事付出大代价!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去找他谈,他闹不起!”   阿芳豁地坐直身,对呀!太容易解决了!只要阿欣以女友的身份,跑到他的公司去跟他闹,够他18章咱们是跟他斗智   阿欣一番话令阿芳的芳心大定,劈手抓起茶几上半杯剩水咕咚喝下,使劲甩甩脑袋,拍了下阿欣的背:“好妹子,姐乱了方寸!还真看不出,遇到大事我妹子就是管用!咱们好生合计一下!嗯,叫小周来!”手一抬便去抓座机。   阿欣急忙按住座机:“等下打!卡片的事不要告诉小周,一个字都不要提,只说我要跟阿叶谈分手。”   阿芳一愣又一喜:小周一心想把阿欣泡上手,一分钱不用花他就会下死力帮忙!当下手舞足蹈欢叫:“太对了!MD白脸狼,敢玩我们姐妹!哼,倒过来反攻他!姓叶的王八蛋是吃软饭的,我妹子养不起了,必得飞了他!MD他诈了你许多钱,就用这事闹他个头昏脑涨,看他还有多少闲心思来整咱们!”   阿欣心一颤,这么污蔑阿叶她着实不忍,但多一个人知道阿芳的隐密多一份危险,办这件事又不能没有小周帮忙。   脑筋活络起来的阿芳滔滔不绝在那儿策划,见阿欣走神,揽住她问:“你不会是对那家伙旧情难忘吧?”   阿欣苦笑:“我跟他有什么情?他只是……有点像我小时候的一个同学。”   阿芳恍然大悟:“早恋?早恋都是青涩的果,真要在一起全不是那么回事。我不知道男女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我父母看上去恩恩爱爱,可在我母亲去世那天,我才发现他早就在外头有女人,没几天就娶了那女的!黛佳家的事你都看到,他父母是同学……”   阿欣忙道:“成哥不是这种人,会疼你。”   阿芳冷冷一笑:“姐二十七八了,再过十年他还会疼我?男人都一回事,只有钞票才是真的!也许姓张的不会跟我闹离婚,他的地位,他的家庭,需要一个没什么用的女人给他当老妈子。哼,我可没打算做谁家的老妈子!各有各的算盘……”   阿欣只当她在说好强话,以前阿芳看上哪个男的又觉得没希望,便是这样不着边际地乱骂一通,人家张副总里里外外一把手,阿芳准是担心婚事泡汤。   她只得扮演听众,思絮却飘得老远,忽地听到阿芳提高声叫道:“……记住,你一定不可以单独去找他,有事叫上小周!”   她忙点头:“我会的。”   然而阿芳并不放心,坚持亲自给小周打电话。   这个电话足讲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中夹阿芳顺口创作的阿叶种种恶形恶状,听得阿欣一愣一愣,心道恨一个人可以恨到这种程度?   放下话机,阿芳又盯着阿欣的眼凝视了一会,正色吩咐:“妹子,咱们是跟他斗智,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说狠话,尤其不要在打电话的时候说狠话,小心他录音。这些事情小周是行家,一会他来了向他讨教一下。我先去张明成那儿,得稳住姓张的。遇到事给我电话,不要自作主张,明白?”   阿欣只求她快点开路,柔和地笑了笑:“快回去吧。这件事结束前你不要来了,免得撞上阿叶,他有钥匙。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阿芳终于离去,她一下瘫坐在沙发床上,痛苦莫名地、慢慢地涌起,竟是那样撕心裂肺,也许性是不算回事,但为什么发生在阿芳和阿叶之间?!   突然瞄到那套精美的茶具,她一把抓起砸在地上,砸了个粉19章相约旧地智斗1   当晚八点多,阿叶来到红X车酒吧。   和风吹过上层露天台,时间尚早,空位很多,他一眼看见坐在角落卡座的阿欣。   可能有段日子没见的缘故,起身向他招手的阿欣,好像比以前多了点吸引力,一身高档春装衬出典雅的气质。   落座后,阿欣为他斟了杯啤酒,开门见山道:“阿芳要嫁给成哥,请你放她一马。”   阿叶毫无思想准备:阿芳应该最怕阿欣知道才对啊!再则,叫这么个傻女来谈判也太荒唐了!他转了下杯,笑道:“请我来就是这事?知道了。”   阿欣盯了一眼他:“我约了成哥明天喝早茶,准备告诉他有人想钱想疯了,建议我与他合伙在阿芳婚前敲她一笔。我想来想去,还不如请成哥直接关照一下我。”   阿叶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还有吗?”   阿欣也笑:“成哥什么事没经过?肯定知道我说的不尽不实。是啊,我其实是想到万一穿梆,敲诈罪好像要判刑,就琢磨来个私了,捞点打赏费。”   她仰起头越过阿叶的肩,朝柜台那边的小周点了下头。   阿叶转过身,看见小周和他身边两个明显不是善类的青年,那伙主儿不发一言地盯着这边。他举杯呷了一口,挑眉道:“谢谢你为我摆的鸿门宴。我很好奇,哎,阿芳怎么对你说的那件事?”   阿欣淡淡道:“哪件事?阿芳对我说过的事太多了。”   阿叶一笑:“我今天才发现,阿欣有两张面孔,难怪小周一再说你能干,一再想把你弄到身边。后悔啊,我怎么早没发现?”   阿欣垂下目光:“发现了,就没有可以回忆的故事。兄弟,我总以为,一个人想往上走时,能帮人家一把就帮,帮不上也不要把人家往下拉。不知你的看法如何?”   阿叶似笑非笑:“心胸宽阔!我也正往上走,对吧?”言罢举起酒杯。   阿欣和他碰了一下,却只将杯挨了下唇便放下——今天脑子可千万不能乱!她虽然不知道阿芳打算杀阿叶灭口,却清楚阿芳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在她转世那天,亲眼看到阿芳操起钢棍追着一个男人打,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的顶头上司,据说就是这家伙害到前刘欣上吊的。如果阿芳这么对付阿叶,丑事必定闹开,没可能保住她的婚姻。   眼望阿叶,她笑逐颜开道:“你非池中之鱼,要不了多久就会鹏程万里。这世上要做成点事不容易,要毁掉什么却很简单。得不到什么就想方设法毁掉,对自己有啥好处?就阿芳这事来说,顶多毁掉这场婚姻,毁不了阿芳。”   阿叶道:“我爱阿芳,怎么会毁掉她?”   阿欣心一痛,阿叶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高伯元也没说过!是啊,像我这么平平常常的女人,怎么会得到男人的爱?只有梦境里的小源源才会说“我也爱你”!   她强笑一声:“你想毁掉阿芳的婚姻?多么好的证明爱的方式!难怪人们说当爱变成毒药,再没有情理可言。你知道小周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来?”   阿叶道:“洗耳恭听。”   阿欣叹息:“以前我承蒙阿芳许多照顾,也就顺便能关照你。她一结婚,以我的能力连现在这套房子也租不起,要维持以前的生活水平不可能了,只好来跟你谈谈。”   阿叶心中哂笑,开春时他已购买了一套商品房,还会需要那个破出租屋?慢着,这条女是想要青春补偿费,可20章相约旧地智斗2   阿叶以为阿欣想要青春补偿费,脸上不自禁露出嘲笑。   阿欣神色不变,继续道:“还记得滨江路吗?我们是在那个大排档认识的,阿叶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啊。从那时到今天,还记得怎么走过来的?”   阿叶嘲笑退去,脸色有点冷。确实,没有那台电脑,没有出租屋安静的设计环境,他不可能爬的这么快。每个钱都省着花时,是永远满满的冰箱食物令他保持好体力。   嗯,也许是该还债,男人大丈夫不计较这点!于是他淡淡问:“账单带来了?”   阿欣环视了一下露天吧台,答非所问道:“一年多来发生过多少事,物是人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吗?赵经理进局子了。他是老板的亲侄儿,是一个聪明人,就是有时不信邪。他明明知道有的小弟名草有主,还要去打人家的主意,替那些富婆牵线。犯法的事也是要有情商才能做的。老板不会为了太过自以为是的手下伤元气,亲戚也一样,听说他进局子时,老板说进去可以让他消消傲气。”   阿叶也有贵戚,高家!阿欣还跟高家来往过,MD暗示什么?老子从没想过靠谁!   火过头,他反倒冷静下来,想起第一次来这儿时,赵经理用兴趣十足的目光盯着他,当时还以为那家伙是Gay。那天阿欣说了一番话,小周叫阿欣“大姐”,这女人真的会是“大姐”?能调动小周他们?   他无法相信,跟阿欣相处了这么久,这女人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太阳打西边出,她也做不上“大姐”!于是笑了笑,语带嘲讽地重复:“阿欣大姐,账单带来了吗?”   阿欣道:“你这样聪明的人,还会不知道那张账单?我记得你给过最好的总结。阿叶,你怎么理解‘帮夫运’?八字暗合,天降祥云?”   阿叶道:“大姐的话越说越深奥,小弟愚蠢,听不大明白,能解释一下吗?”   阿欣面无表情:“黛佳不懂她那样跑来南方意味着什么,想不到阿叶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你自己悟吧,也许有机会跟赵经理一块探讨一下。”   阿叶慢慢将杯中酒喝光,抬起头直视着她:“你曾说你不是女人,我觉得好笑。看你这一面,的确不像一个女人!说这老半天,你是不是想说你什么都豁的出来?嘿,阿欣,你这些话很容易激起男人放手一搏的心,就算本来不想干什么,现在也想较量一下!打算栽赃把我整成局子里去?放马过来!”——咬人的狗不叫,阿叶坚信某女是虚张声势。   阿欣苦笑:“姐姐跟你说报歉了。姐姐今天来见你,是想你好,不是说你没能力。我知道你有今天的一切不容易,你该明白,做什么事都有代价,你真的权衡过了?”   阿叶当然权衡过,不过三张示爱卡片,有什么大不了?他也不认为三张裸~体画能毁掉阿芳的婚姻,是想逼到阿芳来见她,再制造一些小事端——比如把一些暧昧的照片或录音录相挂网上,只要不出格,想取下来都难。张明成这种男人,可以不在乎阿芳以前跟男人有染,但以他的地位不可能娶惹麻烦的太太。   故此他没出声,满不在乎地挑了下眉。阿欣头微侧,有意无意地将几张复印资料拿手上,阿叶瞟了眼,心格噔一21章相约旧地智斗3   阿欣做小报记者后,身上总会带着一些纸面资料,所以起初阿叶没在意,此刻她暗示的太明显,才瞟了一眼——是从图书馆复印的资料,大标题是什么买凶杀人。   阿叶从没想过阿芳会对他寄的三张风雅卡片起啥激烈反应,此刻才想到有钱随便都能买凶,砍掉某人一只手一只脚作为警告小意思。   只听阿欣又低声道:“姐姐也是聊尽人事。”   “这话怎么说?”阿叶的语气依然很冲,他从不对女人说难听话、做过份事,眼前这个女人却总是令他破例!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受胁迫?   阿欣语气柔柔:“阿叶,是我说我爱你,才有机会跟你聊聊。我知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强相斗哪有赢家?双方原本都没准备付那么大的代价,都把对方看得太低了嘛,出手以后怎么收得住?没法收拾了。”   阿叶笑起来,笑得无辜又张扬:“我不过是爱阿芳,想追求她,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第二次听到“爱”,阿欣的心已经没那么疼,细想想,我也不爱阿叶,只不过是他像高伯元,而就连那混蛋也从没说过爱我!这世上,除了做王生时的寡母,只有阿芳才真心对我好,说“姐疼妹子”,还说过“爱”,说:“没人爱我们,自己爱自己!臭男人算啥?掏他们的腰包,咱们姐妹好好过!”张明成是阿芳千辛万苦傍上的,绝不能出问题!   她含笑望着阿叶:“是啊,你确实是爱着阿芳,否则不会先寄三张卡片,想干什么直接干就是了,犯不着考虑她的感受。阿叶,你会干出什么我还真是猜不到,你的潜力太大,别人不清楚,我有感觉。”   阿叶盯了她一眼,眼前女人的感受他从没考虑过,看来她真的对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略略有些愧疚,掩饰地笑道:“这么高看我?姐姐,酒喝光了,小弟去下洗手间。”   阿欣做手势叫啤酒,一边道:“洗手间在一楼,姐姐等你回来。”   阿叶心一跳,他是准备不告而别的,她怎么会像是看穿了?不过他不打算改变决定,小周们在一侧虎视眈眈,他可没兴趣领教。   阿欣其实并不清楚他打什么主意,只是防范于未然地做了些准备:借上洗手间开溜是小周、阿叶们的老招数!而今天没她的示意阿叶离不开红X车,为此她付了钱(不想欠小周的情,那不是她还得起的),她不想阿叶吃什么苦头。   十来分钟后阿叶回来了——没法不回来,口袋空空,连手机也是假手机。   这只能是进酒吧时被人撞了一下失掉的。他还没有跟黑社会打交道的经验,说一点不恐惧是假的。他好后悔自己看低了阿欣,明明见过这女人的两张面孔,竟没把她算进去,竟然毫无警觉地只身跑来红X车!   桌上又摆了一扎啤酒,阿叶替自己满满斟上,笑容有些惨淡:“姐,陪我喝一杯,你也爱过,知道那滋味。细想想,是我疯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抱怨自己不知发了什么疯,又说爱一个人就是成全她,虽然没明讲不会再搞鬼,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可能是酒入愁肠的原故,十点来钟他便烂醉如泥。小周将装着他身上之物的塑料袋递给阿欣,厌恶地说把他扔大街上去就行22章送醉鬼回家悬哉   小周提议把醉了的阿叶扔街上去,阿欣没出声,毕竟相处过那么久,说一点感情没有是假的。她站起身,请哥们帮忙扶一把,又跟着下了楼。   的士也是她跑出去拦的。两个哥们将阿叶塞上车时,这人大声报了出租屋所在的郊区。阿欣皱了下眉,拉开前车门坐了上去,报出阿叶新购屋的地址。   的士乘着夜风穿行城中,半小时后在阿叶的住宅小区停下。   阿欣没动弹,阿叶在后头瘫成了一摊泥,司机只好下车替他开了车门。   阿叶还是不动弹,凄声叫了句:“姐,扶我上楼,我不想爬回家!”   阿欣心一颤,相识这么久,她从没听阿叶说过求人的话,这家伙自尊心别提多强!   她不由开门下车,再探手帮助他下车。阿叶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她歇力支撑着,扶着他摇摇晃晃走进大楼。   电梯停在一楼,按开门空荡无人。阿欣将他撑进去靠住壁,阿叶直往下滑,根本没可能自己按楼层。   阿欣只得代劳。很快楼层到,来到房门前,阿叶取出钥匙,却总也对不准。   阿欣只好接过来帮他打开,不料门一开阿叶就将她拖了进去。   阿欣冷声道:“醉酒三分醒,放开我。”   “我是很清醒!这点酒放不倒我!”阿叶将门啪啪关上,又反锁,嘶嘶叫道:“连我住在哪儿你都查得一清二楚,陪我再聊聊的勇气却没有?!我要你陪我,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的男人!”   这一刻,他恨不能将这女人撕了!在他的情史中女人都是为他争风吃醋,只有这女人拿他当填空的,岂有此理!!!   阿叶可怕的眼神并未令阿欣心生警觉,在她看来醉酒的家伙全都无理可喻,不免生出些怜悯。犹豫了一下,她取出手机发短信。   阿叶两眼冒火:“给小周?请他杀到这儿来?!你还想阿芳结婚吗?!”   阿欣没抬头,只言:“你醉了,我陪你。”   阿叶心一松,解开领扣展颜一笑:“我想喝醒酒汤,我教你做。”这语气柔柔的,就像是两人在出租屋朝夕相处时说话。   阿欣心一酸,默默走进厨房。   几瓶啤酒确实不能放倒阿叶,他只是借酒装疯借酒发泄,图谋扳回一局。当下跟在阿欣后头走过去,斜靠在厨房门边维持醉态,两眼盯视着低头忙碌的小女人。   灯光柔和,他不由有些恍惚,觉得好像已经娶了这女人,正安静地过小日子。   强烈的怨恨涌上他的心头:都是阿芳破坏的!阿芳爱的是阿欣!想霸占的是阿欣!说什么想嫁一个有钱的老公,现在老子比张明成差多少?只不过对那个臭女人来说,有钱的男人都一样!而她绝对不会弄一个阿欣喜欢的男人在身边!她和姓张的婚姻算个啥?有钱佬多得是,阿欣才是她想要的!难怪会叫阿欣来谈判,发生那件事后那么怕阿欣知道,又索性亲口告诉她,是想让阿欣对我彻底死心吧?   他脸上露出温情的笑容:“阿欣,我答应你,从此当不认识阿芳。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告诉我实话好吗?”   阿欣点头:“我把汤端到厅里,你喝完了再说。”   阿叶失笑:“这是我用过的招数。阿欣,我只不过想听几句实话,把汤端到浴室23章有种残酷无人知道1   浴室里雾气迷蒙,阿叶头靠在阿欣身上,半睡半醒般问:“你跟阿芳的第一次是处?”   “你……”阿欣大怒,进尔想起阿芳的警告,急将语气放平:“无论录音制作还是录相制作,行家一看就知道加了工。你想干啥呢?非要得不到就毁掉?太固执了吧。”   阿叶欠起身,抚着她的脸道:“我答应了你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你说,从认识到今天我骗过你吗?我藏起过自己的另一张脸吗?只是想听几句实话罢了!”   往昔种种闪过,阿欣愧疚道:“对不起。”又忍不住着恼:“我和阿芳不是那种关系!”   阿叶面泛讥笑:“那是什么关系?她看我的目光是看情敌,我还不至于认错情敌的目光吧?谁会把五万块的电脑说成七百块转手给人?谁会永远把冰箱塞得满满,说什么那是公司发的?你不会不知道三百块租不到那套房吧?你的衣服有多少是阿芳帮你买的?今天穿的这套也是吧?她是不是说在地摊买的便宜货?亲姐妹也不会这样做,她是你妈也不会这样做!阿欣,撒这种谎的是什么人?”   刚开始阿欣还大为不屑——电脑真的是二手货,无非阿芳敲了某男一竹杠!但随着阿叶的缓缓道来,她整个人都傻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阿芳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性质,就知道阿芳是世上最亲的人。   今天在出租屋发生的事在她眼前闪过——阿芳是叫了我“亲爱的”,还吻了我!阿芳没失常是我太迟钝?不对啊,她真是这种感情,不至于这么久不做那事……天!准是阿芳打算跟阿叶拼了,才会吻我!难怪叫我要跟小周好!但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她也老说小周合适……阿欣脑子搅成一团糊,怎么也想不明白。   阿叶笑问:“怎么不说话了?还记得吗,我们初识,你请我吃火锅。第二次见面,我请你吃麦当劳。那天,我们一起去红X车,遇上阿芳。记得当时的情形吗?她多恨我啊,拼命赶我走,对我说‘长那么好看干啥’,恨不能杀了我。她为啥不反对你和小周在一起?没和小周上过~床吧?小周做不了她的情敌。她一直反对我们好,我打算娶你,告诉她后没过多久,就有了我跟她的苟~合,这下我们再没有可能了!阿欣,谁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阿欣难以置信,但阿叶确实没对她说过谎,阿芳倒是只要她认为需要啥都能干!不不,哪有女子会拿那种事开玩笑?阿芳更不可能,她老说不能胡来!   阿欣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两手死抓住浴池边缘,语气平板道:“你是说因为我,你报复她?不是爱她,是恨她?毁她?竟用这种手段毁她!”   阿叶抚着她的身体,手指停在她的伤痕上,带笑道:“爱恨都是指强烈的感情,一线之隔,我分不清了。我已经答应了你放过她,你也答应了我说实话。告诉我,你跟她的时候是处吗?”   阿欣闭上眼,疲惫道:“你已经做出结论,只想要我说出你要的答案。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阿叶低笑:“聪明!可我还没有想好。本来我只想听你讲讲你们的事,还有阿芳是怎么讲我和她那件事的。你不肯说,不勉强了。我来告诉你24章有种残酷无人知道2   阿叶讲的和阿芳讲的差不多,只是详细一些,特别是两个细节:阿芳进门时,见阿欣不在怒气冲冲;阿芳盯着他,那目光好似恨不能吃了他。关于奶茶则没提,他根本没注意到阿芳喝过一杯袋装奶茶。   泪水从阿欣紧闭的眼中漫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好像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泪水就这么往外流,也许是水变凉了受不住,她一向怕冷。   只听阿叶缓缓道:“张明成只见过你两回,两次都有我在。换个男人,他能像我这样视而不见吗?张明成发现了你们的事后会怎样?他是精明人,也许婚前就会发现。当然你可以不见他的面,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说那时张明成会是什么反应?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只要做婚前财产分割,他就可以把阿芳扫地出门,阿芳一分钱也得不到。”   阿欣的身子微微颤栗,仿佛置身在腊月刺骨的寒水中。   阿叶的手指在她的身体上划动,肤色洁白细腻,比以前多了点肉。大概是这阵子跑来跑去,弹性很好,如果再丰盈一点就更勾~人了。   他轻叹了声:“我咽不下这口气,花了一年多时间跟她争,何苦?我也不是那种报复心很重的男人,在一块那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只要你今晚陪陪我,为我绽放一次。我的情敌不可能爱一个木头一样的人。”   阿欣畏缩了一下,强迫自己睁开眼,看到阿叶眼中那令她恐惧的欲……   如果阿叶不能得到满足,就会去对付阿芳……她不敢再往下想,死咬了一下嘴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做到。   跟阿叶在一起时她学到的只有忍受,初三那天痛苦的经历,又令她记住了阿叶喜欢女人主动。而她只会一招:高伯元留给她的记忆。   她撑起身,强迫自己低下头。哪知才碰到,腹中翻江倒海,她急转身趴在浴池边。幸好从中午到现在没吃东西,干呕被她硬压了下去。   阿叶的眼睛变红,在他看来,吻这种地方只能是阿芳教的!   这张小小的嘴吻过阿芳多少次?那粉红的小舌头会有多灵活?怪异的刺激令他阵阵冲动,扭转阿欣的头:“再来!像刚才那样做!”   阿欣绝望地闭起眼:“我想做到的,一年来我一直想做到!做不到……”   “做不到?”阿叶伸手转开冷水,直起身用浴巾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去,再一脸温情地拥住她:“睁开眼睛看看,你在颤抖。”   她是在抖,恐惧令她抖个不停。因寒冷的刺激,皮肤上泛起鲜艳的红潮。奇怪的是她好像需要这具拥着她的身体,这具身体有热气,就像冰天雪地中豺狼虎豹的身体,马上要咬死她,却散发着让她感到暖和的热气。   隐隐的,她好像嗅到香味,亚热带雨林的花香,神智渐趋迷蒙。她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一种很淡却很烈的催~情香,本是阿叶为阿芳准备的!   阿叶冷静地逗弄着,催眠般低语:“舒服吗?你是一个漂亮女人啊,女人中的女人!你怎么能扮男人?太辛苦了!看看镜子,你多美!你需要男人,放松点,女人当然需要男人。看你多可爱,舒服吗?想不想要…25章好盼时光就此停留   第二天中午阿欣才从阿叶的屋里出来,楼下停着一辆军车。   她走的有些吃力,有一种憔悴的美。小周满脸怒气地把她拉上车,车上几个兄弟想劝又不好说。   车开动,阿欣木然望着前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   “闭上眼,睡觉!”小周火气冲天,“以后是我跟他的事!”   阿欣摇头:“没以后了!那么长时间我在酒吧混到关门才回去,这你都知道。我没给过他一句痛快话,他咽不下这口气。都过去了。”——她右手紧攥着三只钥匙,阿叶还给她的出租屋钥匙,一切都结束了!   小周气平了些,阿欣又道:“他对我太好,我说不出口,只好逼走他。”   小周一把抱紧她,低下头吻了吻。阿欣强忍住推开的冲动,不明白为什么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心想也许阿叶是个案吧,就像他说的他才够格当阿芳的“情敌”。   在阿欣的记忆里,转世后只有两个异性没令她产生本能排拒,一个是家乡雨林中痴情的小源源,那是梦境,不能算;另一个是昨晚的阿叶,在她的生活中没有催~情香这种东西,不晓得中了招,还以为自己“正常”了。   她心酸不已——阿叶永远不会知道,她会知道他悄悄购置的这套房,是她渴盼远远地看看他,在很多日子跟踪后面偶然发现的。   当晚八点多阿芳来到出租屋,阿欣窝在沙发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阿芳是接到小周电话后过来的,本来小周想直接载阿欣去他那儿,阿欣不肯。   望着阿欣苍白的小脸,阿芳心酸得泪直掉:傻妞竟然送上门给那畜牲出气,不知给糟蹋成啥样了!死小周这点事都办不好,幸亏阿欣没打算嫁他!   四月天已经不冷,阿芳还是将取暖器取出,接上电源开到最大——阿欣怕冷她最知道,这人夏天都不敢吃冰棒。   脱衣的动作把阿欣惊醒,当即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阿芳只当她怕痛,柔声道:“忍着点。要是伤重,姐得送你去医院。”   “我没受伤。”阿欣全身绷紧,“你快回去,老往这跑成哥会生气!”   “他陪客户吃饭去了!”阿芳语气恶劣,傻妞虽无大伤,身上却有许多淤青,而且残留物说明那畜牲没采取安全措施!   她绞了热烫的毛巾细心替阿欣洁身,热气令阿欣渐渐放松,舒爽的感觉涌遍全身,觉得安全极了。   不幸良好的感觉总是短暂,才把薄被重新盖好,阿芳冒出句:“上次例假几时来的?”   直统统问话是阿芳的老习惯,可阿欣到今天也没习惯,垂目道:“十来天前。”   最危险的时候!阿芳秀眉竖起:“吃了药没有?”   阿欣愣了一下,这方面的常识她相当欠缺,阿芳跟她讲过一些,她总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看情形准要挨顿骂。   果然阿芳气哼哼:“哪有这么糊涂的?还好我回来!”   接过阿芳递来的药和热开水,耳听她的唠叨,阿欣好盼望时光就此停留。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再次道:“你就快结婚了,这种时候应该呆在家,不要弄成好事多磨。快回去吧,我没事了。”   阿芳不在乎地摆了下手:“我这是教育他,让他晓得本美女不是摆投。”言罢便给张明成打电话。   听着阿芳撒娇的声音,阿欣好不苦涩,她不能相信阿芳对张明成只是利用,认为准是为了安慰我才那么26章阿元一直在找我   厨艺阿芳是真不行,擅长的只有做泡面。这回有进步,不是用开水泡,开了煤气炉,打了两个鸡蛋加进去。做好后,颇为得意地捧到阿欣面前,一叠声催她快吃,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她如何臭骂了小周一顿,小周又是如何惟惟诺诺。   夜渐深,这个晚上就像曾经有过的无数次夜,阿芳睡在房中阿欣睡在客厅。   恍惚间,阿欣觉得所有那些事都是一场梦,明早阿芳仍是赶着去上班,她坐在屋里校对写稿……   几天后,阿欣给阿芳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告诉她:“还记得我对你提过的同学?昨天他来找我了。其实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比我小一岁,我一直当他弟弟待。也不知从几时起就成了他照顾我。高中时同学开玩笑,被老师知道了,刚好那阵我们成绩下降,老师说我们早恋,告诉了我们父母。两家大人都生气,我父母搬了家,给我转了学,后来就没见过面了。他这回是来广州出差,看到我在报上的署名文章,就来看看是不是我……”   这电话她是卡着时机打的——小周的哥们告诉她,阿芳难缠的公婆已经到了广州,那阿芳就不会有空跑来出租屋“查证”。   收了线她整个人都似给抽空,昏沉沉瘫在阿芳房间里。现在,只有这张遗留着阿芳气息的床陪着她了。松软的薄被裹着身子,就好像阿芳拥抱着她。好奇怪,为什么被阿芳抱着不会感到难受?啊,她是女的!家乡雨林中的小源源,在梦境里跟我也是同性,搞不好我是天性的同性恋——跟阿元相好时,我跟阿元同性!   她不由苦涩地失笑,突然想起去年某日小周让她采访百合酒吧,她丢盔卸甲逃出来当街哇哇大吐,被守外头的一班哥们笑了个贼死,原来他们是整她!   不,我不是同性恋,否则那天不会跟阿叶缠绵一夜!我就是一个怪人,是个正常时少、失常时多的怪人!   她不知道是几时睡过去的,梦中有人在摇她,想挣脱却一动不能动。   迷糊间,听到阿芳在耳畔呼唤,想回答发不声,眼皮像有千斤重。   有人用力摇她的肩,卡的肩生疼,她终于呼出声“痛”。打开眼,看到阿芳放大的脸,一对剔透黑亮的眼睛带着惊悸。   “没事吧?别吓我!”   “你怎么跑来了?你……快回去!”   阿芳咯咯笑起来:“傻女没出息,吓得躲被子里!那小男人能吃了你?给他打电话,姐要见见他。”   什么“小男人”?阿欣傻了会才想起先时打过的那个电话,强笑道:“现在还有食人族吗?阿元去了深圳。其实你们可以说见过,他跟阿叶有些像。快点回去,求你了!”   阿芳笑嘻嘻道:“回不去!我说有同学路过广州搞聚会。不吃过晚饭就回去,还得交待出了什么事。哎,你怎么没去上班?”   阿欣又忡怔了一下,脑袋沉沉的。要命,以前阿芳回来,动作再轻都能听到,怎么连着两回都睡了个死?看来身体不行了!   阿芳以为她病了,咋咋呼呼拿温度计。阿欣知道自己没有发烧,还是顺从地接过来,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阿芳杵她的头:“背景声!这儿的背景声我太熟了。以为你那个什么阿元也在,就跑来看看。坦白交待,他欺负你了?”   阿欣苦笑:“只有我骂他。”一语未了鼻子发酸,“他说一直在找我,可我还有什么脸面跟他27章我是如此疼惜你   阿欣的话激得阿芳怒火腾起:某件事迎合男人是必要的,女人自己也这么认为岂不是白痴?!瞅着阿欣可怜兮兮的模样,难得地没破口大骂,抽出夹她腋下的体温计看了看,叹气道:“没发烧,你得自己注意身体,别没日没夜干活。傻妹,那种事算个啥,只要你的阿元不知道就没发生过!修复膜的手术很简单,小手术,等我办完婚事就陪你去做。”   阿欣吃一惊:“蜜月你怎能跑这边来?成哥……”   “他!他怕陪他老爸老妈,只休三天婚假!人家是高管,很忙!”   一语罢,阿芳满腹辛酸,比较之下张明成算新好男人,只是再好的男人又如何?这两天公婆来了,张明成借口陪客户逃的不见影,她是心累身也累!她算看明白了,张明成不过人前光鲜,才不会尽什么家庭责任。对父母是那样,对她,人人以为她是娇骄新娘,其实那些“娇骄”都是精心泡制增添情趣的玩意,真实情况的是张明成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北上回来后她放松下来,露出点真面目,张明成一连十多天“有工作”面都见不着!为什么装修新房时她会那么累?心累!为啥会跟阿叶擦枪走火,孤单!   我尚且如此,何况阿欣?她不无担忧地盘问起“小男人”种种。   阿欣便细细讲述那个虚构的人,其实不能说虚构,就是高伯元嘛。但,阿元还会要今天的我?就是要,就算能重逢又如何?我根本没法与男人在一块!而且阿叶有高家亲戚,搞不好和阿元有血缘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她是在知道阿叶有高氏这门亲戚后,还跟他发生关系的!   阿欣的情绪不知不觉反映在声音里,阿芳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么傻的!做生意的人有一打女人也不出奇!倒敢对女人挑三拣四!不如嫁小周,小周挺好!”   阿欣摇头:“小周太滑头了,阿元是老实人。”   阿芳一百二十个不信她的眼光,翻眼道:“带他给我看看!你啊,叫我怎么放心?嫁不好还不如不嫁,姐会弄到钱,会一直带着你!”   阿欣难受得想哭,想问问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那啥意思,又怕捅破那层纸,坚涩地笑了笑:“阿元挺好的,他说马上要过广州开分公司呢……”   阿芳一喜,发异想:“那倒可以考虑,叫他到成哥的花园小区买套房!咱们姐妹是难得的缘份,不分开!一块过富太太日子,做做美容看看书,得闲一起去旅游。至于男人,爱去找小蜜只管找,爱去哪干事业只管滚……”   阿欣越发心慌,阿芳真的对我有那意思?要命了,张明成是聪明人,只怕阿芳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当下正色道:“你好不容易有门如意的婚事,跟成哥好好过日子,不可以使性子!”   阿芳心一酸,这是我单方面努力就能办到的?多少女人傻呼呼把家庭当成一切,末了还不是成下堂妇?她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自嘲地想:就是自己生的孩子也靠不住,孩子是长大后就要放飞的鸟,不放手,我家公婆是榜样,招人嫌!   她不由伸手揽住阿欣,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现在这种委屈自己的有钱生活真的是我要的?不,钱还是要的,但阿欣不用再委28章把真心话留在心中   阿芳迅速调整好心态,像对孩子般轻拍阿欣的背:“好妹子,阿叶那件事我没管你,现在阿元的事你一定要听我的。阿叶不过长得有点像阿元,你就付出那么多,可见你爱惨了那小男人!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如果他不疼惜你,不能嫁!你给阿元一个电话,让他从深圳回来就到我家做客……”   阿欣哪里变得出高伯元?白了脸道:“使不得!成哥认识阿叶,不知道他。阿元是老板阿叶是打工的,成哥会怎么看我?他父母恐怕也会在意你的朋友品行好不好,你不是说他们很古板?马上举行婚礼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阿芳想了想,言:“也对,改天我瞄着机会告诉成哥,说阿叶飞了你。哎,你不要带阿元见小周他们,那班家伙的嘴,鬼都会给吓跑。”   阿欣道:“我知道。他只看了一下我们报社,就说这种地方哪是女孩子呆的?”   阿芳火冲脑门,她说别见小周,是怕那家伙用下作手段对付情敌,毕竟女孩子在老家坏了名声不是好事,但某个小男人竟敢真的看不起南飘一族,踹不死他!   她一举否绝了阿元同学,脸上却丝毫不露,还频频点头:“即准备结婚,现在这班朋友就全得断掉,你也不需要这份工作(≥≤!架空加家庭妇女的生活你想要?)。男人都是自私的,阿叶的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从来不对成哥讲过去的事(≥≤!那王八蛋根本没耐心听)。唉,都说男人是女人的归属(≥≤!信的人是傻子!),婚总是要结的(心的话:若不为钱本美女才不受这活罪),可也得长点心眼(≥≤!你姐有心眼就够了)。等我安排好,让成哥以谈生意的名义请阿元做客(≥⌒≤!看你姐如何兵不血刃飞掉那小男人)。你无需心理负担过重,还有姐嘛,嫁得成是好事,嫁不成跟着姐,我很快会有孩子,成哥那么忙顾不上家,咱们一起带……”   这么说着她无限敬佩自己的手腕,以她如今的存款在广州不行,到中小城市买套房,带着阿欣和孩子一起过没问题。喳,为啥要走?还就不信在广州耍不转!   阿欣惟惟而应,极力装成听从她的安排,甚至和阿芳讨论什么时候才合适带高老板去见成哥,脑海中却不期浮起一句歌词:“走吧,走吧,人总要自己学着长大。”   天色渐晚,她一直舍不得提醒阿芳回去——阿芳的念叨还能听几次?以后只能一个人走了,一个人在这艰难的世上活下去,把所有真心的话祝福的话都留在心中吧!   。。。。。。。。。。。。。。。。。。。。。。。。。。。。   四月最后的周末,阿欣在红X车看到阿叶,他身边依偎着一位美艳不下阿芳的姑娘。   小周像以前一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说笑。他们现在不是情敌了:阿欣身边陪着一位英俊的博士,此君正在跟阿欣“探讨古文”——该博士是阿芳了不起的校友司徒同学介绍的,照阿芳的看法,阿欣既然古文那么好,不如考研走学院派道路,什么浑身铜臭的小男人趁早滚一边去!阿欣只能苦笑,她古文是没问题,可简体字到今天都吃力,还有外语,怎么过得了关?   日子按部就班地推移,五月四日终于来到了,张、乔婚礼在五星级酒店如期举29章有人眺望孤单的你   张、乔婚礼热闹非凡——张父张母隆重驾到,张明成的姐姐姐夫、在美国的大哥大嫂都提前休年假带着孩子跑来:这下爹妈可以丢给小弟夫妇了,怎能不大肆庆祝一番?   乔芳不愿自己这边太清冷,请了一些能联系上的老同学,又与父亲和解了,还把即将赴英的表妹黛佳、舅舅招来。舅妈也来了——为表达对阿芳的感激,她特地将离婚延后以便参加婚礼,当然少不了大手笔的厚礼,令张副总都掉眼镜。   商界、新闻界和文艺界的大帮朋友少不了前来捧场。乔芳舅妈的身份,再加黛佳的长袖善舞,一举抹去乔芳钓金龟婿的名声,甚至认为这是豪门纳佳婿。   小周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兴奋地跑前跑后拍照录相,比搞新闻发布会还起劲。   阿欣没当伴娘。当伴娘是要喝酒的,阿芳知道她沾酒就醉,一醉就乱讲话,而今天还请了学术界的人,那是为阿欣将来铺路的。故此她告诫:“不要跟着别人起哄,只需把那几个教授招待好。”   阿欣把招待任务交托某博士,自己露了个脸便走了,经过大堂时有人叫住她:“阿欣,怎么没跟阿叶一块来?”   阿欣一惊——迎面而来的是高焕生,身边跟着一帮人,看架式是专程来参加张、乔婚礼的,幸亏溜得快!   她含笑点头道:“阿叶出差了,我刚刚已经送了礼。今天报社有重要采访,我得回去。酒宴马上开始,您快上楼吧。”   高焕生升出不妥感,去年按照柳晓青的意思让阿欣过她自己的生活,他便没再多事过问阿欣。可乔芳结婚,阿欣早退阿叶还不见……不对劲,叫晓青查一下!   跟在他身边的司徒凯一见阿欣就全敛息了,也就没能察觉师傅在他眼皮下呼唤某个无耻准神。他已经把小弱灵纳入程序管理,自然不会特别打量,只顾催着明星师傅快走,去给他前名誉女友的婚礼助兴。   阿欣赶紧走出门,透了口长气,然后独自漫步在春夜的街头。前尘往事烟云般飘过,身边匆匆而行的人,没有一个和她有关。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不觉走进了红X车酒吧。爬上二楼,她本能地朝吧台而去。台边那些碰杯笑谈的面孔,都似曾相识又那样陌生。   买啤酒时有个男人抢着替她付钱,又替她斟酒,不停地讲着什么。她只隐约听到“我翻身了”、“股市大热”。男人又问小周最近如何,那个吃白食的家伙还在到处鬼混吗?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姓刘,是小周的老乡。去年的一个春夜,一块在滨江路吃过火锅,分手后这还是一次再遇到。就在滨江路那个大排档,和阿叶第一次见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看到醉酒的阿芳正摇晃着走过来,阿叶从后面抱住了她。   音响正飘送一支古老的水手歌谣:“不管漂泊何处,我们定会找到快乐。当我们远离爱恋的唇,便亲吻身边的唇,哦,也只能亲吻身边的唇……”   突然她很想去看看春夜的滨江路,出来后扬手招了辆的士。   深夜的长街交通通畅,好像只片刻车便来到江边。但一路行去,她连一个大排档都没有看到。她想起来了,珠江两岸美化整治,早在去年冬天,那些大排档就撤光了。   这个城市天天都在变,人们说物是人非,但在南方的天空下,一切都是这样匆匆过,连一个老地方也留不下30章我能让她了无牵挂   旧时大排挡影子都不见,阿欣便没有下车,请司机往南面的大海开。从这里过去,到海边只要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她细细地回想还有什么事没做。其实该做的事情早在几天前就做完了,存折也取空了——请人帮忙摆平阿叶,第一次让她知道钱是多么不经用。   阿芳婚前再一次塞满了出租屋的冰箱,那天她第一次仔细地计算了价钱,才明白维系日常生活要多少钱。   也就在那天,她意识到离开阿芳后,自己没办法活下去,她实在不具备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报社老总找她谈话,说她不适合做记者,要她去广告部,她哪能适应广告人员的生活?至于考研究生更是天方夜谭!   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总算体面地撑到了今天,参加了阿芳的婚礼。她想阿芳那么能干那么坚强,应该能经营好一个幸福的家。   的士在一家小旅馆边停住。   下半夜的旅馆前没有迎客的服务员,望着小车绝尘而去,她转身往海边走去,不期想起遥远的那个梦境,在家乡的雨林中和小源源相依相伴……   原来我很早就意识到了!乔芳不会重复小源源的不幸,我能做到让她了无牵挂。   夜海看不清水色,只有海风吹送咸腥味。她拿出了手机,短信早就写好了存在手机中,改了很多遍——   “阿芳,为做处NUuml;膜修复术我去找医院,没想到阿元跟着我,在医院门口拦住了我。他说做手术会痛,斩断和过去的一切就行了。原谅我,他不姓高,也不是老板,只是一个白领。我说想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他同意了。祝福我吧!也祝福你和成哥,要幸福啊!”   发完短信她就关了机,远远地扔向大海。   空荡的海边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趟着海水慢慢地走向深处。   这地方她做采访时来过,下半夜是退潮,海水会带着她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   。。。。。。。。。。。。。。。。。。。。。。。。。。。。。。。。。。   【旁白:在我生活的城市,每天都有生命无声地消失,“阿欣”是其中的一个。注意看这部小文的人会知道,抹去玄幻色彩,现代文是南方生活的白描纪录。人们说社会就是优胜劣汰,这是现代丛林法则。所以我本人一点不想做弱者,我认为在真实的生活中同样是“死不掉”的:物质不灭。也许我会腐烂变成千万只小蚂蚁;也许我会化成灰去肥田,呆在潮湿的泥土里又没力量离开(O⌒O不能再想啦!)】   春夜冰冷,阿欣趟着海潮渐行渐深。穿越经历她有过多次,都是被命运之手摆布,惟有这次是主动去死。   她想,我能死个透吗?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Q市那家公司,一睁眼,见到一些奇怪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后来她才知道他们都当她疯了。只有阿芳把她当正常人对待,帮助她适应这里的生活。   可我终究是个弱者,阿芳,我实在不能拖累你,让我带着对你的祝福消失吧,无论是死还是穿去别处……   海水好冷,她觉得全身都快冻僵,意识却始终是那么清晰。   水漫过了腰,漫向胸前,一个翻卷的大浪打过来,她飘了起来。   有个看不清的影子出现:“想回去了31章开始:神定的命运   阿欣知道影子是送她到21世纪的冥使,看来这次还是要被“命运”摆布!她疲惫地一笑:“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个世界?”   影子迟疑了一下,言:“你转世是血焰花办的,这是她首次办转世,如果不成功,她可能会放弃做冥使,不是什么人都有做冥使的条件又愿意做!这世界是你命定丈夫生活过的地方,让你来看看,是增进你们的了解。”   阿欣道:“命定的丈夫?决定命运的是你们吧?血焰花把我从男的变成了女的,叫我怎么活?你本事大,求你还我男儿身。”   影子道:“弱灵哪有什么性型?是肉身有性型。你认为你是男的,是前世记忆造成的。你想洗记忆,也得她做。”——你那意识海俺进不了,丢给她!   阿芳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她摇了下头:“我不想忘记!冥使大人,凡人活一世都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我们转世?人连死都死不了?”   影子道:“谁说死不了?记忆消失等同死亡。你不想忘记旧事,分明想活着,还抱怨什么?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吧?”   阿欣被其诡辩弄糊,觉得言之成理,点了点头。   影子道:“那就回去吧,高伯元还等着你。”   阿欣皱眉:“不是说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嫁他不行?”   影子无奈:“虽有命定,还有运行,你的生活当然是你自己做主。”   阿欣这才飘进其掌心,影子松了口气,向虚空招呼:“谷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在一侧偷窥的柳晓青携高焕生冒出——两个都是灵,柳哥儿那只穿空器被设定了,他在B空间离不开小生生的左右,焕生同学只好用正元灵陪他一起跟踪阿欣。见她寻死,二灵本来要救的,但冥使已经等在一边。听到冥使要把阿欣许给高伯元,小生生大怒,弄出动静被发现。   柳哥儿一冒出就抗议:“阁下,我好像是人吧?我不叫‘牯子’,本人大名柳晓青”   影子一笑:“我是叫你谷斯,稻谷的谷,斯文的斯,灵吉王殿下替你起的。以后曼殊沙华殿下喊你‘小犊子’,你就说你叫亚曼谷斯,在灵吉王座下。”又对高焕生道:“等你修到大乘,想个好灵名,别像谷斯这样给叫成‘小犊子’。”   自认聪明绝顶的柳哥儿怔忡了会才反应过来,大叫:“曼儿!我可没答应她做……”最后一个“神”没吐出来,他老兄记起为应付曾说过“随便”!YYD,怎么把老子注册了!   哼,注消!柳晓青清了清嗓子:“阁下,我是人,对不?自然凡间的人,修成时是不是有自主选择去向的权利?还要签灵约吧?”   影子语带调侃:“没错!但我劝你赶紧做‘亚曼谷斯’,殿下是一片好意保护你!殿下让我转告你:‘如果老想偷懒不干活,成天流连花丛鬼混,会有更大苦头吃!’你呀,你以为你是转世凡人?神族会要地球灵?哼,醉事误事……罢了,等你修成自然知道那些事。我们是老友,劝你一句,想玩等修成后再玩!多多保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统统问你好!”   影子留下一串笑声飘然而去。高焕生面露欣喜:“恭喜你要做冥使了!”   柳晓青噢噢叫:“你个笨蛋,灵吉王也是曼陀罗,比曼儿还黑!”   高焕生一愕,想起神族有派神祗长驻鬼族之说!亚曼……曼陀罗,明白了,“亚曼”是初级曼氏神!想着曼氏罄竹难书的殠事,高焕生苦笑:“往好里想!亚曼谷斯阁下,神族禁止同性恋,但灵吉王不会睬吧?”   对,灵吉王闹同性恋,那是名传各界各空!柳哥儿找到些平衡,咧嘴道:“我是臭名远扬的曼家神,你还会理我?MD,老子就是地球灵,这是拉壮丁!我要告状!”   高焕生忙抱住他的头:“你是便便我也认!走吧,乔芳婚礼还没结束,我发现她肉身染上工业毒素了,可能是怀孕造成的,去观察一下……”   。。。。。。。。下卷是长篇古代卷,20多万字,可视为本文下部。。。。。。序章笨狐有话   本卷20多万字,可视为本文下部。   不看V文的朋友请注意:本文每卷都有独立故事,不看V文不影响阅读。   笨狐是特地这样发的,惟盼亲们能给一张票。   《疼疼小丫你别逃》是狐系最后一部,本来不想加V,打算发上一两年的。在编缉催促下,为了摧荐,以每天一到两万的速度发至最后一卷。加V日,我会一次性把文发完。   亲们,网上栏目是为方便大家找文。笨狐写文是爱好,只写自己想写的,不写命题作文,所以跟网上套路文不一样,没有针对性栏目可放,惟有放近似的。   。。。。。。。。。。。。。。。。。。。。。。。   下面是前文简介、后文之序——   白领乔芳、自由职业者刘欣和我们一样忙着挣钱度日,区别只在遇上大有能耐的灵类。灵界禁止干扰凡人生活,所以她们不可能因此一步登天。相反,能量生命没可能浪费精力跟凡人扯,他们肯定有所图,造成二女在空间穿来穿去。   前文中,乔芳终于如愿以尝嫁得金龟婿。刘欣为免破坏乔芳的家庭幸福想悄然离开,却因没有自立能力、自尽于夜雾下的大海,被冥使带回地球最佳空间。   生命都有情感,相处下来灵类心生怜惜。本卷中乔芳被准神带回最佳空间宋代,历尽曲折终于与阿欣重逢,演绎新的故事。   本卷主要人物:   阿欣:第一世是地球G空间(地球最佳空间)宋代举人,有位同窗好友高伯元。其灵很弱没性别,被高伯元之友血焰花(实习冥使)没洗记忆就转世,附上武林女刘素欣之躯。新刘素欣不甘嫁给高伯元为妾,想方设法逃跑,穿到B空间(差空间)21世纪成了刘欣,与转世刘素欣(乔芳)遇上,自尽后回到最佳空间宋代,又成了16岁的逃婚新娘。   阿芳:第一世是G空间宋代武林女刘素欣,第二世为B空间21世纪贵妇乔芳,今生返回G空间宋代转世。   小狐:牵线式女配,狐门真正开山鼻祖,芳龄十岁,暂为凡女。   高焕生:男配,小狐高徒,血焰花的师兄,暂为凡人,因为与准神柳晓青搞同同,被发配到B空间21世纪,为地球修真组织在B空间负责人。   柳晓青:男配,被神族看上的“神种”,暂为凡人,因为爱情不想当神,在前文中不幸福被提前拎上曼氏神榜。   新的男角:冷青云、金氏兄弟、高伯元、葛靖、何万昌、巴雅尔等等。   。。。。。。。。。。。。。。。。。。。。。。。。。。。。   狐狸门系列:   狐系1:《妖狐逮美记》(11万多字,已完结)   狐系2:《绝色勾妖仙》(16万多字,已完结)   狐系3:《小丫头,少爷疼你》(46万多字,已完结,V文)   狐系4:《疼疼小丫你别逃》(正连载)   狐系番外:《我的可人儿》(耽美文,32万多字,已完1章逃亡新娘离婚贵妇   宋代,荒山。   大雪纷飞,仿佛要把万物埋起来。   阿欣睁大眼,视野一片模糊,好像看到火苗在跳动。   这可不是好预兆!她记得身上有干粮,还有火石,无奈身体僵硬,指头都没法动弹。   求生本能令她硬是滚动起来,滚到了一个石崖下——此处有朝里凹的大窟,还有一片没有被雪埋住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   滚了几滚的她,手指幸运地能动弹了,第一时间擦着火石。   好温暖的火!烧篝火的技能恢复,避免了引火烧身。等不到干粮烤热,她便狼吞虎咽。一大块干粮下肚,她才甩甩头:我是谁?   傻了,我是刘素欣,逃亡新娘!我在武夷山区,想逃回前世老家广南东路找前世寡母,结果穿到21世纪去了!   21世纪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双眸闪出光芒:姑奶奶到21世纪留学过了,虽说在那边混不下去,回来好歹是个穿归派,不会再给逮住!   穿归女的勇气凭地长三丈:昔日宋代新娘不懂辩方位,现在可不同,树轮指方向,奋勇前进!   我们都知道,望山跑断腿。如果本身在山里,想跑出来,跑断魂都不一定能成功。   逃亡新娘没有愧对“穿归派”桂冠,折腾十多天后终于看到人间炊烟。   她禁不住热泪盈眶,悠然想起21世纪的好友乔芳,这人正在度蜜月吧?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   地球由一个个如葡萄般相似的空间组成,阿欣目前所在的是地球最佳空间(G空间),她曾穿去的是B空间21世纪。B空间不说是地球最差空间也够糟,时间流淌比G空间快得多,G空间的十多天,B空间已经过去几十年,她的好友乔芳哪可能还是新娘,人家已经是贵妇一名。   这会儿,一驾波音机在蓝天飞翔。头等仓中,雍容华贵的乔芳正慢呷果汁。   谁都会说她这一生鸿运当头:昔时小文员攀上金龟婿,丈夫事业越做越大荣登福布斯富豪榜,儿子还不是二世祖,媳妇名门女,佳孙一对双胞胎。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生活是荒唐的笑话,不过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丈夫上演离婚再娶,让律师将一张二十多年前的DNA检验单送给她,告诉她:孝顺儿不是他的,他的精~子弱,根本生不出孩子!这代表儿子是她偶然荒唐的产物。   YYD,遥远的那天“失足”,事后明明吃了药嘛!可见假药太多,那啥药都假!可恨当时因为心理压力太大,事隔不到十天就图谋跟金龟婿孕子,竟然弄出西贝货。   没关系,西贝货也成才,老娘要的财富也到手了,下机就办手续!   她开始构思未来生活。找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找到在她婚礼那天悄然消失的好友阿欣。往后去再没有婚姻保卫战好打,闲着也是闲着,仔细找找!死傻妹,竟然跟着一个我都没瞧过的男人走了,不定混得多惨,说不定早就给扔了,猫在街边替人家擦皮鞋,还不如给老娘拎包当跟班……   乔贵妇越想越得意,忘了人的好运都会到头,这驾波音机一不留神中大彩,空难事故发生!   地球人一死,基本上是灵肉尽亡,何况遇空难?脱离肉身的灵魂相当弱,便是幸存也会被疾风爆炸整死。   然而乔贵妇硬是福大——她早年做校花时搭上的一个男友,是地球修真组织驻B空间观察员,见状一把将她的灵体捞了出来。观察站头目高焕生一瞧:“是乔芳!曼女神给她的灵体洗过毒,送她去G空间转世2章帅帅关照小孤女   高焕生没按规定把乔芳之灵交给地球冥使,因为慢慢排队等转世,不知排到猴年马月,所以他秘密呼唤他的情侣柳晓青。   柳同学即刻杀到,焕生同学呜哇发指令,无非坚决反对某实习冥使(指他伟大的师妹血焰花)包办凡人婚姻(特指穿归派阿欣的婚姻)、某无耻凡人不是东西(他的堂兄高伯元、阿欣的“命定丈夫”)。高同学说:“经慎重分析再三推断,乔芳同志对阿欣最好,你把乔芳转世到最佳空间做男的,和阿欣恩恩爱爱!!!”   柳晓青心的话:你这叫不叫包办婚姻?可惜不够胆反驳小生生、替弱者维权,反倒倍而响答应:“我一定让她们聚首!”   小生生对晓青哥某些德性颇了解,狐疑道:“我怎么听着像神话?啊,你是神!”   【插播:为了只看本卷且没看序章的亲们方便,交待一下柳晓青来历——他是狐系中的著名同同,提前上了神榜的修真人。因神族禁止同性恋,为免他做神的资格被取消,亲朋好友联手棒打鸳鸳散,把他和高焕生一个搁在B空间、一个搁在G空间。但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晓青同学神通广大弄到一只灵体穿空器,他又到了大乘高段,灵体跟实体差不了多少,不影响那事。】   话说小生生真没估错,柳哥儿打谱阳奉阴违,因为高伯元是他的老友,阿欣又跟柳哥儿有过柏拉图式的一段,他无限真诚地想给阿欣幸福,具体落实在把伯元、阿欣配对。   故此,他打算让乔芳做阿欣的孩子——就凭乔芳对异性毫无忠诚度可言,怎能做阿欣的那位?做娃儿,让伯元好好教导她!   但见柳哥儿满脸沉重道:“都说了我不去神族当牛做马!要做,只为小生生做!唉,阿芳的转世难度不小,瞧,染上工业毒素要洗毒,&*&¤(自行脑补各种精确数据)……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像雨点以誓死的决心俯冲大地,从人海中拎出最合适的肉身!哪怕像雨点那样摔出令人震撼的四分五裂……”——注意是“拎”不是寻找,你堂兄我老友特殊凡人一个,他跟阿欣制造的婴儿不会有毒,给出少少耐心等候吧,阿门!   焕生同学再次被柳哥儿哄的喜笑颜开,窝进这家伙怀中……   (=_=|||本文不是写同同,以下河蟹)   。。。。。。。。。。。。。。。。。。。。。。。。。。。。   柳哥儿曾经进过阿欣的意识海,知道这人返回最佳空间后,一定是在武夷山区,于是悄抵地头。   灵识一扫,柳哥儿眼发直:小阿欣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穿归女可不这么这么认为,她顶风冒雪兴奋地朝着炊烟连滚带爬奔去,话说如果不是折腾了十多天实在没力气,她还想使用她九流的踏雪无痕轻功呢!   炊烟在山下,一路滚动她很快接近,然后发现原来是温泉冒出的热气!   源头不知在何处的温泉流淌出一条叮咚山溪,散发着硫磺味。她捶了下脑袋:YYD糊了头,这么大的雪,山民家的炊烟怎么看得到?   不过她很能调整心态,决定先享受一把,脱了衣全身浸入温暖的水中。   柳哥儿气得想窜下去大吼一声,又不忍心泼灭小阿欣苟延残喘的幸福火苗(他老兄的穿空器没法带凡身跑路);不吱声,丫头的干粮快没了,就她那本事非饿死不可。   哎,有了!距此不远有个野店,虽说不是好地头,好过饿死。我再把ABCD引到野店捉拿小丫,阿欣就可以快快拜堂……生娃!   。。。。。。。。。。。。。。。。。。。。。。。。。。。。   小阿欣今生的容颜真不错,肤色是山风吹不黑的那种,在山里折腾这么久,温泉一泡仍是晶白透红。十六七岁的年纪,眼神却不像同龄山女那么无知,清纯中带着深邃,标准的樱唇俏鼻,两弯黛眉拢倦意,令人不由自主地怜惜。   但见纷飞白雪中,一弯叮咚温泉抚慰着她疲惫的身躯,那长长的乌黑发丝飘浮在水上,半遮半掩着柔柔的精美,腾起的雾气使她显得有些缥缈,仿佛水中精灵……   柳哥儿别号“柳花少”,其实那眼界别提多高,以前对阿欣从没动过那心思,今天可能是茫茫雪野一孤女造成强烈的视觉冲激。他禁不住怦然心动,敛了息悄然接近。   阿欣了无察觉,温暖的水让她很想睡一觉,直起身去取脱下的里头衣衫,在碎石溪中垫临时安歇窝。长发碍事,她挽起来用布条扎,这令她全身坦露。   柳晓青两眼蓦地瞪大——阿欣此躯不能生育!   头一回他觉得伯元老友有罪,因为这是高伯元造成的:血焰花会让阿欣附此身,是前刘素欣在与山匪搏斗中身亡——轻伤,流血过多造成身亡。要是本小子,血一输,对症治疗啥事没有!高笨蛋瞎整,把阿欣的治疗耽搁了!同志们,庸医害人啊,害我不得不满世界去找一个身体给乔芳附体(>_<!原来你不是为阿欣难过!)。   恼怒失望把柳哥儿偶然产生的那点冲动灭光,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认为有过那冲动,琢磨小阿欣太可怜了,本小子得安慰安慰她、英明神武地指导一番。   瞅着阿欣酣然入梦,他化成头顶金冠的巨蜂鸟——曾经跟阿欣柏拉图的小源源,啾鸣着呼唤昔日呢称:“小生生、小生生……”   阿欣的灵体哑然飘起:“是你?!蜂鸟怎么能在冬天……哦,是梦!梦到你真好,我正在回家乡的路上,以后我在家乡的雨林中天天做梦……”   柳晓青心酸酸,暗道真实的雨林不知多残酷!眼中却泛起笑意:“出于鸟道主义精神,我认为我有必要坦白地发出忠告——饭可以多吃,白日梦少做。你过分良好的自我感觉,严重伤害到广大鸟类的观感。请问,你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   阿欣幽幽的眸子中小火光燃烧:“不许打击我!不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信心?我要是牺牲在半路,你犯间接致人死亡罪!哼,我知道这条路难走点,找到梅林客栈就好了,听说那个何老板有钱啥都帮人办。”   柳晓青没想到阿欣是有意来找野店的,心生敬佩:“对对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怎么忘了这个伟大真理?不过,你确定何老板不会认为连人带钱一起收下更合算?小生生,心疼钱是旅行必备品德,老话说财不外露,要惜财如惜命。”——珍惜小命,起码活到我把ABCD引去捞你出来。   阿欣嘟了嘟嘴:“银子是别人的,我稍稍心疼下就够了!哼,我知道该怎么做。没见我穿的是南宫派白衣弟子服,他不会认为我有很多钱,他也不敢碰我!”——南宫派立派武夷山中,刘素欣是该派三流弟子,在武夷山区对她有威胁的只有南宫派本身,人家要抓她回去拜堂成亲!   柳蜂鸟啾鸣两声以示赞赏,盘问昔时教过她的如何辩别方向,不着痕迹地指点明途,然后扑扑翅膀飞去找南宫派的东东上架感言   奉旨上架,加V日,20多万字一次性发完。   本文每卷都有独立故事,笨狐写文惟盼亲们来看,千乞记得给笨狐一张票票哇!   V文每章都多出几百字,按V文计算法不算钱。所以某些章节有点题外话,看V文的朋友别骂我,那是不要钱的。   狐系从2008年夏写到今天,两年多了,最初发表时还没有VIP。   非常感谢支持我的朋友,没有亲们的支持,笨狐很难走到今天,至少没可能把狐系这么完整地发在一个网站。   另:本文《疼疼小丫你别逃》是狐系正文的最后一部,以后就只有类似《我的可人儿》这种番外。呃,不会是耽美文,是普通言情类网文。   。。。。。。。。。。。。。。。。。。。。。。。。   下面是充值方法:   1、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步骤是:登陆——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2、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西的朋友都会使用。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账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如果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建议经常在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3、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2)就行,一般在移动或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这种方是1:85年阅读币。   另外,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完,因为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在其他地方使用(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了错的相应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一张卡也作废了,剩下的钱也不能用。所以大家最充值多少多少充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点到晚上9:30,大家点“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打010—62110656咨询一3章神秘帅帅一语解围   。。。。。。。弱女初入江湖,连着几章乱炖。。。。。。。。   梅林客栈这地头可叫偏,距最近的平石镇二百多里山路、离最近的小村三十多里。   会进野店的是什么人?江湖强梁高居榜首,接下来是有武功傍身的山地小贩,也有穷山民(~╭(╯^╰)╮!不得小看我们,不知穷狠了还有一条路叫揭竿而起、占山为王?)。   阿欣往野店去的路上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强梁们只当她是南宫派出门办事的小弟子,说不定身上一个子儿没有;色嘛,一件灰白破旧的棉披风裹住,看不见,没准是满脸疙瘩、浑身蚤子、皮包骨头的臭小子,下锅炖还嫌肉太少嗑牙。   望见野店的屋墙,阿欣兴奋地直想蹦两下:第一件事,向何老板买身男衫学习花木兰女装男装,再雇辆马车奔向平石镇……   前世同窗高伯元的脸在她眼前晃动,打小一块读书,一块考上举人,一路欺负我,引诱前世的我跟你干那事,终于我要跟你永别了!生生世世都别见!   梅林客栈的环境非常适合她雀跃的心情:客栈温暖的炊烟在鹅毛大雪中喷吐,满山红梅傲雪怒放,不结冰的小溪纵横流淌,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_<!好过头了,给你做葬身之地如何?)   雪深过膝,她吭哧吭哧来到店前,看到店堂门口垂着一块厚棉布帘子,似乎能感应到帘后腾腾热气……好香的肉味!哦,多久没吃到热食啊!   她平定了一下情绪,拿出自认为是久闯江湖的架式,四平八稳掀帘而入。   里头的情形未让她失望:店堂旺旺的火盆,十几个小贩正猜拳饮酒,老板娘领着店小二一脸春风地忙乎。   镇定!镇定镇定再镇定!小心店里有南宫派的人,我可是逃亡新娘通缉犯!   她来到柜台边,压低声:“住店。”——没睬柳哥儿的警告,抛下一碇足有五俩的纹银!人家有计较:何老板看到这碇银就该明白她有所求,赶紧弄间房换上男装。   何老板眼皮子都没有抬,抖着凹腮上几根稀疏的胡须一脸寡绝道:“对不住,小店不留单身女客。”   穿归女好似当头给敲了一闷棍,旋即想起这是北宋末年,对女子的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YYD,我要还是举人王生,岂会碰上这种事!喳,武林女不是到处都可以跑……我以前都没能跑到有人烟的地方就给捉回去了,或许不可以吧(=_=|||)。MD女的又怎样?装啥假正经,瞧你这衰样就是一肚皮的男盗女娼,瞅着你吃饭都消化不良!一脚踹死你,美化环境,顺带在宋代发起妇女解放运动!!!   然而英雌轮不到她来当,边上有一童声抢先咋呼:“啊哈,今儿个开了眼界,开店的有钱不赚!何老板规矩好大,佩服!单身女客不收,加上丫头我,就是一双女客。有一双女客,我家小姐可以住店么?”   此声才冒出,穿归女便差点跌一跟头:小小小……小狐狸啊!!!!   【∮~∮~当当当撒花,狐系风云人物、狐门开山鼻祖小狐降重登场!话说该丫才是造成阿欣不幸的原凶:昔日她偶然看到高伯元和王生瞎搞,将伯元同学逮住为她效力,害人家的小同窗死于非命,她的高徒便想予以补偿,将举人王生没洗记忆就转世成武林女刘素欣,打谱成全这对苦命鸳鸳做鸳鸯,但王同学充满男子汉理想,人生目标是红榜题名光宗耀祖,怎么肯厮混江湖?这不是越补越糟嘛!对了,由于狐丫芳龄十岁,所以她本身暂时还是凡女,猫在最佳空间修真,狡名响彻北宋江湖。】   嚣张店堂的小狐狸长着一颗大大的圆脑袋,天晓得她是几时钻进来的。但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小胳膊一伸,将阿欣搁在桌上的那碇纹银抓手中,换扔了一块缺口铜板。   何老板一见小狐,那个前踞后恭,颠颠爬起身口舌还打结:“杜、杜小姑娘,快快这边先请坐,要点啥子吃的喝的?”   小狐大刺刺用脚勾了条长板凳:“就是嘛,和气生财!何老板哎,三斤肉两斤酒,米饭没有就煮黄豆,快些!”边说边向朝阿欣招手,众小贩皆扭头看热闹。   阿欣脑子乱成一窝粥,没有哀悼自己成为焦点人物,反倒庆幸:我有先见之明,一直把棉披风裹得紧紧,谁也没有瞧见我的脸!嘿嘿,谁也没瞧见!!又愤慨:小恶贼冒出怎么没有出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场景?啊……这是野店!基本上可以算黑店!!完了完了完了这回我死定了(‖¤¤‖)。   正此时一个小贩打角落站起,冲阿欣道:“外头冰天雪地,天也快黑了,姑娘今天怕是只能歇在这儿,坐下吧。”   这声音!极清的声线压着酥软柔和的嗓音,勾得人一颗心怦怦跳。   阿欣顺声望去,看到说话的人穿一身山里人的土棉衣裤,肤色黝黑看不出年纪,和一般山区小贩似无区别,可那五官轮廓分明、眸子幽深无际,站在那儿却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穿归女在21世纪“留学”时做过小报记者,识人还是有两下的,一家伙判断出此人易了容!可能是官差,而且不是寻常官差,说不定是专门为了抓小狐狸而来的钦差!   她兴奋得心扑扑跳,深深道了个万福,满心想坐到钦差身边去,又怕小狐突然发难逮她做人质。另外,刚才被掌柜迎头打一闷棍,令她大为顾忌触犯“男女授受不亲”的宋礼。又恼气:俺穿归派人士怎么一回到这环境,整个儿变成缩头缩脑的小女子了?   未等她自我反省完毕,小狐已经一把拖了她走向钦差,热情洋溢叫嚷:“大哥,都在道上走,见酒分一口。咱坐下来成么?”   “坐罢。”钦差唇角勾起笑意,“这种天气,能呆在家的都不会出外。饿了吧?不嫌弃就先随便吃些。客人多,总要过一会,两位的饭菜才会来。”   阿欣忙又道了声谢,犯愁吃东西会露出脸。   小狐看她静坐不动,脑瓜一歪凑着她的耳朵道:“你见着我,怎么像见到鬼?咱两个是老相好?”一边以手抓肉往嘴里塞。   阿欣暗惊,心道我都转世成姑娘了,小贼不可能认得我啊!一边道:“我没见过杜小姑娘,听闻过。”   狐丫呲牙一笑:“打算怎么着?为民除害?”   “不敢!”阿欣同学只指望别人出手除害,自个可不打算出头。但话一出口,又意识到与自己的身份不合:我是南宫派弟子啊,该“名门正派”以拨刀除贼为己任,好象跟小狐还有她娘前隙大大、不死不休!于是慌忙补充:“咱们俩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这就对了!”狐丫一掌拍在她肩上,“做人,要学学这位大哥,别小肚鸡肠!你看人家何等怜香惜玉,大好人啊!今儿即遇上了,你放心,不管你有啥事,这位大哥都会帮你打理得停停当当,你就跟着他吧。”   阿欣一惊:难道他们是一伙的4章正惊恐妹妹又杀到   阿欣深恨自己露了财,一碇纹银引来小贼,不懂变声被贼看破是女身,这下恶丫要把我连人带财一快送给她大哥了!小源源明明警告我——错,“小源源”是我自己梦出来的,是我明明有先见之明,却还是冲动之下办傻事,依稀在21世纪还没有这么差呢!   对面的帅哥两道剑眉微皱,大出她意外地吐出三个字:“我没空。”   这三个字就像冰雨落在结冰的山石上,顿时令阿欣一颗心空空落落。她不由暗骂自己混账:这家伙是小狐的江湖大哥,铁定是小狐的同伙!不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蛇鼠一窝?恶狐身边绝无好货!呜呜呜前辈子的书都读到哪去了?穿了这么多回,怎么还改不了见帅就晕的毛病?莫忘了你有异性接触障碍……呃,人家对你狗P意思没有!   自怨自卑的阿欣越发将旧披风裹得紧紧,似乎想用罩头将自己闷死。小狐眼珠子滴溜溜在她和“大哥”身上打转,贼笑道:“本丫头卡指一算,大哥要办的事我家小姐能帮上,我家小姐要办的事嘛——”   阿欣悲苦:你是贼你大哥是匪不就是要打劫?我是能帮上——双手奉上!我想办的事就谢谢了,有道是盗亦有盗劫了财不劫色……我没色,我是丑八怪!没见我穿得像叫化子?你弄我去,绝对是弄个赔钱货,一个铜板都卖不出!   小狐将“嘛”字拖了个一咏三叹,忽地声低八度:“小姐贵姓?嘿嘿嘿,刘素云是你什么人?千万别说不认识。”   阿欣全身一僵化冰雕:“刘素云”她确实不敢说不认识,那是南宫派掌门弟子,好死不死跟她附的这个身体是双胞胎姐妹!   但我没把脸露出来啊!她想不通小狐是怎么看破的,惟有将头罩拢得更紧,半晌发出闷闷的声音,却是答非所问:“我去平石镇买点东西,不想雪下大了,路难走,耽搁了。”言罢悔了个贼死:最简单的变声方法啊,只要把嘴堵上说话就行了!都怪我江湖经验太少……呃,是根本没有!   对面的大哥展颜一笑:“买啥?或许我有,你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这回阿欣没落入迷魂声的陷阱,因为她耳朵捂得太紧,声音听起来也变了调。故此她只是后悔不已:超笨啊!野店有这么些客商走贩,山里人要用的东西他们多半有!   无奈何,她只好再发变调之声:“多谢,我还要去走亲戚。”   “好像你的亲戚来探你了。”   小狐细如蚊的声音钻入阿欣耳中,她不由一颤——果然有南宫派的东东入店!偏店小二在这时端着吃食吆喝着走来:“来喽!三斤肉两斤酒,红米饭一斗!”   南宫派弟子们被小二的声音吸引,朝阿欣这桌望过来,一望之下几道目光立马喷火,锁定小狐“当啷”一声剑出鞘!   哇塞,赫然那位跟阿欣长得一模一样的刘素云也在其中!   穿归女眼冒金星,心的话刘女侠你逮捕恶狐我举双手双脚支持,能不能换个时间地点?我不要被你活逮啊啊啊﹌﹌﹌﹌   【顺提几句:某神看着他引来的刘素云们入了店,欣慰地松口气飘然而去,阿欣的保护伞消失了!小狐嘛,品行不提,注意看的亲们该看到,她还是凡人一个,哪会知道眼前某女就是被她害惨的转世王生?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关心过王生、高伯元之流,人家因为徒弟高焕生的事,最讨厌同同了,也不会赞同用“男转女”什么的来成全这种事,谁要敢把她的高徒转世成女的,她第一个宰了那家伙!故此,血焰花也就没把自己干的好事告诉小狐。】   话说,南宫派怎么会这样恨小狐呢?小狐虽然作恶多端,这事却跟她无关:是她的养母杜美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诈走了南宫派镇山宝剑,前掌门神经不结实自个抹了脖子,现任掌门是前掌门的妹妹,誓言复仇。大狐太会溜,见着小狐他们就想拿下小狐逮大狐。   不料为首的掌门弟子刘素云沉着脸摆了下手,众弟子愤愤收剑还鞘。   阿欣松了一口气,进尔摇摆在被今生的妹妹逮捕好、还是被小狐抓走好……哇,两种选择没一个好!能不能天上掉个雷下来把店砸了,让我趁乱逃跑?   这时南宫派一位蓝衫青年向何老板喝了声:“住店!”   乖乖这声音,震得阿欣脖子一缩快钻桌底下去。忽有细如蚊的声音钻入她耳中:“不关你的事,如果刘女侠问,你就说我叫你过来坐的。”   阿欣心知这是神秘大哥对她说话,感激地从罩头缝里望了他一眼,见对方面带和旭的微笑垂目慢品酒,无来由心一定,进尔觉得荒唐:这句话怎能解围,一个大姑娘怎么能跟陌生男人坐一桌?还不如坦白交待说是小狐扣住了我!   那头掌柜不比阿欣好过多少,扯着五花笑容道:“陈少侠瞅瞅,小店今儿篷荜生辉,来了许多衣食父母,这……这现盖屋也赶不急啊!要不先坐下吃点喝点……”   蓝衫青年冷笑一声:“何老板好会说话,赶情贵店接了贵客,我们这些不够斤两的就全往外头赶了!您老好像还在武夷山地界开店吧?”——南宫派立派此山中,何况今天驾到的人中有本派掌门弟子,掌柜不给面子就是不把南宫派放眼中!   掌柜腰哈得快断下来:“陈少侠这话小的当不起啊!千乞莫生气!实在是……要不,娘子!!!”这一声叫得那个响亮,慌得掌柜娘子小跑着奔来,就听当家的吩咐:“快去把咱住的厢房收拾出来!”   刘素云出声道:“岂有客占主巢之理?风雪太大,难为何老板了。我们就在店堂呆一宿吧,给我们拿些吃的来就行。”   “刘女侠菩萨心肠啊!”掌柜感激涕淋,忙不迭招呼店小二上酒菜,又骂娘子:“昏了头啊?哪个叫你去厨下,快收拾厢房!”又朝刘素云道:“多承刘女侠体谅,小的好歹是男人,一阵您和女侠们,还有我娘子、娃儿到屋里歇着,男人怕只能在这外头窝一宿了!”   店堂恢复先时的祥和,惟阿欣觉得刘素云的眼睛好似扎在她背上。   大概是自入店后她的大脑就没松懈过,紧张过头物及必反,一举生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气:YYD,无非像以前一样给逮回去!奇了,我穿的明明是南宫派弟子衫,刘素云怎么没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跟南宫派的对头坐一桌?莫非她怕小狐或是对面这位大哥?   她再次从隙缝中偷眼打量,不巧跟“大哥”望过来的眼睛正正对上,刹那间心跳停顿:那是一双无以形容的深眸,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晶莹剔透得甚至不像人类!而转瞬间含上的那丝笑意又充满魅惑,夺人心魂,勾人沉向万死不悔的深渊……   阿欣急收回视线自我催眠: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你爬文的时候写过无数次,有啥了不起!   正当她反复进行心理武装时,又有人掀帘入店,是三位一身商贩打扮的汉子,但那块头没法不让阿欣再次往传说上联想——黑道精英闪亮登5章阳光帅帅爱美眉   小阿欣污蔑新进店的三条汉子是“黑道精英”,其实人家是白道名侠金刚三兄弟!而且人家那长相,绝对仪表堂堂,只有她这种得了受迫害妄想症的东东才消受不了。   不过她的妄想症没能持续几秒,因为金刚老大开腔了,热络地叫道:“恭喜何老哥发大财!了不得,来了这许多客!不扰你做生意了,把酒菜拿我们屋里去。”一边步子不停地朝后面走。   爽朗的声音令阿欣颇生好感,不由又瞄了一眼,然后看到又一个超级帅帅:不是金老大,是最年轻的那位,约摸十八九,扬着一张无忧无虑的俊脸朝所有人打招呼,那灿烂的笑容好似一家伙扫去店中的低气压。   何老板是惟一没有受到感染的人,一张脸变苦瓜:“金大哥,没屋了!”   金老大纳闷:“你不会是猪油蒙了心吧?咱那屋你也安排客人住了?”——自打何老哥在此开店,为表示支持他长年包了一套上房,虽说来住的时间不多,姓何的也不能再卖一回钱吧?   何老板苦瓜脸不改,再加长叹做助词,苦叽叽道:“金大哥,这不是大雪下成灾了,咱大男人不能让女客没地方住是不?小弟也把住的屋让出来了!”   刘素云起身帮自家地头上的人:“金大侠、金二侠、金三侠,晚辈南宫派刘素云这厢有礼了!何老板说的是实情,这几天雪下得格外大,路上阻了不少行人。何老板,远来是客,跟那位女客打个商量换间房,把我们住的地方让给她吧。”   阳光小帅立即道:“哪能让姑娘让地方!得,瞧今儿这架式,有个地方坐就不错。何老哥,酒菜不会也卖光了吧?”   酒菜当然是有的,很快店小二们赶着送上来。那三兄弟便在南宫派弟子旁边坐下,从他们的寒喧中,阿欣搞明白老大叫金古成、老二叫金古平、老三叫金古云。   【∮╯▽╰!当当当,这三位可不是路人甲,撒个花!】   阳光帅帅金古云看来是花花公子,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最美丽的刘素云身上,却也不忘向赶出来打招呼的次美丽老板娘献殷勤。   这派头令阿欣想到21世纪以大众情人自居的帅哥,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再后知后觉想到:我进店时何老板赶我,不是钱不好使,也不是男女大防什么的,是真的没房了。唉,刘素云你都有房了,还呆店堂干嘛,不知道我跟你呆在一块很难受?   正这么想,耳边传来小狐幸灾乐祸的声音:“天塌地陷,吃饱肚皮再说!小姐,赶紧多吃点,马上就没得吃了!”   阿欣这个火大,心道你才死到临头!据说我妹的剑法超过了前掌门,是新的“天下第一剑”,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小狐尤在那儿热情地推荐哪块肉更香,但吃东西就要露出脸,这可是逃亡犯的脸!阿欣只觉得狐丫声刺耳无比,自我安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家在死前行善、痛留遗言,好歹得给人家一耳朵表示尊重……   忽地她看到金老大朝小狐瞄了眼,那眼神怪怪的,顿时大彻大悟:看我这个傻!南宫派没有动手逮小狐,一定是想阻住小狐、守株待大狐!哦,伟大的大狐,你的养女脑袋就要掉了,快快来啊!可爱的大狐,快从门进来,从窗户也行,只要不从我这桌打起,我就有脱逃的机会!快来快来,你名满天下一定不怕区区南宫派……   愿望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穿归女的希望注定实现不了——人家小狐又不是她,要什么保姆,人家一个人来这里的!   不过也不用担心刘女侠因为逮小狐,一家伙逮住她。   刘素云什么眼力?一入店便看清店里情形复杂,才不会妄动。她压根没把形同叫化子大损南宫派体面的阿欣跟她的姐姐联一起:大雪下了这么久,她估计她那本领低微的姐姐早冻死了,能找到被狼啃剩的骨头就不错了!   她认为某“叫化”准是被小狐扣住后整成这付模样的——没见那人紧裹破披风,一付没脸见同门的死样!得,给你留面子,没看见!   其实主要是刘素云了解小狐的作派,估计大狐不大可能在附近,小狐的手段她又见识多了,知道逮小狐诱杀大狐的算盘没那么容易打,认为小狐肯定正等着她发难,好跳起来胡说八道出南宫派的丑。反正小狐只是喜欢人来疯喜欢搞恶作剧,瞧着闹不起来,没劲了自然会放人质。对野店情形她就想观察一下,毕竟这是南宫派的地头。   刘素云抱着这样的念头,回屋休息同样是不可能的。   阿欣难受得直想哭,从捧大狐到骂大狐、骂小狐、骂今生的妹子,骂得肚里长牙兼咕咕叫,偏偏肉啊饭的就在鼻子底下还不敢露出脸来吃,终于痛苦的泪水夺眶而出,都没注意到她久盼动弹一下的客栈门帘又被人掀开了,不过没注意也好,不然更失望——进来的不是貌美如花的大狐,而是一对中年夫妻。   妇人怀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男人问掌柜:“还有没有空房?”又留意地瞧了瞧金刚三兄弟、南宫派弟子们,也没漏了阿欣这一桌——肯定不是看叫化子,人家的目光只在小狐身上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小狐的冤家。   何老板才想回话,瞄见男人手指,激灵出了身冷汗,结结巴巴道:“没、没……呃,还有还有,兄台不介意挤通铺……”   妇人显然对大通铺没兴趣,眉头一皱:“孩子他爹,不如多赶些路到平石镇去。”返身欲掀帘子。   “来了还想走!!!”   只听一声暴喝,门帘齐根断,挟一股劲风卷向那对夫妇,几个靠柜台边坐的客人也跃起来扑向他们。   阿欣没料到打斗会在她了无思想准备时发生,本能地往桌子底下一钻,只见小狐也钻了进来,冲她怪亲热地一笑:“这地头好,咱们躺着看戏。就是地下咯得慌,比榻差远了。你有多久没在热乎乎的暖榻上睡过了?我可……”   好个安稳劲!阿欣没空再恼火只顾打量,身为穿归派她可不是无知女,深知这种打斗大有可能殃及无辜,如果是不可告人的仇杀,所有目击者都别想活命……呜……   她不自禁地用目光寻找神秘大哥保命,那一位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时店堂已杀成一团,妇人抱着孩子就地一滚,飞快地将孩子背到背上。   男人则双掌一错,拍飞卷来的门帘,再击向冲过来的小贩们,掌掌带着拍死拉倒的火热激情。冲锋在前的小贩显然很领情,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其面孔从原先的黝黑山民肤色刹那变成青蓝,颇似有人拿柒往他脸上刷了一下。   这时妇人从腰间抽出软鞭,扫出一道白光,将扑进门来的风雪全逼了回去。雪中一阵叮当响,几十件暗器尽数落地。再看店堂内外,又添几具面孔青蓝的的尸身6章丫头小姐看热闹   (PS:笨狐写武打不太擅长,无奈穿归文不打不行,只好顺故事线划拉,属小李飞刀一刀呜哇那种。亲们凑合着看,阿欣的小心灵在这一两章肯定要受点惊吓……)   。。。。。。。。。。。。。。。。。。。。。。   仅仅数招,打斗像突发时一样突停,小店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惟闻风雪倒卷声。   中年男人眼中精光闪闪,喝道:“舍命死士连环暗器,这么讲是莫家寨的朋友来了?愚夫妇这厢有礼!”   风雪中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得罪了,我等招子不亮,冲撞贤夫妇了。只是今儿梅林客栈进得出不得,便是毒手、银蛇也一样,店外百张硬弓候着。风雪这么大,贤夫妇即已入店何不住下?”   南宫派众弟子色变:莫家寨向来在赣南道上干拦路抢劫勾当,几时跑武夷山来了?毒手周云鹤、银蛇李月芳是做保暗镖生意的(接些见不得光的特别镖),虽不算光彩行当,却是凭本事吃饭,莫家寨阻人家行路,还封南宫派地头上的客栈,岂有此理!   众弟子望向掌门弟子,刘素云却秀眉微蹙不出声。   不是刘女侠怕事,而是当今局势复杂:随着金国侵宋,武林中无论黑道白道都举起抗金大旗,莫家寨封店可能有特别原因——如果是抢劫,没理由此时停手,显然是在等什么特别点子,把毒手、银蛇误当成目标。   毒手、银蛇心同此想,虽然百张硬弓未放在他们眼中,犯不着自寻霉气。于是周云鹤斜依柜台打了个哈哈:“莫大寨主有话,愚夫妇敢不从命?掌柜的,现下该有空房了罢?大通铺愚夫妇不习惯。”   死了几个人,那穿戴都不像住通铺的,空房肯定有了。然而掌柜、店小二之流最懂保命,就这片刻已跑得没影,周云鹤连唤数声没人应。   金刚老二来火了,喝了声:“姓何的,有空房了么?”   这一声含上了内力,传遍客栈,终于将姓何的喊了出来。   但见何老板左瞅瞅右瞄瞄,确认无风险后,点头哈腰道:“有,有!一套上房、两间单房。”又满脸堆欢地补充:“金二哥,你们那套也空着,女客没去住!”——他本来是留给小狐“主仆”的,打眼一瞧小狐和“我家小姐”都不见影了,估摸小狐不想跟南宫派弟子们呆在一店,带着“我家小姐”开溜了。   这估计大错特错——狐丫笃笃定定呆在店堂看热闹,只是他招子再亮也看不见:人家趁乱拉了一个结界罩住自个和阿欣。是单向结界,藏里头的人看外面一清二楚,故此阿欣一点都没察觉,不住暗咒妹妹不参与打斗也不滚回房,害她无法逃跑。   狐丫气定神闲点评:“热血沸腾的场面啊,就这样中断了,太没天理!像不像吃饭吃一半、拉屎没拉完?对得起看客嘛!要说留银蛇一命我还能想通,可以当押寨夫人……”   阿欣没空睬她,忙着拣落在桌子底下的熟肉塞进烂披风的大口袋中。话说浪费粮食犯罪,在一个十多天没吃过肉食的人眼皮子下浪费粮食更是十恶不赦!   借着脑袋几乎贴到地上的机会,她终于将不能见人的脸露出下巴,将一块垂涎已久的五花肉塞进嘴。谁知才嚼了两下忽闻一声吼,惊得她囫囵吞下差点没呛死!   发出怒吼的是金刚老大,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方才把咱那屋给了狐狸崽?!”   “不好意思,是本丫头考虑不周,没想到这块一枚铜板就能住上房。”   小狐声音并未刻意降低,金老大却看都看这边一下。   其他人当然也没瞧一眼这边,小狐的声音被结界挡住了嘛。但阿欣不清楚,疑惑地睁大眼。小狐又唠叨:“能吃快吃,等他骂完老板或许就想起咱们了!这位金大哥花名满江湖,我看金三哥有后来居上的趋势,小姐你悬乎喽!莫怕,吃饱再做计较……”   阿欣没注意听小狐的唠叨,她被金老大的吼声惊得打颤,万分庆幸自己的棉头罩够厚,要不然耳朵震聋找谁赔?   下面的热闹一气喝成,让我们随缩桌底下的无能女阿欣一块观看——   在金老大的吼声中,可怜的何老板缩成一团,满脸无辜道:“是别的女客!果然把你们的房给了杜小姑娘,她还不回屋吃饭?”   金老大颇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金三哥则向探头探脑的老板娘投去安抚的无敌必杀笑靥,可惜美女没看见,救助的目光投向某个角落。   一个衣着寒酸、缩在角落里的山民便站了起来。大约是老板夫妇看他可怜特别恩准他入店歇脚,这会人家有恩报恩了,出声证明:“是一个大姑娘!”   不证明还好,这话一说南宫派众弟子哗啦一下将何老板围上,厉声喝问:“是妖狐吗?”   何老板叫起撞天屈:“小的有几个胆敢留杜美美?小的还要不要活?”   金老大一声冷笑:“老哥谦虚啦,你老哥无胆敢在这块开店?何老板,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这么着,今儿你把那女人交出来,咱们还是朋友。要不然,我们兄弟拿你无奈何,自有人请你挪个地头说话。”   原来金刚三兄弟也找妖狐霉气!南宫派弟子凶劲凭地长三丈,一个个虎视眈眈,大有当场严刑逼供的架式。   何老板悲痛,南宫派、金刚三兄弟、大狐小狐他一个惹不起,便是他不管下一刻死活,又怎么可能交得出杜美美?当下狠狠抹巴脸,扯着嗓子大叫:“莫家寨的朋友,事到如今你们可得说句话!冤死何某,咱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暴露自己跟打砸抢集团有一腿死不了,搭上大狐难说,据说这只妖狐是把南宫派洁身自好的前掌门骗进青楼,然后以人家那啥钱不够扣下宝剑,可怜的前“天下第一剑”活活羞死了!至于金刚三兄弟怎么跟妖狐结的怨不得而知,估摸也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可恨你们抓不住妖狐,拿老子开刀……   没等何老板腹议完毕,莫大寨主的声音遥遥传来:“诸位,小寨兄弟未曾看到玉狐入店。”   这时一个小贩淡淡道:“不知杜小姑娘跑哪去了,莫非何老板藏着啥稀世奇宝?”   何老板吓一跳,心道这叫前祸才去后祸又至啊,莫家寨好汉朝我要“奇宝”,老子割了你的头给他们?依稀你的头不大好割,人家也不稀罕!当下干笑:“大兄弟说笑了,咱只得破屋数间,店里有宝也不是咱的宝。”   众侠脸上不大好看:大狐YIN荡名动江湖,小狐偷盗名撼江湖,出门在外谁身上没藏着点金银宝珠、防身的宝药宝器之类?   金老大冷哼一声,暗暗盘算:姓杜即然来了不可能不出手,这回定要一雪前耻——去年某日他老兄跟妖狐白日风~流,被人家顺手牵羊,把他夫人替他系腰间的定情物“冷香玉”弄走了,害得他至今不敢回家门!   刘素云扫了眼堂屋,还在喝酒吃肉的没一个是正经商贩老实山民,看谁都像是杜氏同伙。她忍下怒气,扭头吩咐:“先歇下。”   终于落幕了!缩桌底下的阿欣松了口大气,然后瞧见桌脚之外——结界之外老大一块肉,试图爬过去拣起来再接再厉添肚皮。   狐丫当然不能允许,立马点了人家的穴位,训导:“小姐,士不吃乞来之食,女不吞拣来之物,咱们走7章不小心被绑票了   前刘素欣武功太低,造成咱们的阿欣在高手跟前了无还手之力,被小狐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一个上房。然后小狐履行她自封的“丫头”责任,提起客厅碳盆上的大水壶,往木盆中倒热水,命小姐自行收拾乌糟样。   阿欣暗暗庆幸那是只小木盆只能洗把脸,若沐浴,小狐把我脱下的衫拿走……俺头罩里还藏着一碇银子加银票!到21世纪留过学就是好,蛋分几个篮子装的多元化投资、呃,是多元化藏物的手段都学到了!钱是人的胆钱是人的命,只要还有钱,我就能投资机会投资未来……被小狐逮住,我的未来是啥?   她眼前发黑,前尘往事在脑海中嗖嗖过,小狐几时出去拿回一碗白米饭都没差觉。   小狐的赏赐不敢不吃,悲哀的是她了无食欲——如果一个人做事有目的,你还可以跟她巧周旋,但小狐狸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角色!她想:恶丫不会把我像上辈子一样捆起来扔什么角落、任我自生自灭吧?这回可没有高伯元来救,一动不能动、活活饿死的滋味不是人受的!   “姑娘请用杯茶。”   温润优雅的声音肯定不是恶丫发出的,抬头望,是不知几时入屋的神秘大哥在那儿含笑沏茶。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套房子是此君的,随之一颗心沉入谷底:他们果然是一伙!   小狐嘿嘿笑,咕咚灌下杯热茶,发感慨:“小姐,古人云天无绝人之路,又云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瞧今儿这事,丫头我半点没说错吧?瞧瞧这上房,我大哥啥身家!小姐安心跟着我大哥走。哎,小姐芳名叫啥子?”   阿欣未答,肚里非议:什么上房不上房,不过草木结构用木板隔成里外两间!家俱倒是不错红木制——人家何老板的!火笼上烘着的换洗衣标准山民装,不知值不值两个铜板!只有大哥的气质……这家伙到底啥来头(‖¤¤‖)   她小心地将茶杯拿起,闻闻香再呷一口。天!以她前世举人的名誉发誓,这绝对是极品!茶杯粗陶制的不起眼,与这茶却是浑然一体。   对了,江湖传小狐喜欢的是奇珍异宝黄白之物,小狐的同伙也应该是一样。   阿欣咬咬牙站起身,把一直当宝的烂披风脱了,亮出里面一身银白素装。   劲装裹美人,草木房篷墙生辉。美人却谦虚加三级:“杜小姑娘,我只是南宫派的白衣弟子,不会有谁为我付赎金。”——南宫派弟子分三等,一等黄衫二等蓝衫三等白衣。   小狐腾地跳起,击节赞叹:“小姐当真是本丫头肚里蛔虫!不说芳名没关系,大哥,赶紧替我家小姐画张像,看看刘素云会不会付两个银子给咱们零花!”   阿欣心道还真给我估中!我一向很笨怎么突然这么聪明干嘛不继续笨下去!哇哇我这臭皮囊实在生得太糟糕,好死不死跟刘素云一个样!不,是血焰花害我,令我附上此身,害我逃都没处逃!天杀的刘素云当什么掌门弟子,该死的高伯元……慢着,为公平起见,先排好队一个不能漏轮着骂,头一个混蛋是眼前恶丫,当初是她、现行犯还是她……   “她是白衣弟子。”   神秘大哥的声音中含上一丝不快,望向阿欣的目光仿佛湖上缓缓吹过的微风,令抓狂女鼻子发酸:好人啊!便是狐也是狐君子,我一定每天为你上三柱香……等有条件时。   大概阿欣的祈祷起了些作用,“狐君子”对小狐的发财手段不以为然,还用目光宽慰胆战心惊的小弱女,令小狐不快:“大哥怜香惜玉、怜惜到跟银子结仇?只好小丫头来动笔了,画丑了莫怪。反正画得不像还能写!”说着话便去找纸笔。   狐君子双眉紧锁,却未加阻止。阿欣心生绝望,立马将之打入懦夫行列。   人到绝境勇气生,穿归女胆上生毛:“我叫阿欣,认识血焰花,她在找我。”——江湖传血焰花何晓月跟小狐有交情,管它是真是假,试试!   还真就立竿见影,小狐豁地转身,眼珠滴溜转:“大哥,这下你不能不服了吧?本丫头这双招子别的不会看,就会看宝!”   狐君子眼中闪出光,越发显得幽深勾魂,淡色唇轻勾:“姑娘叫刘素欣?”   阿欣“嗯”了声,麻着胆道:“我要去平石镇会何女侠。”   狐君子点点头,朝里屋做了一个手势:“那你先好好歇一宿。这么大的雪你去平石镇也不方便,她等不到你,自然会想到你在梅林客栈,或许来迎你。”   小狐有样学样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手指扬起风声,把木板门推开,还击亮屋里的烛火。   阿欣一瞧,里头有点说项,主要是那张大到好打滚的榻——稻草垫得厚厚,暖红褥单未能全掩(>_<!懂了,小气到褥单都不够尺寸),上垒四床绵锻厚被(>_<!你确定绵锻包着的棉胎不是伪劣产品?)。   狐君子击了下掌,很快有人提来大桶热气腾腾的滚水。   狐君子亲自帮她放下大浴盆:“一会你自行安歇就是,会有人来收拾。”   阿欣喏喏而应,使劲安慰自己:梅林客栈被莫家寨封了,他们不可能碰到血焰花,碰到也没关系,冥使说过不再干涉我的婚姻!哼,出不去没啥大不了,且拖上一拖,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莫家寨把小狐、狐君子、刘素云他们全关在这里,只放走我!这有什么不可能?他们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大好肉票,惟有我P都不是!莫家寨好汉们,把我当个P放掉吧……   穿归女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且让人家独自静一下,要学会怜惜弱小,让人家在暖暖的浴盆中放飞心灵、为梦想插上彩色的翅膀!   瞧,著名恶丫都懂得尊重弱小,知道人家需要个人空间,跟着狐君子出了屋。   一出门,此丫原形毕露现恶容:“服了冷大哥,毒手、银蛇都饶了!”   冷大哥心情不大好,他才是这儿的头头,方才看走眼折了几个手下,但也不能因此明知毒手、银蛇是路人还杀。于是唇微微一动:“他们不是雪衣门徒。”又言:“不要捉弄刘素欣了,她肯定是因为刘素云的关系认识晓月的,可能犯了什么错,想求晓月说情。你和杜姑娘跟南宫派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别无事生非。”   小狐牙一呲:“本丫头几时折腾她了?她明明在你屋里,是你喜欢上我家小姐了!”   【╰_╯!雪衣门:前辽国、今金国插入宋国后方一把利刃,为《小丫头,少爷疼你》中的黑角。因他们泡制连灵体都会灭绝的罂粟毒等毒品,惊动修真界。冷青云十年前便是追辑雪衣门的急先峰,后隐居修真宝地宝晶宫,这次出山是因为雪衣门卷土重来。雪衣门主被击杀后,长江以南的余众一部分被宋廷招安(灭灵之毒给修真界毁了),不从者就在杀无赦之列。福建路雪衣门的香主为金人,不从,宋朝廷命冷青云率部剿灭。冷青云布网困住福建路,只留下武夷山区为突围口,并亲自在荒凉的梅林客栈设陷阱诱击8章卖你到万花楼挂牌   (PS:本章前半截交待阿欣心理,不防当背景看。小文是弱女篇,不交代清楚,会觉得她莫名其妙、倒霉活该!也许有亲会说不爱就是不爱,要什么理由?呼,这种话是强者说的,阿欣没这资格,她要这么说她就更活该倒霉了。)   。。。。。。。。。。。。。。。。。。。。。。   沐浴罢,阿欣钻进暖被却了无睡意,因为她方才放飞的心灵不小心落回现实的大地,想明白一件事:逃出去了也没地方可去!   回前世老家?寡母怎么会相信已经死了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姑娘?不是把当我骗子就是当妖怪!   自我谋生?我不是举人了,也不是小百姓,是武林女!我妹是南宫派掌门弟子,跑到哪都逃脱不出可怕的江湖!易容毁容统统别去想,脸捂得严严实实,小狐都能把我认出来!穿了都没用,穿那么多回,冥使都能把我抓回来,好在冥使说不干涉我的婚姻了!   乖乖嫁给高伯元做妾?才这么一想,她心里涌起强烈反弹!   别骂人家不识好歹,让我们一起理解一下弱小:她做王生那会,和同窗高伯元一块考上秀才、一起中举,当时王生16岁,高伯元15岁。中举后,寡母为王生娶了房媳妇,小举人却连媳妇长啥样都没记住,就和高伯元去了书院读书准备考进士。次年春王生病倒,后来看到高伯元哭,扶灵回乡。王生不想跟着回去,怕看到寡母的伤心样,就留在和高伯元同住的房中,自己骗自己还在读书,会红榜题名衣锦还乡。有天血焰花驾到,收了王生,然后没洗记忆就这么将他转世成刘素欣,连个招呼都没对王生打。王生突然变成武林女,不知怎么办才好:一点不熟悉江湖,只记得自己是举人,是要走仕途做官的人,怎么成了女匪?再加南宫派的人又以掌门之命要转世王生做前同窗的小妾,转世王生便反抗了、拼命逃。   到底逃了多少次,阿欣已经不记得,糊了!换谁跑这么多回穿这么多次也要糊。   她做王生时是原始灵,把在21世纪度过的时间、在其他空间度过的时间全算上,心理年龄也只有十八九,逆境情商有限,越想越悲苦,觉得小狐硬是她的命里魔星:从遇到小狐开始倒霉不断,不想又撞上,被恶丫逮了当肉票,说不定还要拿我跟血焰花做交易!   她不知道血焰花是小狐的高徒,恨恨地想:你TM最好找到血焰花,那母夜叉才不会跟你做交易!MD恶人自有恶鬼磨,勾了你的魂叫你再不能为害人间!   磨牙一阵,她不禁落下泪水:对血焰花她连恨都不敢恨,高伯元一口一声要记住血焰花的大恩,是血焰花令你起死回生!可这恩……所有的人都知道高伯元跟血焰花才是一对,掌门明白交待血焰花是正妻你是妾、刘素云说是“平妻”——抢先进门捞个平妻,只有高伯元这混账说是妻!呸,“妻”本举人也不稀罕!   她恨得捶榻,对高伯元她敢恨,MD撤谎成性,口口声声说什么他是普通人!姑奶奶穿这么多回不是白穿,你TM不光是穿越派还不是小角色,不然能跟血焰花搭上关系?怎么没见血焰花正眼瞧过我一次?你厉害你了不起,小的攀不起不要攀!饶了我放过我,我实在是想攀也攀不起,妾的屈辱、二女事一夫什么的都不提,我有异性接触障碍,变成刘素欣后我就再也受不了男人接近!   哭着怨着,不知几时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突然被什么惊醒。   她跳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朝外张望。   窗一开,寒风夹雪扑面而来,令阿欣打了个寒战。   她转过身看了看屋中的简装沙漏,刻度还没到亥时,按千年后的时间算,不到晚上九点,21世纪的广州刚进入夜生活,宋代却已是夜深了!   客栈寂静,想象不出晌午时店堂发生过血溅五步的拼杀。   她想:这时代人命比草轻……但21世纪也差不多,不用别人动手,沉重的压力下,每天都有人无声地死去,就像我消失在夜幕下的大海里,没一个人知道。   “半夜三更不睡,想干啥?”   小狐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惊得阿欣猛回头。只见小狐头窝在枕中,眼儿半睁半闭,好似一直在榻上睡,被她惊醒了。   阿欣勉强一笑:“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小狐歪了下头:“小姐哎,一动不如一静,那班人王说了,任谁都不许出梅林客栈。你且估一下,凭你窜得出去么?”   阿欣苦笑,就算能跑出去,也没地方去啊!   她拿眼打量着小狐,心生异样之感:按说宋代女人活得别提多苦,可也有人恣意张扬,邪有杜氏母女,正有我妹和掌门!世界是强者的,哪个时代都一样(>_<!哇,花了这么久你才知道?不过据说只有弱女文才有人看,为了我的利益拜托继续弱。笨狐是强者,笨狐是作者……别拍砖,我自动滚﹌﹌﹌)。但她们不会生来就这么强。记得高伯元儿时体弱多病,高家二老去世后他傍着兄嫂过,受气包一个,是王生照顾着他,他才没一命呜呼,并越来越能耐。人,得练出本事才能活得像个人,不然穿多少次都没用!   小狐瞟着阿欣阴晴不定的脸,呲牙一笑:“小姐,血焰花真的在平石镇等你?”   阿欣心中猛地打了个顿,她不知道小狐本事倒底多大,方才是否去平石镇打了个转。忽冒异想盈盈拜倒:“小神狐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阿欣是听血焰花说她会在平石镇呆一阵,就前去求她救命。阿欣是没办法,前些天掌门做主,要将阿欣许与人做妾,阿欣不愿。今日阿欣幸遇小神狐,求您收阿欣为徒,阿欣愿鞍前马后为小神狐效力!”   小狐平生只喜拣便宜,收徒有定规:比我强!   瞅着这么一个普通货也想当狐门弟子,她火大蹭地坐起:“拜师?志气挺大能耐太小,小姐身子丫环命,想当夫人,妾都做不了!哎呀,瞅你模样还算周正,本丫头做主,送你到万花楼去挂牌吧!”   阿欣心跳顿停:“万花楼”一听就是青楼!我的妈,恶丫多半认为绑了我,从我妹那儿换不到几个赎金;找血焰花做交易又没找到,就打算卖我去青楼捞本!我真叫昏了头,又不是不知道恶丫啥货色,居然求到妖孽门下,找死!   “天可怜见,看你这小鬼头把人家吓成啥样啦。”   随着这甜甜的声音,一道轻影如雪花入窗般飘了进来。   这是一个极美极媚的女子,年约双十,笑容柔若春水,整个屋子都因为她的出现亮了起来。   大概美色的吸引力无边,先时不知去了哪的狐君子也走了进来,颔首向美人致意。   但美人没能看到他,因为小狐一头扑了过去,大呼:“娘,想死孩儿了!”那模样整一个小女儿娇态,不敢想象前一刻这丫头还在作恶。   杜美美宠溺地拍了拍养女的大脑袋:“就晓得作怪,平白没事吓人家作啥?”   狐丫嘴一翘:“咋叫没事?瞅瞅她这张脸,像谁?她叫刘素欣9章送女弟子去劳军?   【玉狐杜美美:典型特征欠缺贞女意识。笨狐欠缺卫道士精神,一直没将她抽筋剥皮放火上烤。她是“狐系一”中就出现的配角,友情客串出场溜溜——小恶狐就她养母的话还听点,大狐不出来,笨狐就得扮后妈。为笨狐形象和小文走向,有请玉狐~∮~∮~】   小狐作恶,冷青云除了劝劝没别的法子,大狐有养母身份,张嘴便训:“她是刘素欣又如何?南宫派是名门正派,做什么都要堂堂正正的借口!白文灵为她哥复仇,打的是斩除妖孽伸张武林正义,‘替前掌门复仇’人家都不提了!刘素欣不过是白衣弟子,刘素云会为了她姐拿出金山银山?她敢徇私,掌门弟子的位子就没了。”又转向阿欣:“欣妹子受惊了,我这孩儿成天没正经,莫当真。”   阿欣大感温暖,好似被春风浴沐一般,脑筋格外灵活,21世纪小报记者的本领恢复,恭维话冲口而出:“阿欣久慕玉狐仙子芳名,像仙子这样天下无敌,活得自由自在,方不枉为人一世!阿欣无能,却也不甘认命。掌门要把阿欣送给一个当官的为妾,江湖女子入官家岂会被见待?还不被主母虐死!便是嫁作官人的正室,连天战火不知几时休,战俘女劳军入勾栏……阿欣不敢往下想。求仙子大发慈悲收阿欣做个扫尘丫头,学点护身本领。阿欣闻非常之人都曾是平常人,但有名师指点自己吃得苦,终会有所成。求求仙子收下阿欣!”   杜美美心生恻隐:“妹子生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看你有十六七,未曾许人?”   阿欣激动,再展小报记者手段,半真半假可劲编:“我和我妹是孤儿,蒙掌门收留。我妹生性灵巧,得掌门看重,一直带在身边,我跟她不是一块长大的。好多年前阿欣发过愿,要做姑子,掌门不许,就带发修行,故此未曾许人。”   杜美美知道南宫派弟子大部分是孤儿,眉微皱:“白掌门那人按说不会逼迫弟子的,怎么会将你送人做妾?”   都是血焰花干的好事,想为她的夫君纳个好欺负的小妾!这话不敢说,阿欣同学低了头作怯怯状:“前些日子阿欣在山道上受了伤,正好那个当官的路过,扶了阿欣一把,说是碰到了脸……”   狐丫正义感也冒出来了,两脚乱跳:“碰到脸就要嫁给他?不用说了,那个臭官准是七老八十背驼腰躬一张丑脸赛蛤蟆!睬他都傻!”又朝冷青云叫唤:“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侠士,给你一个怜香惜玉的大好机会!”   冷青云没出声,狐丫只当人家已经默许,开始新一轮自吹自擂:“本丫头不得不佩服自家能卡会算!小姐哎,姻缘挡不住,看见没,我这位大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放眼天下找不着第二个!你跟他走不用怕,他从来不会霸王硬上弓,一般来说,都是女人对他硬上弓。他那地头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天上人间……”   阿欣越听脸越白,直似死人样白——有幸“留学”21世纪,别的不干宋代历史不可能不认真看看,转眼就是靖康元年,北宋京城破,俘虏包括后妃、公主、宗室女、贵族女、教坊女6000余人,那些十多岁的帝姬王妇都是几天之内就一个个被蹂躏至死,幸存者被关进号称“浣衣局”的军JI营,从帝后往下终日裸#8226;身,接客至死!这位化装成小贩的大哥一身贵气又住在什么“天上人间”,搞不好是宋室皇子皇孙,等候我的命运是什么?   越想越可怕,阿欣扑倒在地哀嚎:“求仙子发慈悲!阿欣不去!阿欣发过愿要做姑子,绝不以色事人!仙子不肯收阿欣做丫头,就送阿欣去庙里做姑子……”说到这她好恨自己愚蠢,在21世纪时怎么没想到这条路?有张大学文凭可以出家当尼姑!   因为悔恨过度,她突然中停了哀嚎,看上去像休克了。   玉狐大起怜惜,将她拉起扶坐榻上,像小母亲般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哄劝:“花一样的年纪,咋口口声声要做姑子?受过啥委屈?看把妹子逼的!莫怕,咱不怕……”   “准是白文辛干过啥好事。”小神狐铁嘴断案,“拎他来审审!”   【插播:为玉狐平反——她是诈了南宫派的“镇山宝剑”,但被认为羞恨自杀的前掌门白文辛神经才没那么脆弱,人家做了小狐同伙,此君修真成痴,为免去世俗之烦,缩在那个“镇山宝剑”中不见人,这玩意实际上是灵类遗落在地球的穿梭器,可带人穿越时空。】   就见小狐不知打哪摸出一盘干蛇皮似的玩意,指尖一弹展成软剑,但见一道潇洒的人影立于剑尖。   此影不是凡人肉眼能看见的,阿欣没感觉,那三位却看得清清楚楚。   玉狐现出似喜似嗔的神情,眼波流转煞是动人。然而白某竟当她不存在,只冲着小狐叫嚷:“哪有你这么急的?修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还没顾得上琢磨你那……”   “打住打住!”狐丫一脸严肃,“白老弟,今儿不找你谈道论剑,专门审你做人那会犯下的风~流罪。瞧瞧这位小姐,你用了啥法子把她搞得再帅的男人都不要?”   白文辛斜眼一看,没认出来。也难怪,他做掌门时,今天的掌门弟子刘素云都不过是一介白衣弟子,他哪认得刘素欣?于是道:“胡扯!她好像是南宫派白衣弟子吧?我怎么会跟她有瓜葛?”   狐丫愤怒:“那边那个呢?是不是也不认识了?扯上裤子就不认账啊!”   白文辛这才看了眼玉狐,悻悻道:“你娘!吃亏的是我吧?”   狐丫翻了翻眼皮:“你以为回回都能占便宜?喂,你们南宫派咋回事?什么带发修行做姑子,都是你弄的名堂吧?害得这姑娘嚷嚷要去做尼姑,你自己怎么不去做和尚?”   白文辛来气:“啥乌七八糟的事都栽我头上!我早就不是掌门了!这位姑娘是怕被抓去做军鸡,关我啥事?”   狐丫眼一亮:“你能探到她在想啥?怎么探的?”   白文辛思衬了一会,言:“她的灵弱,我能探到。但我是灵体,跟你不同。我且悟一下你该怎么做。没事了吧?哎,我悟出来了会给你打招呼,你不要没事老是乱打扰!”   狐丫气愤,高扬正义大旗:“这叫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一点都没悟出来还修个P!不跟你罗嗦了,回吧老弟!”   白文辛却没急着开路,悄用心感告密:“那边那个阳性灵体很强,我完全探不到他的思维,把他弄进咱们这伙来。”   狐丫贼眼一转,笑嘻嘻道:“有数!”然后弹指将剑一收,神色一端,目光在阿欣和冷青云身上打转。   话说狐丫眼光那真叫一等一的毒,冷某某她早就看上了,曾想逮了人家做高徒血焰花的丈夫,因为ABCD的原因没成功,那就改成逮来做徒!   阿欣心扑扑跳,在她眼中方才小狐不过自言自语装神弄鬼了一番,不知恶丫想打啥主意!对这只恶狐她实在有些怕,不由抓紧杜美美的袖子。   杜美美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询问地望向养女。   狐丫尚未想好怎样扣一个现成的高徒,咳嗽一声正色道:“刘大姑娘,你怕被抓去做军鸡?难不成你们南宫派送了许多女弟子去劳军10章南方古有自梳女   阿欣的意识海呈封闭态,高级能量生命都进不去,白文辛怎么能探到她的意识?   哪还用说嘛——丫快吓蒙,意识波外放,就差没大喊大叫:“我不要做军鸡!!!”   虽然她吓得够呛,对南宫派又反感透顶,但污蔑人家的事做不出,于是垂首道:“没有这回事,可女子被虏是什么命运大家都知道!我不要去北方,北方在打仗,我就在这出家做尼姑。”   此时宋金交战正炽,全民一心保家卫国,照说阿欣这种话是大忌,但屋里这三位啥都不缺就缺忠君报国的好思想,没觉得她可耻,反倒觉得她是真性情小可怜。   尤其冷青云,该同学叫“真英雄真温柔”,江湖人称他的宝晶宫“一宫美人”,其实老少美丑皆有,堪称女子收容所。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别人送给他的或立志“以色侍人”的美女一个不要,小狐想把阿欣塞给他,他也没给小狐面子。他会收的是他自己觉得值得帮助的人,有很多是孤女,长大了自行嫁人,就一样:不得打宝晶宫旗号。这也是为对方好,外间都说那“一宫美人”是他的姬妾。   阿欣的豪言、乞求之言颇为打动他,终于自己“看上了”,于是一边沏茶一边说出一番话来:“刘大姑娘不用担心,你若愿意可以去南方小住。在武夷山出家却不大妥,这儿是你师门所在地,只怕没有哪位主持方便收留你。你这么年轻,来日方长。你有武功根底,想勤修苦练,我那儿倒是一个安静的所在。杜姑娘和杜小姑娘常会去我那里做客,你想请教什么挺方便。以后你真的不想成家,南方也有一个习俗,就是做自梳女,和平常人一样生活,没有谁笑话。”   阿欣越听越兴奋,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放眼宋国“自梳女”只有岭南有!呜哇哇,就说狐君子是好人!呜呜呜……要带我回前世老家啊,老家的雨林我来了!!!   就见她两眼闪闪发亮,仿佛听见雨打芭焦的声音,看到风尾竹在和风中摇动,但穿归派的理智尚未消失,以求证的语气道:“阿欣听人说,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冷青云自出征便没回宝晶宫,他本是太原名门之后,十年前追缉雪衣门被困在蛮夷之地穷山中,曾认为那是穷到骨中空的荒凉地,却得到不曾期待过的天赐,如今那里如一个世外桃源,成了心底最温暖的所在。他不由漫声应道:“不见冰雪不见霜,惟见旧绿换新绿。山花四季开不败,人在画中心如镜。”   绝对是岭南!阿欣激动得唇打哆嗦,她是多么想跟人聊聊老家,双眸纷红泡泡乱冒。   杜美美心知由她问下去不晓得几时能打住,忙抽绢帕替她擦泪,一边笑盈盈道:“欣妹子,姐姐痴长你几岁,听姐一句劝,天无绝人之路。安心睡个觉,好生歇歇,等这儿事一了,咱们一块南去。”说到最后一个字,阿欣身子一软入梦乡了——被玉狐点了昏睡穴。   小狐帮手将阿欣塞进被窝,一边道:“娘赶来是有要紧事吧?”   人家母女有悄悄话说,冷青云忙往外走,小狐却拉长着调儿叫道:“徒儿,往哪去?”   。。。。。接下来为阿欣打造新的保护人,她本身太弱,先一边去。。。。。   小狐狡智那是没得说,打了这么久主意,怎么把冷同学变成徒已经想定。   冷青云则被她那声“徒儿”弄得傻了一下,杜美美作势给了小狐一巴掌:“要死了!咋这么跟冷宫主说话?”——冷青云何许人?使毒解毒剑术均至化境,有中原英侠、医圣之称,是大宋惟一替人成功戒除雪衣门毒瘾的圣手级人物。再说了,某丫一介十岁毛丫,冷青云三十有二,她居然冲人家叫“徒儿”,还不该挨巴掌?   但小狐同学收徒规矩就是“比我强”,要求徒弟收徒弟也必须这么来,收不到就不许收!所以狐门才能伟大到校仿螃蟹横着走。   就见她挺胸凸肚:“冷宫主,还记得咱们在西湖画舫打赌的事?才过去几个月,没这么差的记性吧?”   冷青云苦笑:“不敢忘!但你是说我输了,替你做件事。”   小狐脖子一扭:“是啊,人前我叫你一声大哥,背人你叫我一声师傅。”   冷青云笑容僵脸上:“你这个妹妹我不敢认,你这位师傅……那天我输得太离奇,你怎么下平棋王的?就你那棋艺怎么可能?”   小狐浮笑:“一句话的事!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明明要向我请教,叫声师傅这么难啊?我都叫你那么多句大哥,叫声师傅来听听。”   冷青云睨了她一眼,含混道:“说得对,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师,你的棋艺究竟是怎么一日千里起来的?”   那个赌冷同学输得实在冤——今年七月为灭毒各派高手赴杭州,他和血焰花等充当钓饵到处逛,有天逛到一个画舫,遇上狐丫向棋王讨教,把冷青云拖着下押。冷青云太了解狐丫棋艺,当然是押她输,不料一手烂棋的小狐竟然下平了棋王!而其中的道道冷青云愣是没看明白,假如就此事尊小狐一声“师傅”倒也行。   就听狐丫轻咳一声:“啊,乖徒儿,那日在西湖画坊中,下平棋的并非师傅我一个。絮红阁中,好像有位画师也下平了棋怪。”   冷青云灵光一闪,望着小狐苦笑连连。   小狐神色一正:“徒儿聪明,一点就透。此乃街头诈术,对局的是棋王和棋怪,师傅和那个画师只是充当中间传手,不管谁赢谁输或战平,为师都立于不败之地!此乃凭着一等灵光的脑瓜捞钱,可不是投机取巧哟。”   冷青云大为敬佩此等强盗逻辑,笑问:“还有事吗?”——称呼省了。   狐丫点头:“娘,你来为何事?”   杜美美略一愣,道:“小赵让我来的。”——小赵为地球修真组织最高领导,她出此语意味着有绝密的话要说,让养女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让冷青云听。   小狐“嗯”了声:“说吧,结界已设。”   【~╭(╯3╰)╮遵照网文非谈情说爱话题尽量少讲,笨狐扼要交替她们的谈话内容:   一、地球修真组织最高领导为赵成,此君是星歧灵之后,另有准神柳晓青、实习冥使血焰花何晓月等具特殊身份者,余不述。   二、赵成已经从星歧灵那儿确证:神人鬼三界循环由神族缔造,鬼族是神族合作者,负责送灵转世。凡间分自然凡间、神造凡间,后者由自然凡间改造而成。凡间都在三维界中,神与自然凡间的生命结合,有了人,所以人可以进化为灵类。地球与神造凡间自然条件很像,神曾来过地球与此间生命混居,但地球没能成为神造凡间。   三、在神造凡间,人的原始灵很弱,由鬼族收走、淘汰精选后再开始修炼。地球原始灵却不比转世灵差多少,这并不是好事,怀疑是地球变异造成的,因为地球人大量灵肉尽亡,能转世的非常少,基本上都只能只能活一世。   四、现在地球实际上成了灵界各族实验场,疑地球不幸命运与毒品有关,疑毒品最初是神族引进的,疑地球被灵界封死与此事相关。(“疑”是因为星歧灵不肯回答)11章血焰花去了哪里?   话说小狐结界一拉,冷青云惊住了:进入了一个莫可名状处!这绝对不是幻术,以他的功力,连近在榻上的阿欣都感应不到!第二惊,杜美美开口就道:“小赵感觉不到晓月的所在,问你有没有感觉?”   小狐道:“我也没感觉,所以来了这里,晓月最后的消失点是梅林客栈。”   冷青云全身一紧,对血焰花他曾一往情深,却因发现自己的儿子是晓月的异父同母弟弟泡了汤,但这份关怀自然大不同于旁人,眼神都变了。   小狐看了他一眼:“她应该没危险,可能去了鬼族。”   晓月身亡了?!冷青云两眼紧盯小狐。   小狐却未再作说明,只问:“还有啥事?”   接下来的谈话扼要在上一章末尾括弧中,大狐小狐纵谈灵界种种,分析血焰花是不是不告加入鬼族,如果是这样,极少量能转世的地球人就不能指望她了,这极少量中包括还没修成的大狐小狐等。   说着说着,杜美美道:“现在神魔两族不许其他灵族再到地球做有危险的实验。不知雪衣门制毒方法是哪来的?晓月传讯只说雪衣门二门主答允负责消灭长江以北的毒品。”   小狐道:“二门主也不一定知道哪来的,有人发现神族遗留的什么秘籍不出奇。可惜该死的……晓月可能去鬼族找死门主了!”   杜美美大感合理,眼一亮翘唇抱怨:“何丫头该传个心讯嘛!到底年轻,想到啥马上就去做!”(>_<!你也才双十!)   小狐笑道:“孩儿在这里等晓月,娘还是不要跟南宫派的神经病碰面。该死的白老弟害死人,叫他去告诉白文灵他活得好好的,他竟说没功夫,还说我是想骗他离开穿梭器,好霸占他的‘宝剑’!谁像他那样神经,拿穿棱器当窝住!”   杜美美心道你的神经病绝不比他轻!当下不予置词,唇一勾:“我先回去了。欣姑娘怪可怜,让晓月带她返岭南吧。反正她也要带高举人回去,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玉狐也不知道血焰花为阿欣、高伯元搞包办婚姻,因为血焰花是走到武夷山区时碰巧拣到前刘素欣之躯,信手将伯元同学的所爱转世了。   玉狐话音方落,小狐收了结界,一切恢复正常,雪落地面的轻微声都落入冷青云敏感的耳中,榻上阿欣呢喃着翻了个身。   冷青云望着玉狐离去的轻影,怔怔立在窗边。他有“医圣”之称,武功又至化境,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但他相信今天二狐所言并非神话,是事实!   特别是二狐提到的“前世记忆”:转世要洗记忆,无前世记忆者不是原始灵就是鬼族送来转世的。而自行转世者,因经历残酷的夺躯之战等造成灵体能量损耗,会有前世记忆但不完整,这玩意他有——隐居宝晶宫后,他发现了不知是谁刻在石壁上的“秘籍”,原本看不懂,很快“悟”出来。照着练后,脑海中经常冒出一些若有若无的“往事”,石壁上那些从没学过的文字、图案都能认出。他曾认为是接收到先人残留的脑电波,现在可以肯定是前世记忆:昔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雪衣前门主逼到宝晶宫那一带,觉得在这个他从没到过(今生没到过)的地方能收拾死对头。后来也是下意识地去深深的溶洞中寻找“秘籍”,练起来非常顺,说不定是自己留下的!   小狐情知他今天受的冲击很大需要静静,没正经地咧嘴:“大哥,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弄了那许多人王替你宰人,不用自家操心了,就在这块搂着美人开心吧!本丫头逛逛去,看能不能弄点银子回来,明儿好填肚皮。”   冷青云不认为小狐是白让他听秘密,急叫:“等等!请给徒弟一句明白话,要我干啥?”   小狐眼一翻,再度“唰”地拉下结界:“你问我,我问谁?自个瞅着办呗!你也听到了,咱们这些了不起的人,是人家扔了不要的垃圾,还是有毒垃圾,将来怎么办全靠自己!明跟你说,本丫头还指望你来告诉我怎么办呢!什么地球修真组织,赵叔比你还年轻。我娘那个掌门是晓月封的,遇到芝麻绿豆大的事,她就找我拿主意。唉,咱们这一伙啊,天才比比皆是,能当头的……大哥,我觉着吧,你英明神武智慧超群诡计多端老谋深算……话说,刚才白老弟出来,他说话你能听到吗?”——冷同学眉头大皱看样子要抢她的发言权,小狐同学倍而识相,话头“啪”一转主动让他发言。   “老谋深算”的冷同学一跟头跌进坑:“我只能看清他,声音像小虫子叫,听不清。”   小狐拇指一竖:“厉害!你只要&Жω*Ж……练一下就成了!乖徒儿,灵类不会指点咱们怎样修炼,全靠自己摸索。更糟的是修成了也没谁要,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地球。故此那些灵弱的就算了,他们不知道咋回事还能活得有滋有味。灵体强的就聚一伙,咱们的日子长着呢。心肠歹的不理他,没心情跟他窝里斗,把地球斗没了,没处去。”   冷青云笑了笑:“我不会参与宋金打仗,雪衣门清洗结束就回去。”   小狐举爪拍了下他肩:“明智!为师已经施过教了,该你了!老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又云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后浪若不管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话说我娘高龄二十想想就凄凉。还有我,说是穿来穿去,童龄十岁个头还没你的手臂长……不信?两手呈一字给我量一量!嗯,呈一字举好!个又高手又长,咱们黑暗的前途靠你闯!瞧这背多结实,扣上几口大黑锅你也能扛!这掌门……得,不说了!乖徒儿,告诉你,咱们地球虽被封了,也不是所有的地球灵人家都不接受,比如鬼族就对晓月蛮感兴趣,神族要柳晓青,还有那个神经病白文辛也有灵族要,这傻子不去。我倒想,人家不要!”   冷同学那多心高气傲一个主儿,当即道:“能不能去灵族是碰运气,选择权在灵类不在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人家的标准。哼,说不定我是白文辛第二,不爱去。靠自己吧,不信走不出一条路。如你所说日子长啊,挨得难受时总能找到。”——他老兄在双十年华与雪衣门主斗法被迫隐居十年,对“日子长”特有感触。   想想年轻的地球修真组织,他仿佛看到少时的自己,吁叹道:“等这儿事了,我去跟赵兄聊聊。本门的事,‘掌门’不要再提,严格说我是今天才真正走上修真道。我虚长几岁,觉得有需要,大师兄可以考虑。”   “成!掌门大师兄!”小狐贼笑一声,哗啦收了结界穿窗而去。   冷青云在榻边傻了会,扑哧一笑,心道我就这么上贼船了!真是贼船啊,我师傅不就是个名满江湖的小贼吗?搁以前打死我也不信会有这种事!   举目望向阿欣,他两道刚展开的眉又锁起:狐师看似行事荒唐,其实一肚诡计,不可能把力气花在普通人身上,阿欣一定很特别,怎么我看不出?   【O▽O!某人对他师傅的分析是正确的,小狐当然有重大目的,而且绝不会告诉他这个狐君子。什么目的暂时保密!话说此君终于踏上修真道,小阿欣有了新的保护人,久违的阿芳同学也该登台了——由两个一身麻烦的帅帅护驾。下一章继续追踪牵线人物小狐的足迹,把他们牵出来12章二帅携阿芳至野店   小狐这么迅速地把冷青云推上掌门弟子之位,说实在是受了刺激。她本是想逮血焰花当的,可那位太优秀,今生十五便修成,被鬼族看上。小狐虽然口口声声不相信高徒走了,但也许人家就是觉得羁绊太多、索性不打招呼一走了之。   立在风雪中她左右不得劲,想想高徒是在梅林客栈失去踪迹的,和血焰花在一起的高伯元凡人一个,她带不走,那么高伯元便是最后见到血焰花的。   小狐一个客房一个客房寻找起来,却没找到高伯元。这得怪她昔时走了眼,没把高伯元当回事,莫说那位的灵息,长啥样都记不大清!   忽地她拍了下头:高伯元的灵体是高焕生的堂兄,焕生对他别提多熟!于是穿梭器一弹杀到B空间。   高焕生一听,马上道:“晓月找过我,她在查地球人灵肉尽灭的原因,Жω*Ж……”   狐丫眼儿闪闪亮,心道我的高徒品性硬是有保证!忽听眼前高徒义正辞严宣布:“我爱晓青哥,我不在乎向全世界宣布!”   小狐气晕,还不得不好声好气道:“你呀,师傅又不反对,师傅不是一直帮你?但柳晓青是要做神的……”   “他已经是神了!曼氏初级神,亚曼谷斯!Жω*Ж……”   小狐即喜且疑,“亚曼”可不是什么初级神,是主神之苗“幼神”!   哇咔咔,笨徒攀上了一个有望成为主神的幼神,太太太走运了!更妙的是,曼氏神才不在乎闹什么同性恋,俺狐门有这号贵戚……慢着,俺的笨徒不会撒谎,但那柳晓青没有不敢撒的谎,没准是为了把焕生搞回G空间玩鬼!   于是狐丫没有一激动就把笨徒连身带灵一块带回最佳空间,而是按原计划只携灵。然后从B空间杀到柳哥儿跟前,再穿梭器一摇,来到梅林客栈一间单房——此房夜里常空,因为住的是暗哨头目,人家上岗去了。   小狐嘴巴一张,自然是天化乱坠的祝福,可恨没一句真心话,省略!末了小狐闲闲提到血焰花不见了,希望某幼神请曼氏大神前来帮忙寻找。   柳哥儿岂会不知道小狐的用心,人家正妄图不做神,才不要自找麻烦,推托曰:“向来是他们找我。”   小生生张口破谎:“你不是能跟曼女神联系吗?”   柳哥儿心道幸好没当你的面唤过她!当下脸带戚色道:“能是能,但唤十回百回人家不见得应一声。好罢,我且唤唤。”   狐丫便当自己的猜测没错,笑眯眯道:“那你就在这里唤她吧,我和焕生去找高伯元。呃,梅林客栈的事由冷宫主指挥,你即来了就听指挥,莫乱逛。”言罢掉头而去。   焕生同学从她的发中探出头,朝着情哥哥两眼冒问号——托给你的某某转世了吗?   柳哥儿眨眨眼表示没问题,再往榻上一倒睡大觉——去哪找无毒肉身?找一个大毒之身来灭了乔芳还差不多!   此君已修到大乘高段,自个硬压着才还没突破,他的睡觉无非神游太虚。   正到处乱探他人隐密,忽地探到一个特别的凡人:此人所带毒性正好与乔芳中和!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无!但……“中和”必须两灵中的一个吸掉另一个,这事他还没做过(>_<!孙子你想拿地球人做实验?),而且这等于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   某幼神的小良心有点过不了关,坐那发傻,又一想:梅林客栈豪强云集,他们大有可能自相残杀,俺且等在一边!   柳哥儿坐在黑暗四处窥探,不期望向冷青云上房所在,神色忽地伤感起来——狐门大师兄还不会落结界,里面的动静他轻易就能感应到。   他会偏向高伯元,当然跟他自己有关。曾经他佩服羡慕伯元老友,人家爱了就伸手去拿,毫不犹豫把所爱转世成女子。他家大神也曾想帮他这么搞,当时他玩命反对,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尊重对方意愿啊,小生生依然爱我,阿欣却只想逃离伯元老友!   【插播:事情经过是某大神把乔芳前世的灵与肉身彻底净毒,打谱强迫小生生附体;乔芳则塞到柳哥儿这具能量快吸尽的肉身中(>_<!不必费事找的无毒肉身,可确保弱灵乔芳本次附体不死,这样就没有无辜杀人);柳哥儿霸占小生生恒古难逢的肉身。此事纪录在《我的可人儿》中。洗过一次毒的乔芳,后来又染上21世纪工业毒素。】   他决定在这件事上中立:小阿欣本来就够可怜,伯元老友对人家的灵与肉都有伤害,硬把两人凑一块,恐怕两个都不会幸福。   他想阿欣这种情况,一个好闺友是需要的!嗯,不洗乔芳的前世记忆了:吸灵会留下对方记忆,洗掉乔芳的记忆等于将她变成对方,那她怎么会跟阿欣成为好朋友?如果把两个一起洗掉,目标对象是一个成人,婴儿型成人岂不是白痴?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提成为能理解阿欣的人了!喳,反正俺做神也是做曼氏拆烂神,不理那些规矩~o(>_<)o~(曼陀罗王族是神族中自治的一支,与神族主流不合的事数不胜数,搁别族没事,偏他们是神,导致臭名远扬)。   于是该幼神取出乔芳的灵体,开始与她交谈,并为她增加能量——准备抢身躯。   。。。。。。。。。。。。。。。。。。。。。。。。。   阿欣不可能知道阿芳来了,她被杜美美点了昏睡穴后便陷入酣睡。不过她的灵体呈半封闭,意识还是留着几分清醒。   已经观察她半个多时辰的冷青云,仍如木桩般立那儿细细打量她。   他对阿欣的关心,是出于本能的对弱女子的怜惜。他相信玉狐也一样,但小狐却不大可能,他搜遍记忆,找不出该师干过什么不图回报的善事。   至于小狐说想用阿欣换赎金、卖去青楼换银子云云,他一开始就没相信。经过今夜的事,他更不信小狐是一时兴起耍人玩。   顺理成章地,他认为小狐一定是看出阿欣为特异人才。   但阿欣武功低微,灵体……虽然他对灵体的判断尚生疏,却能肯定她不强,此女究竟有啥特别处?   因为怎么也看不出道道,越想不明白越钻牛角尖,他索性爬到榻上凑近细瞧。   阿欣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又嫌闷,探出精巧的俏鼻。   冷青云伸出手,替她轻轻往下拉了拉暖被。阿欣一下惊醒,猛地睁开眼。   由于冷青云、小狐之流不需要灯,烛火早在她睡觉时就熄了,只有暗淡雪光透入窗,以她的视力啥也看不清,只感到身边有个人,好像是男人!顿时一颗心怦怦跳。   昏暗中响起如水一般滑过的温存、酥柔的声音:“闷着头睡透不过气,醒来会头昏。还好吧?你——”最后一个字略略拉长,透进人的心13章帅帅美眉1加1之夜1   。。。。以下纯属情节需要,想逮河蟹的只管来。。。。   阿欣把“君子”、“好人”这样的珍稀词汇用在冷青云身上,充分说明她是情商负数族成员。冷同学何许人?大宋著名风#8226;流人物,花名飘洒江湖,号称老少美丑通吃!   由于人们都热衷把自己达不到的超花境界安在别人身上,宋国人民一直没发现某“花花太岁”有个显而易见的毛病:犯有顽固性疑难眼疾——不识美女!   对他来说,无盐和天仙都一回事。所以他搞出美丑不分的“一宫美人”,绝不是品德高洁也不是品格低劣,人家有病来着。   你看他吧,从晌午那会认识阿欣,小狐同学还一直喋喋不休,然后他又盯着阿欣研究了老半天,居然没发现阿欣明晃晃摆在那儿的天然财富——美人儿一个!   由于实在看不出阿欣的杰出之处,他决定跟阿欣谈谈。   开腔时他坐在阿欣身边。注意这是一张很大的榻,在阿欣睡前,大狐小狐一人一边坐在榻上,双双动手把阿欣塞进暖被,所以阿欣是睡在榻中间,也就是冷青云这会儿不是坐在榻侧,是整个在榻上。不光如此,他开腔时还习惯性地身朝前倾。   这样的夜、一个超级帅哥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你说话,能不想歪?如果他偏偏对你丁点那意思没有,你又是个大美眉,能不愤怒?所以小狐说“只有女人强上他”云云并非胡扯,他档案中有这记录:被他的死对头雪衣门前门主强过,还……得,为男儿脸面不提了!   今晚他很幸运,面对的是无能又情商为负的阿欣,美眉还犯有异性接触障碍,因为顶怕某件事对某种气息特别敏感,狐君子没那心思,她发现身边有个男人也没觉得不安,反倒在那催眠声中定下心来,“嗯”了一声,觉得温暖舒适又安全。   冷青云虽然犯有特殊眼疾,但人家也不是不识美,直说了吧,他对美有自己的一套并顽固不化,拒不与宋国人民打成一片。阿欣不正常的表现在他看来正常之极,暗赞真是一个纯朴可爱没有沾上世俗污染的好姑娘!这样的姑娘应该得到幸福,她怎么会想出家不结婚呢?嗯,就从这里开始,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正逃婚,她会有兴趣聊聊的!   “喜欢蝴蝶吗?”   阿欣本能地再次“嗯”了声,啥没想,只觉得舒服啊好舒服!   柔绵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我小时候很羡慕蝴蝶,能和鲜花生活在一起。后来我知道蝴蝶采花蜜吸露水,花经蝴蝶授粉就结出果子,那过程比梦还美。可有的蝴蝶不是这样,会食花蕾花瓣,还会杀人,就像有的花是毒花,只要从它身边经过就会被毒死。蝴蝶和花,有点像世间的男人和女人。”   声音渐渐含上悲哀、疼痛——冷同学想起他自己林林总总的倒霉事了,好似又一次看到他那不幸降生的孩子被雪衣门制成毒人、惨死在他眼前,深爱他的女人一边说着爱一边当他的面残杀他的亲友和无辜、还要将他全身的筋挑断,死都不得好死!   阿欣感应到他的痛苦,仿佛是一个受过重创的灵魂,在暗夜里讲述前尘往事,她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你在哭?我已经忘了怎么流泪。”飘忽的声音微带滑丝般的颤抖,有一种令人不忍漠视的忧伤,“你,多大了?”   “不知道。”阿欣几乎是本能地回答——穿了这么多回,天晓得多大!   冷青云闻言愕然,心道白掌门怎么收养她们的?宝晶宫也有不少父母不详、出生时间不详的孤女,但人有骨格,多大年龄摆那儿。   他想或许因为南宫派弟子太多的原故吧,白文灵当掌门后广收孤儿,据传训练方法是直接把弟子扔到江湖和战场上撕杀,死了拉倒、活下来的上位!人命都不重视,年龄什么的在南宫派想来不会被当成值得重视的事。   世间比这残酷的事比比皆是,冷青云颇为苦涩,觉得能理解阿欣为什么想出家,可怜的姑娘不知道披上袈裟事更多!   于是他转而道:“忘了岁月?我曾在深山住过很久,每天看浮云飘过。你说你也想隐居深山,几时起的念头?”   “今天。”阿欣泪流满面。   冷青云哑然,进尔失笑,心道我还以为你是老实疙瘩,原来是小骗子兼小傻子!什么老早就带发修行,大概是不满意掌门给你订的婚事吧?或许自己有意中人……天,没准是南宫派从军弟子,战死了!两人又没过明路,没法说要守望门寡!   他说不出的难受——宋金开战后,南方暂时还好,北方遍地孤儿,南宫派就地收孤儿,套上本派弟子服、吃几天饱饭,励志一番就送上战场。民间将之传为义举,朝廷予以嘉奖,而他只感到残忍虚伪:南宫派精英弟子上战场的可不多,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滞留后方。当然这也不能指责白文灵,人家是一派掌门,当然要为本派将来考虑。   他抽出绢帕替阿欣擦泪,哪知手还没到阿欣跟前,这人就急朝旁边一让。   冷青云一愣,望着半睡半醒的阿欣怯怯往被子里缩,还试图挪开离他远些,好似森林中不安的小动物。   他没反省自己动作太暖昧,因为两人一直靠得很近。   琢磨片刻,他恍然大悟:就在刚才我产生把阿欣拥入怀中的念头、身上还有点发烫!好敏感的姑娘,这是受过伤害的表现。杜美美猜得对,这姑娘受过那方面伤害,对那种气息特别敏感!   他忙收敛心神,换上长辈对晚辈的呵护口气:“不嫁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我们去南方,忘了这里。”   “不!我不想忘记!”阿欣突然语气变得很坚定,“忘了就是死亡,死没有用,命运还会重复。不,会更糟!我要记住!”   “好,记住它。”冷青云忙顺着她道:“你很刚强,不用忘记。发生过什么事?”   “我……不是女人。他说,说我没有性别。他说是……前生记忆……”   破碎的声音令冷青云心头剧震:眼前人有前世记忆,是没经过鬼族转世的灵!是自己夺下肉#8226;身的灵!他急朝声音中注入强大的磁性:“你有前世记忆?他又是谁?”   阿欣安定下来,带怨道:“我有!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冥使,他说洗记忆找血焰花。我不洗!没用的人,做男做女都受罪!我不怕做女人,不怕!”   冷青云低沉地回应:“不怕!没什么可怕。他说的没有性别是怎么回事?”   阿欣呐呐:“我太弱了,是小鸡仔,附上啥就是啥。”声音忽提高:“我要变强!”   冷青云觉得弄明白了:可怜的小东西是雏,前生附上男体,今生附上女体,不甘心自己是连性别都没有的小鸡仔,跑去找冥使讨要性别,想必是张口要当男的。冥使对地球人转世本来就不上心,挖苦了她几句,随口打发她找血焰花洗记忆,她便跑来梅林客栈,想拜晓月为师。蛮能干!就凭她能抢下肉#8226;身又能找到冥使便不简单,难怪被小狐注意14章帅帅美眉1加1之夜2   冷青云是今夜才肯定自己有前世记忆,今夜发现跟自己一样的人,而且人家比他强:记得清清楚楚!   血焰花没在野店,幼神决定不干涉,暂时不会有人指出他错得离谱,他便在错路上昂首前进,下定论:小东西说什么被掌门强迫出嫁云云尽鬼话,想拜师学艺才是真。   他怜爱又略有几分不快地瞅着阿欣,心道我还不如你呢!呃,论打架本事比你强!论耍花枪……才不跟你耍花枪,小狐我对付不了,没理由连你也对付不了!“诡计多端老谋深算”是小狐对我的夸赞!   他唇角勾起与他形象大不合的邪笑:“刘大姑娘、阿欣,你怎么了?”   此声虽低却清澈透明,唤到第二遍,阿欣从被催眠状态苏醒过来,立即发现榻上真的有一个人,自己在哭,奇怪的是并不害怕。   冷青云缓声道:“做噩梦了吧?来,喝口茶。”杯中茶在他一捂之下已变热。   他又起身往搁一边的木盆里倒水,绞了热毛巾递给阿欣,含笑道:“睡多梦多,聊聊天吧。你妹他们在这,明天你就呆在屋里别出去了,补个觉。别想太多事,过些天等雪小了,我们往南边去。”   这语气就像朝夕相处了无数岁月的家人,阿欣自转世为女子后,和男人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不感到紧张和难受。自己也觉得诧异,就算是21世纪,这种情形也是很暧昧!   擦完脸,她撑身想爬起来,冷青云把她按回榻上。   她顿时僵了一下,听到某人在说:“躺下吧,天太寒会着凉的。”   “多谢大哥。”阿欣的声音轻的像片羽毛,空无着落。   冷青云一笑:“你在害怕?这不像你。你应该试过的,对不对?”   “什么?”阿欣声音发涩。   “小时候我怕坐船,怕掉进水里淹死。可要去江对岸就要坐船。”冷青云声音很淡,好像在讲与己无关的事,“习武的人怕水太可笑。我一个人偷偷练,却总是靠闷气爬上岸。后来能从江底爬到对岸,还是没学会游水。有回船上发生打斗,船翻了,突然就会游了。你试过多少次?我是说,跟男人交X。”   宋代男女大防,“大哥”说起来却自然得不行。阿欣不敢用宋代标准衡量他:此人跟小狐是一伙的,物以类聚!   她拥被坐了起来,半晌道:“你说话像个医生。”——在21世纪时她看过心理医生,无效,只让她记下医生说再难堪的话题都面不改色(╰_╯!不可能有效,21世纪的心理医生按钟点收费,她那点挂号费,怎能劳动人家费许多心思?她又不讲实话……讲了也没用,ABCD的前因她又不知道!再说穿越什么的胆敢在心理医生面前扯,那就不是XIN心理失常,是大脑神经错乱,医生会郑重建议她入住精神病院)。   冷青云静静道:“武林中人都懂一点医术。我从你睡下没离开过,看你很久了。阿欣,要我帮你吗?”   这静静的声音是如此自然,落入阿欣耳中,再掉到心口,兜了个转才进大脑,老半天她才回过味——这家伙在问她要不要跟他做那啥事!采花贼!!!   雪色透窗,只折射进非常微弱的光,阿欣看不到冷青云脸上戏谑的笑容,“采花贼”却清楚地看到她杏眼圆瞪,像只发怒的小猫。   “你盼着像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对吧?那需要很强的力量,这之前,只能躲在屋檐下,藏在草丛中。”冷青云的声音迷蒙得如雾里烟水,“已经走过的路很艰难吧?有时是小虫子,有时是一只青蛙,做什么都要先活着,再变强大。如果一根绳子吊死,下次可能更糟。你已经走过很多路了,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想躲进庙里浪费这一世?你是好强的人,真这么打算?”   某人说的这些事,是他自己若有若无的前世记忆,包括“如花似玉的美人”——最初他只能附动物之体,后来好不容易附上他认为了不起的人类之体,以为从此无忧,不想第一个是位女子!那一世活的别提多惨,求告无门倒透了霉。正是这段潜记忆令他搞出了一个宝晶宫,收留收养值得同情的不幸女子。   阿欣比他幸运,从原始灵起附的一直是人体,不过她也做过一次“蜂鸟”,虽然有幼神在侧呵护,仍伤在幻境程序人之手,最后伤情地夭折。   在冷青云伤感诱魂的声波中,她一举被同化了,恍惚某人走过的艰辛之路正是她自己走过的路,觉得这位神秘大哥对她的秘密了解也能理解,那些无法对人说的话,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了。   她低低道:“好累啊!好想歇一下,不能够!大哥,我试过的,我试过跟一个男的处了有一年吧,伤人伤己。死也不行,还得做女人,做宋代的女人!”   冷青云心道原来小可怜上辈子也是女的,一定受了可怕的摧残,可能是被摧残至死!好强的她便发愿记住这苦这罪,发愿像菩萨那样苦修、修成男身。但就算能修成,青灯苦度也可惜了,多么灵秀的人儿,应该做姑娘!   冷大哥不喜自欺欺人,毫不挣扎地承认自个动心了,认为不能让小弱灵自讨苦吃走一条误他又误她的荆棘路。于是满含温情道:“是啊!人说美人如花,可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惜花。百姓人家的女人一生只能跟一个男人,碰的好就好,不好只能怨命苦。幸亏阿欣是武林人,不用守这种规矩,你看杜姑娘活得多洒脱,将来会有很多人爱阿欣。”   阿欣摇了下头:“不,我只想一个人活着,只能一个人活着。我会伤到别人。”   冷青云脑海中腾地冒出“扫帚星”三字——曾经我也被这样骂过!没错!想起来了!哇呀呀,那恶棍肯定也是这样整天骂阿欣!这傻子,我从没信过,她竟信了!   但狐门大师兄修练有道,没有破口大骂,只轻叹轻责:“阿欣,你怎么知道你会伤到别人?谁告诉你的?是那个男人吗?”   小弱灵哇哇哇讲起来,这故事记录在前面的“姐妹闯都市”卷中,不述。   由于阿欣同学过于激动,讲了个乱七八糟,一分钟内嚷嚷了几回跟她的室友不是同性恋,可那嘴脸又心虚得稀里哗啦。   百合、断袖在宋代不算个事,冷青云觉得小弱灵担上这种心理负担太荒唐了,却也没直接说教,继续使用问话方式:“你那位闺友是反对你跟他在一起,还是看到你跟男人在一起就反对?”   【阿欣有心理疾病,令她没可能获得幸福。而产生的原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神也治不好她!冷青云不是神,亦非人中圣贤,甚至不是敢爱敢恨、个性鲜明的人,作为网文中的男角多半没读者喜欢他。但他有颗温柔心,在狐系人物中只有他才可能做某些事。其实我觉得世无全能救世主,是我们的点滴善意或恶意影响别人的命运15章我成了大哥的女人   “阿芳爱我”是导致阿欣在21世纪那一世自尽的直接原因:当时阿芳即将举行婚礼,某男指她们是同性恋,阿欣怕破坏阿芳的婚姻想一走了之,却又没本事自立。   听着冷青云的询问,她痛苦地两爪捧头:“阿芳就讨厌他,说他不会认真待我,一直要我跟另一个男的好!很多人都说他不好,&*ω*……”   冷青云心道哪有百合这回事?亏我还辛苦酝酿玻璃无罪的说辞!哼,那男的才可疑得紧,不是说“旁观者清”,又云“群众的眼睛是贼亮的”!于是瞄着空档道:“你不顾那么多人的反对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很喜欢他。你们从没吵过?他从没对你发过脾气,连句重话都没对你说过?真的啊!这样的男人很少见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阿欣考上过举人还做过小报记者,情绪略微平定后还是能讲的有条有道。   随着她的讲述,一个冷青云不了解的世界在下半夜呼啸的风雪中浮动,一段微妙却不会比青楼故事更复杂的多角情感再现。以冷青云的阅历,清楚地看到一个心理有些阴暗、外表风度翩翩的家伙,因为得不到他想要的,就耍手段伤害别人。这种角色谈不上多厉害,只能让天真的阿欣吃哑巴亏,还以为一切错在自己!   阿欣慢慢放松下来,越讲越顺,从未有过地向另一个人敞开了自己,包括做王生时的事情、不敢让人知道的“异性接触障碍”等等连锅倒。   近四更,冷青云觉得自己搞清楚了,决定首先解决令阿欣倍感沉重的百合问题:“这么说你确实有一世做过男人,所以接受不了男人亲近你。女人拉你的手、搂你会怎样?你很想她们亲近你吗?”   阿欣锁起眉:“没那种兴奋!我会觉得很亲切,但没有那种兴奋和向往。我做王生那辈子17岁不到就死了,又瘦又矮,可能发育不大好,说结了婚,糊里糊涂的,媳妇长啥样都不记得。”   冷青云道:“少年夭折!高伯元……”   下面的话阿欣全没听见,她陡然意识到如果只是不甘为女子,她应该对女人有那种兴趣,要么就会因为觉得自己像个“人妖”谁碰都接受不了。只怕男人碰是伤害造成的,她不是反感男人碰、也不是自惭形秽,是害怕!   黑暗中她两眼睁得大大,她虽然不知道前刘欣和前刘素欣受过怎样惨烈的折磨,但她转世成刘素欣后的事情记得——才苏醒,就看到高伯元吸将死之人的血,再口对口哺她,好恐怖!血腥刺鼻、还带着温热的人血注入口中……   然后是痛,撕碎般的痛!她受了五处伤,部位缺德,在胸、Ж处和胯。掌门说她是在北上从军的路上遇到山匪,山匪抢她做押塞夫人,幸遇血焰花,否则她定死无疑!   刘素欣是死了,复活的是我!高伯元说这是违天之举,不能让人知道,疗伤换药都是他做,笨手笨脚回回痛得我死去活来!竟然说他是医生,南宫派有疗伤高手,他却抢医生的工作,无非是想干那种事,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跑不了!那天他终于得逞了,痛死人了!他却两眼放光,说快快生个儿子,说他接生别提多高明……对,就是他说这话后,我想宁死也不能嫁他!至于接受不了从一个举人变成女人、当妾屈辱,应该说是间接原因。   她想:我主要是受不了身体的痛苦!就像在21世纪,我主要是没本事挣到够自己活下去的钱。一个小人物,活下来都难,哪有资格拥有那么纤弱的情感、那么多自尊?   “大哥,我能……拉一下你的手吗?”   阿欣试探着向冷青云伸出手。   随着一声低应,她握到了一只修长、有力又暖和的手。好大的手,有茧,手指很灵活,将她的小手捉住,力道不轻不重,令她觉得非常安心。   冷青云温声道:“阿欣很好,没有觉得不舒服,对吗?”   眼前拼命挣扎的小灵,令他心生深深的怜惜。他想:从弱灵修到我这一步,要经过多少世啊!看着她慢慢成长,未来漫长的岁月或许不会那么难熬。   他依过去拥住了阿欣,轻拍着她的背:“阿欣聪明,刚强。你以前都活得那么短,年纪轻轻就死了,这辈子可要活得长长久久。”   阿欣“嗯”了声,脑海中浮现高伯元的身影,“高医生”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又在用他的两只笨手给另一个姑娘治伤?   此女没有升起揭露、谴责某庸医的义愤和责任心,只在那庆幸地想:再不用跟这个混蛋打交道了!我跟着大哥走,我成了大哥的女人,小狐想做怪也不能够!对,这是自由的代价,宋代女从二夫是为不贞,高伯元不可能再要我做妾,南宫派也不可能丢自己的脸、非要找回一个失贞的女弟子!   她笨掘地用有限的技能干起那事。冷同学还没准备好,他只是想怜爱一下小可怜,于是再犯他多次犯过的罪:温柔地用爪子压住人家,打谱吩咐人家莫动、好好休息!   阿欣只穿着里衣,在她起了那念时扯开了。冷青云当胸一压,隔着薄兜清晰地感觉到伤痕,于是幼神发现的事他也察觉了,急扯开她的兜兜细看。   这下他终于明白阿欣说的痛有多痛,他不认识高伯元,没象幼神那么气愤,也没象幼神那样发现人家不完美就一把推开,心涩涩地想:难怪她会怕男人,恐怕她是真的没法嫁人了!这辈子就由我照顾你吧,下辈子就好了……   穿归女的神经没他想的那么娇弱,人家心结解去英勇进取,所幸技巧有限,很快就由他主导了,没能令他的个人档案中再华丽丽地记上一笔被强篇。   (~╭(╯^╰)╮!这个不算H吧?绝对是情节发展需要!)   。。。。。。。。。。。。。。。。。。。。。。。。。。   小文中一直是背景人物的下堂夫高伯元,也该出来溜溜了。   小狐没在客房中找到他不奇怪,人家在梅林客栈下房中闷头睡觉——他目前是客栈伙计,辛苦了一16章下堂夫做小伙计   阿欣没猜错,高伯元哪是医生?只不过他前生是B空间21世纪某医学院学生,有天遇车祸穿到最佳空间“高伯元”身上。阿欣是他的第一个临床病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个:把心上人治到不断逃跑,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很大。   他不是自以为是的人,却也不是没有逆境情商的人。冥使、幼神都视为朋友的人,岂会是差劲之辈:人家前世考上一流医学院,今生15岁高中广南东路举人第一名,今秋地球修真组织请他担纲与神——雪衣门二门主谈判,半个时辰说服对方主动灭毒!   他随血焰花南归时,途遇南宫派弟子遇山匪,便请血焰花出手相救,顺带让亲爱的昔日同窗转世为美女。他满以为持恩娶一个南宫派的白衣女弟子很简单,他还想娶好多个享齐人之福,哪知连靠他关系重生的心上人都搞不定!   他没武功,抓阿欣本来没他什么事,等着拜堂就行。血焰花看他愁眉苦脸,说不如去梅林客栈守株待兔。他完全同意血焰花的判断:阿欣逃过太多回,只剩这条路还没跑过,以她那笨脑筋这回肯定走这条路,而路上惟一的客栈就是梅林客栈。   宋代重文轻武以仕为上,堂堂举人老爷、南宫派佳婿高伯元怎么会做了野店的伙计?跟血焰花关系那么近的冷青云,又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角色在店里?   事因高同学收服雪衣门二门主后大名惊动朝廷,时值宋金交战他生恐给拖进泥泞,冷青云为朝廷任命的缉毒大员,怎能不避开?(冷某加入修真组织是今晚的事)   前面说过血焰花是一急之下走开的,都没来得及跟冷青云照面,当然也没安排高举人住店这种小事。高举人一瞧客栈的情形,便伪装穷困潦倒的过路人,求何老板让他做伙计。客栈正缺伙计——客人中那些真的小贩山民多少有武功傍身,怕他们瞎掺和一个没用,高举人年少没武功,顺利被聘用。   高举人怕被官家发现不想在堂前晃,又不会炒菜,便窝在伙房打下手,   四更半,同铺的店小二起来小解,顺手推了他一把:“磨豆腐!吃过早饭再睡吧。快起身,来了这许多客,不早些磨赶不急,早饭要豆浆呢。”   高伯元浑没听见,翻个身又睡。小二来气,一把掀了他的被子:“磨豆腐!”   高伯元受冷惊醒,边抢被子边发牢骚:“干嘛要给他们喝豆浆?一人一碗黄豆汤,炸果都省下来。”   “老板定的规矩,跟我说管屁用!”小二踏着鞋往墙角马桶小解,哈气道:“这天寒地冻的,受罪!老弟是穷秀才吧?没钱回家耽搁在路上了,看你就没受过这种罪。客多好,老板开心发个红包,你就能赶回家过年。快去磨,豆子昨儿刷碗前就给你泡上了。”   高伯元只得披起老棉袄去干活,好歹是举人,真没受过这种罪,都是媳妇害的!   提着灯笼往磨房去,他满腹怨气又有点担忧,雪越下越大了,笨阿欣不会有事吧?或许她变聪明了,没走这条路?   似有人穿院而过,高伯元没停步。对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他懒得关心,打打杀杀他已经看多了,反正只要不朝他脑袋上砍,就不关他的事。   泡豆子的桶用棉被包着,水没结冰但照样刺骨寒。他挖了一瓢豆子倒进磨眼中,怨气化骨气:大爷我是谁?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左拥右抱在前方,磨豆!   磨声才响,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童声溶了进来:“高举人!”   小狐狸?肯定是幻觉!他把力气压在磨柄上,借劳动挥去不愉快的记忆。   “高秀才,高聋子,你小子装啥像啥嘛!再装聋子本丫头把你变聋子!”   高伯元没停手,苦着脸道:“小的就一个伙计,钱没有,啥也不知道。小的磨不完大桶豆子,老板扔了小的出去,这冰天雪地准会冻死。”   小狐向来以蒙人为乐事,以自个招子利而得意,却给外表敦厚的高伯元蒙过,以为该凡人没啥名堂,招来徒弟们笑话。这种旧事对她来讲,一样是不大愉快的记忆。尤记得那回高伯元说,只要帮他救了王秀才,就在家里替杜氏立长生牌,就凭他今天这态度,铁定又是蒙人话!   然而咱们的小狐非常有修养,丁点脾气没发,蹦进磨房满脸堆欢道:“小伙计勤快。你放宽心,何老板铁定不会扔你出去,这是本丫头要干的事。小子哎,你拐了晓月,是打谱在这儿开夫妻店吗?”   高伯元一惊,别说,他跟某实习冥使之间是有诸多不便告人之事,可比什么“拐了晓月开夫妻店”严重多多。比如说,武林中私传武功都是大忌,血焰花却私传他修真术!不知道小狐了解多少内情。这一吓,他不由得一僵。   小狐托起磨柄替他继续磨,高伙计反转身又挖了一瓢豆倒进去,面露苦笑:“杜小姑娘莫取笑了。何女侠说有点事,把我放在这儿,说走就走了。我没钱也不认识人,只好在这里当伙计。”——有过什么我也被抛弃了,多可怜啊!   小狐便问:“几时的事?”   高伯元接过磨柄继续推:“昨儿上午。”   小狐暗衬时间对上了,就那时我发现晓月灵息消失,焕生说她是去找他了,只说了几句话就咚咚咚跑ABCD的事去了!嗯,姓高的,这回你没撒谎,值得表扬。   狐丫嘿嘿一笑:“你被她扔了。不打紧,我再给你找一个大姑娘。豆子不磨了,如你所言,让那班人王一人吃一碗黄豆汤,饱了肚皮又暖洋洋!”——可恨,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举人会做伙计,害她拎来焕生,才逮住这小子!死笨徒竟敢在她的灵台上“嘿嘿嘿”,不收拾一下当本丫头豆腐做的!   给免去苦役的高伯元,被小狐带到一个单间客房。   门开门关,小狐掏出一颗夜明珠。   风雪夜,隔窗察觉不到屋里有光,却足以让高伯元看清屋中人是一位劲装黑衣人。   小狐笑嘻嘻道:“姐姐,这是本丫头的老友,读书人,手不提三两,窝厨下干不惯,那对保暗镖的主儿也不大安份,怕有闪失,打个商量搁你这儿17章幼神化成大姑娘   小狐要把高伯元搁单间,“姐姐”眼珠在小伙计身上打转,想开腔又顿住,发出心感传讯:“保暗镖的不安分?你是说毒手、银蛇?他们又不是雪衣门徒。”——心感传讯高举人听不到。   如此谨慎的主儿当然是幼神。先时他哗啦啦探过一阵,查清这间“空房”是本次行动武当派弟子之首、大美人伦姑娘的房间,于是化成了伦姑娘的模样。因为伦姑娘是他一个朋友的那位,得为人家为自己的名誉考虑对不?   柳哥儿跟小狐交情“深厚”,暗亏吃过长记性,总觉得小狐要暗算他。先时他想小狐安排他住这间房,是想让亲爱的小生生吃醋,正在琢磨如何回避伦姑娘。现在小狐带回高伯元,他本能地又往暗算上想,忽见从小狐头发中探头的小生生(注:头发对灵体有屏蔽保护作用),小生生的表情可够瞧的,露出一付惊神吓鬼的嘴脸,他立马大彻大悟了:死小狐想令我跟小生生闹僵!小生生最讨厌他这位堂兄,我要跟伯元老友哼哈,小生生肯定恼我!   于是重色轻友的幼神不待小狐再开腔便鼻子一翘,拒友于千里外:“去大哥那里更安全,那套房有人专守!”   小狐做了一个鬼脸:“本丫头不干煞风景的事,冷宫主正软香在怀呢!”又正色道:“是请你分点心当保镖,他是文官,是紧要人。”   柳晓青一愕,不便再反驳:清洗雪衣门由禁军负责,宋廷用武官却不信武官,总要派文官监视,伯元老友如果是监军,是不方便去冷青云那儿。   于是柳哥儿像模像样躬身福了一下:“民女见过大人。”   高伯元颔首道:“姐姐多礼了。店里的人都是民,何来官?叫我一句兄弟就是。”这番话虽谦和却官气十足,不去当官可惜了。   柳哥儿大感好笑,忍不住唇角一弯。焕生鼻吼哼哼:“老子倒八辈子霉才做了这混蛋的兄弟!”爪子一挥,劲风将“文官”的头发弄成鸡窝。可怜高伯元不明所以,还以是门窗没关严造成的。   小狐立马给了高徒一击。她其实没那么多弯弯绕,是焕生同学笑她把她弄火了,逼着柳哥儿扮姑娘出口气。现在出完了,不能再让这对同同眉来眼去外带瞎捣乱,轰一个留一个,继续审高伯元!   于是她以心感传讯郑重讯问:“你跟金家三兄弟是老相识?”   柳晓青道:“见过一回。”   小狐下巴微动指向窗外:“看来人家对你念念不忘,雪夜来探啊。”   音未落,幼神已穿窗而出,直扑一树红梅。   树上的家伙不弱,轻影一闪,瞬间已在五丈外!   居然躲了神的扑杀,这功夫了得!   再扑!可没等幼神扑过去,人家脚步不停没入西北角大通铺房。   柳哥儿识相,停下脚步没再追:虽然他对金刚三兄弟不大熟,却可以断定此人不是其中任何一位——这是江湖上人称“锐目苍鹰”的名侠于百通!   于百通其人,不是雪衣门徒,却也不会是冷青云的手下。这是因为雪衣门的浸透功夫厉害,加上其毒能灭灵,修真人不敢用探意识海的方式甑别,只能采用干脆利落的凡间方法:除非像冷青云这种绝对可靠的,一般白道名侠都不用;涉一门派,则只有经过铁血清洗的武当等才用。   如此一来柳哥儿判断于百通只是路人甲,因为于百通属于爱管闲事的白道大虾,他想多半是于百通怕手脚不干净的小狐犯案才在外窥视。   至于小狐为何指鹿为马,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小狐看我不顺眼,轰走我!切,亏我还想帮她强占金家的冷香玉!(>_<!其实是他自己想要,他怀疑那东东跟南宫派的“镇山宝剑”一样是特异之物,已经跟玉狐说过几回卖给他。)   他没回屋,他知道硬要往小生生跟前凑的话,小狐不知玩多少把戏,心道反正老子有穿空器,啥时聚不是聚?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修~长高挑的黑衣人俏立在院落梅树下,让人肖想其姿容。   这身姿当然不是有“战神”绰号的柳哥儿真形:梅林客栈高手多多,他从伦姑娘房间里窜出来又没用隐形术,只好继续使用人家的外貌。   他环视着客栈,一个大院子两个小院子,门前一条溪流,叮叮咚咚没结冰。溪水是汇山中多处泉眼流过来的,武夷山里这样细细的泉眼不少,这么多泉眼,在源头下毒没啥用,何老板应该是看中这点才在此开野店。   店依山势而建,地形复杂不太好守,他想冷青云准是因为这原故才在客栈设伏:雪衣门余孽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知道有埋伏也不会不敢来。   五更前的黑暗中,客栈又出现不易察觉的动静,幼神收敛气息跟了上去。   是护暗镖的毒手、银蛇,这对夫妻像是打谱趁黑开溜。野店没有院墙,他们很快接近了东北角的杂树林。   柳哥儿撇嘴:环绕客栈的树林中不可能不设伏嘛,这一去还不正撞陷阱里?如此简单的道道都看不出来,还混江湖?   正此时,有一个人在林边冒出挡住了毒手、银蛇的去路:“幸会了!毒手,这趟保了多少红货?”   周云鹤眼角抽了一下——来者是江湖中黑吃黑的老主顾青煞怪!   他叹了声:“愚夫妇吃的是刀尖打滚的饭,挣钱不易。可这番遇上前辈也没法子,命比钱要紧。只是在下想讨个明白,前辈怎么知道愚夫妇今日经过此地?”——没法不疑惑,连他自己都没确定是否落脚梅林客栈,怎么会给这恶煞堵个正着?   青煞怪盗亦有道,解释:“去寻莫家寨找补吧,是他们喊破贤夫妇的行藏,咱爷俩正好路过。”   周云鹤暗骂倒他娘八辈子霉,满脸沮丧解包袱。   “慢来慢来。”青煞怪的儿子花花蛇窜了出来:“货只怕不在老兄的身上吧?银蛇,素闻你貌美如花,干嘛戴上那等难看的面具?快快揭了,咱们两条蛇好不容易碰到一块,站那么远干啥呢18章黎明前的搏杀   花花蛇想跟银蛇亲近,这话把周云鹤激的冷哼一声:江湖传这对父子向来是连皮带骨一口吞!花花蛇还有一个嗜好,碰上稍有姿色的女人必定先Jian后杀,看来今天想不打都难!   却听青煞怪彬彬有礼道:“李夫人名花有主,咱爷俩只要红货。劳烦李夫人把娃儿放丈外,再取红货出来。”   孩子放丈外便成人质!银蛇火起:“两位那么有把握吃定了咱?不怕呛着?”   “姐姐可真会体贴人!”花花蛇就怕他老子劫了货便开路,令他没法跟美人亲近,巴不得地发出嬉笑:“会不会呛着喉咙,试一下不就知道啦?姐姐放心,在下会囫囵吞下去,免得弄疼了美娇娥。不过,你最好先揭了脸上这张难看的皮。”说着五指箕张,纵身朝银蛇脸上抓去。   银蛇急旋身后缩,周云鹤大叫:“且慢动手!”   青煞怪立即制住花花蛇,淡笑道:“有什么话讲?”   周云鹤苦笑:“女人家看不开,请青煞前辈和蛇兄见谅。”头一扭对银蛇道:“娘子,钱挣来也要有命花,算了!”劈手将包袱扔向花花蛇:“红货拿去!”   其音未落,青煞怪蓦地暴喝:“小心!”一掌将包袱从花花蛇身边荡开   掌风利如刀刃,袋子顿时裂成几块。碎块中腾起雾气,两道银光迸射,一道扑向青煞怪,一道扑向花花蛇!   谁能料到银蛇的成名蛇竟藏在周云鹤身上?谁又会想到还有不冬眠的蛇?   方才花花蛇已经伸手欲接,这下慌不迭后掠。青煞怪也心头微凛,双掌幻起乌云,将银色小蛇吞没。周云鹤趁这一刹那转到他身后,变掌为刀,击向他的后颈。   青煞怪也不闪避,任由毒手掌刀落下。周云鹤大喜,他号称“毒手”,练的是毒功,发功便带毒,沾谁废谁!不料这掌斩了个实,却自家手掌生疼,毒气根本发不出!周云鹤倒吸冷气,情知对方武功高出自己许多,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拼了。   万幸花花蛇的武功远不及他爹,闪了几下都躲不开如影随行的小蛇。好不容易抽出了腰间金鞭,当下狠狠朝小蛇击去。这一击,蛇是给他斩成了两段,可他的左肩也被李月芳的银鞭击中。他咬牙狂叫,身形凌空翻扑,以鞭为剑急刺她。   银蛇身一闪,一鞭抽向他的脑壳。花花蛇就地滚开,她变招不及鞭子抽在地上。更糟的是她求胜心切,把背露给了青煞怪!这实在不是临战经验丰富的人该犯的错,只因她以为后头有周云鹤罩着,那知毒手不够青煞怪打,刚刚倒翻掠开。   青煞怪狞笑一声,乌黑如墨的右掌直拍银蛇。她背着小娃儿,这一掌击下去,就算是隔山打牛,小娃儿也悬哉——这是个不足周岁的婴儿!   忽地青煞怪感到右手腕一凉,惊掠急退,然后看到南宫派掌门弟子刘素云持剑静立于一侧,剑尖一滴血正往地上滴。   这时他才感到了痛,才相信自己的右掌落在地上。   有人接近他知道,但方才至少在十丈开外!行走江湖几十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声无息、这样迅疾得不可思议的剑,简直不应该存在于人间!   青煞怪能活到这把年纪,当然是肯面对现实的人,他正眼没看落地上的右掌,眨眼与花花蛇合在一处。虽说心中生惧,但他很清楚以对方这等身手,要杀他们父子想跑也跑不了,再则他是标准亡命徒,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凶性不灭。这当口他绿眼闪动,狠声道:“南宫派不会是替这两只毛虫护行吧?难不成也看上这笔红货了?”   南宫派乃名门正派,没可能跟走暗镖的一路,如果他们出手抢红货,为保全名声今天在场的人一个也不会留!青煞怪此语一出,毒手、银蛇也立马背对背立定。   刘素云扬了下眉:“本派无意过问你们的事。只是以青煞前辈的身手,没必要伤及无辜的小孩。”   原来是为这事她才出手!青煞怪暗暗恼恨,他确实犯不着出那种歹招,问题是重来一次他照样会这么干,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无辜者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男女老幼齐全,岂会突然心慈手软?   他冷冷道:“芳驾的教训领受了。”言罢领着花花蛇消失于漫天风雪中。   毒手、银蛇放下心来,双双作揖:“多谢刘女侠,大恩容后再报。”   刘素云没理他们,身一纵朝着青煞怪父子消失的方向掠去。   她到的正当时,恰好看到花花蛇的脑袋被削飞。青煞怪豁地转身厉吼一声,杀人者一脚将花花蛇尚未落地的脑袋踢向他。   青煞怪眼见儿子头颅飞来却不敢接,急翻动那只剩下的左掌护住前胸。   花花蛇的人头擦着他的掌风滚出老远,杀人者似站立不稳般朝青煞怪的前胸扑去,好像打谱送死。   青煞怪毫不客气伸掌一击,那人一跌仰面倒向雪地。青煞怪变掌为爪,一把抓去。可他的那双怪眼立即发直——有柄软刀自下而上一直捅到他的心脏。   他慢慢倒了下去,倒在身后儿子的尸身上。   杀人者跃起,一剑削掉青煞怪的头,并将两颗人头唰唰开瓣,转身就走。   这等狠辣老道的杀技、人死了还要削头开瓣的作派会是谁?刘素云叫道:“请留步!敢问是‘江湖第一杀手’陈安吗?”   柳晓青微微一震,他使的招数确实是模仿陈安,因为他已经上神榜,参与凡间撕杀不合适。此刻听人叫出“陈安”的名字,他心中一片苍凉:他的凡人朋友陈安在搏杀雪衣门主时阵亡,因为灭雪衣门是秘密行动,此事没有外人知道。当时陈安之灵虽幸存却染了毒,这毒比B空间工业毒素还厉害许多,是专杀灵的毒,神都对付不了。做一个慢慢走向死路的残灵,真不如一家伙死个透!   泪盈双眼,他沉沉说了句:“杀手无名。”   刘素云只道正是陈安,扬声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国难当头,以阁下武功何不效力朝廷?难道你甘心终生做一个无名杀手?”   柳晓青未出声也未再停留,心生诧异:看刘素云方才的剑法,当列绝顶高手,她是刚当上南宫派掌门弟子的,我们都不大了解她,雪衣门想对她下功夫也来不及。这一役又是在南宫派老窝武夷山区,怎么没招她参与行19章大侠客要逮小狐女   让我们把镜头摇回客栈——   令柳晓青离开房间的是“锐目苍鹰”于百通。   判断他是路人甲后,柳晓青便没再追。   于百通则为摆脱追踪钻进了一间大通铺房,他不知道追踪者是即将修成的神,真要抓他,他藏入人海也照逮不误!   通铺房中人多得紧,一些真正的小贩和山民夹在其中。于百通是随便进的一间,哪知才进去,就有人操起扁担朝他砸来。   他急闪开,那扁担也在半途收住,伴着低斥:“你以后能不能别像个鬼?我承认你老弟轻功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这么好当?不过听在耳中倒是挺舒服。于百通打量着铺上呼呼大睡的人,才三个,而这间通铺能睡二十多人,另外的家伙是干啥的不言而喻。   人少房子大,虽有稻草厚被还是冷嗖嗖,这三人能睡得这么死,显然给点了昏睡穴。但他还是谨慎地又补点了一次,这才冲货郎道:“过奖了,再像鬼也没法跟你比,不过轻功高过你倒是能肯定。怎么搞的,受了伤?”   货郎恼道:“那个单身的南宫派白衣女弟子怪得紧,蒙着个头,还躲着刘素云,却跟狐狸崽掺在一块,不知啥路数。我去探她底,被冷青云的无形剑气击伤,幸亏大爷溜得快。这女的究竟什么来历?”   “你怎能肯定那家伙是女的?宋国男人娘娘腔,时兴男扮女装。”于百通冷笑,“那家伙或许是未长成的俊小子,狐狸崽瞧上他了,他自甘坠落,怕被师门的人逮回去受罚。”   货郎道:“若如此,狐狸崽不会把他藏到冷青云的屋里去!”   于百通道:“是有些怪。也可能冷青云推不脱吧,没见他一脸不得劲?那狐狸崽跟她娘一路货,连店里生得周正些的小伙计都抓屋里去了,才这点年纪就Yin荡成性!”   货郎瞅他脸泛杀气,劝道:“跟咱们不相干,何苦沾那些腥事?”   好管闲事的名侠悻悻然,声称:“老子才懒得管闲事!你老兄也一样,一个武功低微的白衣弟子关咱们啥事?好奇心重死得快。你的伤如何?”   货郎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碍事,照样可以跟人动手。”   于百通道:“那好,打点起精神。青煞怪不一定能接下货,相机行事吧。那毒手、银蛇也有他们的道道,没准能跑出去,且盯着。”   两人在黑暗中击了下掌,同时离开了这间冷嗖嗖的房子。   有那么句话叫习惯是可怕的,锐目苍鹰同学才说了不管闲事,出了屋又英勇地奔向某单间的窗下,像是打谱宰了霸房Yin乱的小狐为男人除害。   哪知还没到地头,有人先他一步发难。发难者一身正气,没偷袭,直接唤道:“杜小姑娘,你出来!”声音不大怒气挺大,尾音有点发抖。   窗开了,小狐的声音飘了出来:“金小侠,追了一夜还不去睡大觉?非要把本丫头弄上榻?对不住,你太丑了,没兴趣!”   金老大气得一时没词,他长的比不上他三弟却也仪表堂堂,年不高三十已至,到哪人家不尊一声“金大侠”,他奶奶的,这辈子还没这么给人贬过!   但见他气得脸发青,好一会才压低声道:“我没功夫跟你扯!你不要抓一个没武功的人当人质!我不为难你,你好好跟我走,只要你娘把冷香玉还我,我就放了你。”   小狐叫起撞天屈:“昨儿照面时,咋没听你说我娘拿了你什么玉?难不成就夜里的事?我娘来这块了?莫说没来,就来了,这一宿你也是追在我后头吧?追不上女人就玩这招?还是混白道的,呸,本丫头都替你害燥!”   五更未至,客栈极静,小狐虽未用内功,声音也挺响,隔壁屋里已有动静。   金古成一张脸由青转红,昨天没在堂屋发难自然是怕人知道丑事,也怕人家说大男人为难小丫头,有心夜里解决问题,死丫头贼溜,好不容易逮住了,死丫头鬼叫!   他把心一横:“一个小毛丫头,发啥贱!跟不跟我走?别逼我动手!”   小狐笑嘻嘻道:“急啥急?别以为夜黑风高好吃霸王餐,这会黑的白的都在看好戏。你说你这个人,打谎话也不想圆点。真的是要逮本丫头做人质?现眼下我在屋里出不去,你已经逮到了!就这么一间房我能上天入地?非要捉我去你屋里,你说你想干啥?少提什么玉不玉的,丢人!”   言之成理理直气壮,任谁也不能说她在胡扯,堂堂大侠竟然意图强上十龄童女,只要是还有人性的,能看得过眼?且看哪个英雄好汉来打抱不平!   没人来,只有大侠本人立在窗外呼哧呼哧喘气,两只大力金刚掌张开又合上,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我那有两间房!你好好跟我走,我碰都不碰你!”   小狐大叫:“亏你说得出口!进了你的屋,你要拖我上榻,我一个小丫头能奈你何?那么想干,不用找借口,就在这干,好叫大伙瞧瞧你有多英雄!”   金古成傻眼,动手丢人,不动手就得立在雪地当跟班。   这当口何老板跑来,一叠声道:“金大哥起身了?哎呀,都是小店地方太小,没招待好诸位。不瞒您说,您那套屋杜小姑娘也交了钱,难怪她生气。都消消火,天一放光肯定有客人走,立马调间上房出来。杜小姑娘难得来,多住些日子,小店招待!”   果然把老子的房转给了狐狸崽!金老大已气过头冷静下来,没向黑心老板发难。   他瞄了眼隐后头的南宫派弟子,心知何某是他们弄来的。当下点点头,脚却没挪窝:这只狐狸崽不押入上房、看守起来如何能放心(⊙⌒⊙!上房是独立木房,普通客房则建在一小块平地上,隔成单间,房与房连一起,后依错落山岩,太好溜)。   那头小狐冷声道:“多谢何老板,小丫头生得贱,有邻居才住得惯。金小侠,追女人要有点讲究,关进屋里是不成的。你慢慢追,外头还有莫家寨的替你守着,本丫头溜不了也不想溜,要不然昨儿就走了。这地头红梅开得旺,本丫头喜欢,就在这住。”   小狐实在来火,整一夜姓金的像跟P虫,没把他当回事倒来劲了!   但她是有道德有修养的高级贼,不跟他一般见识。再则死柳晓青一去没影,高伯元没武功,焕生灵体一个,果然交手没准出意外。YYD,即有人爱当跟P虫,让他当个够,本丫头化暗为明做贵客,反正也要在梅林客栈等晓月!   早餐时间到,她头顶高焕生、手携高伯元晃进店堂。打眼一瞧,吃饭的人跟昨晚相比少许多,想来大多在睡回笼觉。毒手、银蛇来得早,已经吃得差不多,小娃儿像受了风寒,有点咳嗽。何老板热心地说他屋里有药,夫妻俩便一叠声谢了,起身随他而20章小狐女戏耍大侠   毒手、银蛇夫妻一走,店堂显得更空荡。   高伯元换上了武当弟子的男装,不是太合体,但比做小伙计时清爽多了。他脸上没啥表情,一坐下来就低垂着头。几位店小二已经知道他被小狐“擒为人质”,眉眼间不免有些同情,赶着替他们上食物。   金古成四顾打量了一下,跑到这一桌不请自坐。   今天因小狐逮走高伯元,豆浆没磨出来,早餐喝粥,店小二只拿来两份,忙着将手中粥碗搁他面前,又把高伯元跟前的那份炸果移过来。   小狐冷笑:“金英雄威风,跑哪儿都有人赶着献殷勤。小丫头不识抬举,瞧上了小伙计瞧不上大英雄,想怎么着?”   “小兄弟先吃。”金英雄把碗碟搁回高伯元面前。   小狐歪了下头:“莫乱认兄弟!你那两个弟弟呢?逛窑子还没回来?”   金老大决心不生气,温声细语道:“杜小姑娘,在下想跟你打一个商量,你给你娘写封信……”   “小丫头不识字。”   “好办,我写好了,一阵你按个手印就行。”   小狐眼一瞪:“谁晓得你写的是啥?莫非图谋不遂要卖我去青楼?逼良为娼!”   高焕生不甘寂寞以心感传讯:“我探不到他的意识海,灵挺强的!让他写,他是大名侠还姓金,说不定是金国间谍……”   小狐急道:“少到处乱探!不知道地球人的灵体大多带毒?!宋金之战干咱们P事,你给我安份些!”   高焕生给吼得不敢出声了,金老大继续忍气游说:“实话跟你说,那块玉只是一块上等玉,做功精细些,两块换一块如何?”   小狐眼珠一转:“掉脑袋的事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干。你少在这块诱本丫头落套,若我娘真拿了你的什么玉,找她去,找我干啥?谁不晓得我是她打街头拣来的?”   妖狐拣了个街头偷儿做养女的事天下尽知,照理是不该擒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做人质,但妖狐宝贝贼丫头也天下尽知,况且这丫头绝不值得“可怜”。   金古成咬了咬牙,传音入密道:“冷香玉是我夫人给我的定情物,拿不回,我一世跟你们后头追!只是一块普通上等玉罢了,三块换一块!”   小狐斜了下眼,那块玉她琢磨过一阵,没琢磨出道道。   高焕生一看狐师似乎乐意了,急将柳哥儿的高见兜出:“莫还给他!不是说那玩意是金国吾古仑氏的宝物嘛,没准像南宫派的‘镇山宝剑’那样也是什么穿棱器!”   小狐觉得言之成理,不然柳哥儿为何想要那块玉?于是嘿嘿笑道:“咋这么痴,真有那么块玉?普通上等玉?好办,记得是啥样子?”   金古成听明白了,某种高明念头他不是没冒过,当下苦口苦脸道:“是她娘家的,她熟我不熟,不是原物不行的。”   高焕生再发言:“才不信不行,真不行再说!”   “有数!”小狐认为笨徒聪明少许了,心情大好,冲金老大许愿:“那我替你想想法子吧。别忙谢,不打包票,我尽力——(弄块假的)。”   金古成只当小狐会去游说妖狐,喜不自禁,赶着道:“只要杜小姑娘帮忙,小事一单!跟你娘好生说说,帮我办成了,咱们就是朋友!”   小狐对金老大的伸出橄榄枝爱理不搭:“早干嘛去了?喊打喊杀的!即是朋友我不图你钱财(我娘要不关我事),以后帮我办件小事就得了。哎,你跟何老板是老友,你的朋友不是等闲之辈,他肯定不止这么一个小店吧?”   前半截话令金古成满心愉快,后半截令他心中打鼓,出卖人的事他还没干过,再则他跟何老板交情也谈不上多深。摸了摸下巴,言:“他叫何万昌,在道上时名声不大好,匪号恶无常。我刚出道那会不知道他是谁,有回看到他受伤倒在路边,给了他金创药,捎了他一程。后来他收山在这块开店又碰上了,他说道上的饭不是长久饭,还是做本份人好。算算有七八年了,若他真有许多身家,不会在山野之地呆这么久。”   小狐呲牙,心道你TM不说话实话还替那家伙抹粉!什么收山,开野店收贼赃啥钱都赚!得,关本丫头P事!   说着话饭已吃完,小狐跟金老大结成“朋友”了。   金古成趁势请小狐去他的上房做客,高氏兄弟自然随行。金老大看不见藏在小狐头发中的高焕生,只觉得高伯元扎眼——搞得他老要传音入密说话!可又不方便赶人。   三人一灵相跟着往后走,高焕生忽道:“晓青回来了!”——可怜的情哥哥隐在一边眼巴巴瞅着他!   小狐欠缺同情心,喝了声:“各司其职!”——其实她本来想赌一把的,毕竟现在送上笨徒和确定柳哥儿的幼神身份后再送大不同。但如果柳晓青没上曼氏神榜,就代表要上别的神榜,或许是清规戒律一大把的神榜,同同问题可不能暴露,至少我不能推波助澜,不然赵领导恨死我。   小狐就这么视而不见人家的相思绑灵而去,柳哥儿垂头丧气趴那儿——不能回房,伦姑娘值一夜班回来休息了。   距他不远是老板厢房——客栈规矩,客人住的算正房,主家算“儿子”住处叫厢房。不过何老板的住处还真是厢房位置,就在店堂之侧,里头升着旺旺的炭火。   何万昌正跟周氏夫妻说着话,摇栏里的孩子醒了,哇哇哭。银蛇忙搁下自己的孩子抱起哄:“尿湿了。尿布在哪呢?你娘子哪去了?”   何万昌递给她尿布,又取药取罐子:“她去厨下了,客太多。这个风油给娃儿擦擦,这包药要煎,你就在这儿煎吧。”一边用手在墙上按了下,一道暗门打开。   周云鹤跟着他步入暗室,笑道:“师弟娶的这个弟妹生的不错,几时的事?”   “五天,莫家寨的女人。”何万昌皱起眉道:“你们是第四对,怎么会走这条道?”   周云鹤脸上变色,店里只有一对夫妻,岂不是说另外三对都死了?片刻,他阴沉沉道:“莫家寨是冲我们来的?”   何万昌摇头:“没说。看上去他们是专门等夫妻档,宁可错杀,一对也不放过。”   周云鹤道:“我们是在南平接的货,往江陵,走陆地两条路,他们专门等在这里阻我们也说得过去。可我们不一定进店,我是想探你才进店的,谁会晓得我们是师兄弟?还好进店时你脸上神色不对,不然就送命了。”   何万昌抹了巴冷汗:“如何不惊?前三对都给干掉了!多半不是冲你们来的,我看那三对也不是正点子,这不还在封店。”   周云鹤眼闪冷光:“可也没让我们离开!哼,这伙王八羔子大概想大小通吃!我们宰了他们几个人,或许看到点子扎,他们打谱暗中下手。也不对,那该要你暗中下药!”   何万昌道:“犯不着我下药,我那婆娘不就是莫家寨的?她虽不识武功,人却灵光得很。呃,或许是有小狐在,怕她黑吃黑,打谱等她走了才下手21章金氏上房胡扯斗智   毒手师兄弟在密室中紧张地秘谈,小狐坐在金刚三兄弟的上房闲嗑牙。   金古成大男人一个,哪有许多兴致陪毛丫瞎扯?又不能得罪,那个难受。   小狐不大高兴:“金小侠,你这是打哈欠还是说唇语?没见过这等走极端的,在我窗外那会,嗓门敢跟大叫驴比试,真来你这快坐牢了,又刁难我不会读唇语……”   金老大心的话跟叫驴比试的是你好不好?我敢叫唤吗?嘴里道:“杜小姑娘说笑,我这不是昨晚一宿没睡?你也一样啊,要不你去里屋睡会,我和高兄……”   小狐两眼一竖:“好你个金老大,打谱轮流上啊?少带坏人家高伙计!”   焕生同学听不下去,冲着小狐灵台谨慎发言:“师傅,不都化敌为友了?干嘛还要劳心费力再转化成仇家?好啦,君子面孔、小人肚肠的我堂兄已经找着,让我跟晓青做一组,我也好看着晓青,不让他乱来。”   这申请他已经递交N次,小狐认为有必要予以训导:“现在需要你帮助的是我!你不是说金古成可能是金国间谍?提醒的好!他有可能是潜伏的雪衣门徒!你给我藏好不许乱说乱动,毒灭灵,绝对不许出我头发!焕生,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恶徒,也不能滥杀无辜,最好感化他们放下屠刀(所以你跟着我慢慢分辩、感化金老大,直到你那位柳混蛋的幼神身份获得证实)。还有,高伯元是本次行动监军(我封的),再说他好歹是你堂兄,你干嘛老看他不顺眼?瞧你平日待人挺宽和,莫非装出来的……”   焕生同学憋屈再发言:“我才不像那小子以骗人为己任!说实话,我也挺懒得劳动我这张灵动的嘴巴优待那小子,可谁让那小子有付欠人骂、让人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踩两脚觉得对不起祖宗的坏心肠?师傅,我可把话搁这儿,包办婚姻&ω*Ж……”   于是狐丫终于获知了阿欣的不幸,挺气愤:“有数了!我就说嘛,怎么瞧着不对劲?你堂兄我也瞧不上,冷青云嘛,呆头木脑人见人乏味,不合适!再找,让她自己找,改天咱们在广州专门为她开一个大青楼……”   那边有幸摆脱纠缠的金老大不便睡觉便盘腿调息,高伯元强忍着哈欠代主泡茶。   忽然门开,久违的阳光小帅推门而入。小狐找到新的胡扯对象:“金小三,古人云‘灿烂的笑容后面,往往是一个阴谋的诞生’,你笑成这付嘴脸搞了多少阴谋?是不是把潘金莲抢到手了?”   话说泡制《水浒传》的著名作家施耐庵同志还没能在G空间出世,潘美人养在深闺人不识,金小三以为她就在梅林客栈中,激动索求:“潘金莲是哪位?漂亮不?结婚没?你熟不?给我介绍介绍呗!”   小狐意识到失言了,但有错不改是人家的原则,答曰:“漂——亮!漂亮极了!保你看一眼立马惊为天人死而后已。就一点,人家结婚了,外加Jian夫,再加暧昧不清的小叔,你要掺和进去,平白多混三个本家兄弟,一举多得……”   金小三一愣一愣,所幸房门又被敲响,解脱他惨被绕晕的命运。   来者是南宫派掌门弟子刘素云,人家单刀赴会只身前来拜访,企图美救英雄,将准姐夫高举人从小狐恶爪中救出来。   对小狐的手段她曾领教过,不敢硬讨,进了门看都没看高伯元,滔滔客套:“杜小姑娘、金大侠、金三侠安好!飞霞山一别,不想有缘在武夷山相逢,素云盼有个机会尽地主之谊,午间这餐饭莫推辞!金二侠是去赏雪景了么?还请金大侠、金三侠代为邀请。”   二侠尚未来得及出声,小狐一叠声道:“这话我爱听!小丫头没钱,就盼着诸位挨个请吃。金大雄金小雄可不能推辞,小丫头是仗二位的面子才有油水揩。”   金小雄难得地没了灿烂笑容,翻翻眼皮:“你这嘴也忒毒,哪有这么夸人的?打谱毒死人不用偿命?我说你干嘛老跟我们过不去?哪碍你眼了?”   小狐摆手:“你左顺右顺千顺万顺别提多对了我的眼,正琢磨这是哪块蹦出来的头牌小倌?就这拉长脸的作派不大好,咱们要和为贵,笑一个,云开雾散!”   金小三奉命呲牙:“打个商量成不?换我瞧你不顺眼!”   金老大心的话你们斗嘴没关系,我的冷香玉还要不要?当下插到两人中间,点着脑袋抢话语权:“刘二姑娘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改日我们兄弟再去登门拜访白掌门。”   刘素云也顶怕小狐无边际的胡扯,未等金古成话音落,便笑吟吟道:“哟,这位秀才公也是故人!杜小姑娘,这儿没外人,咱们直说了吧,现今梅林客栈啥人都有,不知会是怎么一个情形。高秀才不是武林人,上回在飞霞山无端被牵进来,弄得受了那么重伤。这次又碰上了,也叫孽缘。高秀才是缺盘缠在这耽搁了吧?眼见快过年了,家里人不知多盼着你早点回返。不如这么着,我派几个可靠的弟子送你回家,你看可好?”   高伯元听得心里热呼呼,暗衬有能耐的女人硬是不同,血焰花如此刘素云如此,多知道疼人!哪个像笨阿欣,就知道耍小性子逃跑!不理她了,回南宫派,小伙计做够了!   小狐一瞅,心道小子你敢逃跑?看本丫头怎么收拾你!下巴一扬抢道:“刘二姑娘说差了,你都知道在这儿碰上叫有缘,这个情哥哥,本丫头是要随身带的。”   男侠女侠吃惊得眼瞪老大:有没搞错,毛丫才十岁就要情哥哥?   高伯元心知小狐不肯放自己走,露出憨厚的笑脸:“杜小姑娘抬举了。晚生无能之人,给南宫派添麻烦也说不过去。要不我回早上呆过的屋子里呆着,那位朋友答允了关照我。我静坐屋中,想必不会有啥事,不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金古成在飞霞山跟高伯元照过面,事不关己没留下印象,听他们一路说来,想起是听说过有两位赶考的小秀才被无端牵进江湖是非,不想眼前小子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江湖跑老的人,才不信世间会有这么多巧合,南宫派又会那等仗义地送一个小秀才回家。但这里头的纠缠与他无关,犯不着多话,便提壶斟茶不出声。   刘素云也没多想,因为两个小秀才被小狐欺虐的事在江湖上不是秘密,她也就想不到准姐夫与小狐已经有了“特殊交情”,以为狐丫故态复萌,就爱整无辜者。   第一目的没达到,刘女士转向第二个:昨晚梅林客栈的诸多情形落在她眼中,五更前雪地刺杀青煞怪父子的人,是从高伯元被拘的屋中出来的!她想如果这个人真是陈安,趁机游说他效力朝廷不失为功德一件!   于是她含笑道:“风雪这么大,路上也难行。高秀才即这么说,一动不如一静。素云常盼能多结识朋友,午间便饭,请高秀才代为邀请那位朋友,一块聚聚22章客栈悄悄密语多   高秀才,呃,现在是高举人,把刘素云的邀请带到了——带给了回屋休息的真房客,即武当派前掌门的入室弟子伦文靓。   那么柳哥儿去哪儿呢?人家找冷当家讨要一间真正的空房,顺带呈报击杀青煞怪父子的经过。   现在他的模样普通加三级,任谁都会认为是小贩拉着小贩唠嗑。   这是店后一树梅花边,雪下得太大,两人撑着伞做赏景状。   柳晓青再三讲到刘素云的剑术,冷青云一直没接腔,他终于忍不住直问:“要不要知会刘素云一声?”   冷青云看了他一眼:“开战以来南宫派从军弟子众,白掌门与一些朝官交往密切。”   柳晓青反应过来:宋金交战,朝官中通敌者不在少数。于是附合:“他们是不适合参加绝密行动。”   这么说着他颇不得劲,他老兄早已超脱国籍放眼全球……不,是放眼灵界,发现于百通不是宋人他都没检举。不过他也没反驳,他还不知道冷青云加入修真界了,只当这位是中原名侠。   沉默了片刻,冷青云忽道:“杜小姑娘唤你,让你保护好高举人。”   柳哥儿心知冷青云有事,应了声便往刚捞到的客房去。   冷青云并不是有要务,是心絮难平:刚才他脑海中突然响起小狐的声音,不是经过耳传,是就在脑海中响起!他想这准是灵体对话,可惜我目前只能听,不能讲。其实知会刘素云的建议他也提过,小狐反对,用了他告诉柳晓青的理由。经过昨晚的事,他相信有更深层原因:别的不说,刘素云参与行动,肯定会按门规呈报掌门,而以白文灵的层次,灵类恐怕轻易能探知她的意识,地球邪灵可不少,没准有雪衣门那边的!   小狐会把柳晓青唤走,是不想他过多参与野店之事:雪衣门之毒能灭灵,果然柳哥儿是有望成为主神的“幼神”,在凡人纠葛中一命呜呼,亏大了!她还打谱攀高枝呢!   那头柳哥儿回到自己房中,放灵识一探老友,眼珠鼓凸——   高伯元出啥意外了呢?话说伦姑娘所带的武当弟子是本次行动暗哨,作为头目,她不在岗也衣不解带,有事便要去处理。方才她走开了,再回屋时,高伯元正脱衣准备睡,不免有些尴尬。伦姑娘嫣然一笑:“我弟和你差不多大,也爱白天睡觉,能睡着是福气。”   她生得本来就好看,这一笑好似鲜花盛开。高伯元不觉看痴,泪水盈眶,就这么流了出来。伦文倩呆那儿,她还是头回遇上一个男的看自己看得哭起来,心道我有这么美?   “你怎么了?”她柔声相讯,抽出丝绢递上。   高伯元没接,扭头望向窗户:“我……娘子也很好看。”   此语一出悲从中来,直想放声大哭,他赶紧钻进被,把头埋在枕中:太伤心了,跟他没啥关系的女子一个二个对他这么好,偏偏那个一块长大的心上人对他一点都不好!   伦文倩望着双肩抽动的高伯元,心中百感交集。她是普通凡人,冷青云只告诉她高伯元是“文官”,故此前她对高伯元没啥好感——宋廷不杀文官,对武官杀起来像切菜,寒透武将心!现今已无大将领兵抗金,京城岌岌可危。她想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沿旧例,用武官必用文官监视!但文官一哭,她的母性又被唤起,心道小文官不过十六七,朝廷养了那么多正当青壮口口声声忠君不二的官员,居然派一个少年到危机四伏的梅林客栈。这少年肯定没背景,死在这里,那班最擅长窝里斗的家伙,又能趁机干掉几个武官了!   伦文靓年已二十七,之所以被称为“姑娘”,是她的未婚夫陈安因为ABCD的原故一直没跟她圆房,后来又扔下她跟雪衣门主搏命,壮烈成仁。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她只能守望门寡。此刻她禁不住生出同病相怜之感,走过去轻拍高伯元的背:“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姐姐也哭过,活在这年头,想不哭都难!”   她不知道小文官两世加起来比她大,这辈子年届十六、身体该成熟的也都成熟了。那颗不安分的胸袋一拱,不期靠到她的峰峰,悲苦顿化绮思,仗着貌嫩,一头扎进人家的怀中嚎啕:“姐,我娘子不要我了……”   伦姑娘便以为他少年高中,被什么官家或富家看上要招婿,又因他来梅林客栈送死就悔了婚约,心中越发难过,拥着他温言劝慰。   可怜她空自长得花容月貌,从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一来二去起了生理反应,只好慌不迭将人推开:“姐还有点事,你先睡一觉。”   伦姑娘落慌而逃,把南宫派掌门弟子的午宴忘光——本来也没打算去,她不大能欣赏白掌门大刀阔斧的创新精神,再说冷大头目有交待,说少跟南宫派扯。只是小文官带话时她没未得及回绝就有事,返屋想说,又被小文官的眼泪给冲掉了。   她走了,轮到柳哥儿不安,他还没见过伯元老友哭鼻子。   探探小狐、小生生之所在,他偷偷摸摸以灵识扣了下老友灵台:“莫露出异样,是我!恭喜老兄红奕星动,知道方才那大美人是谁?Ж*ω&……”   高伯元今生修真刚开始,心感传讯办不到,但神凝灵台让对方感应还是能做到,静静听了会,回应:“我哪还有这心思?阿欣不见时还没下雪……”一语未了泪水如泉涌。   柳哥儿心揪揪,有心说阿欣就在店里,但阿欣才跟冷大情圣那啥了,伯元老友冲去爱我所爱想夺就夺,善良的我怎么看得下去?   “血焰花不是去找她了?不会有事!伯元兄,生活在继续,不能为了一棵小树放弃整片森林,不能让爱情蒙蔽两眼一抹黑、美人在侧都不识!当然啦,沐浴着爱情的人就是黑并光明着,痛并快乐着,智障脑残、耳聋眼花都是正常现象……”   高伯元越听心越沉,牙一咬:“晓青兄,我惟盼她平安,告诉我吧!”   柳哥儿心道告诉你啥?我要卖了阿欣,小生生也饶不了我!扯点别的?说我和小生生不小心搞出爆炸、害她掉进时空隧道?说我弄了个幻境令她伤残?   “伯元兄,不是我说你,爱情不是占有!啊,这境界是太过高尚,我是不大可能做到了,你专事创造奇迹就由你达到吧。还有老牛吃嫩草,那是非常不道德的!当然如果老牛是我的话就不算,不是我非要做老牛,这不你堂弟不大讲理,他说他还需要转世的话,我不能去找别人,必须搞小受养成。这样的日子太难熬,有我去熬就行,你千万别凑热闹……”   “阿欣转世了?在哪?”   “呃,这个……听你堂弟说在B空间,血焰花去接她了(反正这丫回来后要哇哇泄密我也阻止不了)。伯元兄,B空间时间流淌比我们这边快的多,说不定她在那边丈夫情人加儿女一大帮早忘了你!再一个,无毒肉身这么难找,血焰花接了她回来,也没有办法很快安排她转世。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发现你小姨刘素云的肉身无毒,不如你娶了她生个孩子,不不,多生些孩子专事制造无毒肉身!伯元啊,有道是女儿都是父亲的前世情人…23章真凰对假凤情钟   虽然幼神啥没透露(?),高伯元凭着狡猾的脑袋判断很快就能见到阿欣,于是放宽心眯了一觉,然后被小狐揪着耳朵弄醒。   两人跑到店堂,主人加金刚三兄弟已经候在那儿,惟伦姑娘不见影,高举人只好代她表示“没空”。   刘素云设午宴是为游说“陈安”,她不是容易死心的人,雪野中那个仿佛死神化身的杀手,那凌空而去的黑色身影、那低沉的一句“杀手无名”,在她心中引起强烈震撼——这样一个男儿应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而不是在江湖中默默无闻地死去。   她抑制不住地想再次见到这个人。午宴结束后,借着一点酒意她和小狐、高伯元一起去敲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名杀手”之门。   伦姑娘是为避小文官跑掉的,高伯元一走她就回房了,和衣躺在榻上。   为猎击方便她是男装打扮——就是因为这身行头,令幼神没生丝毫犹豫便化成她的模样,害人家刘二姑娘念念不忘。   当敲门声响,伦姑娘心知俏文官回来了,一蹦而起脸通红心乱跳,急忙气沉丹田,以道家玄功武装自己,再飞快地整好被褥,这才迈步前去开门。   门一开,刘素云的心跳差点暂停:太俊美了!她几乎是一眨不眨盯着伦美女,被那双宁静的星眸吸得一举沦陷尚无自觉。   伦美女没法自在,心道这丫有病!于是头一掉走向窗边——招呼都没打一个。   刘二姑娘的目光追随着人家的身影,但见俊杀手一身劲装了无修饰,散发着寒冷的气息(╰_╯!被你整的!)。“他”是那么静,令她第一次了悟“静如处#8226;子”(╰_╯!人家本来就是处!)   她不由感慨万千:这就是“天下第一杀手”?从来没人说过“天下第一杀手”这么俊美!有幸见过他脸的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吧?不,是死了都没见到!这是一柄只在黑夜中闪烁寒光的利刃,惊鸿一闪,鲜有人见到!(╰_╯!虽不中亦不远矣,暗哨嘛!)   她不由深深庆幸有小狐这么一位“朋友”,要不然怎能穿过笼罩着这柄利刃的浓雾,见到陈安的庐山真面目?(╰_╯!停!“他”是她,非陈同学,非要抒情去找柳哥儿!)   小狐打眼这么一瞧,偷着乐,嘿嘿,真凰对假凤一见钟情了,太好玩了!   于是狐丫咳嗽一声,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坐坐坐!全都坐下来!今儿个,这屋里只有兄弟姐妹,丫头给诸位斟茶啦!”言罢认真扮演她顶顶擅长的丫环角色(╰_╯!话说有幸做你丫“主子”的就没一个有好事!)   刘素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冷静下来,含笑道:“无约而至,素云冒昧了。我和杜小姑娘、高秀才是故人,这么大的风雪,大家都堵在客栈里,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未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兄弟?”   伦姑娘眼望窗外爱理不搭道:“兄弟。”——因封店行动有损名门正派的名声,本次行动只打抢劫集团莫家寨的旗号。再则冷大头目明令不得跟南宫派扯,刘素云不花痴她也不可能通名报姓。   不想她的冷淡非但没把刘二姑娘推远,反倒令人家一颗芳心快跳出胸膛——和风雪中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其实是因为伦文倩和“江湖第一杀手”青梅竹马,扮男人时自然而然模仿陈安之声,而柳哥儿当时也是克隆陈安,没法不一样。)   刘素云认为黑衣杀手正是眼前人,强按激动颔首道:“是啊,我们是兄弟!我是一个孤儿,但我有很多兄弟姐妹……”   她娓娓讲述起南宫派弟子北上从军的事,那些前线战火中的人、被金国蹂践的大宋国土,不幸成为亡国奴的同胞。   她声音中饱含的深情把高伯元都打动了,如果说以前觉得刘小姨温柔可爱,现在则是用崇敬感动的目光望着她。他想花木兰就是这种巾帼英雄吧?唉,北宋有如此优秀的英雄儿女,竟然还是败给了金国,都是朝政太腐败啊!   突然伦姑娘淡淡的声音响起:“即知国难当头,缘何不能放下私仇?”——南宫派追着玉狐不放旷日持久、名扬江湖,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至少别跑到伏击圈来捣乱嘛!   高伯元正望着滔滔演说的刘小姨,闻其声扭头望去,看到伦姐姐立在窗侧朝外探视,似乎外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引起她的警觉。灰白色浆纸糊的窗开了一道缝,寒风动衣领,红唇凤目妩媚醉人,偏她一身黑色劲装,淡淡的寂寥缭绕,令他禁不住怦然心动。   刘素云的目光也久久落在伦文倩的身上,那叫一个深情那叫一个复杂。不过人家毕竟是一派掌门弟子,并没有一头栽进情网只知道冒粉红泡泡,而是激动不已地想:我的“无名杀手”即说此语,一定是正在为国效力!   一直以来她想不通的事此刻也想通了:血焰花之父是朝廷重臣,血焰花自出道以来为国屡建奇功。值此国难当头之际,血焰花声称路过武夷山区,是专程护送一个一官半职都没有的小举人回广南东路,未免不可思议,除非两人在执行朝廷密令!没错,那天高伯元随血焰花离开南宫派时说是去找阿欣,可高举人却跑到梅林客栈做伙计、一直相伴他左右的血焰花不见踪影……梅林客栈情形怪异,邪派人物举动反常、绝顶高手隐身行事,种种迹象说明这里正发生不为外界所知的大事……肯定是关乎大宋国运的大事!   私仇顷刻放下,刘女侠昂首望向她的杀手:“多谢兄弟当头棒喝!若有所需,素云和南宫派弟子愿效力!”   伦姑娘心道只需你们别掺和,当下冷冷吐出两字:“回去。”   刘素云一愣,高伯元则眨了下眼——在他的眼中,南宫派的人本事实在不怎样,倾一派之力至今拿大狐小狐无奈。而梅林客栈究竟怎么回事,晓青没说、小狐未交待,是否涉及到外空间高级生命他搞不清,心里实在不愿可爱又可敬的小姨送命在此。   于是他低声道:“国需将士,南宫派弟子赴前线征战,是目前大宋最需要的。刘二姑娘,回去吧,各司其职!”   刘素云冲动地站了起来,高伯元重复道:“回去吧!”这三个字说得官气十足、威严十足,仿佛他是这儿发号司令的人。   。。。。。。。。。。。。。。。。。。。。。。。。。。。。。。   晌午时分,南宫派弟子全数离开了梅林客栈。   行至山弯处,刘素云情不自禁回过头去,仿佛又一次看到五更前满天风雪中那个闪动的黑衣人,再叠成一张俊美无伦、宁静寒冷的脸。这个人和那低沉的声音,深深刻入她年轻的心灵,她是多么渴望能和他一起浴血奋战面对死亡……   (~╭(╯3╰)╮!当当,柳哥儿的风~流孽债再添一笔!不得不替该幼神辩护一句:人家是无意中欠下的,绝非主动犯罪24章毒手银蛇谋脱身   南宫派众弟子离去的傍晚,又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死在店堂柜台边。从他们死后流出的紫血,知道内情的人一望便知这是正点子。   这次猎杀为时极短,只把几个困在客栈的小百姓吓得丢了饭碗,逃回大通铺。   饭后毒手、银蛇又抱着病孩子,跟着掌柜何万昌去睡房拿汤药——掌柜娘子已经帮他们煎好了。   未至门边,银蛇便扬声道谢:“辛苦老板娘了,给您添许多麻烦。”   没有回应声,只闻药香味飘出,小娃娃又在哭,声音低低的,像是已经哭累。   老板娘走开了?客这么多,老板娘去帮手很正常。但多年道上走的直觉,却令这三位觉得不大对劲,同时停下脚步。   周云鹤手一扬,门吱呀一声洞开。   里头没灯,只有炭火发出暗光,就像地狱之火,那黑洞洞的门像等着将他们吞噬。   何万昌退后一步欲发出警声,周云鹤急制止:“或许啥事没有。”   银蛇信手取了边上一根竹杆,将后方梁上一盏昏黄的灯笼挑了下来,猛一抖直射屋内。灯笼入屋后一斜,竹杆深插入地,灯吊杆顶,那份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屋里情形顿现:老板娘身子半Luo躺在榻上,俏生生的脸上凝固着调笑的表情,左花苞处有一点齿痕,Ж处赫然“种”着一枝红梅花,黑色枝条插入体#8226;内,花朵还带着湿气,显然从雪地折下的时间不长。   周云鹤失声道:“花花蛇!”   何万昌手直抖,示警也忘了,嘶声叫道:“我娘子不是武林人!”   银蛇走上前细看片刻,抬起头:“玉面罗刹干的,我见过他杀死的人,死状猛一看跟花花蛇的手法有点像。何老板莫要难过了,若妾身没看走眼,榻上这位是莫家寨唐二寨主。”   何万昌使劲摇头,泪水哗哗淌:“如何会是?!唐二寨主以袖剑成名,杀人如麻,这个莫家寨女子乖乖巧巧,连武功都不会!”   “是么?”银蛇掀起掌柜娘子的宽袖。   何万昌顿时发呆,里面可不正藏着一圈袖剑!   银蛇低声道:“唐二娘武功不弱,竟连袖剑都没来得及发出……”   “你俩究竟替谁保了什么要命的红货?!”何万昌怒叫出声。   此举实在莽撞,这不是在密室中,高手隔老远都能听到他的问话。再则也犯大忌,人在江湖,虽近如师兄弟,也不能这样问。   周云鹤脑子飞快地转了下,扬手熄灭灯笼,密室门在黑暗中打开。   过了一会,短促的口哨报警声从掌柜厢房传出。   。。。。。。。。。。。。。。。。。。。。。。。。。。   夜半时分,客栈一套独立上房冒出火光,嘶喊声中有黑衣人掠至。   起火的是毒手、银蛇的住房,但见内屋一盆旺旺的炭火打翻在地,令木板冒起青烟,又引着了墙纸和糊窗纸,火舌狂舔着屋顶茅草……   一个黑衣人击塌小半间屋,飞雪和屋顶积雪一涌而入,将火势压住。   未灭之火在风雪中跳跃,照亮上半身扑在宽榻上的银蛇,她背上一片血迹,还插着柄短剑,死活不知。榻上小娃儿看一眼就知道死透了:小脑袋砸得稀烂!   这套上房依山势而建,外间客厅矮些,有几节楼梯通到内屋。   周云鹤从楼梯那儿挣扎着直起身往内屋爬,口角胸前也是血迹斑斑,嘶声惨叫:“玉面罗刹,你截了货也跑不出去!老子跟你拼了……”   正此时西北角方向一亮,随之一声“轰隆”,整个梅林客栈都摇了下。   刚直起身的周云鹤一个不稳,从门边跌到榻前,如果没有李月芳挡着,几乎打墙塌处翻出屋子。当他撑身坐起,举目一望,几个黑衣人已无踪影——不走才怪,西北角小院是总指挥冷青云的上房所在处。   背上插着柄短剑的银蛇没事人般爬起来,用衣襟擦了擦丈夫嘴角血迹,低叹:“这个傻子,咋用这么大份量,不会把自个炸着吧?”   毒手站起身:“快走!反正他没死就会来跟咱们会合!”——红货没了,谁还会关心他们去哪儿?倒是点火药掩护他们逃跑的何万昌风险很大。   梅林客栈常备火药,是周云鹤帮着何万昌一块准备的,但没有事先埋好:武夷山区雨多地湿,时间一长会失效。而现埋,何万昌无法接近冷青云的上房,只能埋远一些,这样火药太少便没用。那引线又不能太长,太长了容易被发现,点火药自然很玄。就算一切顺利,不说有莫家寨的人马守在外头,客栈里潜伏的暗哨也不会让何万昌轻松走脱。   周云鹤能说服何万昌去冒这个险,主要唐二娘这样的高手都送了命,何万昌没法不想冷青云未必能保他平安,还不如制造混乱逃走。   梅林客栈所有的房子都是草木结构,火药一点很容易引起大火,幸好山地不平,除了建在一小块平地上的普通单房,其他房与房之间都有距离,尤其冷青云的房子是在单门独院中,虽然因为风太大把火星溅到了附近屋子上,但大雪一压瞬间熄灭,只有一团火焰卷着冷青云的上房,借风势雄雄燃烧。   火光映亮大院,毒手、银蛇没打已有缺口的内屋出去,悄然跳至客厅,打谱从背对院子的厅门暗处潜走。   周云鹤正要开门,厅里蜡烛光亮,那是三支插在墙上铜灯座里的蜡烛,不分先后同时燃亮。光影中,有个躬着身、灰白胡须垂到胸前的主儿盯着他们,周云鹤一眼认出是今天傍晚被店堂猎杀吓跑的一个老山民。   “你、你是谁?”银蛇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不认识了?方才不是指控在下杀人夺镖吗?”山民目露不屑。   “玉面罗刹!”银蛇努力挤出个笑容,当真比哭还难看。   玉面罗刹是江湖一煞,银蛇会喊出他的大号,实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压根没见过玉面罗刹杀死的人,哪会晓得唐二娘是被谁杀死的?她只不过是跟花花蛇交过手,而花花蛇的武功平平,唐二寨主怎么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便替丈夫补场说是那煞星干的。这都是夫妻同心造成的:毒手一出声,银蛇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吓唬何万昌,令他感到继续掩护冷青云等危险极大,不如放手一搏逃之夭夭。   怎么也没想到一语成畿,玉面罗刹真的冒了出来!周云鹤硬着头皮道:“对不住!今天唐二寨主被杀,有人说是前辈下的手,方才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夺走红货……”   玉面罗刹打断道:“在下没看到有人夺镖,红货拿来25章蟑螂捕虫黄雀在后   玉面罗刹说没看到有人夺镖,可见他一直盯着毒手、银蛇!   周云鹤暗暗叫苦,赔笑道:“前辈稍安勿躁,愚夫妇遇到前辈,红货自当拱手奉上。只因四周高手环视,为保险愚夫妇已把镖藏在稳妥处。”   “那好,带路。”说着话玉面罗刹便欲抬腿。   银蛇低喝:“站住!”   玉面罗刹还真听话,马上停步--没法不停,那两位各持一柄短剑抵住了自家的命门死穴。就听周云鹤苦叹:“前辈,愚夫妇是江湖讨食的小人物,可蝼蚁尚且贪生。前辈请放心,到这田地红货一定交出,只求前辈放我夫妻一条活……”   玉面罗刹再度打断:“红货交出滚蛋!”   周云鹤道:“愚夫妇不敢不相信前辈。可愚夫妇成日做的是卖命营生,人说……”   玉面罗刹怒道:“少罗嗦!想拖时间等那些暗哨来救?两位听好,放你们走一句话!不识相,死有一百种死法,想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吗?”   毒手、银蛇惊惧地缓缓后退,周云鹤乞求道:“晚辈领你去取,先让贱内离开。”   李月芳急叫:“当家的,咱们要活活一块,要死死一处!”   “两位倒是难得……”玉面罗刹点着头,忽望向内屋,手一抬一枝蜡烛射向大榻,但见死娃儿只着一身单衣,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混在一块,死了个透透!   银蛇垂目道:“那娃娃是买来做掩饰的。”——愧疚说不上,声音却还是有点发虚。   “哼!买来的孩子也是命。罢了,你滚!”玉面罗刹让开客厅门。   银蛇泪水滚落:“我不走!”   周云鹤叹气:“蠢女人!”手推拽着银蛇:“快走,快走!”   玉面罗刹焦躁,强压不耐想讲几句让银蛇安心的话,哪知毒手突然发力,当胸一掌将银蛇击向他!   此举大出玉面罗刹意料,银蛇也没料到,她自认精明,却没看透枕边男人那颗冷血的心!但她只是含泪望了眼周云鹤,随手朝玉面罗刹打出一大把淬过蛇毒的暗器。   玉面罗刹的上衣变魔术般瞬间除下,携汹涌内力当头罩向银蛇。这下别说暗器反击,光是这份照脑袋击去的劲力,就会要了银蛇的命。   一道冷光闪来,两股内力对撞,小厅墙塌顶掀。   银蛇飞跌雪地中生死不知,周云鹤则借劲力翻落院中,脚一点欲逃,被一把不知何处飞来的刀斩断首级。   玉面罗刹盯着背对火光的修#8226;长身影,冷哼道:“中原英侠冷青云?久仰!”   冷青云轻声道:“阁下人性未灭,退出江湖吧。”   玉面罗刹挑眉道:“人性未灭?你怎么知道唐二娘不是在下杀的?”   冷青云道:“你刚才没用毒。”   玉面罗刹目光一闪:“唐二娘是被毒死的?有趣!冷大侠,我也劝你一句,赵家朝廷不值得效忠,宋国必亡!良禽择佳木而栖,良才择贤主而事,请君三思!”   冷青云道:“谢阁下。两国交锋沙场征战,雪衣门用毒灭绝人性,是以众生为敌,用雪衣门之国必遭反噬。你在南雪衣门居位甚高,雪衣门种种行径你很清楚。今晚你只身前来,该明白雪衣门已经是强弩之末,门众已作星散。你退出江湖,回家乡去吧!”   玉面罗刹少时潜入宋国,离国十余载,闻冷青云所言,不由遥望了一眼北面,扭头时身子一挺,风度气质全变:“我是金人,你会放我回金国?你们的‘退出江湖’是自毁武功吧?没有信心战胜我?想不到宋国的绝顶高手也这么懦弱,只会玩诡计!”   这番话灌注内力、穿空而出,顿时开窗开门声大响,山民小贩争相探头。   话说这些天猎杀连连吓坏小百姓,但有打斗他们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不想突然听到金人在挑战宋人,来不及琢磨那些猎杀是否与此相关,纷纷往外冲要杀金贼!   伏击队没告诉他们实情,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怕他们乱掺和枉送小命还碍手碍脚,当下众多暗哨冒出来,厉声喝斥、把他们隔绝在外。但山民小贩们挨训也不肯回屋,暗哨头目伦文倩只得一声令下燃起雄雄火把,院落顿时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伴着山民小贩的狂呼呐喊声,野店顿化比武场。   冷青云的傲气给激出,淡淡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冷青云候教了。”其声虽然没有提高,也用上了内力,里外听得清清楚楚。   “金国勇士温迪罕伦候教!”   玉面罗刹手一抬,大胡子大棉帽全没了,竟是一位二十七八虎背熊腰的英挺青年,浓眉朗目,彪悍之气毕露,那有什么“玉”味?让人叹宋国欠缺词汇形容帅小伙。   温迪罕伦没用武器,徒手直扑冷青云,那凶劲活似野兽。   冷青云善用剑,也没亮出来,身一飘闪到他后面,扬手一击。   温迪罕伦硬挨了这掌,双腿反绞。   冷青云未避,单掌化刀直切下去!温迪罕伦小腿立断,却也将冷青云带得一晃。   温迪罕伦腰一扭,狂吼反身,又向冷青云扑去——就见他两只手呈爪状,闪出青惨的绿光!冷青云急掠后退,双掌推出雄浑劲气。   温迪罕伦往后一仰,眼见栽倒雪地,他屁#8226;股一点地,身子呼地往上一窜!   冷青云凝神以待,这家伙却朝左侧一扑,抓向掠阵的黑衣人!敢情是自知不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了。   不料这一扑被劲气所挡,令他再次跌向雪地!他难以致信地撑身坐起:“谁?!”   无人答话。他仰面大笑:“好!”   其音未落,冷青云的掌风已经将他罩死,他突然粉碎的身躯也就被压入积雪、没入土中……眼见这团血肉将被埋掉,突然其头颅如同活过来一般向上弹跳!   此等匪夷所思的一招仍未能挣脱冷青云的掌风,但见狰狞的头颅也碎成一团,追着他的血肉往地下去了!   冷青云不敢松懈,直到将该勇士完全埋没,才抬起头,正好看到小狐身影一闪而去。   他着实来火,用刚练成的心感传讯叫了声:“师傅,我有话说!”   “都没事了还呆这干啥?为师去你屋里喝茶。”   曾有大师铁口断言:小狐说的话十句里头九句假,还有一句最好当她从没说过。   此言大有先见之明,小狐哪是去喝茶?刚才惊心一幕把她吓到了,觉得焕生的灵体应该找一个本份又有本事的主儿保护——柳哥儿颇听指挥,刚才没在院落中凑热闹。虽然柳、高相会可能开罪最高领导,但柳哥儿也有可能真的上了特别神榜、不用守不闹同同的神规,一半对一半的几率,26章情侣聚首狐女训徒   柳哥儿不是神也是最高领导的小弟,身份摆那儿,独霸了上房一套。小狐找去却不见幼神在屋,客栈内外乱转,依然没找到!   末了还是笨徒更灵光:“在东南角。”   小狐闪身而去,定睛一瞧:YYD,今天死的还没处理的尸全在这块!   “吃饱没事干?都有毒,自有别人处理!”——千万别毒死疑为“幼神”的活宝啊!   柳哥儿气定神闲:“我落了防身结界。杀人要杀死,救人要救活,这不是你教导的吗?”   小狐这个恼火,有心打发他回总部,又需要证实其身份——柳哥儿老把“不做神”挂在嘴边,她估到这家伙不会老实唤大神来,便琢磨梅林客栈这种情形,一个还没修成的神呆在这儿,不管他是不是曼氏神,大神都可能出声跟领导或跟她打招呼,要求让该准神离去,那就可以证实这小子的身份了。   于是她呼呼将火气吐入寒风消溶,笑眯眯道:“我有事,焕生要交给你保护,他是灵体冒不起险,赶紧回屋。”   柳哥儿大喜又大烦,眼珠贼溜溜四下打量,不见他家大神踪影。   焕生同学等不及,哇哇哇说出一通话。小狐想了想,恩准道:“那就小心些。还有客栈房子紧,人家伦姑娘都只住单间,你们别霸上房了,反正她晚上不落屋,你们就住她那间。高伯元没武功,正好帮手保护他。”   其实野店房再紧,紧不到这种程度,君不见大通铺还空着好些?再说暗哨们住上房也扎眼。小狐此举无非不想担上给柳、高提供地方干那事的嫌疑,便让人家去搞N#8226;P。   这会儿她自己施施然往一套上房去,因为冷青云心中着恼无师自通悟出心感传讯,一遍又一遍呼唤她,她想该掌门大弟子才弄到手,别一不高兴人家不干了。   新指挥部里,冷青云一脸木然地泡着茶。   小狐窜入,立即发表评论:“徒儿大展神威,一举灭了不知死活的愣种,这都是师傅教导有功!徒儿赶紧再向为师学一招,莫板成这种僵尸脸,不然你就要改名叫冷僵尸了。”   冷青云充耳不闻,沉沉问:“阿欣呢?”——他明明把阿欣安置在这间房里。   小狐眼一翻:“操心大事好不好?你是总指挥!不是为师想训你,那愣种浑身是毒,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勇士精神?要不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又跌回去了,可不是抓死一两个人的事,他那手自我爆炸的奇功,少说也会将客栈的人整死一半。”   冷青云才不信温迪罕伦是自己跌回雪地的,却也懒得点破,微叹道:“我敬他是条汉子出手留情,想不到腿一断他的人性也完蛋!是我糊涂,看他行事算正,竟以为他不同于那些疯子。错得离谱!他要真不同不会来此。想想可怕,这种人是被尊为民族英雄的,受万众敬仰。”   小狐咧了下嘴:“我相信他本来是想堂堂正正战一场,或许还琢磨打胜后再游说大伙投金国,一看不敌就殉国了。我在边上看得很清楚,你还没断他的腿,他已经发动毒功。可怕的英雄,英雄可怕!”   冷青云苦笑一声:“你那次说‘南宫派尽英雄,不能参与这种行动’,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跟他们有过节说反话。我总认为英雄不可能不择手段行事,现在再不敢做此想!”   想到温迪罕伦闻唐二娘被毒死时的反应,他又沉重道:“唐二娘可能不是雪衣门杀的,虽说现在雪衣门乱了,但温迪罕伦地位那么高都不知情,可疑!说不定有第三方盯上‘毒娃娃’了。唐二娘死于九转消魂散,这是雪衣门常用毒药,难道禁军中的英雄来了?禁军中才有雪衣门投诚的前门徒。”   【毒娃娃:雪衣门秘密武器。从婴儿时养成。其血可制作多种能灭灵的巨毒,娃娃本身也可做活毒药使用。冷青云有一个儿子被雪衣门主制成毒娃娃,之后做为毒药惨死在他眼前。毒娃娃有幸没在儿时送命,长大后为雪衣门毒人中坚。福建雪衣门覆灭时一批毒娃娃失踪,这便是“夫妻”带一个婴儿过不了野店的原因。】   “毒娃娃”之事算不上绝密,禁军有可能知道。投诚禁军的雪衣门徒虽然没有可以灭灵之毒,但“九转消魂散”这样的常用毒药有,故冷青云推测唐二寨主是被他们杀的。   小狐思衬片刻,摇头道:“禁军并不知道我们是以灭毒为目的,他们如果要毒娃娃,何不直接问你要?再说现今这局势,有毒在手也是杯水浇不灭大火。”   冷青云一笑:“说错了,不是禁军中的英雄来了,是别有用心之辈来了!”——猎杀行动已经进行了近十天,有心人自然能分析出来。   小狐手一挥:“想截红货的全是余孽!”   冷青云眼闪怒色恨恨道:“没错,夺毒娃娃者均可划为雪衣门余孽,杀无赦!你看人总是比我准,周云鹤虽非雪衣门徒,那天也不该留他一命!他想必是听何万昌说了毙命‘夫妻’的特征就杀了做掩护的孩子。”——他没想到那不是毒手、银手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毒手砸死孩子没来得及拦!   小狐翻眼:“别自责了,谁会想到?只是他炼的就是毒功,他那毒也能灭灵。哼,一瞅他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就知道不是好玩意,私底下不知干过多少恶事,大可归划雪衣门余孽!可惜他再狡猾也想不到红货是毒娃娃,不然用他那毒手一拍,起码娃娃流出来的血是紫的,不至于被温迪罕伦一眼看出破绽。你就不该拦着温迪罕伦向他讨毒娃娃,真想看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青云皱眉——才觉得狐师英明正确她又来了,还是他顶顶反感的话!对方再怎么十恶不赦也是人,虐杀他们,自己又算什么?岂不是跟他们一回事!   小狐尤在分析案情:“傻了,他不敢拍,他还不知道刘素云离开了,要是被刘女侠发现娃儿是死于周氏毒功,他休想逃出武夷山……”   冷青云不快地打断:“紧要事说完了,阿欣呢?”   小狐呲牙道:“大哥,你这张脸怎么化妆都没用,一瞧就是当头的!还有这声音,除了名动江湖的冷宫主谁能有?我估摸,毒手没敢拍死孩子不光是刘女侠的原故,没准跟你这个中原英侠也有关系。何老板更痛快,直接用火药炸你!太危险了,本丫头没办法,只好给阿欣另外找一个护花英雄,等事完了,你再去抢回来。为师对徒儿你的魅力十分有信心,你小指头勾勾就能把阿欣抢回来。”(>_<!不是说他乏味加三级吗?)   冷青云着恼:“你把她送到金古成那儿去了?”——金老大花名在外!   小狐缩了下脖子:“叫啥叫?人家有两间房!切,姓金的要囚禁我时,你怎么不冲出去救师傅?那屋子能关我就能……等等!不要冲动嘛,我再给阿欣找一个窝,让她跟高举人呆在一起!(~o(>_<)o~!那间小房已经给你塞了三男一女还要塞?)高举人手不提二两,肯定奈何不了她是不?话说回来,单间的榻太小了,伦姑娘要是挤不上榻……”   冷青云哪还听得下去,掉头就走。小狐急叫:“站住!不胡扯了,怕你!我自个去陪她,这就去27章金老大怜香惜玉1   。。。。。。。。。。纯属情节需要,不为那啥,没蟹可逮。。。。。   小狐不可能把阿欣塞去跟高伯元凑堆,莫忘了焕生同学已经把话搁下,此刻这个一根筋的主儿正在那间房呆着呢,人家坚决反对高、刘配,非常时期别弄出乱子。   于是狐丫郑重考虑要不要给柳、高一间单独的房,干脆命这对同同保护阿欣。但照他们的性子,八成会将阿欣送还冷青云,看冷笨徒的模样好象真的喜欢上阿欣了,这么个普通货怎么配得上本丫头的高徒?不成,冷笨徒有老牛吃懒草之嫌,本丫头是女权主义不能允许(>_<!少污蔑女权主义,你丫是标准功利主义)。再说了,我家小姐花容月貌,不发挥一下对不起她短暂的青春,理当挖掘潜能物尽其用(>_<!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丫打一开始就想挖掘人家的那啥潜力替你ЖЖ!同学们注意,千万不能做狐丫的“主子”!)。   这么想着她望向金氏上房,一眼看到阿欣正跟金老大把酒言欢,当下贼笑一声扬长而去。   阿欣不是打谱跟她的冷大哥南归吗?怎么又跟另一个男人搞一块了?   这不是阿欣同学去21世纪留过学嘛,跟异性喝喝酒聊个天算什么?而金老大的花名跟冷同学的花名又不是一回事,人家是真正的情场高手。   小狐是在何万昌埋炸药、冷青云忙着应变时,将阿欣领去金老大那儿的。金老大当然不是什么雪衣门潜伏分子,人家只关心冷香玉才不关心“红货”之类,当即将阿欣视为小狐托的人镖,认为护好了人镖就能拿回他的冷香玉。   当时已经是夜晚,首先要解决阿欣的睡觉问题。上房只有一张榻,何老板忙着埋炸药没空命店小二再送一张来,金老大自己动手解决难题。他将内屋的门板拆下来搭长凳上,在客厅里为阿欣铺了一张榻。   成熟男人懂得怜香惜玉,这张简陋的榻下垫两床老棉被,上有一条暖锦被。为了确保阿欣的安全,他自己在客厅打地铺:人不能对自己太委屈,他垫了一条被上头盖了一床被。这么一来,上房冬被用磬,只余春秋薄被夏日毯。老二老三很气愤,顾忌大姑娘的面子不好意思吵闹,出门溜达去了。   未几金老二归屋,两手各抱一床犹散热气的大棉被(由此可见该白道英雄改行当强盗也是大有可为的)。金小三的抢劫本事不及他二哥,只拎来老酒两坛。   阳光小帅的风度比他的二哥好多了,没像金老二那样板着一张死脸不理人,而是将其中一坛搁在桌上,热情招呼:“都来喝几口,睡觉暖和。”   可这个夜晚注定睡不好。随着午夜那一声“轰隆”,睡梦中的阿欣受惊坐起,发现光闪方向是冷青云上房所在的西北角,失声惊呼:“大哥!”   金老大以为是喊他,想也没想就把美人搂进怀中,温言细语道:“别怕,隔老远,这儿不会有事。”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大犯嘀咕——他不怕江湖厮杀,可火药非人躯所能抗拒,心道得再去跟小狐打商量,一起离开是非之地。对,干脆去找杜美美拿冷香玉。   阿欣毕竟是穿归派,片刻间冷静下来。   小狐把她领这儿来时只说了句“请金大侠关照我家小姐”,小狐跟金大侠有多深交情她弄不清,只看到金大侠昨天在店堂向何老板逼问玉狐下落,神秘大哥倒可以肯定跟小狐是一伙的,直言自己担心神秘大哥的安危不大合适。   她偷耳听了听睡房动静,没人!于是道:“金二侠、金三侠在外面?会不会有事?”   金老大恼道:“好奇心重死得快!随他们去!”   阿欣暗衬人家兄弟的矛盾是我带来的,金老大不可能真的不关心两个弟弟的安全,便柔声道:“杜小姑娘也不知怎样了,大哥去看看吧,我在屋里不会有事。”   金老大才不关心他那两个混账弟弟,也不想掺和梅林客栈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完全不闻不问,又有可能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于是决定去瞧瞧。   把阿欣一个人放屋里不安全,他便体贴入微道:“那我们一块看看去吧,穿厚点,外头可冷了。”   阿欣的叫化子披风已经被小狐扔了,随身包裹没带来,金老大便拿出准备带回家讨好夫人的貂皮披风,殷勤地替小美人套上,这才携美出屋。   两人出来才一会,“金国勇士挑战宋国武士”惊动客栈所有人。   金古成只知冷青云其人,没见过冷青云出手,本来要凑近观看,但黑衣人封锁现场,他只能带着阿欣跃上屋顶观望。   冷青云出招没有任何花哨,带给他的震撼却无以伦比。他一向自视甚高,今天不得不承认终一生之力,也难达到这种境界。而在这家客栈达此境界的显然不止一个,那位将温迪罕伦击回雪地的人,发出那么强的劲气,他都没能看出是从哪个方向出手的,这令他感到说“宋国必亡”恐怕为时过早。   目睹温迪罕伦的英勇殉国之举,他也没有产生一般人对忠臣勇士的崇拜感。相反,他无法接受这种不惜殃及无辜的做法——武林向有例规,不能对非武林人士出手,客栈里有山民商贩还有小娃娃,巨毒一散全死。   温迪罕伦自我爆炸时,他本能地一把捂住阿欣的眼睛。见决战结束,便言:“有冷大侠在这儿不会出什么事,我们回去吧。”   阿欣在南宫派做武林女的时间本来就不长,还整天忙逃跑,不知道“中原英侠”何许人,看到冷大哥没死于火药爆炸,先松了口大气。眼见他从容面对强敌,平静地将凶神恶煞的温迪罕伦制住,心中涌起难言的敬佩和亲切感。至于温迪罕伦是死是活她没看清楚,最后一眼望向雪地,没见到尸体她还纳闷:那凶恶的家伙被捉住了还是逃走28章金老大怜香惜玉2   回到上房,阿欣技巧地询问:“那个金国勇士好可怕,不知会不会再来?”   “他没机会了。”金老大也技巧地回答了一句。不知怎么他不愿意对眼前小美人说血腥事,虽然她也是武林人,却觉得这美人儿不该沾血腥,放在香屋中好好疼惜才对。   两人都没了睡意,阿欣就着炭火烹茶,金老大拎起老三放在枕边的酒灌了一大口,两眼定定地望向窗外。   阿欣见他明显是有心事,以为他担心弟弟们,便轻声道:“大哥,阿欣武功不好,带着碍事,您还是一个人去找金二侠、金三侠吧。”   金古成面露不悦:“他们不会有事,有事也是自己找的事!妹子,你是南宫派白衣弟子吧?看你模样像刘素云的姐妹,有句话本不该问,你是不是被杜小姑娘扣下了?”   阿欣摇头:“不瞒大哥,是掌门和我妹要把阿欣许给一个官人为妾,阿欣跑出来了。我要跟……杜小姑娘走。”   金古成心疼又担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你知道杜小姑娘……”本想说小狐不是好东西,又忙改口:“她整天都在江湖上跑,危险不说,也不大方便。我家倒是……”说到这儿又哑了,带个小美人回家,且不说夫人,爹妈能让进屋吗?   阿欣垂下目光,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话说,她是穿归派不是穿越派,第一世在宋代活到考上举人,对宋代男人、特别是有身份的男人那种心态是了解的,一看金老大的神色估了个七七八八。这下小自尊上来了,肚皮的词儿就不那么好听了,心道金大侠您的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吧,冷大哥我都只是想借他过桥,没打算扒着人家过一辈子!您说您吧,这样貌充其量就是一个大路货,往人堆里一扔找不着,过目既忘!不好意思,我绝对不会也做不到念念不忘!   于是她那小脑瓜一仰,眉眼带笑道:“大哥不用担心,阿欣是平常人,杜小姑娘却是大有能耐,她认识的人多,说会帮阿欣寻一个稳妥去处。听说南方有自梳女,阿欣有两只手,能养活自己。”   金老大一听大起怜惜,话说在男人眼中女人终身不嫁那绝对是天大的幸,这么一小美人儿怎么能孤独一生?   这么想着,他那脑筋嗖嗖嗖活络起来,心道本大侠的朋友那叫遍中原,随便拎一个也比大狐小狐的所谓“朋友”稳妥多多!当下展颜一笑:“这事不难办,明儿大哥就跟杜小姑娘商量一下。你莫钻牛角尖,自梳……唉,结婚也没啥好,大哥一年多没回家了!”说到这心情“哗啦”又落谷底,拎起酒坛“咕咚”灌下一大口。   阿欣暗衬莫非夫妻闹不和?眼前不由闪过21世纪的室友阿芳,这丫脾气可不大好,她一直担阿芳因为坏脾气最后跟丈夫过不下去。当下替金老大斟了杯茶:“大嫂准盼着大哥回家过年。夫妻相处得多体谅,大嫂便有不是,这许久了,大哥也该平了气。”   金老大长吁短叹,哪是夫人的不是?不过在一个美人面前承认被露水情儿偷走了夫人给的定情物、以至不敢回家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脸一抹开骂:“那个凶婆娘!但有妹子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阿欣心道我是温柔,这不把你当路人甲嘛,你见谁有事没事冲路人甲呲牙?那得有看门狗的闲功夫,还得你打门前过!眼下你在安全距离外,我犯不着浪费脑细胞,话说我也没那智商,甭管跟男的相处还是跟女的相处我都是俯低做小,要不您学学我?   忽听金老大恨恨道:“我娘子也没啥错处,替我生了一对儿女,上敬公婆下持家,十多年了,辛辛苦苦的,七出之过一样安不到她头上!”   阿欣大为不解,旋即脑子一转:莫非婆婆瞧媳妇不顺眼?嘿,人都说中国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的就是婆媳战争,尤记得阿芳提到她的公婆一张脸跟苦瓜似的,21世纪的媳妇都如此,宋代媳妇更别提了!   她穿了多次没有哪次成功当上长辈,自然而然心朝小辈偏,微带责怪道:“做媳妇不容易,大哥心里都明白,该宽慰大嫂才是。”   金古成又是叹气连连,压在心头的苦闷他还从没对人说过,没法说!   面对温柔美人,他忽地涌起倾诉的欲望,把酒坛一顿,语带牢骚道:“她是金国吾古仑氏的姑娘!我娶她那会,金国是大宋盟国,谁晓得现今成敌国!也不知北边成了啥样,我是有家难回!”——吾古仑氏乃金国显姓,他是大名鼎鼎的白道英侠,不为他的金刚掌,就为影响力,金宋两国朝廷都找他。说起来被玉狐盗走“冷香玉”倒成了契机,正好一躲了之。   阿欣不知道“吾古仑氏”代表什么,但金古成的困境倒能明白一二,忽想起史上有两国交战斩杀敌国嫁女祭旗的惯例,心一紧:“大嫂会不会有危险?”   金古成摇头:“她把合家移去了安稳处,可朋友们都说我该休了她。”   阿欣心生感动,她只做过一世男人,之后都是女子,上至准贵妃下至低层弱女,这世间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比比皆是,不弃不离的少之又少!做男人那会不觉得,做了女子才感觉颠个倒。   金老大的形象在她眼中变得高大起来,小手合什肃然道:“大哥不愿休大嫂,大哥做得对!两国交战,拿弱女子开刀算什么好汉?大哥莫理他们,阿欣敬重大哥!”   美人一句夸,英雄大感欣慰:“难得妹子知情识理。好妹子,大哥跟你说句贴心话,只要男人好,做妾没啥,照样过得舒泰。嫁到当官人家就万万使不得,薄情寡义!为保那顶乌纱帽,那是啥事都做得出来!你瞧着,大哥绝不会休了你大嫂,凭啥说我不休你大嫂就是要投金国?宋金翻脸是今冬的事,跟我们夫妻何关?大不了老子隐居山林终老不出29章对酒当歌红颜豪语   金老大的忠妻呈词令阿欣感动不已,喃喃道:“愿得知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么说着,眼前闪过可恨又难以忘怀的高伯元,不由生出郁闷,拿起酒坛猛喝一口,涩辣老酒呛出泪花也呛出豪气,只手击案:“你用真情换此生,我用青春赌明天!”   野店老酒呛得紧,阿欣嚷完豪言,嗓呛手疼,小脸通红小嘴一个劲倒吸冷气。   金古成强忍笑,哄孩子般劝慰:“不痛,妹子甩甩手。哎,甩一下,不痛了。”   阿欣缓过气来,举袖擦泪,再发豪言:“痛过爱过才算活过!大哥,人活一世聚散终有时,咱们喝酒!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管他明天是死是活!”   金古成本是江湖豪客,闻此语豪气亦发:“枉我生为男儿,竟不及妹子洒脱!”脖子一仰喝去大半坛。见阿欣也来抓坛,忙笑劝:“慢点喝,酒苦。”一语未了,心又是一酸。   咱们的阿欣是酒中巾帼,皱眉皱鼻吞下一口,挥手曰:“苦不苦,想想哪个没酸楚?君不见飘飘白雪天上来,来到人间盖粪土!人生有酒须尽欢,一醉消尽腹中愁!”   金古成瞅着她的趣怪样,哈哈直乐,心中愁苦居然丢一边去了。   两人且说且笑,这一幕不光被小狐瞧见,也被金小三看到。小三同学是盗酒高手,不一会又拎了两坛酒来,还是大坛子。   金小三奔进门,笑嘻嘻夸赞:“姑娘了得!我大哥成天一张苦瓜脸,搞得我们都不敢呆在屋里。哎,你叫啥呢?是狐狸崽的徒弟?”   金古成皱了下眉,将阿欣的事三言两语说了。   金小三一听立打抱不平:“岂有此理!攀荣附贵到这种田地,要嫁她们自己去嫁!姑娘爽快人,跟我们走得了。我还没娶妻……不用紧张,我不会强娶,羞白姑婆一下。我去提亲,咱们大摇大摆开路!”   金古成眉头打结,沉声道:“自古婚姻长辈做主,刘大姑娘的事只能暗了。明儿我会跟杜小姑娘商量,不要生出什么事来。”   阿欣亦慌忙接腔:“阿欣是孤儿,自幼蒙掌门收在门下,若非此事阿欣实在不能从,也不敢违拗。阿欣只盼能有一个存身地,静悄悄度日。”——金氏再能,我那妹妹还叫“天下第一剑”呢,还跟血焰花关系不错,别整来搞去的召来冥使干涉,那才叫麻烦!   金小三一听,歪着头打量阿欣,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此女。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就见他那张阳光笑脸笑成了七月流火,两只星眸乱冒火红星星,外加豪气干云的手势:“姑娘生得天仙似的,就像天边的一朵红霞,乌兰图娅!走走,咱们一块离开这个是非地,到遥远的地方去,那就再没有谁管头管脚,什么三从四德笑不露齿,姑娘受够没?”   阿欣抿嘴一乐,心道冷大哥会带我回前世故乡,才不要跟你们去什么“遥远的地方”!再说我好歹是穿归派,对你这种花花公子免疫,你还是继续钓我妹去,争取把她钓到“遥远的地方”,就当做好事,一定要再接再厉!假如功力有限你没法将那丫头钓去“遥远地方”,拜托将她钓出客栈、钓去平石镇谈情说爱,时间持续到我跟着冷大哥开溜。这个丫头赖在客栈,我出个门都提心吊胆——没人向她通报刘素云已经走了。   于是她红唇一弯:“我武功不高,是个累赘。似金三侠这样的英雄当配侠女……”   大概老天怜她,不忍看她做白用功,才说到这儿,门外响起脆而响的嚎叫:“本丫头来坐牢了!!!”   花花公子目标转向,蹦起身欢叫:“小狐狸,你打哪弄来的?我怎么没找到?”——香味扑鼻,阿欣都闻到了。   就见小狐昂然而入,取下老大一只背篓,里头有猪肉狗肉鸡肉大白菜大冬瓜还有一口大铁锅。金古成摇头:“明儿大厨要嚷嚷了,莫家寨的会不会来找岔?”   小狐神气活现:“关他们P事!本丫头从何老板的雪窑里弄来的,付了钱!”言罢嚷嚷要“我家小姐”替她做火窝。   阿欣偷乐,严肃地问:“付了一文缺口铜板?”   小狐大刺刺往地铺上一坐,“缺口铜板就不是钱?不过这回我付的是全新打造成色十足的大钱一文,铮亮!”   金小三放声大笑,追问:“雪窑在哪?我会付他全新打造成色十足的银子一钱。”   “有你们这种客,何老板怎么不想开溜?”金老大连连摇头——何万昌埋炸药的事小狐没义务向他通报,但他武功太高,带阿欣出去转时,听到何万昌的哭诉声。   想着店里复杂的情形,他决定明天悄悄找小狐商量离开之事。到现在他仍不知道野店正伏击雪衣门余孽,目睹温迪罕伦施展毒功,都不知道那家伙是雪衣门的。因为对雪衣门他只耳闻过,没打过交道。这里面有个原故,除了他是白道名侠,有关方面怕雪衣门早就盯上了他不予启用,还因为金氏是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磾之后,尽管他们自汉到宋已归化,在一些人眼中他们仍是夷人之后。   其实金古成对宋国很有感情,宋、金为盟国时金国就游说他投效,他没答应。现今宋、金变成敌国,中间夹着妻族,要他大义灭亲休了妻去打金国,他也下不了决心,几次起念携家眷隐居,故此更急于从玉狐手中弄回“冷香玉”好归家。   正当盛年却得隐居,对做惯英雄的金老大来说实在不是好受事,幸有阿欣豪语排解,暂且放下烦心事。   菜熟酒香,但闻小狐大放厥词:“小三,方才本丫头听到你在猛夸我家小姐,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听好了,我家小姐要嫁的人,必须是本丫头能瞧上的,你不知道丫头是小姐的陪嫁、少爷的通房吗?”   金小三哈哈大笑,声称:“别人不敢沾你这只狐狸崽,我敢!小狐狸,咱们夫妻联手作案,天下无敌!听说宝晶宫宝物多多,冷青云身上准带着有,去弄了来如何30章反抗不了不如享受   小狐会不会和金小三结成“夫妻档”容后再议,偷冷青云的宝物就被她一语否决,理由是她很讲义气,从不朝朋友下手。   当晚吃饱喝足后,她和阿欣钻进一个被窝了,以兑现她对冷青云的承诺——保护阿欣免遭金氏三兄弟的Xin骚扰。   次日早餐时店堂一切如故,只是老板娘没露面。   何万昌的笑容保持到最后一位就餐的客人离开,凹腮随之垮了下来——昨晚他点完火药就被活捉,眼下脑袋算暂时寄存在脖子上。充当恶人的莫家寨好汉已经剥夺他打理自家客栈的权利,指了一个店小二代行全职——此人帮忙把昨晚瞎掺和的山民小贩训得乖乖,得到莫大寨主的亲口嘉奖,许诺事完了客栈就是他的!   何万昌恨得心里长牙,发誓要给那臭小子好看:莫老大也许诺了他,如果他能载罪立功,客栈依然是他的!   跑到厨房重地端了熬好的汤药,他昂昂然走向厢房去执行任务。   银蛇躺在榻上,俏脸惨白,双眸无力地睁开,望了他一眼又合上。   何万昌劝慰:“娘子……呃,师嫂,万事看开些,咱技不如人弄巧成拙。细想想,莫家寨盯的又不是咱们,慌啥子?唉,落到这地步,倒也算歪打正着,那班狠货该晓得咱们没可能还有红货,反倒能保全性命。”   银蛇未予置词,跟死人般一动不动。   何万昌不知道周云鹤拿妻子垫底逃命之事,他也没见到周云鹤的尸身,只知道莫家寨安排李月芳做他的“娘子”,估计师兄凶多吉少。于是又劝:“师兄那么厉害,或许已经跑了。肯定跑了!莫老大这才要你留在我屋里,大概想用你引师兄上钓。莫担心,师兄那么灵醒不会上当。凡事都有了结时,等到时过境迁,你会跟师兄相聚的。我已经不管客栈的事,就盯着厢房,店里高手那么多,有不妥咱们只需挨上片刻就没事。来,先把汤药喝了。”   银蛇还是没反应。何万昌便估她亲睹了丈夫之死,叹了口气再劝:“看开些,你还年轻着呢。唉,我娘子也没了,往后咱们相依为命吧!说句不该说的话,小芳……”   “什么小芳?你还‘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呢!”银蛇忽地两眼圆睁,声音虽无力,气势却吓人:“就叫娘子!照莫大寨主说的叫!”   何万昌大喜,银蛇向来戴着人面皮具,他无数次猜测师嫂的真容是啥模样,今天头回见到,果然是人比花美,人家还主动让他喊“娘子”,水磨功夫磨一磨,不愁美人不在怀!   啊﹌﹌师兄死的好!!!但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是是!娘子,咱们相互照应熬过这一关,不用担心托镖的恶主寻来,大不了以后咱不开店了,找个隐密处买上些好田,消消停停度日!来来,娘子,快把汤药喝了!”   娘子作恼:“你能不能别摆出这付自以为很深情、其实很扭曲的表情吓人?照顾一下观众心情!MD,污染视觉!”   该娘子当然是带着记忆附体的阿芳同学,她吸了银蛇的灵,那团记忆相当混乱,正用心梳理,送她附体的柳哥儿还等她回话呢!幼神还特别交待:“别吃药,是药三分毒,你自身之毒和银蛇之毒正好中和,再染上什么毒,没准搞出变异毒,神都救不了你!”   何万昌跟银蛇说过的话一只手能数过来,自然不知师嫂究竟是什么个性,虽然听不大懂阿芳的话,却没多想,涎着脸道:“是是!娘子,这是我让大厨熬的大补药,加了老大一根人参,加了糖,不苦!”   阿芳前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严重怀疑就是吃太多弄出什么灵体带毒,当下烦躁地挥手一推:“滚!要喝你自己喝!”   昨晚因为冷青云出手及时,银蛇所受的伤只有周云鹤那一掌。但就那当胸一掌,打得此躯经脉错位,好在柳晓青不光修真了得,还是武林高手,替她把经络顺过来了。然而灵附体后有一个适应期,况且乔芳是吸灵附体,现眼下半点力气没有,只把何万昌弄火。   就见何老板吊起两只小三角眼,拿珍稀的黑眼仁狠瞪榻上人:“小弟可不懂怎么滚!娘子,这屋是小弟的屋!莫大寨主吩咐小弟照应你,莫不识好歹!”   阿芳也来火:“我可没你这种小弟!我倒是上回扫墓时,凑巧看见孙子你的老窝!你偷跑出来,你们大BOSS阎王怎么没管?岂有此理,应该把你捉拿归案嘛!是不是阎王都嫌孙子你烦人?没关系,我们人类兼容并包,不歧视你。”   这番话何万昌基本能听明白,头上青筋跳,话说他是生得丑点,可论年纪比周云鹤小五岁!当下越发恶形恶状:“臭娘们,就中意老白脸么?你也不想想我师兄多大年纪了,你排第十房小妾都排不上!老子怎么了?七尺男儿双目如炬!不说玉树临风也是……”   “停停!少TM乱用形容词!”阿芳快吐了,“当家的,要说呢,你也算超级美型男,在猴群里!问题是,人群不是跟猴群不太一样么?”   何万昌不幸地再次听懂了,气得快抓狂,把汤药碗一顿两眼怒瞪,硬是挑战自我突破极限将三角形豆子眼瞪成了圆鼓鼓的牛眼。   阿芳接受的宋语是幼神灌给她的,给何牛眼一吵两吵没法静下心来整理记忆,索性再接再厉进行语言练习:“当家的,你咋这付模样?明白了,你大脑缺氧、小脑积水、脑神经断裂,造成手脚麻痹、全身抽搐、脸皮发僵,眼瞅着就进棺材了!我说孙子你干嘛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强撑着杵这儿搞什么行为艺术!我说孙子……”   何万昌突然出手如风点了她的穴位,狞笑着掀了暖被扒她的衣衫——原本他没这么大胆:银蛇武功高深莫测!但阿芳刚才乱出手泄了底,令他以为银蛇伤势过重没还手之力,果然一击中的!   美色当前人家才不管那么多,他想莫大寨主不是把这女人许给老子了吗?怕个鸟!再说明天是不是还活着都天晓得!   阿芳张嘴欲喊出不了声,终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实在不是她的错,试问千年后的贵妇几时跟人斗力?向来都是文斗嘛,是丑猴子不按规矩出牌!   有那么句话叫反抗不了不如享受,阿芳闭上眼回忆ABCD帅帅,一张年过不惑却颇为帅气的脸牢固地成为惟一!对了,这是周云鹤!   与周云鹤的初遇、与周云鹤的婚礼渐次浮现脑海……忽地她眼睁大,与周云鹤一起去接镖的情形浮现:托镖的是江湖九煞之一黑莽怪,这家伙当时身上带伤。   她想:此人托的红货是不是他抢来的?毒手、银蛇被堵在梅林客栈后的事情,渐次清晰地浮现……青煞怪父子拦路夺镖、玉面罗刹突然在上房冒出……   阿芳不知道野店是在伏击恐怖分子,暗衬:青煞怪父子会黑吃黑,是莫家寨叫破了毒手银蛇的行藏,那玉面罗刹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听到莫家寨嚷嚷?或者毒手、银手跟青煞怪动手时被他看到了?切,撞上一个大角色是偶然,又来一个叫不正常!会不会是这几个家伙本来就是联手作案、分赃不均斗起来,连累保镖的倒霉?   得,把这些事丢给那位想知道银蛇记忆的某某自己去分析,我尽快跟阿欣接头,一块离开这鬼地方!MD,连个浴室都没有,倒有个丑猴子趴老娘身31章阿欣身上的纹身   柳晓青要阿芳回忆银蛇记忆,是因为他首次搞吸灵式转世,想观察观察——他已经确定新阿芳的肉身没毒了,意识海就不敢探,万一不是中和而是叠加,那就整出了一个大毒人,搞不好把他自己都整死!另外,由于前老板娘唐二寨主被杀、玉面罗刹亲自驾到野店,伏击队决定将计就计,让阿芳扮老板娘引蛇出洞,幼神便没有把阿欣就在店里这件事告诉阿芳,阿欣当然也不知道阿芳来了。   这会阿欣窝在安全的金氏上房被窝里。昨夜她豪情万丈,喝下老酒不知几许,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上午中午还是下午,只知道不是夜间。   撑身欲起,脑袋巨疼!她立马双手捂额。   有人送上关切的声音:“没事儿,把这喝下就好了。”   不是金大侠,是金小三,花花小帅一手拿碗、一手托起她的头。   阿欣想肯定是醒酒汤之类,“咕咚”喝下一大口,立马眼发直——老酒!   金小三笑曰:“再喝,全部干光!宿醉的解酒妙方,就是再喝一碗。”   阿欣丝丝吸气,说来也怪,老酒落到肚里,片刻洋洋暖意倒回口中,竟有股清香味,脑袋也没那么疼了。使劲嗅嗅,碗中有隐隐香气,于是笑问:“加了啥子药?”   金小三嘘了声,悄声道:“紫金丹!”   “紫金丹”乃金氏宝药,阿欣虽然不曾耳闻过,听这口气也知道珍贵,估计是金家宝药,忙偷耳听动静,低声问:“他们不在?”   金小三笑道:“再战酒场去了!快喝光,贼不留赃。”   阿欣当即遵命,饮罢哈着气去抓茶杯。   金小三笑道:“使不得,茶会化药,这种时候只能喝雪水。”言罢出门去取雪。   阿欣赶紧起身,动作飞快地穿衣——门给拆了,现在里屋客厅一体,女子在男人面前穿衣服放千年后都不合适,在宋代……管它叫啥,快穿吧!金小三肯定是找个借口出门,大雪天可不能让人家久呆外面。   金小三果然懂得给女人留空间,她把什么都收拾好又等了阵,这家伙才像模像样地端了半碗水入门,上浮未化尽的雪,嘴里嚷嚷:“快喝,冷热交溶宿醉解尽。”   阿欣不接鼓眼:“多谢!冰天雪地饮雪水是侠客所为,请自用,我精神上支持你!”   金小三大感委屈:“这是从梅花蕊里取来的花蕊水,你喝口试试!”   阿欣将信将疑地接过碗,呷了口,这个冷!不过,好似真的冷热之气在心腹交汇,颇为奇妙,当下闷头一口喝光。   哇,冰入心脾!一股内热又腾地涌起,令她微微打战。忽地耳畔传来一声轻叹:“乌兰图娅!美人儿!”身子落进一个暖烘烘的怀抱,耳垂被轻轻吻住。   她不由全身一麻,双腿发软。虽然经过冷青云化解,她已经不再怕跟男人靠近,但这种反应怎么也没料到——竟升起一种渴求,跟冷青云那啥时也没有!   金小三不愧采#8226;花老手,两下就解开她的衣,忽惊呼:“这是什么?”   阿欣想要出声却说不出话,想推开他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毫无反抗地给他脱了个光。   金小三满脸惊艳:“叫纹身对吧?白姑婆给你纹的?很痛吧?”——阿欣微颤的双#8226;峰上各有一圈弧形红点,艳红,非常美!   阿欣不知道前刘素欣是否纹过身,继续沉默是金。   金小三诧异:“你怎么了?冷?不会吧?”   确实不冷,从金古云身上散发的热气甚至令阿欣觉得好热,身子一个劲打颤!   金小三如欣赏艺术品辗转观赏阿欣的纹身,赞叹:“像神女一样美丽!这是谁的杰作?白文灵?她准备把你送给谁?皇帝?你不是处YUuml;,进不了宋国宫廷。明白了,你是她用来贿官的美人,难怪你要逃走!”   金小三自顾自说,把玩不休。阿欣一片迷茫,她只知道重生后的事,刘素欣的生平她一点不清楚,南宫派她也不了解。高伯元占有她时,她痛得要命,但那不见得代表是处,高伯元给她治伤时,天天把她治得死去活来!她想:用美人贿官不是新鲜事,莫非这真的是刘素欣的命运?南宫派一心把我嫁给高伯元,也是想攀血焰花这层关系,说血焰花的父亲是朝中大员、宋国挚天一柱!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血焰花本身更了得,是实习冥使!   金小三的言行令她倍感屈辱,但由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令她连反抗之念也提不起。   她死咬了一下嘴唇,终于挣出声:“不!是我自己……干的!不关别人的事!”   金小三俯下身,奇道:“你自己?为什么?”又舔了下她浸出血的嘴唇:“你好奇怪,一点都不怕痛?”   怎么会不怕痛?昔日附体后,把身上的毒针取出时,她痛得晕死过去,治伤时回回换药都钻心痛,好了都怕被碰到!奇怪的是今天却渴望被这男人揉Chuo。   “你,用了……春Yao?”这声音伴着喘息,好似在调#8226;情。   金小三失笑:“Chun药?我自己就是春Yao!你怎么这么生涩?有趣!扮雏?你是不是被教导要让男人以为他是第一个?”   阿欣恨得发疯,叫道:“我有过……男人!不是雏!你……用了药!骗不了……我!”   金小三面现愕然,思衬片刻,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你接的客人——那些官全是虐待#8226;狂!你被他们搞惨了。我会让你非常快乐,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   阿欣羞愤欲死,身体快#8226;意却潮水般涌起。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激#8226;情才渐渐退去。   金小三浑似没事人,撑身俯视,得意洋洋道:“乌兰图娅,我是第一个让你感到快乐的男人,对不对?”   这男人肯定有问题!阿欣才不承认自己有毛病,咬牙切齿:“你叫我什么?不是宋语!”   金古云一乐:“是我祖先的语言。乌兰图娅的意思是红霞,红霞一样美丽的女人。你是我的乌兰图娅,我带你去草原骑马,做一个快乐女人。”   阿欣失声道:“你们是金人32章异样莫名的吸引   阿欣指金氏兄弟是敌国金人,小三同学没露出慌张只一脸遗憾,大摇脑袋:“你这美人儿没读过书!不要紧,你长得美丽。告诉你,金氏是草原休屠王之后,很多人都知道,白掌门也知道,这不是秘密。”   阿欣心中亮光一闪:金之后崛起的是元,莫非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不对,成吉思汗是他们的子孙还差不多!   她舔了下有些肿涨的嘴唇,缓缓道:“你的祖先来自遥远的北方,在金国之北,一个风吹草地现牛羊的地方,那是广袤的大草原……你大嫂回到祖先之地去了!”   金小三笑起来:“大哥告诉你的?他很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阿欣是瞎猜的,无非想找话说不再沦陷于莫名中,闻其言一脸冷然道:“我敬重他!”   金小三刮了下她的俏鼻子:“说起话来总这么弯弯绕绕!你喜欢他抱你亲你,给你一个孩子吗?”   阿欣呓语般道:“‘牧羊姑娘,乌发长长,住我帐篷,洗我衣棠。’那是你的大嫂,不是我。”——她说的歌词来自一首古老的蒙古情歌,不过宋代还没有。   金小三以为是她创作的,颇欣赏:“你是个趣人!不喜欢我大哥正好,我给你搭个帐篷,不用你洗衣裳不用你牧羊,会有人侍候你。”   这大抱大揽的表白没能打动阿欣,反倒令佳人愤怒,人家视某小子为洪水猛兽!   不要随便责备人家,小阿欣在21世纪那会经由情场女枭、室友阿芳的指导看过一些网络小说,看出毛病了。据网络小说论证:一经出现火山爆发式的身体吸引,接下来男女双方就一头栽进至死不悔的爱情海,再接下来就是令人发指、不虐死不算数的恐怖历程,她估计她的小身板消受不了。   第二她有过一世是举人,不值钱的小自尊历经穿越打磨,到今天还没完全消失,金家小帅令她深感屈辱、令她莫名失控,令她大感不安全,一举将之划为超极危险人物!神智稍微清醒,便在她的小肚皮里开骂:你小子在练习向谁告白?本穿归派不吃这套!你小子再拿我的样貌做文章,我半夜戴上钟馗面具吓死你!切,我干嘛辛苦自己费这事?我记性不好我比你善忘,等会就把你忘光光!恶有恶报,祝你染一身梅毒淋病艾滋病,反正你是禽#8226;兽体质不折腾白不折腾,本穿归派就不奉陪了。我从小胆子小,我才不喜欢激#8226;情澎湃,才不要停留在风口浪尖,我就中意当蜗牛就爱缩进我的壳,你厉害你了不起你是一进化不全的那啥,君子不欺暗室那啥白日Xuan淫……   花花小帅听不到她肚里的词儿,以为美人被美好的未来吸引到两眼发直,越发起劲地描绘美丽的大草原,间杂羊叫马嘶鸟鸣鹰唳,堪与口技大师媲美。   “谢谢你!但我不想去草原!!!”   穿归女会发出这声怪叫,是花花小帅宣布马上收拾包包开路。   见金小三两眼冒问号,阿欣同学急煎煎倒出女权主义宣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自己破#8226;身、自己纹身?因为我是孤儿,受之于父母的身体已经属于我自己,我不会让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第一道痕迹!我没本事保护自己,只能早早下手!金三侠,我不准备依靠、呃,是不准备长久依靠任何一个人,我要靠自己活着!”   小三同学不是他大哥那号角色,人家拥有率直的优秀品德,立马叫出男人心声:“女人应该跟男人在一起!小狐狸说你想出家,不是真的吧?那多可惜,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阿欣淡笑:“不一定出家,我更想自梳。没谁可以永远依靠,只能靠自己。”   小三同学还拥有在原则问题上绝不让步的优良品德,才不像某些东东为了哄美人开心说违心之言,人家大手一挥:“那倒过来说,男人应该跟女人在一起!自梳省了,你先帮我梳头,我再帮你梳头!不不,先洁身,你先帮我……不用,这盆够大一块洁!”   金刚大力神功用来对付浴盆,那大浴盆虽然是红木做的也不幸四分五裂。但人家再接再厉,直接把客厅备用大水缸抓过来,发功烧水。   阿欣可不敢领教水缸,那玩意估计是司马光砸缸事件发生后烧制的,不光大还厚,她估计以她的功力是砸不破的。虽说这缸不至于比人高,但网络小说告诉我们,男女共浴一定会发生那啥事,她上辈子是被水淹死的,记得滋味不是很好!   忽见某男往水中加料,某女怒跳起:“你你你又用春Yao!!!”   “是舒筋草药!”小三同学勇于证实自己:“都说了没用那东西,不信咱们再来!”   某女自不量力逃窜,不幸身发软,自个被自己不利落的两只脚相互一绊,一头扑倒在此前因某种运动与金老大地铺为伍的锦被上……   金小三是行动派,毫不客气扑上去。   阿欣立马感到被火一般的炽热淹没,比客厅炭火不知道灼热多少倍,烧得她心慌意乱口干舌燥,再次有口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眼睁睁的任由某兽压下来,逼得她扑一下合上眼,炙热气息以压倒性的凶猛夺走她的呼吸……好烫!   突然这团灼热离去,随之响起一声呼喝:“小二,拿些吃的来!”   梅林客栈再一次荣幸地被饱含内力之声穿透,阿欣却没觉得有多大声,以为店小二就在门口,吓得往被子里缩,恨恨望向某兽,但见某兽一颗脑袋探出窗外!   宋代的窗不高,金小三肌肉发达的肩臂也暴露于窗前。阿欣气坏了,心的话你怎么不出去Luo奔呢,最好奔去盘丝洞,没准人家收你当上门女婿!   盘丝洞上门女婿欠缺自觉意识,晃着直接可以去做雕塑的身子,展示他稀有的怜香惜玉态度:“你得先吃点东西。怪了,早餐没吃?咋肚子咕咕叫33章爱情不如喜欢好   。。。。。。。声明:这不是笨狐观点,是文中人哇啦,。。。。。。。   金小三不提没感觉,一说吃饭,阿欣下意识地以手掩腹,小肚子很配合地“咕咕”,令她诧异地挑眉,进尔醒悟:别说早餐了,昨晚也只喝了酒,食物好像一口没吃!难怪醒来都不需要排泄。话说小狐拿了那么多东西来,怎么哪怕是一小块肉都没留给我塞塞牙?这几个家伙也太能吃了吧!   仿佛是为她解惑,金小三手一伸从榻下抓出几只东东:“又跑这里来干嘛?厨下雪窖店堂桌下哪没吃的?呃,那些地方也不是你们该去的,山大林大不会自己去打食?”言罢手一扬,猫儿们从没掩上的窗户飞跌出去。   猫们大约心怀不满,顺便抓破窗纸。阿欣找到事做了,赶紧套上金老大赏的貂皮披风找纸来糊窗。金小三怜惜佳人不要她动手,拣起破碎的浴盆残块,徒手在窗户上插#8226;了几下,再将他自己的披风往上一挂,泡制出宋代第一个窗帘。   窗不只一个,但大雪天光线本来就不够亮,“窗帘”一挂屋里更暗了,危险的暧昧气息流动,阿欣只觉得某兽立马就要再次将她折骨吞落肚,急叫:“别过来!店小二要来,我要穿衣服!”   “没这么快,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大厨要现做。”金小三跑水缸边继续为水加热,一边摇头晃脑:“你是不是怕我?太奇怪了,你明明很喜欢嘛!乌兰图娅,男人跟女人在一块,本来就是快乐的事。你是不是因为受过很多罪的原故,把痛苦看成正常了?说起来不能怪你,让我在这种鬼地方呆久了也受不了!乌兰图娅,我不能保证别的男人同样能带给你快乐,特别是这儿的男人。跟我去草原吧,别忙着拒绝,我蛮喜欢你,考虑一下。”   阿欣认为不用考虑,痛不痛这种问题她是专家!那啥经历她认为她丰富得很:就在梅林客栈跟冷大哥有过一回!当时意识非常清醒(>_<!你清醒地抱着功利目的侵犯人家嘛!),感觉安适平静(>_<!换个美眉,早揍冷情圣一顿!),还能感到自己受到尊重和怜惜(>_<!那是,他对你撑死了也就是怜爱!)。金小三啥玩意,给冷大哥提鞋都不配!   话说阿欣转世成刘素欣后,从没仔细打量过今生容颜,长得一模一样的刘素云她没觉得有多好看——那是她一见就躲的主儿,所以她疑惑地开始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金古云为什么会缠着我?   阿欣做王生时是典型的岭南人:个头小小皮肤黝黑也就是五官清秀点,小时候人们都是说高伯元生得端正、天庭饱满仪表堂堂。后来穿那么多回,回回为女,没哪一次国色天香人见人爱。现在做回刘素欣,到梅林客栈第一天就受打击:冷青云起初对她根本没兴趣,后来是可怜她,这点自知自明她有。   于是她一举将色的因素排除了,认为是“功利”!她想:金小三那天在店堂跟刘素云相谈甚欢,却不去追我妹,反倒缠着我,肯定是看不起南宫派。小狐把他们三兄弟和南宫派耍得团团转,他和小狐不打不成交了!我是小狐托给金大哥照顾的,大概他以为我跟小狐关系很好吧,活见鬼!   嗯,金小三这性子跟小狐蛮合拍!于是她顾自坐了,撇着嘴道:“金三侠,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你也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谈不上喜欢我,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或许还有点奇怪,也谈不上太奇怪,不至于对你有多少吸引力。金三侠,你感兴趣的是杜小姑娘吧?”   金古云诧异地挑眉:“没错,我是对杜小姑娘感兴趣,可我不会想着跟她交Huan,一起去偷东西倒挺好!哎,你怎么会那样想?”   阿欣也诧异,心道我这次回来怎么一次次撞上口没遮拦的主儿?抬眼打量,某兽光#8226;溜溜炫着小麦色的肌肤,大冷天汗珠子滚脊梁,什么二头肌八块腹肌那是半块不少,五官深刻得无法形容,浓墨般的剑眉好奇地微挑,一对星眸滴溜溜闪亮,标准的蓝颜祸水样版!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这不就是一个没啥内涵、没啥心机的花花小子?对这种直到肠子都是直的小子,委婉拒绝行不通,人家听不懂!   她不由笑出声:“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么坦率的人,请原谅我胡思乱想。金三侠,我不想跟你走,我们没有爱情。听说草原有种习俗,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不问女人意愿抢了就走。你不会这样做吧?”   金小三立即做给她看——抓起她剥了碍事的貂皮披风,一把塞进热气腾腾的大水缸,宣布:“我才不会抢女人!那有啥乐趣?可爱情不就是喜欢?我喜欢和你欢爱,你也喜欢,为什么说没有爱情?还有,我老没搞明白,是不是对方的第一个,有什么重要?”   “我自己洗!”阿欣抢过浴巾痛苦地琢磨:荷尔蒙这小子是听不懂的,网络小说我好象没看完过一部,再说也不能讲,不能教嗦好孩子做虐待#8226;狂对不?   有了,我背那么多诗词就是为今天派用场!当下吟哦:“‘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是说如果有两个人,他们能为对方付出生命,又能白首到老,就叫爱情。你大哥大嫂就是这种,你大哥绝不休你大嫂,应登烈男榜!至于处情结……反正女的不是处,男的就不能娶她,他敢娶大家骂他笑话他,女的没这限制。”   金古云迷惑:“这种限制太难理解!我认为爱情不如喜欢好,男女在一起快乐就好,付出生命不必了。你要有爱情才跟那个人在一起?你愿意为别人付出生命?”   阿欣纤手怒击缸:“你现在就快要我小命!问的问题太多了,我脑袋已经打结,开始不快乐了!”   金小三大叫:“那我马上让你快乐!”言罢哧溜钻入缸,干他爱干的事了……   笑闹声传出屋,偷听墙角的金老大转身离去,心里酸溜溜大不是滋34章金大虾失美遇旧识   早上金老大离开房间,是找小狐商量离开是非地的事,还有怎么安置阿欣。   正扯着,一个店小二打窗外经过,手举着一根糖葫芦吃得滋滋有味,小狐立马说等会再聊,蹭一下窜出去了。金老大只好回房等,哪晓得撞上小美人和某浑滚一堆!这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呢!说实在的,他对小美人也有琦念,琢磨先安排到朋友那里,疏通夫人和高堂后再收为妾,哪晓得有人手脚这么快!可恶,天生的偷腥贼,毫无孔融让梨敬老尊长之德,不受教化的蛮夷之辈!(>_<!那是,谁能像你汉化得这么彻底,把“冷香玉”都化没了,人家小狐已发令造假,但愿你拿回家能过夫人那关!)   由于发现得太晚,虎口夺食会引发内部战争,而他昨晚酒喝多,早餐没吃力气不够,因此明智地没有承担起教育感化小弟的责任。   在店里乱逛显然是不明智的,去店外更不明智,且不说可能惹上是非,还可能撞上别的野鸳鸯,令心情坏上加坏!于是金老大决定去店堂——有香甜味飘送而来,虽然他早过了爱吃糖葫芦的年纪,可这不是落魄到没地头去嘛!   迈入店堂,他眼前蓦地一亮:一个模样可人的大闺女在那儿捏糖人,约摸十七八岁,穿着身打补丁的花袄和深蓝棉裙,却清清爽爽。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给她做帮手,小伙子生得蛮清秀,却断了一条小腿和右臂,正坐在长凳上用左手搅糖。小伙子左边站着一位苍老的瞎男人,手扶一根长竹杆,杆头草垛插了许多糖葫芦,桌上还摆着胡琴,看样子是老父带着一对儿女出来求食。   小狐了无形象地坐在桌子上,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指手划脚,要大闺女给她捏足十个糖人。大闺女不住地点头,唇角勾起,笑出两个浅浅的小梨窝。   几位山民和小贩围着大闺女瞧奇罕,不住地嗑牙凑趣。   金老大悄然坐下,细观小伙子,不像有武功在身,但身姿手形又是练过的,心道莫非被废了武功?大闺女则是一看就没功夫,只是手比寻常女人大些粗糙些,是双天足,典型穷人家的姑娘。瞎老人倒是有点武功,约莫可排入江湖九流。   他不由纳闷:儿子残了没办法,老头怎么不教教姑娘?都落到走江湖乞食的地步,女儿还扮啥大家闺秀?有武功傍身,好歹能多帮衬瞎父残兄。   小狐瞅见金老大,咋咋呼呼要他坐过去。   瞎老人闻声怔了怔,迟疑道:“是……金大侠么?陕甘道上的金大侠?”   金老大上下打量,却认不出来,便言:“正是在下,敢问老人家贵姓?”   瞎老人面现激动:“小老儿姓葛,金大侠不会识得。十四年前陕甘道上,金大侠助禁军一路运送粮草,驱走来截的辽军,小老儿是护粮小兵。”   金老大“哦”了声,往昔峥嵘岁月顿浮脑海,那时他只有十五六,翩翩少侠名传诸国,吾古仑氏第一美女万里来寻……老了!小阿欣都钓不上手了!   感慨万千的金老大偷瞄着大闺女,嘴里道:“这么说葛老丈是抗辽那会眼睛受伤了?”   瞎老人苦笑摇头:“唉,是病瞎的!军中缺医药。我家小靖子倒是战场受的伤,幸留一命。老伴去了,北边没法过,流落到武夷山里有三四年啦。”   一个山民插话:“我说葛瞎子你特不地道,来了这许久,都不晓得你还有一个闺女。即在这落脚,咋不说头人家?没得耽误了闺女!”   宋人早婚,姑娘十四五岁就当嫁人,葛家闺女都十七八了。   金老大拿眼打量葛家父子,两个男人穿得虽破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可见葛家闺女是个勤快人,便是年纪大些,山民人家也乐意娶回去。   这么一想,金同学刚刚冒头的花花心思不得不自行消化。话说他向来以风#8226;流场上的情种自居,再怎么花,不至于花到误了好人家闺女的终身:阿欣还有望娶回家做妾,葛家闺女绝无可能入金家的门。   那头葛靖望了望众人,带着乞盼道:“都是我耽误了我妹子!我就这一个妹妹,若是有好人家……”   大闺女面现薄霜打断:“我不嫁!我会捏糖人了,都出来赚钱了,又没吃白饭!”   金老大暗叹分明是瞎父残兄拖累她,她却这等懂事,难得!   有这观感的大把人在,摆明葛家闺女会是贤媳嘛!   一些山民凑上前,正儿八经跟葛瞎子说合。葛家闺女急了眼,连声叫“不嫁”。葛靖大声喝斥:“姑娘家自当嫁人,我和爹不用你操心!”   葛家兄妹一人一句呛起来,葛瞎子只是听着,一声不出。   金老大的心思又动起来:合家就这么一个周全人,果然嫁出去,他们爷俩怎么过?本情侠别的没有钱不缺,帮你们在山里置些田过日子不成问题,大闺女生下一男半女,也算给你们老葛家继香火。   情侠打人家闺女的主意,花女眼珠子落在俏小哥身上。   该花女并非小狐,首先此丫年仅十岁花心未开,其次人家身边帅帅大把惟欠靓女,弄得阴阳失调、红灯悬门墙,害她把心思动到阿欣头上了,现在她依稀跟金情侠所见略同也盯上了葛家闺女。(~╭(╯3╰)╮!为另一个潜在受害者默哀三秒钟!)   花女呆在柜台后,窝在竹躺椅中。原本野店柜台高得像档铺会挡住她的视线,但那张竹躺椅太长,竹枕这边出了柜台。躺椅上铺着厚暖被,怕冷的她缩里头只露贼眼一双。   何万昌不大得劲,按“娘子”的身体状况应该在屋里休息,但她非要出来,还毫无规矩地盯着男人瞧!师兄在的话,你个贱#8226;货敢这样?马拉个巴子,老子迟早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阿芳感觉到某人的不轨之心,冷冰冰赏了一击白眼球。其实她并不是为了看帅哥跑出来的,就算她再花,还得有那个精神气调#8226;情对不?她跑出来,是因为送她附体的某某说:“如果想找我,就到店堂露个面。”   葛家进店时她正打盹没注意,靖哥儿一出声,她腾地睁眼“嗖”地扫瞄过去——要怪只怪靖哥儿的声音太好听了:脆脆亮亮还带勾,发脾气都似在唱歌,让她想起白居易同志的名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一瞧吧,她立即觉得有点面熟,但她才转世至此,肯定没有见过葛家男,搜银蛇的记忆,挖掘了好一阵:空白!   她那颗心禁不住扑扑跳:会不会是阿欣?   话说柳哥儿因为怕整出了一个大毒人,即没有对阿芳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让阿芳看到他,神神秘秘只用声音与之交流,说阿芳“完成任务”后才能跟转世阿欣见面。   阿芳想转世这个东西难说的紧,那声音并没有说阿欣今生是男的还是女的,说不定就是这35章阿芳出声勾小帅   阿芳同学把葛家男儿误当阿欣,格外留心地观察靖哥儿。   葛小哥算不上多帅,皮肤被山风吹得黑黑,五官轮廓倒是清秀,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对狭长的凤眼,睫毛很长,扑闪间似会说话。嘴儿只比鼻子稍大点,抿唇时和他妹妹一样显出两个梨窝,柔亮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箍在头顶,一些碎发散落在肩头和身前。那身子极为修#8226;长,虽然套着厚棉衣,转动间却可以感觉到那腰身不堪一握。这要是女孩子,铁定招男人疼惜,男的……也不错,并不是那种脂粉味十足的娘娘腔,也没有因残自卑的萎琐,举止谨慎又大方得体,越看越舒服,属于那种耐看型,和阿欣蛮像!   阿芳的心深深疼痛起来,暗咒傻妞到哪儿都傻!我还猜她会不会沦落街头给人擦皮鞋,哪晓得更惨,竟然成了残疾人!YYD,丑猴子对我大有兴趣,本美女在宋代再玩玩空手套白狼,把钱弄到手,带了阿欣逍遥度日!   于是阿芳飞上她转世后的第一个媚眼,慢启珠唇:“当家的,瞧那葛家大闺女,花骨朵似的,人见人爱、狗见狗追、鸡见鸡跳,标准的爱情发光源!还有那爷俩,别看瞎的瞎拐的拐,外带少手断脚,这不还有张嘴嘛!你把那大姑娘收下搁在店前当咨客,叫那爷俩撑起自强不息的拐杖、拉起弹棉花的二胡,亮开嗓子见天一吼,咱店里生意保准红火……”   今古合壁一番话听得何万昌直乐,要说这小芳,嘴是毒点,只要不冲自个来,怎么听怎么顺耳!不过他没忘了自家脑袋是暂存在脖子上,肃声以传音入密道:“轻点声!现今进店的天晓得哪路人物,莫招惹!咱但求把自个这份差当好,送走那班人王!”   阿芳昨夜才附体,尚未亲自观赏宋版血肉横飞,只有些银蛇留给她的好似电视剧般的恍惚记忆,畏惧心有限。目前对她来说,最恐怖的人物是丑猴子,浑身体臭别提多恶心!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当给我捞,倒是那位金大侠,凭本美女纵横情场的锐目,准是金主!可恨这是宋代,不方便直接杀出去钓凯子(╯▽╰!其实是她全身无力,不具备立即征战的条件)。   身不便行嘴能动,阿芳同学唇角一披:“当家的,葛家不是早三年就在这山里找食么,有啥子不妥?你瞧瞧,金大侠眼珠子都快落葛家闺女身上,留下他们定能招财进宝!”   何万昌心思活络起来,虽说没有招大姑娘做店小二的规矩,若能纳葛家闺女做妾,她自然在店前帮忙!只是那爷俩犯嫌,一瞎一残的能做啥事?野店又不是大商埠的茶馆,有说书唱戏的也招不来什么客。   阿芳尤在说:“当家的你莫不信,瞧我的!”   就见她手一撑长身而起,不幸脚跟发软“扑嗵”半趴在柜台上。由于她还不会梳宋代的妇人髻,长发是用绸带束后面,这会半松半散,衬着那苍白的娇颜,活似青楼里尚未梳洗的“姑娘”。说出来的话更是浪声浪气不成体统:“哎,那位老爷子,你杵那块干啥呢?闲着也是闲着,给老少爷们拉一曲呗!金大侠,你说是不是啊﹌﹌﹌﹌”   末了一字拖得那个长,不幸没产生她期望的效果——银蛇向无那啥名,害人家金大虾全身抽紧、心思斗转:这女人想玩啥花招?   金老大心里犯疑按兵不动,莫家寨的人只当银蛇是他们的俘虏,当即往柜台边凑,乱纷纷要“老板娘”唱一曲。   阿芳同学虽非科班出身,这不是有卡拉OK的底嘛?为了跟阿欣相认、为了钓上浑身¥光闪闪的金老大,不顾身体虚弱,张嘴就来:“你比谁都了解我,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披第一道曙光在肩膀,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注:笨狐忘了是哪听来的歌词,就像曾经看过的文一样,曾经听过!)   由于没有背景音乐,阿芳的情绪有点上不来,妙的是银蛇的嗓子轻柔婉啭,如果放在千年后当不了红歌星也能眩晕卡拉OK厅,没准钓上一位金龟婿白吃白喝,用不着保暗镖血里打滚。   乡野之声都是情哥哥俏妹妹,阿芳同学的歌里没有这些,按说粗汉们欣赏不了,驾不住人家长得俏声音娇,外兼媚眼批发式赠送,一时店堂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朝她瞧。   何万昌醋瓶打翻却只敢缩头当乌龟:且不说莫家寨的好汉们在场,那银蛇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她很快会恢复!   醋过头何老板恶向胆边生,首次冒出恶男必备的歹念:索性趁小芳受伤废了她的武功!   金老大是这帮人中的文化人,倒是听出别样滋味,想着能跟他一块喝酒、一块谈天说地的小美人阿欣,鼻子隐隐发酸。不期瞧见葛靖同学精彩的表情——靖哥儿疑望着柜台,一对凤目忽闪,竟是秋水盈盈!   话说金老大从没产生过断袖兴趣,这会儿却是贼心大动:哇塞,靖哥儿要没残,天生一个男尤#8226;物!   满堂痴迷中,惟有得道高人(?)小狐同学保持清醒,一肚皮火!她就知道不洗记忆转世麻烦多多,如果这个来自B空间21世纪的丫丫打谱改变历史又有那能力,最佳空间会变异提前玩完!   灭了骚包女现在不是时候,小狐两眼一竖:“吵啥吵!靖哥儿往哪看?快搅糖!”   狐丫出声众皆禁声,阿芳同学的力气正好也快用光了,心道只要葛靖是转世阿欣,至少知道我来自千年后,会来跟我接头的!于是倒回躺椅,抓起一杯茶润嗓。   宋茶没法跟千年后的茶比,阿芳同学一喝之下娇颜变色,“呸”一口吐了,喝斥:“泡的这是啥子?当家的,给我倒杯白开水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这会儿店堂静极,个个都听到,葛家闺女扑哧一笑。   小狐又不乐了,决意要让众人忽略转世女,狐脸一沉:“捏糖人!葛家姐姐,糖人捏多些,赚了钱买一个男人当老公!”   店堂里哄一声笑,向来只有买媳妇,哪有买丈夫的话?便是真能买,要捏多少糖人?   金老大打了一个哈哈:“杜小姑娘心善,一个糖人一两银。”——天下尽知狐丫的钱没一分干净的,某名侠有心劫狐济贫了。   小狐不以为忤,手拍脑门:“好主意!喂,何老板,你不是说小狐狸住这块你招待嘛,十两银子快拿来!”   何万昌脸似苦瓜,阿芳娇笑一声,笑声里颇有那么股嘲笑味,媚眼一勾飞向金老大。   话说拒腐蚀永不沾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金老大经过歌声洗礼,戒心消失那心动,只觉得全身一热,气吞山河曰:“在下出了!”   小狐狸反手一巴掌拍他背上:“金英雄就是金英雄!各位老少爷们,今儿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去喊多些人来,把那兜里头有两个子儿的都给咱喊来!不买糖人就买糖葫芦,买光了听靖哥儿唱曲子,快去36章二女相逢不相识   店堂这么热闹,金家小三怎么会漏过?阿欣不知道南宫派的人走了,外加那啥之后腰酸酸浑身无力,拒不出屋,叫他自己去。小三同学正情浓,舍不得让美人独守寒窗。   拖到下午,金小三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本事大长,说他懂“易容”:一把将那件充当窗帘的大披风取下来,“呼”一下将阿欣裹上。(>_<!怎么你和你大哥都喜欢送美人披风,是金氏传统?)   话说小三同学是草原种,长得牛高马大,那件披风把阿欣整个裹上不算,还在地下拖老长一截,南宫派弟的那身行头自然是看不见了。   接下来是细部加工!鉴于第一次见到阿欣时,金小三亲睹某“叫花”不敢吃东西,聪明地将男式毡帽加以改造:两顶做一顶,中夹一匹绸布,然后在眼睛部位撕了道缝,说一会吃东西时阿欣喜欢什么,就可以拿了盘子躲绸布里吃。   这下阿欣好看了,跟万圣节盛装的花面鬼有得一比。   整匹布料比金小三的披风还长,往身上一罩,以阿欣的能耐没办法走路。正当她想提出抗议,小三同学已经搂起她,如风一般掠出门、勇闯店堂!   野店虽然是江湖人常聚之地,各色异人见多了,当阿欣同学闪亮登场,还是再度荣幸地抢尽眼球。   阿芳没长透视眼,瞟了瞟,判断:骚包男两个,不值得花力气!   阿欣倒是看清了她,当然也不可能认出来,甚至没察觉“老板娘”换了人:那天唐二寨主描眉涂唇腮染红、头戴娟花斜插叉;今天这位素面朝天披头散发,一看就是病西施。再说她也想不到何老板换娘子的速度这么快,只当是同一人。   因为担心碰上南宫派的人,她透过那道缝鬼鬼祟祟朝外瞧,看到小狐正朝她笑得呲牙咧嘴。但她不懂变声音,行动又不大方便,没法用披风捂住嘴巴说话,只好不出声。   金小三代她发言:“小狐狸,丫头要跟小姐走,是你说的!晚上等你!”   狐丫一蹦老高:“好你个偷香窃玉的小贼!小姐,他欺负你了?你吱一声,我立马着人把他揍扁!”   阿芳这才知道头顶绸布的骚包是女的,不由来了点兴趣,心的话这是骚包男打哪儿拐来的骚包女?不会是像古戏中那样拐了宰相小姐、豪门千金吧?这付打扮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俩嘛,古人的智商太低了!   阿欣又急又气,恨自己忘了金小三这号角色但有风#8226;流勾当,必定惟恐人不知!MD我可以不在乎名声,但南宫派知道了,闹起来不说可能触怒血焰花,高伯元脸上也难看,他毕竟是举人。   无奈何,她只好压低声朝杀过来的小狐道:“金三侠是开玩笑,他说跟你合伙盗宝会很有趣。”又用发抖的声音恨恨冲金小三道:“咱们说好了的,我是我、你是你!你想干啥少拿我说话,我不快乐了,我要回去!”   其声虽低,阿芳承袭的是银蛇之身,听得清清楚楚,转而认为金小三是21世纪常见的软饭男。当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缩回竹躺椅中,心的话:MM,快耍千金小姐脾气,等那个软饭男掏光你的腰包,你就没得耍了,但愿你还能找着回家的路!   那头金小三用行动印证她的猜想,将美人揽进怀中软语告饶:“好好,你是你我是我,别生气嘛!乌兰图娅,盗宝也能这样大声嚷嚷?那不叫偷盗,叫明抢!”   阿欣认为自己声音很小,怎么会是“大声嚷嚷”?当下不快道:“反正你武功高,抢也罢偷也好,先打个招呼就光明正大了,这才显得你本事大!哎,想去偷啥?”   狐丫拇指一竖:“大伙听到了,我家小姐才是真侠客!把小贼亮到光天化日下!各位老少兄弟盯紧点,可别让他在客栈里作案!”   众人哄笑应答,声震屋脊。阿欣心猛一跳,后知后觉想到野店武林高手大把,刘素云还是顶级高手,我小小声说话,没准就给她听到!哇呀呀,再不能说话!   小狐又在那发号司令:“小三子,想追我家小姐快快买糖人,一两银子一个!诸位,谁想要葛家姐姐朝你笑一笑,多买糖人!”   葛家可算来对了梅林客栈,生意那叫好,不用再四处奔波求食啦——就今天的收入,回头置几亩田就可以安家。   葛家闺女红着脸喜滋滋,却谁也不敢看,只顾低着头一个劲捏糖人,那羞答答的模样格外招人。众人便起哄要她开金口唱一曲,大闺女只笑不出声——果然姑娘家卖艺,想嫁好人家就难了。群众的眼睛贼亮,英明地将这点挑明,要她就地选婿,那话越说越荤。   这么闹腾,做哥哥的只好救场。靖哥儿边搅糖、边亮嗓唱情歌:“唱支山歌给妹听,我把妹来比星星。星星只悬在长夜里,妹的巧语暖我心……”   阿芳听得眼发直,差点没把竹躺椅弄翻——词不出奇,但曲调是20世纪一首著名忠字歌的调,21世纪一些卡拉OK厅保留着这首歌!   不想靖哥儿唱了几句便偏调,阿芳心潮起伏,暗衬笨阿欣唱跑调正常,不过据说忠字歌很多是民歌改编的,也不能就此判定葛靖是阿欣转世。YYD那个某某真可恶,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跟我接头?   阿欣也瞟了靖哥儿几眼,不过她没多少心思替这位残疾歌手难过:金小三不住挑逗她说话,令她严重怀疑这小子试图令她自我暴露。想回去,穿着这么一身行头,没金小三带着爬回屋都够呛!哇,谁来给这家伙的嘴巴贴上大封条为民除害?   金老大不愧是情场温柔种,看阿欣难受加三级,索性起身坐了过来,拿话叉开某混球的注意力。然后花花小帅对葛家闺女感上兴趣,窜出去逃逗人家,招来小狐斥骂。   梅林客栈连日猎杀,气氛紧张阴郁,吵吵嚷嚷这么一闹,满屋子的笑声。   终于葛家带来的糖料用了个精光,糖葫芦也卖光,葛瞎子便打躬作揖欲告辞。   现眼下野店是许进不许出的,莫家寨好汉们自然不许,嚷嚷要他们留下来唱戏。   何老板赶着帮腔:“留下留下!眼见着天就黑了。你们没功夫傍身,身上又带着钱,果然赶夜路不定惹上啥么蛾子,赶明儿凑多些人一块走!小店这几日客多,单间通铺没了,上房还有一套。不用惜钱,难得大伙开心,小店招待。”——本地人非常时期来野店都要打上问号,何况葛家父子是几年前才到武夷山区,自然要关进单门独屋的上房看管。   其实这时辰已经快吃晚饭,葛家三口真要走向茫茫风雪麻烦得紧,葛瞎子稍事推拒、大加感谢后,便坐下来拉开二胡,葛靖伊呀唱起小曲。   何万昌见“娘子”眼珠子不错落在葛小子身上,忍无可忍不再忍,回屋抱了娃儿塞到她怀中:“像是饿了,方才一个劲哭呢37章转世女PK腹黑男   阿芳做过母亲,对孩子天然有爱,马上将被何老板捏哭的娃儿抱怀中。   娃儿哭声细细的,有点哑,应该哭了蛮久,小脸上却没啥泪痕,也没尿湿,褓衣干爽还带着熏香味。   阿芳心知何万昌收拾了一番才抱给她的,对丑猴子的感觉好了点,顺其意道:“我先回屋,你去厨下拿些米糊糊来。”   边往厢房走,她一边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找葛靖肯定不行。   话说阿芳上辈子是从底层爬上去的,深明天上不会掉陷饼,人家为你做什么事,哪怕顺手帮个忙,也是图回报的。某某告诉她,为她转世是为了阿欣,她压根不信:笨阿欣几时有这样的人缘?她认为某某要的是银蛇记忆,不为某某做了这件事,只管拉着阿欣去过自己的好日子,等着她和阿欣的一定是糟得不能再糟的“大好日子”!相反,如果跟神通广大的某某搞好关系,将来好处多多。YYD,这死家伙怎么还不跟我联系,莫非是考验我会不会听他的吩咐?本美女有得是耐心谁怕谁——只需命那只丑猴子留下葛家!   柳哥儿确实是在考验她——观察她是不是成了大毒人!   其实他本可以为阿芳洗毒后,找一具无毒的肉身附体。但大神多次警告他在修成前不得瞎整一通,以免自己染上毒;探地球人的意识海更不许,因为地球灵中有一种自毁兼毁人的隐性毒,相当恐怖,他也就只能老实观察阿芳的行为举止。阿芳那么自然地把别人的孩子抱入怀,颇令他满意。   小生生在他的灵台上敲得胜鼓:“以我从不出错的直觉,可以肯定本次转世大获成功!你不要自己把自己吓个够本了,就凭她没把何万昌捏死剁碎下油锅,可以肯定她不会危害世界。但对这种彻底的无毒我有看法,那是助长恶……”   柳哥儿心的话她没捏死姓何的是因为她还办不到,等你小子有机会附一次体,就知道要多久才能灵肉合一。   眼见阿芳步入厢房,手拍孩子蛾眉深锁一付愁苦样,柳哥儿生出些不忍,以武林人常用的传音入密道:“葛靖不是阿欣,你搞错了。”   MD终于来了!阿芳眼珠一转:“那阿欣在哪儿呢?甭担心,说好的事我肯定做到,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柳哥儿笑道:“挺好的,她在安全地方,等这里事了你们就能见面。哎,你想起啥?”   太极推手式的言词,令阿芳一举想起做小文员那会遭遇的形形色色腹黑Boss!小人物就是悲惨啊,破口大骂捶胸顿足管P用,21世纪人家发句话就炒鱿鱼,这地头大概是两道闪电劈下来上演宋版悲剧……MD还没观众!   技巧技巧,本美女没做过老板做过老板夫人、老板他娘,人心都是肉长的、人脑都是蛆样的,诉苦情加利益不信搞不定你个躲在暗处不敢见人的黑心Boss!   某女眼眶泛红将娃儿放下,叹息一声跌坐椅上,再两手乱抓头,一举将满头乌丝变成鸟窝,与此同时唇角下披、举足乱跺,力求达到够进精神病院的水平,终于从舌尖吐出哀声:“脑子乱哄哄的!哦,说正事……我、那个(参照快断气声)记起了……银蛇今年20岁,六年前认识……呜呜……挨千刀的周云鹤,&ω*~Ж……唉,要能见着阿欣就好了,但有她在身边跟我说说话,我心里再乱也能静下来啊﹌﹌﹌”   话说阿芳财迷一个,从毒手、银蛇保的镖到两个煞星来截镖、“腹黑Boss”想要银蛇记忆,她推断从银蛇的身上能找到一大笔财宝!但她太明白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于是借着说银蛇记忆,话里话外表示她才不稀罕别人的财物,她堪称女强人范本,前世老公要不是靠她的聪明才智早就破产倒闭、沦入失业大军;今生她坚信能为伟大的Boss做出非凡贡献,前题只有一个:笨阿欣是她的慰安剂,前世要不是笨阿欣在她婚礼那天玩失踪、害她打不起精神闯荡商海建功立业,哪论得到某个蠢男人飞黄腾达?那家伙给她提鞋都不配……   幼神、半灵以超凡耐心听她大吹大擂,间或还“嗯、嗯”两声以示肯定,还无良地把真饿哭了的娃儿弄睡过去。终于小生生进行总结性发言:“她对世界最大的危害是太罗嗦!其次带有一击便破的发财野心。不管怎么说,她对阿欣好,一俊遮百丑。但她是诱饵,阿欣武功太低,现在让阿欣跟她相认有危险。再则眼前保护阿欣的最合适人选是金氏兄弟,他们不会愿意跟保暗镖的女人来往,还是过阵再说。”   柳哥儿明白小生生的真实目的是让阿欣另结良缘,难得阿欣现在挺快乐,只能为伯元老友叹息一声了!于是告之凡女:“阿芳,客栈现在很乱,你们见面不安全。不争这一时嘛,你还是安心梳理记忆养养身(╰_╯!为你转世容易嘛,你丫变成疯婆子白整了),别往店堂去了,这间房有保护。”   阿芳暗骂去店堂也是你说的,MD想关本美女黑屋,不把财吐出来不行了!于是诚恳检讨:“今天我是在外头呆久了些,主要是心里乱,怕闷在屋里胡思乱想,末了自己都搞不清真假。对了,暗镖是从黑莽怪手上接的,六颗夜明珠十颗猫眼石,三斛上等珍珠,还有一封蜡封的信。东西都在周云鹤身上,你们怎么不去找他?或许那封信很重要。”   柳哥儿心道周云鹤灵肉尽亡去哪找?东西嘛,对不起,早已是我们的战利品!但对该凡女还是应该进行赞美式励志:“很好!休息一会吧,你的身体还弱,想去外头散心也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呃,记忆方面多想想最近的事。”——黑莽怪是雪衣门徒,虽然他托的这笔镖与毒无关,镖额却偏大,应该不是他个人的而是公款。那么挖掘挖掘,也许、可能、保不定能挖出有用的线索!   大人物审讯完毕消失,捧着碗等了好一阵的何万昌才给放进来。他用心地扮演好老公,体恤道:“米糊得热一下,我来喂娃,娘子到榻上躺躺。”   “娘子”瞅着他就不顺眼,抢过碗脸一板:“当家的,店堂那许多客,你还是去前头招呼……干啥?少动手动脚,姑奶奶住这块是莫大寨主交待的,别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你个老不休,小心精~尽人亡!死翘翘了莫赖我,我顶多在孙子你的追悼会上献个花圈,上写‘哪啥事少做,这就是下场’,横批‘Yin鬼一个’!可别指着我替你嚎丧,这样的遗愿我不可能替你完成……”   她不骂还好,一骂两骂何万昌眼珠子发红,心的话这Shao货老子还能玩几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某女不幸地再次被人家连皮带骨吞了,恶心欲吐中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银蛇的财宝线索不去想了,最近的事更不要想,往遥远的学武功时代挖掘,必得练出绝世奇功榻上争霸!亲爱的小靖子等着姐,就算你不是阿欣转世,本女王后宫也给你留一席之38章阿欣惊遇命定夫君   葛靖不知自己在某“女王后宫”中有一席之地了,依然在店堂勤力卖唱赚铜板。   现在店堂可热闹了,窝了二三十号人,小狐和金氏兄弟、阿欣凑一桌,不时窜出去帮葛家闺女驱逐狼爪,一张利嘴赛过刀子,差不多个个被她骂到。然而武林豪客骨头一个比一个生得贱,越挨骂越开心,竟有人厚着脸皮说愿做葛瞎子的上门女婿。有人开了头,气氛更热闹,不一会报名做女婿的竟有十多个,包括真正的山民。   幸有这番热闹转移了金小三的注意力,阿欣仍是即紧张又难受——以她的情况现在应该躺在榻上休息才对!忽地左侧转来绵绵温热,舒缓着她过劳的肌骨。阿欣打眼偷看,金老大一付泰然自若样慢品茶。她不由大为感动,觉得还是有阅历的男人懂得疼人。   一来二去晚餐时间到,店小二们幺喝着上酒菜。阿欣已缓过劲来,金小三也终于有心照顾佳人了,把一碟先上的小点塞给阿欣。   正此时阿欣全身一紧,金小三忙四下张望:“南宫派的人来了?”   阿欣急道:“没事!别乱看!”——南宫派的人没影,高伯元来吃饭了,和几个小贩坐在一起,还好与他们隔了一桌。   阿欣万没想到会遇上高伯元,小心脏惊得快跳出嗓子,叫金小三莫乱看,她自己却忍不住偷瞄——高伯元脸带风霜色,从进来到坐下没出一声,就那么垂头坐着,跟过去的他有些不同。过去他虽然话也不多,但跟人坐一桌时总会客套几句。   高伯元哪还有心思跟人客套?阿欣那身行头太抢眼,他进来前就看到了!   一个你不是只爱她(他)的外貌、而是她(他)那可恼的小灵魂伴了你十数载春秋,她(他)小尾巴一翘你就知道她(他)打啥主意,不管她(他)变成啥模样,你不可能见到了会没感觉!再则阿欣为便于观察周遭动静,小手揪紧罩身之布紧贴小脸,金小三撕的缝又长了那么一点,于是她两只惶惶不安的乌眸全露出来了,说隐行还不如说在大声叫唤:“我藏在这匹布里!”   昨天柳哥儿吞吞吐吐,高伯元便生出怀疑,却没想到阿欣就在客栈。他认为阿欣穿到21世纪去了云云尽胡扯,无非逃跑的阿欣到客栈时先遇上小狐和柳晓青,正好小狐跟南宫派不对眼,就横插一脚将阿欣介绍给金家老三!   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下三滥吃豆腐,憋得他心中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又不便发作,只好自我排解:虽说令人伤心,不能因为冲动弄成令我伤身!金氏兄弟没什么说项,小狐动动指头就能搞定他们,我只要拿下小狐就行!又恼火:阿欣怎么就能笨到这种程度,包得像个大花粽,人家明显是拿你开心嘛!   酒菜上来后,高伯元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举筷猛吃——吃饱肚再找小狐谈判,搞不定就呼唤血焰花!MD死小狐正事不做,耍着笨阿欣玩儿,看你怎么向血焰花交待!   阿欣半点食欲没有,不时瞄向某人,然后发现某人的手生冻疮了,然后想到某人不识武功,肯定是受不住冰天雪地的气候,不知是否生病了……   狐丫观察了一番翻涌的暗波,认为这是完成焕生徒儿心愿的时机,于是跑过去拍高伯元的肩,指着葛家闺女道:“相好的,打眼瞧瞧,贼靓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别想东想西了,葛家姐姐的嫁妆那叫一个丰厚,人又能干,你娶了她啥不用做,架起脚吃喝!可不比你做小伙计强多多?不用谢不用感动,本丫头做好事从不留名!”   伯元同学一听,新仇旧恨涌心头,生恐眼珠子里的腾腾火焰泄露心思,垂目淡淡道:“小的家里有娘子。”   小狐大翻白眼:“相好的哎,少犯傻了!你那个什么娘子铁定早跟人跑了,要不她就寻到这块来了!人家孟江女千里寻夫,你娘子在哪?”   高伯元心道她不就在你那张桌上?只不过她不是来寻我!可恨她怎么就不知道接受教训?上辈子被小狐整,这辈子还被小狐捉弄!没办法,她那颗小脑瓜就是一包草!   想着儿时小傻瓜闯了祸就知道哭鼻子,闯小祸小哭,闯大祸大哭,捅了天大的篓子哭到天崩地裂,哭得他一点脾气没有,只好硬着头皮收拾烂摊子……越想越是柔肠百结,心道这倒是个诉衷情的机会,只要阿欣不耍小性子,一切好办!   主意打定,他苦涩地一笑:“杜小姑娘莫拿小的开心!”说着话端起酒碗猛喝一口,借着酒意眯起眼望向小狐:“只有我明白她的苦处!”   周遭的人听不明白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只奇怪小伙计怎么好似换了个人,竟敢用这种架式跟江湖恶丫说话,莫非两人已经哪啥了?瞧模样像是打情骂俏呢!哇塞不得了,玉狐十四岁才传艳#8226;名,小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玉狐好歹美人一个,小狐……得,宁死道友不死贫道!于是乎乱纷纷帮腔,无非小狐英雌一枚、俊伙计模比潘安云云。   高伯元恍若未闻,沉沉道:“我明白她的苦,我知道她的难,我惟盼她平安!不是我不想忘了她,是她已经刻在我心上!世有望夫岩,也有抱信柱,我痴我傻,惟盼她无忧!”   沉痛无比、情深意切的一番话,却没法引起江湖好汉的共鸣,人家崇拜的是四海豪情、欣赏的是潇洒不羁,可不是这种叽叽歪歪的小男人,当下有人发出嘘声。   葛家闺女就不同了,扑闪着大眼痴痴地望着他。   岂有此理!有人扬声叫唤:“葛姑娘,找男人要找有力气的!有身功夫,才能护住一头家,光模样生的周正没用!”   附合声哄起,金小三凑到阿欣耳边嘀咕:“你们女人有毛病!姓高的有啥好?朝我瞧瞧,我生得比他周正多了!”——那是,金家小三早三年就是著名的武林美男子,让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耳热心跳。   阿欣瞪了他一眼没搭腔,她心里乱极,跟高伯元打小一块长大,哪能没感情?正因这感情,无法甘心屈为昔日平起平坐的同窗的妾侍。经历这许多事,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相见不如相忆!   她使劲安慰自己:阿元说的娘子肯定是指血焰花,血焰花多半办什么事去了,才留他一个人住在梅林客栈……但他应该住在南宫派才对啊!不好,他不会是在这儿等我吧?小狐狸跟血焰花有交情……完了,这下糟糕!   她下意识地撰紧金小三的衣衫下摆,身子微微打颤。   金小三拍拍她的背,起身走向情敌。   昨天在刘素云设的便宴上,他跟该情敌已经称兄道弟,当下扬着两只大力金刚爪“热情洋溢”地叫唤:“高兄弟,这屋里就你没买葛家糖人,罚酒一杯39章金小三PK小举人   金古云往高伯元那边一凑,阿欣紧张得全身绷紧,金老大打桌下悄然伸手,握住她紧绞在一起的双手。   阿欣心定了些,不顾多低的声音都可能被她那了不起的、不知隐在何处的妹妹发现,出声求告:“大哥,我不大舒服,想回屋。”   酒菜上桌才一会,金老大觉得立即走引人注目,劝慰:“好,稍坐会就回屋。放宽心,大哥不会让你有事。”这么说着,他暗暗揣磨高伯元的身份。   昔日他跟高伯元相遇时,该秀才正往广州府赶考。他想秀才考中也是中举人,进士三年才开一科,新科还没开,他不可能是进士。南宫派不会把一介举人放眼中,白文灵盯的是朝官。莫非高伯元是权贵之后?有可能!广南东路偏于一隅,从那儿考科举更容易。   回思刘素云企图带走高伯元的经过,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不然小狐为什么不肯让刘素云带他走?虽说小狐狸行事离谱,却是无利不早起的角色,高伯元不是重要人物她才不会扣手中。   金老大不认为显贵子弟会为一个女人特地跑来野店,他和刘素云的看法差不多,认为高伯元在此应该与客栈中正发生的大事相关,可恨小狐天不怕地不怕性喜玩火,再加一个巴不得往火堆里钻的小三,真叫倒了八辈子霉!   那头金小三已经和高伯元推杯换盏,嬉笑道:“高秀才这点年纪就有娘子了,羡慕!文官就是好啊,红榜题名三妻四妾,可惜我脑袋一包糠,没法弃武从文。”   瞧人家,短短几句话说的店堂“唰”地静下来,还有人虎目含泪——宋代虽早婚,武林人士却“奉行”晚婚,二三十岁娶不上媳妇的大把,年纪再大些打不动了,天晓得何处一杯黄土埋衰骨,没准给饿狗啃了!   高伯元不受影响,垂目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现今会挥墨不如会舞刀。小弟的娘子是自幼订下的,我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她在不在了都一样。”   某角落某灵发出嘘声,愤然揭露:“妻一个情人一打,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他自己说的!”   柳哥儿倒是蛮同情伯元老友,他一直搞不明白小情儿对“我堂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意见,忽地灵光一闪:“他抢过你的情人?”   “切,就他这么个狗不理包子,谁会瞧上他!”——焕生同学被小狐定性为笨徒是有道理的,他就一根筋,对谁看不顺眼了,永远不顺眼。为证明自己有理,他努力往记忆深处挖掘,成果喜人:“有回我们出去玩,他摸女孩的PP!十岁就干这种事,啥东西!被人家发现了,他一脸无辜朝我瞧,害我挨了一耳光!”   酒桌那头金小三继续皮里阳秋:“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三妻少见四妾常有,高秀才年少才高将来肯定鹏程万里,却只愿有一妻,难得!高秀才,你那娘子果然没了,莫非你打谱出家去?情种啊情种,干一杯!”   高伯元没拿酒碗,淡笑道:“金三侠见多识广,人说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似小弟这种无能之辈,在今时局势中报国不敢说,遁入空门也不会。我娘子和我青梅竹马,我只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她果然没了,我活着,她就在我心中。”   现眼前家国话题最敏#8226;感,店堂唰地一静,金小三忙又说了句调皮话,哄笑再起,惟葛家大姑娘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   小狐趁机牵起她的手,大力推销伯元同学:“邪不压正,高伙计不说话也把那小子比下去了!他要敢文斗不行玩武斗,还得问我应不应。我虽说杀不了他,让他满口牙齿跟他说再见,那还是可以做到的!葛家姐姐,老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瞧瞧高伙计,那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世间难寻的痴情汉!不用愁他家里有娘子,听他口音就是北边的(伯元同学说的是大宋官话),烽火连天他哪还回得去……”   小狐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店堂虽闹腾很多人都听到了。高伯元没朝她们看,顾自把秦汉同志的诗打乱改编,朗声回应:“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银汉迢迢我心如冰,望断鹊桥归路!”   此君长着一张正统中华君子脸,天庭饱满、鼻梁挺直,五官无一不端正却不张扬,垂下目光时显得有些木纳,倍招同性见待;抬起头来正气凛然,大有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的架式,莫名让人忘了他只是在唠叨对一个小女人的痴情,倒似在烽火弥漫的沙场上跃马横刀迎战金贼。不幸他的情敌正好姓金,渐渐风向倒转——好汉们开始为伯元同学喝彩。   金小三一瞅不对劲,施展乱炖高招,问些男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什么你娘子是否国色天香堪比飞燕玉环、是否才高八斗压倒文君公孙……   伯元同学有问必答、傍征博引、深入淡出,好似立于朝堂庭辩,那叫一个精彩,成功征服满座豪客,每说一段便引来如雷彩声。   阿欣却没被征服,悻悻然想:他没才华,能被血焰花看上?都有血焰花了,还不肯忘了我,那叫自讨苦吃,恕不奉陪!   某角落某灵也不得劲,乱敲幼神灵台:“这些P话我早八辈子听烦了,你想听我忍住恶心背给你听,走走走!”   柳哥儿舍不得:“观察一下金古云嘛,说不定阿欣会嫁给他。”   小生生着恼:“是阿欣嫁又不是你嫁,你是不是对金小三一见钟情了?”   柳哥儿叫冤:“我对你才是一见钟情!”   小生生再揍:“放P!第一次照面,我差点没被你和你大哥整死!”   柳哥儿挠头:“那就是一拳钟情!好好,回屋!你说小狐狸犯啥毛病,硬要我们跟你堂兄凑一屋!得,咱们琢磨一下怎么把他和伦姑……别打别打!伦文倩也是好姑娘,宁可守望门寡也不能嫁你堂兄;葛家闺女更不行,如此纯朴的村姑,怎么能被无耻之徒占便宜?高伯元罪大恶极做和尚都不配……”   这一对溜了,金老大也在瞄机会,不幸他们的那一桌过于居中。   瞅着压根不像一个小秀才高伯元,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并认为高某如此张扬不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MD做给谁看的?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开打?   凝神之下,他果然感应到不寻常的动静,当机立断携了阿欣就走。   至客栈大院,普通单房那边传来了示警的口哨声。阿欣扭头张望,金老大把她往怀紧了紧,沉声道:“妹子,咱回屋喝茶去,外头闲事莫理40章两活宝追踪神秘人   单房那边传来动静时,金老大携阿欣刚巧走到院落,他无意管闲事,制止了阿欣本能的张望。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金大侠识进退,莫忘了你此刻说的话。”   这声音带点浅笑,却令金古成一惊——传音入密没啥稀奇,但以他的功力都判断不出发声者是男是女,又是从何方传来的,这越发令他感到梅林客栈是龙潭虎穴。   普通房那边的动静更大了,似已起打斗。   金老大纵身而起,以踏雪无痕的轻功掠回上房,信守诺言来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伴美人饮清茶。   先时口哨是巡视的黑衣人发出的,一个个黑影飞快地掠向东南角。   独坐屋中的“伦姑娘”柳哥儿正严肃认真地在灯下看一本小绢册——没法不正经,小生生在他灵台上念叨历史名言:“莫理闲事,古人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非要过问窗外事,我来!让我师傅把我的肉身弄过来。”   柳哥儿大表赞同:“机会靠自己把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是小狐狸的教导,我们不能不听。”   小生生吟咏:“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但盼借此一役过明路!啊﹌﹌长城长,没有我们的悲情长!大海大,没有我们的冤屈大!胸怀天下,更要顾小家……”   柳哥儿再表赞同:“要顾小家!如果有人侵犯我们的小家,怎么办?”   小生生愤然:“轰出去!”   柳哥儿伸手去剪灯花,突然指尖发出一股剑气,直射屋檐!   有人从屋檐跌入雪地,跌进黑衣人包围圈,院中响起金戈交击声。   片刻,小生生喝令:“出击!”——己方不敌了。   灵类不能参与凡间撕杀,提前上了神榜的柳哥儿自觉遵守:再度化身“无名杀手”,仿伦姑娘的招式跃出窗挥剑而击。   雪地顿时起浪般波动起来,雪雾迷漫。   忽有一股劲力射向雪雾,金戈声嘎然而止,有人去势如风。   柳哥儿没追,眼望窗户哈哈一笑:“这店里老鼠真多!”——以他的功力,先时竟没察觉还有一位!   屋里响起冷笑:“想不到武当也以女弟子贿官,在下……”   以为他要对武当大加鞭达,哪知此君忽地身形倒拔,穿破茅草屋顶“嗖”一声没入风雪中。小生生再叫:“追!从前有个叫曹操的白痴,放了一只叫刘备的老鼠,后来那只老鼠搅得他不得安,这就是著名的‘放鼠回洞放虎归山’之来历;还有一个叫柳晓青的笨蛋,连打好几下没打死一条蛇,后来那条蛇带着蛇兄蛇弟蛇姐蛇妹来找他算账,顺便把遇上的人全咬死了,这就是著名的‘打蛇不死三分罪’之来历……”   幼神没有某灵那么嗜杀,不紧不慢追在某蛇后头,耐心劝说小生生:“这一役的目标是雪衣余孽,这两位明显不是嘛。虽然你堂兄十分了得,伦姑娘这不是还没生下小娃娃?他们眼睛再成问题,不会看不到屋里没娃娃,所以他们绝不是来找毒娃娃的。我看不如将这位蛇兄逮捕归案,他竟然能连我们的眼睛都能瞒住,说不定是灵类!梅林客栈如此复杂,小狐狸没得办法,就会立调你的肉#8226;身过来。”   小生生心动,大呼:“快追!快呼唤你家大神!”   幼神一听暗叫苦,玩阳奉阴违——不光前面这位是人,先时逃掉的更是凡间大侠于百通,就是他赴梅林客栈次日放过一马的那位。果然把大神喊来,没准因“学艺不精”挨顿揍,再押他回家苦修,然后在阴谋诡计的迫害下不得不做神。   一边追,他一边把话说回来:“小生生,如果他们是人,你说他们来干啥的?呃,先时跑了的那条蛇,是我跟你说过的锐目苍鹰于百通。这家伙最好管闲事了,老充当卫道士,他们会不会真的是想逮武当女弟子跟文官的那啥事?”   小生生盼望眼前东东是灵类,嗤之以鼻:“要瞎搞也是你瞎搞,你英明神武,索性替我堂兄把黑锅背了吧!照我看,他们是来逮你的,想逮神掺和凡间战争的痛脚!我们不能让人家的苦心白费,把这家伙轰到梅林中去,逼他跟凡人交手!”   柳哥儿不大忍心——客栈外梅林中的伏击者比黑衣巡逻队狠多了:黑衣人是武当弟子,那班家伙全是黑道人物,包括雪衣门投诚者,出手不留情,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于是他施施然继续分析案情:“如果他们是人,有可能是冲你堂兄那个所谓的文职监军来的,想盗他的官文,以了解我们在梅林客栈干什么。这是另一方势力,是可以争取也可以为敌的势力,我的意见是活捉他审审,只要拖垮他就行了,看他能跑多久。”——蛇兄绕着客栈疯狂飞掠,照这速度用不了多久必定力竭。   幼神一片慈悲心肠,蛇兄却自寻死路,见绕来绕去摔不掉“伦姑娘”,猛一转向,闪入客栈后的红梅林中,似想借林子隐形!   柳哥儿急了,一跃入林:“这位仁兄跑啥跑?打个商量,我知道你脚力厉害,咱们出林去,绕客栈比个高下。”   蛇兄停步抬眼望,“伦姑娘”俏生生立于一树红梅上,却没有一瓣梅花落地,这份轻功岂是他能比拟的?但人家输阵不输人,恶声道:“你不去护镖,追老子后头干嘛?老子又不是劫镖的!”   柳哥儿“美眸”圆瞪,似大起敬佩:“仁兄对在下的行藏这么清楚?敢问高姓大名,为何潜入我屋中?”   蛇兄干笑两声:“在下是路过此地,瞧你们鬼鬼祟祟,就想看看闹啥玄虚。你自个的私事也好,公事也罢,跟鄙人全不相干。咱们都别把话说白了,日后好见面。你要是打谱把我斩杀在这块,你也该晓得在下不是一个人。”   柳哥儿拒不接受其说辞:“仁兄只是好奇?今天的异动只有仁兄和你的搭档,你即看破了在下行藏,那就是昨日之前来的。你潜入我屋中,不说明白能成吗?”——昨晚冷青云决战雪衣门杀手,他想应该是伦文倩现身指挥黑衣人拦山民,被蛇兄看出是头目。此人武功这么高,未必会就此罢手,混在客栈里头蛮犯嫌!这不由令他有点头麻:怎么才能骗走这家伙呢?(“争取他”不过是他用来哄小生生的,冷青云连刘素云都不用,会用蛇兄?)   蛇兄又是数声干笑,语气暧昧道:“你逼得这等紧干嘛来着?潜入你屋里,无非想瞧瞧咱们心知肚明的那件事。这不是没看到嘛,你急啥眼?”   小生生愤而爆粗口:“X!晓青,这家伙是来看我们表演真人秀!他能看到我,你说他是不是灵类?快快快,去跟我师傅说……”   “稍安勿躁,看我让他现原形。”柳哥儿嘿嘿笑:“仁兄好雅兴,请问你身上揣的是什么41章四疯熊冒出搅局   蛇兄想不到某人长了透视眼,一滞之下赔笑道:“你武功高绝,在下琢磨有些玩意你不需要了,带在身边也是累赘,就自作主张替你减少麻烦,随手收在身上。冒犯了!其实你们的事不劳在下操心,你网开一面放我离去,我保证完璧归赵。”随之袖子一抖,柳晓青看的那本小绢册便从他的腋下滑到了手上。   忽闻一声惊呼:“剑谱!”——武当前掌门入室弟子的剑谱太有吸引力,但见四个生着阴阳眼、头颅精光、面如青靛、顶着朝天鼻、血口獠牙的人物凭空冒了出来。   雪夜梅林,冷不丁冒出这么几个角色,一时间还真弄不清是人是鬼。   然而小生生一眼认出,急叫:“MD疯熊,快走!”——“北极四疯熊”是著名武痴,准会缠着现场本事最大的晓青比武,哪有功夫跟他们缠?   幼神苦笑:“咋走?我们一走不知会死多少人,相机行事。”——蛇兄伺机一挑,必定打起来。而四疯熊杀起性子不死不休,梅林伏击队员死的值也就罢了,偏四疯熊跟雪衣门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头蛇兄比他们慌多了,身子打了个晃,声音发颤:“是、是四位老前辈?!可剑谱不是在下的……”话音未落运足内力,将招灾惹祸的剑谱扔向“伦姑娘”。   四个怪物配合默契,三位攻向柳哥儿,一个去抢剑谱。梅林伏击当即发动,排排利箭密集射出,雪地冒出一个个黑洞,不知饿了多久的恶狼窜出来直扑生人……   负责攻击的三怪狂吼怒叫,舍了柳晓青,双掌一错喷出烈火。那火见木就着,附近一棵棵梅树腾起雄雄火焰,顿时杀声震天!   柳哥儿情急被迫大展雄风,以剑带起满天雪雾,暴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震得大地抖三抖,一干凶汉都被镇住。动物天性强过人,可怜的饿狼们“噢”一声四散。小生生切齿连连:“MD那仁兄也溜了!”柳哥儿心道他“一二一”喊号子开路我也没法追啊!   但见四疯熊背对背靠定摆出亡命样,老大呲牙咆哮:“臭小子,你身为武当弟子偷练别家武功,识相的滚你M的蛋!剑谱休想拿回!!!”   私练别家武功是武林大忌,柳晓青方才的那招跟武当八杆子打不着,又不好分辩,心道伦姑娘你已担上跟文官鬼混的臭名,再抹黑点应该没关系!嗯,黑个彻底,以后当暗哨不用穿黑衣了!嘴里一叠声谦逊:“四位前辈中意《兰陵谱》,晚辈送上无妨,但晚辈有句话想问问。”   几个声音争先恐后叫道:“但问无妨!”   柳晓青道了个万福:“四位前辈向来在极北之地深究武学,上回履足中原是二十年前的事,这次赴梅林客栈不知为何?”   几个声音乱纷纷道:“找刘素云!”“听说她的剑法比白文辛还高!”“还有血焰花,你晓得她们在哪块么?”……   老大喝道:“统统给老子闭上嘴!”尔后朝柳晓青瞪大两只凶眼:“小子,我们兄弟要找的人自己会去找。咱们是来以武会友的,你小子武功虽不错,行事不上台面,玩伏击!老子们看不上。你攻于心术,这本剑谱搁你手边浪费了,给你师门知道,你也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兄弟收走了!”   柳晓青点了下头再次表示恩准,笑言:“刘二姑娘已经离开梅林客栈,是谁告诉你们她在这儿的?”   老大道:“南宫派一个弟子说的,说她出来找她姐了。反正就在武夷山里,我们就转来转去找她。”   原来是这么回事!高焕生慌忙道:“快用灵触搜一下刘素云在哪!现在客栈高手可多,四疯熊要挨个跟人比武,误大事!”   焕生同学要出卖刘素云弄走四疯熊,柳哥儿心同此想,但必须不留麻烦地弄走,于是他展颜一笑:“四位前辈,咱们闹误会了!晚辈有句话说,这本《兰陵谱》图样是晚辈费了许多心血收集的,请不要搞损……”   老大打断道:“绝对不会搞损!剑谱在我兄弟手上才能发扬光大!”   瞧他说的那个理直气壮,抢人剑谱还是为了弘扬武学!柳哥儿心胸广,无意与之理论,仿佛他说的十分有理,点着头道:“四位前辈请听晚辈把话说完。《兰陵谱》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它是晚辈一笔一笔细心描成的,请前辈们千万不要一怒之下毁了。”   清了清嗓子,幼神郑重宣布:“这本《兰陵谱》是我最珍爱的剪纸书,虽说对四位前辈研练武学没啥用处,可……”   “小子骗鬼!”一疯熊不耐打断,急煎煎将绢册打开。   另一个疯熊自作聪明道:“内有乾坤!不要上当,他一个小子弄什么剪纸书!”   林中响起错落笑声,有人扬声道:“不解风情,当然是送给姑娘!”   老大狐疑地望向柳哥儿:“练武之人,费这么大事弄本剪纸书给姑娘?”   林中笑声更大,有人叫:“不讨好姑娘,练武干嘛?”   柳哥儿亦笑得见牙不见眼,细加指导:“四位前辈不信,不妨拿回去细看有没有内里乾坤。如果没乾坤,能不能答允晚辈还到武当山?就说送给……”   “老子们替你送情书?呸!”手持《兰陵谱》的疯熊劈手将绢册扔出。   柳哥儿接过,好心地相告:“血焰花我没见着,刘二姑娘应该在青石坳。”   话音未落四疯熊已纵身而起,眨眼消失于昏暗的雪野。   那头事了,这头小生生立马发难:“你想把《兰陵谱》送给谁?”   柳哥儿赶紧表忠心:“那不是骗他们嘛!我自己用的!嗯,是昨晚从银蛇身上顺来的,我瞧着不错就留下了。你针都不会拿饭也不会做,咱俩总要有一个会这些!不用太感动,哥现在感觉自己是传说中的贤夫。”   别说,某幼神厨艺顶呱呱,针线活至少能自理,当初追小生生时帮人家缝过破衣。小生生忆起往事甜蜜蜜,嘴巴却不饶神:“都啥时辰还扯废话!这种心理素质实在值得好好学习,我就当你的存在可以锻炼我成长,不信你能恶心死我!走,去看看阿欣、阿芳!”   柳哥儿一惊,灵触迅速扫过去。天保佑,二女都安全地呆在房子里,没发生调虎离山之事。于是晃悠悠往回走,一边思衬方才的事:蛇兄会是谁?隐身术好高!这家伙要不是为了救于百通发出一击,老子都发现不了!   他不由想到唐二寨主之死,客栈处处设伏,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刺杀唐二寨主,要列嫌疑人,蛇兄绝对可以算一个!可恨给四只疯熊一搅,居然让这家伙逃走了!   小生生亦恨恨:“那家伙太不对劲了,肯定不是人!你想,他能查到伦文倩住那,就能发现梅林有埋伏,他还往梅林钻,准是早就发现了四疯熊,打好主意趁他们扰局逃脱!”   柳晓青点头:“很可能!我没察觉四疯熊,这家伙的修为在我之上!我本来还存疑,现在可以肯定他不是凡人,他为了不暴露没使出真本领,我TM倒是亮了一招42章二帅图谋落了空   柳晓青昔日曾被地球海盗封为“战神”,神之本性又好斗(要不然哪能成领袖),他还没修成就提前上神榜,充分说明神性十足或曰神经十足,岂会怕事?   梅林客栈情形越复杂,人家越兴奋,跟小生生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如何把小生生珍贵的肉身弄过来,如何在野店联手上演情侣档横扫千军——焕生同学脑瓜一根筋,功夫却是相当了得,修成后是战灵,就现在也够凶,只是畏惧灭灵之毒,没肉身不敢妄动。   一神一灵返回客栈,店堂欢歌已经被突起的搏杀惊散,四下静悄悄。   幼神步子不停往冷青云上房去,有黑夜人闪出:“请稍候。”   柳哥儿闻声停步,闪至一棵梅树后——他已感应到前方有无形阻隔,暗衬原来冷青云也是修真人,认识这么久都没发现!   又片刻,小狐和高伯元从冷青云的房中走了出来。小生生冒出句:“我觉着吧,我堂兄跟我师傅倒是天生一对,一个腹黑一个明着坏!”   柳晓青扑哧一乐,几乎所有亲朋好友都巴望狐丫快快长大,然后将看着不对眼的家伙塞给她以爱情的名义整治。   这时有黑衣人过来:“冷宫主有请。”   冷青云独坐厅中,一见柳哥儿便含笑道:“听说你几句话便遣走了四疯熊,很冷静。”   柳哥儿得意,才要吹嘘,冷青云又补了句:“你提供些特别帮助就行了,你是幼神,不要参与凡间搏杀。”   “重复一遍,我只做地球灵!”晓青同学严肃起来那张脸也能拉老长,不给人家劝说机会,哇啦啦把方才的事和怀疑说了出来。   冷青云笑了笑:“内力强轻功差,如果排除萎琐,有位白道武林人物倒能对上号。你应该听说过,他有个不大好听的绰号,叫‘死鬼’。”   “死鬼何不能?”柳晓青一愣,马上道:“那人挥开雪雾的一击少说有一甲子功力,何不能只有三十五六吧?”   冷青云道:“我32岁。哦,马上33岁。”   柳晓青火大,鼻子一翘:“你也算武林人?我说冷兄,我可是兜底亮,你还这么藏着捏着的,有这么投桃报李?”   冷青云想解释自己刚知道某些东东属修真,可这种话太像胡扯了,于是半真半假道:“宝晶宫灵气足,令我灵体不修而强,我是新近才得点化的。柳兄,何不能来我这里探过,他是普通凡人,只不过天生异质,能不用鼻子嘴巴呼吸,能自如地升高降低自身体温,使自己和周围之物混为一体。只要他一动不动潜在那儿,就像死人。”   高焕生不甘寂寞窜出来:“这种人在B空间也有,属特异功能,不是修真人。”   冷青云点点头,琢磨该怎么说说这小子,还声称看着幼神,末了两个一起冲出去!   因为血焰花还没回来,他是掌门师兄的事尚未公布,心的话也只能以总指挥的身份压压两小子了,于是面容一肃:“伏击行动是灭敌,是秘密行动,不需要英雄。高兄,请你留下是希望你在柳兄冲动时提醒他。未修成Luo灵危险很大,也盼柳兄照顾好高兄。”   柳哥儿立即道:“我提议把焕生的肉身弄过来!何不能就算是凡人,有这么一个家伙潜在客栈也麻烦!焕生灵敏……”   冷青云打断道:“他隐不了身啦。谁让他下手盗你的‘剑谱’?小狐认为他是专门来这儿盗宝的,想黑吃黑,给他洒了点‘香粉’。其实何不能没啥了不得,轻功连一般高手都比不上,内力虽强,真要动上手,伦姑娘都能收拾他。”   冷同学粉碎了柳哥儿的妄想,幼神没法开心,出门后不住口污蔑人家。   小生生听着不像话,仗义执言:“他哪有存心骗我们?谁没有自己的秘密,你大哥都不知道你是神了吧?”   柳哥儿星眸一瞪:“都说了不做神不做神!小生生,你就这么想我成神?到时公干压一身不知被赶去哪个界空,咱们比现在都不如,说句话都难!”   小生生伤感:“有那么句话,阻啥都不能阻人前程。晓青哥,呜呜……我只指望将来你回地球旅游时,还记得来看我一眼!呜呜呜……”   灵泪伤元气,柳哥儿忙以灵息相裹:“莫哭莫哭,现在就哭成这样,我真走了你不得整天以泪洗面?地球水资源要保护,不能这么浪费!切,什么神不神,我又不是第一个神,真去了神族不过是打杂的!小时候我听了勇吃螃蟹的故事,想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一只螃蟹就流芳百世,我就英勇地一晚上吃下五十只螃蟹,结果第二天拉了一天肚子……”   嘴里胡说八道,他心中着实伤感,事到如今他也没把握不做神。   瞟一眼阿欣所在方向,他默默地想:力量强又如何?这跟幸福不能划等号,也许做神还不如两只土拨鼠幸福!阿欣,但愿你能把握自己的幸福!   因为心情太糟,他擅自将冷青云的劝告理解为“不理客栈中的事”,飘到店外拉下一个结界,和小情儿过起珍惜此时此刻的美丽时光。   这对同同没回屋也好,不然会被小狐轰出去,因为狐丫正在这开解伯元同学——没办法,臭小子不知用啥办法联系上了血焰花,眼见着凶徒说回来就回来,到时师兄妹为阿欣的事顶牛,再加柳哥儿在里头掺和,还要不要伏击雪衣门余孽?   因此,咱们的狐丫苦口婆心劝说:“当小偷的要有点职业道德,直接冲进宝库对宝物上下其手的叫强盗!谈恋爱的要讲点情场水准,叫晓月替你冲去人家屋里绑人,你叫废物一个!求你了,晓月回来后你千万闭上大嘴巴!她是咱们的救世主她是咱们的大救星,不知多少烦心事!MD毒这玩意妖魔鬼怪都头痛,但有一个伸手帮帮我们……”   “金古云是灵类,所以你把阿欣送给他。”   小狐是这么指望的,最好革命同志都是灵类,一举扑灭雪衣43章狡猾男和笨笨女   高伯元连讽带嘲,偏那表情还倍而正经。小狐顶不顺,哇哇叫:“你有病!好吧,给你搁句实话,不知多少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探头探脑,金家三兄弟也是好事之徒。金古成给我用‘冷香玉’吊住了,可他那两个弟弟里外窜,我就给他们找点事做。咱们人手紧,这会把阿欣领回来,还得分人手照顾她。你也看到,金古云就一个花心郎,不是你的对手,等伏击行动结束,阿欣自然是你的。”   高伯元心道到那时阿欣恐怕连孩子都有了!   小狐又叹:“我就不明白,伦姑娘、葛姑娘哪点比不上那个阿欣?非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和你堂弟都是千载难逢的人才,怎么都在情字上看不破?焕生比你还强点,起码柳晓青爱他,你说你图啥?”   这话一说提醒了伯元同学,心道柳兄顶讨厌小狐,应该跟小狐唱反调才对,小狐也没必要为一个阿欣得罪血焰花……哼,明白了!   “杜小姑娘,是不是焕生反对我跟阿欣好?”   要说伯元同学的脑瓜是好使,小狐遮着瞒着还被他把顽固反对分子猜出来了,吓得小狐心跳过速,心的话难怪人家说最难搞定的是内部予盾,最可恨的是红颜祸水,再这么下去不用雪衣门杀来,自个窝里斗自个玩完!于是爪子一挥:“是啊是啊是啊,谁都跟你作对!现在我就送你去金氏上房,看阿欣肯不肯跟你走!”   高伯元心道你个天杀的,这样去,阿欣可能跟我回来?于是摇头:“如你所言,现在应以大局为重。我想跟焕生谈谈,他就在梅林客栈,我知道。”——要不然柳晓青怎么会生恐被发现似的偷偷摸摸跟我说话?   小狐心的话你个王八蛋能不能别这么聪明?但某件事不解决,两个高徒迟早会因为不值钱的阿欣顶起来,再加冷青云也掺一脚,本门大乱!于是狠狠抹了巴脸:“有啥好谈,你堂弟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跟晓月一样没得劝!实不相瞒,冥使发话说不干涉阿欣的生活了,焕生说是阿欣自己办到的,你信?铁定走了柳晓青的门路!唉,晓月只是实习冥使,我这不也叫没办法!你是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旷古绝今的超天才,如今只有我们两个来化解矛盾了。喏,我跟你搁句话,你不要在晓月和焕生之间火上加油,我但凡能帮到的一定帮你。”   高伯元恨得心中长牙,才不信小狐会帮他。莫说小狐,就是血焰花,都劝过他放弃阿欣,可他要放弃阿欣,只要松松口,这么个小弱灵分分钟死定!MD怎么才能套住小狐,令她谎言变真言?   垂首沉思了好一阵,他抬眼道:“你不用太烦心,我有办法让晓月不跟焕生计较。说起来我堂弟也好办,他就一个认死理的人,你拿话套住他,比如说阿欣爱谁是她自己的事。再一个,他已经看到阿欣开始了她的新生活,趁晓月还没回来,你设法调开他。不用担心人手不足,伏击要力量更需要动脑子,不是有很多家伙在此探头探脑?Жω*&……”   小狐听得频点头,心道果然是没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只是俺还要套住幼神,不能打发你讨厌的堂弟开路。YYD,怎么才能平衡关系?平衡啊平衡,快点从天上掉下来!   。。。。。。。。。。。。。。。。。。。。。。。。。。。   阿欣压根不知道自己危险,还为她的阿元担心呢。晚饭那会她被金老大带回上房“喝茶”,耳朵却克制不住地倾听外头动静。   很快院落传来金戈交击声,那声势比冷青云夜战温迪罕伦还可怕(>_<!群殴,幼神把于大侠扔入黑衣暗哨队,打了个昏天黑地,末了他自己又冲出去制造雪雾,声势之吓人直似要把客栈摧毁)。   阿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克制不住地替神通广的高伯元担忧——主要是她转世为刘素欣后,有回一伸手就把准夫君摔了个头破血流!   她想高伯元没武功,血焰花又不在,南宫派一直没露面,不知有没有人保护他?金小三会不会趁机收拾他?小狐狸是不能指望的,恶丫头的许诺倒过来听还差多!尤记得那丫说过“没看出来你这么单纯,我说什么你都信?那好,天上正掉金子呢,赶紧拿锅碗瓢盆出去接,保你立马富可敌国”。   高伯元在店堂说的那些挖心挖肺的话,她没法毫无感觉,忍不住心中生怨:难怪人家会说放爱一条生路,如果你出个事……不不,我抗打击能力不过关,你还是赶紧脚底抹油跑回南宫派比较好!   突然她想起梅林客栈封店了,高伯元想走都走不了!顿时一张小脸煞白。正此时后院红梅林中喊杀声大作,吓得她手一颤差点将茶杯掉地下。   仿佛嫌她还不够惊恐,四疯熊制造的烈火腾地映红了半边天!野店没有围墙,那火直似要卷过来吞没客栈!伴喊杀狼嚎,大地都在颤抖。   阿欣眼一黑腿一软瘫向地,金老大伸手托住她:“莫慌,大哥在这呢。”   阿欣木木地手撑桌,心中阵阵发酸,往事历历涌眼前:做王生时,小一岁的阿元一直像哥哥似的护住我;这辈子虽说把我治得痛不欲生,可他不是故意的;我逃了,他又跑到凶险的野店来找我……   不成,我不能不闻不问!她抬起头决然道:“我想找一下……杜、杜小姑娘!”   金老大早辩出四疯熊的吼声,连柳晓青为示警刻意提高的说话声都听到了,心的话这一出去,老子铁定被那四只熊逮住比试!于是明应暗拒:“好的,只是这会她准去瞧热闹了,喊都喊不住,明儿咱们再找她。”   阿欣无言以对,金老大一直不愿管闲事,她又不敢说是要找高伯元:堂堂举人被小妾戴上绿帽子,叫他脸面往哪44章侠客变成贱骨头   梅林厮杀声结束得比院落打斗还快,但四疯熊泡制的烈火却没那么快熄灭,间或夹着一两声凄厉的狼嚎。阿欣腿肚子打哆嗦,昏头涨脑地想:狼跑进客栈,第一个咬死的就是手不提三两的文弱书生!   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想独自跑出去寻找高伯元,然后南宫派的魔影浮现、来野店那天亲历的血腥厮杀浮现……说死就死啊,人命凭地不值钱!话说回来,要能死那么痛快倒也好,就怕受伤不死再领教高医生的医术……哇呀呀不敢想了!   金老大本是怜香惜玉种,但人家要凝神倾听梅林动静,没功夫管她。阿欣在那儿站起坐下、坐下站起,间或撞到椅桌,制造的骚乱令金老大更得全神贯注。   终于四疯熊被柳晓青巧语驱走了,金老大这才有心思安慰惶恐女。他发梦也想不到阿欣在担心高某人,只当是被那家伙吓倒了,温言道:“妹子放宽心,这会那些大人物都在忙大事,没功夫想起小女子,总要等大事办完了才会记起。哼,这里的事有得拖,明天大哥一定跟杜小姑娘商量妥当!你看,今天葛家来卖糖葫芦,她都跑去帮场,她对着初次见面的人都那等热心,哪会不帮你?再说有大哥在这块,不用怕。”   阿欣一听更惶恐,心道我是安全了,阿元会如何?   她都搞不清怎么会这样搁下不姓高的,按21世纪爱情理论,肯定不是爱上了他:做王生那一世是习惯性听他的话,他说干啥就干啥;转世成刘素欣后,别提了,除了痛苦就是屈辱,惟求逃离!可是,他对我不弃不离,为王生送终……恩情?YYD,这么大的恩我怎么报?干脆恩将仇报得了!   于是阿欣同学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报个P恩,阿元一肚皮鬼主意,上辈子在飞霞山明明两个人“犯罪”,他没事我丢命!他这种人才不会立于危墙下,他是血焰花的未婚夫,就算血焰花有事顾不上,南宫派绝对不会让他有危险!我不过是一介用来贿官的小女人,替人家操什么心!对对,没准人家正笑话我!   惶恐暂去凄苦满心,眼中泪止不住往下落。她搞不明白回到宋代怎么会成了个泪人,依稀在21世纪时没这么爱哭,投海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   “大哥,她是老三的女人!”   内屋冷不丁响起不屑的声音。   阿欣闻声惊抬头,原来是从没拿正眼看过她的金老二。此君打黑呼呼的内屋冒出来,一身夜行衣,也不知是刚从外头回来,还是正准备出去。   金老二快气疯了:老三才为这女人跟一个书生文斗了一场,掉头老大就跟这女人搞在一起,这要被老三发现还不武斗!   金老大夷然不惧,照旧揽着阿欣,一脸柔情地摩挲她的玉颈乌发,瞧架式打谱当着老二的面把某项工作进行到底。   阿欣没这勇气,慌忙挣出身挪远,纳闷不已地想:我怎么会倒在金大哥的怀里?   金老二未因她识相消气,浓密黝黑的剑眉拧成一团,双眸怒火腾腾闪绿光,配上那身黑呼呼的行头,活似公夜叉。   金老大只当他不存在,一脸淡然顾自斟茶喝。   收拾不了老大,金老二气势汹汹转向阿欣。阿欣也没注意他,茫然望向内屋:新装好的门抖得似要粉身碎骨!她想那肯定是金古平摔门而出,这么大的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她要听到才怪——金老大用了金刚醉魂术,要不是金老二一声穿脑梵音出,醉到明早再说吧!说起来金老大并非心怀不轨,是阿欣哭得太厉害,他不大擅长对待哭泣的女人,就想让她迷糊过去。待到软香在怀,他是男人有些事就本能地做了。   金老二的杀人目光没起到作用,越发着恼,重重“哼”了声:“你这女人安份些,这块不是青楼!”   阿欣依然有些恍惚,把茫然的目光转向他,一张小脸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公夜叉不懂怜香惜玉,反倒火烧脑门,认为一切的错都是这女人的错,要不是她一付狐媚样,老大怎么会抢兄弟的女人?于是越发切齿咒骂:“少摆这付Jian样!老子不吃这套!你是老三的女人,给我守本份!不然别怪老子给你难看!”   穿脑梵音终于把阿欣彻底弄醒了,同样火烧脑门,豁地站起身:“对不住,金二侠,我不是谁的女人,这话我跟金三侠说得明明白白!我也不是青楼女人,我没有她们忍辱求生的刚强!金大哥,阿欣敬重你,从没有过非分之念。我要去找杜小姑娘,生死有命,大哥不用管我了。”——哈,正愁找不到理由开路,我TM大不了被南宫派捉去贿官!   金老二傻望着她:泪迹斑斑的小美人一番话说的轻声轻气,却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此等下Jian荒谬之语竟能说得这般堂堂正正,不愧是小狐狸的朋友!亏老子还以为她是被小狐狸扣下的人质!   金老大见阿欣要开门出去,立即挡在门口,满不在乎拥美入怀:“妹子,别人说什么由人说去,你是杜小姑娘托给大哥的,我们一块去找她。”   “站住!外头……”金老二话没说完,那两位已扬长而去,气得他一掌击在桌上,把木桌击得哗啦成柴,茶壶茶杯皆碎。他本来是好心想告之外头不知乱成啥样了,带一个武功低微的女人乱跑危险,哪知人家不领情。他真搞不懂这Yin妇使了什么妖媚术,搞到大的小的全昏头,侠客变成贱骨头!   那头贱骨头老大带着阿欣在客栈中乱转,两个人都没穿风衣,凑巧金老大今天是一身银灰绵绣袍,跟阿欣的南宫派白衣弟子服相衬,恰似情侣装。   不过阿欣没感觉,因为客栈一团暗,暗到没一间房透出灯光,包括金氏上房(被金老二一巴掌干掉了)。所幸阿欣的江湖经验近于零,还以为大家都睡了,没察觉不正45章大哥也好喜欢你   金老大不是阿欣,他当然知道不对劲,但梅林客栈哪天对劲过?   客栈不光暗,还静,连犬吠都没一声,恍若死店。两人大摇大摆瞎晃——最安全的做法莫过于此。金老大还不时跟阿欣说笑两句,昭示“我们在找小狐狸”。   小狐自然是找不着,人家别提多忙,哪有功夫睬他们?阿欣也知道没可能找到小狐,她想小狐最喜欢趁火打劫,准跟金小三联手祸害谁去了。她要找的是高伯元,但一出门她就知道没戏:只有雪光反射出极暗淡的光,路都看不清楚!她又没带火折,也不想问金老大要,她是出来送死的,不想联累人家。   没一会,她就劝金老大回屋,那位回了她一句:“你说我会回去吗?”   阿欣说不清心里万般滋味,觉得是自己弄得人家兄弟不和。自怨自艾:高伯元的恩情似三座大山还不了,这头又欠上金大哥的了!我可真能欠,跟21世纪的欠债大户有得一拼,据说那些家伙身价特高,债主还派人保护他们,我好象也差不多,难怪死不了!   于是她提议去店堂,在那儿坐等天光。   金老大应了声,但两人还没走到他就发现不能进:黑灯瞎火中透出血腥味,不知道是收尸后没弄干净血,还是有人刚变成尸。   他觉得还是店外安全些,起码视野开阔不至于发生误斗。于是笑道:“杜小姑娘会不会去了雪窖?”   “雪窖”是何万昌藏客栈食物的地方,昨晚酒酣耳热时小狐供出了雪窖的位置。阿欣不信小狐会呆在做过案的地方喝冷风,可这不是没地方去嘛,去哪不是去?   店外不是店内,没人扫雪,雪深能埋人,金老大趁机一带美人腰,施展踏雪无痕功。   携美游雪地,令他升起一种回到少年猛浪时的兴奋,哼着陕甘小调带阿欣绕客栈兜了一圈,向所有暗哨展示完毕,这才赴雪窖。   何万昌的雪窖造得巧妙之极:在院侧梅花树之间挖出弯弯绕绕的深坑,借雪把蔬菜和半生半熟的肉类埋在里头。山地本来就不平,不知内里乾坤,走到跟前也察觉不了。   金老大喋喋称赞:“也就杜小姑娘的独门功夫历害,这地方都被她发现了!”——要算账去找小狐狸,我们是她引来的。   相对开阔的视野令雪地能见度略高于客栈内,阿欣极力打量,看不出名堂,于是弯下身往雪中乱摸,很快摸到硬梆梆的东西,忙往外拖。   金老大打亮火石一照,嘿,好大一条猪腿!   火光映着阿欣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越发娇艳欲滴。但见她一只纤手捉牢猪腿,冷得直打颤,小模样大大挑起男人的保护欲。   雪大风大,折子转眼便熄了。金老大趁黑再度将美人搂紧,低笑道:“你晚饭都没吃多少,饿不饿?大哥给你做烤肉。”   阿欣晚饭不是“没吃多少”,是一口没吃,不提没感觉,一提肚子咕咕叫,当下可劲说好,自嘲地想:据说死囚断头前都有肉吃,我不能与众不同!   金老大说说笑笑带着她“潜”到厨下,惊走小猫数只。   这块也没灯,但有暗淡炭火。由于盯着的眼睛太多,令金老大丧失在此展示手艺的兴趣,于是明人不做暗事地扔下银子一碇,找了一只大竹篮,装上盐油酱醋等等提出来。   厨房暖烘烘,外头冷掉魂。阿欣打了个大喷嚏。金老大心知佳人穿少了,回去取,可能撞上黑口黑面的老二,往哪找个避风港呢?   野店虽简陋,竹廊还是有一个,但寒风呜呜,把鹅毛大雪吹进来,等到肉烤熟,佳人大概也冻僵了。忽地他灵光一闪,领了阿欣往毒手、银蛇住过的上房去。   到地头一瞧,还行!此屋近一半依然有顶有墙,房子又依山势拐了个弯,有一片地方未积雪。   金古成发挥道上闯荡累积的丰富经验,很快扒出火盆木炭及残余家具,还有冬被数条,居然还有银蛇遗产——粗布套衫一件,外带里衣裤,是洗了在烘没带走。   阿欣赶不急地往身上套,她在山里折腾十多天整惨了,还能见人的只剩身上这套,故此把包裹扔冷青云那里没带到金氏上房——不会补破衣,她惟一接触到针线的是做准贵妃那短短的一辈子,没能趁机学会。   粗布衫结着冰渣硬绑绑,某女手脚笨竟弄破,于是又扒下,心的话在客栈内外转了这么久,南宫派早看到我了!或许下午刘素云就发现在店堂丢丑的怪物是我,没脸指认!我嘛,再接再厉穿着南宫派弟子服跑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下Jian女人是谁!实在抱歉,我只有南宫派的衫,刚刚才仗野男人的本事找到别的衣服!跟你一样的脸我也不想要,是冥使把我塞进这身子的!嘿,阿元啊,你是死是活南宫派都知道你戴绿帽了,我算隆重报答了你的再造之恩!万一你活着,惟一的出路就是把我休了!MD好女人上天堂,你给我造的天堂消受不了;坏女人走四方,走到哪是哪!   那头金古成手脚飞快地一遮一挡,变把戏般布置出一个临时安乐窝。   阿欣生出怪异的雀跃,懒懒拥被斜坐,生平第一次摆出阿芳似的嘴脸:“大哥好能干,妹子学到一丁点就不用发愁了!”   美人一句捧,大侠好不得意,吹嘘起少年往事,快手快脚将火盆烧得旺旺。   正忙乎,有细细的声音钻入耳:“金大侠好兴致,放着上房不住呆破房,做给谁看呢?”   金古成皱了下眉,笑对阿欣道:“妹子,咱们做人替自己活,甭管别人咋看咋说。你说这儿好还是上房好?我觉得这儿安静,上房吵死了,烦!”   阿欣没出息地又生内疚,心想我是走到哪步算哪步的人,你和你小弟不过是对我有那么点家花不如野花刺激的性#8226;趣,为此兄弟阋墙才叫笑话!得,我做个坏女人中的好女人,免得你二弟追杀我!于是启齿一笑:“都是我闹得,对不住大哥。妹子好喜欢这块,赶明儿跟杜小姑娘说,阿欣就住这块了,大哥回上房去。”   金古成作势拧她耳朵:“大哥辛苦搭好房,倒给赶出去?”   说笑间肉已烤香,金古成教阿欣如何沾了盐水和油往上刷,又赢得小美人一叠声大惊小怪的赞美。   金古成喜滋滋用快刀将外层烤熟的肉削下,吩咐:“慢些吃,烫嘴。”顺手启开从厨房拎来的一坛老酒:“喝两口驱寒。”   借着火光瞧美人,越看越得意。这种时光他还从未有过,武林女人个个不是等闲角色,稍不留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小美人一点心计没有,人却乖巧,又容易满足,真是一个可人儿!他伸手将阿欣揽入怀中:“妹子,大哥是男人,大哥也好喜欢你…46章纹身之秘终破解   阿欣本想做坏女中的好女,奈何金老大坚持性#8226;趣至上!   她心中正苦,有件事再明白不过:冥使是说不再干涉她的生活,可没许诺帮她摆脱高伯元和南宫派。不论凡人抓她去拜堂、浸猪笼、骑木驴,冥使都不会管闲事。   忽地她闪过一念:这地方对武林高手来说等同无遮无掩,不如让刘素云亲眼目睹我在众目睽睽失~贞,这下抓我回去浸猪笼也丢南宫派的脸!或许就此揭过当我不存在,天下面貌相似的多呢,只要南宫派不承认,谁能指我是南宫派的女弟子?   借着几分酒意,她反手掩住金古成的口:“大哥对阿欣好,阿欣明白!不要说天长地久了,就是今天有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真的不想嫁人,不守妇道就不用嫁了!大哥今天好好疼我,没有明天!”   金古成没法理解——青楼姑娘都以嫁个男人为归属,这小美人受过多大罪,竟会为了不嫁人跟人做那事!他低低叹息:“阿欣,在大哥眼里你是个好姑娘,我从没遇到像你这样好的姑娘。可怜命苦!”   阿欣笑出声:“好姑娘?我早已不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可知道,很多以前我以为天经地义的事,一样一样落到自己头上时,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咱不说这些,要说苦,这世上比我苦的多了,像今天唱曲的葛兄弟……不说了,什么都会过去的。大哥,有人说妹子很好看,你想看看吗?”   她一甩青丝信手解开衣扣,脱去棉装又除里衣。金古成喉头发干却没动,他是成熟的男人,不会急不可耐,今天这番风情千金难买,有长长的夜可以慢慢品味!   忽地他眼神一定:“黄蝉针?谁给你疗的伤?”   阿欣手抚峰上两弯鲜艳的弧形红点:“这是黄蝉针伤的?有人说是纹身。”   金古成追问:“谁给你疗的伤?这样起针还不把人痛死!南宫派怎么连这点都不懂?白掌门起的针?”   阿欣摇了下头:“我自己起的,都过去了。”   金古成苦笑:“中了黄蝉针还能自己起针?黄蝉针是刑针,不会要命是把人痛死!你受过刑?犯了门规受罚?”   对前刘素欣的事阿欣一点不清楚,不过针是她附体后起的,伟大的高医生动的手!   这话不便说,她垂下目光:“我遇到过山匪,受了伤,一个庸医救了我。我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大哥,你不想要我吗?”   金古成未予置词,又看她下Ti那些状如精美纹身的伤痕,哑声道:“什么山匪!这是武林Yin煞秃尾鹰和光棍蛟干的!果然你是被他们抢去的,还能活命?除非……”说到这他哑然禁声——除非南宫派款待“贵客”时命你接客,你才有可能饶幸留一命!老天,堂堂名门正派的贵客竟是武林Yin煞!   阿欣不知道他心中所思,苦涩地想:原来是武林Yin煞下的手!高伯元不会是看她长得不错才让我附体的吧?嘿,世间最糟的事,莫过于深爱你的人一片深情重创了你,且创出人们眼中“几世修来的福气”,那可真叫有苦说不出!MD,只要知道实情的,都会说我忘恩负义不知惜福,那就浑到底,不然多对不起造出“忘恩负义”一词的先贤!   她厌厌闭上眼:“听说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救了我。反正我也报不了恩,不去想了!大哥,我实在不愿再想,我想睡一会,抱抱我。”   金古成将阿欣抱在怀中,轻抚着她身上的残酷烙印,心中阵阵发酸。   他认为阿欣肯定是南宫派的门Ji,受不了摧残才逃出来的!什么掌门要将她许给某官为妾不过是虚言。   阿欣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个特殊的“镖”:为了从玉狐手中拿回冷香玉,不得不接受小狐的委托,保障阿欣的安全。相处之下,阿欣美丽的容颜、温柔的性格打动了他,即使在她跟金小三有一腿后,还是打算将阿欣安排到朋友处——小三不过是玩玩,不会当真!   看到阿欣受过这么大的苦,他没法不激愤,但他毕竟是成熟男人,很快冷静下来:假如阿欣只是不肯嫁给某官为妾,帮帮忙没问题,南宫派的白衣女弟子多得很,再找一个有姿色的嫁过去就是。可是沾上这种隐秘丑闻,南宫派绝对不敢让她逃走,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抓她回去。他想我不能给朋友、给金家招惹这样的麻烦,或许小狐狸能帮上她吧,大狐小狐无家无业,天大的麻烦都敢惹。   这一点跟阿欣不谋而合,她最想拜的师是玉狐,当然冷大哥也行,将来能自食其力安静地生活就行了。   从金小三口中听到“贿官”这个词后,她想了很多,做21世纪小报记者时,什么乌七八糟的新闻没看过?号称名门正派的南宫派说不定内里就是很黑暗,说不定前刘素欣真的是在接客中惨遭虐待死去的,说什么也不能回那个黑窝!YYD,就在这表演真人秀,叫你们再没办法给我披上干净外衣!   这么想着,她主动地去解金古成的衣衫。金古成全身一热,会被金小三抢了先,是此前阿欣有“名门女弟子”的外衣罩着,教养令他不敢轻薄。阿欣跟金小三有过后是那种表现,他才敢试探,现在更没心理负担!他想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个雪夜温柔再温柔,给苦命的阿欣一段销Hun时光。   他无法不可怜这姑娘:妹妹是掌门弟子,容貌肖似的姐姐却是专事接客的Ji!或许正因为阿欣容貌肖似刘素云,那些对刘素云有琦念的人才会垂涎阿欣,南宫派便做此安排。可恨,刘素云真不是个东西!   他轻抚着阿欣的身子,心道难怪她那么想学本领,可惜金氏大力金刚掌不适合女子练,不然就传她一点武功!   火苗跳动,长夜缓缓流淌。恍惚间,阿欣好像看到老家的雨林、看到21世纪的街市、看到小小的出租屋……把男人当冤大头的阿芳正神气地说:“性算个P!掏了男人的腰包,咱们姐妹好好过!”   她唇边泛起一丝笑意,经过这么多事,她从没觉得男人很坏,有一世我也是男的!   夜色渐深雪轻飘,在阿欣的感觉中,今夜就像半醉半醒中一个琦靡的梦,她迷迷糊糊地想:我有过一个又一个男人,阿元再看到我准会恶心,他死心了对谁都好,我可以回到四季常青的南方去,可以再看一眼前世的母亲……   他们几乎没分开过,没有疯狂的冲动,却似醇劲绵绵的酒……   久走江湖道,金古成一直保持着必要的清醒,因此当异动发生,他几乎立即察觉了。可惜还是迟了,一个讥俏的声音钻进他耳中:“继续,可别停下来。大爷的手不大稳,打个颤小美人就完了,你的冷香玉也完了。”   。。。。。。不好了!往下野店一团乱麻。。。。47章双贼来袭琦梦惊破   金老大今晚带着阿欣里外乱兜大亮相,再巴巴筑个香巢,摆明要做某件事,总以为没谁会无聊到跑来打扰,想不到还真有这号偷窥狂!   潜入者的动静细不可闻,像在搜寻什么。金古成反应过来,快悔断肠:我怎么好死不死把风#8226;流窝安这块?客栈那些主儿明显在诱敌,肯定不会动毒手、银蛇搁在屋里的红货,而想要红货的家伙肯定会冒险来寻!   只好替人家打掩护了!他又一次压在阿欣身上。   边上有旁观者,恼火中竟莫名令他大起兴奋。待到兴尽,他才发现阿欣晕过去了,忙点击穴位将她激醒,低声道:“醒醒!喝口酒,雪天不能睡太多……”   阿欣吃力地咽下一口酒,以为金老大要带她回屋。她实在不想看人脸色,低喃道:“你自己回去,我喜欢这儿。”   金老大心道我走得了吗?嘴里一叠声道:“成成,咱们就住这块了,明儿请杜小姑娘来做客。”   阿欣摇头:“天一亮,很多人都会注意到这里,对大哥不好。不用担心我,杜小姑娘会发现这地方有人住了,她肯定会来瞧瞧我。”   金古成心一动,立即道:“是啊,杜小姑娘最好奇,哪块有稀奇事都少不了她。”   搜红货的细微声顿停,潜入者似乎在察看。   阿欣察觉不到异样,轻笑道:“杜小姑娘鼻子最尖了。奇怪,她怎么没循酒香跑来?”   “嗖”一下,潜入者遁入风雪。金古成正欲撑身而起,搏斗声起,跟着响起一个压得极低的怒吼:“X你娘的白小贼,大爷啥没捞着!瞎子啊?!”   “大爷不碰死鬼的娘,死鬼说的鬼话也不会信。死鬼不想变成死鬼,见面红货分一半!识相的快拿来!!大爷不要死鬼碰过的鬼东西,另外有人要!!!!大爷输了东道没法子,要不然鬼才跟你这死鬼打交道!!!!!!!”   这番话从轻到重,从急到缓,活似戏子在台上唱戏,末了一句饱含内力大吼出声,震得屋顶积雪纷纷落,死人都能吓醒。   该戏子的声音金古成虽然是头回听到,却准准儿估到又来了一对武林祸害——尊号“飞天双盗”,哥哥叫白玉龙、弟弟叫白玉虎,作案时称不离铊,出声的是飞天虎。   但闻客栈动静大作,身为武林人金古成也很想看看死鬼和飞天虎恶斗,但把衣服穿好肯定更紧要。   阿欣没动弹,仿佛外间的一切与己无关,懒懒地斜在楼梯边。硬炭跳起火焰,映照着她娇美的躯体,格外诱人。   看她这付模样,金古成心知她当真想留在这块,可莫说这对小狐交待不了,如果进来一个男人她就接一个,他也有点受不了。   “这里太危险,先跟大哥回屋。”不等阿欣答话,他腰一弯便欲将她抱起。   “红货在这!!!!!!!”   飞天虎脆响的声音,随着破开的洞钻进小窝、响彻客栈。   金古成急扯被子遮住阿欣,只手朝他击去:“好狗不挡道!你要找红货只管找去,我没兴趣!”   飞天虎哇哇大叫:“这儿最大的宝就在那被窝里!姓金的,你算什么鸟大侠?!Yin贼一个!护美护到抱被窝,半片烂屋敢藏娇,还想抢了美人溜之大吉?!美人儿,本少侠比他强多了,从没欺过暗室,护花绝不摧花,一等怜香惜玉……”   金老大活了三十载,从没像今晚这么丢人过,直气得肚皮鼓鼓赛蛤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动手,但可恨的飞天虎连念带唱,不停地将那个洞扯大,想不打也难!   恶火当头烧,他索性跳了出去。雪地里一个灵动身影上窜下跳,金老大恨得牙根发痒,他可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呆,一击“金刚仆虎”凶猛拍出,打谱将小贼送上西天!   哪知小贼蛮耐揍,轻功更是高得离谱,金刚掌明明印到他背上了,他往雪地一贴,呼一下绕到他后头,反倒携劲风向他背上袭来。   金古成一身横功不是白练,顾忌小贼轻功高,决心与之比拼挨揍功,不避不闪,打谱将小贼捏进金刚爪卡死!   不料一个声音豁地大叫:“是白小鼠呀!大伙拼肩子上!”   小鼠立马舍了这一击,蹦到破屋之顶,挺胸凸肚嚷嚷:“要群殴?大爷候着!”   这时客栈拉开了两处战场:大侠对小贼霸残屋;另一处在大院里,武当弟子勇斗死鬼何不能,主战者为暗哨头目伦文倩——是真的伦姑娘,假的那位在店外拉了一个结界跟小情儿粘乎,打翻了天,人家也听不到。   死鬼善溜名震天下技惊野店,为此院中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溜溜比过年还红火。但山民小贩们已经被训乖,没一个出来看热闹。   灯光也把破屋这边也映了个透亮。“飞天双盗”名气虽大,这之前金古成却没有和二贼照过面,此时打眼一瞧,白小鼠生得蛮养眼:下巴上有一道约半寸长的浅疤,越过有棱有角的嘴唇,刚好抵达下颊,配着剑眉星目悬胆鼻格外英挺,虎虎生威活得像大英雄,怎么看也不像小老鼠。   小鼠脸上的疤大有名气,是上武当盗武功秘籍时留下的。据说那回“飞天双盗”偷鸡不成蚀把米,武当大感自豪,传得天下尽知。简而言之,“飞天双盗”与武当结有梁子。   金古成琢磨梅林客栈不知多少武当弟子,想必不打算放虎归山。他无意参与群殴,退后了一步,打算待众雄上前就携阿欣开路。不料眼一瞟,美人无踪!   糟了,肯定是飞天龙下手掠走了!金古成气炸,仰天咆哮:“白玉龙滚出来!不然老子宰了你的贼兄弟!”   白小鼠哈哈大笑,轻松地上窜下跳:“来宰呀!滚过来宰小爷!本少侠还没见过人在地上怎样滚,你这条Yin虫先做个样……”   那头何不能却是哭都哭不出,这家伙果然是内力强却不耐打,背上拉了一道尺长伤口,不深,但皮肉翻卷血哗哗;左手臂穿了个洞,不大,但袖子被一划到底,血染手臂制造出惊悚视感。   这架式摆明要活捉,何同学拒捕,仗着深厚的内力拼死顽抗,大喊大叫:“你们不去捉贼缠着老子干啥?老子身上啥没有!滚开,老子震碎衣服给你们瞧!”   伦文倩对剥他的衫更感兴趣,趁他说话内力不稳,瞄着空档朝他大腿上又刺了一剑,顺带向下一划,将他整条腿展露给众人观赏。   边上黑衣人高叫:“想变蜂窝?快快受绑!”   何同学老大不服气:“凭啥绑老子?老子不过想瞧瞧姓金的干啥缺德事……”   “大老鼠休逞口舌之利!老子们来了,你受死吧!”   随着狂吼四疯熊杀了进来,两个奔向废墟,两个冲向何不能。   伦文倩可不想死鬼死翘翘,急叫:“他不是白玉龙,是何不能!”   一疯熊眼圆瞪:“你给他蒙了!‘飞天双鼠’向来同进退,他是大老鼠48章打成糊贼们开溜   死鬼被指为飞天龙,满院人哭笑不得。   伦文倩才想解释,另一疯熊鼓凸双眼朝何不能怪笑:“听说‘飞天双鼠’是两个小白脸。你这张脸虽说老点,倒也耐看。用啥子易容药把自己变老的?嘿嘿,这不是委屈自己?少装相,把老子们的秘籍还来,饶你不死!”——不能怪人家眼拙,某人一身雪天专用灰白色夜行衣,外形英俊却了无血色,尖#8226;挺鼻梁勾勒出几分冷酷几分萎顼,活似僵尸一具,但该小子会流血显然不是僵尸,那只能是易容了!   何不能眼珠一转:“那秘籍本小子留着也没啥用,捏碎了有点可惜。本小子不要二位前辈饶命,救我出去!”   疯熊大骂:“放P!饶你一命算客气!乖乖把秘籍全还来!”——不是丢了一本是失了一撸,还找不到贼踪,今天遇上岂有客气讲?   何不能笑道:“二位前辈莫冲动,没见本小子身受重伤?手一打颤秘籍立马碎成粉!救我出去,本小子拜你们为师。”   二疯熊立马神色起变化,伦文倩忙道:“二位前辈,此人诡计多端,说的话不可信!他今晚是来作案,秘籍不可能放身上。把他擒住,晚辈有去易容的药水,若他是白玉龙,擒住了,不能不还前辈们的秘籍。”   何不能穿着贴身劲装,一撸秘籍搁身上没可能看不出。二疯熊认为武当英杰言之有理,振臂高呼:“说的对!白玉龙,你既冒出来了还想逃?给老子们跪下乖乖叩头!”——头一叩就是徒喽!   说着话两个老家伙一前一后扑向何不能。   四疯熊中任何一位内力都在一甲子以上,这下何不能的优势再也发挥不了,就听他怪叫一声,头朝下往雪中钻,瞧情形像抓了瞎——院子每天打扫,这会积雪不到半尺厚,除非他有土遁的本事才能逃走。   死鬼没有土遁之术,只借着二老发出的功力,加上自身功力扬起满院雪雾。   伦文倩微微冷笑:想混入黑衣人中?小狐落的“香粉”可不会让你遁形!   忽地她神色一紧,挥剑向雪雾击去。惨呼声起:“他奶奶的往哪砍?!”   蹦跳狂叫的是疯熊之一,伦文倩那一剑斩在他的PP上,亏他武功了得,没成两截只划破皮,但老棉裤拉了老大的口子,鲜血乱流将PP染成了大红花。   另一个疯熊斥骂:“技不如人还敢叫?大老鼠哪去了?”   “哪去了?!”光腚疯熊怪目圆瞪,化疼痛为力量,双掌一搓烈火熊熊,周遭三丈内雪化水——并没有什么地洞,何不能却踪影不见。   伦文倩扫了他们一眼,问:“四位前辈是听到打斗声赶来的?”   光腚疯熊答:“是!不是有人叫白小鼠在这块?说啥废话,快逮小老鼠!”   废墟地头有限,打斗已经移到破屋之侧。双方都没有动用武器,梅树随着纵横的气流颤动,风卷着雪花和红梅花瓣,人在掌影、飞雪、花痕中穿梭。   伦文倩没有加入战斗,静立一侧观看,眉头深锁——方才那声“是白小鼠呀!大伙拼肩子上!”并非伏击队发出的号令,如果说是“飞天双盗”的冤家在喊,并无他人加入擒盗行动,只把四疯熊引来。而且刚才何不能扬起雪雾时,小狐落的“香粉”突然无踪,何不能有本事解开早解了,他应该根本没发现,才会带着“香粉”作案。那么就是别人替他解去了,此人会不会和发声的人是同一个?这家伙这么大本事,出手救何不能湿湿碎,那他把四疯熊引来搅局,目的只会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难不成他隐在伏击队中?那就是说刹那解去小狐所下“香粉”的是武当弟子中的一个!   这么一想她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又使劲排解自己:或许这人是死鬼的旧交,认为他不是雪衣门徒,救了无妨。可我们又不是要杀他,只是想赶走他和他的同伙……不好!内奸是想留下他们在客栈制造混乱,趁乱劫毒娃娃!   她急速盘算怎么揪出内奸,手一扬发出指令,院中灯笼随之尽灭,只有疯熊烧着的一棵梅花树照耀着破屋那边如火如荼的战斗。   金古成、四疯熊也是想活捉目标对象,这给了白小鼠周旋的余地,但见他仗着轻功四下游走,嘴巴子还不肯闲着:“傻熊笨熊蠢熊……哇塞!还有只光腚熊!哟,腚上好长的红毛虫!就你们这八流的武功,还敢到中原来争雄?金Yin虫,我劝你立马给自己打个洞,钻进去把那张丑脸藏藏好,可莫瞎说乱动,省得丢人现眼辱没了你家老祖宗……”   金古成肺快气炸,一掌接一掌却没一掌敢朝要命处招呼。四疯熊怒吼连连,也只敢将小老鼠困住。为免重蹈覆辄,附近的雪已经被他们的掌火化了个干净,但大雪纷扬那个密集,好像是专为挡人视线而下!   金古成狠声道:“老实就擒!谁也没想要你的命,打下去你的内力迟早耗尽,那时没武功的都可以斩了你的手脚!”   疯熊之一大叫:“对对!就这么困住他!X他奶奶的敢偷老子们的秘籍,斩了贼小子的手脚!!!”   贼小子哧笑:“来斩啊,小爷一根汗毛你都碰不到!傻熊笨熊蠢熊光腚熊,四只大光头上的毛是谁拔光的?金Yin虫,打下去你内力耗尽,再想下流只好等下辈子……”   他嘴上不饶人,想冲出去那可连门都没有——金古成不用说了,疯熊们虽不大聪明,战斗经验丰富,出招不急不缓,打定主意拖垮这只虎、拖到那只龙沉不住气自个冲出来,那就不光是讨回秘籍,定要将所受的鸟气统统还回去!   忽地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美人秘籍!”   这声音刺的人耳朵生疼,一个半Luo女子和一本小册子直朝场中飞来。   场上劲气横穿,小册子肯定粉碎、小美人铁定送命!金古成、伦文倩不约而同扑向女子,光腚熊则狂叫着扑向小册子,另外三个疯熊硬生生将劲气凝住。   金古成身才动便意识到上当了,强行转向,恰好看见虎小贼开溜,急追其后而去。四疯熊也随之发现上当:是客栈账薄!当下狂奔追后头。   伦文倩带着女子掠至一侧,一瞧,原来是捏糖人的葛家闺女。   该侠女竟不管人家梨花带泪多狠狈,劈手推给手下一名暗哨,自个身一闪奔去找冷大头目——刚才她找来找去没能挖出内奸。   冷青云听完,递给她一只水晶瓶:“应该是于百通混入暗哨中了。这是晶液,在每人命门上滴一点,没点的人一靠近就会有排斥,时效一个月,先用着吧。”   伦文倩憋屈,刚才她已经想到如果有这么功于心计的内奸,就不会用等同自我暴露的方法留下死鬼那一伙。可又难以相信有人能大破武当辩识绝技。喳,不孤单,狐门追踪绝技也给那个号称无所不通的家伙破了!不好,还有个要命的顶级高手在附近!   她脸沉沉寻找体面措辞,片刻道:“那个南宫派女弟子不送走,就给她换身衣服,任哪个门派也丢不起这个丑,搞不好把刘素云招来!”——敢情她还没发现阿欣已失踪!   。。。。。。。阿欣究竟去哪儿了?这场混乱跟伯元同学有啥关系?。。。。。49章阿欣归来又遇故人   四疯熊烧着的梅花树化为灰烬,地面很快又飘上一层白雪,风声如旧,客栈再度陷入死店般的宁静。   金老大搭的香巢中有人动了动。寒风从破洞中钻进来,那人裹紧棉被也挡不住寒冷,只得拥被坐起,往快要熄灭的火盆中加了几块硬炭。   风吹火旺,火苗照亮了阿欣的脸。方才打斗时,有人将她拖入黑暗——那感觉很怪,院落中发生的事看得很清楚,像看无声的立体电影,每个人都是慢动作,比体育节目中的慢动作镜头还慢,好一会才动一下。小狐在她耳边说:“你累了,睡一觉吧。”   然后,就在恬睡中被寒风吹醒,仿佛那些厮杀只是一个梦。   她想应该是梦,因为身子洁净过了,小狐怎么可能为我洁身?她认为只能是金古成,完事了他就趁黑回上房了。倒也难得,有几个男人会为随手玩过的女人洁身?(>_<!狐丫大怒:竟敢把本丫头的功劳记别人头上!浪费俺的能量!不捞回来亏了!小样等着,本丫头会回来的……)   风从白玉虎撕开的破洞往里灌,令她想起有人在屋外喊叫的那一幕。她摔了下头,决定啥都不去想——现在感觉挺好,缩进小窝成一统,不用看金老二脸色,不必管南宫派。MD不信一个在众目睽睽下表演真人秀的女人,南宫派还有脸跳出来说是他们的女弟子!哎呀,早想到这招我就在南宫派玩Luo奔!不过老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或许玉狐会认为这样的我值得她指点一二。冷大哥嘛,他是男人不可能一点不在乎,以后就不会对我格外垂怜,那就不用欠别人的情,一身轻!我太聪明了,多善于把握机遇!   聪明女决定自立自强把破洞挡起来,于是欠身抓衣服——还是南宫派女弟子的那身行头,显然小狐跟伦女侠英雌所见不同,没替她带化妆服。   草草套上衣服,她蓬头散发去挪被好汉们撞开的家具。上房家具都是红木做的,幸亏她有些武功,独自一人也能移动。   挡好了洞,她返回火盆边坐下。边上家具忽然动了动,有个人打衣厨中钻了出来。   高伯元!阿欣傻傻地盯着他,大脑近于停顿。   高伯元局促地笑了笑:“有人把我塞到那个柜子里。别赶我出去,我没地方去。”   阿欣悄悄卡了下自己,生疼!不是梦,不是幻觉,这家伙好好的活着!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出事?我TM整一个杞人忧天!   她带点自嘲地勾了下唇,吐出四字:“血焰花呢?”   高伯元摇头:“她早走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总不信!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她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她只说你会来梅林客栈,我就跑到这儿来等你。钱用光了,只好当伙计,又给杜小姑娘抓住问东问西。可能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把我塞这儿了。”   阿欣才不信他这番说辞,高伯元的嘴是什么嘴?黑说成白不算本事,人家能把职业骗子说到痛感骗人钱财的行为十分错误,发誓用后半生全部的时间来忏悔——真的,昔时高家想替高举人说门亲事,走千家窜百村的媒婆硬是被他感化,落发做姑子去了!   阿欣同学牙痒痒,她那么坚信高伯元和血焰花是一对,不只是掌门和伟大的妹妹有话,她还亲眼见过那两位共乘一骑。如果说这不算啥,那两位眼角眉梢的切合度,搁21世纪做了一辈子夫妻的也不会有!   才要揭穿谎言她又急禁声:别这家伙认为我在吃醋!YYD,聪明脑袋快开窃,今天必要说到他放弃!   决心下了,聪明的脑袋却总不肯开窃,想来想去都是说过N遍以上的话。没奈何,她只好脸一板硬梆梆道:“等我干嘛?你只管去娶妻,也可以回孔林书院!”   高伯元坐了下来,苦笑道:“回书院考进士?乱世的官是送命的官!结婚我倒想,没新娘。”   太过了解就是不好,阿欣在别人面前难得发怒,面对某人,两下就克制不住,恨恨将火钳往火盆中一插。   火花测起助其威,就见她一张小脸无规则抽动:“想嫁给你的人多得很!妻有血焰花,妾随手拎!哼,我去过21世纪了!那是你来的地方对不对?冥使告诉我的!阿元,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今晚发生过什么事!我们的缘分断了,我有我的路要走!”   高伯元脸一黯,他知道的何止这些?老半天,强笑道:“血焰花跟我何关啊?阿欣,你在那边生活过一阵?那你还相信缘分?那地方短暂的欢愉很多,却很难把握住,也许过后碰上都不认识!想把握任何一点东西,都要靠自己千辛万苦努力,哪有什么缘分?”   对这一点阿欣感触良深,想忘都忘不。不知不觉间火气淡下去,良久简短道:“我们没有可能,你的恩情我无法报答,本事太小。我有我的路要走,对不起。”   高伯元注视着她:“你在那边生活过很长时间,你的语气你用的语言我很熟。你已经做出决定,我该回答尊重你的选择,潇洒地滚蛋。其实,我从没想过要你报答,不是高尚,你我心知肚明,你受够了活罪,只有痛苦,我怕听。”   万千滋味涌上心头,阿欣急低下头,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高伯元又道:“让你重生是我自私。你都看到,失去你后我在书院过得有多苦,了无生趣!我活了两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位朋友。刚到这儿时,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来。以后没有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活。忘不了小时候你拉着我的手,带我去你家吃饭……”   “不要说了!”阿欣再难把眼前人当仇人,抬起满是泪的脸悲声道:“我没怨你,你犯不着把啥都往身上揽!血焰花要做冥使,需要实习。她经手转世总要从一个人开始,我就是这个人。我没啥好抱怨,穿来穿去的,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阿元,我要走我的路,请你忘了我,谁离开谁都要往下活50章怨侣背景大揭密   阿欣认为自己把话讲的够清楚了,她期望高焕生能够理解她,如果理解不了那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不嫁你,能怎么着?   不幸她遇上的是高伯元,她以为她穿来穿去经历丰富,其实那些穿越都是别人安排的,惟一那次自行穿越也是幼神不小心炸出空间通道,后由女神将她拣回B空间。   高伯元可不同,他曾是相当厉害的地球修真人,被冥使洗去记忆扔到烂空间,想让他自生自灭。他自行穿回G空间,在血焰花眼皮下灭灵夺躯,后来地球修真组织选中他执行特殊使命。论智商情商论处事机变,他自然比阿欣强多多,听着她不留余地的回绝,一颗心反倒没那么痛了,涌起的是偏不服这口气,非逮住她不可!   【插播:因地球灵体带毒,鬼族认为地球灵本事越大越麻烦,鉴于“灵类不可杀凡人”之规,便用对付高伯元的办法,设法令强大的地球灵自生自灭。会有“地球修真组织”是因为挑头者为幼神的大哥,此君是星歧灵后裔,已修成不肯归族。星族为神族傍支,专做神族敢死冲锋队,凡星歧灵所到之处,各灵族莫不退避三舍。归族的星歧灵有族规约束,未归族的灵见灵怕——不单是个体力量强,还因为某凶族护短,且老用未归族星歧灵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鬼族搞不清某件事是不是星歧灵族的授意,不想惹麻烦,便想干脆乘这机会让乱哄哄的地球自治。   至于阿欣的转世,前文已经说过是血焰花安排的。事缘阿欣逃跑不休惹恼了她,决定“顺”小弱灵的意让阿欣“逃”得远远,等阿欣吃饱了苦头认识到伯元同学多好,再押上婚堂!这事她当然不会告诉爱着阿欣的高伯元,反正最佳空间个把月时间,足够阿欣在烂空间“享足天年”。   因为血焰花忙于灭毒,便托在B空间当头的师兄高焕生安排。当时小生生没当回事,扔给他的徒弟司徒凯办了(请见第一卷)。阿欣留在G空间的肉#8226;身,她就托给了一位鬼族同事顺带照看。司徒凯认为阿欣没啥说项后,将之纳入了程序管理。当阿欣赴海自杀,程序自动通知那位冥使带回她。阿欣在雪山中艰难挣扎时血焰花自然知道,满心蔑视:瞧,连打赏她的自由时间都呆不足,居然自个玩自杀!   于是,伟大的血焰花决定继续让没出息的小弱灵吃苦头。直到阿欣快到梅林客栈了,她才领着高伯元来这儿等。不想遇上突发事件,她跑去忙ABCD的事了,于是阿欣这几天便脱离了她的掌控,落入她师傅杜小姑娘的狐爪。】   阿欣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转世曲折,但冥使接她回来时的那种口气,她是傻的才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一直被血焰花捏着。现在冥使已经答应不干涉她的生活,她想血焰花不过是一个实习冥使,肯定要听冥使的,我只需要摆脱凡间困阻就行。现在冷大哥已经答应带我回前世老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路,说什么也要坚持到底!   这么想着她一脸绝决,全没注意到因为她舞着火钳发威,棉领口松开了,内里乾坤若隐若现,配上那鼓鼓的腮绑、哆嗦的红唇,好似在大叫“快来欺负我”。   火罩脑门的高伯元差点没能克制住自己,赶紧往后挪了挪,心中则是一片凄迷。他都弄不明白怎么会如此爱眼前人,美丽?世间美女多得很!性子?莫说南宫派的姑娘,就那个伦文倩也比她温柔!前缘?我跟血焰花差不多时间穿回G空间,从生死与共到互相猜忌、重归于好,怎么也比和小山村的王生深!   也许爱情就是无理可喻,这人我没法放手!   他惨淡地笑了笑:“我明白,能不能活下去是我自己的事,我如果真的爱你,就该成全你。你想走什么路,可以告诉我吗?”   阿欣眉一蹙,高伯元急道:“别忙着拒绝,我比你更了解血焰花,她性子很固执。她只是实习冥使不是冥使,性子一起冥使都拿她无奈。当初是我求她让我们婚配,她把我们登上了姻缘谱(>_<!有这玩意吗?),你跑了我又求她一定要找到你,她没找到便请冥使出动,现在我又说算了……”   这番话可真是要了阿欣的命,一举记起某冥使对血焰花多么推崇(>_<!那丫的朋友不大可能在你面前贬她吧?),似乎是鬼族巴着血焰花当冥使,这岂不是说一切白玩?   其实高伯元不过连蒙带骗罢了,先时血焰花把阿欣扔去B空间21世纪,根本没跟他打招呼。现在小狐盯着他,他又答应了小狐不惹事生非,没法在小狐的眼皮底下公然向血焰花打听,阿欣的转世经历他怎么会知道?   看阿欣的神色他心里有底了,加重语气道:“阿欣,凡事要讲技巧,蛮来没用,我不能肯定塞我来这儿的是不是杜小姑娘,也许是血焰花。”   阿欣脑门嗡地一炸,心道血焰花那么凶蛮不讲理,都没给过我一次说话的机会……阿元说的对,得讲技巧!于是一头栽进圈套,坦白:“杜姑娘和杜小姑娘有位朋友,他答应等这儿的事了就带我回南方,说会教我习武。我一定要成为有本事的人,不然转世多少次都要受苦。”   高伯元两眼发直,差点跳起来——玉狐和小狐共同的朋友又在梅林客栈,还是带阿欣去南方,是谁还用说吗?居然冷青云也掺了一脚!   他不相信冷青云会爱上阿欣,但他了解宝晶宫的“一宫美人”,小狐多次抵毁那些可怜的女子,说她们浪费灵源。难怪死小狐要把阿欣塞给金氏兄弟,分明是赶不急地打发……冷青云肯定不同意,难怪叫我别弄是非!   他不由心中打个顿,其实让阿欣跟冷青云走,对他来说大大有利,彼此都在同一个组织,以后有的是机会跑去宝晶宫对阿欣下水磨功夫。但冷青云对女人出名的温柔,万一阿欣爱上他就不妙51章高举人巧语猎媳   冷青云魅力太大,他不想冒阿欣爱上别人的危险,也不愿意阿欣受小狐的气,琢磨还是在野店解决问题。想着跟阿欣的的曲折经历,忍不住目中含泪:“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强求。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可以斩断我们的姻缘。但我想先问一下,你觉得有本事的人,真的能过得很好吗?”   阿欣立即道:“那当然!在哪儿都是有本事的人才能活得好!”   高伯元一笑,笑得十分苦涩:“真的?我考上过名牌大学,在21世纪算不错吧?从农村考上的,在别人眼中我是鲤鱼跳龙门跳成了。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我好高兴,不想走进大学校门第一天,我就明白过来一件事——从此心里有苦再也没法对家里人说了,我跟他们不是一种人了!际遇不同,他们不会理解。21世纪的大学生多难啊,每天的功课、未来的工作,我又是从农村来的,在城市同学面前免不了有自卑感,那种苦受够了!有机会回去我都没肯回去(>_<!你TM九死一生穿回最佳空间,还会回烂空间?)。你再看梅林客栈这些打斗的人,谁不是有本事的?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往上走一层,无非是过去的苦楚没了,更大的磨难等着。”   阿欣傻在那儿,这些日子支撑着她的就是无论吃多少苦,一定要成为有本事的人!成了有本事的人就苦尽甘来!此刻这个精神支柱被高伯元轻易击碎,而她无法反驳高伯元的话,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高伯元颇有些心疼,又觉得解恨。   阿欣插在火盆里的火钳,已丧失示威作用,蒙着一层炭灰,显得突兀滑稽。他顺手将火钳拔起,拨了下炭火,语带轻松道:“我有时感到做小人物没啥不好,只要与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搞好关系,巧妙运用好,他们会满足我的需要。这对他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轻易就能让我过得很舒服。我是投机取巧的人,不想自找苦吃。”(>_<!即如此你还重拣修真术干嘛?)   歪理说过头傻瓜也醒神,阿欣身子一下挺得笔直,昂然发表宣言:“依靠别人活着误人害己!我要把握我自己的命运!”   瞅着好似发怒小猫的可人儿,高伯元好笑又心酸,这种口号多少小人物在那儿喊,有几个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包括我!以为提升力量就能摆脱苦难,末了是被鬼族放逐到烂透了的空间,要不是命大早就灰飞烟灭!小傻子,你还是别这么自不量力穷折腾。看看,金家兄弟一个把你弄成怪物带出去当猴耍、一个把你压在破屋中作践,他们谁用所谓的“本事”强迫了你?都是你这颗脑袋堪做猪八戒的妹妹!   满肚话烂在肚里,撑得他不大舒服满腹酸苦。   抹了巴脸,他使出四两拨千斤的高招:“是啊,使用关系是依靠别人。可谁能独自活着?都要活在人群中,不管本事大还是本事小,都一样要使用关系。”   高伯元的每句话都是那样无可反驳,失去方向的阿欣,无以自制地抓狂了:“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这么说!没本事的女人能怎么用关系?就靠陪人睡!现在是这样,千年后还是这样!宋代的女人更是猪狗不如!我做男人时以为男人就是天,女人靠男人活着就该本份,天经地义!哼,男人没本事有什么要紧?窝囊废王生还能中举,还想娶三寸金莲!我娘替我娶一个大脚村姑,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成天想红榜题名后娶一堆美妾!我早看清了,女人就得有本事,不然就是二等公民、就是附庸,任人作践!把你的脚裹成残废,告诉你三寸金莲是美!”   她一把掀开棉衣,“看,我多美!这叫‘纹身’!世间罕见的美!女人没本事,随人踩由人睡,睡完了还骂你是Jian货!”   如果说阿欣前面的话对高伯元来说,好似听女权主义发表可笑的宣言,“纹身”却令他深深愧疚,他很清楚阿欣不是女权主义分子,是吃尽苦头才喊出这些话。   他深深垂下头:“对不起!我一心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为你想过。或者我去找血焰花,请她把我们对换一下。”——这话有赎罪的心思,也有不服气:做女人真的有那么糟糕?换我活给你看看!   这态度令阿欣感动又悲伤,傻了阵,流泪道:“犯不着,我总要学会怎么做女人,不然下辈子怎么办?”   高伯元正了正尊容,透露天大机密:“好办,冥使决定凡人附男身还是附女身!只是有件事我没法不告诉你了,你也知道你是血焰花经手的第一个转世之人,她不能失败。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她失败了就不想当冥使,一是说她失败了就当不成冥使,反正都是做不成。而她做不成冥使,很多依靠她的人就没了着落,怪只怪我没为你想过。如今命薄上已经记下我们的姻缘,一改等于否定血焰花所定的命运。我怕你跟杜姑娘的朋友走会有困难,搞不好联累他们。其实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凡事转个弯就好。”   阿欣拿眼看他,骗术大师又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不愿我碰你。我不碰,只想陪在你身边,就像从前一样,可以吗?”   阿欣烦恼道:“你这是何苦?那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高伯元目光复杂地望着她,跟一般男人一样,他欣赏本事比自己强的女人,却不会想着娶为妻。自己的妻子,他希望是一个比自己弱的人,温柔美丽,视自己是天,偏偏这个他深爱的人非要做“有本事的女人”,徒唤奈何!   他苦笑一声:“无非假结婚!你想学武功又有什么难?你今生的妹妹是‘天下第一剑’,你还用得着求别人?放心,我当你是好友,不会干涉你的爱情,没人能浸你猪笼。宋代丈夫是天,只要我不出声,你的这些事别人管不到。”   这办法真叫简单,惟一委屈的是高伯元高举人!阿欣泪水哗哗,猛摇头:“我不能这么做!阿元,我不能!”   高伯元动情道:“这办法对谁都好,也让我少一点愧疚。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有点事,我一点生趣都没有,天崩地裂都不想理睬!血焰花说……”   血焰花说什么大可省略,反正大家都知道是高伯元“说”,呃,就是畅说大局,省略了一些事实,夸大了一些事实,再捏造了一些事实。唉,都是为阿欣好,希望八戒妹妹不要再奋起毫不结实的蹄子乱跑,给人卖去屠宰场还帮着点钞52章阿欣归房阿芳抓狂   伯元同学能不能用“假结婚”套住阿欣,不是今晚能办成的事,因为阿欣脖子上那颗头硬是一包糠,拒无可拒了还说要考虑一下。   在他们聊天时,金老大和四疯熊狂追白小鼠,好不容易把小贼逼上了一个后无退路的悬崖绝壁,却赫然发现面对他们的是一条大雪狼!   这条雪狼也宁死不屈,纵身跳下万丈悬崖,连根毛都没给他们逮住!   四疯熊大声狂吼,学习雪狼精神下悬崖探险,说要将死雪狼剥皮食肉。   金老大没那种战斗激情,满肚发愁:阿欣没了,冷香玉要不回来了!   返回客栈,早餐时间已过,他也没胃口,悄然归屋。经过院落时,他忍不住瞪了眼风~流窝,忽地一怔——完完整整一个洞都没有!   来不及多想他急掠而至,又急刹住,小心地倾听了一下,再挥掌以劲气勾开一个小角。嘿,小美人安然无恙在睡觉,青丝散在被褥上,娇颜赛春花!   金老大激动又纳闷,“飞天双盗”为何把她还回来了?   “金小侠,昨儿一夜去哪溜达了?”   金老大一掉头,瞅见小狐立于废墟之侧,正朝嘴巴里扔花生米,脚踢残木一脸兴师问罪状。他恍然大悟,飞天龙有机会盗走阿欣,小狐狸也一样!当下堆出满脸笑容:“追白玉虎去了。你咋不打声招呼?辛苦你……”   “打招呼?你脑子给猪吃了啊?白大鼠没露面,说不定正等在一边!”小狐吐出残皮,一脸颐指气使:“听好了,不许你占我家小姐的便宜!我可有言在先,到时莫怪本丫头不讲交情!”   金老大连连点头,劳累了一夜此时哪还有色心?起码眼下没有。   他谨慎地朝周遭打量了一番,以传音入密道:“杜小姑娘,这鬼地方只怕真的埋了红货,我还是带阿欣回上房去。”   小狐鼻孔朝天:“昨晚咋没这聪明劲?我看你分明是色迷心窍色胆包天!什么‘是真英雄自风~流’,牡丹花下死全是做花肥!我看你啊,找回冷香玉还要掉!”   金老大给训得声都不敢出,冷香玉可不就是因为干风~流勾当才被盗的嘛!   为表示有错就改的决心,他连风~流窝都没进,当小狐的面站外头轻声细气呼唤。小狐无意领回大麻烦,生怕阿欣醒来后缠上她,鼻孔一“哼”扬长而去。   阿欣被唤醒,大出金老大意外地没劳他磨嘴皮,爬起身飞快地穿好衣服,乖乖跟在他后头开路。   。。。。。。。。。。。。。。。。。。。。。。。。。。。。。。   同一时间,厢房中她的好友阿芳正发扬骂大街的战斗精神:“……少在我眼前晃,闲得没事洗木炭去!我又不是你主子,你不用像条狗守这块……”   何万昌涎着脸扑过去:“小人不是守主子,是守狗骨头。”边说边像啃狗骨头似的乱啃,一边发狠必得废了这女人的武功!不过软功夫要做足,不然她抹脖子就白玩了。   他满脸是笑地搬出跟高伯元近似的理论:“哭啥哭?如今的日子还不比你以前刀头舔血强?外头许多高手替你守着,你啥事不用做,躺下来张Kai腿就行了,这还不是神仙过的日子?我也看开了,瓦罐不离井前破,就说我以前那娘子,要不是会武功,当什么二寨主,哪会死那么惨?你以后跟着我好生过,少东想西想,生几个大胖小子……”   他说的口沫横飞太投入,没注意到被点了穴的“银蛇”手指微动,且泛银光!   银蛇的武功可不是玩儿的,人家曾受过江湖异士的点拨,后来保暗镖,不知经过多少大阵仗实练,何万昌算老几?只是阿芳附体的时间不长,灵肉尚未合一,此刻抓狂中部分武功恢复,一家伙冲破被封穴位!她立即将强犯踹下榻,再蹦起来卡向何万昌的脖子!   就见她乱发飘起脸部抽搐,一对瞳仁都变成了银色,要是某幼神看到,准会惊呼:“不得了,毒性果然不是中和了,真的叠加了!!!”   何万昌两眼一闭:这下真的是牡丹花下死……   不想阿芳卡上他的脖子后却没用力,因为她上辈子别说杀人,鸡都没杀过一只,擅长是征战情场。一看王八蛋的死样,忍不住吃吃娇笑:“当家的,你咋榻上不睡地下滚?可莫冤妾身,少摆出这付苦大仇深的死样污染环境!你个老菜梆子,夜里干白天干,我TM是你买的人偶啊?青楼姑娘还收钱呢!听好了,想干拿钱来,要的不多,一回千俩!”   何万昌缓过气,战战兢兢道:“娘子息怒,小弟的钱还不都是娘子的……”   阿芳一巴掌甩过去:“去你M的臭男人!当本美女智障脑残?周云鹤有十房八房,你个老不休二三十房湿湿碎!本美女不管你的烂事,前后多少回了?万俩纹银拿来!牙嘣半个不字,老娘阉了你为民除害!!!”   何万昌这号黑道打滚的角色,万俩纹银还是拿得出,但哭穷谁都会,但见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叫起撞天屈兼为自己加分:“娘子,小弟日夜守着小店,哪有二三十个家?小弟的钱就在店里搁着,这不是给莫大寨主‘借’走了?小弟又不是师兄那种人,到处安家,用女人的钱养女人……”   阿芳一蹦而起,爱财的她附体后,虽然一个劲告戒自己银蛇的钱拿不得,还是克制不住地老想,但想来想去只有周云鹤给些散银买吃买喝买花戴,连这趟得多少保费都没记忆!   此刻经何万昌提醒,她一举反应过来:钱是周云鹤吞,银蛇不过是替他卖命兼陪睡的角色!MD这种蠢女人都有,不死对不起广大姐妹同胞!   她飞快地套着衣衫,咬牙切齿怒骂:“你个没用的孙子,从今儿起‘掌柜娘子’接管梅林客栈,专事收钱!”   何万昌张嘴想劝又闭上,心的话这女人跟莫家寨那伙人打得火热,说不定是能把客栈收回,X他奶奶的店小二,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芳冲到店堂,里头空空荡荡人影都没一个!扭头冲向院落,只有一个扫雪的人,客房静静好像大家还在睡觉。她有些傻眼,谁是莫家寨的她根本不知道,向来只有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家伙主动跟她联系。   对了,莫家寨即在客栈安营扎寨,厨房重地不会没有他们的人,要不然给敌方下毒还了得?但厨房在哪她也不知道,于是冲回屋将何万昌拖出来带路,一边训导:“瞧你个衰样!我是莫大寨主也不会把客栈交给你管!给老娘打起精神……”   “老板娘”进进出出,扫雪人只偷眼打量了两下,看来是安份之辈——没法不安份,有个声音追着他的耳朵训斥:“梅林客栈比我估计得要复杂许多,昨晚不是功败垂成,是饶幸脱身!不要再自作聪明,观察一下再说!”   扫雪人谦恭地回应:“您说的是。从昨晚情形可以看出,谁都不敢把自己暴露在明处。我想如果我们只是静观,人家有大把时间以静制动,拖得起,末了暴露的反倒是我们。当然我们也可以一走了之,那就白来了。是否可以巧妙地设计一下,令对方暴露……”   。。。。。。。接下来快速推进,还是乱炖。。。。53章美女房中混乱事   梅林客栈从未有过这么多客人,店小二不够,房间打扫基本由客人自己料理。   高伯元黎明前就回了房,打了个盹,这会儿正收拾房间。   忽地有风雪从头顶灌进屋,他本能地打眼望去,看到一个大洞!旋即眼前一花,一个人把他撞倒在地,摔得他七浑八素。   还没来得及叫痛,那人已抢先大叫:“束手就擒,手下留情!”   高伯元心一定——伦姑娘穿窗而入了,剑尖直指入侵者:“离开他!”   入侵者双手一摊:“小弟绝无不轨之念,是逃命撞在这位小兄弟身上。”然后撑身对高伯元露出亲切的笑脸:“不打不成交,你没摔成几块,我也还算囫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叫白玉虎……”   伦文倩喝断:“出去!”   白小鼠鼓起眼:“别这么绝情绝义好不好?昨儿小弟咋说都有功劳,没功劳还有苦劳。武当弟子一声喊,小弟差点变成烤肉!笨熊傻熊蠢熊光腚熊加那个金Yin虫,追小弟追到大天光!万幸小弟带了张狼皮在身上。哪晓得小弟跳崖‘自杀’了,他们还不放过,要吃狼肉!哎呀我的妈,死里逃生劫后余生,不要这等冷血好不好?小弟跟武当有多大的仇,竟把四疯熊叫来玩群殴……”   伦文倩皱眉再打断:“不是武当弟子喊的。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虎小贼一脸不信:“不是?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小弟是小老鼠,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小弟琢磨没地头安全,万丈悬崖底下都不安全,只好躲这块避难。可怜我一夜没合眼,两条腿打哆嗦,胆子已经吓破,你大仁大义收留小弟……”   伦文倩断喝:“不行!”   小贼愤怒:“我只求睡一觉,再不合下眼,出去也是死!”然后往榻上一倒:“你宰!皇帝不使饿兵,我饥寒交迫头昏眼花动都不能动了!你扔我出去,我只要没死就使劲叫,让天下人晓得武当假仁假义欺世盗名……”   伦文倩恼火:“你是替杜小姑娘做事,跑这儿黑吃黑,我还没追究你作的旧案新案。识相的立即滚出去!”——虎同学像冷青云一样倒霉,某次打赌输给了小狐。昨晚小狐听罢高谋士的计策兴奋非常,立即将正在南宫派转悠、图谋“天下第一剑”剑谱的该盗抓来当差。因为伦文倩是普通凡人且一心追随先烈足迹尽忠报国,小狐不曾对她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说飞天虎是帮她干活的,伦姑娘便只当他们都是来混水摸鱼的。因为小狐是冷大头目的朋友,“偶然”帮帮他们,伦姑娘便强迫自己忍受。   虎同学身为飞天贼,别人不知道的某些事他清楚得紧,只认小狐跟伦姑娘是一边,两眼一闭叫冤:“鬼才要黑吃黑!当我傻的?分明是要捉死鬼抓我当替死鬼!还冤枉我上武当盗秘籍!人生两片嘴随你讲!捉贼捉赃,我作了啥案?你搜!我浑身上下一个铜板没有!我说是你把我身上的钱抢光了,谁见过出门身上一分钱没有的……”   伦姑娘气得呼哧哧又不大忍心:小贼一脸倦色挺惨的。于是冷冷问:“你要睡多久?”   虎小贼爽快:“两个时辰。”又劈手拖住高伯元:“小兄弟莫走,你一走,谁都不会关心小弟,四疯熊跑来烤了小弟吃,冷血无情的武当弟子也当没瞅着。说不得自个一剑宰了我,对人讲我是来偷东西,她是为民除害,我叫死得活该,她……”   伦文倩低喝:“少废话!你是真想睡还是假想睡?哎,等会睡,你哥呢?”   话说伦姑娘是本次行动武当弟子之首,很有领导觉悟,觉得只要不是雪衣门余孽都应该予以团结,具体做法就是控制起来,别让他们像四疯熊、死鬼一样添乱,“飞天双盗”向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她当然要追问飞天龙的下落。   虎同学已经钻入被窝,含糊道:“他去了……”忽地醒神,直着两眼大叫:“他又没有打赌打输,凭啥跑这块来找死?我一个人倒霉……等下走!帮我问问小狐狸要我办的第二件事是啥,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久呆。”   伦文倩眼一横:“第一件都没办好,提什么第二件?先捉住死鬼!”   “还有没有天理……”不幸虎同学才开个头,控诉对象已潇洒而去。他只好转而向高伯元叹苦经:“服了兄台,老大一朵凶花都能降服!小弟就惨了,受尽女人的欺压,从来不受见待。赶紧传小弟几招,逃难时好派用场,我拜你……”话没讲完入梦乡去“拜师”了。   高伯元哭笑不得,细细打量这张英俊嚣张的脸。   某小弟约莫十七八,可却像个婴儿睡得那叫甜,整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丝毫看不出是诡计多端的贼骨头。有那么一说,看一个人睡着了的模样,最能看出本质。高伯元不相信该小弟会有颗不设防的心,怀疑是假睡。但他好歹做过医学院学生,一个人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一眼就能判断。   他想白玉虎肯定是累过头,于是体贴地不再整理屋子,信手拿起幼神留在屋中的《兰陵谱》静坐一边翻看,心中不免遗憾:笨阿欣如果也喜欢剪纸刺绣什么的,那该多好啊!   忽地他灵光一闪把幼神的漏洞看出来了:伦姑娘不对劲,有时眼神佻达满嘴胡言,有时外型冷俊有板有眼,莫非是两个人?   饶是他绝顶聪明,没把“伦姑娘”二号跟他找不着的老友联在一块,人家的聪明往另一头使了:会不会像阿欣和刘素云一样是双胞胎?如果是,那么伦氏姐妹一个是守望门寡的,另一个不是!只要她们自己愿意,我娶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可以做我的地下情~人!   他不觉得对不起阿欣,且不说昨天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打击,早在阿欣转世成刘素欣后就很讨厌他碰,婚后恐怕真的只能“相敬如宾”!   他心里泛起不无苦涩的温馨:只要阿欣好好呆在我身边就好,我勤修真,争取早日不依靠血焰花,亲手生生世世安排你转世,让你生活得平平安安舒心如意!   这么想着他放下书准备调息,又停下——白玉虎一入屋,房顶上的洞就没了,可疑!   他对武功了无所知,只懂修真法:血焰花教给他的、还有他自己慢慢回忆起来的,不免长多一个心眼:白玉虎不过是小狐狸信手拎来的,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还是不要在这家伙身边露底!   。。。。。。。。。。。。。。。。。。。。。   阿欣此刻也在想着高伯元,故人那份感情无法不令她感动,也感到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有哪点值得高伯元付出这样的深情,以21世纪的宽容尺度,她的所作所为也叫不知感恩;用宋代标准,她是逆上兼逆~伦的Yin妇,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理当受尽酷刑而死、一人一口唾沫将她唾死。   但她一点忏悔之念也没有,只感到不能接受高伯元的牺牲,不能利用高伯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事她做不54章穿归女豪赌出手   。。。。。。别烦阿欣,人家很快爆发惊人吓灵之举。。。。。。   血焰花说起来也叫不容易,她将王生转世成刘素欣时,连实习冥使都不是。其实阿欣是拣来的命——这样的弱灵鬼族哪会管?阿欣做王生那辈子,是地球芸芸原始灵中的一个,其灵一离体,风一吹就能灭之,能幸存是它一直留在和高伯元同住的房中。某日,血焰花找到昔日穿越伙伴高伯元,在房中看到王生之灵,便将之收起。   后来血焰花和高伯元遇冥使,诘问冥使为什么不管地球人转世?冥使含混其辞,说带王生去转世。如果王生真的被冥使带走,几时转世未可知(地球无毒肉身是珍稀货,而不是无毒肉身,王生这种弱灵附上立马死翘翘);成功转世了也就再续一世命,试问冥使哪有可能再管第二回?血焰花看出冥使的敷衍,立志为地球人转世,将王生之灵留下。   血焰花拣到前刘素欣那具身子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能量生命。鬼族看她真的做成了一单转世,觉得她是可造之材,这才让她做了实习冥使。   阿欣是血焰花经手的第一个转世人,加上高伯元的关系,血焰花当然上心非常。谁知阿欣丁点不感恩,只知耍小性子,执着于她那点芝麻绿豆大的小感觉,快把血焰花气疯,决定教训之,顺便让更多的地球灵练习为凡人转世,于是把阿欣扔给了师兄高焕生,小生生再扔给他徒弟……所以阿欣同学还是为地球人做出了杰出贡献,花花戴上﹌∮#10086;#10087;#10047;~   可怜的阿欣对种种恩恩不堪重负——如果高伯元的恩情是三座大山的话,血焰花的恩情就是五指山。   区区小人物只能感觉到自己那点头疼脑热,大到无边的地球存亡人家觉得空茫,至于死到她自己的头上,人家还愁死不掉呢,正所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高天才的舌绽莲花也就成功起到了良好的反作用——他那牺牲自我的高招一说,阿欣同学的责任心也爆棚了,跟他走是绝无可能的,说“考虑一下”不过是缓兵之计,人家打谱琢磨出令血焰花无何奈何、从而不让昔日同窗戴绿帽的高招。   所以说主动施恩是吃力不讨好的,冷青云不愧是小狐相中的掌门弟子,他从不曾像血焰花那样硬要某某接受其恩情,进他的宝晶宫是双向选择,谁想走只管开路——你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于是乎那地头成了小阿欣无限渴望的地方,一边思衬总也想出不来的奇招,一边哀导梦想破灭,在小肚皮里向她的冷大哥诀别,满怀悲情地庆幸自己上演了一场真人秀,打碎了冷大哥对她的好感,扔了她也不会内疚。   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窗边,昨天破损的窗户已经糊严,擦窗而过的呼呼风声则清晰可闻,衬得小美人格外凄清。   金老大得回“人镖”有了吃饭的兴致,唤店小二送来两碗面,招呼阿欣一块用餐。   阿欣摇头:“我不饿,金大侠慢用。”   金古成便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再退后两步,谦恭有礼地相劝:“阿欣姑娘,还是吃点东西吧。”   如此明显的称呼上态度上的改变,阿欣当然能察觉,什么都没说,继续发呆。   金老大便没有再劝说,顾自用餐。在他看来小狐等于收下了阿欣,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付模样。他想:虽说小狐行事离谱,大恶却没有,怎么也不会像南宫派那样对她。罢了,少操闲心,保阿欣这几天平安,换回“冷香玉”就回家!   不要怨金老大冷血,套用21世纪的流行语,人家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男子汉,极富家庭责任心,分给一夜#8226;欢的心自然有限。阿欣不吱声,他也就非常有修养地尊重她发呆的权利,越发令阿欣觉得这人不错。   由于美人不需要他安慰,昨晚又被白小鼠折腾得够呛,吃罢饭,金大侠便在地铺上盘膝打坐。   然而这是金家三兄弟的屋间,另外两位不需要白日休息。   不一会,在外溜达的金老二回来了,一眼看到阿欣正以爪代梳弄骚#8226;姿。当即脸一黑,却没再对不要脸的女人进行触及灵魂的教育,愤愤入内屋。   阿欣忽地叫了声:“金二侠,请你告诉金三侠,我要见他一面,有重要话对他说。”   金老二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老大就在眼前,又找老三,青楼里也没见过这等货色!   阿欣目光下垂,搔了一把手臂上肃然起敬的寒毛。   她并非讨骂,她在赌金小三是灵类——伯元同学说了:“金氏三兄弟可疑之极,多半是采阴补阳的邪灵!”她没觉得自己被采了,至少没被金大哥采了(>_<!确实没采她,金老大不会这玩意。但任谁像她那样白天晚上连续战斗也会透支过度,小狐怕她那付惨相样刺激到高伯元,便用狐门秘法替她打理了一番。这功劳记到金老大身上了,而令她事后腰酸不适的金小三就成了她算计的对象)。   她想金家三兄弟如果真的是灵类,我小小声说句话,金小三就应该知道!   金小灵没招来,金大灵倒是闻声睁开眼:“别理他,我帮你去喊。”   正此时大院里传来失踪一宿的金小三咋咋呼呼的声音,金老二生恐兄弟阋墙,反应超灵地“嗖”一下穿门而出。   金老大眼望阿欣,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阿欣要找金小三,令他把先时想法推翻了,猜测小狐并没有收下阿欣,阿欣万般无奈才找某混球打商量,难怪她那么苦恼!唉,那混球怎么可能负责?呃,我也负不了责……   阿欣没注意他,侧耳倾听院落里传来的声音,是个很娇嗔的声音:“少拿妾身开唰!我当家的说了,你们只交了房钱!想吃妾身做的小点,三俩纹银一盘……没得讨价还价,没听说过好货不二价、二价没好货?你不要,莫大寨主还等着我送去呢……”   她没把这声音和她的财迷好友联在一起,首先没谁告诉她阿芳穿到野店来了,再则阿芳跟她做室友时,只擅长泡面,哪会做小点?她只判断出这是“老板娘”,觉得这人用词半新不古的,莫非也是穿越派或穿归派……或许是灵界的!!!   这么一想,她那小信心腾地大升:阿元说的对,梅林客栈复杂异常,连老板娘都是灵界的,金氏三兄弟一定厉害许多!   片刻功夫,用三俩纹银夺下莫大寨主口中食的金小三,手托一盘点心跑进屋。也不知金老二对他说了啥,又或是昨晚的事他丁点不知,反正那张俊脸还是阳光灿烂。   小点很简单:几个小小的白米饭团用粗陶盘盛着,饭团顶上各插一粒红枣,周边再衬了些红梅花苞,蛮像21世纪大酒店华而不实的东东。   阿欣心道就这东东卖三俩银?一石新米不过一贯铜板,活打抢嘛!嘿,老板娘百分百是灵类,人没这么大胆……呃,灵欺人正常现象,灵欺灵……金小三不是灵?   金小三八成头回见识花梢货,拿米饭团当宝,警惕地以手护食:“较量结果大哥出局,这块交给我了,请吧!”   金古成脸色微黯,默默走了出55章小女人的小聪明1   阿欣蒙受过21世纪的审美洗礼、并经扮靓大师阿芳训练,为钓灵类特地用爪子弄了个新潮云遮月——就是乌发半披,遮一只眼露一只眼,人造出独眼龙惊悚效应。这种造型必须配以浓妆,不然就是白日女鬼。但她没带化妆品穿越,只好用手捏出胭脂淡图、以牙咬出朱唇不点自红。一身半旧的白衣弟子服欠缺吸引力,她解开领扣露出一小截晶莹肌肤。   不料金小三不争气,竟被“异灵老板娘”敲诈,令她的小信心直落谷底,直扑灰飞烟灭之境,不自不觉小脸变得煞白,粉唇也退去血色,配上衣衫不整乌发蓬乱,虽然跟女鬼还有段距离,“惨遭蹂#8226;践的受害女”就像个十足。   金小三把昂贵的米饭团摆桌上,跑窗边捏了下美人脸蛋:“乌兰图娅,不管想说啥先吃饭,不然你会变成查干图娅,一朵惨白的云!”   阿欣勉强笑笑,垂首走向饭桌,胃一抽一抽。可怜她返最佳空间后一路折腾,却也不是无所获,比如以她并不挑剔的味蕾,轻易分辩出“宋代食物比21世纪好吃多了”,而阿芳整的花梢小点肖似21世纪的东东,令她觉得那里头满是色素精、味精,没准还有防腐剂!她没有追求永垂不朽的伟大志向,便是有,死后泡福尔马林就行,用不着吞下去。   几步之遥,走得再慢也很快到了,然后她痛感吃这玩意所需的勇气不是她所具备的,于是回眸一笑:“人吃饱了只想睡觉,我想清醒些。哎,我该怎么称呼你?”   别说,这一笑,笑得风情万种!金小三立马送上一吻,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划下三个大字:“巴雅乐!宋字音译,快乐欢喜的意思!”   阿欣心扑扑跳,赶紧挪开距离以拒男颜色#8226;诱,暗呼果然不是金古云……但,这也可能是金古云的草原名字!喳,再尝试!不尝试怎么知道前方有啥好事等着?   穿归女小脸涨得血样红,以自认慧智的眼神盯着某男:“巴雅尔,谢谢你对我坦率。你没要我叫你‘云哥’,你不是金古云。”   某男两眼瞪得大大:“咱们以前见过?不可能!”   真的不是金小三?阿欣心跳快停,嘴微动又急禁声——人家说没见过有啥出奇?见过金氏三兄弟的是王生,而且是一面之缘,招呼都没打过,何况我都转世成女子了!   于是她扔开前尘往事,淡笑着进行合理推论:“巴雅尔,金氏三兄弟中只有金大侠有好色之名。如果你是金古云,会像金二侠一样蔑视我。但你对不守妇道的女人……你的态度完全不像在宋国长大的人。”   金小三——巴雅尔吹了声口哨,哈哈大笑,半晌才道:“大漏洞!容貌声音可以一样,脑瓜里的东西不可能一样。对,我来自北方草原,来宋国做生意,来了有一阵,打算去福建路转转,可去福建的驿路全封了,不许夷人过!我只好从武夷山走,没想到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查得很紧,我只好扮成金古云,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来的地方跟宋国隔老远,不是你们的敌国。”   阿欣沮丧得快哭,话说休屠王之后金氏有草原朋友太合理了,如果只有南宫派要对付,草原花心郎倒是能派用场,但要对付的是血焰花啊!你TM怎么就不能是个灵类?!   巴雅尔半点不自惭,人家自恋地摸着那张跟金家老三一模一样的脸。   他的的“易容术”人民群众见识过,会有这么一张脸,换冷青云他们都会准准估到无所不通的于百通的杰作。但阿欣压根不知道于百通这么一号人物,只知道妖怪变谁像谁。问题是巴雅尔如果是妖怪,昨天就不至于憋半天、憋出一个用布将她罩上带去店堂的高招!   然而穿归女意志顽强、拒绝死心,赌博这种事怎能轻易认输?这可不是输几张钞票,是输了就要屈从血焰花安排的命运、天天对着被我亲手戴上绿帽的前同窗,还要不要活?   于是她将耗费无数脑细胞琢磨出的第二张牌隆重打出:“草原人?我看你连武林人都不是!如果你是,怎么会把黄蝉针的伤痕误认为是纹身?”   巴雅尔大为惊诧,揪过她剥衫,指抚她胸#8226;前的两弯红点,好似进行学术研究:“这是伤痕?这么美丽的伤痕?完全是艺术品!你怎么留下这些伤痕的?”   阿欣只觉得热焰穿胸透骨,恰似冬天里的一把火,烧得人就想干那事!   巴雅尔得不到回答醒过神,忙将研究对象放开,殷勤地拣起披风将她裹上,再重复刚才的问题,两只扑闪的大眼活似好奇宝宝。   “黄蝉针”是宋国刑针,来自遥远大草原的蛮夷不知道一点不出奇。但阿欣到全球一体化的B空间21世纪留过学,认为宋国武林高手知道的东东,草原妇孺也应尽知,某男不知道,离她的希望接近一大步!于是大胆断言:“你不是地球人!如果你是,不会提这个问题。你也不会问为什么会有处#8226;女情结,任何一个地球人都知道原因。”   巴雅尔笑得大眼眯成一道缝,也不分辩,只巴巴儿替她斟了杯茶,充满求知渴望地盯着她:“美人儿,处情结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嘛。”   阿欣认为不否认就是承认,小心脏扑嗵乱跳,端起架子道:“在我回答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地球人的?”   巴雅尔失笑:“问题太大了!问我怎么看你那就好回答——你是我喜欢的美人儿。”   阿欣垂下目光:“谢谢,一句让人开心的话。巴雅尔,你来地球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出于个人兴趣来旅行?”   巴雅尔收敛笑容,上下打量她。别说,阿欣中了六合彩,给她蒙对了——这主儿不光是灵类,还是高级能量生命!昨晚他离开过客栈一阵,高伯元入破屋后他回来了,发现那地方被一层隔音障阻结,以为里头正发生那啥事,便没打扰。这会儿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淡淡道:“你是代表某方,还是代表你个人?”   阿欣苦笑:“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这话一说小心灵满是苦涩,金老大态度的改变,明晃晃提醒她:麻烦太大,想帮忙的都会退缩!   她决定根据等价交换原则提升自身价值,直视着巴雅尔道:“我很普通,正因为普通,我这个地球人才具有代表性。像我这样的地球女人满地都是,而你遇到的刘二姑娘、杜小姑娘是个案。”   巴雅尔眨了下眼:“是吗?我倒觉得你非常奇特,美得罕见,见识也不像普通人。”   阿欣摇头:“那是你不了解地球人,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心里知道却不讲出来,只说些口是心非的大路话。我如果不是个人处境的原因,也不会讲,因此普通的我具有特殊价值。至于美,巴雅尔,地球人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美人西施到底有多美天知道,只是正好对了某人或者某些人的胃口,很高兴我对上了你的胃口。”   巴雅尔唇角微勾:“你为什么想知道我来地球的原因56章小女人的小聪明2   能量生命一经敛息完全是凡人,此前巴雅尔为掩饰身份,跟阿欣干那啥事时都没有落结界,现在也没落。因为谁探头探脑打听他来地球的原因,不用说,一定在此干阴谋勾当!更可恨的是,竟利用一介凡女来打听!因此他不客气地放出灵触,哈哈,张着耳朵偷听的家伙多老了去!   某灵一肚火,不幸是歪火——谁也没委托阿欣当包打听,她只不过是想提升自己的重要性以便对症下药!   某灵不肯坦白交待,她只好向高伯元学习忽悠:“我当然想知道你为什么来地球!因为你是高于我们的生命,大概与人和猫狗的关系差不多,你的一个念头就决定我们的生死。你们要毁掉地球想必很简单,大概和我们捅掉一个燕子窝、马蜂窝差不了太多。地球是一个自然凡间,生存条件残酷,我们不隶属于高级生命族中的任何一族,没谁保护我们,我们也没得到自然发展,就像生活在狩猎场中的动物……”   巴雅尔本想扮演有修养的好听众,但越听越不舒服,被迫打断:“谁想毁掉地球?那还要问问神魔两族答不答应!也没有谁来这儿狩猎,打仗是地球人自己在那打!就梅林客栈内外,都是凡人自己打来打去,我可没跟谁打过!当然要是一棍子打到我头上来了,我不能随人把我打起一个大包。”——和幼神相似,他是托生到地球的,有一个非常养灵的肉体,人家相当珍惜。   阿欣斜看了他一眼:“你是魔族的!你曾说我像神女一样美丽,魔女不美吗?”   美人媚眼斜飞,巴雅尔蓦地痴了,仿佛看见华灯应水、星摇月醉,简陋的凡间小屋柔波轻荡、春色盈盈绿枝头。好一会,他才歪着脑袋嘿嘿笑:“异族美女更有趣嘛!你怎么知道我是魔族的?”   阿欣心道当然是因为我希望你是!于是越发双眸水汪汪:“你说‘那还要问问神魔两族答不答应’,可见你非神即魔。你身上有种奇特的魔力,应该是魔族的。”   “让你销Hun的魔力?”巴雅尔大为得瑟,好似开屏的孔雀不抖两下难受得紧,手一探将阿欣托起。奈何野店的房子不够高,差点将稻草屋顶穿个洞。所幸灵就灵,应变能力强,飞快地将托变成搂,在地铺、门板榻、八仙桌以及椅凳茶几等等挤剩的有限空间里,滑了一个完美的半圆。   阿欣莫名觉得宛若在水面掠飞,破开一池春水。薰薰然的感觉中,一颗心又似沉向无边的黑暗。见识有限的她,没法不把魔跟邪恶联在一起,但如果巴雅尔是神,神鬼一体,血焰花是实习冥使,神怎么可能站在她这一边?   她觉得自己就像把灵魂卖给恶魔的蠢人,可她自打逃跑那天起,反抗“命定姻缘”便是她的人生目标,不跟着魔走,就要委屈地、误人害己地活着,那还不如独自一个人一条道走到黑!   主意打定,魔会不会帮忙却是未知数。阿欣嫣然一笑,仰起头道:“巴雅尔,你让我想到蝴蝶,想到采花郎君!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巴雅尔来地球的时间不长,只在最佳空间转悠,烂地头没去过,没听说过科学家整出来的蝴蝶效应,“采花郎君”是句骂人话却是知道的,颇不赞同地摇头:“蝴蝶采花可以为花授粉,有什么不对?”   阿欣才要说话,却见景物全变——天高云淡,长风吹动一望无边的草原,隐隐有马头琴的声音传来……   房中景物会变成这付模样,乃因巴雅尔落了结界,人家也要私空间嘛!   他殷殷扶着小凡女坐下,告之:“这是幻境,我们还在房子里。你看,草原风光多美!鲜花自由盛开,蝴蝶翩翩飞翔!跟我去草原吧,宋国号称地球最文明国度,可我看一点意思都没有!Ж&ω*&……”   阿欣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式倾听,小肚皮里怨念不休:不是说魔跟人做交易很简单嘛,浮士德奉上灵魂,魔就满足他一切Yü望!我怎么没遇上这么痛快的魔?魔小子就知道拿树都没有一棵的荒凉草原跟我做交易,可恶!一定是卖灵魂的人太多了,就像21世纪供大于求的市场,卖不出好价钱了……打住打住,纠结个啥?所谓卖灵魂不过是象征性说法,没实用价值人家要来干嘛?其实草原也不是不好,就是魔小子玩厌了我,说不定会把我转手卖给血焰花!MD不肯跟我公平做交易,吓死你!   终于瞄到魔小子抒情兼恶攻的空档,小凡女悠悠道:“蝴蝶美丽,但蝴蝶效应就不美了!蝴蝶效应是说遥远的地方,有一只蝴蝶震动翅膀,引起我们这里一场大风暴。这意思是说生命环环相扣,任何巨大的灾难,都是由微小灾难累积起来的。我在想,如果地球毁掉了,这里的凡人灭绝了,对魔族未必没有任何影响,说不定是灾变前兆。”   巴雅尔眨了眨眼:“有趣的见解!哎,地球人明明知道大灾难是由小灾难累积的,为什么还要做很多不顾后果的事?比如何老板,他该知道强行占有银蛇,她肯定很恨他,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报复,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干?”   阿欣定定望着魔小子好奇的大眼睛,曾经有过的怪异感再起:这就一个没啥内涵的纨裤子弟!他感兴趣的只有裙子底下那点事,外带吃喝玩乐!是啊,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谁能说高级生命中没有这号角色?我怎么这样倒霉,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魔,却是花花公子!不成,我得给他励志,调动他建功立业的责任心,否则不被他卖了也会被他扔了——血焰花只需将葛家闺女拎来,他就分分钟将我扔了!   主意打定,她宛尔一笑:“你的问题非常多,一会我再回答你,今天答不完还有明天,明天复明天,尽我所能回答。我的问题不多,占不了多少时间,你先回答我好不好?”   巴雅尔仿佛看到瞬间花开,忡怔了片刻方大点其头:“好得紧!只管问!”   阿欣决定上重量级的毒品问题,虽然高伯元不愿多谈,但她在21世纪“留过学”,知道这玩意危害挺大,硬问了些她想知道的事,现在正好派用场!   “巴雅尔,宋国武林今年发生非常事件,事涉不属于地球的毒品,是从一种叫罂粟的药草中提炼的。它原属神族,怎么会流入地球?”   巴雅尔面容一肃收了嬉笑:“谁告诉你的?”   阿欣没可能卖了前同窗,继续骗:“你忘了我是‘贿官’美人,有些事不经意间就知道了。人们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本来已经死了,又给冥使扔回来,你想知道那些事,我一会告诉你。总之我重生后继续逃跑,杜小姑娘发现我长得像我妹,想绑票,发现我没价值又想卖我去万花楼,后来不知怎么起了同情心,把我托给金大哥照顾。她做事随性而为,我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哎,罂粟怎么流入地球的57章小凡女升为神女   灭灵之毒是怎么扩散的,个中涉及的秘密太多,巴雅尔不可能告诉一介凡女,于是不答反问:“这与你的将来有何关系?”   阿欣红唇一翘:“关系太大了!毒品泛滥会造成地球人灭绝,谁不怕死?听说是神族为做实验把罂粟引进地球的,想从地球人身上提取抗体。我担心自己是试验品之一,我活过好几世了,冥使从没洗过我的记忆,由不得我不怀疑!巴雅尔,我是不是灵体带毒了?”   地球人的灵体普遍带毒,故此这之前巴雅尔从没探过阿欣,听了这话谨慎地全付武装起来,目闪精光嗖嗖扫瞄,神色顿时变得很怪,喋喋称奇:“你的灵体不带毒,你是罕见的无毒地球灵……不对劲!‘转世洗记忆’是鬼族定规,带毒之灵他们都照洗不误,无毒的怎么没洗?难道你含隐性毒不是显性毒?他们不知深浅不敢碰你的意识海……”(!╰_╯#!是某实习冥使不负责任!)   阿欣心道对对对,姑奶奶毒性特殊,你有兴趣了吧?当下唇勾自嘲:“有毒就是‘有残人与自残倾向’吧?我有自残倾向,活得太痛苦就自杀了。冥使让我明白我死不了,自杀一次倒一次霉,所以我再也不会自杀了。”   巴雅尔精神一振,嗖嗖嗖又是一通扫瞄,进尔变得无比兴奋:“难怪我觉得你像神女!看来你真的是!有一部分神的儿女带有封印,你们无法自毁灵体。你们是精选的宝贵灵体,怎能随你们一不高兴就自灭了?有意思,想不到一个自然凡间也有纯神种!还给我碰上了!哇,我遇到神女了!!!”   随着这声大吼,他“哗啦”将结界收了——多得瑟的事,怎能不让偷窥的主儿们统统分享一下呢?   阿欣心的话胡扯啥啊,可别头一掉说是我骗你,我可担不起恶魔的惩罚!   巴雅尔瞅着佳人一脸似嗔似怨,以为“神女”是怪他没解答疑问,大手一挥:“你灵与肉都没有带毒!毒这玩意分很多种,说地球灵带毒主要是指‘残人与自虐式的自残’,你明显不是嘛!至于罂粟毒是瘾毒,它会令灵与躯都上瘾,导致能量衰减直至灵#8226;肉尽灭。”   阿欣浅浅一笑:“听说人是灵类和物质生命结后诞生的,可要说我是神女不敢当,没见哪位神过问我活得好不好。我看我们地球,只怕哪一族血脉都有,像个下等勾栏。有人说正因此,地球人的适应力强,有可能产生对毒品的抗体,所以各族都来做试验。活见鬼!巴雅尔,你对杜小姑娘感兴趣是觉得她的灵体特异吧?有时我想,地球完蛋,像她那样的特异灵体会有本事跑到别的空间去,我这种肯定完蛋。但他们的灵体未必不带毒,可能还毒性猛烈诡计多端。地球无法呆了,他们跑去你们哪儿,你们受得了吗?”   她说的这番话是高焕生昔日泡制的“毒灵威胁论”,供堂兄跟神谈判时用,高伯元八早扔到一边去了:地球早被神魔联手封死在一个三维界,能跑出去威胁谁?因为阿欣老盯着毒问,他不便透露机密,就把这些废话倒给了她,顺便行哀兵之策——我们都是弱者,不能跟小狐之类的强者比,抱一块互相取暖吧!   魔小子也不肯向小凡女透露机密,他还想扮演高尚灵呢!一听“毒灵威胁论”,立即挥手指方向:“去鬼族!尽神鬼两族搞的,我们早就说让地球自然发展……”   能整天吃喝玩乐的东东,那都不是一般的料。比如巴雅尔同学,人家就不是一般的识轻重,对神族顶多损几句,绝不会把自己都套进去,所以人家指引地球毒灵投奔鬼族——按三界循环分工,没修成之灵都是鬼族收容,谁也不能说他“指使毒灵祸乱鬼族”。除此外,人家时刻不忘替本族涂脂抹粉,站在凡间一个破野店的房中,好象立在万人演讲大会上,滔滔声称魔族如何为地球人主持公道。   小凡女忍住哈欠听完他的演讲词,点头道:“我听说过这事(=_=|||刚才!)。但你为何来梅林客栈?是为了毒品吧?不用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冷青云在这儿,他是宋国惟一成功帮人戒除雪衣门毒瘾的医圣,事不关毒他怎么会在这儿?”   巴雅尔嘴一咧:“不都说了我是路过!正好撞上,就想看看地球人搞出了什么毒。”   阿欣坐直身,秀眉轻蹙一付忧虑样:“武林人对毒如临大敌,誓言灭毒,很多隐世高人都出来了,冷青云只是其中一位。神族说过要拯救地球人的灵魂,地球隐世高人中肯定有通神达鬼的,准会要求神鬼两族过问。如果你的‘想看看’是带走看,会不会有麻烦?我知道你没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但作为地球人我也不想毒品扩散,这些毒是雪衣门弄出来的,就地消灭最好。”——快带我开溜吧,再不想呆在这鬼地方!   巴雅尔忙问:“你对雪衣门知道多少?”   阿欣心的话昨晚才听说的!MD我又不是百度,你还越点击越起劲了!难怪人家说上当受骗的主儿都是自找的……呃,不能撒一戳就破的谎,组织一下词汇,组织一下!   凡女面现沉重:“我只知道他们是杀手组织,是疯子组成的。武林人只要发现雪衣门徒就格杀勿论。你来客栈这些天,看到雪衣门徒入客栈后有谁活下来了吗?我看到冷青云杀了温迪罕伦。呃,毒手、银蛇应该不是雪衣门徒,莫大寨主不是说认错了”   巴雅尔又问:“如果你发现雪衣门徒会怎么做?”   阿欣傻了下,迟疑道:“我没杀过人,如果本事大,我会将他们关起来,他们就没有办法作恶。但实际情况是我会被杀掉,他们肯定会杀我灭口。那也好,不是自杀,冥使不能打发我回来。”   巴雅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揉了揉她的头:“你太天真了,你还是会被送回来的!你很可能是神族殉道者,所以他们不给你洗记忆,要你记住所经历的一切。你身上纹身式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好奇魔问起来没个完,这套上房有可能进入一千零一夜。偷窥者们的耐心有限,早在他发表长篇演讲时便接二连三开溜,其中便有伟大的小狐。   小狐同学我们都知道,那是标准功利主义者,八早说过管它妖魔鬼怪,但凡伸手帮个忙她都如何如何。而高伯元目前为普通凡人,丁点不知金氏上房中发生的事,凭他脑袋多灵光也无法予以阻止。阿欣的套魔之举会给自己带来啥,也就只有天晓得了!   这会儿,高伯元静静呆在伦姑娘的单间里,尤在琢磨如何说服阿欣跟他走。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伦文倩破门而入,目光不耐地打量在榻上呼呼大睡的白小58章误把帅哥当美眉   单间没有计时沙漏,伦文倩杀进门高伯元才知道时间到了。毕竟白小贼是因为他的主意才被小狐逮来卖命的,于是低声说情:“他看来真的累坏了,让他再睡会吧。”   伦文倩皱眉打量白小贼,那香喷喷的睡容令她一颗心不自禁地柔软,于是嘴一撇掉头往外走,一边道:“再给他睡半个时辰。武林人,哪有睡这么久的!”   高伯元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武林人。一个时辰是两小时,正常情况人一天应该睡六到八小时,何况白小鼠跑了一夜路?   他有些怜悯地打量榻上人,虎同学两只眼突然睁开放精光,吓了他一跳。   虎小贼作了一个怪脸:“小弟最言而有信,说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兄台,多谢你了!这朵凶花你咋搞定的?”   高伯元笑道:“白兄说笑了!小弟叫高伯元,是店里伙计,杜小姑娘拿我开心把我关在这儿。白兄这等英俊潇洒,肯定走哪儿都受美人垂青。”   虎小贼道:“本小子是受垂青,去勾栏的时候,在钱花光前!唉,杜小姑娘怎么不把我关这块?你真的是伙计?凶花眼界高得很,会要一个伙计?”   耳听某贼左一句凶花右一句凶花,高伯元心里颇不得劲,这是他相中的地下情~人!   伦姑娘穿的是男装,某人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装出纳闷的模样望向虎同学:“莫非白兄瞧上了那位少侠?他是生得不错,可白兄生得比他俊多了……瞧我够傻的,原来白兄好这口啊!”说着话“遗憾”地连连摇头,忽又眼发直:“可你干嘛打听如何讨姑娘喜欢?莫非你们两个……老天,再没比我更傻的了!哪有像你们这么俊的男人!难怪……”   小虎听得满头雾水,见高伯元垂下眼一付痛不欲生、大为可惜的表情,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给这小子误会成同性恋兼姑娘一个,不由好笑又好气,才想亮明性别,忽地起疑:莫非这人叫高菠瑗,是个女子?嗯,凶花哪会让一个小子呆在自个的屋里?哈哈,瑗妹妹爱上了“伦少侠”,不想少侠变凶花,瞧这难过的小模样,好可怜哦!   高伯元这具肉身不到17岁,正长个头外带近来辛苦奔波,瘦得堪称苗条;大冬天衣服穿得严实,喉结被遮住;为讨阿欣欢心,他用修真术把一张脸整得倍儿光洁,连胡渣根都没有,只有两道剑眉破坏了小白脸形象,但武林中多得是巾帼剑眉。   于是咱们的虎同学左瞄瞄右看看,越看越像那么回事,贼笑道:“虎哥生得俊?是不是瞧上虎哥了?别站的那么远嘛,”食指一勾:“过来陪陪虎哥。”   高伯元吓得差点跌一跟头,心道难怪这家伙没姑娘爱,原来是双性恋!那可是携带艾滋病毒的高危群体!有心喊救命又怕丢人,强笑道:“白兄莫拿小弟开心,小弟不好那一口,小弟有娘子。”   白兄好不得意:“你怎么了?怕虎哥?你是堂堂‘男子汉’,怎么这等害怕?可怜,小脸咋成这付模样?过来,虎哥可比你的‘少侠’强,让虎哥好生疼疼你……”边说边作势要打榻上爬起来。   “无耻小贼!”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高伯元身后传出。   高伯元一僵,虎同学纵身跃起,欢声道:“原来是锐目苍鹰于兄!小弟有礼了!”   令伦姑娘恨得牙根痒痒的锐目苍鹰于百通,据说除了生孩子以外没有不会的,尤以易容轻功绘画见长,还长着一对天生异质的眼睛:夜能视物,全暗都能看见,“锐目苍鹰”叫错,该叫“锐目猫”。还有一奇,随你怎么易容,他瞟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概是本事太大找不到跟他华山论剑的对手,孤独难耐中,该大虾给自己找了一个业余爱好:管闲事,尤其是有伤风化之事。虎小贼公然调戏文官,而且是一身正气、已经成为野店群众偶象的文官,于大侠怎能不出声喝阻?   虎小贼并未因好事被打断生气,反倒无比崇拜地套近乎:“于兄千万莫见怪,咱们能在这块遇上叫缘分,小弟三生有幸!这本《兰陵谱》是你送给凶花的?呃,小弟说错话,是送给武当一支花的!于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你再画一本,这本送给小弟。不瞒于兄,昨晚小弟一见钟情了,天仙化人啊!怎么能给那个金Yin虫霸占!于兄一定要帮帮小弟,讨好女人小弟真不行,你不能糊弄小弟,武当一支花你都能搞定……”   “住口!”   木墙无声地破了个洞:人形洞——咱们的于大侠愤而现身了,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怒声低斥:“闻‘飞天双盗’也算英雄好汉,浪得虚名!看到个漂亮娘们就骨头三两轻!想改行当Yin贼老子先灭了你!无耻江湖败类,死一个少一个,全死光,没祸害!”   虽然话难听,于大侠却没有动手,只威严地逼视小贼,似在等虎同学忏悔。这也难怪,“飞天双盗”只有贼名向无Yin名,而且人家是雅盗,从来不盗钱财,只喜欢顺手牵羊盗一些武功秘籍,看完了给人送回,年纪又小,不知多少武林名宿想伺机收他们为徒。   大侠留情,虎同学却得瑟了,瞪圆虎目顶撞:“于兄这叫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小弟不算君子,也是发乎于情求之于礼!你怎么不去管管那个无耻的金古成?就因为他是什么白道大侠?还有你自个,潜在武当一支花的隔壁干嘛来着?瑗妹子,这班白道混混才不会像虎哥这样光长一张嘴,他们都是动手不动口的Yin贼,趁着虎哥在这,你快逃……”   高伯元十分听话,拔腿就跑,却被于百通一把逮了回来。   虎同学豁地大叫:“于百通,你敢欺负良家姑娘?小爷跟你拼了!!!”   这一声跟昨晚那一声有得拼,震得门窗发颤屋顶哆嗦。于百通急放开高伯元缩回先前那屋,且将另一间屋的墙壁也破了个洞,再窜上屋顶。   单间平房是房连房,且造得曲曲折折、后依高矮不平的山岩,顶方便逃跑。但飞天虎的轻功太了得,如影随行追后头,大喊大叫:“于百通哪里逃!强掠大姑娘,白日行Yin,空挂一张人皮!给小爷站住!于百通你这无耻Yin贼……”   堂堂白道英侠为维护人间正道挺身而出,却给小贼安上如此难听的污名,还不敢停下来分辩:众多暗哨加“武当一支花”全追来了!   幸好普通房不在客栈中心在院侧,给他三两下窜到客栈外。但店外人更多,除了众暗哨,梅林中的伏兵也杀了出来!略一阻,伦文倩已经逼到近59章女侠收兵狐女上阵   伦姑娘对于百通那可不是一般的恨:昔日雪衣门策反武当弟子,令武当掌门被当众挖心而亡,悲怒之下武当实行宁可错杀三千的血洗之策;今因于百通混入暗哨,差点令她把昨晚在场的武当弟子全杀完!眼下这王八蛋现形了,哪还有客气,上来就是必杀招!   于百通心知凶花玩命了,强吸一口气如鹰振翅,欲一飞冲天闯入梅林再作计较,哪知一片冷厉的气流随着飞扬的雪包裹了他,压得他气都透不出来——谁叫他引这么多人来撞幼神设在店外的无影香巢?人家都不管凡尘事了,真是岂有此理!   于百通大骇,急伸出两只鹰爪狂撕头顶气流,凌空连折几个筋斗,想脱出包围。那股气流却化成一团旋风,圈牢了他(╰_╯!是风整你不是神整你,凡人宰了你活该!)   情急生智,他缩身往雪地里一钻。店外的积雪又厚又松,刹那间给他打雪底下逃出那团旋风(◎▽◎!哇塞!再次从神爪下逃脱,你是地球英雄!!!)   小虎大叫:“果然样样通,不但会飞,还会打洞!于Yin鼠往哪逃……”   可怜的于百通顾不上难看,一脚踢起满天雪雾,故计重施往雪中一钻,没命地朝着远处遁去。   伦文倩岂肯放过他,厉啸一声紧追其后。忽地耳边传来冷青云的声音:“收兵!立率你部增援马牙关!”   伦文倩硬生生停步,回首一望,方才呼喝不休的虎小贼又不知跑哪去了!   她禁不住气愤又担忧,此次剿灭雪衣门,因白道可靠力量不足,大量动用黑道人物,可这班家伙行事没谱,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动起真格,一个比一个会溜,冷青云独木能撑大厦吗?   但她又不能不听命——马牙关肯定遇险了!伦女侠只得强压不安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黑衣暗哨迅速变身为灰白耗子,跟着她消失于茫茫雪野。   于百通不知追兵消失,一口气遁出数座山,确定逃出了梅林伏击者所设的大包围圈,这才打深雪中钻出。   望了眼来路,雪野茫茫静悄悄,XX的总算安全了!于大侠抖了一下身上雪,咬牙切齿发泄满肚火:“奸险小贼,拜在Yin妇臭裙下,我呸!”   “谁得罪于大侠了?”柔美的声音来自一棵梅树,伴着格格甜笑,“这般恶言恶语是没吃着葡萄么?若想做人家的入幕之宾,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出来风~流还要套一张正人君子的面皮,不嫌累赘?”   “骚狐狸?!”于百通眼望不知几时缀上来的杜美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XX养的全给老子滚出来!来来来,老子技不如人死便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见他两侧太阳穴急速跳动,目似喷火,瞧架式要搏命了。杜美美抿嘴一乐:“于大侠好胃口,想左拥右抱得回梅林客栈,这荒山野地就妾身一个,对不住哟。”   锐目苍鹰于百通,那是一等一的正派英雄。但大英雄也惜命,尤其不愿在蒙受污名的情形下冤枉送命,闻只有妖狐一人,心一定,放眼打量。   但见妖狐的粉脸在红梅白雪中半隐半现,珠唇轻启:“妾身不过想宽解一下于大侠,却忘了于大侠武功盖世,妾身不是对手。于大侠下手可要轻些,妾身怕痛。”   话说冷青云会命武当弟子开路,当然是增援到了,比如眼前这位,在江湖排行榜上乃“兵不血刃”第一将。   美美同学媚功镇江湖,软绵绵的语气说不出的暧昧。然而于英侠不受美色诱#8226;惑,冷声暴喝:“鬼才信你一个人在这!他们呢?”说着话略显紧张地环顾四周。   “他们是谁?妾身看红梅花儿开得旺,在这赏梅。”玉狐从树上飘落雪地。   冰天雪地她只穿了一袭单薄的艳红紧身衣,把撩人的身材勾勒得凸凹跌荡,美目中一汪秋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于百通顿觉有些恍惚,心道妖狐在使媚术!但他向来认为自己定力高深,绝对不会被Yin妇Dang娃整倒,只当刚才太辛苦累到了,板脸竖目道:“少逛人,你等在这块想干啥?”话不客气,声音里却火气凶气全无,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杜美美唇角弯弯:“于大侠太看得起妾身了!妾身能卡会算,晓得你要来这?哟,莫非追于大侠的人王,真的是梅林客栈的?这是为何?我家丫头也住在那里,你见着吗?听她说在抢什么红货,于大侠也抢红货?奇了!”   于百通急煎煎分辩:“我抢啥子红货?是白玉虎那Yin贼欲行不轨,被我撞到了,却给他反咬一口!王八羔子,老子迟早剥了他的皮!”   杜美美偷乐,脸带惊讶道:“白玉虎还用当Yin贼?妾身不是怀疑于大侠的话,锐目苍鹰肯定不会看错!可这话只怕很多人不信,难怪于大侠会被反咬一口。”   于百通懊恼,就凭飞天虎的长相,肯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再则“飞天双盗”行事作派无人不知,这回真叫有口难辩!   难辩也要辩!他没去想为何要在一介妖狐面前洗刷自己,愤然道:“有个叫高伯元的小文官可以作证……X他娘!他跟白小鼠是一伙的!我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没得惹一身燥!”说着话两手叉腰满脸沮丧。   杜美美大表同情:“妾身信于大侠。可……白玉虎白日行Yin?‘飞天双盗’诡计多端,会不会另有阴谋?咋回事?”   于百通一怔,大感眼前美人聪慧又明理,眨眼道:“诡计?他故意跟我过不去,想赶跑我!哼,王八羔子未免自视太高,老子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得逞!”言罢掉头想走。   杜美美唤道:“等等!于大侠这会就回去怕会有点麻烦吧?不瞒您说,白玉虎是我家丫头喊来的。死丫头最喜欢瞎折腾,凑热闹要捞啥红货,妾身瞧梅林客栈的红货不是好货,少掺和为妙。回头妾身跟她打个招呼,不然他们那两张嘴越嚷越难听,白的能说成黑的。”   于百通心中感激,禁不住恨声告密:“白玉虎还会有心替杜小姑娘办事?他自己瞧上了一个女人,正发白日梦!哼,不收起非分之想,我看他要撞南墙!”   杜美美斜勾了他一眼:“由他撞去呗!这小子活该受点风#8226;流罪。久闻于大侠善画,却无缘得到墨宝。您看梅花正艳,恰如画中景,这儿就咱俩……”   于百通蓦地升起一股异样的冲动,呐呐道:“你待怎样?”两只号称锐目的小眼睛火光闪闪,象是打谱将玉狐身上衣衫一举烧光,残存的理智虚弱地呐喊:“美人皆白骨!”雄雄火焰咆哮:“瞎了你的狗眼!”理智挣扎着提醒:“她是Yin妇!”雄雄火焰呼地扑过来:“放P!人家只是要幅画!”60章美人计无往不利   于百通不幸落入美人陷阱,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后悔没把得意之作带身上,眨巴着小眼咕哝:“这个,呃……”   杜美美抿唇一笑眼波流转:“这儿又没别人,妾身也不会嚷嚷,不过想求于大侠留一张墨宝。”   于大侠大好脑瓜当了机,恨不能法力无边将梅林变成书房,一个劲谦虚:“嘿嘿,杜姑娘过奖了!我是瞎画,哪能算什么墨宝!这儿也没法画,啥都没有。要不……”想说去梅林客栈,可那边对他喊打喊杀,只得把下半截话吞回肚,憋得脸红耳赤。   杜美美吃吃笑:“要文房四宝?林子里有!妾身在这块,啥都有。”   于是某大侠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鼻子,亦步亦趋没入清香飘动的梅林,耳畔响着杜美美低柔的调笑声:“想在哪儿画呀……”   跟踪其后的某幼神撇了下嘴,焕生同学不得劲:“杜姑娘是让他画画。你本事大,变一套文房四宝送过去。”   幼神呲牙:“服务要配套,应该再变一个香喷喷的闺房送过去!”   焕生汗津,硬着头皮替挂名掌门辩护:“行了!杜姑娘也是为公事,她准有计较。你不也说于百通可疑?”   柳哥儿白眼乱翻:“我是说死鬼可疑!这不是被冷兄评反了?交手这么多回,于百通怎么也不会是灵类,更不会是雪衣门徒。这种看热闹的轰走就是,费这许多功夫干嘛?看来梅林客栈闲人太多!得,杜姑娘在办要紧事,可别妨碍人家,回客栈,肚都饿了!”   。。。。。。。。。。。。。。。。。。。。。。   梅林客栈才没闲人,武当暗哨全走了,人手紧得很!   一神一灵才返回客栈,立即接到工作:鉴于某幼神精力过剩又一次与凡人打架,冷总指挥命他前去修房——有三间单房被于百通穿出了大洞。   柳木工提着工具驾倒地头,一眼看到伯元老友正睡回笼觉。   为免小情儿闹情绪,柳木工轰人家出房。   高伯元不知道这位是老友,乖乖披衣起身。可他又没地方去,只好站门边干等,然后看见捏糖人的葛家闺女:大姑娘挑了两大框木炭挨个房间送。   很快葛家闺女来到这边,低着头问:“大哥屋里要加炭么?”   好甜的声音!高伯元忙笑道:“要些。”入屋取了炭筐搁在门边,又笑问:“何老板让你在店里做事?”   葛家闺女羞怯地摇头:“何老板好心让我家住了上房,还不肯收钱,奴家想着总该帮着做点事。”——其实是“老板娘”阿芳不收钱,派她挨房送炭,打谱在宋代实行21世纪的美貌营销策略。   高伯元昨天光顾跟情敌斗法,没注意这姑娘,此刻人在眼前,细瞧瞧:漂亮!大眼睛幽深如潭,肤色被山风吹得微显黑,粉脂未施,闪动健康的光泽,红艳的小嘴儿勾起,秀挺的俏鼻子微动,显得有点调皮。要是穿戴打扮起来,未见得比阿欣差!   屋里小生生发言了:“瞧见没?见到个美女就眼发直!”   柳哥儿想伯元老友跟阿欣的婚姻怕是没指望了,更糟糕自己也在里头掺了一脚,将功补过吧!于是出声撮合:“这样的好姑娘娶了是福气,莫错过姻缘。”   小生生立马斥责:“啥时改行当媒公了?干你的活!”   葛家闺女却是大为受用,羞答答避开高伯元的目光,柔声问:“屋里要加点茶叶么?”   柳木工很讲朋友义气,不怕死地又接腔:“要!等我们修完了再送来,好生给秀才公泡壶茶!”此中一出,挨了小生生一拳头。   那头葛家闺女逃往隔壁屋子送炭,一路送过去,好几次回过头偷偷打量高伯元,殷殷心思太明白,引得高举人没法不想入非非。   娶一个没文化的村姑为妻,对伯元同学来讲不可能,但如果是做妾呢?以举人身份娶她为妾,她算高攀!这姑娘无非要养残疾父兄,只要应承这事她准乐意。   高伯元越想越得意,仿佛看见洞房花烛,琢磨改天让何老板去问问姑娘的意思。   何老板正浑身不得劲,客栈内外明打暗斗,他掺和不了也不想掺和,大把闲功夫。搁以前可以搂着“娘子”寻欢,现在不够“银蛇”打,只能充当男仆。   阿芳已经成功夺下客栈的管理权,忙碌半天,午饭后命“当家的”弄来大桶热水,在睡~房浴沐。   何万昌有幸在侧递巾递茶水,自然要饱饱眼福。   阿芳怀疑他手里捏着钱,忍住恶心套磁:“当家的,我可替你把客栈拿回来了,莫再这付别人欠你大把钱的模样!老话说笑比哭好,笑总会吧?笑出八颗牙齿!”   何万昌遵命展笑容,露出一口黄板獠牙。阿芳扑一声喷出口热茶,摆手道:“还是别笑了,藏着!往后去,你不用在店堂逛,没得吓着胆小的。你就用心想想,咱们怎么旧貌换新颜。人靠衣装马靠鞍,百俩银你总该有,咱们把那些歪损的台桌换了,墙唰唰……”   何万昌便以传音入密好心提醒:“娘子,财不外露!小弟是有点活命钱,你也有些私房钱吧?可总得等这班人王走了再说。”   阿芳打的主意是诈了钱带上转世阿欣开路,于是笑眯眯道:“当家的,帮我擦擦背。你呀,有些事就是看不开,人家莫大寨主拿咱们当自己人……哟,你个死人往哪擦?”   当家的自然是往他想擦的地方擦,诞着脸道:“娘子,厨下的事不都安排好了?莫那等辛苦,你身子还没好利落呢。”   阿芳心的话被你折腾才叫辛苦!嘴里软软道:“大白天的穷折腾啥?不是我说你,练武的人该惜身,我还指着你呢。”——不掏出钱不许死!   何万昌大为受用,美滋滋说情话:“小弟死在娘子身上,值!”   阿芳火大:“可别说这话,想死往河里去,河没盖盖儿!就是天冷点,你跳河一定要确保跳下去会死,不然捞出来着凉,感冒,肺炎,够麻烦的…61章厢房溅血厨房有贼   何老板做惯模梁,阿芳的“娇骄女王态”至今不能适应,又打不赢人家,只能当自个是聋子听不到烂骂。   摇篮里的孩子可能也不喜欢骂声,哇哇哭起来。阿芳对小孩和对“夫君”的态度那绝对是天差地别,闻声立叫:“怕是尿湿了,快换尿布!杵那干嘛?木头人啊?!”   何万昌只得去侍候孩子,不满地嘀咕:“娃儿哭一下算啥事?又不是你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那小洞还没生过娃,咱们生几个娃儿是正经。”   阿芳心的话才不要跟你个丑猴生孩子,MD就怕肚里有了!该死的古代也没避~孕方法!忽地脑海中记忆冒出:周云鹤说走镖危险,给银蛇喝了断子汤!   MD古代男人哪个不想多子多福,周云鹤摆明是拿银蛇当随时可弃的棋子!   这一气非同小可,恨不能将周死鬼拖来鞭尸!沐浴兴致也没了,她匆匆擦干套衣,命何万昌去倒脏水。   何万昌有气不敢发,信手将娃儿抛向摇篮。   阿芳顾不得衣衫没穿好,本能地一闪接住:“拿孩子撒什么气!恶心叭啦。瞅着你,隔宿的饭都要吐出来!滚!”   何万昌忍气忍半天了,眼见美人衣衫半敞,色火攻心,脱口道:“小弟碍你眼?师兄那张老白脸好看,就是不会……”   话没完他两眼睁得大大:一个无头尸身正倒向地,一个黑影凭空冒出般立在那儿!   “你这付恶心样谁见了都想吐!杀手潜到身边都不知道,不打算干了?”   何万昌一个激灵,扑嗵趴下叩头:“小的再不敢!饶了小的……”   黑影淡淡道:“分分钟可以换人,好自为之。”   阿芳瞧着这一幕僵在那儿,黑影几时消失的都不知道,只定定盯着尸身:是店里常见的黑衣人打扮,脑袋开成两瓣,双手双足被截断,手呈紫红、血乌紫……银蛇留给她的记忆告诉她,这是练毒功的人特有的!   惊恐中,她抱着孩子逃出厢房。   话说柳晓青因为要她梳理出真实的记忆,告诉她的事有限,她也就对厮杀什么的欠缺感性认识。今天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浑身是毒的杀手被斩杀眼前,跑出来后心尤乱跳。   店堂是不敢去的,银蛇留给她的记忆里有堂屋厮杀,此刻那些好似电影镜头的片段全都鲜活过来,眼前尽是腥红。   她禁不住想像穿越女猪学尖叫,又怕杀人不瞬眼的黑影嫌吵给她一刀。团团转一阵,感觉小店那儿都可能冒出凶手,一张悄脸挂满冷汗。   忽地灵机一动:厨房重地肯定有莫家寨的人!于是腾腾腾往那儿避难。   饭后这段时间是厨下的人休息时间,厨房静悄悄。不过她坚信暗处有眼,于是大胆地推门而入。一进门两眼发直:有贼!还是胆大包天的贼,将还没有凉透的剩菜一古脑儿搁在灶上,手持筷子挑三拣四!   所有的恐怖顿时被愤怒取代,话说她今天才刚刚争到管理权,岂容小贼在眼前作案?当下英勇地挺直胸堂捍卫本店利益:“这位大侠太过分了吧?奴家叫还是不叫?”   贼吞下一大块肉,笑嘻嘻道:“小娘子只管叫!大爷在这卖命,一没屋睡二没饭吃,连口茶水都没得喝!快叫,叫的天下人全知道!”   阿芳同学灵醒人,经过半天观察,已经发现店里有几伙人,各自有头。于是拍着孩子叹苦经:“大爷去跟你家Boss说,奴家只是奉命干活的!行了行了,大爷坐一边,奴家烧碗饭给大爷吃,大爷这等乱翻,小店还怎么做生意?咱也是小本买卖,要不大爷赏点黄金白银,不要多,百银纹银吧。”   百银纹银能把破野店买下,贼大爷眼一瞪变脸怒叫:“全是剩菜!你个黑店还敢拿出去卖钱?他奶奶的还敢要百银,大爷卖给你!给老子把何万昌叫来!”   他的声音比阿芳大许多,悄悄跟后头的何万昌立即冒出,一叠声赔礼道歉:“白二侠,内人不懂事,莫跟她一般见识。想吃点啥咱立马就做,白二侠请先到店堂坐会。”   白二侠嘿嘿怪笑,一屁股坐在切菜的长案上,再掌击案:“大爷就坐这块,快烧!大爷肚皮空空等着吃!”   “小虎子啥时变成了饿狗子?”小狐晃进来,“掌柜的,今儿晚上桌子不用收拾了,客人吃剩的饭菜全归饿狗子。”   小虎子冷笑:“小姑奶奶,你还会出来打照面啊?昨儿见死不救,今儿袖手旁观,你行你狠!谁叫小爷打赌输了?已经办完两件事了,还有最后一件是啥?”   小狐咧嘴:“你在替本丫头办事?自个跟人争风吃醋也往本丫头身上栽!别在这块堵人家干活,饿虎要吃吃肥羊。快来,有好事跟你说!”   两人相跟着来到阿欣呆过的小窝,从雪窖盗来的那条猪腿还剩一半,是熟的,可惜是冷的,酒也还剩少许。   小狐嬉笑:“虎哥最中意吃剩的,这是美人剩下的,请!”   虎哥恨恨地将剩酒一口干光:“最后一件!”   小狐勃然变色:“你说啥?我是讲逮住死鬼捞红货,你把死鬼扔给人家,自己跟金古成争风吃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啥时又替我办了第二件事?于百通吗?他是我娘相好的!我娘有话,不许往他身上乱栽赃!我可告诉你,高伯元不敢不听我的,他会乖乖出来作证。到时莫怪本丫头,嘿嘿,飞天虎有断袖之癖,武林佳话!”   小虎同学眼珠乱转:“于百通跟你娘是相好的?耍我啊?你分明跟那个伦文倩、冷青云是一伙的!我不管你玩啥把戏,已经干了两件!”   小狐气愤:“告诉你真话当假话!你去问于百通是不是跟我娘相好!至于冷青云、伦文倩还有金古成什么的,统统和你一样欠本丫头的!可他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要装大侠,有钱不赚见宝不捞!还是虎哥爽快,咱们一块儿发财,不能来了梅林客栈空走一趟,对不?”   小虎将信将疑:“那,要我去干啥62章奉命偷香窃玉1   小虎是贼,小狐也是贼,但此贼非彼贼,人家虎哥一喏千金,打赌打输绝对认账;狐妹嘛那是十句话九句不能信的东东,虎哥请她直说要干啥,她环顾左右而言它:“爽快,本丫头最中意虎哥这份爽快劲。”。   但见她往后一倒把自个缩进被窝,喉管还发出舒服的“呜、嗯”声,两只眼珠慢悠悠转动,像足了正打歪主意的懒狐。   小虎心头发毛,轻咳一声:“啊,这个,如果你一时想不出,下次再说也一样。反正咱们是好朋友,你也不至于要我去办太难的事、送命的事,对不?”   小狐目露极其赞赏的笑意:“那是当然!本丫头是厚道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为朋友着想。就拿你输了东道来说,我本来尽可以只为自己打算,不过你是知道的,本丫头绝对不会这般自私。”   她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措词,笑意越发浓了,“跟厚道的小狐狸打交道,绝对有着数。说到最后,我要你去办的事儿,跟你办自己的事一样。”   小虎同学忽觉牙齿有些酸疼,吸着冷气道:“这个,我肚皮饿得紧,若是自个的事,明儿再说吧!”   “真的?只怕明儿太晚了。”小狐凑到他跟前,指尖悄指金氏上房方向:“虎哥,想不想去偷梦中人的心?”   这话可调起小虎子的激情了,摩拳擦掌:“你给我把美人儿引到店堂,看我把姓金的那张侠皮扒下来垫脚!”   小狐嘻嘻一笑:“扒了人家的皮就有用?虎哥,你谈没谈过情?有些事要私下来,现在那房里只有阿欣一个人,快去,祝你马到成功!”   某些勾当没干过也看过戏,小虎觉得小狐言之有理,跳起来整整贼装,直扑某上房。   此时阿欣正像上午那样默默坐在窗前——客栈发生打斗那会,巴雅尔跑去看热闹了,一去未归,金老大和金老二也没回来。   敲门声响起时,她以为是他们中的哪位回来了,打点起精神道了声:“请进。”   小虎推门而入,不谈情大诉苦:“我是来讨口饭吃的!我从昨晚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有喝过!你说我冤不冤?金混球以为是我把你偷走了,明明是小狐狸干的!我也算小狐狸的朋友,欠她债替她跑腿。这丫头只要马儿跑、不问马儿要不要吃草!阿欣姑娘,你这儿有锅有饭,我能不能自个烧点吃?”   午饭是店小二送来的,阿欣没胃口,搁在桌上未动。   瞅着白玉虎的趣怪样,她不由失笑:“我来烧。只是金大侠他们回来,你得道个歉,不要再打斗了!”   虎同学一口答许:“肚皮空空还充什么英雄?我叫白玉虎,是个贼,昨晚一见到你就觉得我们是同类。你的那种眼神,走投无路了还要拼命挣扎,是入贼门的先决条件。贼的肚皮饿了才不讲什么气节,先把肚皮混圆了再说!哎,不用分开烧,一锅煮。”   说着话他发扬贼门传统,把饭菜汤还有调味品等稀里哗拉全倒进锅,宣称:“这叫大杂绘,美味极了,咱们这号杂碎才有这种口福。阿欣,你知不知道一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杂碎最了不起,凶神恶煞见了贼骨头都要躲着走。想不想做贼?”   阿欣读了十多年圣贤书,没法树立做梁上君子的宏伟理想,再说已经选择了与魔为伍的道路,做不做贼不是她说了算的。于是带点自嘲道:“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种潜质。”   虎小贼大摇脑袋:“不要自我菲薄!我长得可是一双贼眼,阅人多矣,什么人能干啥,一朝面就清清楚楚。你绝对不是甘心认命的人,对不?”   阿欣被触动心思,叹息道:“本事太小,不想认命又能怎么办?”   说别的,虎同学可能欠点,说这个,人家深有研究,贼爪一挥侃侃而谈:“本事小又怎么了?你没听到他们叫我小老鼠?鼠有鼠道!谁不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玉皇大帝也是历了不知多少劫才修成的。知道我这只过街老鼠为啥打不死?我最喜欢盗武功秘籍,从什么都算不上的小门小派盗起。阿欣,你别死脑筋,拜啥子师?就咱们这号没来历的主儿,人家会收为入室弟子教你真本事?自个学!挨揍越多越历害,没准哪天玉皇大帝是我做!他还不就是这样来的?玉皇的师傅是谁?”   阿欣怦然心动,话说穿来穿去活了几辈子,她一直是依靠别人活着,发梦都想变成有大能耐的人,无奈没人愿收她为徒。只有眼前这位,没夸她很快就会老去的容貌,而是肯定她有潜质。对,人不可妄自菲薄,不都说千里马常在伯乐不常在,每个人青春年少的时候都拥有无数种可能!冷大哥也说了,人是慢慢练出本事的……慢慢?哪我要到啥时才能对抗血焰花?嫁高伯元却是迫在眉睫的事!   刹那兴奋之后是更深的沮丧,她觉得她连绑男人的本事都没有,金老大摆明不想管她的事,巴雅尔一去不回,没准遇上更令他感兴趣的美人,眼前小子对食物的兴趣比对她的兴趣大多多!   自怨自艾中她斜眼相看,白小鼠顾自搅着一锅杂绘,柔亮的长发随意用一支白玉簪箍在头顶,一些碎发散落在饱满光洁的前额,眉宇间闪动知性的光芒。   她忽察觉自己上了老当,冷笑出声:“白大哥,你没师?读过书吧?若我没估错,读的还不少,不然你怎么能看懂武功秘籍?”   白大哥猛抬头,一脸不悦:“我没比你大多少,叫我虎子就行!我顶怕人叫我大哥,大哥肩担千斤担,太重了!说到读书,我是读过,捉了一个秀才,让他教我。就这件事输给了小狐狸,我以为天下再没谁知道这妙法,说她绝对猜不到我是怎么识字的。不料竟给她估中了,没准她也是这么干的!欣欣,有这脑筋的人就能纵横天下钻鼠洞!”(O▽O!注意,称呼越来越亲切63章奉命偷香窃玉2   虎同学说书一流,可阿欣同学是在师道尊严的训导下长大的,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忽地心一沉:“天下再没谁知道这法子?你杀了那个秀才?”   虎同学满脸无辜:“没!他自个气死了!老小子七十多还是秀才,我两个月不到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学光,他就自己去地府了。”   阿欣做王生时读私塾吃过不知过多少苦,闻言惊呼:“两个月不到?奇才!”   小虎不屑:“这有啥奇怪?私塾先生要混饭吃,把人往糊涂里教。我没钱给他,顿顿只有萝卜吃,还没盐,当然快。”   阿欣气傻:“顿顿白水萝卜?老秀才被你虐待死了!”   小虎叫屈:“哪有?老小子胖得像只猪,说要减肥,我帮他减了两个月,一个铜板都没收他的!亏本买卖啊,不提了!杂绘成了,这么香的杂绘难得吃到,快拿碗来。”   阿欣哑然失笑,随手递上碗筷,若有所思道:“读过书也不行啊,习武要练内功,非得有师傅教,不然会走火入……你咋盛的?”——白小鼠给她盛的只够盖碗底,还是汤,而他自己那碗满尖了还在捞!   某小贼得意于笨美人很自发、很心甘情愿、很热情洋溢地跳进狼窝、呃,是狼碗,不以为然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可不是为你减肥。虽说做贼以瘦为上,你这不是还没入伙?欣欣,汤是精华,我盛给了你,留下糟粕给自己,这样的善心我难得发,要懂得惜福!”言罢将大汤匙中的东东呼地吸进大嘴。   阿欣被迫夺汤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全没意识到间接接#8226;吻了。   虎同学高赞:“瞧,这就叫潜移默化,一会功夫你就学会了虎口夺食!欣欣,学东西靠自悟,绝不是逮个宝相尊严的家伙跪下瞌头。你想,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师傅是谁?”这句话那个长,还个个字脆清,还不耽搁吃杂绘,就这么一会功夫,一碗杂绘落肚了。   阿欣已无暇逮小贼话中的漏洞,抓了双筷子便扒,可刚烧好的杂绘滚烫,悬些把舌头烫着。小贼怒了:“你吃饭咋这么秀气?是不是下决心减肥?好得紧!别吃了,我永远都吃不饱,全给我!”   “休想!”阿欣以手护碗,“我武功没你好,要凉会吃!你敢抢,我就叫抓贼!”   小贼被吓住,重重冷哼一声,转而朝锅里下功夫——人家不盛了,就这么抓着大汤匙挖,呼哧呼哧吃得那个爽。   架在炭火上烧的玩意,饶是他武功高强,两只眼也变得泪汪汪,看上去一付伤心样,嘴里冒出的词儿更是哀哀切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古人诚不欺我!教训太深了,从今往后我算是明白了,徒弟是绝对不能收的!看看,连一点杂绘都跟为师抢,难怪人道世风日下!惨啊﹌﹌﹌”   阿欣被吓住——被他的食速吓住,慌忙起身拉开门,捧着饭碗对风吹,等不及凉到能入口便扒,肚里饥虫也不知怎么来得那个猛……明白了,回宋代后不曾好好吃过一餐饭!   小半碗扒下去,她回头一望,锅里杂绘快被小贼干光!当下灵机一动,低语:“金大侠过来了,你先进屋避一下,我来跟他说!”   虎小贼一蹦而起闪进内屋,顺手将门掩上。   这头阿欣飞快地端起锅,一古脑儿倒进自己的碗中。YYD,只剩半碗了!   她那点小动作哪瞒得过飞天虎?站在昏暗的房中,某贼眼中泛起淡淡的忧伤和温情。   昨夜破屋中发生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看出金古成不想管阿欣,他不会喊那一嗓子。其实他没有多少功夫管闲事,可这女子拨动了他心底一根柔软的弦——他对阿欣说的不全是胡扯,他确实也有过毫无本事、孤独无助的日子,能理解那种绝望。他好想为这女子做点事,哪怕是让她开心地吃一顿饭。   阿欣了无所知,借着寒风的帮忙,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滚烫的杂绘吃了个精光,然后摸了下肚子,打算叫白玉虎从内屋出来,却发现这小子不知几时坐在客厅地铺上,眼圈发红。   “怎么了?”阿欣有些心虚,暗衬不会是为了半碗杂绘吧?   偏偏人家就是为杂绘,但见他愤慨地脚一跺:“阴沟里翻船上恶当!你有当骗子的天分!骗走我的饭,还骗得我被困在这鬼地方!老子不走了,睡一觉再说!”拖过被子盖身上。   阿欣正觉得滑稽,巴雅尔大笑入屋,踹了“老子”一脚:“准备呆多久?拐了乌兰图娅才开路?”   小虎翻身坐起:“明人不做暗事,我想!问题是欣丫头太聪明,我没法不担心她将我的本事全学光,还专门用来对付我。唉,宋人最善窝里斗!老兄,我提议咱俩不要斗了,我对美色免疫,收徒……刚才那碗杂绘教乖我别自视堪高!我呢,只想再给自己弄个好搭档,亦骗亦盗,纵横驰骋无敌手。你瞧瞧欣丫头,绝对是能把死人骗活的天才!”   巴雅尔拍拍他的肩:“老弟,‘天才’这两个字用你身上蛮合适!我越瞅你越对眼,来来来,咱们外头亲近一下。”   所谓“亲近”就是比试,凡人怎么打得过魔?阿欣慌忙劝阻:“巴雅尔,让他走吧,他也就是偷吃……不,讨吃了一点剩饭!”   巴雅尔鼻孔一哼:“当然要请他走,他吃饱就要下手偷人!老弟,谁雇你来的?”说着话拖了小虎出门。   阿欣一愕,心道南宫派为了脸面什么的,是有可能自己不出面,雇一个贼把我“偷”回去!我都做了那些事,落到他们手里还有个好?   这着想着她心中打鼓,跟到门边张望。南宫派的人自然是看不到,只看见那两位离奇地言归于好了,揽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往屋后去!   她轻轻松了口气,旋即还是觉得放不下心,迈步想跟去瞧瞧。忽地身后响起一个柔和的女声:“阿欣姑娘去哪?雪大,咱们从后门走吧,跟我来。”   阿欣急回首,看到一个仪态万方、一身夏装的美女,估也估得到不是凡女。她本能地伸手关门,不期瞟瞟竹廊那边“老板娘”抱着孩子昂昂然往店堂去,何老板好似狗腿般亦步亦64章真真假假小龙冒出   阿芳会去她惧怕的店堂,是因为二厨们午休结束来洗菜了。厨房人来人往地头显得狭小,莫大寨主便出声叫她去店堂歇着,说有大把好手保护。   此时店堂颇为热闹——葛家糖料没了只能卖艺,野店没什么娱乐,葛家父子拿出看家本领连说带唱,着实吸引了不少人。   葛家闺女要嫁人,不好跟父兄一块卖唱,便勤快地端茶递水。   阿芳低着头走路,一个不慎撞上她。葛家闺女是用托盘端着几大杯热烫的茶,这下全打翻,两人泼一身,连孩子身上都溅到,还好都穿着厚厚的冬装没烫着。   葛家闺女慌了神,一叠声赔不是,葛家父子也过来致歉。何万昌免不了客套几句,接过孩子抱回屋。   阿芳不知道厢房里的尸体是不是已经移走了,不想跟后头回去,便脱了外衣在柜台后的炭盆上烘。野店柜台挺高,又是大雪天,里面光线暗,葛家闺女也有样学样,一边跟“老板娘”低语套近乎。   众客不给二女建立友谊的时间,盖因棉衣一脱美人身材现,旱慌的豪客们一个二个往柜台跑,荤段子没完没了。   阿芳心情不好,一反这两天的作派爱理不搭。葛家闺女则羞得不敢抬头,衣服半干便往身上一套逃一般跑了。   大闺女衣服半湿,自然要回房换衫,半道遇上高举人。   高举人唇角弯弯,一对俊目深情款款:“哟!衫湿了,这天可冷得紧,我屋里升着旺旺的炭火,要不要去烤烤?”   葛家闺女有点局促不安,看左右无人,便面带窃喜地跟后头走。   店堂那边热闹照旧,大闺女一走,粗汉们的火力全都对准了美貌的“老板娘”。   “老板娘”顶不顺,向葛家闺女学习,套上半湿衣衫回自家厢房。   隆冬天黑得快,尚是晌午屋子里的光线就相当昏暗,点了一支蜡烛,何万昌坐在椅子上发呆,跟个鬼影似的。   美人冷冷道:“当家的,店堂那么多人,该去招呼吧?”言罢探身想抱孩子。   “呼”一下摇篮被平推到屋角,何万昌阴声道:“娘子,又不是你生的,这么宝贝!”   “娘子”恼火:“是我带的,当然宝贝!”   何万昌垂目道:“我屋里的娃你也带过,咋不见你这么宝贝?先时我还傻到以为这小崽仔是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何万昌“娶”唐二寨主不过几天,哪有娃儿?也是买来做掩护的,那天周云鹤一说,便把两个孩子掉了包。这事连银蛇都没有告诉,当时周云鹤让银蛇先走一步,自己把点了穴的孩子抱回屋,往榻上一搁便砸死。   银蛇都不知道的事,假银蛇更不可能知道,只淡淡辩了句:“娃儿是周云鹤杀的,不是我。”   何万昌鼻孔哼哼:“你也没拦着!到这地步还不说实话?”   “少发疯,去招呼客人!”   何万昌冷笑:“我一走,你就带着红货开路?”   “有毛病!红货早没了!我身上有几俩银?能去哪?”   何万昌翻了下眼皮:“有这娃儿不就啥都有了?他就是红货吧?”   “我说你今儿咋有心思抱娃?原来当他是红货!成,赶紧抱着你的红货去店堂!小心些,莫给人家抢走了!”   何万昌小豆眼一横:“你自个仔细想明白,凭他是什么王孙太子,自个的命更紧要!小芳,我给你一句实话,这么多年下来小弟不算穷,熬过这关不开客栈了,咱们换个好地头过日子。”言罢便起身而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不闻,假银蛇眉头微锁静立屋中,直到孩子哇哇哭,才走过去抱起来。忽地目光一闪,拍拍孩子的背,放回摇篮。   “可以聊聊吗?”一个黑影在榻边冒出。   “谈啥?早就说过这娃儿是黑莽怪托镖时送我们的,我们也不过是省了自己去买才接下来的。是不是主镖我哪知道?你们说是,带走就是!”   黑影道:“当然会带走,他只是一个普通孩子。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去寻找你想要的孩子?”   “我要人家的娃儿干啥?想要自个生!”   黑影道:“那最好,会有很多女人愿意为飞天龙生孩子。”   “你怎么看出……不用说了,于百通那个贱骨头!”   “老板娘”身一摇,绸缎花袄花裙落地,眨眼间花溜溜的美人儿变成了另一个人,连同神态。   【插播:阿芳之功——回忆起托镖的是黑莽怪!此前冷青云他们没把毒手、银蛇跟雪衣门联在一起,因为毒娃娃是雪衣门之宝,一直是雪衣门徒自己运,黑莽怪在受了重伤又没法与本门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才将毒娃娃托镖。青煞怪父子、玉面罗刹是雪衣门徒,他们冒出来劫镖,伏击队只当乱成一团的雪衣门自己弄错了。毒手杀死的掉包孩子不带毒,伏击队更这么认为。幸亏幼神第一次搞吸灵式转世,想了解更多,让阿芳回忆银蛇的记忆,尽管银蛇不知道孩子被掉包了,但托镖者是黑莽怪,不由他们不深查,然后发现毒手、银蛇保的确实是毒娃娃,便将计就计引鼠出洞。当然,毒娃娃换成了普通娃。】   。。。。。。。。。。。。。。。。。。。。。   同一时间,真阿芳在高伯元的房中上演她的拿手戏,不料小举人是一个“小古板”不解风情。美人朝他挨过去,他公然将桌子一拉隔开彼此:“坐,请坐,请喝茶!”   伯元同学把人家勾进房,怎么突然间又不解风情了?这当然是小狐把阿芳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想如果阿芳以后在阿欣面前胡说八道还了得?   阿芳来火,娇滴滴道:“不喝!你不是叫人家来烤衫么?”竟当着少男面将棉衣扒了下来,还再接再厉继续扒。   然而小举人根本“没注意”,埋头拨炭火,进尔去开窗,还认真解释:“房小,不透透气会炭气中毒。”   阿芳连打两个大喷嚏,没得到小举人的关怀,赶紧自个把老棉袱套65章妙男奇女斗心机1   小举人油盐不进,阿芳聪明过头竟然没起疑心,只当古人太笨,于是改弦易辙,一脸羞怯告白:“奴家敬佩情深义重的男人,奴家知道高秀才家世好,有学问,家里还有娘子,奴家不该生出非分之想,只是……”话未完明眸泛泪水,当真我见犹怜。   高伯元一瞅十纳闷,不由怀疑此女是不是阿欣在21世纪的室友。他的任务是把这枚棋子扣下不许她跑掉,为此献身他没兴趣。可单间就这么大,棋子再往跟前凑……怎么才能即不亲近又不令她一怒跑掉呢?MD老子是宋代迂夫子,还是对娘子痴情无限的迂夫子,看你丫奈何得了我!当下一脸敦厚地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姐姐,女人要是不喜欢一个男人,又结了婚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会怎么做?”   阿芳心的话这还不简单,掏光钱开路!嘴里则说着伟大的中华传统:“不是有那么一说‘男不要女一张纸,女不要男只有死’。”   高伯元挑了下眉,更加怀疑了,有心直问,又不便暴露身份。得,继续扮演痴情种,虽说小狐十句话九句假,万一这句是真的,感动了她,本迂夫子就能在阿欣那块加分了!于是重重叹气:“如果男人很爱她,愿意为她死呢?”   阿芳发愣,心道本美女来勾你,你说这些话啥意思?影射我跟何万昌?你个小古板多管闲事……正此时她心窝突然一疼,直似心快撕开!   高伯元见她以手捂心,还以为她向西施学习了,全身鸡皮乱跳,忙又背过身去拨炭火,一边苦叽叽道:“我是诚心向你请教。如果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对你很好,什么都肯为你做,你会愿意跟他走吗?”   阿芳从没遇到过这种小说中才有的男人……不对,经常遇到,男人色迷心窃时就是这样,持续到提上裤子!她手捂绞痛的胸口极力把银蛇的记忆压下去,心道这种蠢女人的记忆都是些垃圾,信男人终于信到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终于一阵绞痛过去,她冷笑一声目闪寒光:“高秀才,恕奴家直言,如果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东西,她肯定会跟着走。如果不是她想的,给的再多……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有啥意义?”   这么说着她生出些后悔,有件事她再明白不过:与其跟一个所“爱”的男人在一起,还不如跟“爱”我的男人在一块,何万昌虽讨厌,但可以随便拿捏他。问题是她被厢房血案吓到了,“葛家闺女”让她穿上她的衫避开粗汉们的骚~扰回屋休息,她就一厢情愿地想:反正有人扮银蛇就行,便是送我转世的家伙来责问,我也可以说“你只是叫我把银蛇的记忆挖出来,又没说我不能去葛家上房休息”,现在TMD会不会把事情搞糟了?黑影杀人不眨眼,何万昌说不定已经被杀死了!YYD,死了好,这么个丑猴对我再好也消受不了!   。。。。。。。。。。。。。。。。。。。。。。。。。   野店厢房中,黑影神态平和,静静望着立于烛光中的飞天龙。   别说,小龙同学生得比他兄弟小虎子还俏,约莫双十草龄,又冷又俏,一身夜行劲装利落地裹着高挑的身材,好似新鲜出笼的冰雕,周身寒气逼人。   但见他眸起一对星眸,语气似冰块砸在石上硬梆梆:“是小狐狸叫我们来的!我们去南宫派盗剑谱时给她拦下,说这儿有红货,我们就帮她来探探,根本不知道红货是小孩!不信你去问她!我们进店后瞧见月芳在这儿受罪,就顺手救她。”   其实小狐只逮住小虎,压根没见着他这只龙,但龙虎不分离,他这么说也没错。黑影没深究,只道:“原来是赶巧儿撞在一块。以飞天双盗的本领,直接截走银蛇不更省事?昨晚你们何苦弄出那么大动静?”   小龙自嘲地一笑:“这里是降龙伏虎地,我们两只老鼠哪敢明来?昨天我潜进屋只是想探一下月芳,毕竟好久没见,不能肯定是不是月芳。今天挖空心思掉包,是想让月芳以葛家闺女的身份开溜,不料成了自投罗网。”   黑影道:“是吗?梅林客栈封店了,敢问‘葛家闺女’准备怎么开溜?”   小龙垮下脸:“难不成你们永远封店?都怪我们糊涂,财迷心窍!唉,这回算是钻进了老鼠笼,惨喽!”   黑影道:“尊驾太过自谦,昨夜您从此屋遁身的方式,可不是常人所能为。方才尊驾更是让人开眼界,一抱起孩子就知道错了,怎么看出来的?”   “你……他哇哇哭,不抱一下岂不穿邦?”小龙满脸无奈:“谁知抱起来臭哄哄,我可没本事替娃儿擦屁股!昨晚更吓人了,我明明在屋里,突然间给扔到打斗场上送死!还好命大没死成。白某不过是个小贼,拜托尊驾莫抬举小的。”   黑影道:“久闻飞天双盗嘴皮子蛮好使,名不虚传。看来,今天此屋出现的杀手也与尊驾无关了?”   白玉龙面露苦笑:“厢房里的杀手跟我有关?我有分身术?我从大早扫雪忙到现在!也就刚才在店堂看到月芳,见她脸色难看,估摸她受罪不浅,就灵机一动玩了点小聪明,谁知道是自作聪明。”   黑影拿他自说的话相阻:“今天尊驾是‘挖空心思’,并非‘灵机一动’。”   龙同学赔笑:“小的书读的太少不会说话。小的也算费尽心机,整天琢磨这事!唉,想带走月芳嘛,今天看到她不开心,就想这回我撞大运能哄她走,哪知撞陷坑里!现今我落到尊驾手中,再不敢自以为是了,尊驾怎么给小的戴高帽,小的也不敢认啊!我说这要审到啥时?小的两只脚都站麻了,能坐会么?”   “请随意。”黑影很客气:“桌上有茶,您自便。”   小龙唉声叹气替自己倒了杯茶,扑嗵坐椅上,忽地眼一直:“你!”   “是你自己要坐的。”黑影七情不动,“你说你是个小贼,可那张椅子对凡人不起作用,是困神椅。”——神都能困住,只要是灵类别想逃!   小龙被呛得不知说啥好,一对眼珠骨碌碌转,眼瞳一会儿深一会儿浅,一会儿怒一会儿忧,好似会说话,漂亮!终于,他翘起嘴屈服道:“在下是飞天鼠嘛,妖物一个!想干啥?抽筋剥皮火烧油烫?”   黑影道:“无意冒犯尊驾,只想与你主子谈谈。他可以跟我谈,也可以和宋国举人高伯元谈,我是血焰花何晓月。”   (∮~∮~当当当撒花!本书背景人物,逼害阿欣的凶花终于亮相!再特别通告:另一朵凶花伦姑娘被冷青云调走,不是因为玉狐驾到,是这个向来不理“灵类不管凡尘事”的超级煞星归凡了66章妙男奇女斗心机2   小龙被困神椅困住,不知道这一刻阿芳突然想起了他。   阿芳并不愿在这种时刻想到早八百年的事,但高伯元在一边诉离情苦恨,引得银蛇的记忆潮水般翻涌:银蛇原是戏班女,12岁那年戏班来了一对叫小龙小虎的哥俩,班主让三小一块排戏,小哥俩对银蛇好极了,还指点她练功。早熟的她爱上了这对兄弟,陷入不知选谁的痛苦,不料这两个家伙借唱堂会,盗了某武林世家的秘籍逃之夭夭!戏班的人统统被关地牢,好在人家讲理,后来放了他们。但班主迁怒于她,把她卖入青楼,幸有功夫傍身她逃了出来,又加入ABCD草台班子……跌跌撞撞直到遇上周云鹤,再次昏头涨脑爱上了!   高伯元看她神色凄苦,同病相怜地劝慰:“莫难过,我也不好过。我娘子对我一点不好,讨厌见到我!我是为她到梅林客栈来的,可能死在这里,都不知她会不会记得我。”   阿芳勉强笑了笑,礼节性地接腔:“她就在客栈里?哪个啊?”   高伯元直言相告:““金家兄弟屋里的那个,叫阿欣。”   阿芳一听立马跳起,又一想:也许是同名,把我转世的家伙一直说梅林客栈的事完了才让我们见面!哼,真的转世阿欣多半是葛靖,要不然我对葛靖怎么有熟悉感?   高伯元看她这种反应,心知小狐没骗他,于是继续吐苦情:“我看得分明,他们对阿欣都不会好。头痛的是她不愿见我,只怕她遇到糟糕事都不会对我说,不知阿欣以后会落到什么境地!”   阿芳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让我跟她谈谈?”   高伯元忙点头:“方便的时候帮个忙,女人跟女人好说话。”   。。。。。。。。。。。。。。。。。。。。。。。。   阿芳怎么也想不到“葛家闺女”就是可恨的小龙。不过他已经遭报应,被牢牢困在困神椅上,除了五官还能动其它都不能动,因此他只能动用丰富的表情,目含幽怨、胆怯,哆嗦着粉唇带气道:“您就是血焰花?久仰了!可一只老鼠哪来的主子,鼠王?没见过!在下倒想问问,月芳不过送几颗烂珠子破石头去江陵,你干嘛扣她?”——稍稍有点愧疚,他变的“葛家闺女”五官看上去和银蛇没相似处,但略一动手脚就象克隆人。这当然骗不了灵类,他也只求拖延一会儿,为行事顺利都没告诉“月芳”她被整容了,只说让她去葛家上房歇会。倒霉的凡女被拖进泥潭,替她说说话吧!   血焰花简慢回应:“都说了这阵客栈可进不可出,何况李月芳是涉案人!”   小龙大怒,一扫可怜样怒瞪星眸:“她算那门子涉案人?这个假毒娃娃有罂粟味罩身,是月芳干的?”   血焰花看了眼摇篮里的娃儿:“这孩子有病,微量罂粟可以治疗。”   小龙冷笑:“好借口!明明是为猎杀雪衣门徒!他们到底搞出了啥毒?这么紧张!”   血焰花一笑:“一界事一界理,本凡间之事不劳尊驾过问吧?”   小龙切齿咆哮:“老子是人!地球人!放我起来!”   血焰花一派淡漠:“即是本凡间之人,你该知道毒祸弥漫足以毁灭地球人。”   小龙气愤:“毒祸又不是老子搞出来!老子一没制毒、二不用毒、三没盗毒娃娃,扣老子在这干嘛?”   血焰花针锋相对:“即知雪衣门泡制毒娃娃,当知雪衣门灭绝人性。你身为半灵之体,不但对本凡间灾难袖手旁观,还对毒娃娃探头探脑,意欲何为?”   小龙同学理屈词穷尤诡辩:“老子是贼不是侠!听说从毒娃娃身上,可以获知雪衣门的几种巨毒配方,就想看看是咋回事。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唉,细想想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以后老子只拣名门正派下手,自然不会碰上这些要命的毒。”   血焰花冷冷通告:“福建雪衣门所制的毒娃娃已经无一流落世间。不妨告诉你,黑莽怪为雪衣门徒,托给毒手、银蛇的孩子确实是毒娃娃,在你进房前调了包。”   小龙脸色难看:“月芳不知此事,她不是雪衣门徒。”   血焰花道:“不是雪衣门徒也知情,毒手、银蛇把毒娃娃和别的孩子对换,制造毒娃娃已亡的假象。”   小龙忙分辩:“那是周云鹤干的!他已经给你们宰了。周云鹤那种人怎么会告诉月芳实情?难道你们没看到那天月芳先走,是他把何万昌屋里的孩子抱回去的?何万昌是知情人还差不离!”   血焰花眉一挑:“看来客栈中一切都落在你眼里。唐二娘是你杀的?”   小龙叫屈:“是今天来的雪衣门杀手干的!他杀唐二娘时我逮住了他,从他口中获知有毒娃娃。今天我告诉他,厢房的孩子是毒娃娃,他就跑来了。我只是想吓吓月芳,好让她跟我对掉身份,穿了我的衣服躲去葛家房里休息,她什么都不知道。”   血焰花心道总算说实话了,于是露出欢愉的笑容。别说,真是美艳,星眸弯弯似月牙,红唇翘翘如花瓣,恰如黑夜里闪烁的昙花嫣然绽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龙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向上爬,仿佛青蛙看见响尾蛇、野鸡看见猎手、螃蟹看见笼屉、草鱼看见菜刀,本能地就觉得大不妙。   但见凶花一脸大度曰:“这些事我无意追究,你们今后只与名门正派为敌,我也无意过问。但我想尊驾的话当不得真,还会有你们不敢惹的?你弟去‘金三侠’手中抢美人了,‘银蛇’去帮他了。‘金三侠’肯定会拱手送上,‘银蛇’知道‘金二侠’落在你手里……”   “什么?!”小龙眼珠子快掉出来:“于百通明明给杜美美拐走了!”   血焰花不睬,继续道:“美人换奇才,这种生意‘金三侠’肯定做。”——心感传讯发出:送“银蛇”前往金氏上房!   (~~o(>_<)o~~!悲哀啊,本来满心想为某实习冥使辩护一把的,可看她干的啥事:就凭小龙同学可疑的爱情便将一介凡女发往魔那块了——爱情加亲情,这回龙小子你还不跳起来跟魔斗?至于小龙能不能斗过魔、阿芳有没有危险,她好象没考虑!呜呼,难怪笨阿欣会怕她怕到入骨,作者小虾也怕她,话说善良的我怎么写出这么一个煞星?)   小龙狂怒:“放我出去!!!”   血焰花摇头:“还是歇一阵,这么长时间没谁来救你,你的‘鼠王’想必惧怕神魔两族已经走了,不劳你再费心安排我们会晤。说到底,你和你弟不过是自然凡间的人,他犯不着为了你们暴露自己。”   小龙头上青筋直跳,正此时一组符号出现在烛火边,倏忽消失。   。。。。。。。。。。。。。。。。。。。。。。。。。。。。   PS:亲们看明白了么?金氏昆仲只有老大是真的,老二是无所不通的于百通,老三是魔小子。玉狐为何要对于百通施美人计解密了,柳哥儿为何几次都没逮住于百通也解密了!至于小狐某日指于百通为金氏、要幼神去追的事不用说了,人家就是正气凛然的“金二侠67章冤家聚首鼠王亮相   炭火般出现的符号是灵族通用语,“鼠王”大人扔出来的,一口答允见面。   然而血焰花还是没改变指令,阿芳便傻呼呼以“老板娘”的身份前去找阿欣恳谈。但她没有见到阿欣,转眼跟银蛇的少时“爱侣”关在一起。   这是一个结界,里头和光漾动暖洋洋,就是怎么看怎么像牢房。   飞天虎没有变换容貌,阿芳一眼认出正是特招人见待的虎小弟,灵光一闪哇哇叫:“你个杀千刀的!该不会‘葛家闺女’就是小龙吧?坦白交待这回想偷啥!MD见到你们就没好事,12岁被关地牢,这回关大牢!我TM前世欠你们的……”   小虎同学挂上巴结的笑容:“喘口气儿再骂,这块没茶!你放心,我堂堂男子汉,等三审过堂时一准把事儿一肩挑。就说当年吧,你们后来不也出来了?”   阿芳恨声道:“班主说我是你们的同伙,把我卖进青楼了!”   虎小弟一脸震惊:“你一只手就能捏死班主,竟会被他卖进青楼?!千万别跟人说我教过你功夫,我不认识你!!!”   阿芳气苦,昔时银蛇是被蒙汉药蒙倒、再穿了琵琶骨卖入青楼的!要不是武功怪异,现在不知在哪个角疙瘩接客,没准被被糟蹋死了!蠢女后来竟然还会爱上男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闷了会她冷声问:“你们怎么把葛靖骗来客栈的?”——如果“葛家闺女”真的是龙小哥,转世阿欣十成十是被骗入客栈的!   小虎琢磨阿芳被关、我哥没影,小龙应该是脱身了,便打掩护:“就我来了,是葛兄弟求我来救你的。月芳,这回我真的不是来偷东西……”   “太感动了!你TM还敢说把事儿一肩挑,分明是拉我们当替死鬼!”阿芳同学两眼冒火,管不了能不能打赢,手脚并用还带啃,依稀要不死不休!   虎同学心中有愧打不还手,抱着脑袋叫唤:“我才是替死鬼!被小狐狸卖了!别打了!我们都落到了魔的手中……没骗你!你不会傻到被谁利用了都不晓得吧?”   阿芳一愕,她确实不知道“声音”的来路,于是冷声道:“说来听听!”   。。。。。。。。。。。。。。。。。。。。。。。。   虎弟被凶女楸住揍,龙哥也不大舒坦,他被真正的凶女押着往会面地点去。   “鼠王”在野店贮藏食物的雪窖边恭候,人家特有勇气,说有多少只管来多少!   血焰花没有向“鼠王”宣战之心,只带了高伯元一块去,且由“普通地球人”高举人主谈——高伯元昔时被鬼族洗去记忆扔到B空间自生自灭,究竟过了多少世不得而知,后来他在死亡阴影中下意识地搏命穿回最佳空间,这过程令他的灵体能量大受损,再修真是刚开始,目前了无修真气息,属普通地球人。   “鼠王”同学挺威风,是位个高体胖的中年人,立于梅花树下,手背身后一付傲慢样。小龙恭恭敬敬作了个捐:“李先生,这位是血焰花何晓月,这位是高举人高伯元。”   李先生鼻孔冷哼,朝血焰花恶声道:“老子不是谁的主子,老子游灵一个!我不过是来这块玩玩,听说有毒娃娃想看个稀罕,没了就不瞧了。还想怎么着,逮我受神审?有本事只管逮!”——能量生命中有种游灵,跟凡间游侠差不离,有那么点本事,不属任何族群。   李先生没素养,地球人却是有教养的。高伯元满面含笑:“李先生言重了,您神通广大,令我们凡人深感敬畏。我们对您只有请求,请您在地球游玩的时候顾及凡人性命。我们这里只是一个自然凡间,您拳脚一展它就可能完蛋。”   李先生横了他一眼:“明白!不就是叫老子滚蛋?切,怎么不叫那魔小子滚?少跟老子装样,你们是代表神族、鬼族来的吧?魔族老在这块做实验,没见神族、鬼族哼一声,老子溜达一下都不行?我干了什么危害凡人生存的事?”   谁知道你个王八蛋干过多少恶事?高伯元收了笑容,捡眼前事开讲:“葛家父子是普通凡人,您借他们为掩护,他们随时可能送命。”   李先生脖子一歪:“是葛靖求我来着,要我们来救他的女人!”   小龙同学心虚,所谓“葛靖有求”是他假传凡人意思,太容易查明。于是赔笑道:“是这么回事,葛靖少时唱过戏,认识了月芳,他们有过一段。赶巧我看到他们父子在平石镇乞食,就把月芳的事告诉了他,他就求我们来救。”   高伯元夹枪带棍道:“有事都是凡人自己折腾出来的,白玉虎遇上杜小姑娘也与李先生无关,是我们误解了李先生,打扰了李先生的游兴。李先生,现今不光毒娃娃没有了,神族还答允帮助地球人灭毒,您感兴趣的东西恐怕不会存在了。”   李先生冷笑:“老子胆小,听到神两腿打哆嗦!成,我马上滚!把于百通给我,我换回朋友就开路。”   血焰花心道您老人家怎么能滚,指着你去斗魔呢!于是含笑插话:“于百通是杜姑娘的情侣,我们怎能把他交给您呢?就算‘金三侠’想带他走,也得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   李先生眼一鼓:“小虎和月芳都是应你们之求去魔小子那儿的!怎么着,神魔鬼串通一气扣老子的朋友?”   高伯元笑道:“白二侠和李姑娘是去找阿欣聊天,‘金三侠’不至于这么没有风度扣下他们吧?要不我们一块去拜访‘金三侠’?”   李先生狐疑地转动眼珠:神魔鬼联手设圈套逮俺的可能性……大大地存在!   他嘿嘿怪笑一阵,吩咐:“小龙,你去知会魔小子一声,说老子在这儿候他半柱香,要他把小虎和月芳都送来。谁跟咱玩鬼,走着瞧!”   半柱香过去,魔小子没来、小龙未归,一个小魔颠颠儿跑来:“清弥天士、何女侠、高举人,‘金三侠’有请三位饮茶,并请冷大侠及冥使一并前来。”   李先生一蹦老高:“X他奶奶的……”   “请你喝杯茶,咋张嘴就暴粗口?”巴雅尔的声音遥遥传来,“你大概是不改粗口,被元始天尊扔出来了吧?没关系,魔族敞开大门欢迎小猞猁。”   血焰花心沉似水:“天尊”、“天士”蛮像神族的尊号,莫非李先生是神族叛徒?当下急以心感联络随她来到客栈的冥使。   片刻,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意识海响起:“元始天尊不属任何族群,他的尊号是各族恭送的。他座下任何一位都是灵界特异之材,被各族尊为天士。”   血焰花心道乖乖不得了,《西游记》野店版上演!是不是要请元始天尊亲自出马,才能将李横货捉拿回68章宴无好宴谁怕谁   魔小子宴客的排场不小,悬在院后雪地中:以飘飘银云为底,七色花盛开芳香四溢,放射着耀眼的魔幻光芒,四季水果置于一只只水晶小几上,蒙面魔女摇曳往来。   一行人与灵往里走,清弥天士缩身成了一个孩童,娃娃脸上有两撇小胡子,正因气愤不停地抖动,显得有些滑稽。冷青云身边伴着一位一瞧就让人大起好感的青年,目光纯净笑容灿烂,说他是冥使太可疑了,怎么看怎么像神使。高伯元跟在血焰花后头,一眼看见被巴雅尔搂在怀里的阿欣,急忙垂下目光。   巴雅尔没跟冥使比笑容,英挺的脸容好似雕塑家的严肃作品,有那么股耍酷的味儿,半长碎发迎风微动,双眸流转着钻石般的光华,一身青色牧民服了无装饰,越发显得潇洒不羁。阿欣那套不变的南宫派弟子服已经扔了,换上了草原牧女装,头发简洁地梳成两条长辫,因为太长往上对折了两下,用彩色丝绒线扎牢,看上去象有八条辫子俏皮地垂过削肩。款式简单的袍子鲜艳夺目,功夫下在袖口衣边:彩虹式袖口由五色缎拼接而成,衣边镶着银缎,腰系一条宽且长的绫绸彩带,脚穿水红色的拉樱软底靴,全身虽色彩浓艳却毫无细碎之感,显婀娜多姿、醒目大方。   这两位立在主座小几后,后面是背景式草原风光,怎么看怎么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阿欣显得有些紧张,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一块。巴雅尔告诉她是“请朋友们来喝杯茶”,她就知道这杯“茶”怕有讲究,待到血焰花等往里一走,她脚尖都发颤——依稀是要摊牌啊!心里却有小小的感动:好歹巴雅尔把我当回事,是要光明正大带我走。   血焰花的打扮跟巴雅尔撞色了,也是一身青,云鬓高挽,格外端严高贵。比她矮些的高伯元穿着寻常书生服,看上去像她的跟班,令阿欣胸口有些发闷,急忙移开目光,却不期对上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视线,心跳刹那停顿!她知道冷青云的真容一定非同寻常,却没想到俊美得如此震撼人心,尤其那对眸子,幽深的双眸饱含心疼、愧疚、伤感、怒意……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能同时表达这么多情感,差点令她推开巴雅尔奔过去,告诉他:“我好得不得了,啥事没有!”   魔小子手臂微微一紧,不着痕迹地携她席地而坐,简慢地朝着来客颔首:“诸位请随意,清茶一杯敬君子,有话敞开来说。”   随着这一声,主位后面的风光化为一道屏风,屏风前立着三个送上门的俘虏:小龙、小虎加阿芳。小虎同学俊脸上有几道爪痕,依稀受过刑(嘿嘿,是阿芳的杰作)。   清弥天士一瞅大怒,挥开引座的魔女,肚子一凸率先发难:“巴雅尔阁下,请问清弥何时冒犯了魔族?扣我的朋友意欲何为?”   巴雅尔宽慰地拍了下不安的阿欣,身朝前顷,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你即自称清弥,那就是还在元始天尊身边喽?在下十分敬重元始天尊,就算他脚边的一只宠物,在下也绝对不敢得罪的!比如小猞猁你把四位熊先生捻去挨剑,我一声都没吭,这会他们大概脑瓜已经跟身子分开了。”说到后面坏笑没了,大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清弥抓了抓耳朵:“关我啥事,是凡人给他们指的路!哦,第二回是我,他们非要找小虎的麻烦,正好刘素云路过,我不说他们也能撞上。那四位的肉壳都七老八十了,也应该换换。一会我去把他们的灵收来还你,先放我的朋友。”   巴雅尔笑道:“不劳小猁子,鬼族大概已经代劳了。”   血焰花面容平静,心里却是窝着一团火。今天她一回来,死小狐就呱呱游说应该跟灵界第二强搞好关系云云,这可犯了她的大忌!倒不是对魔族有偏见,而是色贿魔小子——昔时她因力量弱,出卖过自己的色相以达目的,导致格外仇视这类事,何况阿欣只是普通凡女,灵类玩凡女太寻常,男人上青楼好歹会给钱,而凡女在灵类的眼中狗P不是!当然这种事上不得台面,尤其那些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灵类,不敢公开耍流氓,故此她恨恨地要闹一闹,叫强灵晓得地球人不好欺负!   直接跳出来给灵界第二强难看,末了吃亏的还是地球人,这就是她挖空心思将清弥一伙逼上前台的原因,打谱让他们灵咬灵,来个坐收鱼翁之利。现在巴雅尔指地球人把他的四疯熊杀了、鬼族收走了四疯熊的灵体,她是地球灵又是实习冥使,不得不出声,于是挑起一个清浅的、几不可察的、也许可以称之为笑的弧度:“巴雅尔阁下,四位熊先生还活着,只是落入了陷阱。但灵界有定规,自然凡间之灵无主,修成后去向尊重个体意愿。现在他们还是凡灵,您似乎不该带走他们。”   巴雅尔不屑道:“我族对此间之灵没有兴趣,何况是四个原始灵!于百通是本座属下,请你们交还。”   血焰花才要接腔,小猁子抢先叫唤:“你们慢慢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老子无关,把我的朋友放过来!”——要说灵界定规,还有“地球灵不得离开封印线”,而他老兄却相中了小龙小虎,可不要掺进嘴仗中。   不幸甲方不愿放走该天士,乙方也不放!巴雅尔拇指朝后一竖揭老底:“小猞猁这番话太不地道了!白二侠十分了得,何不能、于百通都栽在他手下;白大侠更是即将得大成,这么了得的人才,我也很感兴趣。”   清弥眼珠乱转拒绝落入陷阱:“你小子有没有长耳朵?小龙、小虎是我的朋友,灵界没规定说不能跟地球人交朋友吧?至于你那两个属下,于百通跟杜美美私奔了,何不能伤在伦文倩的手上,跟我们有啥关系?少强词夺理,一句话,你小子还不还人?”   巴雅尔拉长脸:“清弥天士,没你们掺一脚,于百通、何不能会吃亏?灵界定规‘一界事一界理’,我还有一个身份,是草原天鹰布日古得,何不能和于百通是鹰巢的人,我说的属下是指凡间属下。我并未在梅林客栈使用灵力,破坏灵界定规的是你清弥天士。”   天士同学噢噢叫:“你小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这个茶宴……哦,是摆在梅林客栈外面!佩服啊佩服!敢问你在房子里拉个结界,是不是也在客栈外头?”   魔小子胸一挺:“灵规是指灵类不得动用灵力参与凡间之战,我——巴雅尔参与了客栈战斗吗?现在,我——天鹰布日古得以凡间身份、凡间方式讨回锐目苍鹰于百通,请问清弥天士准备以什么方式讨回飞天双盗?”   。。。。。。。。。。。。。。。。。。。。。。   【⊙o⊙!注意时间:伦姑娘离去时,是某凶花归凡时,她大发脾气,不许将她的实验品用于色贿魔小子。小狐便立马用穿梭器弄来玉狐色#8226;诱于百通,为什么没直接勾巴雅尔?当然是掂过己方份量:巴雅尔是高级能量生命,于百通尚为凡人。接着,小狐命小虎去偷阿欣,只要他去,“鼠王”一伙就跟巴雅尔对上了,地球人可置身事外。但魔小子也不是吃素的,把凶花等等逮来“喝茶”!为何没请小狐?还用说嘛,人家英明地提前开溜了69章闹半天是抢美人   阿欣先时以为茶宴焦点会集中在自己身上,不料是灵类为别的事争执,这令她不安又兴奋,话说可不是随便什么凡人都能亲睹这类八卦!但站在后头充当布置的三位是地球人。要照她的心思,就算飞天虎曾受雇于南宫派企图对她怎样,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逢一笑泯恩仇,老话说和为贵嘛!   可她又不敢乱发表意见——依稀杜姑娘拐走了巴雅尔的手下!谁晓得这里头是怎样一笔糊涂账?再则她总觉得看都没看她一眼的血焰花来者不善,没准会开口向巴雅尔讨要她,暗暗祈盼灵类吵成糊,忽略掉小小的她。   天从人愿,蹦达不休的某天士两爪乱舞,一付抓狂样:“巴雅尔,少在老子面前打官腔!是神鬼两族扣了你的人,你逮老子的朋友干啥?MD你到底想怎样?要老子帮你抢回于百通?你TM自个没手没脚?”   巴雅尔好整以暇,侧身拈了瓣桔喂给阿欣吃,这方摇头晃脑道:“小猁子,咱们老朋友了,你还不了解我?我生性爱好和平,不喜欢打架。但于百通是被你的朋友栽赃陷害,导致他被赶出了客栈,只好请法力无边的小猞猁去把他找回来。为了以示友好,你先领回你的使者吧。”手一扬解了小龙的束缚禁制。   龙同学好汉一条,没急于逃回,蹦到小几围成的宴会中心演讲:“在下有几句话说!李先生来梅林客栈是我挑唆的,他是以个体身份来帮我们兄弟的,大家千万不要想多了。你们如果硬是不肯相信,只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神鬼两族扣下于百通的原因可能也很简单,刚才巴雅尔阁下已经说了,有话敞开来讲。希望不要把不相干的李先生牵在里头,大不了我们兄弟自作聪明自认倒霉,任由你们按灵规或遵凡法处置!”   清弥激动,他没收小龙、小虎为徒是怕惹不必要的麻烦,私底下早已决定不睬什么“灵规”,定要将二奇才带回老窝,此刻大感心血没白费,一把将小龙揪身边:“好小子!他奶奶的,老子的朋友就是老子的人!你们干架把老子扯进来,搞火了的老子,横过来玩!”   巴雅尔越发温文儒雅:“急啥子?元始天尊喜欢奇珍异宝,白二侠是大活宝,在下不敢夺爱。但你们也不能否认,于百通是被白玉虎陷害了。”   清弥鼻孔哼了哼,掉头叫唤:“你们干嘛扣于百通?”   血焰花心的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再说了,我师傅给你们机会,谁叫你家小虎子特不争气,竟没帮我把阿欣偷回来,想轻松抽身,发梦去吧!当下笑得风轻云淡:“没有谁扣锐目苍鹰,他跟杜姑娘在一起,或许暂时不想回来。”   小龙咧了下嘴:“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不才再自作聪明一回,你们弯弯绕绕的无非有说不出口的事。但不讲出来,巴雅尔阁下怎么知道你们想干啥?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冷大侠想讨要阿欣姑娘?”   阿欣大吃一惊,蓦地望向冷青云。那位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幽幽瞳仁如两潭深泉,宁静又夺人心魄,令她不期想起不知是谁写的一句诗“曲江临池柳,恩爱一时间”!YYD,不可能不可能,就那么……他就对我钟情了?太吓人了吧!   冷青云大有担待,毫不犹豫坦承:“阿欣本在我身边,因为我那儿出了点危险,杜小姑娘把她托给金大侠。请巴雅尔阁下不要横刀夺爱,您不是凡人,我们之间无法公平竞争,请您还人。”   依然是玉石相击般的清朗之声,依然是那样优雅平和,却震得阿欣脑门嗡嗡,目光虚飘飘不知往哪落,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叫:你太无耻了!说了要跟冷大哥走,又答应……不,是使尽心机勾#8226;引巴雅尔带你走!如果说有无奈,如果说你不敢出门,整一天时间,你完全可以写封信叫店小二送给冷大哥!   高伯元望向满脸惶惶的阿欣,悔得想撞墙,如果早知道金氏是魔,他绝对不会使坏,只需告诉阿欣南宫派已经走了,说冷青云想跟她谈谈,她肯定会去找冷青云!现在可好,地球无毒肉身这么珍稀,魔小子玩厌阿欣后,准会让什么魔徒附体,可怜阿欣一个弱灵,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巴雅尔打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人家专心上演温情戏,将阿欣往怀中紧了紧,下巴抵在阿欣的乌发上,满眼讥俏道:“冷宫主,我们之间是无法公平竞争,你后头有神鬼两族撑腰嘛!但女人不是战利品,乌兰图娅跟我情投意合,我要带她去草原。”   高伯元目闪怒色:“高级生命控制凡人意志一句话。”   清弥有些恼火:“闹了半天是抢女人!他奶奶的干嘛不早吱一声?这么着,老子就自找麻烦揽个事。巴雅尔,把那女的搁我这儿来,让她自己选择。”   合情合理的提议,巴雅尔却不予理睬,屈指弹了下阿欣脸:“乌兰图娅,我发现我会吃醋了,不喜欢你跑到别的家伙身边去。”   清弥失声叫道:“他奶奶的神经!老子才不会跟你抢女人!”——某天士这番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人家不光外型像孩童,内里也稚气的要命,基本属于……往下看就会知道他中意的是哪一类了,反应不会是凡女弱灵。   巴雅尔好似没听到某天士的宣言,只顾深情、专注地用指尖轻抚阿欣的脸庞。   阿欣一颗心拧得紧紧,此前巴雅尔只要碰到她,她就会失控,但走上茶宴后却不再如此。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巴雅尔指尖的温度(◎▽◎!正确,加三分!为了你不出丑,魔小子体贴地给你加了一个防身结界)。   阿欣直觉某魔在演戏,目光不由转向宾客们。这些主儿无一落座,不远不近地立在那儿与魔对峙。冷青云依然凝视着她,而高伯元的眼神痛苦得她不敢对视,血焰花眸中则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令她的心扑嗵乱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拣这时候塌巴雅尔的台,那自己真会里外不是人,立锥之地都没有了!于是她垂下目光,吐字清晰道:“巴雅尔没有控制我的意识,是我自己希望去大草原生活。冷大哥,我的事你很清楚,像我这种引起麻烦的女人叫‘祸水’,我不能跟你走。阿元,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爱……”   “爱没有理由!”高伯元紧紧闭上双眼:“求你不要报复我!你跟冷大侠走,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不要报复我70章抢美人抢到变味1   高伯元的声音饱含撕心裂肺的痛楚,阿欣耸然动容,她一条道走到黑,确有报复成份,但被报复的对象是谁?她望向血焰花,那位一脸淡漠。   她忽然想笑,这种事对血焰花来说算个啥?人家顶多觉得被冒犯了一下,痛不欲生的是阿元,还有我自己!这是跟魔走啊,天晓得会遭遇什么!但顺从血焰花安排的命运,血焰花是主母,妾为主母的奴婢……不不,我不要做血焰花的奴婢!   她情不自禁攥紧魔小子的衣袖。巴雅尔大感恼火,认为高姓人类无耻加三级,哪有用这种手段予取予夺的?于是刻意放开搂住阿欣的手,朝边上挪了那么半公分,以示尊重凡女的个人选择,然后扬起傲慢的下巴朝高伯元歪了歪:“乌兰图娅,这就是你说的爱情?不觉得很吓人吗?你说过最希望的是能够独立,到草原后你很快就能自立。如果你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一个人去牧羊都没有问题,我会给你弄一大群牧羊犬当帮手,蓝天白云自在逍遥,再不用看吓死人的面孔。”   高伯元没法再冷静,无以自制地叫道:“阿欣,我错在不知道怎样爱你!可是,一只鸡怎能跟鹰比翼?你是凡人他是魔,不要跟他走!”   巴雅尔豁地站起,青色的流光环其身漾动,好似出鞘之剑煞气横生,总算让在场凡人见识了什么叫魔。但闻他阴沉沉道:“戏演够了!我喜欢乌兰图娅,否则我早就大声嚷嚷了!我要带她走,于百通立即放回来,这件事到此为止,别搞到大家脸上都难看!”   冥使也站了起来,温和地微笑道:“巴雅尔阁下,我叫轩。这位凡女的意识海没毒,您可以探一下。她是因为鬼族的失误受了些苦,跟神族没关系,她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   阿欣的意识海要是能进入,魔小子早进了!他不由冷笑:“轩阁下总算出声了!您是鬼是神我懒得问,众所周知,鬼族是专门替神族背恶名的。您说乌兰图娅不是我想象的人,我在想啥您这么清楚?轩阁下,一个普通凡女值得你们如此紧张?清弥天士,还记得在这个凡间发生过的事吗?又一个殉道者,不巧我喜欢上了她,要带走她,你帮不帮我?”   巴雅尔没在阿欣身上加任何禁制,清弥立即探了一下,旋即一张脸变得像抹布,目光冰冷地扫向冥使,再头一掉望向魔小子,倍而响吐出一字:“帮!”   冥使轩吃惊不小,他在常驻鬼族的一位大神旗下任职,只管异灵转世,因为血焰花说梅林客栈如何复杂,上司便命他来瞧瞧。此前他没接触过阿欣,只知阿欣是由地球实习冥使转世的,中途出过点错,导致小凡女不大痛快。巴雅尔布置茶宴时,他亲耳听到此君对小魔嚷嚷阿欣是“神族殉道者”,但殉道者不可能由实习冥使办转世,想不到清弥一探阿欣的意识海就变脸,难道真的是殉道者?就算是又怎样,虽然“殉道者”在灵界存在一些争议,可人家自愿做,关你们啥事?   那头巴雅尔已解去小虎和阿芳的束缚,一对“爱侣”忙不迭奔向清弥。却见一个少女先一步贴着清弥冒出:“小猁子咋呼啥?还以为你要没命了,急吼吼叫我来帮人家打架?”   冒出来的少女颇养眼:头长两只尖角,两只明眸占了小脸一半,嘴有胡须根根似钢针,一身金红相杂的战袍灵光闪动,任谁瞅了也会说这是一只卡通小妖。   巴雅尔与轩却同时深施一礼:“昭启天士安好!”   清弥鼓起腮帮子,身后竖起一根尾巴,左摇右晃那个欢,一付来了大靠山的撒欢样,蹦达着叫嚷:“咪咪姐,本来是小猁子要打架的,现在换成魔小子要打!巴雅尔,你说一声,咱们要不要使劲叫唤?!!!”——末了一句凶劲十足,换来咪咪照他的PP一巴掌,瞧架式女天士压根不想管闲事。   轩锁起眉:“请稍等!昭启天士来得正好,巴雅尔阁下认为这位凡女是殉道者,我已经解释了不是,请您鉴定一下。放心,她的意识海无毒。”——轩同学刚才紧急询问上司某凡女是不是殉道者?回音是“扯谈”。阿欣的意识海他就没探,因为魔扣住该凡女,他去探,魔小子可能指他想做手脚。他怎么也想不到阿欣的意识海进不了:不只因为这种现象罕见到几近于无,还因为鬼族定规是未洗记忆者不得转世。   血焰花却以为他探过了,故没出声提示——她从没探过阿欣的意识海,当初送王生转世时她还不是实习冥使,再说她自己有前世记忆,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后来听高焕生及其徒弟们说阿欣的意识海进不了,她也没当回事:那些主儿连实习冥使都不是,没谁受过洗记忆的专业训练。   咪咪姑娘瞟了轩一眼,她才懒得探凡女的意识海,神族用殉道者感化凡人是常事,干俺何事?嘴儿一撇:“鉴定殉道者?魔族认为她不够格?我可没资格替神魔两族做仲裁。”说着话将清弥、小龙小虎和阿芳一股脑儿拢身边,打谱把这伙吃饱撑得难受的家伙强行押走。   清弥挣扎不依:“不走!你看那凡女,她是性#8226;奴!!!!”   昭启微震,望向阿欣:“请问,我可以进你的意识海吗?”   阿欣很不待见安自个头上的帽子,忙不迭点头。   一圈无形能量波罩向她。约摸一柱香功夫,昭启脸泛严霜:“我从不认为神族的殉道救世是圣举!所谓的‘殉道者’据说都是出于自愿,谁知道真相?神圣的光环戴上了,就承认她是殉道者吧?我判断不了这位女子是不是殉道者,只知她是‘神种’,是这个凡间意识海无毒的纯正神种!”   血焰花呆怔:地球乱得像下等勾栏,阿欣还穿过几次,居然是“纯正神种”,这种几率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由心生后悔,早知阿欣如此幸运,搞啥么蛾子?直接送她去宝晶宫得了!YYD,瞧情形聪明反被聪明误,卷进灵界麻烦中了!   。。。。。。。。。。。。。。。。。。。。。。。。   【注意:令血焰花无以置信的几率确实不可能存在,但阿欣穿回G空间之前做过一次“蜂鸟”,那东东是柳晓青用自身能量化出来的,该幼神是主神之苗,为救阿欣,他又反复用自身精华浇灌她,不管阿欣此前是什么也被炼化成“神种”了!这之后阿欣停留的刘欣之躯,地球修真组织做了特别处理,其灵体什么都沾不上。不过也有运气成份——刘素欣之躯为“神种”,这个身躯还是血焰花随手拣的71章抢美女抢到变味2   昭启同学绝对是异才,别灵进不了的意识海她钻进去了,当然这跟阿欣主动接受有关。不幸阿欣此前已有“贿官”、“殉道者”的概念,再加某次穿越到献祭般的什么“命定贵妃”身上,扑溯迷离把她弄得一团糊,故此昭启才会说“神圣的光环戴上了,就承认她是殉道者吧?”   女天士的话,令冥使轩呆怔程度直追血焰花,心道听她口气似乎曾发生过一件引起灵族公愤的事,而这件事是神族做的,又与殉道救世有关。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猁子可神气了,挽袖子、撸胳膊一付要打要杀的架式。话说这家伙怪不幸的,啥病不患,患上单相思,还是恋姐!灵界师们是家门,他这种心思没胆透露,只好可怜兮兮跑来地球溜达:遥远的过去昭启在此修成,因此他罗嗦地球种种时,咪咪姐总是大有兴趣倾听,还恩准他遇险时呼唤她,现在又发现了特殊殉道者,可以跟咪咪姐建立战斗情喽!   冷青云即不想阿欣被魔带走,也不想灵类借此在地球闹事,便拿话打叉:“昭启天士,我是地球凡人,想请教‘纯正神种’是什么意思?”   昭启注意地盯了他一眼,颇为老家有如此钟灵毓秀之辈自豪,解释得大有耐心:“神与物质生命结合后所诞下的子息叫着‘神种’,之后才有其他灵类与神的儿女结合再诞子息,统称‘人类’。纯正神种,是指灵与肉不含神之外灵类血缘和灵息的人。此女之灵是转世之灵,只含神息,无毒。这代表她每一世所附的肉身都是纯正无毒的神种躯体,而地球是杂乱的自然凡间。”   巴雅尔将阿欣牵起,背景随之化为人间花海,朵朵鲜花极尽妍丽,有的含苞欲放,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有的盛开枝头,仿佛独占魁首的绝代妖姬;有的冰心初绽,犹如刚刚长成的闺秀;有的已开到酴醾,像是红颜老死的寂寞宫女。细碎的野花也暗香袅袅,片片绿叶迎风舒展,婉若低吟浅唱的歌手。   但见他昂然而立,一付护花使者的架式,无比庄严肃穆道:“殉道者都是纯正神种,但纯正神种也不是可以任由神族宰割,生命自有尊严!”   昭启天士也是一脸庄重,接腔道:“前一位未能确定是不是神族殉道者,因为她的意识海无从进入,后在查证过程中离奇失踪。这一位能进入,还是不能确定。共同点却明显,都以男性自居,却是美貌女体;都蒙受残忍的性#8226;摧残,却情愿默默忍受只求逃离。巴雅尔阁下,你准备怎么办?”   自巴雅尔变脸,阿欣便有些发傻,她惟一想反抗的是“命定姻缘”,料不到事情越扯越大,她可不想成为引起灵界风浪的人物,于是抢过话头道:“我自己的命运,我应该有发言权吧?有件事我可以肯定,我不是殉道者。殉道者都有远大的理想,有为人类献身的崇高精神,我没有。我只希望安宁地生活,不给人凑麻烦。昭启天士探过我的意识海,并没有谁故意摧残我,我吃了些苦头,是阴差阳错的原由造成的。我没啥好怨恨,不想联累任何人,如果发生这种事,我的良心永远不得安宁。”   照说这番话讲的再明白不过了,不料清弥脖子一拧:“咪咪姐,还用存疑吗?”   巴雅尔精神大震,他连阿欣的意识海都没能进,哪能断定她是不是殉道者?不过那么一说。谁叫狐狸门扣下了于百通?那是他手上最得力的地球修真人,即使带不去魔族也要做代言人的。可恨玉狐勾走于百通时,他丁点没反应过来,还兴冲冲跟后头看这个古板家伙的笑话,如果不是小魔示警,没准虎小贼把阿欣骗走了!   那时他才觉得不对劲:地球冒出一个“神种”虽稀罕,也不至于能入天士门徒的法眼。待到茶宴拉开,一说二说的把他弄恼了,索性将“殉道者”包袱抖出,反正阿欣跟那位特殊殉道者有一点很像——意识海进不去,如此一来是或不是有得扯皮。   不料昭启进去了,而且是这种反应,魔小子得瑟,就掌握的信息来了通演绎:“不管转世多少次,灵息都是这么弱。无论有过多少性#8226;经历,永远不会生育。一个精选的善灵,不论经受多少苦难,都不怨不恨。与其说她是殉道者,不如说拿她做活人实验,探测善灵沦为性#8226;奴后的忍受底线。伟大的试验!”   昭启愤慨,闪至一边身躯腾窜,好似一座巨塔,其声如鸣钟:“还有烙印!这个灵魂的磨难刚开始,目前只有人类留在她肉躯上的烙印。巴雅尔阁下,我提议知会各族,彻查到底是谁在做令整个生命界蒙耻的实验!”   高伯元已经从冲动中冷静下来,他可不像阿欣那等天真,历史再怎么没用心学,也知道不少小人物因为利益集团的需要,莫名其妙被推到风口浪尖变为“明星”,幸运的成英雄,不幸的成牺牲品。于是朝前走了几步:“诸位,凡女阿欣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要她成为什么。”   此语一出,吸引了所有目光。他那一身竹青书生服,在这种场合堪称寒酸,可立在众灵中硬是显得卓尔不逊。略显低沉的嗓音很平和,却似往场上扔炸弹。   阿欣傻傻地望着他,又惊又痛,心的话你干嘛跳出来跟灵类作对?你不是说过刀砍出头草?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要把我逼死了!   高伯元平和地望着她:“阿欣,我并不爱你,只想占有你。现在你成了高级生命的棋子,作孽的我排在后头。生为地球人逃不出这种命运。地球发生的事,多得是生命界的耻辱,它是灵类的实验场,是毒品试验地,是一个下等Ji院。人和人之间也互相折磨,我以爱的名义害惨了你,比那些赤#8226;Luo裸的杀戮更可耻。”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巴雅尔阁下,我不会求你保护阿欣,你只会利用她。二位天士,我也不会求你们,高高在上的你们,不会把地球人当成也有感情也有尊严的生命。”   扭头盯了一眼轩,他又接道:“我不求神不求鬼,对神鬼两族来说,这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凡间,是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凡间。冷宫主、血焰花,还有飞天双盗,靠自己吧,就算你们有幸成为灵族中的一员,也是出自一个被践踏的自然凡间,永远是下等灵。”   他的声音和神情都很平静,不像控诉胜似控诉,一时全场静极。   场上真正的普通凡人只有两位,阿欣气都透不过来,另一位则热血沸腾——在阿芳同学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英雄情结,男人对她来说,只分对她有用的和对她没用的,此刻目睹高伯元在强者面前不卑不亢的气势,她觉得世间确有男子汉大英72章抢美女抢到变味3   老话说无知无畏,何况阿芳上辈子就勇于挑战自我,从小文员一脚登上贵妇宝座,丝毫不怕步戴安娜之流的后尘死翘翘。高级生命对她来说,无非上流社会的东东,怕个鸟!   她从刘素欣转世为乔芳时被洗了记忆,认不出阿欣的身子曾是她的,更没认出该凡女是她的好友,因为从她见到阿欣起,欣丫就“高高在上”,没法往她那个平凡加三级的室友身上联想。她只觉得这条女其蠢无比,比银蛇还蠢!千载难逢的好男人不要,往一个对她居心叵测的恶魔怀里钻,活脱自找罪受!   演讲这玩意她也是会的,腾腾两步走到高伯元身边,手一挥:“我是地球女,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再纤手怒指阿欣:“少装善良扮娇怯!什么殉道者,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瞧瞧高伯元,他爱你爱到说‘不爱你’,你那颗心都不会跳一跳!你哪有半点人味?赶紧梳装打扮好去当殉道者,自找罪受是你自己的事!麻烦你离开地球,别把赃水泼到地球人身上,消受不起!”   阿欣一张脸死人样白,她知道她的真实经历一经曝光,人见人骂,可毕竟是第一次挨了这么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恨不能地下有个洞钻进去。   血焰花苦笑一声,真正惹事生非的是她,闹成现在这样,骂有什么用?果然阿欣头上那顶“殉道者”的高帽戴牢了,天晓得会惹多大麻烦。于是接腔道:“我是地球灵。阿欣,你知道的,你并非殉道者,是我拿你做实验。我想闯出一条路,在鬼族不管地球后,帮助我的同类转世。因为我要活,没谁可以独活。请灵界给地球人活下去的空间,请尊重‘一界事一界理’的公则。”   虎同学那张嘴顶闲不住,一路下来没捞到开腔机会,这会当仁不让了,本来想杀到中心位置去风光,但清弥的气场锁定了他,只好就地哈了下腰:“我是地球人,将来不想当下等灵,血焰花的转世手段也不想领教,决定发奋图强当个混世灵。凭我这双混迹江湖的眼睛,看清了一件事。”清了清嗓子,庄重宣称:“阿欣姑娘绝对不会是神族殉道者!”忽地声低八度,鬼鬼祟祟扭头道:“二位天士,在下认为这场抱不平没得打,铁定不了了之!”   巴雅尔扑哧一乐:“小老弟一语中的!前有鬼族顶缸,后有地球灵站出来认账,阿欣肯定不会是神族殉道者。诚如高举人所言,她是什么不重要,我要带我喜欢的女人开路!”   清弥点了下头,正欲发言,小虎抢道:“巴雅尔老兄,你如果打算带着阿欣到处去亮相,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把这位善灵交给在下,我一定把她栽培成旷古绝今的超级骗子!这么一来即不违反‘一界事一界理’的公则,也不妨碍老兄和其他朋友喜欢她。你想带她到什么聚会上去登台,就付点出场费。这还逐了她自个的心愿,以后她本事了得,只有她蒙人没谁能蒙她,皆大欢喜!”   昭启反手拍了下他的脑瓜:“少添乱!诸位,我是在地球修成能量生命的,小猁子来自另一个自然凡间。这里发生的许多事太复杂,我无意充当救世主,凡女阿欣却事关重大,必须彻查,以制止灵类做残忍可耻的活人试验。这不只关系到地球,还关系到众多自然凡间。巴雅尔阁下,我坚持知会各族。”   正此时空中响起掌声,一个佻达的声音响起:“咪儿姑娘不是救世主,是充满正义感的急先锋。元始疯尊座下还有这么一号大英雌,开了眼界。本女鬼附议,知会各族时,必得包括咪儿姑娘那一族,小猁子先生那一族也不能漏了,水中虾地上草,统统知会到!”——能量生命彼此结合很难诞生后代,几乎都是修成的,修成者中包括凡间动植物,两位天士都是动物灵。   巴雅尔失笑:“曼殊沙华殿下也是鬼族的?太妙了!知会各族我看大可不必啦,有您来到,还有什么事不能难得糊涂呢?即来了,何不移驾喝杯茶。”——曼殊沙华乃赫赫有名的女神,曼陀罗王族的公主,居然说自个是“女鬼”,想不笑都难。不“知会各族”则不是反话,他只不过对阿欣感兴趣,如果闹得沸沸扬扬,为避嫌,他第一个靠边站!   曼女神咯咯轻笑,她会驾到是中了小狐的圈套:幼神有望成为主神,她正和她的一位弟弟争抢,小狐把柳哥儿拖来不大妥当的梅林客栈,自然惊了她的大驾,打谱出了状况来个勇救神娃。她过来有两天了,因为情形复杂没露面,此刻不得不出声阻止事态扩大。看情形魔小子想搞私下交易,一侧却立着“正义急先锋”,这杯茶不大好喝。   正当她迟疑时,一道金光射在茶宴中心,巴雅尔布的魔云魔花刹那消失!   寒风吹飞雪,阿芳尚有武功傍身,“普通凡人”高伯元双足立陷深雪中,血焰花本能地从光影边将他抓回。   金光中出现的是一位异常英俊的少年,目光冰冷一身华服,就像来表演服装秀。   巴雅尔脸色一变,携阿欣朝后退了一步。   昭启淡淡道:“梵牁王子,这里是凡间,想较量我们移地。”   清弥亦夷然不惧鼻孔朝天,嘲讽道:“不能移,得把这儿打烂,毁掉证据!”   轩则趋前道:“君上,臣奉……”   “放开她!”梵牁瞧都没瞧轩,只朝巴雅尔大声喝令,显得焦躁又失望。   巴雅尔铁青着脸道:“凭什么?可笑!”   梵牁冷厉地盯视着他:“凭你是魔王之徒,她是神种!!!”   “神经病!”一道绯红色身影挡在了巴雅尔的前面。   乖乖,这就叫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女神殿下美得不光晃眼,简直美得不真实,近在眼前却似远在天边!但闻若有若无的清香伴轻雾飘动,柔和了少年神祗满身杀73章女神殿下猛和稀泥   女神不愧为神族公主,正义无比,不拉偏架,开腔就斥神王子,柔柔笑道:“你搅和个啥?巴雅尔喜欢那个凡女……”   梵牁不识好歹,脖子一梗:“他不配!三姐,这是自然凡间,没你的事!”   女神蹙眉:“那又有你啥事?她是普通凡女,不是你要找的人,干你的正事去!”   别说,事实证明劝不听、骂往往更有作用。梵牁有些气短:“我是听到消息过来看看。那姑娘是神种,不能让魔头带走!”   清弥两手叉腰:“哈!巴雅尔是魔头,你是什么玩意?”   巴雅尔哧笑:“他是鬼,是摩诃灵君。”   梵牁怒横他一眼,又冷冷地扫视两位天士,正声宣布:“我是曼羯颉罗,不允许魔头带走神种,你们要干涉奉陪!”——“曼羯颉罗”是神位,“摩诃灵君”为鬼族官位,神鬼合作经营凡间,神族主导,派神祗入鬼族任职寻常事。向来出了什么烂事鬼族又搞不定,神们就以鬼族官员的身份处理。梵牁不幸中了巴雅尔的激将法,以神的身份揽事了。   今天梵牁会跑来,是因为轩询问“殉道者”,被一干神鬼当笑话讲,给他听到风声,还以为是他深深爱着、离奇失踪的那一位,结果发现不是,焦躁之下上了魔的当。   他不识轻重,女神却知道厉害,猛和稀泥:“尊贵的曼羯颉罗殿下,本女鬼不得不向您进言,爱情是不分种族的。除非您也想抢阿欣姑娘,不然您无权参与决斗。就算加入争夺行列,也只能向情敌挑战,没理由跟两位天士打架。最后,你们这班家伙打破头,还得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说不定她选择被打趴下的那一位!”   不幸天士眼中不揉沙子,昭启冷声问:“曼羯颉罗殿下是在寻找从这个凡间失踪的特殊殉道者吗?”   女神忙抢答:“他在找他爱的人。我们只关心那人本身的安危,不关心殉道之类。”   昭启嘴一撇:“曼陀罗主宰三界循环,某族在自然凡间做无视生命尊严的活人试验,曼陀罗想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那今天又为何驾到?”   女神修养好,丁点不生气,笑眯眯道:“昭启天士太抬举我家了,我家不过是吃饭的太多,不得不使劲干活,‘主宰’云云实在当不起。麻烦你问一下元始天尊要不要扫地的,如果他给的报酬合适,本女鬼立马炒了鬼族去他座前扫地,也捞个‘天士’玩一下。至于我在这块冒出来,不好意思,是闻到茶香,可惜没得喝了。”   两位天士被气得眼发直——曼陀曼王族名气太大,早先是著名灵族之一(╭(╯3╰)╮!香名臭名都是名,没用错词!),因洞悉宇宙秘密在神族三恭四请下加入神族,然后自治不睬清规戒律。在“神人鬼”三界循环中,向来只有神造甲等凡间才有资格蒙他们垂问,今天两尊曼家大神驾到一个自然凡间,居然是一个“闻到茶香”、一个找错人,你信么?   其实曼女神是没法子,有那么句话叫真话听起来特像假话,此情此景正对上号,磨破嘴皮说不清,不如不说。   认定了阿欣是“特殊殉道者”的昭启天士,一张猫脸寒气吓神:“曼殊沙华殿下,我太佩服神族了,无论是撒无赖的本事,还是耀武扬威的手段都出类拔萃!现在可以肯定凡女阿欣不是殉道者,她被发现了,失去资格了!那她去何处也不是神族能过问的,对吗?”   梵牁披唇哂笑:“神鬼都不管,我管!”   曼殊沙华急打哈哈:“曼羯颉罗殿下对凡女阿欣一见钟情了,三姐支持你。但阿欣姑娘是不是也爱上你了?如果人家另有所爱,你不能强来。昭启天士、清弥天士,诸位地球朋友,你们说对不对?”   这等于再次代表神族表态:由阿欣自主选择去向。   此语不便反驳,昭启眉头微皱,清弥则猛点脑袋:“有理!”拎了小虎子扔前面:“抢女人去!”——只有小虎胡扯时,阿欣破颜一笑且两眼闪亮。   梵牁不接茬,手指高伯元朝阿欣大叫:“你这个女人,他才是爱你的人!你不跟他,跟着魔头跑,毫无良心!我绝不答应!”又朝血焰花咆哮:“你抓住高伯元干什么?他爱的人又不是你!”   血焰花忙松手。高伯元暗自叫苦,他以为自己是情场低能儿,瞧这位神王子,比我还差劲十倍!惟一功用就是把阿欣推得更远!   只能自救了,他望向阿欣目中含泪:“阿欣,我是你的朋友,听我一句劝,一定要选你信任的人。”   阿欣早被场中异变吓蒙,一颗心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跳动,嘴张了几张,硬是发不出声,下意识地死拽发辫,好象要把头皮拽下来。   阿芳眼皮直跳,自超极蠢女成为矛盾中心,阿芳的目光自然也落在她身上,人的某些习惯性小动作改变不了,她不由心中生疑,试探道:“我叫阿芳,我曾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存在的价值就是让我们掏光腰包……”   阿欣即惊且疑地死盯着她,嘴唇直打哆嗦。   神王子性喜黑白分明,受不了含糊东西,蠢凡女在魔怀抱不方便探意识海,另一个凡女没谁保护,一扫之下噢噢叫:“你这个女人!她叫乔芳,是你的前世室友!你上辈子就是一个糊浑虫,爱你的男人不要……”   阿欣死死闭上眼,她都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前有阿元那等深情,后有阿芳不弃不离,居然穿到可怕的梅林客栈来了!如果他们出个好歹我万死难咎其罪!得,血焰花你厉害,我抗拒不了你安排的“命定姻缘”!   阿芳瞄着空档又补了句:“好男人还是有,别让爱你的人变成葛靖,他是来找我的!”   阿欣再次惊得脊背发寒,葛靖动听的歌声、清秀的容颜和他的残臂断腿,形成强烈的感官冲击,虽然只照过一面,她还是有印象,不敢想象高伯元、乔芳变成那付模74章魔小子退让阿欣议婚   阿欣打定了主意,要说的话却梗在喉间,毕竟反抗“命定姻缘”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可又拖延不得,搞不好把巴雅尔也拖下水,没见神王子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死咬了一下唇,仰起头缓缓道:“巴雅尔,我以前和灵类接触过,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是你让我能看清楚这一切。我第一次问你叫什么,你就告诉了我你的真名,对我坦诚相待,没因为我是一个无能的凡人轻视我,我不知多感激你。不管人家说什么,我相信你只想带我去草原,让我快乐地生活。如果说你有什么目的,也只是想听我解释你感到不好理解的一些事。其实任何一个地球人都能回答你的问题,我说我有特殊价值是使心计,想利用你斩断我的姻缘,高伯元的爱令我感到沉重。如果因为我的原故引起灵界纠纷,我会感到更沉重。巴雅尔,你给了我许多快乐,让我带着快乐的记忆留在这里好吗?”说到这,泪水禁不住脱眶而出,忙掩饰地垂首抹了下脸。   巴雅尔轻抚着她的脸蛋,神色复杂。爱情他不懂,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姑娘,发现她是“特殊殉道者”,则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将她带走,不料把凶神梵牁引来了!   梵牁的身份蛮要命,这小子是罕见的两个能量生命之后:魔王跟曼陀罗始祖的儿子,却比谁都更恨魔族。魔小子觉得太荒唐了——灵类家庭跟人间家庭两码事!能量生命理论上永恒,果然像凡人那样结婚肯定会烦死。更主要生不出孩子,结婚干吗?“师”才是父母。不幸风#8226;流女神和魔王一番云雨竟生出了梵牁,只好由这孽子咬牙切齿去恨。   实在不方便与师傅的神经儿子动真格,巴雅尔决定认栽算了,叹息道:“乌兰图娅,留在这鬼地方你会受罪的!”   阿欣看了眼小虎,笑道:“没事,我师傅会把我栽培成超级骗子。据说我的第一世是原始灵,到现在活了好多世,每一世都很短,这辈子我要活得长长久久,活到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我不会让谁洗去我的记忆,巴雅尔,我会永远记得你!”   巴雅尔听得鼻酸酸,故作大度道:“乌兰图娅,我尊重你的选择!快点长大,自然凡间的人修成能量生命后自主选择去向,到时我来探你。”   。。。。。。。。。。。。。。。。。。。。。。。。。   神人鬼联手,魔小子完败,茶宴“圆满”落幕(╰_╯!不要挑刺,女神说她是“鬼”,某王子承认是神,还有一个管他是神是鬼反正是冥使身份的轩同学掺和)。   狐们不需要再扣住锐目苍鹰了,失踪的小狐飘然返回客栈,亲自给予何不能同学指点。何不能要她带路,狐丫声称她娘会打她PP,说啥也不肯去。   听她这么一说,何同学哪敢信她,又不能不去找“好兄弟”,于是硬着头皮赴梅林。   到了地头,何同学谨慎地隐形而行,然后抵达一个暖烘烘的山洞,然后发现小狐这回说的是真话,恨自个倒大霉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事,赶紧退出老远,直着嗓子叫唤。   没想到于大侠跑出来后,言之凿凿地说他正在跟玉狐合计怎么对付“飞天双盗”!何不能干笑数声:“不如带她回客栈合计,那儿榻更大。”   四疯熊则是巴雅尔亲自从陷坑里抓出来的:老家伙们也是鹰巢的,随披着天鹰外衣的魔小子来到宋国,想顺便找高手比武,不幸只打了几场糊涂架。   当晚巴雅尔便带着魔族下属、凡间下属离开了野店——他前所未有地烦躁,很怕克制不住自食其言。想想没道理,怎么会那么想把一个小小凡女带着走?   魔头滚蛋了,要务繁多的曼殊沙华殿下也想赶紧回去,曼羯颉罗殿下却非要押着阿欣和高伯元即刻拜堂!   昭启、清弥二天士很气愤,以“阿欣是我们的朋友小虎的徒弟”变着法子作梗,女神怕出事只好留下来。   小龙、小虎有心息事宁人,帮神王子说话,被清弥各赏了一巴掌。此举引得神王子神经大发,吵了个乱七八糟。   女神趁机将昭启拉一边,悄悄解释:“梵牁的情侣不见了,成了神经病,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让阿欣姑娘跟高举人随便拜个堂糊弄一下他,当演戏。”   小狐热烈赞同:“好女十八嫁,叫高举人给我家小姐写好休书。大伙记住了,我家小姐以后不论跟谁拜堂,休书先写好。”   一团纷乱中,柳晓青寂寞地坐在冷青云的房中喝茶:他的“幼神”身份被证实了,小狐已将焕生打发回B空间——立即安排工作交接事宜。晓青同学希望高、刘婚礼赶快办,不然小生生归来肯定会插一脚!他可提不起劲再去掺和了,整个沉浸在将来跟小生生聚少离多的悲痛中。   偏偏小狐跑来找他帮忙游说两位天士,冷青云冷声道:“你早就怀疑巴雅尔,这才将阿欣‘托给’金古成!她武功那么低,巴雅尔便是凡人……”   “大哥,小丫头没那么聪明!”小狐嬉皮笑脸,“晓月那丫头毫不尊师已经骂了我一顿,你就别再骂了。其实起初我只是奇怪金三侠咋改了性子呢,想逗他们玩!哪会想到手气霉到家,竟翻出一张魔头的牌,还好神魔没打起来。”   冷青云才不信死小狐有那么高的兴致“玩”,面无表情道:“能和平解决是因为巴雅尔爱阿欣!我很后悔,魔并不是我以为的那种。这么做,对他和阿欣公平吗?”   “你以为他是什么?”梵牁突然冒出,气势汹汹叫嚷:“魔族是神族叛徒建立的,十恶不赦!”   该神经在客栈里到处乱钻,曼女神怕出事只好充当他的跟班,一听这话赶紧钻出来,苦口苦脸道:“尊贵的曼羯颉罗殿下,谁雇了你专事攻击魔族?神族大门敞开自由来去,他们喜欢自立一族有何不可?行了,也没谁雇我替魔族辩护。咱们还是合计一下,怎么过了昭启、清弥那一关,赶紧把新人送进洞房75章凡女婚事斡旋中   阿欣的婚事火热斡旋中,冥使轩、实习冥使血焰花、幼神柳晓青陪着两位天士,施展口才当说客。其实按宋国习俗,阿欣的婚事是她的师傅小虎做主,谁让有位神经王子硬要强点鸳鸯配,激怒了两位天士。   凡女插不上话,对自己的婚姻大事采取彻底放任的态度,跟久别的阿芳闲聊。   阿芳细问这单婚事的前因后果,阿欣厌厌道来由。   阿芳忍不住腹非,更加确定阿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昔时在21世纪,高伯元的影子她都迷得神魂颠倒,真人在面前,她倒不能接受了,分明是犯了青春逆反综合症!   这要放以前,她肯定破口大骂。不过对逆反的东东越骂越起反作用,再说她做过一世贵妇,手腕以从前高明多了,屈意附合:“原来你们是同期举人!唉,同期进公司的人当了我的顶头上司,我都会想辞职,何况你是做他的妾?可高伯元一直说你是他娘子。有件事恐怕你搞错了,那位血焰花我打眼一瞧,绝对不是会跟人分享丈夫的角色。应该是她爱高伯元又得不到他的心,偏你还看不上她爱的男人,激怒了她。”   其实高、何之间根本不是这么事,是血焰花欠下高伯元重大人情债,才极力想做成大媒。事关机密,高伯元不曾对阿欣说过,她自然摸不着头脑,觉得阿芳没淮猜对了,不由苦笑:“她也不想想阿元的幸福才是重要的!我一颗满目疮痍的心,哪还能爱上什么人?我想跟巴雅尔去草原,也只是希望远离这一切,并不是爱上了他,倒害得他……”   阿芳抓了抓脑袋,魔小子最后的表现有点令她感动,不过她将之归于魔惹不起神。于是再行劝词:“别去想巴雅尔了,正如高伯元说的,门弟相差太远,本来就不合适。说什么爱不爱的,纯属跟自己过不去。我上辈子也不是为爱结婚,是想找个有钱的老公。历经千辛万苦做了贵妇,接下来没完没了打婚姻保卫战,末了还是收到离婚书!跟高伯元处处看吧,反正这是宋代,不行他可以娶妾,咱们姐妹过!嘿,你没看到我现在那个丈夫,看到他就想吐!我干脆把客栈抢下来了,自过自的日子!以后我们一起经营客栈。跟高伯元说,就在梅林客栈安家,他会听你的。”   阿欣心情不自觉地轻松了些,仿佛回到21世纪的出租屋,牵起阿芳的手低叹:“认识你真好!冥使曾问我想不想洗记忆,我没肯,就想记住你!”   二女闺房私语,哪晓得有个神经病长着千里耳,立马灵触伸过来,然后发现阿欣的意识海进不了,然后大叫:“三姐,阿欣是转世凡人,你快把她的前世记忆洗掉。”——其姐是记忆女神,这方面的权威。   曼女神才想说“那丫的意识海化灵了都不一定能进”,又改了念:疯弟爱的那位是封闭意识海,他要知道阿欣与那位差不了多少,更疯!于是笑道:“你是想把她对巴雅尔的记忆洗掉吧?别傻了,现在她对那小子有‘不忘’执念,一洗之下,没准她带着执念去寻找一个影子!不如让她慢慢忘了巴雅尔。要是这辈子她都忘不了,转世时血焰花会处理。”   神经王子眼一瞪:“血焰花?她有责任心,阿欣不会有前世记忆!”   曼女神再行开解:“阿欣所谓的活了几世,都是安排好的,是为了让她接受高伯元,那怎么能洗记忆?呃,出过一回意外,是她掉进不小心炸开的时空渠道,很快找回来了。就算她真的失踪,这么弱的灵她怎么附体?附上了,记忆也会丢个一干二净!”   冷青云恍若梦幻的前世记忆总也理不清,一听忙追问究竟。   为凡子解惑对曼女神来说太简单,可她却装模作样去抓茶杯要润润嗓——她亲爱的半疯弟弟梵牁也鼓着两眼作好学不倦状!   这位神经王子是最令曼氏伤脑筋的一位,他爱上某个绝世尤#8226;物时刚登上神位,原本前途无量,却一头载了进去,自己倒霉不算,还弄得曼陀罗受累不浅。要处罚他,他不但没违反神规族法,还是弘扬正义!   昔日那件事会闹得那么大,原因之一是尤#8226;物的意识海全封闭。这种意识海,记忆不会缺失,如果灵体不够强大,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因负荷过重自行灰飞烟灭,偏偏尤#8226;物身带神族阻竭灵力禁制。这种禁制只落在神族殉道者身上,因为殉道者是神,要化为普通人入世来感召凡人,任务结束后再解去。但尤#8226;物身上的却是无解永恒禁制,又是封闭式意识海,可视为蓄意谋杀兼虐杀。各界各空被惊动,还好尤#8226;物及时失踪了,神族的罪名不了了之。凡女阿欣有些特点跟失踪尤#8226;物竟然蛮相似,如果被神经弟弟发现,竭斯底里之下不定引起多大风波!   想了想,她轻描淡写道:“前世记忆混乱,跟自行附体有关。但就算鬼族送灵转世,只要是未修成灵体,附体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丢失记忆。为什么转世要洗记忆?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免得留下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把好好的人弄得像个神经病。阿欣灵体太弱,不具备自行附体的能力,灵在体内时洗记忆都会损灵伤身。”——本女神从不说谎,你自个会错意不关俺事!   梵牁大概昔日受刺激太大,思维长久停留在黑加白的童稚阶段,丁点没察觉三姐在糊弄他。暗衬即然小凡女的记忆现在不便洗,那就让她立即跟未婚夫培养感情!于是身一闪没影了,曼女神赶紧跟后头跑。   冷青云静立房中目光凄迷,性对他来说不具有太重要的意义(>_<!饶恕他吧,若看不开,就他那经历八早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但那夜长谈令他对阿欣萌生难言的怜爱,他想可得劝劝她,有时该认命就得认命。唉,她跟着生性快活的巴雅尔,或许会得到幸福,却被包括我在内的一班家伙“好心”地破坏了!   忽闻一声惊呼,举目望去,好家伙,神王子将高伯元拎进某单房,将阿芳扔了出76章我们很想马上结婚   神王子认为他那一扔力道适中,倒霉的阿芳则是以媲美子弹的速度射向大地,不死对不住神。幸好曼殊沙华跟在后头,一股柔和的神力裹住她,让她在弹力棉中弹来弹去表演空中翻,然后四肢贴地完美着陆。   院中地面是雪地,冻得阿芳呲牙咧嘴,自力更生爬了起来,那头女神早已消失。   目睹这一幕的冷青云赶紧掠了过来,安慰道:“没事吧?天晚了,你且回屋歇着,有啥事明儿再说。”   其实这会戌时才过(夜七点多),只是雪夜黑漆漆,阿芳还以为半夜了,蒙头蒙脑应了一声便往厢房去。好一会回过神来,开始为阿欣担忧:MD所谓的神都是神经病,换我被这等拉郎配都会炸毛,阿欣能拐过弯来吗?   单间房中,神经王子已经被女神拖走了,只余一对未婚夫妻相对无言。   高伯元好似被抽空了,有种万念皆灰之感,手指头都懒得动。   阿欣也像被抽空了:跟阿芳一席谈,不但没能把巴雅尔扔一边去,反倒搁心上了!   对巴雅尔她本来谈不上好感恶感,自打知道他是魔,满脑门都是如何蒙魔带走她。事过了,她才意识到巴雅尔不是一般的喜欢自己,搞不好爱上了,这意味她是他的初恋。那些短暂的欢娱、开心的笑谈,此刻想起来才知道珍贵,刺得心痛。会有以后吗?她觉得自己没权利去想了,身边还坐着一位被她伤害的人!   这么想着她又一肚怨,她反抗的不过是包办婚姻,这要搁21世纪,婚姻自主是一个人生而有之的权利!但她没力气继续怨下去,因为她的反抗,原本不相关的巴雅尔都被扯进来了,差点被神王子打一头包!果然引发灵类之战,那真成祸水了。   没有哪一刻她如此渴望强大起来,至少不用别人别灵为她打抱不平!   白玉虎佻达的笑脸浮现脑海,小小的希望火苗跳跃:我师傅是天士的朋友、神魔都佩服的人,以后跟着他使劲学,等我大有本事,把阿元塞给血焰花……喳,这是为难阿元。哼,塞最难玩的家伙给她,就那个神经兮兮的梵牁,叫她哭去!   这么想着,她唇角露出一丝解恨的笑意。   此房是高伯元一直住的那间,桌上孤伶伶摆着柳晓青扔下的《兰陵谱》。莫怪四疯熊、何不能他们都搞错,小绢册从质地到样式都和普通书不同,很像武功秘籍。心思思的阿欣也误会了,下意识伸手去取。   高伯元忽道:“白二侠本想讨了《兰陵谱》送给你。”   阿欣急将小绢册对着灯光照。高伯元道:“不用照了,只是一本剪纸书。”   阿欣不认为小虎师傅会想送她一本剪纸书,咕哝道:“这么没眼力!还说要培养我当天才骗子,一本假书都能骗过他。”想到午间自己使计夺了师傅口中食,扑哧笑出声。   高伯元感受不了她的雀跃,垂目道:“他以为姑娘都喜欢剪纸。白二侠比我强许多,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阿欣,我们只能在灵类的夹缝中生存,千万不能卷进他们的争斗,那不光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联累好多人。”   阿欣愧疚:“我惹了大麻烦,委屈你收烂摊!道歉的话说了也没意思,我害了你,也对不起巴雅尔。是我对他用心计他才……他太单纯,我说什么他都信。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令他把我当成了神族殉道者!”   高伯元快气晕,巴雅尔单纯?世间再没有复杂的!那张说变就变的脸,一流演员都赶不上!他不信魔小子真的偃旗息鼓了,严重怀疑还有后着,而能够在个中起平衡作用的,只有两个同样居心不良的天士。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令阿欣明白厉害关系,傻丫的脑袋太简单,直说了,没准会像昨晚的辛苦一样起反作用!   “你怎么了?”阿欣有些忐忑,这次重逢高伯元变化好大,眉宇间那种挥不去的愁苦以前可没有。   高伯元撸了把脸,苦笑:“阿欣,男人对着不感兴趣的女人,不会用心思(=_=!小虎对你多用心啊!)。如果是功名心重的,女人跟他的事业不能相提比(>_<!魔小子!)。”   阿欣怔怔道:“是啊,我以前就是那样。阿元,往宽里想,假结婚罢了。”   高伯元恨不能大哭一场,焦躁道:“我哪还会存奢望?这场婚事只是走过场!可我没办法不关心你,我很担心再闹出不可收拾的事。你用脑子想想,两位天士为什么作梗?你不能拜白玉虎为师,他喜欢你!不要再去想巴雅尔了,我不想评判你们的感情,但神鬼两族不会乐见其成,无论现在和将来都一样。”   阿欣总算听明白了,惊得脸上变色:“你想得太多了!两位天士是生气,我师傅对我哪有那种意思?”想想干脆全都一棍子打死:“冷大侠也没有,他只是可怜我!巴雅尔……他也就是打、打抱不平!阿元,能不能再委屈一下你,我们一起去找两位天士,说我们很想马上结婚!”   说着话她一蹦而起。高伯元痛苦,两手捧头:“我不想去找他们,我已经没力气演戏了,你又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只会越弄越乱!你只需记住,不要再提拜白玉虎为师!”   阿欣从来没有见过高伯元这付模样,手足无措地傻在那儿。可她怎么也舍不得不拜小虎为师,那是她的希望之所在。迟疑片刻,她呐呐道:“你不要这样,生气骂我好了。我很想听你的,可只有白玉虎肯收我为徒。他不可能有那种意思,人家讲的明明白白!白天他来找我时只有我和他,他说我潜质好……”   “你肩膀上长得是不是脑袋?”高伯元忍无可忍,“白玉虎是什么情形下看到你的?他没那意思会费尽心机跟巴雅尔周旋?清弥天士是叫他抢女人,没叫他收徒弟!谁都看得明明白白,就你笨得像木头!”   阿欣眼前发黑扑嗵跌坐椅上——小虎第一次见到的是正在和金古成厮混的77章爱你爱到拱手相送   希望破灭,阿欣整个人像失了魂,两眼无焦距地茫然四望,嘴角奇怪地挂着一丝僵笑。   高伯元被她的模样吓住,缓了语气:“怎么了?阿欣,你听我说,看得出两位天士在灵界地位很高,还是处于中立位置。他们在自然凡间修成,不会歧视你。你想想,清弥天士和白氏兄弟不可能是普通朋友,白玉虎以后不会比巴雅尔差,他喜欢你,是好事。我只盼你好,这你都不明白?”   阿欣回过神,猛摇头:“你糊涂了!你以为谁都喜欢我!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害人精!我对不起你,做过的事抹不去,你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可你刚才讲的话千万不要对人讲了,最多我不拜师,我认命。”说着话泪水哗哗流。   “你这傻子!”高伯元没生怜惜反倒火更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痴心妄想!叫你不拜师不是让你认命,是为你打算!只有拜师才能学艺吗?相好……”   敲门声忽响,阿欣吓得跳起,举袖乱擦泪。   高伯元定了定神,看阿欣收拾得差不多了,扬声道:“请进。”   冷青云含笑而入,他一直立在外面,见他们要吵僵赶紧打断。   阿欣赶着提壶冲茶,壶中半点水没有,于是往门边去加水,走得太急差点把自己绊倒。暗自苦叹:作孽啊,又来一个,我怎么弄了这么多桃花?   高伯元倒没把冷青云当情敌,他不是阿欣,看得太分明:茶宴上,冷青云的眼神里啥都有就是没有爱情。于是笑问:“商量得怎样了?”   冷青云道:“再快也不可能今晚办。我来是梵牁王子有两个问题托我问阿欣,你仔细想想再说,不要把这只当你自己的事,高举人也一块琢磨一下。第一个,‘明明知道真正爱她的人是谁,为什么不嫁他?’”   高伯元略一沉吟,言:“答案太多,没一个是他爱听的。”   冷青云摇头:“我想答案不会多,因为第二个问题是‘如果说她以为自己是男的,为什么又跟那个魔头?’要一个能让人听进耳的答案。”说着话眨了眨眼,补了句:“梵牁王子一直在寻找他的情侣。”   高伯元立马会意,暗衬没准梵牁的“失踪”情侣是跟魔跑掉了!于是缓缓道:“对方是魔,跟着魔,她不至于自惭形秽,老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冷青云会心一笑:“还是高举人的脑子好使。”   高伯元心一沉:如果某魔就是巴雅尔,阿欣再跟他缠,梵牁不定疯到什么程度!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斩断阿欣的蠢念头!   其实梵牁跟魔结怨,并非情侣跟魔跑了,是他的神母魔父没结婚,神母一手一脚抚育他,魔父从不曾过问,他当然恨死魔。硬要说巴雅尔与此有关,那就是他不幸为魔王之徒。   冷青云、高伯元不知其间纠葛,想得太多了。阿欣的脑子没法跟这两位比,只知往自己身上联想,愁苦坦白:“和巴雅尔在一起我是感到轻松,但那是以前,现在我怕见他,我配不上他。不光是门弟相差太远,还有他待人太坦率,令我自惭。他说爱情没有喜欢好,还告诉我他没打算为谁付出生命,说两人在一起就是要快乐,什么话他都是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心思简单,连嫉妒都不懂,只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凡间。我不喜欢他望着我的目光变得那么复杂……但愿他尽快忘了我!”   高伯元气得脸发白,差点又发怒,总算极时克制住,无力地坐了下来。   阿欣心慌又心酸,在他对面坐下,含泪道:“我知道,对我最好的男人是你。活不下去时,我总会想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可真有机会回到你的身边我又不愿意,总觉得做女人太委屈,忘不了自己也曾是举人。现在我谁都配不上,没有梵牁殿下发话,我也不能让巴雅尔记挂我,委屈你了!”   高伯元听得满肚酸:这丫头跟巴雅尔在一块两天不到,念念不忘!该死的魔头准给她下了迷魂药!不由语气带冲道:“很荣幸我有这么个‘委屈’的机会!”   冷青云忙道:“阿欣说的对,巴雅尔有他的世界,他爱好和平生性快乐,可地球充满杀戮苦难,草原也一样。呆久了他会变,看,几天功夫他已经会发脾气会吃醋,再呆下去不知多受罪。做人做灵都是简单些好,阿欣也不要立志做骗子了,骗了别人自己也不会好受。不如把心思用在修真上,难得你的灵无毒,很宝贵啊。”   高伯元佩服得五体投地,有样学样拐着弯道:“阿欣,白二侠顶多比你大一两岁,你穿过好几次,论实际年龄他只怕比你小许多,你叫他师傅不是把人家叫老了?你看两位天士都不肯做师傅。修真也罢习武也好,犯不着拜师,朋友一样可以切磋。你是南宫派弟子,拜别人为师也不大方便。”   冷青云暗自慨叹,爱一个女人爱到愿拱手送人,太惨了!当下顺着他的话道:“说到拜师,有位大师很合适,南宫派前掌门白大侠!不妨请杜小姑娘问问他。哎,高举人,有件事我挺纳闷,你为何没动过心思修真?”   高伯元顿感凄凉,上午他还想着野店事了便勤力修真,以后自己安排阿欣转世,如今人家哪还需要我?当下萧索道:“以前没机缘,现在没这劲。地球就这么大,我前生呆的地方人满为患,都修成灵太可怕了。”   冷青云刚被小狐拉入团伙,高伯元是地球修真组织的特别成员他还不知道,会问这话是想让阿欣觉得高伯元不比谁差。闻其言一笑:“没可能。曼殊沙华殿下说那种情形是人类意识到灭亡的危险,本能地猛生育。因为地球灵能转世的极少,灵离开肉身时死一批,再附体时又死一批,绝大部分地球人只有一生。你应该是凭着潜记忆突破空间,回这儿寻找无毒之躯附体。穿越过程中会耗去不少能量,你刚重生时是不是身体很差78章冷帅开解天士作梗   闻冷青云所询,高伯元说不清心中万般滋味,那些九死一生的经历他差不多都已经回忆起来了,现在他可以肯定:重新开始的第一关是情劫!   阿欣则脱口道:“他小时候病歪歪,考秀才时都不行,考完就发烧!阿元,你得修真,不然下回未必这么幸运!”说完想起有血焰花,垂目道:“我多虑了。”   高伯元气冲脑门:“无毒之躯太少,留给别人吧!两辈子足够,没谁需要我长久活着!”   冷青云也很难过,他少年成名英俊非凡,收留了“一宫美人”却至今未婚,倒阴差阳错跟死敌雪衣门前门主生下儿子!其间经历的柔情孽债之多可想而知,没可能因为那一夜就万死无悔的爱上阿欣,倒是好象看到曾经的自己在重复悲剧,想着怎么也要拉这孩子一把。   当下他点着头道:“是啊,没谁需要还有啥意思。阿欣想变强大也有这原因吧?再就是你对别人派给你的角色不满意,想做自己想当的角色。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别太排斥,大哥也爱美人,只是大哥更欣赏阿欣好强,不像有的女人只知道吃容貌饭。凡人没多少老本好吃,命短青春更短。阿欣,巴雅尔有没有说过他欣赏你什么?”   阿欣已被高伯元自暴自弃的话弄得心烦意乱,怔怔道:“他说我可爱,见识不凡,说话有趣。我是使了心计,每句话怎么说,动了不知多少脑筋,他不知道。”   又是巴雅尔多好,高伯元想杀魔!   冷青云忙发言:“是这样啊,巴雅尔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你。说到使心计,是累人,高举人该有体会的,你使起心计来让人甘拜下风。我们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也不大好,我有教训,女人说我什么情趣都没有!”   阿欣哑然望向他,下巴都快掉下来。冷青云挠头:“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会难堪。不瞒你说,大哥曾想过能被你爱上多好。可我又想,真的在一起,三天不到晚你就会说我闷。谁晓得一天不到,杜小姑娘就把我的资格否掉了,说店里随便拉个人都比我强,然后就送你到金大侠那儿去了!她也不想想这有多打击人。我跟雪衣门杀手决战时看到你来了,好开心,有时候谁都需要别人的关心嘛!现在杜小姑娘给我指了个方向——青楼!”   说起来阿欣对冷青云第一印象蛮好,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或许会慢慢爱上他。便是现在,冷青云也不给她施加压力,只百般开解她。这令她大为感动,心情不觉轻松下来——好歹烂桃花少了一朵!于是两只眼笑得似弯弯新月,带嗔道:“杜小姑娘是开玩笑,冷大哥怎么会没人爱?那晚听到炸药爆炸我都快吓死,花言巧语骗金大侠,拖着他出去看看。我一路都在骗他们,白二侠没看错,我就是个骗子。”   高伯元哭笑不得,眼珠却活络起来:“你怎么不骗我?发个慈悲,骗一回也好!”   冷青云一笑起身:“梵牁王子还等我回话。他那么坚持有个原故,他说阿欣最挂念的是她最不想见的那个人。我没探过阿欣的意识海,他是不是骗人不知道。”   神王子哪有那么高的情商?这会他又闯向两位天士处,曼女神死拖烂拖都拖不住,只好大叫“亚曼谷斯”。   柳哥儿顶恨这个神名,有心装聋作哑,冥使轩、血焰花双双将他往外踢。   倒霉的幼神经某冥使提醒,已经不幸想起他之所以转世成地球人、并能成天游手好闲,是因为某次因酒误事时冲着某大神叫嚷:“MD累死了!但有一世逍遥,我给你当牛做马!”换言之他本来就不是自然人,什么“自然凡间的人修成后自主选择去向”,那是人家桌上的香饼,没他的份!   但他舍不得放弃好日子,话说他做人才活了二十一年,不能算一辈子吧?YYD,老子没有前世记忆,老子就是地球人!   于是,柳哥儿恭敬地深施一礼:“启奏两位殿下,晓青等幸不辱命,已经谈好了。”   神王子鼓着眼等下文,没等到,怒举足踹:“死性不改!口水花花应付谁……”   曼女神忙拦中间:“教育靠感化,不是揍趴!”   神王子更怒:“浑身懒筋就会空口说大话,不抽不舒服!”   柳哥儿悲痛,索性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心道为什么挨揍的总是我?做人如此做神亦然!MD谁想当幼神只管当去,老子一定免费送上大金牌一个,上书“奋不顾身舍生忘死英勇入神门,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傻帽就是他!”   动静太大,把结界都震得抖三抖。别人别灵都不愿掺和曼氏内部矛盾,惟高伯元、阿欣跑了出来,伯元同学总算见着一直隐身的老友,忙扬声道:“晓青兄,难为你了!我跟阿欣商量好了,请转告两位天士,我们只想尽快把婚事办了。”   阿欣认不出柳哥儿,但莫名觉得这委委屈屈的小伙子很亲切,自不量力跑过去帮曼女神的忙,被能量波触及一跟斗飞出去,柳哥儿慌忙捞住她。   神王子暴怒:“放开!!!待嫁新娘你都不放过,活腻味了一招灭了你!!!”   柳哥儿再花没花到这种程度,他可不想枉死,小生生还等着他呢!于是急将阿欣一掌推向高伯元,一边道:“两位天士说婚事就按这里的规矩办。”   此语成功熄灭了梵牁的怒火,挥手下令:“还不快去办!”   他三姐在地球溜达的时间长些,情知个中陷阱大大,苦笑道:“谷斯哪办得成?宋国规矩是三媒六聘。”   小狐同学腾地窜出,两爪一拍:“简单!六聘早下过了,上有高堂下有孩子的三媒也是现成的,金大侠、何老板夫妇。伴娘正好由老板娘当,主婚人有标准长辈小虎子。”   柳哥儿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何万昌的事他不清楚,但阿芳转世是他搞的,乔芳也好李月芳也罢,高堂统统骨头都化了!孩子嘛,李月芳不必提了,乔芳倒有个儿子,但乔芳去世已有一阵,按B空间时间的流淌速度,那小子只怕也已魂归极乐。丈夫……乔芳的丈夫肯定死了,李月芳的前夫刚死、二嫁没办婚事,她只能算新寡之妇,当伴娘?再说这伴娘伴郎又三媒六聘的,直接是中西合璧一窝乱炖,天士能答应吗?   小狐同学不管这些,拖了幼神就要去办事。柳哥儿拒不听命,梵牁怒声训斥依稀又要开揍,曼女神继续施展和稀泥大法。一对准新人插不上话,高伯元索性将阿欣拉进房,来个两耳不问窗外事。   混乱中冷青云赶到,一问情形,含笑道:“武林人没那许多讲究,何况他们的婚事早已得到长辈许可,有没有三媒不打紧。我想两位天士这样讲,恐怕别有原因,白二侠不是说愿收阿欣为徒吗?亚曼谷斯阁下,你且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想举行收徒仪式79章搞定大媒人行动   冷青去不愧心理学大师,把天士的心思也猜了个准准:人家一心想把“特殊殉道者”保护起来,自然要罗入旗下,所以小龙小虎也要过明路,即曼陀罗必须认可他们将来带一龙一虎归老窝。曼家自己的幼神都在地球,自然一口答应。   天士眼中地球是一体化的,对中西合璧婚礼人家没提出异议,只坚持要“三媒”,自己开出名单:金古成一个、冷青云一个(高堂健在,妻有著名的“一宫美人”,儿子还有一位没死)、何万昌一个——原来这位声称自己是“王老五”的家伙,八早在某个秘密地方安有家,连孙子都有了!   冷青云好说,何万昌不敢不听招呼,金老大得搞定:锐目苍鹰冒充金老二、魔王之徒冒充金老三,这家伙恐怕不大好弄。   话说客栈大部分凡人不知今夜的动荡,难得没发生激战,喝酒听曲直到兴尽方散。   葛家父子往住处去,半道被小龙拦截:“屋子征用了,委屈二位挪个地头。”   葛瞎子一叠声说好,葛靖忐忑不安又不敢问,撑着木杖吃力地跟着走。   龙同学嫌他慢,手一拎如风而去,葛瞎子傻在那儿不知往哪走。小虎窜了出来:“我哥带靖哥去单间了,你老人家住上房。走,找你老友喝酒去!”   葛瞎子的故人只有金家老大。两个假兄弟走了,这套上房显得格外空寂,金古成独坐黑暗中,两眼睁得大大不知在想啥。   忽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小虎同学虎虎生威地立在门口!   金老大第一反应是白小鼠上门挑战了,不期发现杜美美跟在后头眯眯笑,边上还站着葛瞎子。   葛瞎子看不见,对周遭气氛变化却是极为敏感,赶紧哈了哈腰:“金大侠,是小老儿没处住,白二侠说领我找个地方歇一宿。可这怎么敢当……”   “说的啥话,快请进。”金古成早换上笑脸,“地方大着,再来些人也能住下。”   葛瞎子便打恭作揖进了房,欠身坐下。才要开口再讲一通客套话,杜美美香帕一摇,老头便在地铺上“安睡”了。   玉狐也没绕弯,立谈正事:“我家丫头已经跟我说了金大侠的事,一块冷香玉算啥?就凭金大侠这份情义,没的东西咱变也要变一个出来(>_<!假货已造好!)。现眼下白小弟有单事相求,您可得帮忙。”   金老大心咯噔一下,借着斟茶拖延。身为凡人他并不知道巴雅尔的另一重身份,但“老二”、“老三”都是草原之鹰他早就知道:一照面这两位便给了他千金不换的家书,是夫人亲笔,告之已将全家迁到远离战火的金氏祖先之地,金古平、金古云都加入了鹰巢,等他前往草原团圆。他知道夫人这么做也是无奈,夹在金宋两国间太难做了。可他出生长大成名都在宋国,祖先之地对他来说太陌生,从此离开朋友圈离开熟悉的一切,偏居漠北苦寒地,接受起来怎么会没难度?故此看过家书后,便说要拿回冷香玉才走,无非拖一会是一会。   今晚天鹰、锐目苍鹰走时又叫他一块走,说他独自留下可能会有麻烦。他不知道那两位已经暴露,依然拿冷香玉做借口不肯开路,不料即刻有人找上门!飞天双盗、玉狐所求之事能有好办的?若是去鹰巢盗什么东西,必定殃及家人!   主意打定,他淡笑道:“二位抬举了!在下本当尽力,可家严家慈已发话,今年我怎么都得赶回去过年。帮不上,不预闻,喝茶。”   见金古成开口就把门封死,小虎来火了,皮笑肉不动道:“咱这点事不耽搁老兄行程,无非借你金刚不坏的脸皮用一下。”   金老大吃一惊:“二位是来索命的?”说着话劲气遍布全身,一对乌瞳浮起一层金色的浅雾,两眼珠晦暗得就像不可测的空洞,而那道若隐若现的金烟活似飘荡在无底深渊上,诡异得令门窗都打颤。   杜美美跟金老大那啥过还交过手,从没见过这等情形,不由怀疑此君也是西贝货。但管他是谁,反正是天士发话要他做媒人!当下咯咯一笑,笑得销Hun蚀骨、月醉花开,再抬纤手敲了下小虎的脑袋:“求人还没正经!”   小虎肃整面容:“小弟十二成正经,借的就是白道大侠的金面子!金老兄,这事说难也易说易也难,只需像我辈一样厚起脸皮就行。一句话,请你替我徒弟做个现成媒人。”   金老大想不到是这等简单的事,才要答应,心里又拐了个弯——只怕这媒人不好做!于是打着哈哈道:“白二侠的徒弟?谁这等好运?”   小虎大刺刺道:“就她嘛!阿欣的婚礼明儿办,客栈里正经上有高堂下有孩子、内人健在,合家和美又有身份的‘全福之人’只得老兄你一个,千万别说不行。”——确实如此,何万昌算啥玩意?冷青云众所周知没夫人,“一宫美人”即便真的是姬妾,按宋礼也算不得数,无奈梅林客栈正在伏击雪衣门余孽,不便去外面拎有身份的“全福之人”前来,只好拿他凑数。   金古成没往野店情形要保密上去想,因为天鹰、锐目苍鹰是大摇大摆走的。他想杜氏、白氏应该是想用生米煮成熟饭来救阿欣,这倒是个高招,女嫁从夫,南宫派台面上讲不出要带回阿欣的话。只是这么一来,我跟南宫派就结下难解之怨。不管了,反正要去草原!   主意打定,他大有担待地挺胸道:“没问题!在下一点小面子还是有,把三山五岳的朋友都请来赶不急,我去请江南东路的……”   杜美美打断道:“请你自己就行了!就是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过后不传闲话,有人问只说喝多酒当了回糊涂媒人。”   金古成纳闷:办秘密婚礼抓我的差干嘛?得,想那许多干嘛,正好避免跟南宫派翻脸。于是哈哈一笑:“好说!我本来就糊涂,替哪对新人做了媒也记不住的。”   小虎摇头:“那可不成,你是替南宫派弟子刘素欣和举人高伯元做大媒。”   金古成色变,良久沉沉道:“南宫派应该乐见其成吧?”   小虎盯了他一眼:“只会传刘素云来参加婚礼,主婚人是位王子殿下。”   金古成只当宋室皇子驾临梅林客栈了,震惊又难过。他想天鹰匆匆离去,准是不愿开罪宋国,折腾老半天,可怜的阿欣还是逃不出噩运,大狐小狐飞天双盗尽TM浪得虚名!   闷了好一会,他冷冷道:“明白了!在下只想问一声,阿欣真的是你徒弟?”   小虎沉下脸:“比真珍还真!婚礼和拜师仪式一起举行。我徒弟过得好不好,我比谁都关心,老兄不必费心了。”   威胁利诱搞定了金媒人,不过总算是客客气气。何媒人那边就没这么好看了——小龙同学心中有愧,决定借这机会再牵条红80章二帅趁夜谋阿芳1   小龙拎着靖小哥去找何媒人时,何老板“夫妻”正吵架。这场架吵得时间之长,破了阿芳两辈子记录——她现在拥有银蛇的身体,嗓子不容易发哑,茶都不需要喝一口。   吵架的起因是阿芳回房后发现孩子换了,虽然知道这不是何万昌所能过问的事,但除了骂他又能骂谁?再加从目睹杀手被斩眼前,到牢狱之灾、与灵争斗、和阿欣重逢、被神王子扔出屋等等,大半天惊悚没停顿,不哭闹折腾一下怎么吃得消?   小娃儿在长时间噪音迫害下,充耳不闻地顾自大睡。何万昌向晚辈学习高举免战牌,脱衫上榻,顾忌“娘子”拳脚厉害,勉为其难地偶尔插几句:“娘子说的是,哪个孩子不是打娘肚皮里出来的?你也莫杵地下了,大冷天的仔细身子,以后还要生养呢。快上榻来,被窝小弟都捂热了……”   “月芳,你啥时有这么个寿比南山的‘小弟’?何老板,衣可以乱穿话不能乱说,月芳的妹子还等着你保大媒呢!”——小龙、小靖杀到了。   阿芳吃一惊,破口大骂:“有没搞错?他保媒?想恶心宾客省酒菜?MD,你们算什么名满天下的贼骨子,连徒弟的婚事都办不起,给老娘去偷去抢!!!”   龙同学摇头晃脑:“此言差矣,何老板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虽说丑点,架不住人家是全福之人,爹一个娘有三,大娘二娘加三娘;孙有四、儿有两,夫人一位、姨娘五房!何老板万莫推托,媒公大任除了你还能找谁担当?”   阿芳“哈”一声笑,脚一抬将何媒公扫下地:“麻溜儿给老娘滚出去!”   可怜的何万昌只着一身单衣滚落冰冷的地下,龙同学再加上一脚将人飞出屋,用词遣句却是倍儿客气:“何老板慢走,不送了!”   眨眼厢房只剩鹊占鸠巢的三位,阿芳叉腰做三八状,望向门的眼神却是空空洞洞。   她不是傻的,小龙扯着葛靖窜厢房曝何万昌的料所为何来?而且跟小虎关一块时,那小子别提多热情漾溢地表扬葛靖了!当时怀疑葛靖是转世阿欣,她没多说。现在……最讨厌莫过拉郎配!她觉得十分能理解阿欣的心情了,便是某男不错,被这样赶鸭子上桥也叫人窝火。再说了,现在她需要的是清静一下,可没心思理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瞅着两个家伙毫无要走的意思,某女俏脸一板怒喝:“还杵在这块干嘛?夜半三更的想偷香窃玉?老娘没兴趣玩3P!”   小龙苦下脸:“月芳,哥给你说声对不住!但我们来梅林客栈确实是为着救你,谁让你不去葛家上房跟着你妹夫走了?好在是你妹夫,换别人还得了?”   靖小哥赶着帮腔:“是啊是啊,李先生本来在房里等你,你没去,这才出意外。”   小龙生怕凡女不明白,补充道:“李先生就是小猁子先生,你要是去了葛家上房,咱们早不在梅林客栈!万幸没出大事。月芳,你这性子着实叫人不放心,小虎一直挂着你,总怕你吃苦头,不晓得你看不看得上小虎?”   阿芳大感诧异,一时脑瓜当机。好一会猛然反应过来——莫说无耻的贼龙贼虎,就连断手断脚的小靖子都没有瞧上倒霉的银蛇,推来推去最后贼虎硬着头皮认账了!   话说阿芳附体后,虽然她的主意识占了绝对上风,但毕竟是二灵合一,准确地说银蛇不是死了,而是成为了她的一部分。随着灵肉合一,银蛇诸多情绪影响着她的主意识,银蛇的倒霉悲催,激得她直想杀人。   不过咱们的阿芳是21世纪文明人,深明情战中毒拳头远不如毒舌头,于是红唇一弯笑得眼眯眯:“多谢龙哥抬爱,告诉小虎子,人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真是这样,我愿用一万次回眸,再换一回跟他关在一个牢里,告诉他‘乖孙子哎,给老娘死去’!Ж&ω∑……跟他关一个牢里算P事,老娘玩过的男人车载斗量!还有你们两个空挂人皮的,扒#8226;下裤全是东方不败,看一眼叫人发呆,看两眼害人运衰!听好了,老娘只要梅林客栈,往后去带着我妹和妹夫在这过日子。你们想呆客栈里也行,老娘不养闲人,给老娘当小倌做小受,开门接客!”   二帅给骂得一愣一愣,小龙那张俊脸赤橙青绿黄蓝紫统统来了一遍,蓦地悲呼:“小虎子啊,为兄总算明白你为啥对月芳念念不忘了!老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今儿你挨打又挨骂,为兄说啥也要成全这单好事!呜呜……亲不亲,打断骨子连着筋!为了我弟,老子这就跟靖兄弟一块唱戏!噢,各位英勇好汉,老子五音不全,受不了记得捂耳朵……”   靖小哥满脸难堪,抬手似想捂住某人的嘴,半途被迫响应号召改成捂自己的耳朵,可怜只有一只手,另一侧只能用胳膊捂耳,小脑袋歪过来,长长的睫毛胡乱颤动。   阿芳瞅着他那趣怪样,似被猫儿挠心窝,重新怀疑葛家父子上当受骗了——如果靖小哥有能耐,不会受不了她都能顶住的怪音。这等模样,显然连一般武功都没有,只能是贼龙贼龙的炮灰。   于是她走过去揉揉靖小哥的头:“唱了一天戏还不累?别理这些事,快回屋歇着。”   靖小哥怯怯道:“月芳,你且听我说一句,白二侠一直放不下你。这回他找到我,细说你的事,可伤心了!昔年在满芳班……”   阿芳眼蓦地睁大:“奴倌儿!你是那个很臭P的奴倌儿!”——小龙小虎都以为银蛇必定记得葛靖,没细说。可直到这会银蛇的记忆才在阿芳脑海中冒出:奴倌儿是满芳班女班主的儿子,反串旦角,别提多臭P,整天拿白眼仁看人,惟独对半路搭班的银蛇和颜悦色,戏班的人都说奴倌儿瞧上了她。银蛇没往心里去,没多久跟着另一个路过的戏班走了。   靖小哥点着头很是伤感道:“那会白二侠就托我关照你,你走后没几天他又来了,听说你走了,长吁短叹好一阵……”   阿芳笑容可掬道:“然后小龙、小虎就在你家戏班唱戏,是不?”   靖小哥忙又点头,阿芳亦颔首:“然后唱堂会……”   小龙尴尬地咳嗽一声:“月芳,小虎挂着你是真的。咱们吃这口饭嘛,你跟着周云鹤还不是保暗镖?”   阿芳一脸冷然:“银蛇死了!我可不想被枕边人杀死!”   靖小哥没听明白,小龙心中了然,若非如此他不会来替弟弟说媒,当下晃了晃头,面带诚恳道:“正是看到那一幕,小虎才想救你。人一辈子说过去就过去了,小虎再不济,不是周云鹤那种人……”   阿芳劈口打断:“那他是什么人?奴倌儿,敢问你的手脚究竟是怎么断的81章二帅趁夜谋阿芳2   一个人断了一手一足,莫说葛靖这种唱戏的俊秀人儿,便是寻常人也是惨事一桩,但凡有点恻隐心,都不会往人伤口上洒盐,阿芳一出口便生悔意。   靖小哥却没当回事——自从伤残,他不知受过多少冷眼,落到乞食地步干脆自家拿这说话,已经麻木了。当下拄着拐仗往前挪了两步,在小龙不敢问津的困神椅上坐了,举起茶杯一顿,敲出一声响,抑扬顿挫道:“此事说来话长!话说宣和二年春,小的长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高大威猛……”   阿芳悔意顿去恼火冒,喝道:“停!就你这小样还高大威猛,合着平日不照镜子!奴倌儿,一应形容词搁你自个肚里凭吊!我倒能忍,这不还有娃儿么,莫搞坏幼教!”   娃儿睡得呼呼没有发表意见,但奴倌儿科班出身,深明听众是衣食父母,不能因为人家睡着了就不予尊重,点头道:“是是,言归正传!话说宣和二年春,小的长成顶天立地男子汉。人道是,是真英雄自风#8226;流,当跨宝马手舞刀,披荆斩棘立奇功……。”   阿芳怒拍桌:“你TM能不能省略形容和修辞?说点含金量高的东西!不知道网文要直白、情节发展要快?!”   靖小哥没接受过21世纪的网文训练,半明不白,只知道月芳对他说的书不满,很有些委屈地垂下目光。   昏黄烛光下,他那颤动的睫毛好似蝴蝶振翅,凤目半睁,只露出一线黑玉般的眸子,上蒙若有若无的雾气。阿芳心一滞,不自觉地放软语气:“切,倒似你被欺负了!夜半三更跑来女人屋里,我还没叫唤呢。好啦,你那点事,用脚指头想想都晓得咋回事,莫再傻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快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靖小哥不肯动弹,小脸蒙上红晕,似怨如慕地瞅着她,口吐细语:“你会错意了,不是那回事!话说宣和二年春……”   阿芳气恼又好笑,再次喝断:“省省力!人家只吃二茬苦、受二茬罪,我这要受几回?得,小奴倌浑身文艺细胞,要铺垫要酝酿情绪,不能干巴巴开讲。我忍着,你快唠叨,可别再重新起头了……起个啥头?不就那点陈年老事!咱不说了,回忆往事是痛苦的,干嘛自找罪受,麻溜儿回屋睡大觉。”   阿芳是真困了,说着话打了一个大哈欠。然而两位帅帅是来说媒的,不肯了无收获地被打发走。尤其小龙,即便某种内疚可以忽略,这不“月芳”跟“特殊殉道者”是闺友,好得快穿一条裤子吗?   故此他毅然决定代讲:“那年葛兄弟长到变声期,唱不了旦角,又唱不了坤角,他娘便女扮男装带了他往军中找他爹。边地战事多,招兵不会细查,就这么一家子都吃军饷了。现今他这模样,可不是跟着我们做贼落下的,是精忠报国!葛家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他娘伤心过头一病而亡,葛老前辈也哭瞎了眼。”   一番话说得阿芳困意顿消,怜惜大起,暗衬满芳班肯定是台柱子唱不了戏混不下去,娘俩才去找当家的。打眼再看那人,但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木木的,眼神也失了光彩。可怜这么个水葱儿似的人,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阿芳心中感怆,她上辈子一门心思攀富翁,个中滋味自知。今生所附之体银蛇,同样走大众路线挑了一位比自己强多多的男人,末了被周云鹤一掌送上不归路。小龙、小虎过去和现在,所作所为无非是强者对弱者的利用,她要再选强男做丈夫一定是脑残!倒是靖小哥唤起她心中的温情,当然她不是什么圣母玛莉亚,就她的经验,男人三天不敲打,上房揭瓦!比如眼前貌似温顺的小奴倌,区区一个残疾人竟然也敢瞧不起银蛇,莫非嫌银蛇不是处?YYD,本美女恩威兼施将你小子收拾得服服贴贴!   某女走过去,手搭靖小哥肩上,目光纠结地相询:“往后去你有啥想头?若想留下来,有客唱唱曲,没客养鸡养鸭。你这不还有一手一脚,只要肯做还怕没活路?”   靖小哥立马鼻酸酸,人家哪敢瞧不起银蛇?不敢想才是真。美人两句软语一说,激动得粉唇哆嗦,泪珠串上眉睫。   某女得意,她前世虽为专职贵妇,却是营销专业毕业的,婚前在公司干过,婚后为保护自己的利益免不了涉猎企业管理,话夹子打开,脑筋越来越活络:“留下吧!奴倌儿,你可以帮我搞管理,不用自个动手做事。可别想着这两天在店里挣了几个钱,就能自个撑门立户,这些年跑江湖你该看明白了,外头风大浪大,你和你爹一老一残的,包不准几时给人抢了骗了。就在店里干吧,跟着我错不了,咱们雇人开荒种地,养猪养鱼盖房卖(~o(>_<)o~你还搞房地产了!),慢慢这地头就聚村成镇了!”   靖小哥激动得泪珠成串落,昔日娘在时就是这样干练爽辣啊,那时过得多省心!自打娘去了,没过一天好日子!天上掉下个月芳妹子,有盼头了!当下抽着鼻子可劲点头:“好好!都听月芳妹子的!”   “好个P!”小龙老大不舒服:“叫你来是帮我弟说媳妇,你小子还自个往前凑了!”   靖小哥狭长的凤眼儿一白,大方地赠送他两枚预防虫吃鼠咬的卫生球,再只手撑桌昂首而立:“月芳妹子关照奴倌儿干你啥事?我没本事废人一个,白大侠要打要杀,奴倌儿伸长脖子任宰!只求你莫欺负月芳妹子!莫以为我不晓得,白二侠根本不想娶媳妇!再说了,他收了月芳妹子的妹子做徒弟,还能娶月芳?你这做大哥的强发话乱做主,害的是月芳妹子!天下姑娘多着,想祸害外头祸害去,祸害发小算啥本事……”   阿芳听得直乐,这小模样跟银蛇记忆里鼻孔朝天的奴倌儿可算对上号,蠢女消受不了小奴倌,姑奶奶手到擒来!   小龙却是气得呼哧呼哧,以传音入密说小话:“月芳,阿欣拜师跟你有啥关系?将来转世了更不搭界。葛靖只有一世人好活,你可得想清楚!”   阿芳脸微沉,她虽然还不清楚地球诸事,但从自己的转世过程,可以判断不是谁都能转世的。正因此,小虎炮灰定了,她才不要一个生生世世压自己头上的夫君!   “夜半嚎丧不想过了?对不住,我可累坏了!”某女媚眼一飞,再身一扭,手拍摇篮朝一脸怒气的龙同学示好:“小龙想留下来也成,本美女兼蓄并容,这不还缺一个男保姆嘛,娃儿要换尿布了!哎,你往哪走?尿布可没搁在门外头…82章厨房钓帅伴郎驾到   阿芳夜来收下小奴倌,早起精神焕发,忙碌傻妹子的婚事。   其实没啥好忙,血焰花图省事,用灵力按宋俗打点了一下野店,而阿芳那些千年后的思路人家听都不要听。   阿芳只好去厨房发挥所长,然后跟将她转世的幼神遇上——柳哥儿厨艺好,外加不想被他家疯王子弄去干些吃力不讨好的勾当,就猫这儿。   凡人肉眼认不出神,某女只当是帅帅一名。她不由深为敬佩自己昨晚大有远见,试想如果选择了小虎,哪还敢朝别的帅哥看一眼?果然红杏出墙,不用小虎吱声,小龙小猁子等等就把她擂扁了。所以嘛,将来充实后宫就以小奴倌为标准,专挑没后台、不够打的主儿,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这么想着,她回首瞧了瞧像条小尾巴跟后头的靖哥儿,笑眯眯道:“厨房活不用你干,去店堂招呼吧。”   靖小哥咕哝:“木工在打理店堂呢,我帮不上手。呃,我会洗菜。”说着话猫向角落,那身形还挺灵活。   阿芳一想何万昌准在店堂,不能为难小人儿。想想冬天水寒,将靖小哥一拎安置在煲汤的炭炉边:“你就瞧着炭火,汤瀑了吱一声。”   靖小哥乖巧地应了,眼角余光瞟向最有型的柳厨师,心里发酸。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情形,也就是被老板娘看上的小玩意。万幸老板娘勉强可算发小,只要不行差踏错,应该有口安稳饭吃。至于带着钱出去自立门户,他还真不敢想,以前街头乞食,挣到几个铜板都会被身强力壮的乞丐抢走。如果不是饥寒交迫到熬不过冬,也不会小虎说一声就跑来梅林客栈,谁不晓得这里是啥地方?   阿芳没管他在想啥,眼珠子在新目标身上打转。照她想来,一个厨师能有多少料,还不手到擒来?当下格外热情地招呼柳哥儿:“哟,小哥的刀法能赶上一级厨师!想不想在店里做下去?莫嫌店小,咱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店以特色知名,梅林客栈一定会成为著名风景区中最著名的亮点!你会有充分施展才能的机会,叫啥子?”   柳晓青打哈哈:“我是小狐狸叫来的,帮个手。”   阿芳没跟小狐直接打过交道,但狐丫张牙舞爪的作派看在眼里,只当柳哥儿是被小狐从什么大酒家逮来的。于是咯咯一笑:“即来了这块,小哥莫想以前的事了,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姐跟你说,甭管多有能耐的人,都要有安乐窝。赶明儿你往四周瞧瞧,咱客栈的景色甲天下,能人们在外喊罢‘此山是我占、此树是我栽’的专业口号,来这儿度假养息,客源不用愁。你别看店里只有些草房,这叫返璞归真,往后建起一栋栋小别墅,保管杜小姑娘他们乐不思蜀。”   柳哥儿来劲了,因为B空间高家发祥地就在武夷山区,他想小生生一定会喜欢这里。当下笑容可掬道:“老板娘能干人,果然你有这心,小弟出不了力可以出点钱。”   这话一说,阿芳打起了小九九:此君不肯通名报姓却张嘴就说钱,莫非是富二代?得,不能收后宫,可以敲敲竹杠!于是纤手飞送香吻,再向打下手的小二们发表励志讲话:“今儿咱们遇贵人了!兄弟们,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梅林客栈建成人间天堂!小哥,你出个千把俩应该没问题吧?”   阿芳的品性柳哥儿再清楚不过,一听她开口要“千把俩”,立马反悔:这丫拿到钱,还不立即放眼全球扰乱世界!于是把头点的像鸡啄米:“我回家借借凑凑,把祖屋卖了媳妇典了,千俩铜板应该有。只是怎么弄进山里呢?几十斤装两箩筐,挑着够重的。”   哄笑声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几时娶的媳妇?怎么没请我喝杯酒?”   柳哥儿差点一跟头跌倒:“小生生!你、你几时回来的?呃,我那是瞎说,不都说了我是你媳妇,咱不能搞红杏出墙对不?走走,咱们外头说话!”   某女上辈子做过腐女,冷眼一瞧还有啥不明白,却没有彼时那等兴头,憋一肚气,旋即找到发泄对象:“你个奴倌儿,看炭火都不会!趁早莫凑乱,麻溜儿给我倒杯茶来!”   靖小哥以为她是被落了面子不快,忙将自己喝的茶捧上,轻声道:“消消气,我爹收着的钱都是大伙凑的,虽说不多,也能派点小用场,一阵我就拿来。”   “收声吧你,那是你爹的棺材本!”阿芳脸拉老长,眼神却柔柔。以她的认知,一个男人只有喜欢一个女人才会拿钱出来,况且小奴倌还穷得这等丁当响。嗯,小人儿不错,等野店事了收拾收拾往大商城广州去,凭他的嗓子本美女的拳脚还怕混不开?阿欣嘛,就跟葛老头一块呆家里烧饭吧,上辈子她也不适合出去工作。高伯元倒是人才……慢着,这主儿背景复杂,说不定有公干。唉,找男人真不能找有背景的,整天跟着他跑还有啥意思?阿欣嫁的不咋样啊!   焕生同学的高见与她不谋而合,柳哥儿一气御风将小情儿拖出百里外,赔笑道:“B空间工作都交接好了?小狐狸有没有跟你说……”   “说了!”高焕生面沉似水,“说是假结婚,好快些送走你家瘟神。这不赶着催着叫我过来给那小子当伴郎,说是越假越要像那么回事。哎,梵牁真的是疯子?”   柳哥儿对前尘事已经记起不少,苦着脸道:“全疯了倒好办,可他疯得正正好,不逾神规鬼法!就拿他的情侣失踪来说,明明是那人自己跑了,他说是鬼族失职弄丢转世人,盯着督办。鬼族没办法,送了他一个灵君官职,请他自己去找。这下好了,他不用做神了,惟一的工作便是假公济私找情侣。他大把闲功夫,如果阿欣的婚事不随他的意,天晓得他会折腾多少花样。”   高焕生不解:“就没有能管着他的?”   柳哥儿被迫透露绝密:“谁管得了?他爹是魔王他娘是曼陀罗始祖,因为……唉,他爹妈没结婚,老觉得欠着他!算了,也就是骗骗他。小生生,伴娘是血焰花,你可莫对她甩脸色,一路来只有她支持我们。”   高焕生会被小狐拉来当伴郎,是因为凡尘血缘关系:某半疯因为自己的身世特别重视这玩意,非要新郎新娘的血亲来参加婚礼。   焕生同学隔着时空都及时赶到,刘素云就在武夷山更好办。   刘女侠接到的讯是请她单身赴野店商量要事,立马芳心乱跳,脚不沾地奔来——直奔伦文倩的单间,打谱跟“无名杀手”再聚呢,不想见着她以为早就死了的姐姐!   阿欣逃跑次数太多,刘素云不想刺激她,全当昨天才见过面,信手拿起柳哥儿扔下的《兰陵谱》,边翻边问:“外头那些窗花是姐姐剪的83章哪个够胆敢悔婚?   刘素云难忘“无名杀手”,但伦文倩去了另一个猎击点,柳晓青在百里外哄小生生,真帅假帅她都见不着,只有本文重大道具《兰陵谱》搁在桌上。某幼神化成伦文倩骗四疯熊时,声称这本小绢册是他要送姑娘的,疯熊们找上刘二姑娘比试时还在骂“武当少侠”,她也就顺便得到这一情报,不由想入非非地翻阅,一边扯些闲话。   高伯元笑言:“你拿去吧,阿欣不爱剪纸。”   刘素云一听,判断“无名杀手”并无心上人,剪纸本是送给她姐的小玩意,当下喜不自禁,连谦让都没有:“多谢!我很想有机会再见到那位兄弟,莫忘了替我带个话。”   高伯元一愣,满心想说伦文倩是女子,但人家是暗哨身份,不便暴露。于是委婉道:“好,只是我不一定还能见到她,有些人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刘素云便以为她的“无名杀手”北上参战去了,眼望北方一脸悲壮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去不还,一面之缘足矣!”   阿欣不知她挂念的是谁,看她表情猜到是位将士,估计上前线了,心中顿生悲凉,柔声劝慰:“妹妹是有大志向的人,要珍惜自己。”   高伯元忙叉开话:“二妹,有件难事正要跟你商量。我和阿欣的婚礼必得今天就办,参加婚礼的人你只认识几个。主婚人有两位,一位是白二侠,为此阿欣要先拜他为师。这事本该呈报白掌门,得到她的许可,如今只能先斩后奏,要靠你从中斡旋了。”   刘素云吃一惊,但她对准姐夫很敬重,没直接打回票,沉吟道:“可否告之有哪些人参加婚礼?”   高伯元道:“你认识的有宝晶宫宫主冷青云、金刚老大金古成、客栈老板何万昌,他们三位是大媒;血焰花何晓月做伴娘,伴郎你不识。还有飞天双侠白玉龙、白玉虎和杜小姑娘,其他的你都不认识。”又加重语气道:“事关重大,婚礼不能再举行一次。”——南宫派多看重这场婚姻他心知肚明,即然这次是举行秘密婚礼,那完全可以再举办一回,但他实在不愿阿欣委屈,小狐那句“先写休书”也大伤他的自尊,打定主意疯神走了就将婚事作废。白掌门好面子,没参加婚礼肯定不会声张。等他休了阿欣,为了面子,南宫派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当阿欣失踪后没找到,正好遂了阿欣的意。   这回阿欣没犯糊涂,心知如此一来高伯元必定得罪南宫派,插话道:“这么搞反倒复杂,掌门不会明白,不如当今天的事没发生,回去再办一次有何不可?”   刘素云却是知轻重的,妹夫提到的人除了一个何万昌,全都名满天下,再则非常时期姐夫急着办婚事,肯定有特别原因。于是肃容道:“姐姐,婚姻大事岂能当成儿戏?听姐夫的,我去回掌门话。”   高伯元本以为要大费口舌,不想人家如此通情达理,三言两语就拍板。不由感激地望着她:“不瞒二妹,另一位主婚人身份高贵,一锤定音,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阿欣一听不敢再反对,带恼道:“你说咋办就咋办,妾身……”   “白掌门是阿欣的师傅吧?叫她来就是了!”神经病梵牁又冒了出来,就见他两眼圆鼓瞪着三个凡人:“今天办的是正室婚礼,不是侧室婚!什么妾不妾,想过后悔婚?!”   在神造凡间,正室婚姻是白头婚姻,也叫着“神圣婚姻”,不能离婚——即使对方死了,有孩子也不能再娶。而没孩子基本不可能,因为有侧室婚:正室无出侧室出。允许侧室婚姻存在的另一个原因,是自人类诞生以来就消灭不了地下情,干脆合法化。所以“侧室婚姻”不合则离:双方任谁不高兴了,说离就离。   神王子不知道在地球宋国凭你是不是正室,丈夫都可以一纸休书休掉,故此鼓圆两眼来了那么一嗓子,把三个凡人吓一跳。   此君已经将自己弄成宋国民间主婚人的模样,但那派头气质,一口字正腔圆的宋国官话,任谁看了都知道身份贵不可言。   刘素云窃喜,暗衬有这位贵人做主,我姐的“平妻”位跑不了!   阿欣看到该疯便怕怕,解释:“‘妾身’是女子的自称。”   梵牁狐疑地盯着她:“是你自己选择高伯元的!”——神造凡间尊重人权,不允许搞包办婚姻。他认为他不折不扣做到了,没有违反神规。   小狐打窗外跳进来救场:“娶侧室还用得着这等兴师动众?殿下,白掌门是刘素云的师傅,不是阿欣的师傅,阿欣之师是白玉虎!当然啦,刘素云和刘素欣是姐妹,按说是该跟白掌门打个招呼,可打了招呼不请她不好。请了白掌门,高举人的上司、同窗,从小到大的隔壁临居请不请?白玉虎的文师、平日酒友请不请?白掌门的亲朋好友请不请?还得凑他们有空,那咱们在这块呆上一年也等不齐!化繁为简,至亲至友到场足矣。”   神王子给小狐绕晕了,杵那儿没出声。而刘素云一听“殿下”,理所当然将神王子认作宋国皇子,瞬间理解了一切:为了皇子殿下的安全,这场婚礼肯定要秘密举行,而且越快越好!当即深施一礼:“殿下,杜小姑娘言之有理。有殿下主持婚礼,三支清香可成婚!上有天下有地,好女不事二夫,岂有悔婚之说!”   “你这女子明事理。”梵牁颇为满意,“正室婚姻乃白头婚姻……”   “你打算在这块训话?婚礼上说吧。”曼殊沙华的声音传来:“白玉虎要拜师了,恭候殿下见证。”   白玉虎所拜之师当然是清弥天士——为保护“特殊殉道者”、维护生命的尊严,伟大的天士无惧涉嫌触犯“地球灵不得离开封印线”的灵规,收下白玉虎为徒。如此一来,神族敢动阿欣,就是动他的徒孙,那么护短成性的元始天尊不可能不吱声,众天士更不会不管,这些兄弟姐妹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够神族头痛!   清弥天士收徒,昭启天士不甘寂寞——论修真段数龙哥尤在虎弟之上,很快便可大功告成,于是小猁子将辛苦栽培的徒弟,恭恭敬敬送给他迷恋的咪咪姐,由两尊曼氏大神做见证一起办仪式。咪儿姑娘捡了现成的便宜还不满意,唠叨说飞天龙根本不是“龙”,区区凡人罢了,她不知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带去给天尊瞧瞧。   吵吵嚷嚷中,婚礼诸事准备的差不多了,婚堂设在梅林客栈没挨炸药的小院中,这里有院墙,可以隔开凡人视线。   阿芳是“新寡之妇”,没资格参加婚礼。酉时初,血焰花扶着头顶红盖的阿欣步入了婚84章神圣婚礼荒唐祝词   宋国婚礼说繁琐也简单,无非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相拜,送入洞房。   “高堂”只有主婚人之一白玉虎,他神色复杂地冒出句:“能相伴相守就是福份。”   清弥天士立马训曰:“即知此理罗嗦个啥!”   梵牁冷横了这对师徒一眼,和高伯元一样,对清弥天士将小虎扔上场命之“抢女人”那一幕,他记得别提多清楚。   于是神王子胸一挺,脸一肃,把先时只训了一句的话继续进行:“正室婚姻乃‘白头婚姻’,蒙神灵人鬼祝福,由神灵人鬼见证,不得亵渎!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顺境逆境、健康病弱,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爱她,直到灵魂寂灭。新郎,你愿意吗?”(注意:半疯没叫名字,只说了“新郎”)   “我愿意。”高伯元应得非常爽快,他没去想里头的潜台词,这段话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跟B空间西方教会的婚礼祝词蛮像。   刘素云等凡人倒是有些哑然——没听过。曼殊沙华、轩却是太熟了,因为这段话是神造育种凡间婚礼祝词的改编——某疯擅自将“一生一世”改成了“灵魂寂灭”,等于说高、刘生生世世为夫妻,所以某疯不叫高伯元的名字,只叫“新郎”。   两位天士颇有些恼火,顾忌有凡人在场,没出声。曼女神见状用神语打哈哈:“两个凡人一转世,哪记得前生的事?尊贵的曼羯颉罗殿下,莫开玩笑了。”   神王子凶目一瞪:“誓言定执念!”然后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改成:“新娘,你愿意吗?”   阿欣听了两遍,加上疯神说的“誓言定执念”是宋语,她已回过味,暗衬“超级骗子”之路由此开始,脆而响应了声:“愿意。”——谁愿意就省了。   梵牁得意扬扬扫了全场一圈,肃容道:“从今以后你们要相敬相爱、永不分离!现在,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按宋国规矩是新郎牵着红绸长条在前头领路,媒人搀着头顶红盖的新娘送入洞房。   但该婚礼中西合璧,媒人中又没有女子,于是三媒只送到门边,由伴娘、伴郎——狐门师兄妹送新人入房。   一进去,再也忍不住怒火的焕生同学便以心感传讯祝福:“哥,祝你幸福了!生生世世做夫妻,这得多大福份!你以后可别朝漂亮妞瞧,免得碰上厉害妞,她没法逼你停妻再娶,一怒打发你早死早超生。不过没关系,有转世嘛,你百年里死上十回八回,阿欣都在这块等着。嘿嘿,翩翩少年爱上老太婆,以前我不理解,这回懂了,佳话!”   高伯元没回应,一来他还没能力心感传讯,怕凶神听到惹麻烦;二来没力气,曾经他和别的男人一样有花花心肠,这场历经坎坷的婚事令他心力交瘁,天仙搁面前也打不起劲,暗衬难怪人说世间悲剧只有两种——没得到、得到了。   伴郎同学转向阿欣:“我刚回来,很抱歉没能帮上你。我们是故人,我叫高焕生,还有印象吗?”   阿欣惊得差点把红头盖掀了:“你是……影视歌体坛多栖明星高焕生?!”   高焕生笑道:“正是。阿芳是我带过来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点,遇到什么事多跟朋友商量,别自个闷着,我是支持你的人,明白吗?”   “谢谢!”阿欣一颗心扑嗵乱跳:在21世纪,高焕生鼓励她和当时的男友好!那人跟阿元有血缘关系……唉,多拆烂的事我都做过了!反正是名义婚姻,生生世世做阿元的名义妻室也好,断了想头,全心学本事。   血焰花见师兄又要开腔,怕口没遮拦招来疯神,忙拖了他开路。她心情也灰暗得紧,想当初信势旦旦会帮伯元获得幸福,现在这事儿算个啥?   两人出屋才跟三媒打了个招呼,柳哥儿就窜了出来,容光焕发叫嚷:“新郎不出场,伴娘伴郎可得陪酒!快走!!!”   血焰花一笑:“你家大神走了?”——柳哥儿一直低调之极,连婚礼都没出席,现在这等蹦达,只能是大神走了。   果然柳哥儿牙一呲:“曼儿把他拉走了……”   一语未了伴郎扭头往屋里窜,柳哥儿急拖住:“别闹腾,谁知道他会不会折回头?喝酒去,小狐狸弄了许多好酒来!”   高焕生眼一翻:“不去!不是说都自己人?有啥好招待!去找阿芳。”   阿芳不但没资格出席婚礼,连店堂都没资格去,倒是何万昌打扮得风风光光当大媒,奴倌儿也给叫去店堂唱小曲。可把她憋屈坏了,在厨房轮刀猛砍肉,就好像在砍周云鹤,心的话姑奶奶见都没见过这死鬼,却得给他守寡!赶明儿就嫁了,就知情识趣的小奴倌,决定了!MD本美女上辈子靠男人养,这辈子当女强人专养小白脸!   二帅驾到厨房,众小二当他们走错地方,赶着招呼:“客官店堂请,酒菜都摆上了。”   焕生同学不理不搭,将晓青哥一推:“去做菜!阿芳,我有话跟你说。”   帅哥有请,尽管是闹同同的帅哥,阿芳仍是俏脸生花,忙不迭搁下泄恨刀。   高焕生直接在昏暗的屋角拉了一个结界,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阿芳只当眼前这位便是送自己转世的主儿,认为要搞好关系,不顾高伯元是她眼中的男子汉大英雄,贬损曰:“举人有什么了不起,博士、院士我见多了!要说你师妹的眼光不会差,可还有个阿欣喜不喜欢,老话说箩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放心,只要你把我们转世时搁在一块,我和她生生世世都是姐妹,不能让她被谁欺负了去。”   高焕生欣慰地点头:“没问题,地球人转世由地球冥使负责。只是这辈子你是带着记忆转世的,而历史不能改变,你会一直在梅林客栈生活吗?”   阿芳打了个顿,但她是识轻重的人,略一犹豫便笑道:“我上辈子啥地方没去过,还不就那么回事?阿欣性子也安静,我就带着她在这儿过。只是下辈子……”   “好说。”焕生同学大抱大揽:“只要你条件不出格都没问题,下次转世我会保留你对阿欣的部分记忆。靠你开解她了,她受了许多罪,想修成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哼,我们一清二楚阿欣不是殉道者,她那师傅嘴上说的好听,不定什么用心……”   。。。。。。。。。。。。。。。。。。。。。。。。   “不定什么用心”的小虎子这会醺醺然闯进了新房。   新郎招呼客人、驾客闹新房是宋礼,神造凡间没这规矩,礼成就要给新人私人空间。曼女神只求赶紧把疯弟弄走,私下打了招呼,所以今天新郎不去宴上,来新房的只有小虎同学一个。见一对新人坐在红烛边发傻,他一脸诧异:“这就开始修炼了?”   高伯元强笑道:“阿欣盼能尽快开始。您坐,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对某件事小虎心知肚明,一把逮住他,嘲讽道:“大度,新郎这就易人85章洞房花烛夜说隐事   某种事有那么多人痴迷,原因之一是偷偷摸摸的味儿勾人,小虎摆到明面上说,高伯元反倒想:会不会真的是我想多了?   阿欣则如吃了颗定心丸般兴奋,忙不迭起身斟茶,一口一声“师傅”。   小虎喝了不少酒,抓过茶杯咕咚咚猛灌。灌罢抹把嘴,借着酒意醺醺然道:“我来是有几句话说。你们不要怪那个神经病,他是在你们身上寄托了自己对幸福的梦想。神也罢人也好,失去所爱都是最伤心的事。我不会像他那样做,顶多盼你们过得好!”   高伯元苦笑:“多谢白二侠。”   小虎晃下了头,带着醺意的双眸有些黯然:“我很少管别人的事,我是第一眼看到阿欣就像看到另一个人。小龙是一点点修成男身的,他原本更适合修成阴性灵体,却走了一条艰难的路!好多世了,都算不清多少世,我伴在他身边,看着他修得有多苦!都是我不懂怎么做男人,事到如今只能当他的兄弟。”   高伯元两眼睁得大大,想起“葛家闺女”的风姿,禁不住暗叹可惜。   阿欣则两眼闪出奇异的光:“观音菩萨也是修成男身的!”   小虎皱眉,所谓“观世音”之流早在地球被封前便统统跑了。这些隐密不便告之凡人,他大叹一声:“是啊是啊,不过你和我哥一样,更适合修成阴性灵体,血焰花没为你选错肉身!话虽这么说,如果你也想走那条路,为师不能拦着,只盼你好好想清楚。”   忠告完毕,虎师摇晃而去,撞上冥使轩——小虎会走这趟一半是因为他!   冥使轩是奉梵牁王子之命呆在这儿的,该疯神被他三姐以“不能不走”的借口拖走,记挂新人要鸾凤和鸣,便命轩在了解毒祸的同时予与关注。轩同学认为圆房是第一项,尽忠职守地监视新房动静,小虎只好牺牲自家隐#8226;私以求让疯神放心,如果能令徒弟别一条道走到黑就更好了。   虎同学当没发现轩,迈着醉步前行。轩同学却现身挡住为人师表者,眨着纯真的眼睛好心提点:“白二侠,您是否搞错了,阿欣之灵没有性型,她往哪条路修都是一样的!”   小虎翻了个大白眼:“轩阁下,您有没有听说过将错就错,糊涂是福?”   轩若有所悟,转而打听:“您是在这个自然凡间修了好多世的吧?以前这儿有过一个失踪的殉道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某件事实在透着不可思议。   轩同学年轻不知旧事,“修了无数世”的小虎也半斤八两,仅通过神王子的行为判断那人是他的所爱,于是施展推理才华:“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人家跟情#8226;人跑了!走吧,喝酒去,听墙角可不合宋礼。”   新房中,绝顶聪明的伯元同学不知上当了,被小虎的那些话整得愧疚又心酸,仿佛看到小虎子扬着没正经的笑脸在对自己说:“讨好女人我真不行,赶紧传小弟几招。”   他想:我的明天大概就是白玉虎第二吧!   举目望向阿欣,红烛照娇颜,越看越伤心!阿欣做王生时,高伯元凡龄比王生小一岁,由于心理年龄摆那儿,他从没叫过王生一句“哥”。这会儿,他拿起一直没动的交杯酒自个一饮而尽,掷地有声道:“哥,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不料阿欣没好气地凶了声:“乱叫啥?你说,我师傅是你讲的那样吗?”   话说渴望生命中有纯洁的感情是人之天性,况且阿欣总共活了不到二十年,做古板王生一家伙占了十六个年头(⊙o⊙!不是PUB,宋人计岁是虚岁,王生的17岁就是十六个年头)。现在跟师傅的关系澄清了,某女自然气势汹汹责问。   高伯元伤感:“是我误会了。白二侠昨儿问了我老半天怎么才能让女人喜欢,是打着想追求你的名义问的,谁知是这么回事!有兄弟做也不错,我是真心话,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欣对能修成阳性是动了下心,但只是一闪念,因为她坎坷生命中另一个宝贵的纯洁关系是阿芳,阿芳对男人啥态度?于是一张小脸涨红:“我说了我不做女的?难道我一定不能修成昭启天士那样?”   高伯元不知是另类情敌的功劳,大喜过望:“能能能!阿欣,我没师傅(╭(╯3╰)╮血焰花是友不算师;至于以前的,这不是被洗了记忆“不记得”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阿欣冷冷道:“我能教你?骗术得跟你学!请问,你是医生吗?”——会拼了命逃跑跟当初活受罪关系莫大。   高伯元一听暗喜,心道肯算旧账就是能见谅!于是低头作恐慌状:“不是。可也不能说不是,我前生是医学院学生。”   阿欣倒吸冷气,“几年级?”   高伯元没胆完全坦白,嘿嘿挠头:“记不清了,我重新学,以后开个医馆。”   阿欣将红盖头拣起蒙了个严实:“我不想看到你被乱棍打死!”   高伯元颓然道:“我们是凡人,没钱饿死的可能性更大。做官又分分钟送死!算了,我做农夫。”   阿欣一把扯下盖头:“高举人会种稻割禾?我怎么不记得?!”   有这么打击男子汉尊严的?高伯元挺直胸:“那是因为这辈子做少爷!我前生(>_<!好像也没下过地)……大学、举人我都能考上,种地小意思!”   阿欣嗤之以鼻:“拉倒吧!娶些能干的女人替你种田还差不多,明天就娶了葛姑娘。”   敢情这位还不知道“葛家闺女”是小龙,高伯元也不说破,苦叽叽道:“娘子都不要我,她哪会要我?阿欣,你对我好点,这样才能拐了别人来养我们。我不是没自知自明,”说着话举起长了冻疮的手:“连做小伙计我都做不好!每天摸黑起来,一桶豆子都磨不完,老挨老板骂,说要把我扔雪地里去……”   尽管只做了几天小伙计,那份辛苦却是刻骨铭心,他鼻子真的发酸了:“算了,我只会是你的负担!我这就写休书。”   阿欣好不难过,生怕旧同窗反抗神引火烧身,悄声道:“休个啥?隔窗有耳!阿元,我把掌门给的嫁妆钱带身上了,咱们买些田雇人种,你教私塾吧。”   高伯元瞬间领悟了讨好女人的绝窍,一脸佩服道:“还是你会打算!我也带了钱在身上,花光了!何老板别提多黑心,喝杯水都要收钱!准是看我没武功,欺负我!”   阿欣落下泪:“谁叫你跑野店来?现今搞成这样,叫我如何自处?就当我是摆设吧,好女人多得紧,赶紧……”   高伯元负气道:“这些话你只管说,反正我没本事,娶了人家也会跑掉!我不管,就跟着你!阿欣,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么?”说完眼巴巴望着佳人,轻捏那双纤纤玉手,   阿欣急垂下目光,这动作巴雅尔也做过,像烈火一样将她点燃,可眼前人是这么笨拙,就像刚学着走路!她狠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两天没合眼,还不想睡86章野店喜宴戏中戏   。。。。。。本章有少少灵界背景交待,因为不说清没法继续。。。。。   真婚假婚都得像那么回事,野店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被阻在店里的山民小贩都来凑热闹——做给会打小报告的冥使轩看,也是做给“天下第一剑”刘素云看。   大伙这才知道先前那位“小伙计”竟是举子,看走眼了!有心再看一眼,新郎、新娘没出来,说是新人双双娇躯欠安。在店前招呼大伙吃喝的是新娘的妹妹、师傅,还有媒人金古成。掌柜何万昌在一边低眉顺眼帮衬——他有自知自明没敢亮出媒人身份,刘素云嫌他不够格也没提。喜热闹的“老板娘”则踪影不见,据说在厨下亲自掌厨(~╭(╯3╰)╮!小寡妇被两位天士开除了一应资格)。向来勤快的葛家闺女没来帮忙(>_<!小龙同学是贼骨头,无利可图他哪还会再扮勤快样),大伙猜“她”躲在屋里伤心。奇怪的是葛家父子不知怎么搞得十分开心(◎▽◎!奴倌儿昨夜春风得意!),众人便猜另有更合适的上门女婿,毕竟举人家的门坎没那么好攀,平头百姓找个门当户对的更实在。   办婚礼的小院中也摆了一桌酒,摆在竹阁小亭结界中。冷青云要务缠身没空,陪着两位天士的是小狐、血焰花和小龙(>_<!原来在这块喝酒兼吹牛)。   昭启身为此间修成的灵类,对地球的事自然多份关心,罂粟来历她有所知,言:“是神族引进的,但那时应该没危害。后来发生了一起灾难,据说是乂花神叛出了神族,至使各种毒花在灵界和凡间为患,神花罂粟是其中为害甚烈的一种。神族到处通缉乂花神,可那过程不像乂花神叛出神族,更像她渎职后畏罪潜逃。罂粟族无法在神族呆下去,只好去了魔族。然后魔族大举出兵缉毒,地球之类的自然凡间他们没有管。缉毒过程中,神魔两族发生很多矛盾,一言难尽。”   血焰花锁眉道:“乂花神只是众花神中的一位吧?不过是她渎职就引发这么大的灾难,果然有几位神祗叛出神族还了得?”   昭启笑道:“乂花神并非普通花神,是原始花神。那场混乱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是只灵猫,被一些神祗当成宠物带到地球,听见他们惊慌愤怒地议论这事。我想神居之地太危险,就逃走了。后来遇到元始天尊,他说没啥大不了的,地球同化性很强,要不了命,让我好好修。果然我修成了,还看到罂粟成了人间药草。”   趁着两位天士有兴致,小狐询问地球来历。昭启便娓娓讲述:“凡间都在三维界,神造凡间稳定,地球诞生在一个附体三维界,不过环境倒跟神造凡间相似。那场可怕的毒祸后,地球发生变异,不再是一个凡间,而是像葡萄串,不断有空间烂掉,不断有空间新生,目前我们呆在最好的一颗葡萄中。唉,空间起起灭灭我见多了,一个空间毁灭后,强大的灵就穿到别的空间去。地球已将罂粟同化,不会有事。至于毒品会不会毁掉地球人,我看在人本身。先有地球后有地球人,没有人类,地球照样存在。但地球完了,地球人肯定完了。”   小狐故作无知:“不能离开地球去别处吗?”   其实地球被封了小狐们早就知道,只是想从权威口中再听一次,没准能找到逃亡机会呢?小狐是望向咋咋呼呼的小猁子,那位嗓子一清就开腔:“附体三维界本来就不稳定,它是在稳定三维界的隙缝中诞生的,如果它发生爆炸式毁灭,肯定对临近的三维界产生影响。三维界之间再互相影响,范围就大了。所以在那场毒祸灾变中,封的不是一个地球,神魔两族联合封印了这个附体三维界,共同驻兵看守,进出都要经过盘查。”   小狐立即想:你们都是溜进来的,看守线肯定有空子可钻!   血焰花自命地球守护者,问:“既然怕引起灾变,他们为何还在这里做实验?”   小猁子眼一翻:“TMD草芥人命呗!”   昭启皱了下眉:“地球是个特别的存在,我们也一直在观察。所以不好说神魔两族在草芥人命,不观察万一发生灾变怎么办?”   小狐道:“实际上神族从没想过把地球改造成神造凡间吧?”   昭启垂下目光:“这要问他们了。我随众神来时不过是只灵猫,他们为何而来,几时走的都不清楚。灾变发生后,我在地球各空间窜来窜去,一觉得不对劲就逃。那段日子惶惶不可终日,直到遇上元始天尊才吃了颗定心丸。”   小龙沉着脸道:“不稳定的附体三维界、奇特的地球,自然条件再相似,他们也不可能把地球改造成神造凡间!天知道在地球诞生之初神族干过什么,反正罂粟是他们弄来的!罂粟毒会造成生命能量衰减,直至寂灭,罂粟是神花!”   昭启笑了笑:“现在叫魔花。很多东西是双面刃,生命离不开水,洪水一样成灾。罂粟族加入魔族后,马上成了魔族精锐,缉毒时发挥了很大作用。巴雅尔就带有罂粟族的灵息,你觉得他是毒灵?我认识他许久,没听说他害过谁。就是不干正经事,魔王的开心果罢了,我估摸他来地球只是玩玩。”   。。。。。。。。。。。。。。。。。。。。。。。   是生命都会犯错,伟大的天士也一样。   比如说,巴雅尔同学这次赴地球可不是玩玩,人家负有重大使命:搜集神族在此间做有害实验的铁证,以便令神族对魔族的某些行为闭上尊口!   不幸十九个地球年过去,他除了骑马喝酒泡妞外毫无建树。这次周游列国,撞大运逮住“特殊殉道者”,又给他放了。   (‖¤¤‖)呜哇,这怎么交待?把责任推到神经病梵牁头上?任谁都会问:“你早干啥去了?为什么不在一发现时就带着该凡女返回魔族?”说本小子在偷看一个叫于百通的家伙闹笑话?肯定会被魔王师傅踢死!   或者干脆当啥都没发生过隐而不报?不成,俺的手下会越级呈报——“特殊殉道者”到手又丢了,多大件事!   在雪地中溜达许久的巴雅尔同学,忽地灵感大发,一蹦而起照实传讯,然后补充说明:“该特殊殉道者爱上了我,已经和我约好修成能量生命时再会。她现在是元始天尊的隔代弟子,为免该神种花落别家,提议由我密切关注她的修炼,时机成熟即将她纳入魔族!”   发完秘讯,他心情大好,认为应该立即付之行动,趁天未亮从宿营地溜回客栈。   接近时,不期一眼瞅见南宫派掌门白文灵带着几个黄衫弟子匆匆奔87章白掌门杀到喜宴   白掌门会连夜赶来,是刘素云和小虎、冷青云、血焰花等商量的结果。   由于血焰花要陪天士、小虎同学头戴贼帽,迎出店的是冷大侠和刘二姑娘。   白掌门尚不知逃亡许久的女弟子今夜出阁,客套几句后问:“何事这么焦急?”   刘素云拜倒于地,很慢很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趁这机会以传音入密禀报:“高举人和我姐已奉密旨于酉时在梅林客栈成婚,是由一位皇子主婚,殿下刚离去,对外说主婚人是白玉虎。掌门,江湖传血焰花实为血影刀之女,她与高举人并未行过订婚礼。另外,梅林客栈有国事,皇子命我们明日便悄悄离开。”   白掌门神色微变,关于血焰花的身世,江湖早有传闻,那血影刀是皇上的亲信,他的女婿肯定不能只是一个举人!多半是血焰花自己与高举人私订终身,而皇上想将岳家女纳为皇家妇,闻讯后便用这一招来阻止。罢了,攀不上血焰花在情理之中,朝廷派一位皇子为我派一个白衣弟子主婚,算给足了南宫派面子!   【⊙O⊙!看了《小丫头,少爷疼你》的亲们知道,血焰花绝非血影刀之女。相反,曼女神插手将血影刀转世为本文前卷中的司徒凯了,成了血焰花的师侄。但最佳空间的血影刀并没有“死”,为缉毒需要由地球修真组织派员附体。为何要将那家伙弄走?因为他死忠宋廷,大量重用前雪衣门徒,企图用毒对付金国,只好洗去前世记忆发配B空间。】   刘素云密传完毕,含愧出声:“掌门在上,徒儿在山中找到姐姐后怕夜长梦多,就在梅林客栈将她与高举人的婚事办了。可巧白玉虎白二侠在店中,说我姐资质好,想收她为徒,愿主持婚礼。徒儿因有冷青云冷大侠、金古成金大侠说合做媒,就应下了。此事没有先回禀掌门,办得不妥之极,但听掌门发落。”   白掌门大度地一笑:“算起来飞天双侠与我白家是远亲,素欣拜白二侠为师有何不可?只是婚事办得太匆忙该罚,看冷大侠、金大侠的面子,日后再跟你算账。今天好日子,大家且先喝杯喜酒。”   黄衫弟子们听得惊疑不定:飞天双盗几时成了“侠”?堂堂南宫派的弟子改拜他人为师,莫说拜盗,便是拜侠也是奇耻一件!婚事更是办得怪异,掌门怎么这等轻轻揭过?   黄衫弟子乃南宫派一等弟子,于派中事有发言权,顾忌冷青云在场,不便质疑,只好憋着气进去喝酒。   店堂气氛正炽热,众人推杯换盏那个闹腾。   一个角落坐着冥使轩和杜美美,同桌酒客为精选的伏击队员。按说轩该在小院饮酒,不幸他过于忠实地执行某疯大令,如果给他看到新人一夜没上榻,或者变脸吵架岂不糟了,故此先由小虎把他骗来店堂,后由地球超级狐媚女顶硬上,匆必令他昏头,没空用灵识去听新房墙角。   由于仇家白文灵要来,杜美美不便露出真容,易容成了一位小书僮。轩纳闷:“你这算化妆?太容易看出破绽,要不要我帮一下你?别朝门边看,进来的人有敌意。”   杜美美浅笑:“小的小有计较,改装不必。他们很快就会朝这儿来,轩公子不用说话,交由小的来应付。”   白文灵及黄衫弟子们一进门,几乎立即注意到轩:此君虽然化成了山民甲,可那种气质那对明净的眼睛硬是变不了,加上一桌人尖子作陪,不注意上倒怪。   冷青云心中一紧,可爱的冥使轩是个天真货,而且是会向疯神打小报告的天真货,绝对不能让南宫派众英杰跟他讲话!   他试图阻止白文灵等接近轩,不幸黄衫弟子们个个武功高过掌门,小虎子又想看小神的笑话,刘素云、金古成则想拿该“皇族子弟”做挡箭牌。倒霉的冷总指挥双拳难敌众手,眼瞅着他们一路敬酒越来越靠近。   大侠不行媚女上,杜美美轻咳一声站起身,不悦地横了眼冷青云,又朝白文灵等客气地笑笑,举杯道:“各位大侠,我家公子和小人有叨南宫派一杯喜酒,在此多谢了!小的先干为敬。”   这声音尖尖细细,山民小贩没啥感受——小书僮嘛,南宫派的人却全给震住了:小书僮那双手是成人的手,不是太监还会是什么人?   白掌门激动不已,心道原来皇子还没走!客栈里人杂得紧,绝不能暴露!当下扬声道:“各位远来的朋友,乡里老少爷们,本派弟子婚事有大伙贺喜,感激不尽!何老板,把酒窑里的酒全拿出来,今儿务必尽兴!来来来,都给我满上!”   满堂欢声大起,白掌门又瞄上葛小哥——葛家父子到武夷山区好几年,某个小残兵盘儿生得靓、曲儿唱的好她自然知道,当下亲切地朝靖小哥颔首:“这位小兄弟姓葛吧?嗓子不错!大伙说,要不要葛兄弟再来一个?”   欢声再度大作,众人视线皆落在春风满面的小奴倌身上,仿佛这小子是新郎。   。。。。。。。。。。。。。。。。。。。。。。。。   店堂危机解除,厨房那头低气压——柳哥儿被小情儿发配在此充当大厨,只能与同样不幸的阿芳斗斗嘴皮子、和小二们玩玩花招。他满肚皮不乐,除了没酒喝,还因为小狐说婚礼结束便送他回总部!   岂有此理,俺家大神都说只要不是灵类战斗就没问题,修练嘛,本来就是历劫!   他决定自救,和小情儿心感通讯:“你一过来就不理我!明天死小狐就要赶我回去!”   高焕生正忙,简短宽慰:“我会跟你一块走。”   柳哥儿悲痛:“你知道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我大哥眼珠子不错盯着我修真,恨不能我下一秒就成神!YYD,不就是想弄一个地球神,另给他们找一个,梅林客栈人才济济,我就在这块找!”   高焕生心道异想天天,不耐烦地训斥:“莫折腾了,你这话一说,不光是回总部,还会被你大哥禁足88章婚夜偷袭者杀到   今天梅林客栈外松内紧,高焕生身负重任,实在没有耐心跟情哥哥胡扯,偏柳哥儿纠缠不休,苦叽叽道:“跟你打个商量嘛!小狐狸也知道阿芳是你经手的第一个转世人,没有洗记忆。你跟她说要观察一下阿芳,免得她像阿欣一样出差错。”   阿芳怎么成了高焕生转世的呢?因为当初是柳哥儿穿到B空间去时,高焕生把乔芳之灵托给他的。柳哥儿手里有穿空器是大秘密,也就秘而不宣。好死不死银蛇出事那天他正搞乔芳转世,被小狐撞上,小狐赶他回屋,高焕生便声称是自己在搞转世,要柳哥儿帮忙。小狐会做师傅,睁只眼闭只眼承认这一说辞——当时高焕生的灵体是她接来的,如果高焕生带着乔芳的灵,她怎么会不知道?   高焕生笨归笨,可这么大的PUB,当时就想明白了,柳哥儿不可能想不明白,居然还拿这当说辞!他不由带气道:“直说你要观察不就行……有事了,过会再跟你说!”   柳哥儿兴奋:哇卡卡,雪衣门杀手来了!才想奔出去,冷总指挥的声音传来:“柳兄,厨房重地由你守!”——厨房重地早就保护起来了,顺带保护幼神。   。。。。。。。。。。。。。。。。。。。。。。。。   婚庆灯笼高悬客栈门前,雪衣门余孽不趁机来寻毒娃娃奇了:南方新门主是血影刀的情#8226;人,旧血影刀时期就投靠了宋廷,新血影刀附体后一番花言巧语,她别提多听话地将一应毒品拱手上缴修真界;而北方二门主是神,力行灭毒不留情,只有福建路分部覆灭前留下一批毒娃娃,不把毒娃娃抢到手再没地头寻!   伏击队这边,为了惊灵动神扰人的新婚夜顺利了结,冷青云已下令潜伏哨今夜不得在客栈内及附近动手,这样只能在他们来的路途上击杀。   余孽们来的太多,终于有那么几拨高手突破封锁线潜到附近。当白掌门在店堂掀起又一轮热潮时,他们趁黑入店了,第一目标都是何万昌的厢房。   假毒娃娃早已抱到店堂,于是第一拨悄然潜伏房中等“老板夫妻”归来,结果搞到内部发生冲突两次,可见雪衣门的残余势力已经乱到彼此无联系。但这班家伙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快重新建立联络,还有了临时总指挥。   护镖北上的“夫妻”不算死在路上的,光是进入梅林客栈的就有五对,他们顺理成章地认为野店里的毒娃娃,肯定不止抱去店堂的那一个,总指挥下令四处搜索。   客栈只有这么大,不出一个时辰锁定两处:店堂、婚礼小院。   店堂高手济济,只能瞄准时机突袭;婚礼小院守护力量看上去不强,总指挥下令潜入探虚实。   竹阁小亭的半结界里坐着灵界难缠角色,看他们如看木偶。   清弥眼鼓鼓:“这些毒灵如果传承后代,祸及面很大啊!”   小龙更关心眼前:“我去把他们轰走。”   小狐反对:“祸及面很大,得把他们干掉!”   血焰花犹豫:“他们的武功不弱,打起来会惊扰新人。”   不过几句话功夫,其中两个杀手已经接近新房。   不能再迟疑了,血焰花、小龙纵身而起,却给昭启、清弥定住——就在这一刹那,潜入杀手统统被什么家伙抢先一步定住!   就见一个主儿施施然冒出来,斜了竹阁一眼。   婚榻上,沉入梦乡的阿欣忽闻有人喊“乌兰图娅”。她吃惊地举目张望,看到昏暗中有个模糊的身影朝她走来。这一下惊上加惊,赶紧打量四周。   还好没人!她悄悄迎上前,果然是巴雅尔,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想我吗?”   阿欣悄声道:“你怎么没走?我结婚了!”   “结了婚就不要情#8226;人了?”巴雅尔将她揽进怀中,温情脉脉道:“人一辈子太快了,很快你就会转世,我可不想又有什么家伙捷足先登。”   阿欣只觉得全身发软,熟悉的冲动潮水般涌起,灵台倒还清明,喃喃道:“不行啊,婚礼誓言是……生生世世为夫妻,你……忘了我吧……”   巴雅尔才不干,揉#8226;弄着她的长发:“乌兰图娅,你的青丝已经缠住了我的心房,我不要你的誓言,只要你快乐。想我吗?”   雪色中缠#8226;绵的男女像一桢唯美小画,竹阁中的凡人忙移开目光,两位天士却眼瞪得溜圆一眨不眨——阿欣出现的是灵体,灵体非实体,她下意识用了与巴雅尔欢好时的模样:全Luo且一头秀发披散,头发很长,垂到脚跟拖于地,这正是失踪的特殊殉道者的外形!   说起来属巧合又有必然,其时宋人头发“受之父母”终身不剪,这么长的秀发不多见却也不是个别。寻常女子不会Luo体示人,偏阿欣去过21世纪又和巴雅尔是情侣!   “巴雅尔,这样做不太好吧。”   发出心感传讯的是昭启天士,巴雅尔皱了下眉头。身为魔王之徒,他自然知道“特殊殉道者”的外形,目睹阿欣自显的灵体,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好恨自己当初耽搁,不然这姑娘就在魔族了!   想从天士手下把阿欣的灵体带走没可能,这么弱的灵体,一个波及就灰飞烟灭。嗯,咱还是设法跟天士结成统一战线,争取他们的支持。   于是他恋恋不舍地捧起阿欣的脸:“我会常来探你,免得你忘了我。还有,告诉高伯元,他敢欺负你,我才不管什么誓言,马上带你走!”   阿欣的灵体返肉#8226;身还算及时,高伯元不知几时醒来了,且翻身坐起。   高伯元是惊醒的,他无法解释怎么会有那种感觉:阿欣不在了!   彻夜通明的红烛下,阿欣脸朝里侧躺,睡得很沉。   他恐慌地伸手探她的心跳,心跳正常。他的手加重了力度……   阿欣没动,方才发生的事,对她来说也就是一个梦。她心中愧疚不已:不能被阿元察觉我忘不了巴雅尔,不可以再伤害89章新房内外开谈殉道   阿欣打定主意,平定一下心绪后翻了个身,带嗔道:“痛!想我再逃跑继续捏!”   高伯元心一荡:“我害怕,怕你梦中穿越。别生气嘛,我病了,得了新婚恐惧症。”   阿欣心一痛,半真半假道:“好可怕的病!他们说我是殉道者,我看你才是!孟子云‘天下无道,以身殉道’,真要身殉爱情?爱情不过是荷尔蒙激素过剩,亏你还学过医。”   高伯元尚未好好跟她谈过“殉道者”之事,想着清弥天士把阿欣变成徒孙的原因,再没了醋意,只觉得傻丫头命运堪忧。   他索性披上棉衣,也半真半假道:“为爱殉道很光荣嘛!在我们地球人的理解中,殉道是为追求理想、信仰而牺牲生命,演化成21世纪的人#8226;肉炸弹还有什么崇高而言?炸弹们可悲可恨复可鄙,泡制者更卑劣。我不知道神族殉道者是怎么回事,人类的殉道者无非两种,一种是主动献身,另一种自己根本不知道!”   阿欣从知识面到对问题的分析能力比某人差太远,一时仿佛回到王生时代,拥被而起扮演好听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伯元心情沉重,吐了点实话:“我也有多世记忆。我曾在一段特殊历史时期活过,当时人们热衷泡制英雄、烈士、榜样,一部分是从死人中选出来贴金包装的,还有些活着时便被推到那位置,命令他按要求演戏。”   阿欣眨了眨眼:“那不是跟明星差不多?”   高伯元失笑:“是有些像,不过明星有选择权,那些人没得选。阿欣,咱俩趁着还有得选,都别扮演这角色了。我不高举所谓的爱情大旗,你别立在反抗命运的墙边,咱们随大流,最省心省力的活法。”   阿欣暗呼深合我意,可劲点头:“至少咱们别互相成为‘对方的地狱’!巴……他们说我不能生孩子,应该是刘素欣的身体有缺陷,安顿下来你就娶妾侍吧。”   高伯元情绪大坏,故作轻松道:“才说不互相为难,你又来了!阿欣,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我会娶,可你也不能拿我当种猪!为了避免做种猪的命运,咱们先收养一两个孩子。马上靖康元年了,大批难民南逃,就当做善事。”   阿欣苦恼,收养孩子她没意见,但人都有那方面的需要!   才这么想,高伯元已伸手揽住她,心爱的人对他不再有本能排斥,岂能虚假良宵……   新房之外巴雅尔没偷窥他们,人家有更紧要的事——不请自入竹阁小亭,笑问:“小狐狸,你也站在神鬼那一边吗?”   狐丫挠头,今天下午她唆使小虎去偷人后就开溜了,魔头滚蛋才回来,不幸笨魔也有走狗屎运的时候,把她逮住了,还要她表态!YYD,神魔鬼全不能得罪,还有个脾气够臭的高徒在座,答得不好,高徒跳起来窝里反!   不过狡狐终究是狡狐,片刻功夫已有说辞,义正词严活似英雌:“我站在我家小姐这边!魔大哥,你用这种手段偷香窃玉,叫无耻!坦白交待,干过多少回了?”   巴雅尔得意:“刚发明的,只来得及干一回。我就无耻,神人鬼都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凭啥我该吃亏?”说着话横了血焰花一眼。   血焰花嫣然一笑,心情却是黯然之极,方才清弥一抬手就定住了她,令她看清自己的道行还浅着,只能智斗不能力敌。话说回来,能打过巴雅尔,她也不会阻止。早在她看不顺眼阿欣时便劝过老友“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在阿欣阴差阳错戴上“特殊殉道者”高帽,成为元始天尊旗下之灵,细想想,这倒是因祸得福——阿欣有望离开无望的地球。伯元不可能跟着走,长痛不如短痛,最好阿欣红杏出墙令他寒了心!   清弥同学没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气得肚皮鼓鼓,MD亏他还想力撑魔小子,王八蛋临阵脱逃!但见他一张娃娃脸拉老长,怒冲冲叫嚷:“阿欣结婚了,她已经发下誓言,婚前你为什么不坚持?”   巴雅尔恼火:“少跟我提什么狗P誓言!神族以那种手段威胁乌兰图娅,我怎么坚持?让她以为自己是祸水?我要她快乐!听好了,感情是挡不住的。幽#8226;会私秘事,下次我会先打个招呼,请各位回避。”   一通狗P话把小猁子气得直跳,昭启手一抬剥夺了他的发言权。   她心情也糟透了,“祸水”一词是地球最古老最“文明”的凡族发明的,被神族借用到那位特殊殉道者身上,激起灵界各族公愤,却引来施虐者叫好,魔小子居心可鄙、行径可耻,亏她还替臭小子在凡人面前开脱!   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气,她缓缓道:“巴雅尔,你和阿欣的事情并非神族作梗,是梵牁神经错乱。我刚才出声不是干涉你们的感情,我们都看到阿欣自显的灵像,你对她下禁制太可耻了!”   巴雅尔讪讪——昔时失踪特殊殉道者浑身烙满施虐者以各种名义下的禁制,恍若活动受虐标本。不过天地良心,他不是想施虐,他压根把那单事忘了。   眼珠一转,魔小子有了辩护辞:“少夸大其词!我不过是落了一个印记,联系起来方便些。难道你们没对白玉龙、白玉虎下?”   昭启冷冷道:“印记同样属禁制,灵类给人类落印记,必须取得对方同意!你趁阿欣情迷意乱时不告而落,‘可耻’用错了?!”   巴雅尔硬着头皮狡辩:“乌兰图娅如果会为自己着想,我会先问她一声。可她明明喜欢我,不想跟那个狡猾的高伯元结婚,还是屈从了!再说了,你们即然看到她自显的灵像,该知道她的危险大着!哼,今天你们也没有尽到保护责任,让这么多毒灵潜进来!我不管她是你们的什么徒孙,我喜欢她,不要她也离奇失踪。”   “其心可谅其行可殊!”小狐嘿嘿笑:“魔大哥,本丫头都要离你远一点了!请问印记对凡灵有什么影响90章扯皮中魔王子出笼   小狐会抢着发言,当然是血焰花脸色难看。小龙赶紧解释:“我和小虎很早就带有清弥师叔落的印记。这东西只是用来通讯,落下后,可以使用意念进行破时空联系。”   小狐笑嘻嘻拍了下魔小子:“不告而落追踪器!”   血焰花可没心思说笑,不管怎么说阿欣是地球人,没能耐救,也不能由着灵类折腾。于是唇勾浅笑:“巴雅尔阁下,我的所为使您对我有成见,能理解。阿欣婚事是我安排的,因为高伯元爱她。您一直替阿欣考虑,我很感动。您不会希望阿欣被牵进灵族矛盾吧?她还是一个弱小凡灵,经不起冲击,她需要安宁的环境好好修炼。她已经是小虎的徒弟,清弥天士会关照她。印记即是您落的,您可以解去吧?”   小龙却有份私心——小虎如果爱上自己的徒弟,师门不容!这也是他会急于为小虎说门亲事的原故。当下面容一肃为魔说话:“我相信巴雅尔阁下是为了阿欣的安全,阿欣恐怕要我们共同来保护。血焰花,你是冥使,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请你从地球人角度想想。你自己说,曼家那两位神,像不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主婚者迫令新人发下永世婚姻的婚誓,闻所未闻,个中有什么玄机?殉道者之灵永远是弱灵,阿欣修不成。何姑娘,我们都是地球灵,她的转世要你多上心了!”   清弥摆手:“阿欣没有那方面问题。我探过了,她的灵体不带神族阻隔能量提升禁制。当然她不可能一世修成,转世是要血焰花多关心。”   巴雅尔立马接腔:“曼殊沙华解掉了嘛!我也是过后才想明白的。刚开始,我只是喜欢乌兰图娅,发现她是神种时,我见她身带鬼族保护禁……”   “我落的。”血焰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阿欣老逃跑,她犯不着费这番手脚,现在倒成了跟魔小子一样不告而落!   巴雅尔一脸理解地拍拍她的肩:“神下的禁制全解了,只剩顶缸的你下的禁!所以我没往那上头想。谁会想得到呢?乌兰图娅与我接触、与其他人接触都没有痛苦的反应!昭启天士,你进入过她的意识海……”   昭启脸色难看之极:“进入梅林客栈前,阿欣接受不了阳性靠近。在她的记忆里,是凡人冷青云替她解开了心结!”——“凡人”二字咬得极重,反讽味十足。   巴雅尔冷笑:“曼殊沙华一定是跟着我进入梅林客栈的!如果我没有发现乌兰图娅,她就悄悄将禁制复原!神族未必放弃了拿乌兰图娅做实验,必须将她保护起来!”——这下可有理由带美人走了,他禁不住心潮澎湃:“小狐狸,跟着你家小姐做通房丫头,我欢迎各方监督!”   小狐心道为你跟神作对,打得好主意!也不瞧瞧本丫头的徒弟脸黑成锅底了!脸上则笑嘻嘻:“玩绑架啊?你不打算尊重我家小姐的个人意志了?话说那个失踪的殉道者咋回事?冷宫主是地球医圣,不能这样一把将他的功劳抹掉吧?凭啥说治好阿欣的不是他?”   小猁子脱口叫道:“凡人解得开灵类禁制?”   昭启天士皱了下眉:“世界复杂,什么都可能发生。至于失踪殉道者,当时地球所在的附体三维界还没有被封,我还是一只灵猫……”   在昭启的叙述中,一段匪夷所思、极度残忍的罪恶披露。由于这位特殊殉道者是“禁梦系列”牵线人物,并为其中一部的主角,在此不多述。简单地说,她有些特征与阿欣蛮相似,不同处灵与魔推理能力了得,给出了合理解释。   小龙若有所思道:“照这么说来那时的地球人比现在纯朴,而如今地球人自相摧残,包括诸国法定的残忍酷刑均起源于这个实验!哼,地球被神族整得面目全非,便一封了之!乂花神会不会是因此离开神族的?她是原始母神,或许参与了这个实验,过不了良心关。”   魔小子巴不得踩神两脚:“有可能,时间对得上!那位殉道者引起各族关注之时,毒祸弥漫,大乱中殉道者失踪。乂花神可能想用毒杀死她,毒好歹能给人一个了结,那位殉道者死都死不了,是永生永世受活罪!乂花神显然没成功,梵牁在寻找她。我绝不能让乌兰图娅落到她的地步,在哪个角落受罪都不知道!”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连血焰花都要疑心阿欣真的是殉道者,哪还能再作解释?只好怪神族林子大鸟太多,干过坏事若干,背点黑锅活该。   魔小子一心想带走阿欣,但两位天士不同意、地球人不支持,于是扯皮到天光。   。。。。。。。。。。。。。。。。。。。。。。。   新婚夜在扯皮中结束,当天边露出第一道曙光时,魔小子突然让步——魔族指令到:因为他发现“特殊殉道者”并予以保护,功德震寰宇,被封为魔族“快乐王子”,使命是“把快乐遍洒各界各空”;并命他按照他自己吹嘘的那样,给阿欣的生活增添快乐,而不是以爱情为借口占有人家。   快乐王子心知这是魔王陛下绕着弯儿帮私生子,一肚皮气:MD有这么偏心的,照灵界算法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   好在他擅长自我调整,借于百通的易容术将天鹰之躯化妆成“金二侠”,赖在梅林客栈不走了,打谱某对凡人夫妻一闹家庭矛盾,他就以“快乐”的名义携美而去。   巴雅尔会撒赖在曼女神预料中,早跟小狐打了招呼,说要将她家幼神弄走,她可不想堂堂曼氏神牵扯到无厘头事件里。但柳哥儿向魔学撤赖,没法子,只好劳动他大哥——地球修真组织最高领导亲自过来把他押走,小生生为安慰情侣跟后头走了。   领导同志只是来抓小弟,魔王子又有话说了:“看到没,星歧灵都出动了!”   血焰花有心解释最高领导没归族,但谁信?反倒令自个更受排斥。话说回来,星歧灵一直是神族的冲锋敢死队,之所以会单独立族,无非神族干恶事却不想担恶名,倒过来让神族担点恶名算个啥?   由于曼氏神、星歧灵先后出现,激起天士与魔王子强烈的正义感,虽然他们不便参与凡间撕杀,但把小龙、小虎、于百通、何不能等等免费送给冷青云当手下,参与伏击雪衣门余孽行动,口号是“保护地球”!   转眼年关近,山民小贩们依然被扣在梅林客栈。说起来他们并不了解真实情况,想泄秘无从泄。但他们离开客栈四散而去,没那么多人手保护,难免落入想了解野店情形的雪衣门余孽之手,枉送小命。   “恶人”由打砸抢集团莫家寨担当,平头百姓谁也不敢抗议。   阿芳发挥管理才能,在他们恐惧欠下阎王债的心态下,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纳入旗下分组服役:有的发豆芽有的种冬茹,有的养鸡鸭有的培植室内蔬菜,还有的编竹器制桌椅,把野店搞得像自食其力的红火山91章灵魔秘谋恋爱大计   金刚老二草龄二十六,已有子女五个。大概增产报国过度劳累,嘴角有横纹额有抬头纹,不认识的常把他误会成老大。魔王子化成他的模样,横纹变成笑纹,抬头纹好似虎崽子的额花纹,看上去颇搞笑。   但快乐王子一点都不快乐:金老大拿到不知是真是假的“冷香玉”就走了,于百通有了异性没人性,借口工作繁忙不再陪他喝酒;何不能公开反对勾#8226;引有夫之妇,率鹰巢部属住大通铺;魔部下嘛,他怕这些家伙向魔王告御状,命尔等老实呆在雪山深处。   孤军奋战的他独居野店上房,想去探阿欣,小虎总在那儿“授徒”,一道结界拉起“谢绝参观”,都不知道里头是不是真有虎师!找小猁子帮忙,小猁子回回声讨他在与神对恃时临阵退缩。找“公平公正”的咪咪,该天士嫌烦,将徒弟扔给师弟开溜了。   这天他逮住四下溜达的小龙,大声抱怨小虎扣住阿欣、心怀不轨。   小龙正不舒坦——小虎在高伯元、阿欣新婚夜讲的那番话,除了阿欣适合修成阴性灵外全是真的,搞得他觉得对不起兄弟。话说在过去的漫漫岁月里,他一直想替兄弟找到另一半,假如小虎非要爱徒弟,根据胳膊朝里拐的定律,他只能认了,而这肯定要遮着掩着。   恼火的龙同学抢过某魔酒坛咕咚乱灌,再借酒发威:“你是不是步梵牁后尘了?少TM在老子面前发疯!明告诉你,我弟授徒,高举人都在场!”   魔王子恍然大悟:“是不是姓高的老拖着小虎讲授?荒唐,他有啥资格旁听?不会是你弟想把他也收下吧?我可以肯定他有隐性毒!Ж%ω&……”   小龙掏掏耳朵:“高举人是普通凡人,听不到也听不懂!殿下,你要实在受不了,让阿欣当寡妇,把高举人灭了。”   魔王子不快:“我从没杀过凡人!莫怪我没提醒你,说这种话也触犯灵规!”   龙同学不以为意:“在下还是凡人,灵规管不着老子。尊贵的快乐王子,你即不肯犯灵规,忍着吧!没见我也忍着,那个李月芳竟敢看不起我弟!我家小虎∑ω%¤……”   互倒苦水老半天,终于魔王子想出高招:“修房!”   小龙一头雾水:“送房子给月芳?顶P用!她又不是不知道葛靖穷光蛋一个。”   魔王子才不在乎阿芳爱谁,不过同盟军得拉住,当下摆出倾囊相授状:“你呀,能用钱砸的是性不是爱情!葛靖为什么能赢得美人心?他天天在李月芳跟前晃!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把乌兰图娅和你弟弄出结界,一修房,他们就得帮忙……”   小龙眼一亮:“对对对!有比较才见高低,干脆把高家、白家、葛家的房,呃,还有金家的房修在一个小院里!Ж%¤&……”   说干就干,草木房盖起来简单,只是大雪天弄材料有难度。灵与魔分工合作,魔王子率小魔用魔法从深山伐来所需的木料;龙同学不爱劳动,领着鹰巢人马向南宫派讨要(诈骗?)过冬干草。南宫派以为是国有所需,拱手相送,一路送到野店!   野店免费劳力丰富,不过两三天功夫,被火药破坏的小院有了高高的院墙,并竖起四套新楼房——地盘有限统统变成上下两层结构。因小虎插手,白家、葛家夹着高家,金家被挤到一边。   忙碌的阿芳抽空临幸葛家,遇上她没钓到手的干妹夫高伯元。   高伯元正在葛家写春联,葛瞎子去了娱乐群众,靖小哥呆一边乖巧地磨墨。   其实小虎授徒,高伯元从不曾旁听,不过一道结界将他也罩在里头。聪明如他,免不了东想西想。阿欣将来会遭遇什么,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又了无办法,只好强迫自己做圣人,盼小虎能多多怜惜徒弟,今天便找了个借口丢那两位独处。   阿芳跑进来,一眼看到面带忧郁、清清冷冷的少年举人,母爱情结被一举激发:“这可真叫忙得忙死,懒得懒死,怎么不叫阿欣一块写?”   靖小哥忙以指按唇,悄声道:“刘夫人在练功!”   阿芳同样不懂无形结界能隔音,放低声道:“要说练功,高举人才应该多练练。咱们不求有多大能耐,总要有个好身体,省得阿欣老挂心!奴倌儿,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改天叫小龙小虎一块帮着写。”   高伯元淡笑道:“他们都有要紧事,我闲人一个,有葛兄弟帮手就行。”   阿芳纠结,对好友的丈夫她早没了绮念,相反不忍看他吃亏,不幸捏着她命运的东东瞅堂兄不对眼!思衬片刻,她换成21世纪国语一脸愁苦道:“人比人气死人!你和阿欣好歹结婚了,我为伏击需要还得当‘老板娘’!忍耐吧,老话说难得糊涂,让我们抱着誓死如归的信念,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想着好死不如赖活,把忍者神龟当到底。”   高伯元久不闻B空间语言,惆怅又苦涩,破罐子破摔道:“是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只要日子过得去,不怕帽子有点绿’。倒是阿欣拒绝绿化祖国,你有机会劝劝她,凡事为自己考虑就好,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阿芳生怒:“小虎是个有钱盗钱有物窃物有人偷人的角色,阿欣才不会把他放心上!往开里看,人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肉#8226;体不过是臭皮囊,佛教是这么说的,道教、基督教、天主教(心的话:多拉几个教派更有说服力!)都是这样讲的。皮囊之欢算个P!那小子以后肯定得淋病梅毒艾滋病,下十八层地狱都没鬼见待!嘿,爽了没?”   高伯元虽然不认为阿欣跟小虎有染,某种别扭还是存在,带笑道:“这是店里新开的代骂业务?”   阿芳眼一亮手一伸:“对!一句一俩银,付钱!”   高伯元晃头:“抱歉,我是穷书生两袖清风。”   阿芳叹气:“那就同仇敌忾吧!阿元,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你要旱得慌,我奉送奴倌儿一名,换上旦角服,有几个美女能比上?就是能看不能吃望梅止渴。”   “月芳,你莫欺负葛兄弟听不懂。”虎同学打外头晃悠悠进来,对阿芳看上靖小哥最满意的就是他,不满意的是阿芳老编排他,他还怀疑恶女对他的徒婿心怀不轨呢!   靖小哥听不懂他们在说啥,但人家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别提多清楚同盟军是谁,赶着沏香茶嘘寒问暖。   阿芳鼻子气歪:“他是你祖宗啊?猪脑子,站错队都不晓得!”   “你对猪脑子这么了解?哦,物以类聚!”论嘴毒小虎不输于某女,大刺刺道:“我虽非祖宗,却是你们的长辈,是阿欣的师傅!不敬师是不大逆不道,月芳还犯了破坏婚姻家庭罪。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哥跟‘金二侠’合谋搞什么滑雪比赛,赶紧想法令他们的图谋腹死胎中92章任他自充救美英雄?   小龙和巴雅尔计划搞滑雪比寒,司马昭之心不言而喻。而对血焰花来说,高伯元是组织成员是老友,阿欣连地球人的资格都可疑了,小狐吹吹风,越发觉得阿欣如果红杏出墙是件好事,那态度模棱两可得紧。冷青云则因阿欣婚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颇有看法,公然说此举有利于诱击雪衣门余孽。小猁子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巴雅尔犯了他的忌,早就一边倒,既然魔王子这等诚恳,徒孙来点婚外情有啥不可?还有助于建立双边关系呢。   小虎头疼,就算默许徒弟来段婚外恋,他却不想跟阿芳恋一把,索性鼓动阿芳把那个滑雪比赛折腾掉,免得到时难看。   阿芳嘛,不光没兴趣跟小虎恋一把,也不许魔破坏阿欣的婚姻——虽然她没看出“金二侠”就是将她关进大牢的魔小子,不过她早当金家全是魔。当下嘴儿一撇:“老娘才懒得管闲事!奴倌儿听好,凡是龙‘长辈’、虎‘长辈’搞的把戏,一律不许掺和。”   靖小哥不怕死地顶嘴:“我要不来梅林客栈,怎能遇上你?”   “长本事了,会顶嘴了,那你好生跟着他们混吧!”阿芳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靖小哥俏脸一下煞白,劈手拖住她:“奴倌儿说错话,你打你骂,可不能不要我!月芳妹子,白二侠过去便有对不住你,那是弟弟总要听哥哥的。这回白二侠不是来报信了么?你就听听他怎么说。”   阿芳想摔开又有些不忍,喝斥:“知道你在干嘛?这叫破坏人家兄弟关系!飞天双盗啥脑瓜?特殊材料做的!你的脑瓜给人当足球踢都不够看。以为两白眼狼盖了房给你住?草是南宫派的、木是金二侠的,干活的是店里劳工,你就一陪住的!知道啥叫陪住?他们偷了人全你干的!今儿这单事你去掺和,叫自动上屠宰场,人笑你笨死的!”   小虎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阿芳一通骂,且看小龙还有没有劲穷折腾。   葛家没结界,屋里说话外头听得一清二楚。魔王子扒开一扇窗,两爪攀着窗棱,探进脑袋声辩:“老板娘,我们不过是看快过年了,想热闹一下!看着我纯真的眼神、憨厚的笑容、诚恳的神情,相信我们吧!!!”   阿芳一乐:“我完全彻底坚定地相信金二侠,但你相信自己没有上当受骗?”   另一扇窗口探进小龙沮丧的头:“月芳,是人都会犯错,我们都改邪归正了,你信一回会死啊?”   夹雪的寒风从窗口钻进,屋里瞬间变寒。阿芳举起笤帚朝小龙拍去:“不会死,会沿着你们的‘正途’一路滑进大牢,再被冻僵!”   小龙“嗖”地缩回头,魔王子则钻了进来,匆忙间没注意仪表,靴子上满是雪泥。   小虎自恋地弹了下衣衫:“人太潇洒就是麻烦,八百年前的账都不肯勾消!还是像‘金二侠’比较好啊,从小到大无论你做了什么坏事,都没被人惦记吧?”   巴雅尔新仇旧恨涌心头,一眼瞪小虎,一眼横高伯元,成功地将自己扭曲成怪脸魔,义正词严声讨:“那是因为我没做过亏心事!你们把乌……刘素欣囚禁家中,但凡有血性的都看不过眼,活该你们没有女人爱!”   高伯元正为这事郁闷,阿欣不出门不是跟他斗气,任谁身边转着只惹不起的发#8226;情魔头也只能当缩头乌龟,亏这王八蛋还有脸叫唤!   高伯元真气得胸口发涨,如果能做到,他绝对跟这家伙同归于尽!可他只能忍受保护不了爱妻的锥心之痛,承受一个男人无以忍耐的侮辱。第一次他冒出不如一死了之的念头,但他现在没有灭灵的能力,只能在轮回中打滚。   修真!等有了力量带着阿欣化尘化灰,反正地球也没希望!这么想着,他缓缓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多谢‘金二侠’赠送的高帽,我都舍不得分辩了。”   小虎一脸深沉地接腔:“你们是为这事特地组办滑雪大赛?没用的,我徒弟闭关了,火上房也不会出门,拜托别折腾。”   巴雅尔快气晕:“既然她在修练,做师傅怎么不去护法?不怕她练出毛病?”   阿芳纤手击桌:“莫吵了!咱们嚷嚷这许久阿欣都没动静,怕是真出事了!小虎子,快去瞧瞧!”   阿欣初涉修真之路,除非她自己憋足劲拿头往结界上撞才会遇险。巴雅尔心知肚明,却大声附和阿芳的无知蠢话,嚷得比谁都凶,企图一举震碎结界,然后发现裹住高家的是双层结界——外头是小虎下的、里头是小猁子落的。   小猁子理所当然跳出来干涉,严责魔王子想杀死他的徒孙。   他这话也没说错,果然两强相斗,凡女肯定是条被殃及的池鱼。魔王子理屈词穷,被小龙裹携着喝酒去了。   阿芳先时以为“金老二”跟冥使差不多级别,不想人家能跟天士抗衡,吓得她以手抚胸:“MD毫无劫匪道德,应该先清场再开抢嘛!”   小虎哼哈:“他是上演偷心戏码,没看客咋行。”   “那你们就任由他自充救美英雄?”阿芳推了一下靖小哥:“去厨下,叫他们整点下酒菜来。”   靖小哥别提多识眼色,赶紧拄着拐仗走了。   阿芳皱眉打量屋里二男,她对小龙小虎虽有成见,某种信任度还是有。片刻,问了句貌似不搭边的话:“小虎,知道我为啥会选奴倌儿?”   小虎悲哀捂面:“因为我卑鄙无耻还断袖……”   “赶明儿改名叫白痴吧,正好姓白!”阿芳没兴趣听他废话,望向高伯元:“一直想问你,你为啥没爱上血焰花?”   高伯元苦笑:“因为我心胸狭小,顶多只能爱一个。”   阿芳皮笑肉不动:“我信,一次爱一个!二位,我们会爱猫,没可能爱上虎,除非想与虎谋皮。”   小虎急道:“我只有一张皮,想自己留着!”   阿芳不受干扰,顾自道:“阿元,你跟阿欣在一起时她是个孩子,我跟她认识时她已经长成。21世纪,恋爱自由的地方,她只有过一个男友,那家伙惟一的优势就是有一张跟你很像的脸,Жω&∑……”   这段讲述奉行省略一点、编造一点的原则,张开想象的翅膀,把虎同学都感动得鼻子抽抽。高伯元自认聪明,恋爱经历着实有欠,愧疚得眼眶都红了,心的话果然情劫是最难越过的一道坎!看,差点携阿欣走上死路!怎么会这样自私,她已经是元始天尊的门下,不可能没出路,我该祝福她才对嘛!   小虎拍拍他的背:“你比我幸运多了!其实我也想过阿欣老闷在家中,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她应该过正常的生活。”   阿芳猛点头:“我就这意思。易位相处,如果阿欣跟别的男人结了婚,你看到她老是被关着,心里怎么放得下?我有个主意…93章居然成了百合断袖   阿欣的“正常生活”半个时辰后恢复,信号是跟阿芳合唱21世纪的流行歌曲《爱的代价》,因为就这首歌阿欣哼得全些。   高伯元、白玉虎充当乐队,隐在高家为她们琴萧伴奏。阿芳撑着红色油纸伞,立在小院巴掌大的空地上,冲书生打扮的阿欣情深款款歌唱:“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阿欣不知是唱给魔听的,漫声应和:“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边唱边悠悠想起21世纪的生活,话说会记得这首歌,还是因为误会阿芳爱上了自己呢!于是乎本该悲情的调调硬是唱成了欢曲,还伴扑哧一乐。   阿芳很敬业,继续深情:“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阿欣忽起感伤,回首望向高家:“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阿芳一瞧不妙,将她的脑瓜拧向自己:“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阿欣大起感伤,呜咽着把脑袋埋在好友怀中。阿芳搂着她轻轻摇晃,柔美忧郁的歌声在小院反反复复回旋。   缩在白家喝酒的魔王子双眉紧锁,捅了捅小龙:“她们不会是那、那种关系吧?”   小龙愤恨:“我说她怎么会不喜欢小虎,原来是好这口!还不快去拯救阿欣!”   巴雅尔悲痛地摇头:“她们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需要互相安慰。我们要给点耐心,新年滑雪比赛要搞,要喜庆些……”   魔王子的叨叨中,二女的合唱终于结束,返屋檐下烤火闲聊。   高家传出古琴独奏,琴声很淡、很单调,毫无惊艳可言,甚至没有规则的节奏,却又异常流畅而舒缓,仿佛下雨的黄昏,田边菜花香里透出水的气息,老屋之顶雨水慢慢滚落、木门前古树在风中瑟瑟,那么悠闲又那么寂寥,莫名透进人的心里,让人心渐渐变得空起来,烦乱随着琴音风声消散,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空寂……   巴雅尔锁起眉,拉开一道视窗,看到高伯元斜靠榻边,腿上架着琴,双目微合,只手随意地扣拨着琴弦。小虎以萧撑着头,目光专注地望着古琴,好似化入了琴音里。   他不由冷哼一声:“我早就猜到,姓高的绝不是什么普通凡人!”   小龙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只头疼……他俩不会是断袖吧?”   巴雅尔眼一亮,深沉道:“有人爱是幸福的,你不会希望你弟混成千人嫌万人厌吧?龙兄,同性恋只有神族禁止,你可不要棍打鸳鸳。我,坚定地支持虎兄!”   小龙差点跌倒,无限敬佩道:“我突然发现,殿下的无耻是我等凡人望尘莫及的。”   高伯元听不到两小子的议论,整个身心都沉进了古老的修真世界。重生以来,或者说被鬼族洗去前世记忆后,多少世以来,他头一次真正回到遥远的空蒙之境,仿佛一扇门在眼前余余敞开,或许最危险的情劫关就这么闯过去了……   。。。。。。。。。。。。。。。。。。。。。。   当天阿芳申请去平石镇买年货,并要求让阿欣陪她一块转转。   冷青云很希望阿欣能走出家门,但这个离野店最近的小镇在两百里外,二女人生地不熟的,没人陪同显然不安全。小狐够义气,自告奋勇充当“导购”,遭小龙小虎的恶毒嘲讽。魔王子有风度,居中劝解,提出组成采购团,以防雪衣门余孽的袭击。   血焰花认为魔王子所虑甚是,附议由群魔护送二女前去采购。魔王子毫不害臊,说虽然灵不能涉入凡间战争,但没规定灵不能自卫,为避嫌他可以率鹰巢部属护驾云云。于百通、何不能等难堪之极,劝说天鹰不可胡搞。   魔王子气愤,说不伤尔等的大侠清誉,说要造一个雪橇载二女前去,这么一来只需他一个护驾——用结界将雪橇罩住,遇雪崩都不怕,啥危险没有!   结界是能防险,不过结界一拉3P都能玩。小猁子丢不起这个脸,怒道:“我的徒孙我自会保护!小龙、小虎陪她们走一趟。”   魔王子恬不知耻:“平石镇我还没去过,要去逛逛。”   于是二女简单的逛街复杂化,末了还是组成采购团,并造了一个能拉货的简易雪橇。   既然有雪橇,阿芳就想把靖小哥带着,并问高伯元要不要一块去?   高伯元情知这一路难堪多多,不想考验自己的忍耐力,借口没武功婉言谢绝。   阿芳有些难过:“也好,不给金二侠一个机会他没法死心。你放心,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不敢用强。阿欣别的本事没有,拒绝的功夫一流,定能让他知难而退。”   “拜托了。”高伯元才不信魔王子会知难而退,唇边泛起一丝淡笑。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看淡,挥不去的痛楚却纠结于心。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赶考的那一天,没为省钱上一条旧船,小狐又恰好在上头,就不会有后来的事,那就不会知道地球的悲剧,不会忆起遥远往事,可以无知无畏地携前世阿欣过完今生,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没有下一世又有啥了不得,多少地球人都只有今生今世。   阿芳心阻得慌,躬身写春联的少年,平静得像一个失去存在感的剪影,却没有一丝萎琐畏缩。她算明白啥叫虎死不倒架了,这样的屈辱都不能折断他的傲骨,难怪阿欣无以忘怀。她忍不住嫉妒,如此男儿怎么就不属于我?   猛地她心一惊:上辈子也嫉妒过阿欣,嫉妒她敢要一个那么帅的男人,就因这一闪念犯下无法弥补的错,和那阴毒的王八蛋有过惟一的一回,还阴差阳错留下孩子!   她一直觉得阿欣会在她婚礼那天离去,跟这件事有关。今生绝不要再犯这种错了,一个阿欣一个阿元,是我要守护的人。情魔算个P,看老娘釜底抽薪耍死你!   高伯元感应到她情绪的变化,精神一振又一黯。他很清楚此女对阿欣的影响,但阿欣终究是天尊门下,什么“生生世世在一起”不过虚言,能相伴多久是多久才差不多!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得寸进尺的贪婪之辈——这个“多久”怎么也不会只有一生,还想怎样?   这么想着他继续黯然:只怕今生一过,跟阿欣的距离就拉得很大。今生这具肉身太一般了,再高明的修真法成绩也一般,除非有灵源相佐……对!武夷山区这种风水应该有灵源,顶多是散碎94章采购团登程美人威风   灵源对修真助益极大,狐门现成有两处,但野店猎击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伯元同学不想干等。根据地球各空间相似的性质,他认为最佳空间应该也有高家村,而就目前情形来看,除了为着珍贵的灵源,没必要弄个高家村出来。嘿,这个灵源应该很有价值!   这事当然不能由元始天尊的门下去做,他将所思告诉了血焰花。   血焰花大为兴奋,她一直以为是为猎击雪衣门才有高家村,还特地去看过其他空间的高家村,但那地点根本不适合猎击,不想后头藏着这么个重大原故!   灵源不好找,通常只能感应到某处灵气较丰富,正因灵气加地形的干扰,千幸万苦找到那个点,往往发现没多大价值:灵气丰富些只是因为ABCD的原因贮了千万年。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某女不爱干,把主意打到被驱逐的高师兄头上。而焕生一来,幼神肯定跟后头,只能等魔不在时接过来转转。于是该实习冥使加入到造雪橇工作中。   武夷山向无雪橇,别的不难就难在雪橇犬,野店一只狗没有——早在雪衣门余孽第一次驾到时便集体壮烈成仁。巴雅尔和小狐首度联手作案,在本地区进行地毯式扫瞄,抓来上百条狗狗服苦役,经地狱式魔鬼训练,一天不到就将它们折磨成雪橇犬(毙命的下锅炖了),到血焰花加盟时正在挑选领头犬。   实习冥使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时间从极地逮来十条高大的阿拉斯加,招来狐师批评:“你呀,知道友情是怎样建立的?”某女福至心灵:“一块杀过猪一块偷过狗!”——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正杀猪犒赏三军。   次日雪霁,晨时一支养眼的采购团出发了:小虎携徒儿阿欣、小龙伴对头阿芳御风(路太远,以二女武功御轻功一气奔下来够呛,只能带着走);巴雅尔则驾着雪橇,上坐乖巧的靖小哥、翘着脚嗑爪子的小狐。   魔王子苦熬这么些天,终于熬到跟美人亲近的机会,第N次发出邀请:“上雪橇坐!虎老弟干啥呢,练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这么教徒弟的?阿欣,哥哥把话撂这儿,谁敢欺负你,我豁出命去也不能饶了那小子!”   没人告诉阿欣“金老二”便是某某,但“金老二”以前看到她就不顺眼,没可能变化这么大。再看那眼神,越看越像某魔!当下苦笑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师傅欺负我了?呃,虽说欺负我的人没出现,还是谢谢你抛头颅洒热血的肝胆相照。”   虎师得瑟:“‘金二侠’义薄云天,要领情!今天是载入史册的日子,等入镇时我们统统爬上去以作纪念!”——魔王子自充车夫啊,这样的大事怎能不载入史册?   阿芳心藏旧恨,小米牙一呲:“是是,普天同庆龙虎狐齐出动,联合国都得降半旗!话说平石镇有啥玩意给你们瞧上了?”   小龙自我正名:“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金二侠’打,岂敢胡作非为?月芳,我没作案已经好久了,真的改邪归正了,反正有你养着。”   靖小哥不乐意了:俺婚事办不成,某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扣着俺娘子吃豆腐!当下漫声道:“小的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呢?月芳妹子,奴倌儿好想回家关门放狗!”   仿佛为提供旁证,小狐蹭一下坐直:“好像咱们不用去平石镇了!奴倌儿嗓门响彻云霄,快喊‘留下买路财’的专业口号!”   靖小哥是退伍军人、品行良好,拒喊某行业的专业口号,但人家自己迎过来了。   这是一队正在官道上行进的贩年货商队,看到群狗拖着古怪的玩意从后方雪野呼啸而来,断定是新潮劫匪,当即操扁担轮大刀迎敌。   誓言改邪归正的小龙率先停下,魔王子不得不停:小虎携阿欣也停下了。   阿芳是“老板娘”,当仁不让迎上前:“老少爷们干啥子?打劫麻烦吱一声,我等好拱手相送,省得诸位辛苦!”   众商贩一瞧:好个美貌小娘子!再看同行者,个个仪表不凡,还有小丫和残疾小哥,心知搞错了,忙着道歉寒喧,拉他们同行。原来这些人并非一个商队的,是小商小贩凑一块往平石镇去。   此地距平石镇还有三十多里,雪橇比他们快得多,自然不会同行。   雪橇日行近百公里,由于山地崎岖,虽然某魔少少使用了魔力,抵达目的地时天也黑透了。采购团杀到最大的福临客栈,二女累坏,睡大觉无话。   次日逛街,无非两条简陋小街。一伙养眼过头的帅男靓女沿着破街行进,倒成最大亮点,连老太太三岁娃都跑出来看热闹。   阿芳虚荣心大起,兴奋描绘她的未来客栈,把野店说的好似21世纪的游乐园。   靖小哥领会不了女强人的宏图大略,两眼珠在大小店面转来转去,然后相中一匹烟青水布:可怜他唱戏时天天穿得倍而光鲜,现如今好几年没置过新衫。   老板喜迎贵客,一边寒喧一边端凳取布。谁知布还没搁柜台上,一碇银扔过来:“这匹布在下要了!”   靖小哥扭头望去,店外立着一位着长衫的富态老爷,后有几个跟班。搁以前他肯定不敢吱声,这会儿小腰板挺得直直:“大爷,这布是小的先瞧上的,开罪了!”   便有跟班叫唤:“你看上的就是你的?平石镇你还看上了呢!买回去啊,就怕你那穷窝搁不下!老板,快替我家老爷包起来。”说着话便往柜台行。   阿芳纤手一挥寒光闪:“打抢啊?这可是光天化日下!”   某跟班跌了一个跟头,众跟班哇哇大叫要动手。富老爷摆手制止,亲自迈步取布:“小娘子讲点理,那匹布在下已经付钱了。”   阿芳“啪”一掌拍柜台上,银子弹起来,被她掌风一扫砸向富老爷面门:“不就拿银子砸人?老娘会!”   小镇人等哪见过这阵仗,追看帅哥靓女的轰一声全逃散。店里客人想逃,某美女横霸门口,只好一个二个往柜台里缩。   老板也想躲,又怕小店给砸了。但见凶美人腰一叉眼一横:“老板,那老肥猪是您的托儿吧?没这么抬价的,不是妾身说您,做买卖也得有点良心,有点职业道德,咱不能要钱不要脸是不是?这匹布多少钱?给个实价,难得我家奴倌儿看中!”   老板恨不能说不要钱了,又心疼:整匹上好布料呢!   那头富老爷冷笑一声:“孙老板,我可老在您这买布,付了钱的布还卖二家,坑人么?不想在镇上做生意了?”   阿芳亦冷笑:“吓谁呢?孙老板,您可千万别再跟这号肥猪打交道,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狂,指不定哪天他还冤您杀人越货呢!那您真成孙子了,还要掉脑瓜子!”   富老爷眯缝眼怒瞪大:“臭娘们,这是你开的店么?老爷我还就非在这买布!好狗不挡道,让开路95章弟妹头发长见识短   两强相遇,布店老板谁也不敢得罪,大冷天额角冒汗,拱手不停作揖:“都消消气,乡里乡亲的……”   阿芳咯咯一笑:“啥话?明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以后万一要是认识了,老娘我死活不承认!”   富老爷气得脸青脸白,先时跌一跟头的跟班扯了下他的衣角:“老爷,这娘们是个不识情理的拆白货,咱不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去别家罢。”   “等等!”小龙笑容可掬作了个揖:“对不住老哥您,我弟妹头发长见识短。不就一匹布?老板快包上,把那色近的好布都包上,送到福临客栈,就说何家娘子要的。这位老哥,我何家初到宝地,多有得罪,小弟有请老哥喝杯茶,您看上哪匹布拿上就是,算赔个礼。”   瞧这话说的,就奇怪“何小弟”您方才干嘛去了。富老爷心中别扭,待要拒绝,小狐窜上前:“大老爷您可不能不喝这杯茶,难不成连我家大爷一块恨上了?瞧您这肥肥鼓鼓的大肚皮,分明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嘛!走走走,小丫头给您领路了!”   富老爷听着这话味儿怪怪的,想发怒,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想甩手而去,脚不知怎么搞的朝着福临客栈走(~╭(╯^╰)╮!这不是有还位魔王子在一边瞧着,灵类不可参与凡人之战,但请一班凡人去喝茶好象不犯灵规)。   魔王子性喜享乐,驾到前他的部属就包下了福临客栈最大最好的院落,房有十间,一干凡人住不满,充仆的主儿们帮着住。   富老爷一行入了院,但见花厅里热腾腾的香茶点心搁满八仙桌,不过只有一桌,心道不够坐啊!   魔王子不识待客之道,只请心上人坐了,自个陪坐一边。   “何家大爷”没坐,也不请客人坐,进门就开问。小狐们算见识了该准灵的本事:只要他那对忽深忽浅的眼睛望到谁,甭管那人心中多不乐意,心窝里的话都往外掏。   原来布店冲突是有意为之:事起武夷山区好狗们大失踪,在山中转悠的雪衣门余孽自然注意到了,并把目光瞄向梅林客栈。今天一乘雪橇杀出,那速度那气势令他们不敢妄想拦截。可巧雪橇在官道边停了一下,他们逮住小贩们一问,获知里头有个残疾小哥,很像唱小曲的葛靖,便存上了心思。   说起来怪不得巴雅尔:接近平石镇有官道,而官道边的雪地好走些,绕路不是不行,但那样以凡间速度一天到不了平石镇,再说他们这种组合怕谁?   雪衣门也知道这伙人本事了得,只敢远远观察。   当阿芳们上街转悠时,他们看清了:三个贼一个保暗镖的,惟一的白道英雄“金二侠”眼珠子落在一个武功低微的美女身上,而“银蛇”、飞天双盗对葛靖呵护有加。于是就想朝阿欣和葛靖下毒,迫使这些高手帮他们弄出毒娃娃。不想一路下来阿欣、葛靖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没奈何,只好制造冲突。   不过这伙人中雪衣门徒只有那位跌一跟头的“跟班”,富老爷是平石镇上一霸,拿钱做事的。   审完了,小龙朝“银蛇”眨眼,阿芳挺身而起再扮泼妇:“X你M雪衣门,玩我夫妇!可巧我当家的叫毒手,练的就是毒功,送上门的毒娃娃岂能不笑纳?你们想拿回也成,愚夫妇在客栈恭候,别忘了带上大把银票!”   小狐一听来火,似笑非笑瞟了她一眼,把阿芳吓得一激灵。   某“跟班”则是暗喜,言:“银蛇,没我们的配方,你们有毒娃娃也制不出毒,不如联手。钱好说,今儿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事成之后都有重谢。诸位开个口,订金多少?”   阿芳哪还敢想钱,吃吃笑道:“兄台,妾身不过是不识情理的拆白货,钱也罢联手也好得问我那当家的。你们该不会不晓得我家的事都得问他吧?出门时他就发话了,有谁递信莫接,有谁递话只当是聋子,要找他去梅林客栈。”——没说假话,冷当家的大令。   “跟班”眼中闪出狠光:“今儿我即出手,没打算活着回去,盼各位给个准话。白大侠、白二侠,你们向来是对武功秘籍感兴趣,本门武功任你们选。杜小姑娘爱财宝,本门奇珍异宝任你挑。金二侠,梅林客栈是龙潭虎穴,平石镇却在平地上,拿不到本门之物这里分分钟化修罗场。诸位,我们要的不过是本门之物,帮个忙!”   阿芳心一寒,她没想到自己出门逛逛就会联累一镇的人,一时间傻在那儿。   “金二侠”混没当个事,笑容不改道:“抱歉,我已经改正归斜了,斜着走的斜,从此一心斜向快乐天地,什么毒娃娃杀人啊不感兴趣。阿欣吃饱没?咱们屋里下棋去。”   阿欣不知饱饿,就知腿发软走不动:21世纪新闻里成天报道携无辜者为人质的罪犯如何如何,想不到今天亲历!她使劲闭了下眼,极力平静道:“这位先生,我虽然不知道毒娃娃是什么,从你们的行事可推测是残忍的杀人利器,你们拿到手,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你死心吧!无论你们做什么,我姐绝不会给你们!”   除了阿欣谁都估到小狐没上来就下杀手,是想把雪衣门余孽诱去野店,她这一说把先时功夫全破坏。阿芳忙补救:“要是我做主,那肯定是不给!他奶奶的,小龙小虎你们都看到,往客栈去的孙子有哪个说跟咱们坐下来聊聊?我TM要不是听前头的人说了,还以为去到江陵能拿着钱呢!孙子哎,你听好了,即接了这要命货,咱就在梅林客栈长居久安,省得被你们分头击破零刀碎宰!”   小虎接腔:“月芳明智。要说梅林客栈,那真叫头号风水宝地,要啥武功秘籍?现演着,真刀真枪施展拳脚!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   小狐颇满意,嘿嘿笑道:“是这话,咱最稀罕宝物,架不住毒娃娃本身是一宝,咱呆店里随时可瞧瞧,顺带养养,跟自个的也差不多了。我说哥们姐们,这孙子还有这条肥猪和他的狗腿们,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不能留着吧?”   富老爷及其跟班立马跪倒狂叩头,惟一的“白道侠客”终于“主持正义”:“祸不及无辜,再说客栈情形不说出去,人家也能估到。”   “大侠”一句话,个个赶着买账,富老爷等被当场释放。   雪衣门余孽必杀,阿芳、阿欣不忍看,掉头回了房——阿欣想避开某魔,二女住在一屋。靖小哥、魔王子厚着脸皮跟了进96章挣挣小钱勾勾美男   葛靖虽说唱戏出身,终究是保守的宋代人,会做出钻进二女房间的举动,是因为阿芳要冒充“老板娘”,从没在葛家过夜,白天也忙,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小龙又贼心不死想将阿芳变成弟媳,老拿话损他,昨天还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携美同行,令他严重怀疑小龙是借小虎之名勾阿芳。   阿芳却毫无谈情说爱之心,她经过的事多了,一下反应过来:冷当家会那么顺当地同意她来平石镇购买年货,是想用她诱敌——雪衣门余孽看到“银蛇”活着,必定会认为另外的保镖“夫妻”和毒娃娃都活着,而这代表银蛇的真容雪衣门知道。雪衣门余孽天晓得还有多少,以后怕是只能呆在梅林客栈靠灵类保护了。   她估计这也是地球修真组织借机对她做警告。可恨,都答应留在野店了,没想到连出外都不能!YYD,以为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白捞文武双全能占便宜,还想把客栈发展成旅游景点笑迎天下客,谁知只能做地球修真组织的内部招待所,就这么在闷在荒山野岭度日,当一个小招待员!   心情不好当然要找出气筒,但见她张嘴便训:“奴倌儿,没本事的人等着挨宰!你说你吧,好歹有戏班底子,全着的手脚腰身比寻常人灵活多多。再看左脚,也就断了小腿,右臂足剩半截,你在店里没啥事,得空练练!不说去闯江湖,至少不让人轻看!”   靖小哥不服,低声分辩:“你叫我练歌的,说这样才能让客人千金散尽还复来,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阿欣本来沉浸在人类悲情中,一听这话直乐:“都‘往事不堪回首’了,还想人家做回头客?不如让他一次花个够,花光他所有,从今后,此情可待成追忆。”   阿芳郁闷:“世界已经太寂寞,统统走光了,叫我怎么过?”   “等死。”魔王子出言不逊,再煽动:“人生两只脚,就是要在大地上行走,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广阔的海洋、辽阔的草原?不想瞧瞧繁华的都城、美丽的边疆?”——跟俺周游列国去!   阿芳太想去了,无奈魔不会对她的未来负责,只好眉一挑:“世界很精彩,是因为后头有个家,我决定经营好我的家,不然会变成枯滕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阿欣心一痛,对和高伯元组成的家她还没有归属感,藏在心中的是前世老家,按这边时间计算,王生过世还不到一年,寡母肯定在世,却是再也见不着。   靖小哥记挂给野店揽客,昂首挺胸背诵阿芳教的广告词:“咱们一定能把客栈做成挡不住的诱惑——借问客栈何处好,梅林客栈家外家!”   魔王子从善如流:“我的家安在梅林,我的心留在梅林,与君共赏良景美景,享不尽人间温馨!”   阿芳吃吃笑:“多谢金二侠的深情厚意,据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儿酒醒何处?杨柳岸,一地野花!”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褒是贬。魔王子心态好,只当是夸他,乐哈哈道:“我的心愿爱花护花,我的使命快乐万家!”   “那叫愚乐大众。”阿欣苦笑,在她眼里某魔是个单纯货,忍不住提点:“鹰飞长空,偶然的艳#8226;遇只是擦身而过的心动,不该问明天。就要过年了,早些走吧,荒山小店怎么会是你的家?”   巴雅尔一听大起伤感,吸吸鼻子:“生命没有心动是一潭死水,不要赶我走,我又没干啥,无非望着美景滴口水。”   阿芳哈哈大笑,她本不是自悲自怜的性格,几句话一说心态已调整好:想那些想不到的东东干啥?梅林客栈里的美男比外头的帅多了,还超越种族品类齐全,英挺灵秀连残的都有!MD本美女拣起大学时代的爱好,挣挣小钱勾勾美男,顺带调教阿欣,别总这么傻不愣登。当下牵起她的手:“都别在这块悲秋伤春,看窗外冬阳照冰花,春天还会远吗?金二侠,如果你想吻我,千万不要忍着。”   “金二侠”惆怅:“我想吻阿欣。”   阿芳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直接,眼一瞪:“死都要忍!金二侠,我妹子是死脑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你为何不朝边上望望?太打击本美女脆弱的心灵了。”   靖小哥今天这么大胆,还因为在布店里阿芳对他大加维护,心里正窃喜呢,不想准娘子当他的面钓男人,委屈得凤目含一包泪。   巴雅尔心生不平,下巴一歪:“你自个朝边上望望,爱你的人在那儿!我呢,怕是永远搞不懂你们口中的‘爱’,你明明喜欢葛兄弟,为啥老骂他、老气他?”   “据说打是亲骂是爱,又叫打情骂俏。”阿欣硬扯出笑容凑趣,此前她认为阿芳是感动于葛靖冒死找来野店,爱上了这个贫穷的残疾青年,可看样子阿芳还是老脾气,就中意有钱男,这对葛靖是多大的伤害!   阿芳颇为不快,说实在的她没想过伤害奴倌儿,不过是本能地钓了下帅帅,而且是为了维护某傻妞!得,先安慰好泪人儿。于是朝靖小哥头上弹了个栗子:“打过了,齐全了!人说两条腿的男人好找,三条腿的蛤蟆难寻。切,三条腿的蛤蟆懂自强不息吗?我家奴倌儿这种一条腿的男人才难寻!奴倌儿什么事没经过,把头昂起来,赶明儿妹子替你塑上铜脚铁臂,威风一把!”   靖小哥涩涩一笑,硬忍着的泪沾上长长的睫毛,如一朵水莲花在凄风中绽开。   阿芳心一拧,取绢帕替他擦泪:“瞧你这模样,水做的林妹妹啊?要我不明白,真当你是飞机场真平公主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魔王子这些天没白过,自打知道阿欣的来历,已经恶补过功课了,虽说汪洋大海般的流行歌曲没背全,妇孺皆知的玩意还是知道些。当下晃头道:“那两个故事我知道,假的!想想吧,林姑娘整天皱着眉头哭兮兮,不说别人受不了,她自己吃得消吗?祝姑娘女扮男装那么多年生活在男人中,竟然没被发现,那她得多男性化?她可能美丽吗?怎么能把葛兄弟跟她们相提并论?不要糟蹋葛兄弟!”   阿欣失笑:“就是,葛兄是地地道道的美型男。”   阿芳拍了下头做恍然大悟状:“敢情单纯善良的我被欺骗了!小说传说这些玩意,一定要经过科学头脑缜密思索去假存真才行,盲信盲从害死人!”   某女不时冒出人家奴倌儿听不懂的词,身手又那等了得,幸亏靖小哥因残乞过食,受惯轻慢,没被自卑心压死,反倒觉得攀上高枝。小脑袋一侧,拣自个感兴趣的说话:“那些布料该送来了吧97章到哪去找好姑娘?   靖小哥喜爱的布料直到傍晚才送来,外带各色女子喜欢的鲜艳布料,竟有二十匹之多,估摸小镇各店上好布料全弄来了。   布店老板还不肯收钱,说富老爷已经付过了。以坑蒙拐骗为能事的龙、虎、狐客随主便,照单全收。   没有女子不看靓衫,阿欣也喜笑颜开地在那儿挑选。小虎师傅注重徒弟仪表,拿出渊博的知识在那儿做高参。   小龙瞅着直皱眉,大为担心弟弟在闹师徒恋还不懂遮掩。于是悄以心感传讯:“小狐狸,我弟跟你打赌打输,好象还有一件事没替你办,对不?你能不能叫他别干涉巴雅尔跟阿欣的交往?”   小狐心同此想,却义正词严地回应:“这叫啥话?莫说我跟高举人有交情,阿欣更是我家小姐,本丫头岂能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小龙冷哼:“阿欣等同我侄女,我会害她?小狐狸,你不觉得阿欣跟月芳的关系不大正常?伯元被冷淡了,竟勾#8226;引我弟!我并非反对同性恋,但阿欣和伯元已经发下生生世世的婚约誓言。伯元资质特别,拥有自主转世能力,如果他想修成阴性灵,下辈子可以附女体。可他这头跟我弟好,那头跟阿欣两个女子结婚,再加一个阿芳,太乱七八糟了吧?咱们最好在刚有苗头时,设法让阿欣回归正途,能办到这点的非巴雅尔莫属。阿欣心存愧疚,肯定会对伯元好些,只要她给点好颜色,伯元别提多开心,那就不用犯愁了。”   小狐心中打了个顿,曾经她压根没把高伯元当回事,现在承认他脑瓜不错,但在修真上会有造就,她到今天也没看出来。至于血焰花对高伯元的偏爱,她当成是高徒天生怜惜弱小,想不到元始天尊的门下会有这一说。但一个连元婴都没有的普通凡灵能自主转世,太离奇了!得,宁信其用。   她决定为本组织成员平反正名,两眼一斜:“龙哥,说到谁勾谁,于大侠亲眼看到你弟那啥高举人,愤而以身犯险主持公道,却被你弟倒打一靶,这事没忘吧?”   小龙苦闷,就他自己看到的情形,也是小虎盯着人家眼都不带眨,而发生这种事的根源在他——他和小虎本是一块修道的师姐师弟,他一心想修成阳性灵,拥有自行转世的本事后世世投胎为男,才有今天的尴尬。   小狐嘿嘿一笑:“其实吧,没事别吓自己,旁观者清,你弟也就是不满你乱牵红线。我看他喜欢刘素云,要不然怎么会去盗人家的剑谱?”   小龙皱眉,他对弟媳的要求不高,只希望来历简单,阿芳转世至今只有三世,且一直是人,跟刘素云做姐妹的那一世为原始灵。大好神种之躯没被孤魂野鬼抢去,肯定是同胞妹妹刘素云的关系——这位新的“天下第一剑”大有来历,是万年妖灵附体!果然跟她扯上关系,不知多罗嗦。兄长难为啊,阿芳不成,阿欣最好别成,地球又越来越糟,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姑娘?但愿灵气缠绕的武夷山区有,哪怕是不怎样的原始灵也行啊!   龙同学独自苦恼,小狐拖了小虎做说服工作,这么开头的:“你希望阿欣做白痴,还是希望她做聪明人?”   小虎吃过的亏太多,直眉直眼打回票:“现在这样就好!”   小狐叹息:“你不是崇拜本丫头嘛,那你得学到家,我收的徒弟都比我强,不用调教,阿欣怎么看也不及一肚诡计的你。”   小虎谦虚:“过奖了,我哥都说了我们已经改邪为正,从今往后不玩诡计,只求安宁度日。”   小狐大叹:“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见巴雅尔围着阿欣转?一天两天没关系,一年两年不在乎,十年二十年不怕他,十世二十世呢?”   小虎撇了下嘴,虽然他同情高伯元,但徒弟的安全更重要。这些天仗小龙洗脑,他也在琢磨是不是利用巴雅尔的感情弄个免费保镖。于是一本正经道:“巴雅尔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相信他不会伤害阿欣。”   小狐可不想“止乎于礼”,便是不关心高伯元,还有冷青云,焕生也不知啥时又要反对什么包办婚姻,某红颜祸水能技巧地打发掉那叫最好!于是摇头晃脑道:“悲剧,就是这样诞生的!敢不敢打赌,就这两天,你做个睁眼瞎,看巴雅尔会不会拐走阿欣。”   虎同学只想捞个保镖,徒弟被拐走的风险可不敢冒。鉴于在小狐手上从没赢过,两眼乱转:“你打啥主意?谁都有劣根性,大块金子搁眼前,没看守,有几个会不偷?”   小狐贼笑:“咱不看守,自有看守——柳晓青过来了。”   小虎心咯噔一下,他本来就不信神族放弃了,这会算证实。说起来他和小龙与某幼神是老交情,打架喝酒互相坑蒙拐骗啥都干过,这回在野店相逢却连招呼都没打!   思衬一阵,他肃容道:“我想跟柳兄聊聊,麻烦你引个路。”   小狐诡计得逞,蛮不在乎摆手:“犯不着,他回梅林客栈了。慢些走!吃过晚饭再去,我不想让巴雅尔发现他,你也不想神魔在地球开战吧?”   小虎地球人一个,当然不希望地球遭殃,晚餐进行得一派平和。   得了暗示的魔王子很识趣,没去缠阿欣,一个劲跟虎师套交情,套得他烦不胜烦,借口“累了”溜回房——杀回梅林客栈了。   二女倒真是累了,草草用过餐就回房休息。   阿欣想着葛靖可怜,不顾疲劳拉开恳谈架式:“阿芳,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的话我不说了,葛靖那么不幸,你搞那啥勾当避着他些!你迟早会有更合适的对象,这之前先安置了他。这不马上靖康元年,战争难民中姑娘多着。宋代谈婚论嫁,不像21世纪要先来场不知能不能有结果的恋爱,你做主买一个老实本份的姑娘就行了。”   阿芳气坏,柳眉倒竖:“少出馊主意,我才不会把奴倌儿给别人!他自个不找上门,我也要钓了来!少跟我提什么宋代不宋代,凭啥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左拥右抱98章腹黑女捧杀魔王子   扯到两性战争,阿欣一肚皮话没法再说,心的话俺这脑瓜不适合讨论千古难题,甭管宋代还是21世纪都是强者手握话事权,反正没谁能把阿芳浸猪笼。   阿芳的宏论却只是开了头,训曰:“你别被奴倌儿那付乖巧样骗了,先时我还以他是你的转世!这人啊,以前是戏班子台柱,演技可专业了,比人弱时装小扮乖,飞上枝头就成大爷恶霸,我怎么能放他去祸害别人?得,为了广大女同胞的幸福牺牲我一个!阿欣,你说我怎么就这样崇高?太舍己为人奋不顾身啦!”   阿欣恶寒,以手捂肚:“我晚上吃的比较多,不想吐,你就饶了我!不过是劝你给人家留点面子,葛靖落泪你不也舍不得?”   阿芳点头,发出颇为醒悟地沉吟之声:“你提醒了我,收拾男人不能心软,不然怎么把我家奴倌儿训练成新好男人?”   没治了!阿欣愤恨:“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就可劲折腾,把几世修来的福全折腾光!”   别说,这正是阿芳对好友的看法,当下一脸春风胡诌:“多谢赞美!我别的本事不敢说,勇气大把,从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要不要向我学一下偷情绝技?你都结婚了,任务已经完成,该享受人生,我看你对金二侠挺有感觉。”   “胡说什么!”阿欣烦恼地皱起眉,心道哪来的“金二侠”?就一个魔王之徒!都快被他烦死。   阿芳吃吃直笑,话说人家上辈子有一大遗恨,就是某个长得像高伯元的阴毒男追阿欣时,没能将之黑掉,末了连自己都吃了大亏。她认为这是当时太年轻的原故,如今积累了一辈子经验,黑不掉张牙舞爪的魔男,白活了!   但闻情场枭女笑吟吟玩阴损:“金二侠虽说长得像个小老头,这叫成熟!没经过风霜雪雨,他那一张脸怎能变成桔子皮?瞧人家多会疼人,昨天我统计了一下,叫了你57次上雪橇坐!明知小虎不会允许啊,但人家坚持不懈,我从没见过像金二侠这么有毅力的人。”   她说的带劲,却不知隔墙有耳,咱们的魔王子正拉开视窗在那边偷窥,闻言很不舒服地摸了一把脸,好不仇恨金家老二,明明只有二十六七,竟敢长出这么多皱纹!不对劲,一定是于百通在搞鬼,故意把老子弄丑!哼,索性恢复本貌,乌兰图娅一定会拜倒在我的无敌魔力下!   枭女继续歌颂:“金二侠脾气多好,跟我养过的金毛犬挺像,跟谁都玩得来,有回小偷摸进家门,我家金毛犬跟贼打得火热,把自己的狗粮送给贼吃。金二侠的红粉知己一定很多,这样的情人上哪找?还好你没选那个巴雅尔,太凶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见过他那德性我算有了感性认识,一个不对眼,准把人咔嚓……”   魔王子委屈,心的话我很凶吗?貌似从没咔嚓过凡人,羊都没宰过,都是人家搞好了给我吃!   阿芳尤在叨叨:“找情#8226;人就要找金二侠这种,你家阿元脾气虽好,太冷清了,笑起来都不快乐。唉,孤儿出身就是这点不好……”   阿欣心一痛,以前的高伯元才不冷清,腹黑自信,都是这场糟糕的婚事把他变了样。   “怎么了?”阿芳拍了下她僵硬的背:“抽筋啊?人生得意需尽欢,我就欣赏金二侠的潇洒,为追红颜家不归。换你家阿元,大过年的,肯定是老婆孩子热坑头。当然啦,阿元可靠,但你不能为一棵树放弃森林,穿越定律是见帅就钓……”   阿欣再忍不住:“我不是你,在这种事中无法得到乐趣!”   阿芳心道你能得到乐趣,我岂不是白用功?当下将麻烦翻倍:“真的?可别口不对心,我太想跟金二侠来个一夜#8226;情了!别说什么会伤害奴倌儿,他不知道,那就啥都没发生过,此乃偷情的不二法门……”   类似调调阿欣上辈子已听够,烦躁道:“别说了!什么都能欠,就是不能欠情债!如果可能,我多盼以前那些事没发生过!不是为着三纲五常好女不二嫁,是怕麻烦!如果可能,最好不跟男人过,要是能一直像我们当初在Q市出租屋那样静静生活多好。”   如烟往事飘过,阿芳鼻子有些发酸:“是啊,到广州后就乱糟糟了。”   阿欣眼眶一红,急忙翻了个身:“睡吧,好困!”   “好困”的她在黑暗中睁大双眼,高伯元、巴雅尔的身影眼前晃动,几天前她就认出了巴雅尔,想向小虎求证又不敢,心中恨恨:我怎么会蠢到招惹这么大的麻烦?我又不具备挑战自我搞3P的能力!   巴雅尔眺望着她,满腹苦恼。可怜他自打遇上某“特殊殉道者”,快乐生活泡了汤,许多从未有过的情绪冒出来,呜呜,悲剧啊!   自悲一阵,魔王子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向神学习搞洗脑工程!   巴雅尔同学是行动派,立即发信息调资料。很遗憾,魔族关于性只有一条“彼此相悦即可”。   惟有向神族学习了,好在这些资料是公开的,动动手指就把神造凡间的相关东东调了过来——   性是圣洁的(╰_╯!不能要,又圣又洁还搞个啥?嗯,俺改成‘美好’);   性是自由的(∮~∮~!太好了,照摆不误!);   性是花与露的结合(‖¤¤‖呜哇哇,怎么想到这么棒的词?);   性涉买卖、占有,将对方变为私有财产即为犯罪(!∥≥⌒≤∥!太对了!那个凡人高某搞占有,他犯罪!!!);   性涉强迫对方意志,罪无可恕(Q_Q!俺没有强迫阿欣的意志,她也很快乐,俺没有犯罪,真的没⊙⊙﹌﹌);   ……   理论研究工作魔王子不大擅长,把小龙、小狐为他安排的浪漫夜一举浪费还没完成,次日拒绝出门。   阿芳先松一口气,她才没打算弄个魔做情侣。阿欣也松了口气,又有种莫名的失落,然后更加内疚,觉得自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   阿芳没功夫安慰她——以后出来的机会微乎甚微,简陋小镇变得格外迷人,逛无可逛跑去富老爷家做客,害人家再度颤颤兢兢地大破费。   小龙笑在脸上愁在心,他也窃听了二女昨晚的密谈,百合倾向排除,却冒出更加严重的问题:阿欣情窍不开,搞不好伯元会爱上我弟啊!傻了,我弟的媳妇难找,伯元的妾侍好寻,那小子还曾对老子扮的“葛家闺女”色迷迷呢。   因了小龙这一念,富老爷又忙开了,打着自己要找通房丫环的旗号,把小镇折腾得鸡飞狗99章快魔的洗脑工程   小龙借富老爷的旗号找“通房丫环”,令小镇在爱情光芒的笼罩下鸡飞狗跳,性喜折腾的小狐却没去凑热闹。人家情窍未开,对这些事其实兴趣不大,反正要解决掉阿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还是谋眼前利益为上。于是乎时不是便催问笨徒、幼神有没有找到新灵源,活似恶霸监工,把那两位催得火大,要求她自己去干活。小狐立马拉出“要照看两个转世女”这一无可回驳的重大理由做挡箭牌……   转眼腊月二十七,明天得回客栈。魔王子的准备工作虽然还不大充分,考虑到回去后阿欣对着高伯元不利于洗脑工作的进行,他决定还是在平石镇进行,为此光明正大地向小猁子打了个招呼,说是要跟阿欣谈谈。   小镇没啥夜#8226;生活,次日又要赶路,二女早早歇息了。   亥时许,快乐魔再度潜入阿欣的“梦境”,以魔音将凡女灵体引出。   众所周知,谈恋爱营造环境排第一,快乐王子殿下令万千魔花在小镇的上空盛开,搞得星月失踪,乃至晚歇的小镇人以为又要下暴雪。   受“罪无可恕”的影响,他没施展性#8226;魔力,但恢复了本尊之容。   阿欣飘入七彩花海,看到一个英挺不输于神王子的家伙情深款款迎上前,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在发梦,苦恼地晃头:“巴雅尔,你老在我跟前晃,叫我怎么忘了你?”   魔王子激动又不满:“无论我变成啥模样你都能认出我,分明喜欢我,为什么要忘了?你说过要永远记住我,这么快就想食言!”   内疚压垮凡女,呼天抢地:“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不怕不怕,世无思想犯,我不说谁知道?只要在现实中断然拒绝他就行了!”   魔王子愤怒,脱口叫嚣:“你是可以拒绝!但我不保证你拒绝后,我会对你做什么!”   由于快乐魔此前从未威胁过阿欣,她更当自己在发梦,乱七八糟喃喃:“只能婉拒,反正我结婚了,理由好找得很……切,你就自恋吧,巴雅尔都兴趣转移了,你还以为你真有当祸水的资本……”   快乐魔大怒:“谁敢说你是祸水?欢爱只要彼此相悦即可,结婚算个P!”   阿欣以为是自己的潜意识,惊慌捶头:“禽#8226;兽不如啊!”   魔王子岂容凡女辱骂魔族理念,腾一下窜成狰狞魔,吓得凡女扑嗵跌倒。   某魔紧急变回原形,痛苦地发现要克制自己很困难,干脆封了阿欣的声,滔滔不绝玩一言堂。   阿欣越听越慌,黑玉般的双眸蒙上水汽,意识海外泄,某魔不用探便轻易感应到:“我竟敢这样想!太可怕了,难怪要存天理灭人Yü!呜,灭人Yü!一定要把人Yü灭光光!务必记住,只有婚姻中的性才被人们认可,余者都是污秽……”   快乐魔愤然拿出他改编的理论:“性是美好的!婚姻是为了让孩子平安长大而存在的!神造凡间的神圣婚姻保护的都是孩子!成人拿着婚姻要求对方只能有惟一性#8226;伴叫占有,是犯罪!”   阿欣更不安了,眼一闭厉行自我催眠:“没有忠贞叫靡烂!不可以坠落!老想这些事,我还能有多少精力修真……”   快乐魔大感挫败,决定改弦易辙,温言道:“你肯定能修成,慢慢修。学习是快乐事,搞成什么头悬梁锥刺股还有啥意思?也就地球,什么都变异了!得,我又不是非性不乐,我从没想过占有你,我是不希望你被骗人的玩意困住。乌兰图娅,你即认为没有性的关系才是纯洁的,我做你的好朋友,笑一个!”   阿欣哪笑得出,仗阿芳洗脑,她已经认同某魔就一只跟随本能行事的金毛犬,要求天真犬犬也灭去Yü望,只说明自己自私又虚伪。   自惭自愧快把她的心绞碎,呜咽道:“我哪还有一点人性!巴雅尔,亲爱的巴雅尔,你快走吧,我不愿你发现我这么无耻……”   巴雅尔大为心痛,认为都是神族欺骗导致的。他没意识到魔族这方面的灵规之所以就那么一句,是因为灵不需要——灵因直接育后不容易,精神要求高那种需求淡,有的干脆没需求,像他这号以泡妞为能事的属稀有品种,他能成魔王开心果与此关系莫大。而神族搞出人类,第一目标是育新神,导致人常年发#8226;情,物质生命又脆弱,不加限制,人类很快在靡烂中完蛋。神为了给人类做表率,才制定对灵来说可有可无的清规戒律。   自认真理在握的快乐魔将美人揽入怀,大骂:“该死的神族,把你骗到这份上!会洗脑有啥了不起,咱们慢慢来……”   失控中某魔的那啥力量释放,阿欣软成一瘫,迷蒙的眸子深处闪动点点挣扎的火光,长长的乌黑发丝飘扬而起,是那样美丽绝望。   快乐魔大痛,一遍遍低呼:“我不会强迫你!一定不会强迫你!我等着你修成……”   正此时有曼陀罗清香淡淡飘来,快乐魔一惊——曼家神这时跑来,肯定是想做交易!   他可不想拿心上人做交易,对对,有天士在侧盯着怎么做得成交易?话说该死的小猁子干啥去了,怎么还不来?   清弥天士没可能跑来,某魔忘了他曾下令别灵不许偷窥他幽会。神也很有修养,显形在花海边上,请小魔通报一声。   魔王子恨得肚里长牙,因为魔王陛下坦护私生子,他幽会是避开下属偷偷摸摸进行,不想驾到的神抓了一个小魔随行,如果把神拒之门外,神肯定嚷嚷,传到陛下那里,俺见都别想见阿欣了,还怎么保护她?   神踏入花海,快乐魔眼珠子蓦地鼓突——不是曼家霸王神也不是传讯小神,竟然是主神之苗!王八蛋想立功上位?噢﹌﹌那天就不该不支持天士通报各族!怎么办怎么办?死小猁子,神来抢你的徒孙了﹌﹌﹌﹌   魔王子还没来得及破釜沉舟狂呼,阿欣已经感应到熟悉亲切的气息,激动蹦跳:“小源源?100章幼神要找替罪羊   魔王子发慌,幼神也紧张,柳哥儿同样是偷偷摸摸跑来的。至于随行小魔,那是小龙小虎的朋友,并非魔王子的下属。   阿欣一叫唤,幼神紧急幼神化成一只头顶金冠、神气十足的巨蜂鸟,捏着嗓门细声细气道:“小生生,祝福你!快乐王子殿下,咋这么一付如临大敌的架式,我是特地来恭喜二位的!”   “放开我!!!!!!!!!!!!”   阿欣的灵体眨眼化成通体碧翠的蜂鸟,在魔王子掌中没命扑腾。   “莫急,待我问问他。”巴雅尔强忍愤怒温言抚慰,再从牙缝里朝外蹦字:“原来是柳阁下,您居然会是曼氏幼神,在下走眼了!乌兰图娅是你栽培的?原来她的男性意识是这样来的……”   “是我自己要做雄蜂鸟的!”欣蜂鸟黑亮的针瞳小火焰腾腾:“小源源是我兄弟,不许你污蔑他!!!”   巴雅尔忙将她拢在掌心:“对对,幼神嘛,当然是圣洁善良的!柳阁下的‘恭喜’在下笑纳了,还有什么事吗?”   柳晓青也朝阿欣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温声道:“小生生,我曾想带你踏上浪漫之旅,未能成行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现在你自己找到了所爱,我好开心。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位朋友,他是我的小生生!”   一道隐蔽的灵影从柳哥儿身上飘出,巴雅尔再吃一惊:是个未修成的凡灵,身带点石成金的玄灵之息、敢死冲锋队星歧灵之息,外加神息和灵见灵头痛的杂乱地球灵息,修成后绝对是强横战灵!哼,可惜你没修成,一介半灵跟没修成的幼神联手,就想干掉本王子?   半灵和幼神并无开仗之念,他们是借小虎掩护偷偷前来与魔会唔的,态度好得不得了。小生生落地便施礼:“快乐王子殿下安好!”   快乐王子魔眼一瞪:“好个P!说那么好听的话干嘛,不就是想抢乌兰图娅?”   高焕生笑眯眯:“殿下误会了,我是支持你们的,你问阿欣就知道了。”   阿欣赶不急做旁证:“他叫高焕生,是好人!你别见着谁都当人家不怀好意!”   巴雅尔对小凡女的判断力了无信任度,忍气道:“是是是,就我是恶魔。”   高焕生肚里来气:“给自己涂脂抹粉能理解,哪有你这种往自己身上泼污水的?快乐王子殿下,你拉个结界,这总放心了吧?”   拉个结界困住两凶灵,提议是不错,但结界也可以打破!再说魔王子还指着伟大正义的天士来掺和呢,当下皮笑肉不动道:“有什么不能上台面的事要干?”   柳哥儿嘿嘿笑:“给您猜中,是想请你帮忙。别误会,跟阿欣无关,是我们两个的事。你看,你想和阿欣在一起,我俩也想在一起。拉个结界吧,我们拉会被发现。”   巴雅尔只当他们想在结界中搞阴谋,但堂堂魔族王子怕两个尚为凡灵的家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于是唰地拉下结界:“请讲!”   高焕生便说了:“是想请你离开梅林客栈……”   巴雅尔喷笑:“二位认为可能吗?我可没有乌兰图娅这么好骗!”   小生生是火脾气,今天来求魔,端正态度放低身段,谁晓得说来说去某魔都瞪着两只牛魔王的眼球左右怀疑。小脾气上来张嘴开骂:“没看出来您幻想能力挺强的,遍天下都是您的假想敌!咱们今儿是头回照面吧?这么赶不急把我们往敌营中推?得,顺您的意,我往敌营站了!阿欣,你看明白,这家伙哪是好对象?跟梵牁不愧是兄弟!就说了,神跟魔怎么会成天敌?原来都是半疯全疯有狂躁病,小心他咬你一口没地头医!”   别说,有时就是要骂骂,魔王子的疑心给骂没了——从半灵说的神魔关系,可知此君对灵界一知半解。他对灵界不了解,幼神没可能不了解,这一对肯定是刚恋上,正当情热。嘿,堂堂幼神爱上不该爱的地球灵,还是阳性,麻烦挺大。   于是快乐魔举起招才旗:“对不起,方才多有冒犯。你们的苦楚我能理解,神族很多清规戒律透着不可思议,我族之规是按生命天性制定的,比如阻挠两位在一起的灵规就没有。柳阁下,自然凡间之灵修成自主选择去向,我族大门朝您敞开。”   柳阁下不带劲——没可能,别的地球灵可以这样做,他不但不是地球种,还是主神之苗属战灵,胆敢跑去别族叫叛徒!照说他这种级别的族宝,不管到哪都有神师在侧照应,特别是儿时,要培养他对神族的忠诚,问题是地球为自然凡间,为免被别灵发现来打抢,只能暗中照应,直到他懂事才打招呼。照曼氏大神的看法,虽说此宝记忆被锁,执念尤在,不可能背弃家门。谁知这家伙硬是头生反骨忘恩负义,一门心思只想过他的逍遥日子!   柳阁下很诚实,坦言相告:“谢了!魔族不需要第二个快乐王子,便是您,也没可能老呆在地球,听说您重任在肩要把快乐洒遍各界各空。我嘛,胸无大志,劳碌神、辛苦魔都不想做,就想跟小生生在地球轻松度日……”   快乐魔眉一挑:“可能吗?你身带曼陀罗金刚核心能量!”   柳哥儿嘴一撇,来了通标准的曼氏无赖逻辑:“不都是修出来的?实话跟您说,神族没有为难我,是地球朋友同心协力想把我献给神族当牛做马!没法子,我只能寻找替罪羊,为他们另找一个合适的去做神。但您呆在梅林客栈,我不大方便……”   快乐魔眼发亮:“他在梅林客栈?谁?”   柳哥儿嘿嘿笑:“您说我能告诉您吗?拿那个白玉虎来说,我早就认识他,想着他要修出曼氏核心能量还有老长距离,不着急,或许能找到更合适的呢?好了,就这么一会功夫被天士抢走了!(>_<!切,人家不知培养了多少世!)这位我是上心了,我要一手一脚细栽培。殿下,您想跟阿欣见面还不简单?不管在哪,一抬脚就来了,犯得着猫在野店?您在那里,我那些朋友说啥都不让我去!”   快乐魔眼珠子骨碌碌转,话说培养徒弟太辛苦了,更别提在地球培养,稍不注意染上毒啊杂息啊什么的玩完。他在地球最佳空间混了快二十年,还周游列国,到今天只拣着一个于百通,还被否决了:有杂息!要是幼神培养出来一个,俺到时空手套白狼……慢着,姓柳的是曼氏神,撤谎不用打草稿,他不会是想偷阿欣101章快乐魔的纤纤心   神与魔打商量,旁听的阿欣想着和小源源度过的一生,满心悲苦,见魔王子一张脸变幻莫测,含泪道:“巴雅尔,我和小源源在一起时,无法给他幸福,不知多盼能有补偿机会。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小生生,帮帮他们吧!亲爱的,我不愿你为了我滞溜客栈,如果你真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和我做好朋友,去你要去的地方吧!我一想到小源源那时因为我,一辈子困在一片小小的山林中,我就好难过……呜呜呜……”   高焕生醋意大发揭密:“那是幻境,‘小源源’是虚幻物,是晓青想给你一个美梦!他以为自己程序设计厉害,但爱情怎么设计得出来?气愤了吧?只管揍他一顿!”   巴雅尔便追问幻境是怎么回事,高焕生滔滔不绝连底兜(见本文“浪漫之旅”卷)。柳哥儿不好拦,又不敢解释“小源源”确实是他,心虚得把自个弄成面瘫。   魔王子疑心大起,认定所谓的“幻境”是专门用来奴化殉道者之地,含讥带讽道:“真相总是如此不堪入目!”   阿欣早当“浪漫之旅”是个梦,包括此刻所遇统统是梦!苦涩道:“我明白,是我一味强求,令梦都不美丽。明天我一定要去告诉巴雅尔,我骗了他……”   “你什么错也没有!!!”魔王子快气疯,又强自按奈。无论他多想保护阿欣,身为魔族王子没可能长呆地球,顶多呆到天鹰的天年,便是这短短几十个地球年也无法陪伴在阿欣的身边——鹰巢部属已经催了他好几次,因为天鹰使命是出使列国兼通商,猫一个野店干嘛,更别说掺和到宋国与金国的战争中。可恨天士不许他带走阿欣,哼,得跟小猁子谈谈,把阿欣安置到魔族控制的凡间,那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不见得,本族经常跟神族搞些桌子底下的交易!   悲愤悲苦的魔王子双眸闪出坚定的光芒:“柳阁下,乌兰图娅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长眼睛都看到她喜欢我,是神族施诡计,令她发下与高伯元生生世世结为夫妻的誓言!但灵界没有一女只能有一夫之规,我会等到乌兰图娅修成,等她点头,与她携手!”   半灵满脸感动,幼神则给震傻:的确是连神族都没有这方面的灵规!为育种,灵与人的婚规有,但灵与灵……太扯了,结了婚也不会被认可吧,灵只认核心能量一样的是一家!不管怎么说,给这小子钻到灵规漏洞。   阿欣更是吓傻,不敢相信自己的潜意识中有如此疯狂的念头,抚额大呼:“我疯了!无药可救地疯了……”   柳哥儿察觉不对,咳嗽一声:“不是你想像出来的,是灵体相会。”   阿欣两眼发直:“这还不是想像出来的?才修真,就跟你们灵体相会了!明天我就成神了!不,成魔了,走火入魔!”   魔王子将之揽入怀,缓缓令她昏沉过去,再抬起头,一对绿眸燃烧着控诉:“她疯了,一个疯女,没资格做殉道者了吧?”   高焕生同情又来火,苦笑道:“此事没有再解释的必要,看行动!束缚阿欣的誓言我能破掉,高伯元是我堂兄,我太了解他。只要您不在他面前晃悠,时时提醒他有竞争对手,不会遵守誓言的是他。”   魔王子无心再谈,冷淡道:“我考虑一下。两位请回,我要送她返肉#8226;身。”   。。。。。。。。。。。。。。。。。。。。。。。   灵泪落、损灵体,阿欣灵体本来就弱,折腾那么一下,次晨爬不起来了。   魔王子已经去掉天鹰脸上的易容物,闯进二女房间咋呼:“躺着躺着,病了还折腾个啥,我在这儿照顾你,让他们回去!呃,我是乌日古德!”   阿欣费力思索了会,才想起某魔报过一回的凡名,哼哼:“我记不了那么多名字,反正都是你!唉,过年得回家,不能留这儿。阿芳,扶我去雪橇上。”   阿芳便风情万种地朝魔飞媚眼:“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乌兄弟,如果你回家的路太遥远,一块去梅林客栈,肉管饱酒管醉,老话说相逢即有缘,人不轻狂枉少年!”   如果不是情有所钟了,快乐魔或许会对情场枭女感兴趣,这会只抢着将阿欣抱起,一脸委屈道:“走就走,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要她扶你?”   阿欣一愣,心道咱俩的关系啥时净化成朋友了?不会又在发梦吧?   昏沉的脑瓜容不得她去分辩是梦境是现实,咕哝了一句:“对不起。”   魔王子心酸:“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宋国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规。那是错的,是人为制造同性恋。你和老板娘不是,莫跟自己为难。我答应你,安排好后我就去福建路,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阿欣头蒙,下意识“嗯”了声。待到在雪橇上躺下,才忽地回过神:“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魔王子正想打个结界罩起她,这下又将她抱起,眼巴巴问:“不想我离开,对不?”   阿欣暗自叫苦,强笑道:“不不,你肩负重任心怀梦想,一定要踏上征程,绝不能半途而废!你在我心中无比高大,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咱们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绝不能变卦食言而肥,对不?”   魔王子幽幽叹息:“我只盼你快乐。”   阿欣张了张嘴,一个词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小脏心哗啦啦塌了一角。   阿芳有些难过,觉得某魔还是有几分真情,但小小凡女哪承受得了如此厚爱,不如挥剑斩情丝一断了之!于是带笑宽慰:“乌兄弟,阿欣就一个宅女,我这做姐妹的,让她笑口常开或许办不到,安宁度日没问题。”   魔王子没接腔,也不当车夫了,就这么抱着阿欣一路发呆,把一干凡人整得差点举白旗投降。   返客栈后,魔王子第一时间找小猁子商量,将曼氏幼神恶毒污蔑了一通。   正义天士同仇敌忾,肚儿一挺冷哼:“让他们来,我倒要看他们怎么偷走阿欣102章魔王子的无奈之举   小猁子大抱大揽,魔王子另有所图,一脸忧心忡忡:“或许他们不会现在下手,而是等到我们失去警惕的时候。乌兰图娅修成需要很长的岁月,我虽然在她的身上落了印记,可我如果在别的界空,感应到不对,也没有办法片刻赶到。要是……能把她转移到别的凡间去就好了。”——琢磨过了,安排到魔族控制的凡间,再先斩后奏搞一个人间婚礼。为育种,人与灵的婚姻各界各空不光认账还特别尊重,魔王陛下再怎么偏向私生子,为了面子不会不承认这单婚姻,进尔为了面子不可能拿阿欣跟神族做什么交易!   小猁子哪听不出,暗骂神魔没一个好东西,天晓得你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交易!   但闻他义正词严道:“地球灵不能出封印线!阿欣的安全只管放心,小虎修成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嘛,再说地球需要观察,我会率小龙小虎长驻地球。你不能长驻地球,你们魔族总不会没魔在此,有兴趣只管跟着,当个见证!XXOO且看曼陀罗玩啥把戏!”   魔王子磨破嘴皮,小猁子拒不上当,搞得巴雅尔同学真的忐忑不安。因为小猁子是小动物天性,性喜到处游逛,“飞天双盗”一路货。魔下属嘛,他一个战魔都没带,怎么对付曼氏神?   正纠结郁闷,锐目苍鹰又一次代表鹰巢下属来催驾,想赶去繁华的福建路过年。魔王子火冲脑门,哇哇哇大发牢骚。   于百通憋气,他本来就看阿欣不顺眼,好不容易荡#8226;女嫁了人,天鹰还执迷不悟,该死的祸水被神族收走最好!   思衬一阵,于大侠走起迂回路线:“冷青云告诉我有个地球修真组织。别人我不敢说,冷青云肯定不愿刘夫人当殉道者。他手下有这么帮人,保护不了刘夫人也能拖一拖,清弥天士马上就赶到。”   地球修真组织成立时间不长,魔王子还不知道,立马追问详情。   于百通知道得有限,应付道:“说是一些不爱惹事生非的地球修真人凑在一起研讨修真法,可我看多半是神鬼两族搞的傀儡组织。冷青云肯定是头目,他问我参不参加呢。以他的身份不会不知道内部消息,反抗不了神族,他可以给我们递话。”   魔王子精神大振:“你去参加!”   于百通不乐意:“我的身份已经曝光,得到什么情报也是假情报。”   魔王子大力摆手:“不是叫你当间谍,是代表魔族参加!”   于百通心动,他还不知道自己加入魔族的申请已被否决,可劲点头:“也对!说什么‘不爱惹事生非’,只怕各族代表都有。”   魔王子两眼珠骨碌,飞快地编造套人语:“这类组织别的凡间也有,群众组织罢了,没啥大说项,有那么点名义上的影响力罢了。实话告诉你,你的灵质有杂息,得花很长时间才能提练干净。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随便找一个人参加,不耽误你。”   于百通心揪揪,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灵息别提多棒,怎么会有杂息?但见魔王子一脸老谋深算问:“高伯元是不是这个组织的?”   于百通讶然:“不会吧?他是普通凡人。”   魔王子冷笑:“他才不会是普通凡人,绝对是地球修真组织成员,不然会成为乌兰图娅的丈夫?你帮过他,好接近。跟在他和乌兰图娅身边,对你的修真大有好处!清弥天士是自然凡间修成的,还栽培出白玉龙、白玉虎。乌兰图娅刚开始,他们挑选的修真地肯定纯之又纯,会有助于你的灵质练化。”   于百通心落回肚里,认定是魔王子是为了私欲骗他当保镖,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别的不说,出个意外,魔王子能饶过他?当下认小服低:“殿下,我还没修成,打不过神。再说还有凡间俗务……”   “鹰巢那边我去打招呼。”魔王子肃整面容:“我对你的实力充满信心!百通,我怎么上位的你清楚。把握机会,不然入族后要从底层熬起,啥时才能出头?”   于百通心大动,虽然情感上对保护荡#8226;女很排斥,但理智告诉他绝对是大好机会!   魔王子再加码:“这么一来,你也方便跟杜姑娘相会。”   于百通脸一红:“殿下莫听何不能乱讲,没那回事!”   魔王子邪笑:“这样啊,那苏苏娅怎样?”   浓郁花香中,一位双目幽闪、身材高挑、波涛汹涌的魔女从虚无中摇曳生姿地飘来。于百通只觉得喉头发干,天可怜见,他清心寡欲修真多少世,这一世被玉狐破了功,弄得这些日子老发春#8226;梦,而玉狐又不是能长相伴的人,有个魔女……未来伴侣都搞定!   可怜于百通终究还是凡人一个,搞不懂灵心灵情。人家苏苏娅是堂堂能量生命,又不是女奴,主子将她送给谁,她就非得认命。再说巴雅尔同学是灵界王子,也不可能干出野蛮人类才会干的勾当,他是动用他的好嘴皮说服苏苏娅欣然听命的。   巴雅尔要求不高,就是等高伯元这辈子死翘翘后,再转世,苏苏娅捷足先登做他的正室,大破神王子逼迫凡人发的誓言。   魔女信誓旦旦一定办到,生恐态度不好,王子殿下把大好差事交别魔。想想吧:巴雅尔发现“特殊殉道者”就当上魔族王子,我一路保护“特殊殉道者”熬到小凡女修成,将来怎么也能捞个公主当当!   魔王子看中于百通办事稳妥又有战斗力,以其修成后属战灵为理由,命魔女听命于锐目苍鹰。苏苏娅嘴上应得好,肚里压根没拿凡人小子当回事,头一掉颐指气使。于百通骨头贱,惟“伴侣”之命是从。   魔王子的第三个算盘是苏苏娅整天只能围着于、高二人转,日久生情,说不定会跟凡人折腾出子女,或许能从中甑选出没有杂息的佼佼者。魔女眼界高得紧,换王子殿下亲自上还差不多,于百通嘛,喳,当晚就令臭小子走火入魔自#8226;摸去了103章各打算盘过新年   虽然各有各的算盘,于百通“夫妻”合作得倒是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日子里,“金老二”重新换成于百通扮演,他老兄吃过“飞天双盗”的亏且记着仇,又看不起葛家父子、放浪的“老板娘”和小阿欣,呆院子里只跟高伯元说话;苏苏娅据说是“金老二”的妾侍,比他随和些,但周身散发的傲慢好似打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于百通自作多情地认为魔女格守妇道。   一应事宜赶在年前安排好了,魔王子仍拖着不肯走,坚持要在野店过年,还要搞新年滑雪比赛。敏感时期,没谁敢催魔王子快滚。   话说“银蛇”在平石镇逛了几天,令雪衣门余孽心思大动,年三十上午派出代表前来客栈谈判。这自然是有来无回,小龙还令之写下恶言恶语的招降信,亲自送回。   雪衣门余孽没本事宰杀半灵,给小龙溜掉了。愤怒中,下午便率收买、胁迫的近万人马(包括妇孺在内的村民)向梅林客栈发起人海攻击。   魔王子命于百通率部参加战斗,自个再次变成“金老二”猫小院过年。   小院被小猁子用结界罩牢了,院中除魔女“夫妇”,没有战斗力的高氏夫妻、葛家父子外,还有缓和气氛的小虎、小狐。   这年要包饺子,五男三女聚在葛家,小虎师徒和面剁陷,靖小哥帮手洗菜,高伯元业务能力不行,只能看着炭火。魔王子更不行,给自己找了件事干:泡茶!魔女为藏掘,殷勤为大家斟茶水,小狐则翘脚嗑瓜子花生,还乱扔垃圾。   小虎看不惯,要小狐自己打扫卫生。小狐锁眉:“我深思熟虑了一下,专业性这么强的工作还是应该由专业人员做。店小二,扫地!”   做过店小二的只有高伯元,举人充耳不闻在火盆边看书。靖小哥乖巧,颠颠拿了扫把干活,获小狐表扬:“靖哥儿是劳动模范,高举人也不错,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特地赶过年跳出来当懒惰典型。”高举人修养好,索性垂着脑袋打瞌睡。   末几面、馅皆成,葛老爹别看瞎了眼,擀饺皮飞快,小虎、阿欣负责包。魔女魔王子被调动劳动热情,凑桌边认真学习。   小狐废话一说再说没人搭腔,无聊了,抖着洗净的小爪子挤到桌边,捞到摆饺子的光荣任务。她多能无事生非,边摆饺子边对产品进行质量监督:这个没肚子、那个没屁股,这个站不起来、那个嘴上有缝……吵得劳动者们恨不能咬她一口。   高举人终于受不了:“不当乌鸦你会死啊?过来烧火!”   小虎蓦地抬头:“你……”   魔王子周身煞气横生,阴森森道:“未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能量生命一经敛息便成普通凡人,冒充高伯元的主儿为初级能量生命,控制得不大好,一发火,灵息外泄,而且他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高伯元会有的。   阿欣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脸上变色:“阿元哪去了?”   小狐嘿嘿笑:“小姐莫慌,高举人是监军,这会自然跟冷宫主在一起。介绍一下,他是风#8226;流潇洒、藏头缩脑,名振人灵两界、大伙没法不曾听说过的……你叫啥?”   “你叫啥”悻悻:“老夫山野一闲灵,没名。”   魔王子目光闪烁,暗衬神族不可能派个初级能量生命来劫阿欣,应该是冷青云安排此灵冒充高伯元的,准是为了我好好跟阿欣过个年。嘿,小狐一再挑衅他,令他露出真面相,显然也是站在我这边。更可喜,乌兰图娅一看到我就能认出来,而“高小子”是假货她一直没发现!于是喜滋滋笑道:“我叫巴雅尔,不论阁下为何而来,我在此表示衷心感谢。能安静地和乌兰图娅过个年,全仗各位朋友帮忙。”   阿欣难受之极,她先前没认出假货,是旁有魔王子,搅得她心中烦乱不知怎样自处。她不清楚外间战事,但照常理判断,举人怎么可能当监军?只能是阿元刻意避开,该死的巴雅尔还故意挑明,叫人脸面往哪搁!   小虎没空安慰徒弟,眼珠滴溜不知打啥鬼主意,忽地拍了下徒弟的肩:“过去行礼,行参见掌门礼。”   阿欣一怔,某灵跳了起来:“老夫早就不当掌……臭小子,套老夫的话!”   小虎淡笑:“不敢,只是我娘说,我爹叫白文辛。”   “老夫”怒吼:“胡说八道!!!!!!!”   小狐声音比他还响:“兀你个敢做不敢当的败类!!!!!”   “放P!臭小子,你娘叫啥?!”   小虎闲闲道:“我娘叫‘娘’。”   小狐怒目横竖:“风#8226;流白,别以为你修成了就可以白风#8226;流!可恨,多亏龙哥、虎哥明察秋毫,要是像白文灵那么糊涂,还当我们是杀父仇人呢!本丫头不管那么多,这次大战南宫派一定会来,你给我去说清楚!”   某灵着慌:“有啥好说,白文辛是死了嘛……好好,没死!你叫我冒充人家的老公我都干了,区区一口黑锅你就背了吧……”(>_<!当年我到底跟谁苟且过?依稀我娘塞过几个通房丫环,被我先后赶跑。难道是谁做手脚令我跟她们那啥了……呜呜,不是我的错!)   就这样,年夜在小狐的漫骂、小虎的嘲讽、白文辛的声辩、魔王子的和稀泥中热热闹闹过去。   次晨结界张开,“大战”已结束——没打起来,南宫派也没来。因为野店周边数十里为无人区,雪衣门余孽押着近万没武功、武功低微的乌合之众杀来,战线拉得太长,莫说修真人,武林高手也能轻易分辩出余孽和狗腿子们是谁,刚起程就卡嚓嚓干光了。   因损失惨重,余孽们无法即刻组织进攻,贼心尤不死——没法死心,野店滑雪比赛如期举行了,参加者主要是雪衣门投诚门徒,他们便以为梅林客栈自竖一帜,于是乎有的来加盟有的来偷袭……   快乐王子兼天鹰热衷“剿毒大业”,拖到过完元宵才上路:福建路知府接报后,巴巴送来路引,特许天鹰乌日古德率部大摇大摆前去通商。   魔王子终于风光滚蛋。又过了月余,柳哥儿与小生生才迎着早春和风在野店露面。此期间,他们历经辛苦找出了一个颇具价值的灵源。行动这么高效,高焕生当记头功:在B空间做头儿时他就怀疑高家村一带有灵源,找过,这次锁定范围,自然事半功104章和谐矛盾建新家   柳晓青、高焕生驾到野店,首先跟不打不成交的于百通把酒言欢,话说这位现在是阿欣的保镖,一定要搞好关系。   于百通跟高伯元已经结成莫逆之交,大侠对兄弟情十分看重,下决心要调和高家兄弟的矛盾,故此不由分说拖了伯元同学一道喝酒。   这一来尴尬了,柳哥儿是一等一的惧内分子,哪敢跟老友多话?高伯元心情不好亦沉默寡言,焕生同学找不到骂兄的借口只好扮闷嘴葫芦,惟剩于百通一个人滔滔。   于大侠讲的无非是人伦大义,什么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云云,不住要二高碰杯。   小生生憋气,他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儿,几杯一灌小脸泛红,竖着两眼嚷嚷:“亲爱的堂兄,没爱情的婚姻受够没?我都替你累得慌。算啦,下回要骗就骗到人家心甘情愿,损人不利己的勾当有啥好干?”   高伯元早受够了小堂弟,冷笑一声:“说的是,何苦损人不利己,相信你不会破坏他人婚姻。”   话说高伯元受的鸟气那可不是一点两点,正找不到出气桶,笨堂弟自个往枪口撞,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再接再厉审问:“阿欣的心事你怎么清楚?她从不多嘴,莫非你探了她的意识海?灵规是只有对方蒙罪才能探意识海,阿欣犯了什么罪?”   小生生气得跳脚:“还用探意识海?!长眼睛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相由心生,你巴不得我们劳燕分飞?这不是你的工作吧?折散别人的家庭是你的业余爱好?”   ……   南极碰北极,彗星撞地球,火星子嗞啦嗞啦可劲乱蹦,而且燃料是冰碴,燎出来的火苗还是冰碴。   两个旁听的不大吃得消,尤其于百通,人家是意志坚强的大侠,虽然道德观历经魔王子、金老大、玉狐等等的反复摧残,还是不能认同瞎搞。   才参加地球修真组织,他不想开罪人,为免在沉默中爆炸,重重将酒杯一顿:“高兄莫说了!都是男人,易位相处情何以堪?莫让兄弟难做,我受命保护高举人夫妻!”——他只受命保护阿欣,擅自增加了一个人。   高伯元眼圈发红:“让于大侠见笑了!焕生,我不是好人,可我对阿欣是真心的。如果你进过她的意识海,该知道她其实还不懂爱情,老说这种事,只会令她苦恼。我也就是一个陪她长大的人,求你让她安静地长大。”   柳哥儿不敢说自己才是进过阿欣意识海的那位,抢在小生生开口前做说服工作:“伯元兄,她没长大你却是成熟的,爱慕你、敬重你的都不是等闲人。”   高伯元苦涩一笑:“感受过爱的甜蜜才会向往爱,我从小……”想想自个有前世记忆,没什么“从小”,改口道:“我不曾有过童年,只想伴阿欣长大。”   高焕生有些发怔,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份了:高伯元并不是他的嫡亲堂兄,同村罢了。其父死后,其母嫁给他二伯。因年龄差异,他从没想过堂兄在高家的处境,只记住堂兄如何阴损地欺负年幼的他。但堂兄昔时不幸,阿欣就该牺牲幸福陪着耗?   各怀心事,三人喝了个大醉。事后高焕生虽然肚里还是不服气,到底没再当脸损过堂兄了。   。。。。。。。。。。。。。。。。。。。。。。   那天之后,小院恢复和谐,柳哥儿害怕突破最后那层薄膜不肯修真,整天缠着小生生蜜里调油。小生生抗拒,提醒他干正事——找一个替代神。   柳哥儿点头:“是啊!但你冷师兄现在不正忙着吗?”——原来他的眼光跟小狐象得紧,相中的替罪羊都是冷大哥,但小狐有权决定由冷青云代她掌管狐狸门,柳同学却无权决定谁当“幼神”,大神已经跑来训了一顿话,人家也就不费事了。   两人没有正事有旁事,其中一件是帮血焰花的心上人转世,此事记录在《小丫头,少爷疼你》中,不述。另一件嘛,是帮高氏夫妻建屋。   高家新屋自然是建在灵源边。柳、高找到的“灵源”经小猁子鉴定后,批准为阿欣的第一个修真地。此处距野店直线距离不到二十里,山不高,海拨仅千余米,是武夷山区常见的荒山,但越往上越险峻。   怕破坏灵源不敢动用灵力建房,从莫家寨挑了帮武林高手来干活。武夷山区都是草木屋,劳工们以为顶多两三天就干完,哪晓得要建四栋,还都要求是结实的山石屋!   这也罢了,反正石头是别人(灵?)运来的。但葛家由阿芳设计,“老板娘”每天都来转一圈,想偷工减料都不成,可把一帮劳工们整惨了,建成之日泪流满面,以最快速度奔回梅林客栈苟延残喘。   由于灵源之地偏僻险峻,修建时“没功夫”的高伯元很少来,阿欣夫唱妇随也呆在客栈中,直到建成后才乔迁,啥东西没带——飞天双盗真的“改邪归正”了:不再盗人家的秘籍,改盗粮食和日常用物,目标是平石镇倒霉的当地一霸富老爷,把人家大半家当搬空,包括粮食阉肉等等,足够四家坐吃几年。   四栋屋高家、白家紧相联,边上金家,下方是葛家,呈椅角霸住灵源。   因为劳工们要吃饭,葛家父子老早就过来帮忙,这地头对葛瞎子真是不方便,但谁叫父子俩都靠着阿芳生活?   阿欣头回来,打眼一瞧,葛家最气派,占了惟一的一小片平地,围了个带假山水池的漂亮院落(灵源肯定不在平地上,另三家都不要这地头)。   阿欣猜到其中秘密,有些黯然,此前她就问过虎师能不能教阿芳修真,被小虎回了个死死。她知道“小源源”是幼神,仗着有深厚交情,悄向柳哥儿求告。   柳同学也迟疑,除了阿芳灵质弱,还因为修真要有强烈的自我意愿,阿芳只有强烈的物质意愿!倒是高焕生痛快,一语拍板:“她不修真转世麻烦,咱们反正没事,教她些基础知识。”   心事放下,阿欣喜洋洋参加屋主们的庆祝宴会。太上皇小猁子不知溜达去哪了,一干凡人乐得疯105章今后只有乔氏女   新居建成庆宴开,赴宴的人数不多,除了正经屋主,只有不拿自个当外人的柳、高驾到。宴会地点在葛家小院,摆着丰盛的自助餐,阿芳不住口向旧冤家道谢:今天的食材是小龙、小虎从宋国皇宫盗来的,别提多精致。   小龙客套:“说谢就见外了,真有心,改天去平石镇你请客。”   阿芳没白做“老板娘”,财大气粗道:“好说!去平石玩三天,住福临客栈上房,房钱我包了!”   小虎笑开怀,露出一口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小白牙:“不包饭?起码请餐全鸭席。”   阿芳“噢”一声叫:“靠!孙子你吃大户啊?冲你那超越猪八戒的食量,一顿全鸭席能把我吃成战争难民!做人得厚道,有点人性成不?”   小龙不快:“是你叫我们别客气的,果然不客气,你又抠门上了,那你给我们一个不客气的分寸!”   靖小哥接腔:“不就全鸭席?家里现养的鸭子说大就大了,月芳妹子的手艺还不比福临客栈的大厨强?”   阿芳脸一沉:“‘月芳妹子’这四个字再莫叫了,那是梅林客栈里叫的,行动结束‘李月芳’随野店一起消失,今后只有流民乔氏。”   高伯元心咯噔一下,虽然他没瞧过B空间高家村族谱,但高家村口口相传:开村时有乔氏女居功至高,族谱其名描红——是高家族谱不是葛家族谱!YYD,难道我这辈子末了是跟她过?这岂不是说阿欣很快就会被白氏昆仲带走?   在他心里,确实已经把阿欣当成长大后就要离去的孩子,便有一千个不愿,人家是元始天尊的门下,拦得住吗?可他总以为还有好些世,想不到这么快,一时脑色煞白。   阿欣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禁不住抱怨:“都说了要多锻炼,御风这么一小会就吃不消,以后天天爬山……”   “挖山吧,做个挖山不止的愚公。”高伯元强撑出笑容,泪水却止不住滚落。   高焕生不快,好好的发啥神经?当下咳嗽一声肃场,宣布:“阿芳改名是有原故的。诸位,梅林客栈猎击总有结束时,而即使过十年三十年,也难保有雪衣门余孽找来。虽说我们会留暗哨,但万密也有一疏,故此猎击结束后我会帮乔芳改容,葛老前辈和葛兄弟也一样,山里认识你们的人太多了。”   靖小哥顶珍惜自己的容颜,这是他惟一能显摆的,改了月芳妹子还能喜欢我?   柳晓青呲牙邪笑,上前捏住他的小脸乱拧。约莫半柱香功夫,阿芳眉眼带喜打了盆清水搁他面前:乖乖,凭地小了五六岁,那白里透红的粉#8226;嫩脸蛋让人直想咬一口!   葛瞎子更简单了,他本来就是哭瞎了眼,灵力一抹复明。   老头激动不已,他眼虽瞎心透明,早看出客栈小院也罢,在这里建屋也罢,都是围着高家转。当下沉吟道:“小老儿父子的命是拣来的,姓名也得改。现成眼前有位举人老爷,若高举人肯许,我们就改姓高。”   高伯元一听心定了些,自我安慰:宋女没有改嫁的,我怎么可能跟乔芳结婚?   那头魔女推了推于百通:“咱们也得改,‘金老二’在平石镇露过面,索性改姓高。”   于百通反正用不了本名,叫金古平还是高古平无所谓,顺水推舟道:“今天好日子,高举人一并替我们起新名吧。呃,我也得改改容。”——早想改了,临居都是帅小子,弄得他没法不担心“伴侣”移情别恋。   此君是半灵之体兼易容高手,改容那叫快,脸一抹就成十七八岁的帅哥,赢得魔女一个媚眼。   高伯元起名却没那么快——想不起高家老祖们都叫啥,只好跟堂弟商量。高焕生立马想起小时候求堂兄帮写作业的遭遇,往竹椅上一倒:“我不小心睡觉睡死了,别惦记我,让我安心地去吧!”   柳哥儿看不过,口吐一串人名:“高伯靖(葛靖)、乔氏芳;高伯仁(于百通)、苏氏娅(魔女)。呃,当头高伯元、刘氏素欣。”   敢情葛老爹榜上无名?高伯元拿笔记了,觉得对不起葛瞎子,信笔写下“高老葛”。写罢有些纳闷地望了眼“飞天双盗”,心的话这两位跳得那么厉害,不要用化名?   小虎胸一挺:“我们兄弟小贼罢了,行不改不名坐不改姓。”——人家还要图谋南宫派的剑谱呢,要不然干嘛自认是白文辛的私生子?   高伯元忽地想起高家村是有白姓,依稀笨堂弟还中意过一位白家姑娘。   阿芳是磨墨的,心里打起算盘。她带过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不知在这儿留下名能不能保住第二个。于是带笑道:“阿元,我那孩儿也帮起个名吧。”   葛瞎子不知掌柜厢房中的娃儿并非“银蛇”所生,赶着讨好:“是啊,那是咱们这房的长孙呢。”   “高老葛!”高伯元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写下这名字——“高伯元”是高家村始祖,但不是族长,高氏第一任族长乃乔氏芳的长子高老葛!   。。。。。。。。。。。。。。。。。。。。   “高老葛”的名字记下了,做诱饵的娃儿却没能去高家村:孩子染了微量罂粟毒,便是地球人有心补偿这孩子,小猁子也不会许他呆在灵源地。   高伯元怕阿芳难过,谎称:“那是莫家寨的孩子,有父母。”   阿芳不是傻的:果然是莫家寨的,怎么做爹妈的一直不闻不问?所幸上辈子经过许多黑暗事,难过一阵便放开了。为免伤心,孩子丢给了何万昌带。   自打知道以后不会呆在客栈,她便无心打理客栈的事,偏偏风声紧起来离不开:难民潮开始了,雪衣门余孽接二连三扮成难民潜入野店。   野店偏僻难行,能抵达此处的难民暂时很少,但随着战争规模扩大一定会越来越多,到这一带变成村落区,伏击行动准会殃及平民。冷青云开始做善后工作,逐步释放滞留野店的山民商贩:也是借难民潮为掩护,难民潮到哪里就放哪里的人,反正雪衣门余孽不清楚谁在梅林客栈呆过,原本闭塞的山区生面孔一多,谁知道106章乔氏芳立业成婚   鉴于阿芳无心店务,曾代何万昌打理店务的店小二重新升格为掌柜,该小子想当老板想到不怕丢命,伏击行动结束后照开店,居然命大活到老。何万昌是惜命之辈,除了畏惧雪衣门,还怕“银蛇”和不知道死没死的师兄周云鹤找他算账,没等行动结束就求到莫大寨主开恩,脚底抹油溜回了他那妻妾多多的家。   何万昌走了,“老板娘”自然不必再呆野店。族谱描红“乔氏芳”开始展拳脚:从走投无路的难民中买了些精壮男女,赐姓高,在灵源山下开荒种地,并引进21世纪的农庄管理模式,指挥佃农们把养鸡鸭猪鱼、做竹器木器等等都搞起来,除运去两百里外的平石镇出售,还供给数十里外的各小村及梅林客栈。   最初的推销工作是阿芳亲自去做的,小龙小虎跟了几回:专事捣乱!   阿芳痛定思痛,开除了他们的推销员资格,决定修一条能让普通人走的路。这事涉及灵源地的宁静,小猁子出面干涉了,阿芳消沉。   高焕生同情不记名弟子,拿别的空间也有高家村说服天士。小猁子跑去考察,确定千年万载也不会有凡人对鸟不拉屎的灵源地感兴趣,点头恩准。   这回不劳佃农们辛苦了,几个半灵动用灵力,沿着兽径开了一条可以步行的山路。   这时难民们已经涌到距灵源山三十多里外(距野店尚有五十多里),为保障安全,首次出征,阿芳把众佃农和会武功的阿欣都带上了。阿欣一动,于百通苏苏娅、小龙小虎全动。靖小哥是好热闹的,憋在荒山这么久,眼巴巴盼着能跟去。阿芳心软,命佃农用轿子抬了他上路。于是留守山上的只剩“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举人、只有九流武功的葛老爹。阿芳索性将葛老爹拎进坚固的高家,命他们等到众人归来再开门。   农庄产品很受山民欢迎,没能运到平石镇,才走了两个小村就被抢光。   山村之间有乡墟,难得出来,阿芳决定放假玩两天。不料这一玩,玩出事:靖小哥看到跪地求告的难民们,想着初到武夷山区的艰难,拖了袋白米,在跪地求告的难民们面前挨个送一碗。这其中有位是大闺女,如抓着救命稻草哀求靖小哥收下她。   乔氏芳大怒,当众甩了靖小哥一个大耳光,打得人家口鼻喷血。   靖小哥在难民眼中是大恩人,乔氏此举引得难民们群起攻之。虽然“银蛇”武功高强,这么多难民涌来也是很麻烦的,幸好护卫队本领大,掩护她逃脱了。   踏上归程,阿欣语重心长地批评:“只有小学生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施以暴力,你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呢?”   阿芳恨恨:“都怪我把不得对非武林人动手记得太牢,不然一巴掌打死那小妖精!”   靖小哥这会趴在小虎背上,自认安全有保障,英勇顶嘴:“难道我也算武林人?早知道不学三脚猫功夫!”   他的功夫是阿芳教的,凶女大怒:“竟敢说老娘的功夫是三脚猫,麻溜儿想好把坟搭哪儿!”   靖小哥夷然不惧:“对不住,你没教过挖坟,不会!”   阿芳气极反笑:“你个其蠢无比赛过的猪的东西!”   靖小哥怒叫:“我比猪蠢?!”   阿芳蔑视:“看,还耳背。”   靖小哥落泪:“就晓得你看不起我,我不过是你买的小玩意嘛!”   阿芳立马心软:“说啥话,你可是我的夫君,没得叫人笑话。”   靖小哥哭得更欢了,话说阿芳不在乎办不办婚礼,他还没做过新郎倌呢!   因了这一场闹腾,乔氏芳久拖未办的婚事终于举行。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就山上居民外加柳、高,大狐小狐、清弥天士和从山下前来帮厨的佃农们十来位。   冷青云、血焰花要务在身未至,阿芳跟那两位不熟没感觉,阿欣则大感轻松,毕竟跟冷大哥有过那么一夜,血焰花嘛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替阿芳梳新娘头时,阿欣有些伤感:“你终于又做回乔芳了,而我永远不可能用回以前的名字!”   阿芳劝慰:“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冥使答应让我们生生世世做姐妹。”   阿欣叹息:“要是下一世你能爱上阿元就好了。”   阿芳反手敲她的头:“就这么忘不了巴雅尔?”   “啥话?阿元的情我都怕欠,何况他。”阿欣有些心虚,至今她对爱情半通不通,倒是想明白她以为是梦境的那些事不是梦,最近几回魔王子入“梦”,她刻意套话,总算肯定是灵体相会。   她不由苦叹:“我只怕永远还不清阿元的情!帮我想想办法,让阿元买几房妾。”   阿芳不以为然:“毛病!奴倌儿莫说娶妾,看他够胆朝哪个女人瞧一眼!”   阿欣的为夫娶妾行动无人支持,只好抽出宝贵的修真时间料理家事,尽力为夫君置一个安乐窝——南宫派给她的嫁妆钱不少,为支持阿芳,大半拿出来建农庄。   高伯元总会有去族田看看的时候,发现地势和记忆里的B空间高家村蛮像,而在此指手划脚的只有乔氏芳!这下他算明白为什么B空间高家村人只知乔氏,高举人之妻刘氏却没人提,搞得他还以为自己和乔氏是一对。他不由暗衬那位乔氏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是乔芳的某一世?两个空间的时间流淌不一样,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这时已是武夷山的初秋,宋金打打停停,花鸟鱼虫不识战火,满山枝头挂果。   一日阿芳远远看到来探姐的刘二姑娘和白家兄弟说说笑笑相跟着上山,兴冲冲道:“阿欣,3P标本!”   阿欣不快:“刘素云是有身份的人,开不得这种玩笑。”   阿芳白了她一眼:“切,就你这小肩膀,挑不起卫道士的重担!走着瞧,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故事!”   。。。。。。。。。。。。。。。。。。。。。。   乔氏芳火眼金睛,小龙、小虎跟刘二姑娘越走越近。   阿欣虽然觉得不好,可她自己还有个老是“梦”里来相会、说是朋友暧昧得一塌糊涂魔族王子,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刘素云却不放过姐姐,对她结婚大半年肚里没动静颇为上心,老是给她送这个药、那个药。小虎早告诫徒弟药不能乱吃,她自然是应付。其实她没孩子的原因很简单:前刘素欣挨的是刑房针,没得到及时治疗,摧毁了这具身体的生育能107章窃宝惹事葛家求子   由于素云妹子太烦人,当姐姐的终于问她对自己的终生大事怎么想?   刘二姑娘慷慨激昂:“国难当头何谈婚嫁!”   阿欣想起白掌门也是姑婆一个,心道难怪把那啥希望奇托在我身上!于是又提及为夫娶妾,请妹妹帮忙。妹妹大为不快,不便说不许为夫收妾这种有违贤妻之道的话,转而指责姐姐未尽妇道的种种行径,念得阿欣一个头变三个大。   虽然有一些不和谐音,山中日子总得来说还是蛮祥和。   在高家村建立当年,发生的最大事件是有那么一天“飞天双侠”骗取刘素云的信任,盗得图谋许久的“天下第一剑”剑谱真本。   龙虎归家欣喜万分,请小猁子前来共赏。不知在那疙瘩晃悠的某天士一闪而至,看到徒儿徒侄头碰头抢成一团——都想先睹为快。   天士对这种不成熟的行径嗤之以鼻,运灵力一目百页读完,大感莫名其妙:“你们弄本废纸回来干嘛?”   小龙、小虎看得虽然比天士慢,很快也判断该剑谱毫无价值。   正此时阿欣闯来:“师傅、师祖,我妹来了,在我家发脾气!”   小虎将剑谱扔给她:“这是我们在路边拣到的,好像是南宫派的东西,还她。”   阿欣摇头:“不是要这个,谁把她的《兰陵谱》丢污水里了?她要决斗!”   小龙眼一鼓:“不就一本剪纸书?还害我当成剑谱!”   阿欣趁机道:“《兰陵谱》是一位前线将士送给我妹的,那是我妹的心上人!”   小龙小虎从没想过跟刘二姑娘那啥,一时间没会过意,嚷嚷倒霉。   正此时高伯元匆匆奔来:“快避一下!阿芳去拦白掌门了,你们偷姑娘家的手帕干嘛?谁干的?准备当女婿吧!”   小龙喊冤:“谁偷手帕了?晒在外头,我顺手拿来擦书上灰。喏,还她!”   失手帕的是南宫派一等弟子黄衫女,早在阿欣婚礼上,人家就暗恋上飞天虎,好不容易有龙、虎为前掌门私生子的谣传,又出了这单事,岂容揭过?一口咬定是小虎子干的。   小龙了无义气反供做假证,阿芳怒而翻出贼虎的陈年旧事大加鞭达,靖小哥冷言冷语帮腔,于大侠、高家夫妻从旁劝解,太上皇小猁子也凑热闹……   被孤立的虎同学没办法,牙关一咬认了这笔烂账。   小龙终于捞到弟媳,婚事很快就办了,因为掌门白文灵领兵出征在即。   新婚夜黄衫女慷慨陈词,飞天虎受感召爆发了爱国热情,次日随妻奔回南宫派坚决要求从军北上。龙虎不分离,飞天龙自然跟随,如此一来阿欣也得去。保护对象北上,于百通苏苏娅不可能不去。高举人也不顾“文弱”之躯硬要随军:他认为小龙小虎是将计就计要带走阿欣,怀着绝望的心情,打谱跟心上人能在一块多呆一天是一天。   惟阿芳不想送死,苦劝未果和靖小哥、家公孤独地留在山上,大为后悔自己积极参与逼婚行动,幸好柳、高常来常往,鼓捣给靖小哥装“义肢”。   。。。。。。。。。。。。。。。。。。。。。   半灵、幼神常跑来,主要是高焕生喜欢在自己找到的灵源修真。故此高家建屋时特地建得比较大,预留了他们的住处。   常来常往,两人不免怜惜起靖小哥。小龙曾说靖小哥只能活一世,这话不是信口开河:地球人本来就大多只有一世,葛家父子又在战争和流浪中饱受摧残,灵#8226;肉皆受损,没可能转世了。高焕生做过医学院旁听生,柳晓青向来对人类医学感兴趣,两人便商量替靖小哥克隆一手一腿——反正靖小哥不可能去外头张扬,影响不了历史进程。   阿芳鼓出望外,靖小哥、葛老爹更是视柳、高为“大仙”。   可怜葛老爹不知自身悲剧,凄苦大半辈子,老来享上清福,独子居然也恢复如初,不免自认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惟一的遗憾是还没有孙辈。   临居们频显“神迹”,他也不求送子观音了,在自家立了高举人、高大仙和柳大仙的牌位,天天烧香拜。   “仙”是半能量生命,挺附合二混混的身份,外加柳哥儿依然排斥做神,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许。   葛老爹虔诚,抓儿子媳妇一块拜。阿芳知道无子是因为“银蛇”喝了断子汤,请两位大仙帮忙解去。大仙另有图谋:阿欣不能生、魔女不会生,高家村育后只能着落在乔芳身上。靖小哥资质差,育出的孩子质量好不了。乔芳生性风#8226;流,上辈子的儿子都是野种,如今呆在荒山野岭,大有可能跟白玉龙、于百通好上,不妨到时再说。   阿芳看他们拿些废话唐塞,以为大仙想让阿欣先诞下真正的高家种,只好暂搁一边。为免家公烦人,有事没事老往山下农庄跑。   靖小哥惨了,叩完自己那份,还要代娘子叩。偏他尚没过新婚热,尤在嫉妒做诱饵的娃儿曾抢走月芳妹子的爱,万幸毛娃被他爹抱回家了,干嘛再泡制“情敌”自找麻烦?于是带着一肚气倒过来求:“我娘子脾气坏,动不动就打人骂人,有我一个受罪就够了,千万不要送子女来受罪啊!”   这话本是放在肚皮里说的,有回头磕多晕了头,不知怎么说出口。葛老爹这个气啊,本来他就以为“银蛇”生养过,有问题也是小靖子的问题,真的是!   老头好歹有九流武功,靖小哥被阿芳逼着也只练出花拳绣腿,给打得鬼哭狼嚎。   柳哥儿听到动静蹦出来劝架,葛老爹老泪纵横,哭诉孽子不肖,孙儿“高老葛”有名无实云云。   柳哥儿手摸下巴,装腔作势道:“乔氏芳乃大福之相,然儿女需父母双佑,待我开解一番伯靖兄弟。”   葛老爹感激涕淋再磕头,靖小哥便被拎去高家由神开解。幼神是这么开解的:“凶爹悍妇,难为你了!爹没法换,媳妇好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媳妇?”   靖小哥慌神:“月芳挺好!唉,她要是温柔些就更好了。”   柳哥儿点头:“是啊,孟光之贤、少君之德、文君之才……”   靖小哥两眼冒泡泡:“孟姜女的痴情……哇!!!!!”   二男的美好梦想被四具骷髅打成了碎片,靖小哥虚软地爬到柳哥儿身后,上齿打下齿咔咔出声。小生生从结界中窜出:“躲什么躲,这不是你们的偶像吗?虽说崇拜死人骨头令人讶异,架不住你们想要,快抱着睡!”   靖小哥尖叫:“不要!我没要!!!”   小生生两眼横斜:“明明说要孟姜女,我费好大劲才从古墓刨来,快抱走!剩下三具是晓青的108章山中闲情全文完   PS:本文完结后,我将对狐系再进行一次大修,然后才发新文。因为狐系是我费了好多时间写的,总想把这个系列写的好点。   。。。。。。。。。。。。。。。。。。。。。。。。。。。。   小生生会不会刨墓是未知数,但四贤妇还有没有骨头存世大可商榷,他弄的四具骷髅不过是四具幻影。   柳哥儿心知伤到宝贝了,指天划地:“我有这么笨?那些贤啊德的都是文人泡制的,背人谁晓得她们是不是泼妇悍女?我只是教育葛兄弟要知足,别向我看齐,他能有我这么大福份,得到举世无双的小生生?”   “我是泼男凶汉!”小生生一脚一个,将两个混蛋踹出高家。   葛老爹一瞅,惊问原由。靖小哥知道闯了祸,吱吱唔唔道出。葛老爹快气疯,匆匆往山下去找能干的贤媳帮忙。   柳哥儿认为爱情是两人之间的事,第三者插足一定麻烦更大,坐高家门前自力更生苦苦哀求。小生生嫌吵,一道结界将屋整个罩起来。柳哥儿便发密电码:叩五下停一会,再叩两下,再一下,“521”(吾爱你)周而复始无穷尽。   小生生顶不顺,收了结界喝斥:“你都有三贤妻了,还不快去收四妾!”   柳哥儿正色道:“什么贤妻,全是有夫之妇,你怎能这样损害我的名誉污蔑我的人品?”   小生生嗤之以鼻:“你有人品名誉?我怎么看不出?”   柳哥儿愁苦:“都知道我啥没有,只有一个你,怎能狠心赶我出门,令我流离失所?”   ……   待到阿芳随葛老爹赶回,柳大仙已经被高大仙拎回家施教,只有靖小哥孤独地缩在自家门口垂泪。阿芳见他满头包,以为是事实师傅打的,心疼得不行。   靖小哥连说带唱告状:“大仙没打我,你公公打的!好些年不挨打了,抗打击能力不行了!娘子啊,我死后,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上,再插上一朵狗尾巴花……”   吵吵和和日子过得快,转眼到秋收。农庄毫无悬念地获得大丰收,饱经苦难的佃农们把主母乔氏芳视若神明。   阿芳开心,下令搞庆丰收联欢活动,拉葛家父子去唱戏。葛老爹久静思动很乐意,却说只能以高府管家的身份见人。二小大感荒唐,葛老爹叹息:“高家是仙家,小靖子叫高伯靖,小老儿怎敢做仙家长辈?”阿芳一想有道理,反正家公难得下山,客串罢了。   葛家父子一亮嗓,大受佃农欢迎。主母厉害,无人敢沾高伯靖。“高管家”寡老一个,好几家求主母做媒。阿芳想农庄需人看着,公公催着要孙子也烦人,干脆把他嫁到山下!于是趁着喜洋洋的气氛,在葛老爹半推半就中,办了场喜事。   。。。。。。。。。。。。。。。。。。   “高管家”的喜事办过,天气渐寒,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到。   冬闲时分没啥好忙,这天阿芳夫妻猫在家里,跟柳哥儿、小生生推麻将。纯属娱乐的东东用灵力就没意思了,靖小哥手气贼好,老是糊!   阿芳不愤,指其作弊。靖小哥怕挨揍,发起牌来磨磨蹭蹭,气得阿芳骂骂咧咧。忽地两位仙长腾地起立,靖小哥一惊牌倒下,又糊了!   柳哥儿摸摸肚皮:“饿死了,烧火锅。”小生生接腔:“多烧些,一只猪都吃得下。”   大仙有令,凡人遵命。一通忙乎,火锅开时村中起动静。奔出去一瞧,原来是北上众英归来了——黯然归来,统统着孝服,护行的南宫派弟子亦然:白掌门战死了!   需要南宫派弟子护行,高家村众英当然囫囵不了:小龙紧随白掌门战死沙场,只带回来一罐骨灰;小虎功废、其妻身怀六甲奄奄一息;于百通“夫妻”也伤残功废;惟有高伯元夫妻安然无恙,阿欣还怀抱在沙场诞下的一子,原来她因怀孕没上战场。   论跟阿芳不对眼的人,小龙当属头一号。可听到他战死,阿芳整一个魔怔了,都不知道招呼客人,只听到靖哥儿嚎啕大哭,带起哭声一片。   悲恸的南宫派众弟子没哭多久,匆匆填了下肚便告辞下山——新掌门刘素云回乡招兵买马要报仇雪恨,没空耽搁。   伤残人员行动不便,高伯元夫妻去送行。靖小哥抱着孩子来到阿芳身边,抽泣道:“娘子,你知道两位大仙哪去了?咱们得替龙哥找块风水宝地……”   “什么风水宝地?!”阿芳怒喝一声,吓得婴儿哇一声大哭。   她使劲甩了下头,疑惑地盯着小家伙:阿欣北上时了无动静,半年不到就得子?   本美女十月怀胎过,骗老娘,门都没有!   等不及闺友归来,乔同学愤然闯入白家。   凶女火力太凶猛,“黄衫女”被迫摇身变成小龙,吐露实情:“XXOO还以为她能给小虎带来幸福,谁晓得人家只记挂精忠报国!随她说下大天,不过人杀人,我们怎么能干?只好由她自己去壮烈成仁。”   另一件事他就没说:黄衫女战死疆场灵#8226;肉尽亡,哥俩还是挺伤心的,不便直接杀人,把周游列国的天鹰一行财物盗精光,然后栽赃到金兵头上。这些赃物不便运回家,货被魔王子从金兵手中夺回(是否夺多了不得而知),金银珠宝则给逍遥凡间的小猁子拿去喝酒了。   阿芳跟黄衫女没来得及建立友情,没太多难过,转而要求小龙小虎帮她得子。   小虎道:“断子汤解是能解,但你一定要自己生?遍地战争孤儿,做点善事。”   阿芳一想古代女人生子要去掉半条命,便放弃了,请小龙小虎帮她拣个健康孩子(失去两个养过的娃儿给她心中留下阴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   于是次年夏,“黄衫女”、阿芳、魔女同时“诞”子(小龙有男娃情节),阿欣也再接再厉又“诞”一子。   后来这些男孩成为高家村的真正始祖,在族田处正式立村。他们没法知道山上的爹妈不是亲的,恭恭敬敬把什么高举人、乔氏芳,还有“报国身残”的“高伯仁”夫妇大书在族谱中,阿欣小奴倌之流没功名又没建树,后代瞧不起,仅仅留了个名。   葛老爹也不知“长孙”非亲孙,他没在灵源边白住,安乐地活到八十多,喜见“长孙”成为族长,怕影响“长孙”一直没暴露真实身份,是以高氏忠仆的身份登上族谱。   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流民们在附近陆续建起村子。高伯元头戴众所周知的举人帽子,不时有人求告上门,弄得他被迫牺牲修真时间当起私塾先生,南宋时还有弟子考上进士,是为后话。   所幸灵源地险峻难行,娃儿们人小且没武功傍身,那么有毅力爬山不止的很少,此地也就保持了安静。阿芳再转世要洗记忆,高大仙勇于食言,把她和阿欣“困”在灵源好几世,直到小猁子相中更合适的地方,将武夷山区的灵源归还狐门。   此期间灵们常来相聚,让高伯元又想通一件事:为什么B空间高家村会诞生他和高焕生这号角色——地球各空间相似,B空间再差跟G空间也有相似处,那地头会吸引灵类前往,一来二去难免擦枪走火,后代就沾上灵息了。   。。。。。。。。。。“狐系四”全文完。。。。。。。。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